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书事/30
绍圣三年,〈辽寿昌二年。〉夏天祐民安七年春二月,以兵入延州,侵义合砦。
- 梁氏以地界不定,数肆凭陵。哲宗用宰相章惇议,罢诸边分画,令督众乘势进讨。梁氏愤怒,发兵入绥德界,攻义合砦。义合与保安军德靖砦绵亘七百里,中间堡垒参差,烽燧疏远,延州军不能应。大掠而还。
三月,围塞门砦。
复遣数万众围塞门,大持攻具,相持数日。闻鄜延经略遣大兵至,乃退。
秋八月,寇顺寕砦,败还。
- 泾原将张蕴伏兵隘中,约战急闻呼则起。夏兵遂败,被俘、斩者数百人。
九月,遣右厢首领诱环庆官兵至鸡靶岭与战,不胜。
- 梁氏命右厢一带首领遣使从间道至环庆路,诈言“愿举族归汉”。章楶遣将锺传、折可适率兵援接,至鸡靶岭,夏兵卒起,四围合击,力战不胜,传等全师退。
冬十月,国主奉母将兵寇鄜延,陷金明砦。
- 干顺见连次扰边不利,奉母梁氏率众号五十万入鄜延,西自顺寕、招安,东自黑水、安定,中自塞门、龙安,以南二百里间,烽火相继不绝,游兵直至延州北五里。知州城有备,自长城一日驰至金明,列营环城,梁氏母子亲督桴鼓,城遂陷。〈《宋史‧吕惠卿传》︰知延州时,闻夏人将入寇,预修米脂诸砦为备。夏兵至,欲攻则城不可近,欲剽掠则野无所得,欲战则诸将不为动,欲南侵则惧腹背受敌,留二日即拔栅去,遂陷金明。与《夏国传》异。〉守兵二千五百人,惟五人得脱,城中粮五万石、草千万束皆尽,杀皇城使张舆。临行,留书置汉人颈上,曰︰“贷汝命,为我投经略司。”书言︰“夏国昨与朝廷议疆场,惟小有不同,方行理究,不意朝廷改悔,却与坐团铺处立界。本国以恭顺之故,黾勉听从,于境内立数堡以𧅰耕,而鄜延出兵悉行平荡,又数入界杀掠。国人𠔏愤,欲取鄜延。终以恭顺,止取金明一砦,以示兵锋,亦不失臣子之节也。”延帅吕惠卿上之,枢密院不以闻。
- 〈按︰〉前书梁氏“自将”,恶梁氏也;此书“奉母将兵”,罪干顺也。
十一月,献金明俘于辽。
- 中国自金明破,哲宗命缘边诸路相度要害,增严守备。熙河将王文郁等筑汝遮为安西城,以通秦凤援师。梁氏惧中国声讨,遣使献俘辽国,以为应援。
十二月,争葭芦城,不克。
- 夏兵据横山,并河为砦,四出寇掠,秦、晋之路皆塞。知太原孙览谋取葭芦戍,扼其险阻。梁氏遣兵数万屯境上,览下令︰“吾兵少,须满五万。”方西夏兵闻而备懈,一日,猝为览所乘,大败。览遂城葭芦。
绍圣四年,〈辽寿昌三年。〉夏天祐民安八年春正月,悉兵屯河外,泾原官军袭没烟峡,破之。
- 夏兵入鄜延,右厢种落尽屯河外,以为进取计。泾原帅毛渐使钤辖王文振乘虚袭破没烟峡砦,斩三千馀级,河外兵回援不及。
二月,于阗国破瓜、沙、肃三州。
- 于阗黑汗王阿忽都董娥密竭笃使其子诣京师,上表言︰“缅药家作过,别无报效,已遣兵破夏国瓜、沙等三州。”哲宗诏厚答之。
- 〈按︰〉夏,小国也。东北邻塔坦,西南接邈川,已足牵制兵力。兹西有于阗扰其瓜、沙诸州,国之外患多矣,犹不知自保,频扰边陲,其不能得志也宜哉!
侵绥德城。
- 夏兵七万攻绥德,鄜延官兵力拒,不得逞。
闰二月,寇麟州,败绩,首领七人战殁。
- 梁氏遣兵六万,攻麟州神堂堡甚急。都监贾岩以数百骑巡屈野河,间道据北栏坡,从岭上驰下奋击。夏众仓猝,首尾不能救,近上首领七人皆死,馀众号哭走还。
- 〈按︰〉兵败,不书所杀之数,其书者,重词也。夏人叠次犯边,胜负相半。麟州之战,贾岩以数百骑破六万馀众,杀首领七人,其功伟矣!
三月,围葭芦城,不克。退守长波川,与河东兵战,败还。
- 葭芦城工甫竣,梁氏遣兵围之六日。知石州张构率所部赴援,夏兵战不胜,退保长波川,据险以待。会河东将折克行率兵入界迎击,被杀者两千馀人。
夏四月,令民耕大理河东地。
- 夏国近边二三百里人户众多,资粮易集。干顺令蕃部扬言︰“城里是汉家,城外是蕃家。”常于夜间直至大理河东葭芦境上侵耕旷地,昼则却归本界。经略使禁之,不能止。
争灵平会,败走。
- 知渭州章楶以夏兵猖獗,议守泾原之灵平会,命锺传与部将苗履统众城之,梁氏遣兵力争。传将步骑二万出不意造河梁济师,作金城关,扼其险要,夏兵遂败。
监军嵬名济救洪州,兵败,洪州失守。
- 灵、夏、绥、银地多旷土,每岁资粮取足于洪、宥,而二州羌户劲勇善战,国中恃为肘腋。自宥州频经兵燹,城郭残破。知保安军李沂以兵围洪州,嵬名济率众赴援,与沂军战,不胜而走,城遂破,内外居民族帐尽被焚毁。
环庆官兵破盐州,寻复之。
- 环庆钤辖张存率兵入夏界,至三角川,遣锐卒攻破盐州,俘戮甚众。及还,梁氏遣兵追袭。存上高原平少憩,夏兵纵火,四面攻击,杀蕃官承制赵宗锐等,复取盐州。
集兵驻没烟峡,以争平夏城,不克。
- 葫芦河据西州形胜,章楶拟城之,以逼夏国。令总管王文振统熙河、秦凤、环庆诸路兵,以折可适为副,阴具版筑,筑城于石门峡好水川之阴,控扼韦州、灵、夏诸隘。梁氏集倾国兵驻没烟峡,设伏以待。可适兵先至,失道入伏中,死者千人。左骐骥使姚雄率熙河卒七千赴援,夏兵据险不战,乘高下瞰。一日得间,分头暴集,人各携草一束,锹䦆一具,塡濠而过,斸掘城身。雄奋勇迎击,流矢注肩,战益厉。夏兵引却,被斩三千馀级,俘掳数万,城遂成,赐名平夏。〈赵挺之《崇寕边略》云︰太仆寺丞张匋言:“章楶在泾原进筑平夏、灵平,盖合五路之兵夫,凡七十馀万。民有雇夫以代役者,日直三千。自正月起役,至四月而罢,所费未可以千亿计也。夏人素有谋略,皆远引不出,疑若坐困我师,乘利而出耳。”与《宋史‧楶传》异。〉
五月,遣使以宋城要地告于辽。
- 梁氏遣使告于辽曰︰“夏国与南朝历年交和,忽于诸路齐发人马,大行杀掠。今则深入近里地分,及于朝廷边界相近诸要害处多修城壁,侵取不息。伏望计会南朝,却令还复所夺疆土、城砦,尽毁所修城壁。”
左厢首领没药内附。
- 没药本顺寕砦蕃官,元祐六年投入夏国,官左厢首领。顺寕砦巡检刘延庆遣蕃部均陵陵诈投入国,说令返正。没药携所部内投,授右侍禁,令依元部坐住。
秋七月,饥。
- 国中大困,民鬻子女于辽国、西蕃以为食。
都统军贺浪啰将兵救宥州,大败。
- 自张蕴兵还,梁氏复取宥州。鄜延经略使吕惠卿命诸路出兵讨击,熙河将王愍兵抵宥州,洪、宥、韦三州都统军贺浪啰率众赴援,愍击败之,追奔二十里,遂入宥州,焚官署、仓狱、行宫并文籍、簿书,屯兵淖河。贺浪啰复遣首领移卜淖、凌吉讹遇以千骑邀官军,后与愍等转战而南,至秦王井,为神臂弓射却,死者甚众。因退据高原,愕视不敢动。
八月,夏州被围,复遣使如辽乞援。
- 梁氏自七月中点集河南、北诸路人马,谋犯鄜延路白波流诸处。都监刘安将兵入界,梁氏遣众御于浪沁沙,败绩。安进薄夏州,梁氏令城中谨守。复遣使求援于辽,言︰“自被南宋侵图约二十年,于诸要害进筑城砦不少,今岁以来,又多修筑。夏国疆宇日更朘削,频受侵陵,乞发大兵援助。”辽主令涿州牒雄州云︰“西夏本当朝建立,两曾尚主。近累使奏告,被南朝侵夺地土,纵兵杀掠,有害和好。请追还兵马,毁废城堡,悉归所侵。如尚稽违,当遣人别有所议。”〈涿州移牒在十月。兹连叙之。〉
彗星见,肆赦,改明年元。
- 梁氏聚兵,将窥泾原,以彗星见,放散人马。干顺仿中国制,减膳,避殿,下罪己诏,大赦,改明年元曰永安。
- 〈按︰〉上书“饥”,乃大兵之后必有凶年,天之示警于夏也。干顺不自修省,聚兵将窥泾原,于是又有彗星之异,始罪己肆赦,放散兵马,不亦晚乎?
九月,蕃官妹纳僧哥内投。
- 妹纳僧哥为带牌天使,闻中国敕榜招谕,遂内奔。授礼宾副使,充兰州部落子巡检。
冬十一月,熙、秦官军破白草原,抵天都山,无所得而回。
- 中国屡行讨荡,夏国天都山属蕃尽将牛、羊、窖粟预行远徙。时熙河两路兵四万出塞,将至锉子山,监军司以十万骑阵白草原拒战,不胜,拔营西走。两路军直入天都监军司所,搜挖无所得,军士粮竭,饥死者半,乃回。
元符元年,〈辽寿昌四年。〉夏永安元年春正月,鄜延官军入界,拒之十里井,杀顺寕砦监押石福。
- 鄜延副总管王愍率诸将由塞门入界,大首领凌吉讹遇合洪、宥两监军兵迎战,不胜,退至十里井。福与部将贺文密恃胜来追,带金环首领数人皆战死,文密亦重伤,福殁于阵。
二月,犯大定城。
- 大定属兰州与夏国分界处,梁氏兵屯界上,肆行抄掠。闻兰州知州王舜臣兵出金城关,乃退还。舜臣追至右厢监军司地,夏兵返战,不克,带牌天使数名皆死。
三月,监军阿燕率族内投。
- 与其子襄渠及家口、人户约千人。阿燕老将,多计谋,习边事,常出兵寇环庆。自中国取安疆砦,阿燕惧罪。经略司孙路使人招之,遂内附。部族闻其降,节次投者𠔏二千七百人,马、駞、牛、羊四千馀。哲宗特除阿燕宥州刺史,充环庆路沿边兼横山一带蕃部都巡检使,赐名怀明。襄渠授三班奉职,赐名世忠。已而蕃部默吹、萌山等亦从鄜延、泾原路请降,默吹补内殿崇班,萌山与副兵马使。
- 〈附︰〉《哲宗实录》︰元符元年三月癸酉,河东路经略使奏︰“崇仪使张世永等领兵出界,于胜罗没陇横川一带讨荡,斩一千馀级,大小首领二十馀人。”考此事《宋史》不载。
夏四月,泾原官军出没烟峡来攻。
- 泾原兵三次来袭,羊马被掠甚众。至是,统制官孙文将九千骑出没烟峡,直抵屯兵所,斩级、获孳畜而退。
大首领嵬名药默内降。
- 药默,干顺疏族,领会州一带蕃部。是时由熙河路内归中国,令补西头供奉官兼本族巡检。
监军嵬名济入鄜延,围顺寕砦。
- 济围顺寕,副将张守德以轻兵邀击。济退走长城岭,至赤羊川,被斩十二级,失马四十匹。时有降羌潜告师期,守德预为备,故济不得逞。
五月,鄜延官军攻夏州,大首领嵬名乞勒以兵𧅰大沙堆,不克。
- 沿边人户因官军连次讨击,并于大沙堆建栅,聚族自保。时鄜延路以顺寕之围,遣钤辖苗履统诸将出塞,攻夏州。梁氏恐官兵焚荡大沙堆蕃族,遣嵬名乞勒、那哆㖫丁驻兵南面防𧅰。苗履挥众奋击,乞勒等大败,䘮失万计,退走五十里。
六月,梁氏乞兵于辽,辽集兵次于境上。
- 干顺屡次乞援,辽主但牒雄州,令还夏国疆土,不肯发兵。梁氏乃自为表请之,多怨望语。辽主不悦,声言点集人马应援夏国,仍次境上不出。
- 〈按︰〉书“梁氏”何?志祸始也。梁氏以辽主不肯应援,自为表请,致以怨辞,逢怒。他日鸠毒之祸,始于此矣。
蕃部喝强山、讹心内奔。
- 二人乃监军妹勒都逋亲随,由泾原入降,俱受左班殿直。强山言︰“夏国欲以今秋并兵寇一路,不攻城砦,但觅便深入,杀掠人户。”经略司以闻。
秋七月,以兵入泾原。
- 梁氏以中国筑没烟前、后两峡,控扼天都形势,于是编拦人马,出没隆德砦、九羊谷,又于柽沟段大道掘濠作堑,纵游骑侵杀边铺戍卒。守将折可适同蕃官慕化率兵伺懈出击,方止。
掠熙河平西砦。
- 掳熟户二十馀。
八月,嵬名济以兵保青岭,与鄜延将苗履战,败绩。
- 初,中国闻强山言,谋纵兵讨荡。于是王舜臣出熙河,张世永出河东,折可适出泾原。鄜延遣履𧅰七将九千骑,于是月七日会于柳青平。诘旦,至青岭。济屯兵岭北拒之,履等奋击,济大败,被杀五百馀人,亡牛、羊万计。岭南北一带,禾稼蹂践殆尽。
九月,有星出东井西。
- 如太白状,占者云︰“宫中有忧。”梁氏闻之恶,复谋举兵。
冬十月,梁氏复自将攻平夏城,溃还。
- 中国自城平夏,沿边诸路相度膏腴,相继进筑。国人愤曰︰“唱歌作乐地,都被汉家占却,后何以堪?”梁氏谋举国争之,与干顺计曰︰“平夏视诸垒最大,守将郭成最知兵。兵法︰攻其坚,则瑕自破。”于是亲将四十万众,自没烟峡疾趋平夏,〈曾布《日录》︰二十五日,夏兵百五十万距荡羌砦五十里屯聚,旬日乃围荡羌、通峡、平夏、灵平、高平、九羊六城砦,约三十万。是所攻不止平夏也。与《宋史》诸传异。〉连营百里。建高车曰“对垒”,载数百人,塡堑而进,飞石激火,昼夜不息,兵士死者数千,伤者倍之。经十三日,城中捍御有方,终不能破,粮渐乏。一夕,大风起西北,冲车悉震折,众大溃,梁氏惭哭剺面而遁。
- 〈按︰〉书“复将”,甚词也。梁氏穷兵黩武,以一女子常在行间,军中有妇人,兵气为不扬。大风震车,戎众奔溃,有自来矣。虽惭哭剺面,岂足掩其羞哉?
御史中丞仁多楚清举族内降。
- 楚清官在蕃宰相、枢密使下,父㖫丁死,侄保忠代为统军。楚清职虽高,不得专兵柄,尝请于梁氏,不许,心常怏怏。时国兵入寇,楚清携家口四十馀人从间道内投,赍生金三百两,并冠服、宝玩、鞍鞯、绣龙帐入献。熙河经略司视之,俱世家物,诸羌不及也。哲宗诏赴阙,还所献物,授甘州团练使、右厢卓罗一带都巡检使。〈《哲宗实录》︰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归附大首领乞加职任。诏︰“吕永信为甘州团练使、凉州一带蕃部都巡检钤辖,妻琳沁哥封会寕郡君,男楚清为西头供奉官,赐名良嗣。苏沁定马为供备库副使、卓啰右厢一带蕃巡检。”与曾布《日录》异。〉
十一月,复遣使乞援于辽。
- 初,梁氏围平夏,恐诸路赴援,遣驸马都尉罔啰屯啰萨岭,御熙河路;大首领咘心屯梁柽台,嵬名济驻白池,御鄜延、秦凤诸路。攻城甫十二日,闻熙河王愍入界斩罔啰,鄜延刘安、张诚入界败咘心、嵬名济等,军中遂无斗志。及还,检䘮人马二万馀,牛、羊、马、駞数万,数百里中族帐、蓄积焚毁殆尽,国中夺气。乃遣首领嵬名咩布至辽乞兵,犹恐汉兵深入,于诸州分掘窖粟,点集诸监军司兵,践踏沿边食用,为清野计。
潜师入泾原,犯乾兴、天圣等砦。
- 梁氏既解平夏围,人马仍在泾原近边盘泊,见官军尽屯葫芦河,知声势不相应,潜遣精锐入镇戎军,掩至二砦焚掠。甫二日,闻援军至,走回。天大雪,人马僵冻过半。
十二月,统军嵬名阿埋等复窥平夏,被擒,馀众弃天都山而溃。
- 西寿监军在柔远山北,阿埋为六路都统军,与监军妹勒都逋皆桀黠用事,称善战。时以畜牧为名,自月初〈《宋史‧郭成传》︰夏兵攻平夏,成与折可适议乘势深入,以万骑异道并进,遂俘阿埋、都逋二大酋。商氏《续纲目》︰冬十月,夏人寇平夏城,章楶大败之,获其将嵬名阿埋。似属一事。考《楶传》,楶捦阿埋在攻平夏后。《哲宗纪》及《夏国传》,二事时月亦异。〉宿兵平夏境,欲俟黄河冻解入犯。哲宗诏章楶密图之。楶侦知无备,遣郭成、折可适以万骑异道并进,直入其帐执之,〈曾布《日录》云︰时为乡导者,乃妹勒都逋部将药咛,惧罪来降,故尽知二人所在。又侦知其所居无兵马,直入卧内捦之。〉尽俘家属,掳馘三千馀,牛羊十万馀。众骇愕,遂弃天都不守,为可适等所据。〈章楶《奏议》云︰西夏族帐见失此二人,接续扶携老幼,争来归降,并欲依附二人以居。〉 章楶曰︰泾原遣师浅攻者凡四次,而三次兵马所至不过百里,西人以为怯,又以为技止于此,故阿埋等安居山林,谓汉兵不能深入,故得乘其不备擒之。盖亦堕于多方误之之计也。
钤辖吴名革内投。
- 名革见国兵屡败,梁氏点集不已,与弟名山及家口七百九十馀人内奔,以所有牌印入献。
- 〈按︰〉一岁之中,国中内降者踵相接。亲离众叛,邦国将危,梁氏不知保境息民,犹恣行点集,宜其祸之速也。
月犯东井。
- 犯西扇北第二星,太史奏︰“主兵䘮。”梁氏不省。
- 〈附︰〉《宣和遗事》︰二帝北狩,道遇绿衣吏,饮帝以水,且进粮糗曰︰“臣本汉人,昔父周忠为延安钤辖,元符初与夏人战,兵败,父子被捦,由是仕于西夏。宣和中,西夏出兵助辽,为金人所执,授灵州总管。”考是年鄜延兵三入夏界,未曾大败,且灵州属夏,金未尝取其地,何以有总管之设?此必野纪有误。
西夏书事卷三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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