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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门六君子文粹 (四库全书本)/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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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六 苏门六君子文粹 卷五十七 卷五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十七
  济北文粹六     宋 晁补之 撰旧唐书杂论
  明皇祠后土
  汾阴后土之祠自汉武帝后废而不行开元十一年上亲祠改汾阴为宝鼎二十年中书令萧嵩上言十一年亲祠祈榖自是累年丰登有祈必报礼之大者且汉武亲祠前后数四伏请准旧行赛谢之礼上从之
  右志第四祠后土非古也旷代不讲而明皇行之行之十年不复讲矣而萧嵩劝之嵩为公相不能止人主非礼之动又劝之异哉
  武后请高宗终服
  上元元年天后上表曰至如父在为母服止一期虽心䘮三年服由尊降窃谓子之于母慈爱特深推燥居湿咽苦吐甘恩斯极矣所以禽兽之情犹知有母三年在怀理宜崇报且齐斩之制足以差减请终三年之服高宗行焉至开元中卢履冰上言则天将图僣篡预自崇光请升慈爱之䘮以抗尊严之礼易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云云
  右志第七武后之请意诚在于自隆履冰之言是也然卒缘人情遂不可改郑国为间说秦凿渠意不在秦然渠成亦秦之利传曰有其举之莫能废也何必武氏之改哉
  陈子昻徐有功争后
  徐敬业作乱则天欲以威制天下渐引酷吏遣万国俊至广州遍召流人拥之水曲以次加戮麟台正字陈子昻上书言刑非王者之所贵词甚激切疏奏不省司刑少卿徐有功常驳吏所奏日与之廷争全济不可胜数右志第三十武氏初萌僣意矫情盗名如汉王莽而才过之此恶人而择利审害者也置匦达冤于阙下而遣使戮人于海隅取好誉于前立实威于后故不出房闼而国祚遂移当时大臣皆拱手听命朝不图夕而子昻乃独以疏贱抗言其过虽不见省亦不罪也至有功以职事争则不唯不罪而又从之何哉盖亦心知死者之冤而利在杀故宁藉酷吏使驱除岂昏不察哉又时时听纳有所纵舍以微收天下豪杰之心故曰才过王莽当时忠贤事之者众如狄梁公之不屈不但免祸而亦终用其言相张柬之宁不知是数人将有为哉自知以女子在此位足以次且终吾身而已天下之祚必有归也故晚节稍弛权以图存又赖承之者其子也以不及于大戮故曰择利审害
  裴寂无捍御才
  刘武周将黄子英宋金刚宼太原裴寂自请行贼断其涧路师遂大溃城镇俱没高祖慰谕之后令镇抚河东寂恇怯无捍御之才惟发使络绎催督居人入保百姓惶骇高祖释之有所巡幸必令居守
  右裴寂传第七世谓寂与刘文静同辅唐起义以比汉萧曹非也沉毅有谋初观隋之乱即有大志惟文静一人而已且与秦王不谋而合遂以宫人事胁寂令启高祖师自此兴耳寂既无他长高祖亦徒以副监欢昵之故而私德之倚以心腹于佐命何有哉文静高才独秦王深知高祖虽缘以起事而所待文静与寂薄厚有间矣以疏处嫌卒被怨叛之戮而寂又忌忮而挤之死去萧曹远矣嗟夫惟太宗为知人善驭功臣哉
  张长逊伪为诏书
  张长逊以五原郡降授太守寻除丰州总管是时梁师都薛举请兵于突厥欲令渡河长逊知之伪为诏书与莫贺咄设示知其谋突厥乃拒师都等高祖嘉之右张长逊传第七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利国家专之可也长逊守边知梁薛乞师之谋若复而后图之则两宼交合虏兵南矣矫诏以伐其交义与计两得也虽然当危迫可也若汉陈汤功不可不赏而匡衡执不肯赏为平日虑也
  李密移书郡县
  密为书以移郡县云云因其倒戈之心乘我破竹之势曽未旋踵瓦解冰消坑卒则长平未多积甲则熊耳为小
  右李密传第七檄诋隋主之恶惟恐不尽以重天下怨怒亦无足怪此密之檄也而自赞魏公神武齐圣七德九功之美起事而骄非所以善其始也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恩信著矣振而矜之叛者九国况以是晓新集乌合去就未可知之人哉是驱而离之也且坑卒多于长平岂佳事耶君彦词失密用之又失君臣之知并皂而同驱君子是以知密之无成功也至温大雅为高祖作报书称銮舆南幸恐同永嘉之势其言甚顺而有礼夫高祖君臣岂与密軰角材而较智其文词举动之际胜负固已预分矣
  故人哭李密
  密传首京师李𪟝为黎阳总管请收葬诏许之𪟝发䘮行服备君臣之礼三军缟素故人哭之多欧血者邴元真之降王世充也密故将杜才干恨元真背密伏甲斩之以其首祭密
  右李密传第三隋末群盗并起密于众人中粗有文理慷慨不吝财赏能得士死力虽败而灭而诸将故人心不叛之近田横兄弟之为人也
  徐世𪟝诃单雄信
  太宗围逼东都单雄信出兵拒战援枪而至几及太宗徐世𪟝诃止之曰此秦王也雄信惶惧遂退
  右单雄信附传第三褁粮坐甲固敌是求援枪而至正欲取秦王耳而世𪟝诃之曰此秦王也则惶惧遂退然则秦王盛名詟于人心者已久仓卒闻诃㤀其本图勇智俱废而秦王遂免其成大业岂偶然哉
  李密不取伯当之言
  不取伯当之言遂及桃林之祸
  右李密传赞初密归朝不得志复谋叛王伯当止之不从竟败死密雄桀虽无帝王度然终非事人者也项羽不肯渡乌江而李密肯为光禄卿奉朝请而已哉使密能忍志事唐唐亦能终容之否乎史臣之论非也
  刊定开皇律令
  时制度草创命刘文静等更刊开皇律令而损益之高祖谓曰本设法令使人共解而往代相承多为隐语执法之官缘此舞弄宜更刊定务使易知云云
  右刘文静传第七法缘人情词欲明达高祖可谓虑深而议当矣后世法既滋彰下益多伪至或岁岁刊律令而书生秉笔者又往往自矜夸曰语简而该为工翦裁窘约词不宣意巧者寅缘为奸而暗者出入抵捂可胜叹哉
  太宗戒刘文静持久
  殷峤从击薛举时太宗有疾委军于刘文静戒之曰贼众远来利在急战难与争锋且宜持久待粮尽可图峤退谓文静曰王体不安忧公不济故发此言宜因机破敌何乃以勍敌遗王也遂陈兵于析墌为举所乘大败右殷峤传第八刘文静亦不可谓无谋者也临敌不自虑而惑峤说遂以䘮师太宗虽病卧而逆告以持久之计卒如其所料而峤一自用则败溃随之呜呼太宗为不可及也夫
  道彦渝盟袭赤辞
  胶东王岷州都督道彦遣使告谕党项申国威灵多有降附李靖之击吐谷浑也朝廷复厚币遣党项令为乡导首领拓䟦赤辞诣靖军请诸将曰往者隋人来击吐谷浑我每资军用而隋人无信必见侵掠今将军若无他心我当资给粮运如或我欺当即固险以塞军路诸将与之㰱血而盟赤辞信之道彦至阔水见赤辞无备遂袭之虏牛羊数千头于是诸羌怨怒屯兵野狐道彦不得进为赤辞所乘死者数万人
  右怀南王神通传第十隋人欺诞结怨党项隋灭而党项怨之未㤀也彼不贪厚币而轻许我盟约坚定而后助我军口血未干遽往袭之是蛮夷常信而中国常欺边将贪小利败远图自古而然况所得不如所亡利亦果安在哉夫一䘮师未足道而使四夷言中国乃不可信如此后虽欲为信可得哉道彦不诛唐无政也
  太宗劳陈叔达
  陈叔达拜礼部尚书初建成元吉嫉害太宗高祖惑其言将行贬责叔达固谏乃止至是太宗劳之曰武德时危难潜构知公有谠言今之此拜有以相答叔达谢曰非独为陛下社稷计耳
  右叔达传第十一人主以天下为度记旧事用公器赏私恩虽不言已可愧又显言之狭矣叔达不受是也
  封伦阴附建成
  封伦以建成元吉之故数陈忠款太宗以为至诚赏赐以万计而伦潜持两端阴附建成卒后数年太宗方知其事
  右封伦传第十三伦仕隋附杨素又为宇文化及数炀帝罪其险诐无行天下所知也以高祖太宗之明谓屈突通之忠于隋而信任之又贵伦至台鼎何哉书曰难壬人壬人之不可不察自尧舜以为戒矣伦更两朝皆首䑕不忠而人主不能察不唯不及祸又亲昵之语曰色取于仁而行违之在邦必闻伦之谓也
  温彦博譛李靖
  李靖复定襄常安之地斥土界自阴山北至于大漠御史大夫温彦博害其功譛靖军无纲纪致令彼中奇宝散于乱兵之手太宗大加责让靖顿首谢久之太宗曰隋将史万岁破达头可汗有功不赏以罪致戮朕则不然当赦公之罪录公之功
  右李靖传第十七靖破萧铣下东南数十城号令严肃军无私焉谓无纲纪诬甚矣且彦博自忠良帷幄献替何庸害将帅之功或者以职事所闻言之然太宗至引隋将诛死事责靖是㤀其大功而疑其所未必然者亦过矣岂自古人臣功大难赏人主所忌必借一事豫折伏之如是以为驾驭之策乎则与所谓有功见知则悦者岂不异意也哉
  太宗将伐辽李靖请行
  太宗将伐辽召靖问曰公南平吴会北清沙漠西定慕容吐谷浑也惟东有高丽未服公意如何对曰残年朽骨惟拟此行病期瘳矣太宗愍其老不许
  右靖传房乔将死惟諌伐辽而靖老病闻命踊跃靖才智信堪此行然战将耳非知远经国器也
  太宗付托李𪟝
  李𪟝遇暴疾方云须灰可以疗之太宗乃自剪须为和药𪟝顿首流血以谢帝曰吾为社稷计耳又尝闲燕顾𪟝曰朕属㓜孤云云𪟝雪涕噬指太宗寝疾谓高宗曰汝于李𪟝无恩今责出之我死汝当授以仆射即荷汝恩必致其死力乃出为叠州都督高宗即位召为左仆射
  右李𪟝传第七太宗知𪟝不负李密固可以托孤矣且以天下传子何所疑而为是哉𪟝事太宗宠遇已极诚忠臣耶身受非常之眷自当以道事君同其休戚岂必嗣主有恩如私臣者而后可哉无罪而出之欲收恩于高宗太宗待𪟝既已薄而𪟝又无学问知忠于所事而不能为国远虑使其主不䧟于恶然后为忠至阿其所好仓卒定立武氏祸流国家新史以谓不几于一言而䘮邦者意自古如此者少独𪟝事当之也
  张亮养子五百
  太宗谓侍臣曰张亮有义儿五百将何为也正欲反尔命百僚议其狱多言当诛惟将作少臣李道裕言亮反形未具太宗既盛怒竟斩亮于市岁馀刑部侍郎阙奏皆不可太宗曰朕得其人也往年道裕议张亮反形未具此言当矣遂授道裕刑部侍郎
  右张亮传第十九亮延术士问弓长之䜟又养子五百人何为乎道裕言反形未具非也君亲无将亮之狂悖足以得死但法吏恶文深道裕论附轻其人平允可知太宗用之是也然则太宗非因言者之众而拒道裕也不得不拒非拒道裕之独而诛亮也不得不诛非记人前日不用之言而用其后日之身也不得不用其庆赏刑威于此两得矣司马迁明李陵非降汉武疑其为陵游说而当迁腐刑陵或能报汉亦未可知而汉武疑迁以有此坐至道裕言亮反形未具而亮狂悖实已著矣太宗不惟不罪道裕而又用之其明智大度岂汉武所能庶几哉
  太宗论李𪟝道宗薛万彻
  太宗尝从容语从臣曰当今名将惟李𪟝道宗薛万彻三人而已李𪟝道宗不能大胜亦不大败万彻不大胜即大败
  右薛万彻传第十九程不识李广俱以边太守将屯及出击胡而广行无部曲行阵善就水草顿舍人人自便不击刁斗自卫云云程不识正部曲行伍营阵击刁斗至明云云是时汉边郡李广程不识为名将云云然广士卒多乐从而苦不识广才气无双所谓何至学孙吴者也自其迹观之太宗论𪟝道宗师有纪律近程不识论万彻骁迈出伦近李广而实非也不识恐未足以拟𪟝等軰而广岂万彻之流哉为将当以纪律谋策虑胜而动𪟝道宗其人也万彻能勇而已何足与议此夫不大胜亦不大败是常胜之术也非大胜即大败是胜败常未可知也且一大败何以善其后也
  武后戮岑长倩而用其子羲
  张嘉福等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岑长倩以皇嗣在东宫不可下制狱被诛数十人坐同反之罪长倩子羲有能名则天尝令宰相各举堪为员外郎者韦嗣立荐羲且奏曰恨其从父长倩犯逆为累则天曰苟有材干何恨微累遂拜天官员外郎由是缘坐近亲相次入省右岑文本传第二十武氏以牝鸡托正阳之威逆理而行之天下不能谁何虽专以告讦斩伐詟人心然亦有道焉曰内乱而外治内不乱则不能次且自快外不治则此位不可以持久故诬长倩以大逆而录子羲以要官示不以私病公此豪杰尚气者之所以屈心而狙诈冒利者之所以致死而胥臣之也韦嗣立可谓善荐士矣若避长倩不辜之嫌而蔽羲之实能则非公也不白其累乎则谗害者接踵而入故先举羲才而微恨其累则不疑而听矣
  魏徴录谏章以示史官
  征自录前后谏诤言词往复以示史官褚遂良太宗知之愈不说
  右魏徴传第二十一此事史书之不知信否然太宗始得天下而劝行仁义卒致太平者郑公也当时谟议往往在人耳目征虽不自录人将不录之耶不然不欲隐君之美非但掠巳美也马周亦于献替有补当时而临终索所陈事表章一秩手自焚之曰管晏彰君之过求身后名吾弗为也周之事君日浅虽忠亮有谋不减郑公而知识勲劳名德之旧则少后之至其不伐则郑公之事可惭矣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十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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