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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泉集/第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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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 药泉集
第三十四
作者:南九万
17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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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叔父甲辰二月[编辑]

徐令事。若陈箚则及早为之可也。而如是迟延。恐已后时矣。且徐令之罪。以祖孙判断。不入三纲。言语无识。而必欲取胜。胡乱说去而已。至于丙丁之耻。在当宁不必报云者。非其本情。以此为罪。渠必不服。且当初金万均之不欲就直也。徐令问于侄曰祖孙之仇。虽不可忘。此类朝廷皆许不参则事体如何。侄答曰朝廷本不许不参。而渠自求就仕。又欲不参。似不可许云云。故其事之初发也。持叔抵书于侄曰。义理晦塞。何不陈箚。侄答云吾意亦不以徐金为是。而差有与兄意不同云云。今以丙丁之耻。不可复措辞。非侄初意矣。且徐令虽狂而有直气。当事尽心。可取人也。一经此驳则所伤大矣。此为可惜。如何如何。

上叔父三月[编辑]

仁庙不迁事。事理似不当。所谓祖功宗德。功是有功于人也。德是有德于人也。非身有德之谓也。仁宗虽有圣德。不幸在位不久。虽末命有己卯伸冤之教。以此追尊为不迁。殊不恰当。顷者崔攸之乃于明日祔庙之时。上此疏极取笑。宋生之疏似此流耳。宋必有所禀而后行。人必有右之者。然事理岂其然哉。伏望以此意言诸同僚。停寝陈箚如何。殷之三宗。周之文武。在位之久。功德之及民如何。虽以成康之治。不闻为不迁之主。后世虽于当祧之主。苟为不迁主。此则尤不当效尤也。

上叔父三月二十二日[编辑]

玉堂箚。非但论议苟且。文字短拙生涩。不成说话。且以镇定之术等语。下于君上。尤是罕见文字。未知谁人起草耶。叔父主疏语比之玉堂箚。不可同年语。而然犹有依违底说话。大槪近日两司之论。都似梦呓。厌厌气尽。如在九泉底。凡所谓详审者何事。慎重者何意。李奎龄,赵圣辅之处置。必为并落。尤不成事体。终因幺麽一小事。使举朝震动。若使国家稍有大事。决无可赖。仰屋之忧。不胜区区。如使惠棘人在操笔之地。想必有可观文字矣。

上叔父丙午六月十七日[编辑]

分发依见。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朝廷亦非一人所可独了。必须合众人之力。虽以唐虞之治。亦有使能一节。观今日之事。欲以一绳绳一国之人。欲以一人之心了一国之事。此固清议。而第恐鞭策太数。钳勒太迫。诡衔窃辔鸷曼碎胸之变。将不日而作。为之柰何。金令许驰书以唁。似不可已矣。

上叔父丁未二月[编辑]

自有七臣窜逐之举。人心汹汹。台阁之人。举皆无意担当。强引陈旧之事。以作厌避之阶。幸有金台稍就头緖。而前头之事。未知结末果何如耳。李相之箚。已得关览耶。此老之意。尤可慨也。一边之人由此肆心。敦谕之文至以乘时肆计欲掩攻击之迹为辞。乃李元祯之所作。且李之辞疏有曰。一时主论之人。窜逐于边塞。纵无弹劾之举。物议以臣顷日以张事严旨之下。欲避天怒。称病引入。事了乃出为非。何敢晏然行公云。其意专在于金澄。欲激天怒。以为祸阶。缙绅之间。岂有如许阴邪之人哉。

上叔父闰四月十日[编辑]

自上回銮。只隔一日。深切企慕。第闻还宫以四日为定云。若然则道路必多奔驰。用是仰虑。旱暵之酷至此。道路所见。想必惊心。且尘埃扑面。必不可堪。不胜闷叹。伏闻两殿收效。胜于上年。臣民抃贺。不可形言。第京中儒生。预言今必颁赦合庆为增广云。未知行朝亦有此议耶。朝廷若有此举。则非但取讥一时。实无以示之于后。其有其无。似非一人之力所可得容。然见两司诸人。或为言及如何。

上叔父己酉[编辑]

沙场阅武。似出戏剧。群情之不安固也。至随时阅武。亦何不可。但不当以武事为观光之具耳。大槪人君之好武。亦有其道。今则内而宫禁。外而州县。凡施为政令之间。无一有为之志。而徒欲观沙边数十骑驰突二三匝而已。此所以有言者之言耳。以此意上小箚如何。

朴兄欲于数日后解职长往。以惠令之言观之。此亦可谓千仞耶。

上叔父[编辑]

昨见某台再疏。气不接续。令人怅然。筋力精神不逮。而迟回不能决去。其为可闵。初不在于老少。此足为深戒矣。

上叔父十一月三日[编辑]

发程后伏未审气体若何。近日朝家别无举措。而玉堂箚乃得优批。良可贺也。追观气色。金闵之隙日深。且略闻风声。尤相闻闵以为顷者凡变通之事。悉出尤意。吾实不参。议皆非吾意云。尤相大愠。盖自永令南行之后如此云云。事机如此。末终竟何如哉。如此等事。虽出风闻。末终消释者鲜矣。良可忧悒。

上叔父庚戌闰二月十五日[编辑]

侄近免他恙。且春江鸭绿。远翠屏围。玉瀑银流。映带左右。其所以乐饥者。不啻泌之洋洋而已。中宵月色。尤可人意。而恨无同赏之者矣。时留药水岩

上叔父辛亥四月二十七日[编辑]

见赈厅行关则凡无根著干粮之类。皆使计耗还捧。而即今分给之类。流者死者殆过半。未知于何责征乎。侄之被罪。固所甘心。而将来邑弊民患。罔有纪极。未知将何以为计。前冬上去时。曾与赵令议除税事。如石投水。洪相则亦乐闻。而今已作故。未知更于何处开说乎。时运所系。无可柰何。在朝无意。在外多忧且劳。归田又无食。如侄者不得安身乃如此。况颠连沟壑之流。又何可胜言哉。此处两麦尽枯无馀。将于六七月间。民无馀存。设令幸有馀者。自三月至今无雨。满目陈荒。唯见飞尘枯草而已。他道若皆得稔。则虽不至于举国亡灭。此地则必有沦没之变。悲痛柰何。

上叔父六月九日[编辑]

此处奴婢辈。病痛殆无遗漏。寿长母自妻病所得病七日。三昨竟化去。渠一生抱负侄及儿辈。所望欲得一饱。而一饱犹未足而先死。悲惨有不可言。旱干近来一样。今则移秧已无可望。死者前后相续。已是寻常事。悉发官诸。分给民间。而皆是饥民。不可抄择。姑以户口分大小。分给大户仅一斗五升。小户七升。此岂可为四十日连命之资乎。只有痛哭以谢百姓而已。

上叔父六月二十二日[编辑]

永令之说。殊令人不快。居于廊庙则意思自如是耶。侄之来此也。惠令为其族属称念曰还上征捧时必为缓督。分给时必为多给云。故侄每笑之。以为此与俗谚临财得临难免之说同矣。即今赈救亦如此事。赈救时必使尤甚饥民得生。收捧时则乃以不思还捧之难为罪。古人所谓进退皆罪者正谓此也。虽然侄之不为自食则人庶谅之。不为荡减则必积年未捧而已。亦如之何哉。

上叔父壬子正月一日[编辑]

侄至月十九日离营。巡历六镇。今始还到北青。岁已翻矣。在吉州又闻江陵叔之讣。惊恸何言。小少共长。年未半百。遽尔长逝。毋论骨肉之情。怆怛之怀。自不能堪。且欲招来营中。使免三春饥馑。而生也有涯。不能相待。追感修撰宅姑母主平日欲观咸兴之语。一年之内。人事之谬如许。灵根夙殒。具尔多丧。叹逝悲怀。古人先获。自此以后。设令稍假年寿。久縻禄位。愉乐之意。日减一日。而况吾之有此身。其长短又不可预料者耶。乃以职事奔走南北。离违床下。已隔一岁。而前头拜展。又将阅二三寒暑。今当元日易岁之际。尤不胜驰恋怅结之至。伏惟此时迓新万福。伏慰。侄明日自此入去三甲。还营将在望间耳。后龙将于念后往其处。而新岁问安。久未得承。不胜郁虑。敢此修书送营下。定送一力。而此便之回。亦将在二月之初。在清州时以十日不得一信为歉。比之此处。不啻阶庭矣。千万只祈巡体益福。

上叔父三月四日[编辑]

官人回。伏承下书。而书发之后。来此已过数十馀日。虽得见下书。犹未知一月间平安消息。远地离怀。未知何时可舒也。因人伏闻叔父主崇飮不节。道涂之言。不胜其多云。侄之孱弱。固难比方于叔父主。以侄所处言之。一时少休。稽滞之事。不胜其多。况朝夕之间。飮无休时。何以不使务业颓废。精神涣散哉。且公事犹是外物不衬切。而外多劳心之事。内迎腊毒之味。两被交侵。何以自保。侄意如不可节飮则早自辞免。似不可已。盖在家则无职事之劳心。期限之相促。致伤之道。可除其半。酒米亦且艰乏。自有不节之节矣。侄之残骸如此。而贪于禄俸。当此匪据。苶然疲役。与物相靡。每自懔栗。而老亲手操升合。终日焦劳。欲自逸而不念。此义之所不敢。毕竟将至于颠仆。叔父主又不自惜千金。吾家有同韩氏两世。而即今事势。皆难望长久之计。回顾后事。断可知矣。今日叔父主与侄。幸此遭际致身。亦何异春梦之一场浮云之过空哉。思之至此。只有泣涕霑襟而已。柰何柰何。伏想下览至此。亦必怵然矣。

上叔父癸丑十一月十三日[编辑]

即见朝报。仰审已解藩寄。交代已出。欣快之意。如得进拜。今月内想必离营。消息渐近。可得频候。而但侄将于今廿日发向北路。还营似在正月晦二月初间。相望渺然。亦无异。柰何柰何。近间京中消息日益多可虑。闻申李两人将伏法。不胜惊愕。当此时入京。带职言议出纳之地。必不可免。遥切伏虑之至。不能早自裁尘埃之外。到即今时势。乃为引退之计。非但事有不可办者。道理亦有不当然者。虽非病患调治之便。亦不当处于乡庄。坐违召命。唯当随分随力。为其所当为而已。未知何以斟酌。侄辞疏之批。出于寻常。且仍任出于特命。何敢屡辞。玉关之外。亦有十九年留滞者。此何足惮劳也。来此后幸不生大病。前头若赖天幸。气力唯如此而已。则簿牒麤才之苦。岂不胜于汹涌澎湃中出没耶。此处有杨蓬莱题石之刻。使下人印来。涴墨不可观。顷者侄自往印来。比前颇精。故装作三轴以上。以侄意论之。可谓稀代之奇观耳。还朝想不远。此价之及于离营之前。有不可必。不能一一。

上叔父十二月八日[编辑]

再昨闻惠令之讣。惊殒欲绝此令之死。侄固知之已久。而爱慕之极。犹或意其不遽至斯。人事已穷。理宜至此。奈何柰何。天以无限好资付人。而又加以父兄之训诲。半生之勤若。成得如许美器。乃不忍一时适口之欲。弃身如敝屣。此何道理耶。岂时运所关。人事自有不得不然者耶。恸哉恸哉。侄明日成此令之服。即发北行为计。连三岁当玄冬作此行。默计逾磨天岭今将成十度。淮中十往来。犹以为苦。况此十度磨天岭。岂不是异事。但念安坐在家者。亦至不淑如彼。触冒风雪。亦岂必死之事哉。唯当随处随时而已。柰何柰何。千万临行匆卒不备。

参同契朱子解新刻一本上送。素知叔父主不好此等文字。而念学此欲飞升者果诞妄。若恒以太阳流珠常欲去人为戒。亦可知生之可惜。岂不为尽年之一助乎。

上叔父十二月二十七日[编辑]

侄行方在富宁。明将向会宁。侄之孱弱。固无比数于人。而入北三年。每当寒苦之节。深入不毛。幸免颠仆于道路。如惠仲者筋力不啻倍簁于侄。安坐在家。奄作泉下人。此其故岂难知哉。今闻其死亦醉而不醒。无他病云。真一载仲也。耽口味之欲。不顾君亲。乐赴死如登天堂。此与李赤何异哉。且李赤丧心之后为鬼所惑。以厕室为清都故耳。若惠仲则元不丧心。非不知酒之可以杀身而不能止。以此言之。有甚于李赤者矣。岂不悲哉。闻彝仲犹未止酒。欲以此意示之。而亦有不忍言者。伏望如一见彝令者。以此书示之若何。

上叔父乙卯三月二十八日[编辑]

在龙仁山所时。曾上一书送千京中矣。未知传达否。今月廿五日始奉亲下来结城。追思三十年前事如昨日。当其学书勤苦之时。若有预言者。以为上京十馀年取高科。二十馀年历扬名宦。不至陷于大戮。归来奉板舆愉乐。与父老叙旧。则岂敢以分内望之。以此度之。其侥幸冒窃。实非侄之所可得者。诚自幸而自惧也。但念叔父主邈在海外。不得同此乐而告此怀。庭户园林。无非昔日陪游之地。触处兴思。思可知矣。柰何柰何。

上叔父九月一日[编辑]

侄昨自云谷来宿华藏。而凡到险绝之地。皆不敢登。虽免韩子之悔狂。若比之朗吟飞下祝融峯则气象殊不侔可叹。华藏有恭愍御容。剥落尘晦之馀。仅可识认。而藏室陋恶。其异住建共者无几。殊令人感伤耳。

上叔父己未三月二十七日[编辑]

江头拜别。惘惘可言。伏未审还旆无他。起居平安耶。侄今到砺山。前路尚远。殊可虑。然亦有路何恩不达耶。借马先还。暂此不备。

上叔父五月二十三日[编辑]

近不闻消息殆一月。日夕忧郁。如何可喩。不审此际炎雨。气体若何。侄仅支度日。而离亲怀事。已不可言。炎蒸低屋。终日孤坐。无一人可与语者。毋论日边消息。虽晋州大丘等处。亦若弱水。人生若不经如许境界。亦何以动心忍性耶。若使久在此地。不至生病。则必有得力。未知果将如何也。庚男持来书。近始觅来。虽出已久。而承拜慰泻。如何可喩。第书中辞意悲悄。至于诗章。尤觉刺心。泪自承睫而下。何乃自伤天和至此之甚耶。侄之此来。虽甚可伤。若比之不保性命者则天恩大矣。私分幸矣。以此为慰则自外皆可释然。如何如何。凡百思之耿耿。而临书则辄惘然。只此不备。

上叔父七月十七日[编辑]

即因昆阳便。伏承七月二日所发下书。凭审其时气体平安。伏慰如何。侄仅保无事。为泉水之恶。不得已移寓近山底士人家。白石清溪。松林邃洞。颇可慰此愁悒。日日倚杖于涧曲。每有柳州南洞之想矣。

上叔父十月二日[编辑]

下教以苏公竹筒贮钱为法。而其时子瞻犹有职名月俸。故能有贮于竹筒者。岂如侄专以乞贷于人为命者哉。但可以子美乞一丝二丝于夔州者为比耳。然人生赋命。若非纵理入口之相。必无饿死之理。此则非所虑也。

上叔父十一月十三日[编辑]

此地寒暖。比之其处无甚异。且山野濯濯。虽有柚子而亦甚稀罕。今年又不实。殊无景致之可言。岛人亦贫残无比。梅树乃南方之物。而无一处可见。民物之凋敝殊可伤也。然前所未见而得见者乃柚也。前月有所作二十首。颇详此间物态。誊上一本。亦可为一时代拜之资耶。

上叔父十二月十九日[编辑]

平立来书示之作。益用悲感。侄之此来。每有伤念之教。至有膺背欲判枕上斑斑之语。今诗亦有先畏坼封之云。此乃虑其有疾恙或至于死亡也。然叔父主自爱其身。必过于爱侄身。酒之害身。亦过于瘴毒。若能以念侄之意。回思体中。则三杯混沌。必不忍近口。而自有不寒而栗者矣。

今年岛中寒严。甚于北地。在北道巡历时。饱得惨寒。而此处似有甚焉。雪花之大殆如席。殊非海岛中景色。可怪可怪。

上叔父庚申五月[编辑]

近日事以侄意言之。初因逆狱发觉。变易朝廷。而逆狱承服者则极草草。不厌众心。其后李焕事朴瀗事次玉事诸狱。逮捕充满。今又任诩李胤庆事洪震硕,震一事柳孝杰事次玉,纉业更鞫事。盈溢于禁府。此等事支烦反甚于逆狱。极为未安。如何如何。次玉,纉业今已还囚禁府。而以侄意言之。两囚皆被重杖。今又加刑则想必即毙。实情未钩而两囚皆毙于杖下。则无益于狱情之明。徒得必欲株连之名。未知如何。台启虽如此。侄欲议于判府事。以仍前定罪发配为启。未知如何。台启日日发。朝廷内外今几无馀人。至于昨日礼郞三人之汰去。可谓洿池之数罟。事事如此。何以善其后耶。闻右揆入来后。历数湖南伯吏议之罪。湖伯事以之为罪。渠亦难辞。然亦不无伦比。而孤寒者独及。众心不服。吏议则他事不可知。而以当初台谏拿鞫之还收。为第一罪云。此则于侄意未见其为罪。如何如何。关西伯亦在其中云。此人虽无雅望。自有长处。且有树立如此之人。亦并摘抉弃置。则将于何得人而用之乎。至于内职清班则容或有云云。藩臬之任。亦何必苛责至此耶。水清无大鱼。虽平时亦然。况当此大变革之馀。先主于激浊扬清。则恐自危者众。必有后败。极可虑也。

上叔父辛酉四月二十六日[编辑]

拜辞后耿慕方切。伏承下书。伏审行驾尚留衿阳。体候平安。伏慰如何。旱炎如此。人类将尽。既不能致仕长往。则迟回近畿。无一裨补之言。亦恐未安。自此以后。深虑出处。俱无安意之地。柰何柰何。

答从弟士容受万○辛巳十月二十九日[编辑]

初期过后。犹未行小祥祭受练服。则其间朝夕哭不可废也。国葬卒哭后遇丁日行练祭。一如丧礼备要小祥祭为可。受练服后至再期。虽不满十三朔。只可于再忌日行大祥祭受禫服矣。

答从弟十一月一日[编辑]

示及祭仪。虽是单献。亦宜有祝文。再昨曾祖考忌祀。使鹤鸣以吾在外不得参。当国哀。祭不得备物之意。措辞于祝文矣。今哀则于初期祝当曰值此期月。讳日复临。而方有国哀。因山未成。祭不备物。情不得伸。号慕哀恸。益复罔极云云可也。及国哀卒哭后择丁日行祥祭。祝则曰顷当初期。因国哀在殡。不敢行备物之祀。今则因山既成。又过卒哭。玆敢涓日。追行祥祭。号慕如新。昊天罔极云云可也。祝文本不以单献三献有所有无。如何如何。

答从弟[编辑]

祝辞初期日既是杀礼。不可曰常事。以敢以清酌脯醢。略荐哀诚。为结语或可耶。追行祥事。乃是变礼。亦不可曰常事。以敢以清酌庶羞哀荐殷事或可耶。

寄儿鹤鸣辛亥十一月二十五日[编辑]

今到端川。得见廿二日所发书。知汝侍奉无事。极慰极慰。砚石事。昔闻同春丈语。尹文举大宪为东莱还归时曰。其得倭砚否。尹答曰力非不可得。而事体未安。不敢求得云。尹以能书之人。必有癖于文房之具。而乃如此。诚不可及云。吾虽不及尹令。当此饥荒之时。晓夕奔驰于列邑。而乃求此玩用之物。岂其可乎。且此物前人未尝求得。而吾乃始之则亦系后弊。监司事体。又与守令有异。苟非不得已之事则不可以求丐之色示于守令。此等事体。汝似不能知。故此详示。更细思之。且以此事言于汝者。必是怂恿不可近之人。须静坐读书。勿与此等人相接。极可极可。

寄儿十二月十二日[编辑]

六镇凶荒。惨不可言。到黄柘坡则权管出拥驾马。发声痛哭。泪如涌泉。问其所食则只耳牟连皮粥。且在田时黄枯有臭。入口腹痛不可堪云。为官员者如此。况其下乎。

寄儿壬子十月二十二日[编辑]

抵仁同书。传致受答以送。若未遣杯中物。在朝在野。恐皆不能副平日所期望。此意亦致之为可。

寄儿癸丑十二月五日[编辑]

即者香陪吏来言惠仲长逝。号陨不能自定。斯人之竟至于斯。岂天虚生而无意于扶相之耶。抑不能自爱。非天意之可及。吾之于世。在长者同春。在侪流此令。而今皆已矣。复何言哉。复何言哉。闻汝岳丈亦往原州。汝独往京中。何事可以周旋耶。尤极可虑。吾明日欲发行矣。闻此丧。欲成服后发去耳。

寄儿十二月八日[编辑]

昨日香陪吏来传汝在昌道所发书。凭知无事。今日拨便始来。知汝在新安先发书。而其书今始来矣。但汝疾驰。必冒晨夜。其能无伤损耶。惠仲之不淑。已因香陪吏闻之矣。闻因酒不醒云。汝岳丈遭丧戚惨怛之中。必长近酒。恐更蹈覆辙。天实使然。谓之何哉。吾朝才哭成服。夕到德山。明将发向洪原耳。吾家从来孑孑不须言。而即今叔父主不能废酒。实非养寿之道。吾之孱病已至尫羸之甚。而又奔走道路如此。近久不见镜。昨日见之。头已尽白。髭髯亦七八茎白。于世亦朝暮人。汝又无嗣而丧偶。澟澟有覆绝之忧。汝须知此意为可。

寄儿甲寅正月十九日[编辑]

即者得见汝腊月廿三廿五两度书。槪审其时得免他患为慰。而得报之后亦将三十日。葬日已过。而葬事之无事。亦无路得闻。叔父主病患。今已向差。入城与否。无计即闻。郁郁殆如不能终日者。柰何。汝书中多少说话皆知之。吾之欲归休久矣。岂待汝言然后为之。但进退出处。自有道理。吾之庚戌退去。固有所执。而为亲老而不得致养。一行作吏。仍受此任。幸免颠仆于道路。自上又以年少无病仍任。今于还朝之后。又称疾不仕。分义事理。皆有不可。故吾方蹙蹙靡骋。此岂汝所知者哉。夫妇之义固重。而汝似过伤于情。情之所发。虽圣贤亦难必其得中。况于汝乎。家道零落。嗣续澟然之状。汝之书既言之矣。若知此则所以保汝身者。可不待吾言而知之矣。汝留京中。居处飮食得安乎。如安则过寒食下来亦无妨。

寄儿戊辰七月二十六日[编辑]

闻李判府领相有救解之语。而归罪于吾等颇重云。盖想欲以缓辞解之之故。而吾欲感悟天心之意则尽归虚地。反不如吾等被罪更重。而从后天心或悟之为愈也。极可叹咄。

寄儿十一月八日[编辑]

全义事。彼虽有失。自朝廷礼待今几年所。一朝陷于如许地。自是时运。法司当有所处置。台谏有若乐闻之事。而径先论罪。极不可矣。此乃一时士大夫同为惭愧处。且自今以后。上心之轻视儒名之人益甚。罪名已成则虽难掩讳。岂是乐道之事耶。汝则虽闻他人之言。切勿开口应答。此事犹然。况重于此者。何可言乎。一切掩耳为可。

寄儿十二月二十九日[编辑]

今日卒哭。以病不得参望班。明日又是周甲。孤露怆慕之怀益深。百感在中。殆不可聊耳。

寄儿己巳[编辑]

李参判夫人今在何处耶。如在京中则汝须进去吊慰。且传吾在外不能躬吊之意为可。

寄儿五月七日[编辑]

原营人昨日始传前月廿五日所发书。今日又传今月初一日所发书。审知朴甥犹保缕命。为之一伤一慰。欲知其死生。须连因便示之。监营便亦皆以驿人定直使以送。殊未安。不可每为之。然朴甥生死之报。他无可得闻处。虽未安。亦不可不为矣。

寄儿五月十五日[编辑]

十三日因三陟便见汝书。审知坡州竟不淑。天乎天乎。此何故也。自闻此报以来。心肠焦煎已久。无声可哭无泪可挥。吾犹如此。况其爷耶。吾臂疾近日渐苦而无减。盖非有别症。只气日益惫病日益苦耳。人世之事。无可恋生者。虽朝夕溘然。亦无靳惜之意。吾则年已过六。寿于世。更无为之人。死生之不自重如此。汝则有吾在。宗祀又将绝。而观汝自保。殊无全生之道。而病又深入骨髓。吾若命道尤恶。不能速尽。而见汝疾病之添加。则当其时虽欲求死。亦何可得也。近日亦能服药否。多少便忙不具。

寄儿十一月二十五日[编辑]

汝去将一朔。而不得见书。为郁如何。其能无事得达。而儿息亦无恙耶。此处姑得无他。而食道将尽。继用无路。馔物亦与秋末冬初间有异。实不知何以支过。柰何。前头若急则性理大全一帙。乃叠有于家中者也。欲卖诸书院。为数月之资。而未知其后则又何以为计耳。

寄儿甲戌六月十九日[编辑]

前日所留答子。似难当此时上送。盖其害必不止吾一身。自当初冒谤苦心之事。必因此为翻转之祸。此所以不可复举者也。如何如何。

寄儿丙子五月[编辑]

欲上箚乞递都提调。而昨政李䎙为水使矣。前日所谓未发者。虽不可究核。人言最甚者。不可收用云者。宜在此类。箚末欲以宁失一武臣。不可污世道。专阃之任。且异于军门将官。辱及上躬与朝廷。亦非贪赃之比。已核之韩重爀犹未就戮。未核之李䎙宁有建节之理陈之。未知如何。

寄儿戊寅十月三日[编辑]

申奎疏事。乃是妄举。复贞陵。乃以子道不可废母为轨。复昭陵。乃以臣道不可废君为轨。至于慎妃。虽非中庙本意。乃以中庙命废者也。中庙时金净朴祥等请复可也。今至后代。安敢更议。以匡章不敢移马栈之瘗之义推之可知也。至于鲁山事。自当付之于百世后修史之人。乃若今日臣民则既尊光庙。又尊鲁山。其于天无二日之义何如也。此与赐褒六臣。亦似不同矣。此等论议。多出衰季垂尽之际。此亦时运所系。柰何。

寄儿十月十三日[编辑]

汉法擅议宗庙者弃市。而至末年元成间。始多论议。或废或复。极多纷纭。终至国亡。吾意此二事。不但事理之不可。以幺麽一人。各欲议此重事。实缘国势不重而然。此诚可忧也。

寄儿十月二十九日[编辑]

今朝廷举措。极多未安。朝廷如有识礼之臣为主上素所见重之人。可以争执得请。而既无其人。且举行急促。无可得及柰何。复贞陵时举国无异辞。而先王之许之靳固者累月。今玆之事。何急促如许也。终不能无隐忧之在中也。

寄儿壬午正月十日[编辑]

崔相书云曾前不相识武人。虽请见不许见。虽有馈不受。虽非武人。非素相见者。皆不见云。吾答曰吾则与世相离久矣。元无请见者。且无相知。而为循例馈遗。其于辞受见不见。颇省去取云云矣。

寄儿六月六日[编辑]

明日望哭。吾欲于客舍远处路中望哭而归。盖罪人不可与闲漫朝士同哭于客舍门外故也。

寄儿六月二十日[编辑]

人臣道理。致位卿宰后。无一言于朝廷。无端退伏。欲为便身之计者。古今之所未闻。有一文叔。已是怪事。而近有又从而效尤者。有欲效而狼狈者。此无非纪纲颓废。人各自行自止之致。柰何柰何。

寄儿闰六月十七日[编辑]

凡人之行。已不得专力于文学。则为力农。不为随众仕宦则为操心笃行之士乃可。而某人之为人。既不学文。又不事农业。既不为修行。又不为屈首从仕。无论今日穷迫境界。论其一生。实无依止。吾每以此人为戒。汝之自处亦颇近。此实不胜瞿然。汝亦勿以他人事视之。反顾自思。为前头安身立命之计。极可极可。

寄儿乙酉四月十四日[编辑]

顷者金盛节以渠家事下来来见。故偶问城役事。则盛节极言耗财之为浮谈。顷者赵世成来见时。亦传训将之言曰他军门则不知。都监除出若干米布。存本取利而用之。实无费财之事云。此自是当事者打成一片同然之言。非特左相迷惑而已。如此等事。耳可闻口不言可也。天下底处有公是非乎。

寄儿闰四月十日[编辑]

京中事势。非但翻覆波澜。虽智者不可预料。且其出场无有期限。只当任天而已。且汝所示高山灵岩云者极可笑。到今吾至于窜逐之境。则事势必无馀地而后乃然。吾亦必无生道。何论配所之请耶。然设令事至此境。自汝心论之。未知如何。而于吾意则太空浮云也。

寄儿丁亥五月十三日[编辑]

汝之超躐。极不安于心。勿论汝才具之可当与否。当此时。虽从前仕宦者亦宜停止不出。况可以曾不出头之人。为新出之计乎。汝若欲出为同流合污之计。则吾亦无可如何。而汝若欲不出则吾何以劝出耶。

寄儿九月[编辑]

领相虽白筵中未知其必得请。且吾于圣主。既是旧臣。当自致其血诚。以祈感动。何可替望于他人耶。今日欲出疏草。明日书上。汝虽求丐于他人。必得人马。即为出来为可。

寄儿[编辑]

吾方欲陈疏请过江。而既蒙异数。猥请去者。勿论远近。实有惶恐意。领相若以吾入城为请。则吾将执此为即日过江之案。去实有名。岂不幸哉。且领相必以吾为内欲居城中。而外为饰辞。姑出江上也。且吾心虽欲居城中。既以峻辞于上前者如何。而今乃为人所牵曳。复入城。则是乃无所不为之人。真犬豕不如者也。领相与吾相知者几年。而乃处吾者如此。唯惭愧无地而已。何敢妄恃旧谊。更通书尺哉。汝以此纸送于领相为可。

寄儿[编辑]

前头仓官若来请受禄牌则势难出给。仓官转报。户曹入启。必有令仓官输送之事。曾在辛巳年仓官之输来输去者至于数三次。然后屡烦陈疏。乃有自本官给月廪之事矣。到今又有烦复之事则不胜其未安。自此不给禄牌之后。仓官如报户曹。户曹直请停禄。令广州题给月廪。则在我无更烦章疏之事。在本仓亦无输来输去之弊。在户曹亦无屡次入启之烦。事势极为便当。其间有少未安者。只是禄少而月廪多。在我有辞少受多之嫌。然其事毕竟终必至于以月廪代禄。中间若得尽除许多曲折。则辞少受多。设或未安。欲求事之便当。诚亦难矣。且月廪之多于禄者。乃是米斗之间。又欲较其多少。辞之于上。则亦涉太琐细。户曹果能如是变通。则吾亦欲无辞受之如何。然此意吾则难于直通户曹。汝须以此意传达领相。请领相言于户判。使善处之如何。

寄儿[编辑]

吾之在此受禄。极是法外。至于岁时周急。时日虽远。依前磨炼以给。既出朝命。于今日则命下之初不辞。而到岁时乃辞。亦是后时之事。欲于此月之廿四廿五间。仓官来请禄牌时。不给禄牌。仍辞禄。且辞自京司输给周急。仍以月廪虽有斗米之加。乃是在结城在龙仁所已受者。而受禄则非在乡所可为者。至于周急之自京司输给。亦非分。俱为一时疏辞如何。冒受不当受。虽无人言。不可为也。况既受之后。或有如申金辈作言斥之。则其为羞愧又将如何。且吾于甲子岁。以尤相在乡受廪未安事陈达。请自本道本邑依法月致酒肉。而于吾身受赐之多如此。心诚不安矣。

寄儿[编辑]

赵绫州事可惊。浦渚厚德宜食报。而子孙之凋丧。未有出此家。且以风水为最重事。至于上疏请迁长陵。其子孙之迁葬其祖先。又不知其几。而其家丧患如此。福善既渺茫。地理之不可用力求之。于此可征矣。

寄儿十一月一日[编辑]

徐台虽非禀得完固者。何至遽危急如此。如此之病。若遇良医必可生。而如李,赵者何可望起死之术耶。前见彝仲病。若用童便以差为度则必可生。而气逆之病。加以人参激之。此与杀人以梃刃何异。

寄儿戊子四月二十日[编辑]

吾于庚寅曾一参从祀疏。至今恨之。勿论可不可。儒生上疏。俱极不当。况今泮宫岂是儒生著足之地。虽因此停举废科。决不可往矣。

寄儿[编辑]

忠监所请碑书。以吾气力。安能为此酬应。且见宋相所作阴记。则以别意思。乃谓朝家处适失宜。且以为一为讳兵之谋。恬嬉姑息。无复猷为。至于末端。终之以宴安之乐真鸩毒也哉。其措语极涉骇异。若当仁祖临御时而进陈戒之疏。则如是措辞亦或可也。今于易三四代几百年之后。于褒功之碑。乃有此云云。非但文体不然。亦岂在下者所敢也。此一款亦难参涉于其事矣。

寄儿[编辑]

在京时所谓周急者。乃是为留京中也。非谓致仕例恩也。今已还乡则月廪月致酒肉外。安有更所谓周急者也。此必无之事也。设或是所当给者。必有更为上达者然后乃可为之。非该曹所可循例举行。设有所给。吾何可安心受食也。

寄儿[编辑]

领相箚草。以改官名。为孔子之正名。孔子正名。为卫君以子拒父而发也。岂改官名之谓乎。此则不但于时务为错。于经义亦误矣。三代之官名不变。而桀纣幽厉不免为亡国。汉,宋之季。变革官名。而何益于成,哀,徽,钦之乱亡乎。宰相之职。唯在官得其人。岂在名号之美恶乎。其他各条。皆是难行之事。而行之则亦必有弊端。不可尽言。而最是欲使贷钱者偿十分之二。而钱主如加征则又欲使贷钱者告官冶罪。此岂可行者乎。凡今牟利者。秋后以钱贸谷。春末夏初以其谷贸钱。则安坐而得一倍二倍之利。其谁肯以钱贷人。而只取二分之息乎。贷钱者死亡迫头。不得不贷钱。安得计日后偿息之多少乎。贷钱者死生之命。每悬于钱主之操纵。只为一时计。告钱主之加征。其后又将何以为生乎。此等事。于物态人情。相远甚矣。且见申镡上疏。意气盈溢。不日似有波荡之事。且领相与李泽相争之事。其势必不但已。有同厝火于积薪之下。旁观者为之澟然。安其身而后动。周易之义也。领相处地之不安如许。何能做事。虽做事何能及于如许分外之事耶。吾在结时。已以切勿为闲杂建白答领相书。在汉江时。领相言此等事。吾作长书止之。顷者又送书言邻族侵征守令论罪事。吾答书痛止之矣。今又作此。使吾见之。以朋友数斯疏之义。不欲更言其可否矣。然此必无见施之理。于国家则无成败之可虑。而只为自家取笑见轻之端。殊可叹也。不但施为区划之疏迂必难行。大体极是非时之事。领相于周易亦颇温习。而不量时义如此。穷经致用。诚是虚言矣。还送箚草时。自以汝意略举吾以为非时之意答之为可。

寄儿己丑正月七日[编辑]

裴休书还送。右军书集字无形。中原人所集亦如此。而况我国近来人乎。以此见之。白月碑之集。可谓卓越千古矣。

寄儿正月二十五日[编辑]

癸亥年间吾为兵判时。请往见江华。周行三日始毕。阔大几三百里。而水边处处皆可泊船。决非可守之地。故仍为往看紫燕岛。胜于江华。还归以此仰达矣。今以京城三十里为阔大不可守。则况三百里江都何以守之乎。

寄儿二月一日[编辑]

领相处欲作慰问之书。而其所处事中。不以都城之筑。覆辙为戒。又当江华筑城。无论人才之合不合。备局副提调乃是旷选十年内仅或有一人矣。今则一人递。即差其代。有若台谏有阙之塡差。此极是失著。今作书而追举其失未安。只为循例问慰亦无情。未知何以则可也。

寄儿[编辑]

祖同眼病。似以多看书费服力之致。今不急治则终至闭盲可忧。即今医人无知病者。不可责效于医药。设令有好药。家力实难办。况无益有害乎。吾意日日晓服自已溺。至于一年二年之久。必有效。不必多服。服半甫儿可也。吾自四十五十已眼昏。而到今非但不加昏。或似稍胜于六七十时。一则慎摄。一则小便也。此意言之于渠。汝且劝试为可。眼患全出于肝肾之火。治火除热。虽千方万药。岂有小便之可比者也。

寄儿三月七日[编辑]

朱溪君旌门印本。乃是阳刻。此乃汉时刻法。此则为好。而笔法极拙。无可观矣。

寄儿庚寅二月[编辑]

未及当去时。乱念如丝纷。今当可去之时。他念皆冰释。唯有早归安身之意而已。

寄儿闰七月五日[编辑]

闵任重事。其罪则虽死亦不足惜。而人主以特教行极刑。决不可开路之事。人之以我献议为欠。何足顾也。

寄儿八月三日[编辑]

昔年吾闻李肇论尊号事。吾深以为不可。汝必记得矣。尊号推及于先朝。恰似向日孝庙不迁位事。然向日事。只是请之者自为计而已。即今事其意有不可测。吾之徘徊近京。本不可。汝亦不当留在京中。然事势实难于即今高飞远走。奈何柰何。

寄儿十一月十五日[编辑]

亲骑卫事。闻京中诸人之论。多以为当此时。何处得马匹之可用战阵者。何处得勇锐之士。是无用之空言云。司马懿之告公孙渊曰能战则战。能守则守。能走则走。若皆不能则唯死与降耳。方今诸人之议。似将以降与死处我国家。岂不痛心乎。此亦天也。奈何柰何。

李肇之追赠官教。吾已为书送。而于吾意终似不安。家间事势虽欲赴。而犯人言为弹压一道之任甚不可。以吾此言送示于李甥。使之更思。极可极可。

寄儿十一月二十五日[编辑]

沈病今已四节。元气渐减。上候设或有加重之忧。以即今吾之气力。前进既难。近京则又必为人所恼。此是必死之势也。死则不足惜。而不得死所而死。为人所困而死。极是虚死。而亦复柰何。

寄儿十一月二十九日[编辑]

曾在显庙朝。有文官闵汝老者。以少时有斥和疏故。通清为台谏出。立溺禁乱。一时传笑。李台庆徽吏判时久不拟望。尤相以李台全昧义理。不扶气节峻斥之。李台因此郁抑。不久疽发而终。其人之名似是汝老。而年久不能分明记得。汝知其时事否。

寄孙儿克宽辛卯二月二十二日[编辑]

吾平生知吾病不宜服药。而昨夕为诸医所劝。试服一贴。病今至危急。更无生道。虽叹柰何。吾虽不起疾。汝不可临丧自促其死。老者不以筋力为礼。无财者不以赗赙为礼。汝之疾病亦此类也。切勿参于治丧。以遵吾戒。此汝大孝也。违此以贻吾身后之忧。是汝大不孝而非吾孙也。病困不能尽意。汝其谅之。

答朴甥泰辅丙寅七月二十四日[编辑]

便中得承寄书。审知别后平安。慰喜如何。吾今始渡江。回首渺然。怅叹如何。李侍读事久无謦欬于君上之侧。故只此一言。亦以为异常。此乃如我辈充位大臣。上不能开导圣心。下不能奖成直气之致。不暇他忧。只切自讼自栗而已。

与朴甥丁卯五月一日[编辑]

承悉炎热远行。殊可虑。至望慎护。且矢人之意惟在于伤人。不可不十分思量。决知其明白。使当之者无辞然后乃可耳。吾曾折臂故奉告。

答朴甥十二月二十九日[编辑]

即此承札。凭知侍奉政履匀安。慰甚。此间仅遣。吾之所欲言者。不可胜数。而不能言者。或知其难行。或量其无益。或事细不足言。君独看一州事。如是发愤。事之大于此者。何可胜数耶。和叔书中以为近日有数三小事不免前人之套云。吾则宁为痴聋。不欲作解事状。故自忝此地以后。无所猷为。实恐以此有责矣。所谓袭前人套者。诚不能自知。君幸于相见时。细叩其事示我。以为自警之地如何。罗平康家虽曰忧乐相关。至于不能对一飮食。宁有是理。若大张声乐。酒肉如山则虽无罗家事。当此凶岁。亦不稳当。至于衙中一家之会。子妇拜上一杯。决无可停之义。须以此意告于慈闱如何。

与朴甥戊辰五月[编辑]

铨长进退。将何出云耶。近来出入台阁主论之人。或有非之者。则辄引和令。以为某时往见某丈。则以为此事如不出则已。如出则不可不扶植以成之云云。此言非但一闻未知。或有苗脉否。在外之人。动为年少辈藉重。前事可监。勿论虚实。殊可虑也。

答李甥肇丙戌四月十二日[编辑]

近闻京信尤多扰扰。坐此远地。颇觉耳根之清耳。君之处地。既难更归仁川。职名长在言议之地。一向避事。亦似不可。惟当事到然后应之而已。不必自我首事。以贻病亲之忧。如何如何。既不能长往。及当难处之事。又曰我有老亲以自解。亦非道理。唯望取衷处之。

答李甥九月三日[编辑]

即见前月二十八日所发书。审知朝家大礼平安过行。不胜喜庆。此间今番不得进参。情礼诚为欠缺。而以平日自量者言之。设令居在近京地。得承召命。恐不可进。盖吾之前日被罪之名。乃容贷凶贼。使祸及长秋也。人臣负此罪名。不死犹是失刑。何敢以年月既久。复仄朝班耶。然不敢以此意措辞于章疏者。上年李都宪以欲反狱被罪。今吾若又以前日罪名为言。则有似欲反狱者。故不敢耳。然其不可承召入京则决矣。

答李甥庚寅十月十七日[编辑]

即承覆书。奉审已肃新命。殊以为慰。第未知奉行慈闱之计。果将何出。此间病状如前。而又为囚人侵逼至此。自是吾运命所致。柰何。备郞来问事。闻其风信久矣。尚今不来。未知庙堂或中寝之耶。即今所遭虽极异常。若比之从前引咎事则不翅较轻。且前既以虽在狱中。对问仰对书启中。则今何可引新嫌不对乎。但念所对者。亦将无新奇。不过诸臣所已论之緖馀。此为可虑。荐人则虽亦出于上命。亦稍异于有问仰对。且与献议一倂为之。与无故诸大臣无少差别。亦似太休歇。且虽或荐进。亦未知必能有赖于边虞。以此方趑趄耳。前者既以宫奴事陈疏。则随出随疏。非但在我为疲劳。亦恐有伤事体。不欲为之矣。推恩官教。虽病何敢辞也。临时送纸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