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巡回銮始末/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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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西巡回銮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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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国来往国书钞[编辑]

中国致日本国书[编辑]

大清国大皇帝问大日本国大皇帝好。敝国与贵国相依唇齿,敦睦无嫌。月前急有使馆书记被戕之事,应深惋戚。一面缉凶惩民间,而各国因民教仇杀,致疑敝国袒民嫉教,竟占大沽炮台。于是兵衅猝起,大局益形纷扰。因思中外大势,东西并峙,而东方只吾两国支持其间。彼称雄西土虎视耽耽者,其注意岂独在中国乎?万一敝国不支,恐贵国亦难独立。彼此休戚相关,亟应暂置小嫌,共维全局。现在敝国筹兵御匪,应接不暇,排难解纷,不得不惟同洲是赖。为此披忱布臆,肫切奉书。惟望大皇帝设法筹维,执牛耳以挽回时局。并希惠示德音,不胜激切翘企之至。

日本答复中国国书[编辑]

大日本国大皇帝复大清国大皇帝陛下。杉山书记生被戕之事,前已传闻,未得确耗可据,顷接贵国来电,始悉其事的确,良深悲叹。迩来北方团匪日益猖獗,妄动乱举,无所不至。驻京各国钦差暨各署员等,竟被围绕攻击,甚至某国使臣闻已被击而亡。贵国所派官兵,既不能救护使臣,又不能弹压匪徒,殊不知公法有言。外交官之身尊而无犯之理。若于使臣之身稍加冒失,已属有违公法,况于杀害使臣乎!当此之时,贵国政府如果实力剿平匪徒,救护现存各使臣,则馀事自将易办。是仍大皇帝目下对中外应尽之责,断不可踌躇而不为。自上月以来,各国将大兵派往天津,敝国亦不得不调派兵员,协同办理。惟此举实系为弹压匪类,救护使臣起见,此外别无他意。是以贵国政府倘能趁早将各国使臣救出重围,即足见贵国政府不愿与各国开衅之实据,自应减少贵国祸端。敝国与贵国素敦睦谊,苟有实为紧要事,敝国亦不敢辞劳。今贵国政府如能迅赐弹压,以表救护使臣实据,即日后与各国议和之际,敝国自应从中出力以保贵国利益也。兹特具电肃覆,惟大皇帝鉴之。

明治三十三年七月十三日

德皇答复中国国书[编辑]

大德国大皇帝敬覆大清国大皇帝陛下。承荷电传国书,知大皇帝以朕使臣死事甚惨,特按照贵国立教礼节,赐祭一坛以慰忠魂而谢敝国。惟朕虽躬膺大宝,亦一信教之人,断不能谓仅予赐祭,即可谢我戕使之大咎也。况除朕使臣外,尚有各项教士教民及妇稚等等以传教故而亦惨遭横死,言念及此,能不凄然!且该教士等之教,即朕所奉之教也。攻围使署一节,朕亦非敢以大皇帝独任其责,所以然者,乃贵国执政诸臣及戕教各官也。安可䩄然无罚哉?如大皇帝能将此等罪魁置之于法,自不独朕心欣慰,即一切奉教之国,当亦无不满意者也。再朕甚愿大皇帝早得返跸京师,已敕令统帅瓦德西以皇帝礼恭迎乘舆,并由其所部保护。至议和一节,朕亦甚愿。惟既和之后,尚望竭力设法,务使外人之来贵国者,其性命产业可以永保无虞,并使人民等仍可各奉其愿奉之教,然后有所裨益耳。

耶苏降生一千九百年九月三十号

中国致俄罗斯国书[编辑]

大清国大皇帝敬问大俄国大皇帝好。喜音远来,欣悉大皇帝已经康复。朕因行在远离海口,前此大皇帝抱恙,朕一有所闻,即电饬杨儒传旨祗候。盖自敝国近遭大难以来,一切重荷鼎力援助,是以大皇帝起居更与敝国休戚相关也。前闻大皇帝宣播德意力保敝国土地之权,近更于满州地方一意重使太平,并准将东三省交还敝国官吏,俾仍治理地方。查东三省为敝国本朝发祥之地,祖宗陵寝所在,故朕尤觉喜溢五中,感铭肺腑。今大皇帝有此圣明正公之举,关系大局良非浅鲜,实足增大皇帝盛世之光,且可乘此机会,使吾两国邻邦交谊益臻亲密。仰托昊天降佑,吾两国定能永享升平之福,俾以后信义相孚,缓急相助也。

光绪二十六年十月二十二日

俄廷致中朝国书[编辑]

大俄国皇帝敬问。大清国皇帝圣安。顷由贵国出使大臣惠来赐书,其词挚而且实,恰获我心。此次贵国内乱,敝国一切办理,重顾邦交,已在知己洞鉴之中。敝国亦曾明白宣布,我俄之办东方事件,不变宗旨,要唯不外保我邻邦之自主。大皇帝赐书中深明此意,谨当申谢。唯无稽谣传,谓满洲之事改变初议,有惑圣明,深以为异。然实大不然。各统领所奉训条,一如敝国所屡声明之语。敝国政府与贵国全权大臣所商议各项,正欲寻二百馀年之邻好愈见加笃,并不欲稍碍大皇帝之主权,且急欲以满洲全归贵国之吏治,一切悉照俄兵未据以前办理。唯详细情节,自应订明,以便贵国官吏次第复旧,免再滋变,扰我边疆。以上情节,此次均应订明。发给训条于贵国全权大臣,务使所商之事易于成功,使于贵国大有益之举速见施行,是所至盼。贵国经此事变,恢复旧规,永保太平,及两国历久不渝之交谊益加坚固,不胜厚望之至。惟大皇帝鉴诸。

华廷致俄廷国书[编辑]

大清国大皇帝问大俄国大皇帝好。前因中国民教相仇,乱民构衅,掣动大局,曾肫切致书,由电交杨儒转呈,计蒙察览。现除天津一带已成战事外,其各直省通商口岸所有贵国商民,仍明发谕旨飭令各省督抚照常保护,均一体相安。并竭力保护驻京使馆,幸渐平安无恙。惟黑龙江吉林两省,与贵国壤地相接,昨据该将军等奏报:“呼兰一带乱民纠结铁路夫役滋事,俄官兵乘夜潜逃至大岭南北陆路,当即飞饬防营妥为保护,送之出境,一面电知阿穆尔再发兵,乃廓米萨尔用船带兵前来,枪炮齐发,当即还击,互有伤亡。”等语。该将军等责在守土,堵御外兵,乃兵刃互作。惟中国实不欲大开边衅,已严谕寿山,只准保守疆土,不得越界寻战。亦望大皇帝一体谕饬疆臣,各保疆界,勿再另构衅端,是为至幸,其天津时局,并望大皇帝查照前书,解此纷扰,俾中外如前敦睦,彼此同享升平。不胜翘企之至。

中国致法兰西国书[编辑]

大清国大皇帝敬问大法国大伯理玺天德好。敝国于贵国睦谊素敦。今因乱民肇衅,致各国咸疑敝国袒民嫉教,各怀愤怒,群起而攻,遂有占据大沽炮台之事。时局至此,几已不可收拾。敝国既为时势所迫,排难解纷,不得不惟贵国是赖。况敝国与贵国于广西云南边界一切交涉无不通融办理,谅已早邀睿鉴。为此开诚奉恳,肫切致书。务望大伯理玺天德设法维持,执牛耳以挽回大局。并望惠复德音。不胜激切翘盼之至。

光绪二十六年六月日

中国政府贺英国嗣君登位电[编辑]

大清国大皇帝欣稔大英国大嗣君主诞登宝位,庆忭良殷。深惟大嗣君主天亶聪明,久深钦仰。今兹承先嗣统治,功□德化,自必日进无疆。而我两国和睦如初,永敦旧好。遥企崇墀,莫名喜颂。特先电致贺忱,当即饬专派使臣恭赍国书,以达欣贺之意,惟大嗣主鉴察。

俄人请退驻兵原函[编辑]

大俄国皇帝敬致书大美国大总统阁下。敝国虽随同各大国进兵北京,实无索取中国土地之意。所求者,不过保全敝国驻京使署,并助中国剿匪而已。在东三省用兵,亦只保护敝国边界,并非别有所图。若占据牛庄,则又专为北省用兵起见。事平之后,各国苟不与敝国为难,敝国亦必即时将戍兵撤回。目下中国政府既不在北京,敝国使臣自无庸仍驻京师,已飭令带同各随员一律离京。其敝国师徒之驻扎京城者,亦将飭令退出。俟中国政府愿与各国议和时,敝国可再派专使前来。以上各言,实系敝国本意,深愿贵政府与敝国亦有同心也。

美廷答复俄廷原函[编辑]

大美国总统敬覆大俄国大皇帝陛下。接读来函,知贵政府无意向中国索取土地,只欲救护贵国驻华使署,及助中国剿匪,足见与他国具有同心。闻命之下,曷胜欣悦。贵国所布德音,既与他国意见相同,他国自亦无向中国索地之意。北京围解后,自应再将此节声明。各国如能协同合议,则与中国结束一事,当不甚难。既与中国结束,则各国约章内一切应有权利,以后必能永远保全。权利既保,产业更可无虞,惟已经被毁者必须得有抵偿耳。闻中国各行省大半安逸,且亦极欲保护外人身命及其产业,已有数省督抚竭力剿除团匪。故欧美各国已令驻华各领事及水师官等激劝之矣。目下各国使署既皆救护,当日应办各事为:外人身命产业及一切应得权利在中国各处者,均须一律保护;中国未乱各省亦须先事预防,如力量或有不及,各国理宜助之,并设法使中国永远安静,更须保全中国土地以免纷争,其国政则仍归中国人主持;各国约章应有权利,悉宜保护,使环球各国地可与中国各处通商互市。至来函所言贵政府刻据牛庄实为北省用兵起见,一俟地方平静,他国苟无出而与贵国为难,贵国即可将兵撤退云云,敝国深为感激,亦断断不肯与贵国为难。况敝国所立政策已定,已迭次布告天下各国,俾令周知,贵国幸勿疑焉。

西历一千九百年月日

各国政府及中西大员来往电文[编辑]

奥国弭兵社男爵苏德乃致驻俄杨公使书[编辑]

去岁荷都幸瞻风采,心企莫名。近者中外兵衅,凡我同社,忧心如焚。鄙意各国如肯和商,不难持平议结。但各国办事之人,好兵喜事者居多,吾辈志在保和,人数不足以相持,为可惜耳。虽然,岂敢坐是气馁,遂作壁上观乎?惟有循名核实,我尽我心而已。奉询数事如下:一、公奉使欧美,遍历诸邦,于各国政府办事了如指掌,且公经济夙有本原,此次衅端,尊意究竟若何?一、现在中外究竟因何启衅?一、中外交谊如何可以复旧?卓见若何,统乞示覆。某现有拙著,内详保和之事,倘蒙惠玉,其为功保和,实非浅鲜。谨启。

驻俄杨公使覆奥男爵苏德乃书[编辑]

客岁荷都快承雅教,欣幸奚如。阁下系弭兵社友,值此时事艰难,尤深向往。顷奉月之八号惠函,循诵再三,无任感佩。所称持和之人为数寥寥不足抵制,不知天下各国,端赖诸君子默化潜移。日者,易兵车以衣裳,化干戈为玉帛,和光普照,万国咸熙,岂非诸君子巨集议征言,有以致之耶?所望不惮烦劳,不遗馀力,以救世而利民,何幸如之!承询各节,条答如下:一、仆奉使美,日,秘,俄,奥等国,并游历英,法,德,日本,荷兰,及南美诸邦,见其文化,武备,商政,农功之制不同,亦各臻其美善,心佩奚深。其中措施,视中国者互有异同,均一一默识,以期择善而从。惟是雄才远略,不无争竞之心,则美哉犹有憾矣。但愿各国嚣凌悉化,永固邦交,庶环球常享升平,是所厚望。一、此外中外启衅,实因彼此误会,均非真欲失和。盖中国官员办理不善,各国将帅好大喜功,以致成此局面。若不早释猜嫌,速敦和好,恐不独各国且因此互争,益滋谋国之忧,尤非全球之福。一、此次中国乱事,实因民教不和。奈教士来华,原欲劝人为善,其意甚佳。无如中国善良之辈,均不愿舍己从人。其不可强之奉西教,犹各国人民不可强之奉孔教也。大凡入教者多系无赖莠民,皆恃教为护符,争讼攘夺,欺压平民,积怨成仇,匪伊朝夕,一旦愤发,不可遏抑。鄙意商务不妨日事扩充,而奉教则宜各行其是,庶几两不相扰,永息争端。猥辱刍问,敢布鄙辞。

苏男爵再覆杨公使书[编辑]

接准惠函,辱蒙示覆周祥,曷胜感谢。见示各节,通达透彻,实为弭兵药石之言。亟登报端,以志钦佩。特此鸣谢。

西历八月二十三号

英使致西提督乞援电[编辑]

五月十三日下午六点钟

西摩尔军门鉴:使署势已急,请遣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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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七点钟

西军门鉴:遣援至少须备二千,遇急即电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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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八点钟

西军门鉴:援兵请速来。刻下已恐大迟。

赫总税司德致天津西官电[编辑]

十四日

使署仍无恙,惟危急。

鄂省某太史致溥侍电[编辑]

拳匪为乱,公宗臣志士,亟宜疏陈拳匪是乱民,非义民,其力断不能敌各国,请亟下诏痛剿以定大计。能约宗室满洲诸君子尤佳。某君最忠愤,请面商一切。勿执成见,奏不可迟,迟必不及。

又致闽督许皖抚王陕抚端电[编辑]

拳匪为乱,京师危甚,望速电奏请剿。

又致甘藩岑电[编辑]

拳匪为乱,望速请魏制府电奏速速下诏痛剿。迟则不及。

又致某巨公电[编辑]

拳匪为乱,密迩京师,恐惊圣驾。不剿拳匪不能阻洋兵,不劾刚相不能剿拳匪。公素忠直,敦请速电奏。迟恐不及。

江督刘致盛京卿电[编辑]

保护中外人民产业,已电商香帅,得覆即办。顷接罗星使覆电,称:“遵告沙侯,据云:‘英政府注意保全人民产业,绝无侵占之意,水师只在口外,不致分兵喧扰,承示竭力保护,殊心感。’云云。”

鄂督张致刘岘帅盛京卿电[编辑]

来电均悉。请即刻飞饬上海道与各领事订约:上海租界归各国保护,长江内地均归督抚保护,两不相扰,保全中外商民人命产业为重。并请声明敝处意见相同。杏翁思虑周密,敢恳帮同与议,指授沪道,必更妥速尤感。但恐各领事必须敝处派员,拟即派陶道森甲迅速赴沪与议。惟请告上海道及盛京堂,先与速议,不必候陶。

赫总税司乞援电函[编辑]

驻津各领事,官兵鉴:京中情形已十分危急,请火速发兵援救。西历六月二十四号晨八点钟发。信到即付来人银五百两正。赫鹭宾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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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

天津各国统带官鉴:旅京西人俱受困于英使署内,势甚危急。火速!火速!西历六月二十四号下午四点钟发。赫鹭宾启。

荣相电覆各督抚书[编辑]

李钦差,刘制台,鹿制台,王抚台,松抚台,俞抚台均鉴:来电敬悉。以一弱国而抵十数强国,危亡立见。两国相战,不罪使臣,自古皆然。祖宗创业维艰,一旦为邪匪所惑,轻于一掷可乎?此不待智者而后知也。上至九重,下至臣庶,均以受外欺凌至于极处,今既出此义团,皆以天之所使为词。区区力陈利害,竟不能挽回一二,因病不能动转,假内上奏片七次,无以免。力疾出陈,势尤难挽。至诸王贝勒群臣,内对皆众口一词,谅亦有所闻,不敢赘述也。且两宫诸邸左右,半系拳会中人,满汉各营卒中亦皆大半,都中数万,来去如蝗,万难收拾。虽两宫圣明在上,亦难狃众。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嗣再竭力设法转圜,以图万一之计,始定总署会晤,似可稍有转机,而是日又为神机营兵将德国使臣击毙,从此则事局又变。种种情形,千回万转,至难尽述。庆邸仁和,尚有同心,然亦无济于事。区区一死不足惜,是为万世罪人,此心惟天可表。恸恸!本朝深恩厚泽,惟有仰列圣在天之灵耳。时局至此,无可如何,沿江沿海势必戒严,尚希密为布置,各尽各心。禄泣电覆。

袁中丞致烟台各领事电[编辑]

西历七月二十号

各国领事官鉴;今晨十点钟接到总督十八号飞递公文,内有美公使密电一件,已为转递华盛顿。敢告。

袁中丞致江督刘电[编辑]

华历六月十九日

刘制台鉴:闻各使及眷均无损害,惟各使馆合围甚急。消息隔绝,虽迭经□探,竟无十分确耗。

某省派驻保定坐探委员电[编辑]

六月初九日

宪台钧鉴:都中兵丁已占踞兵部署西什库,闻英使署被攻甚急。月朔,天津制造局不守,外兵乘势修接铁路,我兵断陈家沟桥以止之。团匪纷纷携带炮火劫抢军械,头目王姓以无颜见人,吞烟自尽。静海团张德成有众二万,拟报效,非奏明不可,直督允其请,将择精壮者为十营。河东南门一带尽成灰烬,城内官商有向英缓颊之议,未识何如。省城附部教堂二日前均焚,洋人死十馀。臬司近奉廷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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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日

宪台钧鉴:内趣合肥入觐,发国书于俄英日修好。董军已发津,初五日以后未战,留张春发,陈泽霖,会同直臬剿□□□□□□□。藩司初九奉旨来京陛见,臬司兼署藩篆。

袁中丞致驻烟美领事电[编辑]

西历六月二十号

贵领事鉴:顷接京信,知西历本月十一号各处依旧平安,惟乱兵意在杀教,故仍力攻东城。

某省派驻保定坐探委员电[编辑]

华历六月十二日

初八日未接战,因两军兵士均劳苦之故。现在马军十三营驻河东,练军驻马家口,每夜彼此遥击,未分胜负。团民三万馀,衙署庙宇公所悉被占据,询其何日出仗,佥称时未至,不轻举。□□□谭文焕,徐国祥为心腹,良言难入。近闻有不肖巡道拜团首为师生。京城各宅大半为董军所劫,前门内外死人数万。英使馆环击两旬,坚不可破,现已深沟高垒以困之。

英公使致驻津英领事书[编辑]

西历六月二十日

昨日下午四点钟,各公使接到总署公文,内开“北洋大臣接到驻申领袖领事官来文,称明晨二点钟之前如不将大沽炮台让出,洋兵定必攻取等因。据此显见各国果有瓜分中国之意,为此奉函,照请贵公使等限于二十四点钟内一律离京,逾期恐为匪徒所伤,敝政府实难保护”云云。细阅来文,华人之欲戕害外人,其意已在言外。但不知领袖领事究竟有无发此公文?如果属实,则责任甚重,各使馆应宜早为预备。今日更决意先令妇稚等数百人来署避匿,并议定各使署如至万难支持之际,亦均来此躲避。随后,各公使公覆总署云:“来文所称各节,本大臣等均无从索解。即开战一节,亦只据贵署所言,谅各领事万不能有此举动。一切务请端庆两邸面议为祷。”此文去后,并无回文。遂由德公使带同参赞此处阙文亦受重伤。彼时逆料四点钟后华兵必来攻击,因此即将英国大旗高悬。刻尚不知有无救兵来京,即有,亦不知刻在何处。信到时,即望发给投书人洋一百元。

鄂督张致盛京堂电[编辑]

七月初一日

鄂境一律平静,营勇均听约束,武汉并无猜忌洋人之事。前月汉口洋人曾有炮对汉口之谣,妄诞可笑,旋邀英领事过江面与解说,现在均已释然。祈告各领事,嘱将西报更正,并以后切弗刊刻无稽谣传为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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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三日发

近日洋人自汉回沪者,多系山陕河南教士矿师,路过此间,皆云一入鄂境深蒙地方官保护周妥。于帅自北方事起之时,以安靖地方,慎重保护,通饬属员。裕帅于过境洋人,皆派马队护送,可见并非不认真保护。近来南阳市教,或因边远,猝不及防,然各洋人早已由豫回汉,当不致伤损。至湘省初闻津郡讹传,人心不免摇动,致有衡澧之案,经敝处将京津确情及保使保商谕旨转知,俞帅亦极认真弹压。长江上游,断断不致有事。所可虑者,沪上造谣之人太多,中西各报辗转钞译,大半失实,甚至毫无影响,摇惑观听。惟望于见领事税司及中西官商时,告知此处实情,而勿轻信谣传为祷。

驻沪某西官致晋抚毓中丞电[编辑]

太原有毕姓教士,与其妻若子,又友一人,共四人,如能送到汉口或上海者,其家属愿谢英金五千镑,合洋五万元。一经送到,即由本署照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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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全省教士共六十馀人,如被戕害,当惟贵巡抚一人是问。

又致陕督魏制军电[编辑]

兰州泰州等处,共有教士三十馀名,请速饬地方官护送至四川,再由四川派人护送至汉口,所需费用,本署均愿认还。

日本公使致驻津领事电[编辑]

西历七月二十三号发

董军不时前来攻击,某等惟竭力死守,并由本处武随员统率水师兵暨民团等奋勇接战。至天津所派专差已至,得悉日本第五队兵月尽当可至京。此时某等虽可支持,然殊不易。华军自十七号起,未来攻击。今将所死伤之数列下:计死者武弁两人,义兵一人,水兵五人;受伤者参赞一人,学生一人,水兵六人,其馀稍受微伤者甚多,则均不在此列。

江督刘致英水师提督西摩尔电[编辑]

前因领事面言美拟调兵保护租界,英亦不得不调兵。当以美英或有成约,切嘱务宜从少。贵军门为保商务起见,本大臣为保地方起见,皆欲力求安静,是以遇事无不推诚相商,通融办理。今贵国调兵来沪,各国既均不欲,是美国并无先欲调兵之意可知。目下沪上民心甚为惊惶,各口亦复因此震动,若各国复援例而来,民间更不知若何骇异。不得不请免调以示镇静。务望设法妥筹,已行者若何折回,未动身者即行阻止。

美廷覆李中堂电[编辑]

所请停战一节,须俟敝国前者所请贵国各款切实遵行后,方能照办。

英政府致驻沪各领事电[编辑]

此次京津开战,初非意料所及。本国派兵赴华,只为剿办团匪起见,并不欲瓜分土地。惟日后须索偿兵费而已。上海为中外互保之地,决不作为战地,务令中西官合力保护。其长江一带,如有匪徒扰乱,亦须会同华官剿办,并令各商民切勿轻信浮言。

英使臣致英政府密码电[编辑]

西历八月三号发

使署台垒刻已加筑坚固,署内共有妇稚二百馀人,自七月十六号以后,华兵不时前来放枪攻击。

法公使致驻沪法总领事电[编辑]

八月九号发

如因李中堂为议和大臣之故,致联军不能直入北京,深恐在京西人生死之权,均在华人掌握。

鄂督张江督刘致驻沪英德法俄美日六国领事电[编辑]

顷接烟台来电,内开“联军十九据通州,拟攻东直门。”等语。查现在并未得我两宫出京确信,如联军果攻京城,炮火所至,势必震惊宫禁。万一有意外危险,则从此全国人心愤激,自此将不知祸之所止。况南方保护之局,各督抚均系奉旨办理,倘各国不顾两宫,则何以处南方之督抚?万望贵领事飞电联军各兵宫,切实询明,将如何办法,万万不可震惊我皇太后皇上,使南方各督抚及各省民心不致激成大变。务望二十四点钟内电覆。万急,至盼。

鄂督张致英总领事电[编辑]

北方匪乱以来,长江一带商务大坏,中西咸受其累。北京自联军入城以后,人心不安,各处哥老会匪纷纷起事,藉保国为名,扰乱焚掠。虽经三江两湖各省派兵剿捕,然和局一日不定,即人心一日不靖。贵国通商数十年,沿江沿海各商埠始克有此繁盛,若贵国不早日联合各国倡议调处,匪乱日甚,扰及各埠,如天津情形,恐非数十年不能复原。甲午中东一役,英不肯早作调人,致让俄占先手。而今日俄势至盛,英若迟延观望,必致事变百出。长江虽经江鄂两省竭力支持,然久不停战,各处匪徒乘机而起,则大局将糜烂不可收拾,徒遂各国瓜分之计,知非英之所利也。以一中国当七八强大之国。停战数月何碍?英向重商务,无割我土地之心,且承外部厚意,询及江鄂两督意见。美与日本,与英意见相同。近见各国来电,语意尚觉和平,敢请迅速转电外部,趁此时首先倡议停战,邀商美日两国派全权使臣与李中堂即日开议和局,则大局幸甚。

直藩致东南督抚电[编辑]

七月下旬某日

銮舆二十一日西幸,世变至此,愧悚忧愤,难安寝馈。收复京城,请还两宫,实为最先要著。请诸公亟图之。再以后奏报折件,宜探明行在投递,切勿递京。

荣相致东南督抚电[编辑]

保定八月初四日发

北地驿都不靖,保定无险可守,各省京饷势难贮存,宜探明山陕沿途驻跸之所交割。

李中堂致某省疆臣电[编辑]

查各国外部转覆电语,及洋报所述驻京各使词意,与谕旨间有不符。此事殊难议结。昨已奏请派庆王,荣相,刘张两制军会同筹办。应请我各国驻使委婉向外部解说,从中转圜。至上海各总领事,除某某并未来晤,似别有意见外,其已晤者,曾嘱其电商本国,均称无在此议事之权,俟稍有转机,当航海驰赴京津相机会同商议。

美外部海约翰致李中堂电[编辑]

西七月三十号

李中堂鉴:如贵政府不使敝国与驻华公使通信,则护送公使赴津之事可毋庸议。再保护各使臣,乃中国政府之责。中国须先能保护各国使臣,并使之与各政府通信,然后可以论及出京一事。

美政府又电[编辑]

西八月一号

贵大臣鉴:各使馆与其政府通信,乃使馆应有之权。中国不能以此求情。须俟各使臣能与其国家通信,中国能保各公使无险,然后可议他事。

上海德国总会致德亲王侯亨络熙电[编辑]

王爷均鉴:旅沪德人闻俄人欲于未和之先将北京驻兵退回。如吾国亦仿照办理,深恐此后吾国商务及民人产业等项将不得安静。乞王爷代奏朝廷,请为留意。旅沪德商谨电。

庆亲王致各督抚电[编辑]

洋兵进京,两宫两狩,本爵奉便宜行事谕旨,会同李相议和,即须开议,宗社安危,关系重要。希严饬各属竭力保护在华洋人及教士教民。如有匪徒滋扰,立即尽法惩治,勿任再生枝节,致误大局。奕劻谨电。

东抚袁致各督抚电[编辑]

有密旨,令庆邸回京,催李相北上,会同议款。初六日,驾仍在大同。世凯谨电。

李相致俄国外部大臣电[编辑]

贵大臣鉴:本大臣能请皇上复辟,而不能保端,刚之必诛。再如德国在扬子江一带生事,敝国必请贵国设法以防。

俄外部大臣答复李相电[编辑]

来电已悉。敝国大皇帝已电询德廷,有无欲在扬子江生事情形,据复,德政府实无此意。

美廷致德国政府电[编辑]

此次中国拳匪之乱,吾各大国须合力逼请华政府严惩罪魁,庶免日后祸患。

德政府致各国电[编辑]

贵国所请将中国唆使作乱之人置之重典以儆将来事,固甚善,然此等作乱之人究不若仍归中国自行惩办为妥。盖此时必须留一机会,俾中朝得以善自为谋也。惟订约时,则须议及此次作乱之人如何惩办耳。

美廷覆德政府电[编辑]

敝国不欲本国军队永驻中国,从事戎行,亦不能与贵国之军助战,以听总统瓦德西之指挥。

又覆俄廷电[编辑]

目下敝政府尚无迁移使馆出京之意。

又覆中国政府电[编辑]

贵国所派李相为议和大臣,与各国会议一切,敝政府甚为欣悦。刻已派敝国驻京康公使同各国共议和局,言归于好。

英沙侯致德政府电[编辑]

与其旷日持久,为中国越俎谋内治,不如将来列入和约条款,使酿祸者永不得用事,则中国自尔太平矣。

刘张两制军公致驻沪各事总领电[编辑]

贵领事鉴:闻联军欲遣兵入山东内地。如果有此意,此举万不可行。况该处内地西人,业经东抚袁帅竭力保护,并无人遭害。境内团匪,亦剿除净尽。联军此行,殊可不必。万望传电阻止是幸。

鄂督张致驻沪各领事电[编辑]

各国领事鉴:前接陕抚密电云,毓确吞金自尽等语,是以奉闻。顷接得陕抚密电,谓毓事近无所闻,前信恐不确等语。然闻毓确已离晋,晋抚锡力任剿匪。兹特电达。祈电告贵国外部公使,将前说更正为妥。湖广总督张。

鄂督张致驻沪某西员电[编辑]

新调鄂抚裕长已奉旨开缺,长江互保之约可以始终不渝。

驻沪英领事致浙抚恽电[编辑]

单内所开之犯,与本领事指请拿办之犯无一符合。据敝国政府意,以为上自抚院,下及府县,既有主使纵庇情事,亟宜从严惩办。总之重在官犯,不在民犯。如前电所致各犯,内有拿获解省者,请即电告,以便详报外部。至前抚办理不善,亦未便使之轻易离杭。

瓦统帅致各国提督函[编辑]

西正月二十六号,即十二月初七日,兹有致本国穆大臣两函,钞请贵提督查阅。该两函已烦穆大臣酌核转交各国钦差大臣查照。贵提督自可于函中各节见本帅按照和约大纲办理军务用意之所在矣。

瓦德帅致德使穆函[编辑]

西正月二十二号,即十二月初二日,接准本月二十一号来函。兹照复如下:

通海之畅道,惟有保护铁路之一法。是以铁路经过之处,宜设立兵卡为妥。太平时不必每卡驻兵,但相距宜近,由此卡至彼卡必须步行一日可达。黄村,郎坊,杨村,天津,军粮城,滦州,芦台,塘沽,唐山各军站,自应一律占据。其屯军火之处,则应永远有兵看守,至少以二百五十名至三百名为率,其中须有五十名骑中国马者。天津为人烟稠密之区,该处为预防不测事端起见,驻兵应增至极少五百名。


各卡应如何各国分驻兵队之处,须俟第一款定议后,乃确知何国愿留兵队常驻直隶,方能计议。除天津不计外,每卡似宜指定一国之兵驻守为妥。但各卡均有守望相助之责,有事时通力合作,庶不忘驻兵自保之宗旨。遇有变端,且专为变端起见,必须事权归一,庶各外国人财产性命得保无恙。联军总统之任,非勇略兼优者不能胜之,宜于无事时预选人才,俾该员得以随时考查地方情形而胸有成竹,不致临时仓卒受任,贻误事机。惟应于何国选派何人,或有为难之处,不如各国按年轮派。应以天津为该总统驻扎之区。


大沽及其他各处炮台,应行一律折毁,由各国派员细心踏看定夺。惟其中亦有各国可留为屯兵之用者,如天津炮台是也。即如天津应留英队,均可在现在占据之东局内屯扎。

瓦德帅致德穆使函[编辑]

西正月二十一号,即十二月初一日,兹照中国全权大臣所请之意,特将鄙见声明。

各国联军队撤退之先,中国必须将和约条款各节动手举办方可。所谓举办之事,我以为各国大臣所索惩办祸首一节,如果业已照办,确有证据,而各国所索兵费,亦经如数付给,则北京保定两处兵队可以撤退,而该处全省兵队亦可同时酌减。惟京保两处撤兵以后,则天津自为驻兵首要之处。撤兵之期须俟各国运船租妥,调济能至大沽码头为准。而大沽码头与别处情形不同,如有大枝兵队自该处起程,预计其期,非西三月初不可。至天津及其附近之区暨山海关与能通北京之畅道,暂时仍应由各国驻扎重兵,俟下开两条认真办妥后始可议及撤减。即: 中国政府必须表明其情愿及真能担保以后直隶全省太平守法,并须保护各教堂教民务有实效。 中国已允赔偿之各款,必须将如何付给之法议定章程。当上开两层尚未议妥之际,及议妥尚未举行之际,则下开各处应驻扎各国兵队: 北京保护使馆者二千人。 天津芦台大沽一带约六千人。 山海关一带约一千五百人。 铁路经过处所应分扎小队,每队约三二十人,如黄村,安定村,郎坊,落垡,杨村,唐山,滦州是也。 北河之河西务马头,通州,现有之兵卡仍应暂驻,俟直隶全省撤兵,再行一律撤退;暂行管理之天津都统衙门,于交还该处之先,仍应照旧管理该处地方。

我以为现在开议之始,即应告知中国政府,如将所索直保撤兵以前之事照办,各国方能调集运船从京保两处陆续撤兵。中国应知照允所索各节,皆系于中国有益者也。

敬祈贵大臣详加查核,转商各国钦差大臣。

北京官商呈请回銮函禀[编辑]

北京满汉大小官绅致敬尚书公函[编辑]

大冢宰大人阁下:窃闻廷旨召公前赴行在,询问回銮事宜。都下官民上念我皇太后皇上西巡半载,始庆言旋,如婴儿之重逢慈母,莫不欢忻鼓舞。盖关中非久安之地,古所谓我能往,寇亦能往。京师则联军使馆互相牵制,莫敢先犯不韪,其地似危而实安。我皇太后皇上固已洞悉情形,无庸过虑矣。我公以宗室大臣,膺兹大任,自必仍以京师危而实安之故,剀切敷陈,以慰慈<厂堇>而孚众望。惟念我公到秦之日已届三月中旬,似宜于初次召对时即请宣示启銮日期,昭布中外,并仰体皇太后皇上恤民至意,所有跸路经过之地,屏去一切浮文,自不致多延时日。以四月初旬銮辂首途,天气既极清和,道路亦无水潦,庶慈舆安而皇上之心亦安。若迟至端节以后始抵都门,则计时已逾夏至,炎蒸暑雨,皆非所以保卫皇太后皇上圣躬。如欲待至秋凉,则大局关系非轻,圣明亦决不出此。某等私心过计,所愿早定回銮日期者,此也。惟望我公竭智尽忠,无疑无二,以慰臣民等思慕皇太后皇上之心,即以体皇太后皇上思慕祖宗陵庙之心。某等孺慕微忱,私相筹虑,意见皆同。用敢合词上言,伏祈钧鉴不宣。

北京商民公递敬止斋尚书呈请奏恳回銮禀[编辑]

为呈请据情奏恳回銮事窃商民等,皆在北京经商。近闻行在谕令大人前往,询问回銮一切事务,并派充稽查跸路大臣。欢忻微忱,匪言可喻。窃商等食毛践土二百馀年,感戴皇太后皇上深恩,各安生业,自两宫西巡以后,瞻望之忱,无时或释。虽洋人入城,尚未十分扰害,全权王大臣及留京大臣办理交涉,彼此亦无扞格,畿辅数百里内行旅渐可通行,农民亦思耕作;然水无源则其溷立待,民非后则生业难安。加以目下官粮似有而实无,匪患此消而被起,欲事懋迁而忧疑不定,欲力南亩而不敢还乡。且也,南漕不到则八旗之生计日艰,京饷不来则市面之银根将匮。都下情形,实有两宫一日不回銮,则四民一日不安枕者。伏思皇太后皇上平日恫C21在抱,方且视民如伤,岂当兵燹之馀,乃置数百万生灵于不顾哉?特以洋兵未退,不易登程,商民等亦何敢善自为计,而不审慎以处朝廷?惟默视时局,遍采风声,闻各国公使兵头等人,亦深愿两宫及早回銮,尚无他意。此时大人到陕,当在三月望后。两宫若能于四月初间启跸,则途次炎天暑雨尚可无虞,此尤商民蚁忱所为私心窃祷者也。以上情形,大人必早鉴及。但商民等依恋微忱,众口如一,街谈巷议,处处皆然。惟有仰恳大人奏对时将商民等下情奏闻,务恳我皇太皇后上俯顺舆情,早定回銮日期,商民等毋任瞻天仰圣,迫切恳祷之至。理合具陈,伏乞大人恩准。谨呈。

和议中各员往来函稿[编辑]

直藩周方伯奉传相谕传知荫副都统昌往谒瓦帅商酌三事[编辑]

一、联军未退以前,即现占地方为界限,勿令他出,以免百姓惊扰,有误春耕。

二、联军与官军营寨相距甚远,其中如有土匪扰民,准仍由官军请联军往剿。务必带同官绅前去:一则易于踩缉,获匪亦易讯问,不致误伤良民;二则远近闻之,皆谓联军为我捕匪而来,非有他故,百姓且感激而不致惊逃矣。

三、各处官绅现在商议赔恤教民之款,除教款赔偿款归官绅商酌,有数可计外,惟教民抚款多有格外需索,至今赔数十倍,数百倍者,并言如不照付,即请洋兵剿灭云云。此等恐吓之词,原不可据,但小民多有因此破家者。如蒙出一谕,谓联军断不能听教士教民一言:转出兵队,攻打百姓;则官民闻之,不受若辈恐吓矣。抚恤教民,本地方官绅应办之事,若听其教民讹索太多,又使民心不服,是有心者之隐忧之。

华历正月十一日德国参谋处总办[编辑]

兼任总兵厦慈阔夫复副都统函敬复者,奉瓦师谕,答复尊函,逐条例下:一、无论如何,从此定不出队一节,万难照办。必须审查情形,以定行止。

二、倘大局不生枝节,或无团匪土匪扰害地方,或无华军前来滋事,则必不再出队,以符李相之所愿。

三、华军驻扎若干处,每处计若干人,应请李傅相迳达瓦帅。惟无论如何,不可令华军越过所占之界限,虽小枝队伍,甚至标兵,均不可使之过境,以免误事。所有华军,皆可于联军界外用以弹压土匪。

四、联军在界内倘须出队剿匪,应随时察核,如果有所需要,则邀同地方官,俾为寻认匪徒。

五、赔偿一节,业与教士议定,凡教堂或教民应索赔偿各款,或由两造秉公商办,或由出使人员办理,以昭公允。耑此敬复。

正月二十三日直藩周方伯致瓦大帅函[编辑]

一、联军现驻扎之各村镇,颇称安静,然不能不派兵时出巡弋。惟在派兵巡探之时,须派一官弁率领前往,切勿听兵丁或三或五随便游历各村,使百姓惊疑,致兵官有难于察查之处。

二、京津粮价渐贵,亟应招商往上海等处贩粮来卖,而各商惟恐进大沽口之时有所需索,或不能保护,是以畏缩不前。拟请麾下行知天津联军各官,凡遇华商运粮之船进大沽口时勿收釐税,其由津贩至京者亦同。庶中外军民军民同沾利益矣。向来天津道收进口米税,每石收铜钱三十文之谱,遇年荒则免征。今自去年五月以来,粮米百货俱不进口,似应从宽体恤,以广招徕。

三、京城西至保全,正定,东至山海关,不通商电,诸多不便。拟派我商电局到保定,正定一路,并山海关一路,设立电局以通商报。万一不能即允,或准我派人附在联军电房内通报。此事如蒙准行,我当告知总管电务盛大臣派人来京商酌办法。

四、地方州县官,系管理百姓最亲之官;地方绅士,系百姓为首董事之人。现在调和民教,供应联军,弹压匪类,全仗地方官绅之力切实办理。如有过犯,自可达知中堂及两司道府,查实,或计过,或撤任,彼自无词。惟请联军各官与各州官绅体面,勿自行派兵拘拿关禁。看官太轻,则百姓亦不怕,地方事不可问矣。

瓦帅复周方伯函[编辑]

昨接西三月二十一日函,敬悉一切。内所称第一第二与第四条各事,均已达知联军各统带,查度情势,尽力施行。至安设电线一节,容斟酌从缓商办。倘刻下有明文而非暗码电报,自山海关至保定府,均可交德国军电局代办。若用保定府与正定之电线,须径与法国提督倭阿隆互商办理。

二月初二日周方伯又致瓦大帅函[编辑]

兹有琐事奉渎,胪列于后,务求酌定示覆,不胜盼企。

一、近日为山西军相遇,触犯联军,中堂已饬山西军退扎。惟前送地图,以红线为界而无地名。愚见:联军所扎之卡,如能指出地名为界更好,否则或以直隶境地为界。其紧接直隶境之山西地方,可饬山西军相离数十里驻扎,即巡哨亦饬其勿入直境,庶免彼此相犯。务求明示,当即回明中堂,转告直隶西边一带州县知之,并嘱各州县转告山西领境文武遵办。缘国家急盼望和议早定,决无遣军东犯之理。惟恐彼此不知设卡地段,两军巡哨或致相遇,此时损伤士卒,诚属不值也。

一、我中堂奉旨来京议和,所有各州县,凡联军巡察所到,务须以礼相待,量力供应。惟近山西一带州县,山多地瘠,每苦供应不周,如阜平县令所禀为难情形,务求体谅。或少驻兵队,或明定章程,此非愚所敢拟也。

另摘译阜平钞来禀稿[编辑]

东抚袁中丞覆法国驻天津领事运盐公文[编辑]

为照会事。光绪二十七年正月初三日,准贵领事来牍开:“照得去年夏间中国拳匪滋事,直隶天津之紫竹林租界被围,联军北上,华军及拳匪以长芦盐码为战濠,本国军队被害甚巨。经本国提督将此项积盐充公,案奉本国国家谕令招商发卖。拟俟明年开河后,运往豫东一带销售。所有经过地方,船只囤栈及分设行店悬有法国旗帜,经本总领事盖印签字者,务请贵部院妥为派兵保护,料理一切。仍望通饬各府厅州县一体遵照办理,并出示晓谕各属村镇均须购用此项盐斤。所有商贩,但持本总领事发给运盐引照,或本国各处招商店盖用本国发给法文钤印发票者,沿途关卡军民人等及旧日盐商巡勿得留难阻扰。倘敢故犯,即须从重治罪。如贵部院有不能约束之处,本总领事不免禀请驻京大臣转电本国外部。想贵部院鉴及直隶之事,必不致忽略细微,至失两国和好也。其此项盐斤运到贵治各处,所需囤栈行店,请照另单所开地方,预先代为指定,并悬牌附上法旗。所有各囤栈行店应用物件,本总领事早有所闻,请饬勿得移挪一物。租价俊事竣后,再行酌量筹给。所有直省现用引照,及法国招商盐店经本国国家发给钤印执照各五十张,请即通饬一体遵照,望勿迟延,致使盐斤到境之时,各属未奉谕,殊多未便也。”等因。准此,查本部院与各国官商往来交涉,向按彼此两国议订约章办理。贵总领事拟发给旗照,运盐赴内地售销,查各国各项约章均无此条,本部院又未接准本国全权大臣行文知照,碍难转饬照办。且东省本系产盐之区,向非长芦引盐应销之处。沿海一带,贫民恃熬煮为生业者不下数十万人,岁出之盐运销全省,各州县,各村镇,均派定行销额数,尚恒有积滞之虞。况近年永阜,水利各场池灶一律整顿;西繇,富国,王家冈等场又各增开滩池;是以所出之盐较前更旺。各商认运之引销不足数,欠课甚多,正苦无从设法。若照贵总领事来牍,附送囤栈行店清单所开各处,均须强售芦盐。从此东省之皂户盐商,势必因而失业。上则于国课有关,下则于民生有损,种种为难,实多窒碍。谨将旗照各件,备文奉缴,相应照会贵总领事,烦请查照,诸希涵谅为荷。须至照会者。

光绪二十七年正月日

联军统帅致东抚袁中丞电[编辑]

贵省辖境拳匪绝少,具见办理认真。敝国人民在东省境内尤能始终保护,毫无危险,实为感佩。以故敝国军队决不赴境剿办,毋庸系念。

北京全权大臣致于荫帅电[编辑]

顷接法毕使函,称:“现接河南教士信,内称河北岑道,滑县吕令,安阳石令,煽惑居民,地方大乱,拳匪各区游行,凡教士教民所馀财产复行焚毁,洋人性命深为可虑。应请按照前次所开各官赶紧惩治。内中所最要者,惟岑,吕,石等。并求严饬河南抚台立即设法认真保护教士教民,并恳于该教案赔款内先给五万两以便修整各处,望为照准。”等因。查毕使此次函内指请惩治三员:内岑道,石令,虽已改调。但另委别缺,仍难甘服;滑县吕令并未撤换,更啧有烦言。当此和议开办之时,未便使有借口,再生枝节,应由尊处从速严办。至拨银五万两一节,除已付交办结算各款外,实在尚须赔给若干,应用尊处会商主教,迅速查明,赔还了结。庆李庚电。

于中丞覆电[编辑]

庚电祗悉。法使函开岑道,吕令,石令三员,刻即分别奏参。滑县早经委邱令缙往署。河北教案武安一起,现复经印委各员会同司主教议结。俟主教文到,即当奉达。其馀未了之处,已拨银由冯道带往即缴。遵谕于前已付交算结外,冯道会同主教查明应我赔若干,迅速赔偿,总期一律完结。并通饬设法认真保护。用慰荩怀。敬祈转致法使。荫佳。

黄仲苏大令上江督刘制军书[编辑]

敬禀者,窃卑职恭读光绪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六日上谕,凡朝章,国政,吏治,民生,学校,科举,军政财政等,当因革条议具奏,实力施行。率土臣民,莫不鼓舞振兴,感激奋发。溯自乙未岁中东定约以后,中外臣工,纷纷陈奏,条分缕析,几于阐发无遗。特由卑职愚见论之,所议虽极周详,而胪列多端,于标本之先后缓急,似尚有未及区别者。窃谓举行新政,必以开民智为先。民智不开,虽意美法良,究竟信之者一,疑之者十,甚且坚执旧习,阴私阻挠。中国四十年来所设方言格致各馆,中西武备各学堂,竭力维持而收效无几,岂中人之才力竟不及西人哉?民智未开,风气不变,欲恃此生徒数百人成材效用,驯致富强,此必不可得之数也!泰西言口之家,皆谓“善政如草木,民智如土田”。民智既开,则下令如流水之源,善政不期举而自举。且一举而莫能废。否则民未开悟,勉强遵行,貌合神离,终为具文,如英国明计学者力持平税之说,而商民阻挠,久不能行。盖其理太深,而国人抵死不悟故也。后编纂其说为“理财启蒙”等书,遍颁学堂习之。至道光中,人人皆知此意,遂阻力去而其令得行,通国蒙其利矣。斯非欲行善政,先明民智之明验哉?至于开民智之方,其目有四:一、设学堂,二、变科举,三、译西书,四、开报馆。学堂之设,二十四年业已议有章程:县设小学,府设中学,省设大学,循序递进,给照为凭;大学卒业学成,乃咨送京师国学,覆加课试,量才授官。所学皆实用,所取皆通才,而国家收得人之效矣。且民间识论,恒随士子为转移。士子既通中外情形,则转相告语而民风亦变。举凡民教之龃龉,中西之畛域,皆可消弭于无形,此尤安内和外之长策也。故学堂不可不先设也。然学堂设立而取士仍用时文小楷,所教在此,所重在彼,则志不定响,必不能专。是宜改用时文。念四年新订乡会试章程:首场试以史学,政事;次场以西史,财政;或能兼专门之学者听□一场,试以四书五经义,随场去取,俾空疏者不能滥竽。都中各种考试,亦宜尽去诗赋小楷而专取实学,庶天下士民闻风兴起,虽穷乡僻壤皆将实力讲求,风气之开,可以拭目俟矣。故科举不能不急变也。欲通西法,当阅西书。近数十年所译行,惟兵,算二门略备;化,声,光,电,矿,汽,机等学,虽各有数种,皆非最新之书;而最要之政治法律书译本绝少,加以中西文义悬绝,翻译较难,甚或二三年而成一种,未免缓不济急。惟日本所译,于泰西各种要籍大略已全,其书汉文居其十七,和文不过十三,译为华文,费日少而成功速。若必习西文西语乃能多读西书,则幼童尚可有成,弱冠以后之人何从周观博览以期淹贯?此西书之不能不速译也。中国户口最繁,号称四百兆,实数尚不止此。学堂虽设,岂能遍教无遗?惟报纸广行,则未入学堂之人,亦可不出户而知天下。且已登士版者势不能伏案读书,得新报时时阅之,聊可通知中外情势,遇有交涉,可不至茫无把握,酿成事端。惟近今报馆主笔之人,间或褒贬恣情。抑扬任意,荒唐谬戾,淆惑人心。是必先取西人报律翻译成书,令各报馆凛遵办理。如敢妄言违律,地方官立将主笔提究,报馆查封。果系正论危词,亦毋得吹求文致。如此,则下情易达,公论大明。报馆难繁,有益无损,试观泰西各国最富强者报馆最多,其明效已。此报馆不能不广设也。凡此四端,乃民智所由开,为变法自强之根柢。更佐以农,工,商,矿诸学,则利源辟而殷富可期。然非各设学堂,则愚民墨守旧法,用力多而成功少,安能与各国竞胜,以挽回利权?若事事仰赖洋人,无论糜费太多,并不能广及;况厚币聘请,未必果为上等工师。则何如自教其民,俾学成后,展转相传,不待假手外人之为愈耶?日本变法维新,未及十年,一切皆由本国主之。以华人之聪明才智,何至远逊东洋?是在一转移间而已。若陆军海军虽不可无,而今日之急务尚不在此。盖陆军训练必数年而后成;海军费重事繁,十年尚未必可用。究之一铁甲船之费可作通省设学之资,一大炮之值可供数县设学之用。 果其财力足以兼顾,原不妨以海陆军与学堂并行;无如府库空虚,闾阎凋敝,任举一事,皆苦乏财,则两利相形,势不得不先其所急,与其费巨资以购待人而灵之呆物,何如移此财以造随处有用之人才?先后缓急之分,一对勘而昭然若揭矣。中国办理洋务五十馀年,一误再误,以至屡误。去年贸然开衅,大局糜烂,几至无可挽回。藉非宫保力保东南全局,殆不堪设想!推原祸始,皆由不学无术,昧于中外情势,以致上行下效,贻祸无穷。假令十馀年前早设学堂,得数十百通才散布中外,尚可从旁调剂,设法转圜,何至一唱百和,昏愦无知,以酿此非常之大变哉!或疑方今事势危迫,甫谋遍设学堂,收效至速亦必逾三五年,未免迂缓不切。不知往不可谏,来犹可追。及今兴办学堂,犹可得力于异日;今犹不办,并将绝望于后来。况中国士民之众,念二行省,何地无才?变科目以冀广收,行特科以期精择,加以刻意搜罗,破格录用,后先奔凑,目前尚未至无人。持之数年,奇尤渐出,日新月异,继起多才,国富兵强,固可趾踵待矣。卑职望浅秩卑,才疏德薄,朝廷大政,何敢妄干?惟夙蒙宫保格外青垂,不以寻常俗吏见待,用敢忘其愚拙,冒昧渎陈。传曰:“狂夫之言,圣人择焉。”尚希鉴宥而裁择之,聊为土壤细流之助,又非但卑职一人之私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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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再禀者,近日传闻各国和约将有定局,其于教堂一事,必有专条。此后教士教民,自应力为保护。惟是教堂神甫往往遍护教民,不论人之良莠,事之是非,概挟全力以相袒助。地方官受其劫制,不免抑平民以徇教民。乡民积怨日深,遂致酿成巨祸。据卑职愚见,宜乘此立约之由,照会各国公使,请其通饬各教士,凡中国民教争讼,均由地方官持平办理,不得从中干预把持。在中国于平民教民本无歧视,秉公讯办,断不因其入教而稍有低昂。在教士亦宜确守教规,不得偏袒教民,致激众怒。凡莠民地棍不得一律滥收。若业经犯罪之人投入彼教藉为护符,尤应拒绝不受。此乃泰西之教规,万国之公法,无论何洲何国,莫不如斯。即中西所订约章,亦不许教士干预词讼。若教士越分把持,激成事变,则咎由自取,不能归罪于地方官。此实为民教水火之根源,如及是时反复申明,商定两全之善策,庶后患可杜,民教自能相安。否则民教之势焰日横,平民之怨毒逾甚,激而横决,两败俱伤,不特非中国之利,亦并非西人之利也。为此仰恳宫保大人,可否电咨全权大臣,妥为商定,以弭衅端之处,伏候宪裁。

江督刘批[编辑]

据禀,举行新政,必以开民智为最先,此诚至当不易之论。所陈设立学堂各节,均与本部堂之意相符。另禀教务一层,尤不为无见,候采择酌办可也。此缴。

英教士李提摩太上李傅相书[编辑]

伏见近六十年内中国有二难:一、不懂西事之人,劝政府与外国开战,绝断来往,每战中国必败,败状一次甚于一次。二、外国人见中国不通西事,渐将中国要害土地占据,于是黑龙江,台湾,安南,缅甸,均归外国管领。今因愚人主见,欲尽杀外国人,政府被其迷惑,反杀中国人无数,朝廷因而受大难,皇太后皇上仅以身免,实可惜之大者。至于外国人有不愿中国自强者,恐中国至能自强时有能杀害人之心:此诸人往往称美中国法本善以媚中国,其实乃不欲中国变强。又有人实欲中国自强:因此等人知中国究竟是善人多,能体上天好生之德,与西国善人略等。现有外国之善人劝各国勿瓜分中国,费多少唇舌,各国始经应允。此是上天再佑中国复兴之机会。中国若图复兴,有必不可少者二事:其一,安内;其一,安外。安内之法:皇太后皇上必应母子相和。大清国历代先皇帝家法有旧章,能遵家法则治,不遵则乱。此一也。士大夫守旧与维新,亦当相和,不可彼此相厄,各不相容;守旧维新,各用其长;现在维新诸臣多有革职回籍或斥遂者,应起废复用。此二也。凡此皆安内之大纲也。安外之法:必应斟酌时宜。古时无轮船,铁路,电报,彼此不相往来可也;现在五洲地球如同一大城,朝出一事,夕已大地尽知,居东城者不欲与西城往来,乃万不能行之事,明者皆能知之。若不能讲和,彼此必且力争,有欲夺中国土地者,有欲夺中国利源者,有欲夺中国权力者。倘再失和,以前事考之,中国祸不可胜言矣。查失和之由,大抵因不用外人,所有一切议章交涉章程多不妥贴。现今外国联军在直隶办理多不安静,因不用中国人,所以办不妥帖。考满洲数万人,如何能治中国四万万人?二百五十年之久不生事变,皆由各州县全用中国人,深明本国情形,所以事皆办妥。再考近六十年中外交涉,何以时时失和?缘京城自军机处总理衙门以及六部各官从未用一外国人,亦无一中国王大臣游历各国能知各国情形者,所以欲其妥善章程而未能也。现时多有外国人能知中国情形者,中国若不用之自助,恐外国各欲请其襄助外国办理铁路矿务工作,则中国大利尽为外国所笼取矣,中国岂不难之又难乎?所以欲图振兴,必应请外国明晓中国情形之人并从各外国招延有大才之人相助为理。此安外之大纲也。内外皆有人安定,京城必应增加专任责成之权愚见当今应用五等外国人:首先应请外国能办学务者助礼部尚书办理学校,将外国一切有用之学全传授中国。但学校收效必俟廿年后,所以不得不更请一人会同中国明晓交涉之能臣遍游各国,本近时各国弭兵会之意,参以此次和约宗旨,使中国列入万国保护之国班内,能保中国二十年内可以平安无事。所谓万国保护之国者,欧洲近有诸国无力自保,亦不自养兵,由万国为之保护,不令他国侵侮。若中国能列入此等国班内,亦交邻之大利也。此是危乱后自立根基之法。根基既立,又必请一外国人助中国外部大臣循用此法,并照各国外部大臣常例办理一切交涉,使中国不受亏损。既有保中国平安无事之章程,即须更请一人出助中国总理铁路矿务工作诸大政,使中国国民皆富。欲办此等大政,若无巨款,万不能成。又必请一明于财政之外国人参用各国理财法。有此五等外国人襄助中国,不但能使中国各省推行善法,并能借外国各等新法权利以补益中国。如此则土地不为人侵害,利源不为人把持,权力不为人劫制。以上诸政,皆相维系,办则同办,不能但办一事,不办他事:譬如钟表,各轮相推而运行,若缺一轮,便运行不动。能如鄙说兴办,必有大益;不办,必有大损。中国办事旧病,遇难办之事,往往推诿缓办。此最害事,一缓则兴办无期。仆在中国年久,见国家兴办大事,不能勇往则云暂缓,所以数十年未办成一要事。此时危急存亡,若欲再缓,恐上天不再与中国以复兴之好机会也。

译英国蓝皮书所载各种信函[编辑]

驻华英公使萨托于西十一月五号致电沙,侯云:“李中堂于本月四号照会各公使,言联军占夺保定及杀华官之事,殊属不合,该处华教民举动肆横,作为亦多不采云云。英,法,德,意四公使以其该照会措词不恭,立即交还。他国公使亦多不以该照会为然。”

又十一月七号鄂督张曾请华伦君电致沙侯,言:“各国以毓贤欲死,□□□□□□,然敝国政府定将毓与董福祥一同严办。”

又十一月八号英君主亦电达华廷云:“大皇帝所发西七月三号及八月十四号两次电文,已由贵国驻敝国公使交到矣。朕闻贵国出有惨事,已深为悲悼。继闻敝国教士及他国教士在山西被戕及所受诸苦,尤觉更为伤怀。惟被杀外尚有妇稚若干在彼,正不知将来能否可保无虞?朕惟望大皇帝早日能复回实权,将不法者无论其官职大小一律置之重典,并另设善后之法以杜后患。朕深望贵国复见太平。至敝国派兵来华,亦无非为欲复太平起见,和议倘能早了,此后不独中国复有升平之庆,且令外人之旅居贵国者身命财产亦可永保无虞。”

又十月六号汉口总领事福利士君致书沙侯,备述鄂督张香帅之言,据云:“香帅颇望和议速成,余问香帅云:‘贵国政府颁惩办端王及各罪魁谕旨,外人均疑无用,信否?’香帅办辨云:“太后已有悔悟之心,定将罪魁惩办。凡洋人以此谕为无用者,乃不悉中国情形者也。中国政府亦并不以此谕为准,日后尚可更改。缘两宫现在守旧诸大臣掌握,作事正宜谨慎,而尚能作此谕旨,亦可称大有胆量矣。’香帅又言,‘洋兵一日在京,两宫即一日不能回銮。缘皇太后深恐一经回銮,其权或为联军所削夺也。’香帅又多方为太后辨别云:‘太后于一千八百六十年所为以及屡次削平大难,华人莫不倾心,即洋人亦多有称之者。况听政三十年,从无仇视洋人及憎厌西法之意,故宫殿中所用之物亦皆以洋式者为多,且颇欲与外国妇女为友。观于一千八百八十九年归政于光绪皇上,出于心之所愿,是可知其非揽权之人矣。后因康有为与其党藉保今上为名,欲图谋害,太后不得已,复出训政。嗣是太后乃深恨新党,以致并及洋人。且以洋人保护康党,各国报馆又从而和之,上海西报尤甚。各西报尝言中国将次瓜分,断难幸免。致太后因是生惧。旋见胶州,旅顺,威海,广州湾等处,果为洋人所夺,三门湾又为义大利所索,致更深信洋人有瓜分中国之意,故不得已而入于顽固一路,而听信端王,徐桐,刚毅也。端王与徐桐,除京中事外,余均无一知者;刚则与皇上本有宿恨,故劝太后拒绝外人,深谋诡计。太后亦无从觉察,直至拳匪及董兵云集京师,太后始知事危。’”

又十一月二十号英外务大臣蓝斯唐函致驻华公使萨托云:“驻华公使于今日来署拜谒,将十一月十三号华廷所颁惩办罪魁谕旨给阅,并询余意见如何。余答:‘以此谕颇不妥洽,敝国既断难允从,恐他国亦未必能应允也。’华使回答:‘予意亦早料此说,故已将谕中不妥之处电告中国政府矣。’该公使谓:‘请君详察中外情形不同,中国实有无数为难之外。惟江鄂两督或能力请两宫回銮。缘该两督势力颇巨,于各省所解饷银均可截留。’由此观之,则罗公使亦以惩办罪魁之法为未然矣。又言两督可以截饷以要挟两宫回銮,何以各国不从其言?”

李中丞通饬各府州县设立教务公所札[编辑]

照得今日外患凭陵,大抵多由民教不能相安而起。上年夏秋间义和团之变,乃震惊宫阙,乘舆播迁,尤为亘古所未有。凡属中国臣民,皆当疾首痛心,惩前毖后,断不容狃于故习,逞匹夫一朝之忿,而贻君国无穷之忧。本部院剔历各省,所见教案,凡地方官能于起事之初,婉谕教士,约束顽民,坚持条约,秉公判断,无有不可立时息事者。若一味因循玩忽,不急为平心论断,则教士必以领事出头,彼此相持久而愈多纠葛,驯至经年累月而不相下,势必激成祸变,地方官既不能免于严谴,绅民亦复牵连赔累,莫可如何。试问历年各省闹教之案,能有一二裨益国计民生,少收安内攘外之效者否?现在和议垂成,所有从前未结教案,固应及早设法清釐,此后遇有民教交涉之事,应随时妥速了结,庶不致牵一发而全身俱动,贻误大局,再生变端。迩者迭次钦奉上谕,责成地方官绅保护教堂。和约内并有闹教地方停止文武考试之条,尤不能不格外慎重。各该地方官再有仍前玩忽,不将教案速行办结,或致别酿衅端,本部院惟有据实奏参,执法严惩,决不稍从宽贷。除另札善后局会同洋务局查明各属未结教案分别严催汇报查考外,合行札饬。札到,该司即便遵照通饬各属一体凛遵札内事理妥办。将来遇有民教控争事件,似应严定章程,勒限速结,分记功过,用示劝惩。本部院之意,各州县地方似均可分立教务公所,由地方官选派众所悦服绅士专驻公所,遇有应行弹压之事,即责成该绅约束子弟以免群起而争。其教士教民中如有中国素著名望之人,即不妨延入公所,俾各相习而无相妨,自更易于就我范围,地方官遇事传入讯问,亦不致毫无头绪。向来各属均有团练保甲公局,派绅坐局办事而官责其成,公所之设即可略师其意。惟公所应办之事,仍须定明限制,声明只为调和教务而设,一切地方事件均不得干预,以防流弊。本部院系为安辑民教起见,其馀地方情形能否协洽,有无窒碍,仍应详查核定。或公所可设,而绅士难得其人,亦不必拘泥滥派。总以事有实济为主。该司道等并即通饬各属因时制宜,通盘筹议,禀覆。由省局妥定章程,详办施行,切勿视为具文,是为至要。切切特札。

山东滋阳县徐赓熙禀呈袁抚台公牍节录[编辑]

窃以民教不和,皆由于民教构讼。州县迫于时势,难以持平所致。今年滋邑仰托洪福,民教相安,并口角细故而亦无之。

顷因安主教回堂,忽有:教妇梁李氏以会匪欺陵,呈控滋民杨怀珍一案;梁彩富以会匪藐法,呈控堂兄梁奉举一案。二案皆构讼多年,无赖逞刁。卑职将二案卷宗检齐,并摘叙曲直大略,函告安主教。次日赴堂拜会,亲将教民逞刁事情反复陈说。安主教恍然大悟,面许通行各教士,以后教民构讼不准写教民字样,是非曲直一听地方官秉公讯办。次日接到复函,亦以是为言。伏谓此次拳匪之祸,虽由奸民妖言惑众,危及国家,而其所以能动良民之听者,亦由平日积愤过深故也。经卑职商允通行各教士以后,教民构讼不准写教民字样,是非曲直一听地方官秉公讯办,则民教可以从此相安,而不致有不平之事。惟是安主教虽通行各处,而我各州县尚无知者。可否由宪台据卑职之禀赐函答慰安主教,并通饬各州县将安主教来信出示晓谕人民,以便周知。

董福祥上荣中堂禀[编辑]

中堂阁下:谨禀者,祥负罪无状,仅获免官,承手书慰问,感愧交并。然私怀无诉,不能不愤极仰天而痛哭也!祥辱隶麾旄,忝总戎任,一切举动,皆仰春中堂指挥,无一敢专擅者,此固部将之分而亦敬中堂舍身体国,故敢竭驽力,犯众怒,冒不韪而效驰驱。戊戌八月时,中堂为非常之举,七月二十九日电饬祥统兵入京,祥立即奉行。去年拳民之事。累奉钧谕,嘱抚李来中,嘱攻使馆。祥以事关重大,犹尚迟疑,承中堂驱策,故不敢不奉命。后又承钧谕及面嘱,累次围攻使馆,不妨开炮。祥始尚虑得罪各国,杀戮其使,恐兵力不敌,祥任此重咎,又承中堂谕谓戮力攘夷,祸福同之。祥是武夫,无所知识,但恃中堂而为犬马之奔走耳。今中堂巍然执政,而祥被罪,祥虽愚驽,窃不解其故。夫祥于中堂,其效力不可谓不尽矣!中堂命行非常之事,则祥冒险从之;中堂欲抚拳民,则祥荐李来中:中堂欲攻外国,则祥拼命死斗。而今独归罪于祥!麾下士卒解散,咸不甘心,且有议中堂之反复者。祥以报国为心,自拼一死。将士咸怨,祥不能弹压!惟中堂图之。

东抚袁慰帅批东昌府洪太守禀[编辑]

禀单并折均悉。本部院前以该守练达有为,颇加信任,在各守中为最优,意若东昌一府,委该守即可无西顾扰。孰意该府玩忽功令,袒庇拳匪,始终不渝,现各属早已肃清,独该府所属仍有拳匪,甚至府郡县邑酿成巨案,尚覆成何事体!其始终纵庇拳匪,亦可概见。该守抚躬自问,将何以答本部院委任之意?本部院无知人之明,固当反躬自责;该守有偾事之名,亦当为同侪所讥诮。此案,现今本部院札派雷管带震春,吴管带凤岭,各率所部会同候补知县李令嘉等,前往搜捕。该守虽经准假调省,仍责成督会营县认真办理。务将此案滋事匪徒暨大师兄李怀珍,李树田等,拘获严办,不许一名漏网。一面饬由营县酌派队伍分赴各属搜捕逸匪,务期有犯必获,有罪必惩,以免死灰复燃。所有匪犯产业,均须照章查抄充公。所设拳厂,暨所有坛场,一律焚毁。蒋官屯,贾庄,盛庄等处,随同徇隐之庄长,首事,地保,及匪犯父兄人等,并即照章分别究办。务将境内拳匪搜捕净尽,以期藉赎前惩。倘再阳奉阴违,亦惟有据实奏参,为始终纵庇者戒。至曹令平日不能实力禁办拳匪,致撄惨祸,亦属咎由自取,姑念与郝哨牟因受重伤,免予参办。所获匪犯王□,□玉林等,应再提案严讯确情,追查党伙。其供称听说教民私拿神拳两人,究竟是何姓名,在何村庄,并令据实供明,毋任狡避,仍禁候获犯质讯明确,即行照章严惩。

此案关系甚重,该守务当振刷精神,实力协助,以杜乱萌,毋再玩忽。切切此缴。折存。

景州王检予刺史通禀各上台稿[编辑]

己亥九月

敬再禀者,窃查义和拳教,自邻封蔓延卑境,由西南而至西北,经卑职三令五申,劝谕示禁,视同具文。以现在情形而论,仅借仇教为名,尚无平民干涉,将来羽翼既成,一发莫制,祸不胜言。本年自五月至今,拳教滋事之案,各属接踵而起。

卑州三月以内,即已两起。虽皆未及决裂而了,实皆权宜处之。缘拳党众多,一呼百诺,动辄集众千百,汹汹而来。无论欲拿不得,且实拿不胜拿。倘或冒昧从事,彼谓官长袒护教民,激成众怒,必致不可收拾。即使立刻请兵,亦属缓不济急。州县限于权力,故不得不暂顾目前,以无事为福。各属所了教案,约亦大同小异。卑职愚昧之见,此项邪拳匪□,□及早惩办,或尚可为。似非奏请明禁,大震霆威,选任忠勇廉明沈毅之大员,假以重兵,认真剿抚,诛首要而散胁从,断难绝其根株。

大势定后,责成州县搜拿馀党,恩威并用方足济事,目下气焰方张,燎原将遍,恐州县之力,万万不能了此。卑职秉性柔懦, 处此厝火积薪之势,祸发不定何日。惟卑职一身不足惜,如大局何!如大局何!伏乞大人通筹全策,兆民幸甚,时局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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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巡回銮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