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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传遗说 (四库全书本)/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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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诗传遗说 卷五 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诗传遗说卷五      宋 朱鉴 编
  
  吕伯恭读诗记引郑氏诗谱曰小雅十六篇大雅十八篇为正经孔颖逹曰凡书非正经者谓之传未知此传在何书也案楚辞屈原离骚谓之经自宋玉九辩以下皆谓之传以此例考之则六月以下小雅之传也民劳以下大雅之传也孔氏谓凡非正经者谓之传异矣又谓未知此传在何书则非也楚辞辨证
  问先生诗集传分诗之经诗之传何也曰此得之于吕伯恭风雅之正则为经风雅之变则为传如屈平之作离骚骚即经也如后人作反骚与夫所谓九辩之类则为传耳周谟录
  问二雅所以分曰小雅是所系者小大雅是所系者大呦呦鹿鸣其义小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其义大问变雅曰亦只是变用他腔调尔余大雅录
  问大雅小雅或谓言政事及道故谓之大雅止言政事故谓之小雅窃恐不可如此分别荅曰如此分别固非是然但谓不可分别则二雅之名又何以辩耶荅熊梦兆伊川有诗解数篇说到小雅以后极好盖是王公大人好生地做都是识道理人言语故他里面说得尽有道理好子细看非如国风或出于妇人小夫之口但可观其大槩也董铢录
  小雅恐是燕礼用之大雅须飨礼方用小雅施之君臣之间大雅则止人君可歌吴必大录
  大雅非圣贤不能为其间平易明白正大光明同上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 王者之迹熄谓平王东迁而政教号令不及于天下也诗亡谓黍离降为国风而雅亡也春秋鲁史记之名孔子因而笔削之始于鲁隐公之元年实平王之四十九年也
  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这道理紧要在王者之迹熄一句上盖王者之政存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故雅之诗作于上自王者之迹熄则礼乐征伐不自天子出故雅之诗不复作于上而诗降而为国风是以孔子作春秋以定天下之邪正为百王之大法也吕徳昭录
  沈僴问诗亡然后春秋作先儒谓自东迁之后黍离降为国风而雅亡矣恐是孔子删诗之时降之曰亦是他当时自如此要识此时便如周南召南当初在镐丰之时其诗为二南后来在洛邑之时其诗为黍离只是自二南进而为二雅自二雅退而为王风二南之于二雅便如登山到得黍离时节便是下坡了陈文蔚录
  大雅气象闳阔小雅所陈虽各止一事然说得亦自精切至到尝观左传以工歌宵雅之三为重近因除夜课孙辈诵之见其诗果为恳至鹿鸣之诗则见其宾主相好之诚所谓德音孔昭以燕乐嘉宾之心情意恳切而不失义理之正四牡之诗注云无公义非忠臣也无私恩非孝子也如云王事靡盬又云不遑将母皆是人情少不得㡳皇皇者华首章言每怀靡及其后便须咨询谋度看此三诗虽不用小序意义自明白吴必大录
  潘时举问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三诗仪礼皆以为上下通用之乐不知如君劳使臣谓王事靡盬之类庶人安得而用之曰乡饮酒亦用而大学始教宵雅肄三观其始也正谓习此盖入学之始须教他便知有君臣之义始得又曰上下常用之乐小雅如鹿鸣以下三篇及南有嘉鱼鱼丽南山有台三篇风则是关雎卷耳采𬞟等篇皆是然不知当初何故独取此数篇也潘时举录
  潘时举说棠棣诗荅曰虽有兄弟不如友生未必其人实以兄弟为不如友生也犹言䘮乱既平之后乃谓兄弟反不如友生乎盖疑而问之辞也同上
  中庸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冝尔室家乐尔妻孥子曰父母其顺矣乎 鼓瑟琴和也翕亦合也耽亦乐也孥子孙也夫子诵此诗而赞之曰人能和于妻子冝于兄弟如此则父母其安乐之矣章句圣人之言自是精粗轻重得冝吕伯恭棠棣诗章说圣人之言大小高下皆冝而左右前后不相悖此句说得极好董铢录
  问伐木大意皆自言待朋友之不可不加厚之意所以感发之也曰然又问酾酒玄缩酌用茅是此意否曰恐茅乃以酹酒古人刍狗乃酹酒之物则茅之缩酒乃今以醡酒也想古人不肯用缩帛故以茅缩酒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道夫别录神之听之终和且平先生曰若能尽其道于朋友虽鬼神亦必听之相之而锡之以和平之福吕徳昭录
  古人缩酒用茅非谓祭时以缩酌求神也看礼记特牲篇缩酌用茅注谓泲之以茅缩去滓也诗伐木有酒湑我注云湑莤之也王有酒则泲莤之与左传缩酒同义谓以茅泲之而去其糟也如今人或以器或以布帛去酒之滓然刘砥录
  问天保上三章天以福锡人君四章乃言其先君先亦锡尔以福五章言民亦遍为尔德则福莫大于此矣故卒章事言之曰然杨道夫别录
  潘时举说天保诗云第一章第三章皆人臣颂祝其君之言然辞繁而不杀者以其爱君之心无已也至四章则以祭祀王公为言五章则以遍为尔徳为言盖谓人君之德必上无愧于祖考下无愧于斯民然后福禄愈远而愈新也故末章终之以无不尔或承先生颔之董铢云蓼萧诗云令德寿岂亦是此意盖人君必有此德而可以称是福也曰然潘时举录
  何福不除义如除戎器之除吴必大录
  问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无不尔或承是继承自相接续之谓如何曰松柏非是叶不凋但旧叶凋时新叶已生木犀亦然吕徳昭录
  又说采薇诗云采薇首章略言征夫之出盖以𤞤狁不可不征故舎其室家而不遑宁处至二章则既出而不能不念其家三章则竭力致死而无还心盖不复念其家矣至四章五章则惟勉于王事而欲成其战伐之功也卒章则其事成之后极陈其劳苦忧伤之情而念之也其序恐如此曰雅者正也乃王公大人所作之诗皆有次序而文意不茍极可玩味风则或出于妇人小子之口故但可观其大略耳同上
  采薇采薇薇亦阳止薇亦刚止盖薇之生也挺直周僴别录问采薇小人所腓传曰腓犹庇也又引程子曰腓随动也如足之腓足动则随而动也必大案易咸传曰腓足肚行则先动足乃举之非如腓之自动也易本义亦曰欲行则先自动由程子前说观之则腓为随足以动之物由后二说观之则腓为先足而动明矣不当引之以解此诗之义不若犹庇之云得之生民诗牛羊腓字之传亦以腓为庇若施于此语与上文君子所依意义亦相类也荅曰此非大义所系今详两说诚不合当删去然版本已定只于补脱中说破可也又百卉具腓又有他训不知此字竟是何义也荅吴必大
  潘时举问畏此简书简书有二说一说简书戒命也邻国有急则以简书相戒命一说策命临遣之词曰后说为长当以后说在前前说只据左氏简书同恶相恤之谓然此是天子成命不得谓之邻国也又问胡不斾斾东莱以为初出军时旌旗未展惟卷而建之引左氏建故曰此旗何不斾斾而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乎盖以命下之初我方忧心悄悄而仆夫憔悴亦若人意之不舒也曰此说精巧然胡不斾斾一句语势似不如此胡不犹言遐不作人言岂不斾斾乎但我自忧心悄悄而仆夫又况瘁耳如此却自平○伯恭说诗太巧诗正怕如此㸔古人意思自宽平何尝如此纎细拘迫铢曰先生诗传旧取此诗与关雎论非天下之至静不足以配天下之至健处今皆削之岂亦以其太精巧耶曰正为后来㸔得如此故削去铢曰关雎诗引康衡说甚好曰吕氏引但不如此详便见古人㸔文字亦宽博如此董铢录
  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扵忧勤终扵逸乐这四句尽说得好杨道夫录
  或说鱼丽诗云罶笱也者寡妇之器也寡妇得鱼而不为富强所夺则是太平之象而可告功于神明也此因小序而失之固为无礼然専以笱为寡妇之器似亦未然盖聚石为梁必有笱以承其阙空乃可得鱼凡取鱼者皆然非但寡妇也但笱易成而易用虽寡妇亦能置之故以为寡妇之笱他人则取鱼之器尚多不専用笱耳非他人不得用笱而唯寡妇得用亦非谓寡妇只得用笱而不得更以他物取鱼也谷风小弁之诗皆曰无逝我梁无发我笱岂寡妇之作也哉文集偶读谩记
  潘时举问南有嘉鱼诗中汕汕字曰是以木叶捕鱼今所谓鱼花园是也
  南山有枸枸是檵枸子建阳谓之皆拱子味甘而解酒毒
  大学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只语助辞言能絜矩而以民心为己心则是爱民如子而民爱之如父母矣章句所谓民之父母者何也君子有絜矩之道故能以己之好恶知民之好恶又能以民之好恶为己之好恶也夫好其所好而与之聚之恶其所恶而不以施焉则上之爱下犹父母之爱其子矣彼民之亲其上岂不亦犹子之爱其父母哉或问
  潘时举说蓼萧湛露二诗先生曰文义也只如此却更湏要讽咏实见他至诚和乐之意乃好潘时举录
  克己如誓不与贼俱生克伐怨欲不行如薄伐𤞤狁至于太原但逐出境而已沈僴录
  潘时举说采芑诗先生曰宣王南征蛮荆想不甚费力不曽大段战斗故只极称其军容之盛而已潘时举录潘时举说车攻吉日二诗先生曰好田猎之事古人亦多刺之然宣王之田乃是因此见得其车马之盛纪律之严所以为中兴之势者在此其所谓田异乎寻常之田矣同上
  石鼓有说成王时又有说宣王时然其辞有似车攻甫田诗辞恐是宣王时未可知吕德明录
  孟子诗云不失其驰舎矢如破 言御者不失其驰驱之法而射者发矢皆中而力集注
  潘时举说庭燎诗至庭燎有煇先生曰煇火气也天欲明而见其烟光相杂此是吴材老之说此一字极有功也潘时举录
  问斯干言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横渠说兄弟冝相好不要相学指何而言曰不要相学不好处如兄能友其弟弟却不能恭其兄兄岂可学弟之不恭遂亦不友为兄者但当尽其友可也为弟能恭其兄兄乃不友其弟者为弟者岂可亦学兄之不友而遂忘其恭故为弟者但当知尽其恭而已又曰看诗夲意犹字当作相图谋说徐㝢录
  丰其屋天际翔也似是说如翚斯飞様言其屋之大蔽障阔㬊渊录
  潘时举说斯干诗至载弄之瓦处先生曰瓦纺砖也瓦纺时所用之物旧见人画列女传漆室乃手执一物如今银子様者意其为纺砖也然未可必潘时举录
  大学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节截然高大貌师尹周大师尹氏也具俱也辟偏也言在上者人所瞻仰不可不谨若不能絜矩而好恶徇于一已之偏则身弑国亡为天下之大戮矣章句此所引节南山之诗何也曰言在尊位者人所观仰不可不谨若人恣已徇私不与天下同其好恶则为天下僇如桀纣幽厉也或问潘时举说节南山诗至秉国之均先生曰均本当从金所谓如泥之在钧者不知钧是何物时举曰恐只是为瓦器者所谓车盘是也盖运得愈急则其成器愈快恐此即是钧也曰秉国之均只是此义今集传训平者此物亦惟平乃能运也潘时举录
  林夔孙问节南山荅曰自古小人其初只是他自窃国柄少间又有不奈何又引得别人来一齐不好了如尹氏大师却只是他一个不好少间到那琐琐姻娅处是几个人不好了黄义刚录
  濳虽伏矣便觉有善有恶须用察相在尔室只教是存养工夫余大雅录
  古人说话皆有源流如小旻诗中云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艾却合洪范五事此人往往曽𫝊箕子之学而曽读洪范也精舎朋友杂记
  论语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恐惧兢兢戒谨临渊恐坠履冰恐陷也集注
  潘时举问小弁诗古今说者皆以为此诗之意与舜怨慕之意同窃以为只我罪伊何一句与舜于我何㦲之意同至后而君子秉心维其忍之与君子不恵不舒究之分明是怨其亲却与舜怨慕之意似不同曰作小弁者自是未到得舜地位盖亦常人之情耳只我罪伊何上面说何辜扵天亦一似自以为无罪相似未可与舜同日而语也问小弁末章莫高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集传作赋体疑莫是以上两句兴下两句耶曰此只是赋盖以为莫高如山莫浚如泉而君子亦不可易其言亦恐有人闻之也又曰㸔小雅虽未毕且并㸔大雅小雅后数篇大槩相似只消兼㸔因言诗人所见极大如巧言诗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此一章夲意只是恶巧言谗譛之人却以奕奕寝庙与秩秩大猷起兴盖以其大者兴其小者便见其所见极大形于言者无非理义之极致也时举云此亦是先王之泽未泯礼义根扵其心故其形于言者自无非义理先生颔之潘时举录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庚续也启明金星长庚水星金在日西故日将出则东见水在日东故日将没则西见袭盖卿录
  北斗七星在紫宫南其杓所建周于十二辰之舎以定十有二月斟酌元气运平四时者也诗曰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楚辞集注
  楚茨一诗精深宏博如何做得变雅李闳祖录
  问楚茨诗言先祖是皇神保是飨诗传谓神保是鬼神之嘉号引楚辞语思灵保兮贤姱但诗中既说先祖是皇又说神保是飨似语意重复如何曰近见洪庆善说灵保是巫今诗中不说巫当便是尸却是向来解错了此两字陈文蔚录
  问楚茨以下四篇先生谓即豳雅反复读之其辞气与七月载芟良耜等篇大抵相类无可疑然又以为述公卿有田禄者力扵农事以奉其宗庙之祭则恐未然盖周自后稷以农事肇祀其祥未尝不惓惓于此今以为豳风豳颂者皆是也而孟子亦曰礼曰诸侯耕助以供粢盛粢盛不㓗不敢以祭古之人未有不先于民而后致力于神者恐不必専指公卿言之荅曰此诸篇在小雅而非天子之诗故止得以公卿言之盖皆畿内诸侯矣荅吴必大
  又问瞻彼洛矣传以为诸侯美天子之诗今考其间有以作六师之言则其为天子之事审矣然二章三章祈颂之语则不过保其家室家邦而已气象颇狭反若天子所以告诸侯者何也荅曰家室家邦亦趁韵耳天子以天下为家虽言家室何害又凡言万年者多是臣祝君之辞同上
  叶贺孙问瞻彼洛矣洛水或云两处曰只是这一洛有统言之有说小地名东西京千里东京六百里西京四百里此洛只就洛邑言之非指关洛○叶贺孙录
  又问韎韐有奭韎韐毛郑以为祭服王氏以为戎服曰只是戎服左传云有韎韦之跗注是也又曰诗多有酬酢应荅之篇瞻彼洛矣是臣归美其君君子指君也当时朝会于洛水之上而臣祝其君如此裳裳者华又是君报其臣桑扈鸳鸯皆然同上
  李子方问列女传引诗辰彼硕女作展彼硕女曰然且云向来煞寻得李闳祖录
  杨至问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礼记引夫子之言曰诗之好仁如此郷道而行云云其意安在曰古人止恁地学将去有时到了也不定今日便筭时日讨功效又问诗之正意高山景行字当重㸔夫子之言则仰字行字当重㸔曰不是高山景行又仰个甚么又行个甚么高山景行便是那仁杨至录
  缗蛮黄鸟止于丘隅物亦各寻个善处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廖徳明录
  大学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缗诗作绵缗蛮鸟声丘隅岑蔚之处子曰以下孔子说诗之辞言人当知所当止之处也章句引绵蛮之诗而系以孔子之言孔子何以有是言也曰此夫子说诗之辞也盖曰鸟于其所止之时犹知其当止之处岂可人为万物之灵而反不如鸟之能知所止之乎其所以发明人当知止之义亦深切矣或问大学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言周国虽旧至于文王能新其徳以及于民而始受天命也章句○言周之有邦自后稷以来至扵文王圣徳日新而民亦丕变故天命之以有天下是其邦虽旧而命则新也盖民之视效在君而天之视听在民君徳既新则民徳必新民徳既新则天命之新亦不旋日矣或问
  其命维新是新民之极和天命也新余大雅录
  孟子诗云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文王之谓也○言周虽后稷以来旧为诸侯其受天命而有天下则自文王始也集注
  问横渠言诗书言帝天之命主于民心曰皆此理也民心之所向即天心之所存也万人杰录
  在帝左右察天理而左右也古注亦如此左氏传天子所右寡人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之意同上
  大学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穆穆深远之意于叹美辞缉继续也熙光明也敬止言其无不敬而安所止也引此而言圣人之止无非至善五者乃其目之大者也学者于此究其精微之蕴而又推类以尽其馀则扵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所止而无疑矣章句曰子之说诗既以敬止之止为语助之辞而于此书又以为所止之义何也曰古人引诗断章或姑借其辞以明已意未必皆取本文之义也或问于缉熙敬止缉熙是工夫敬止是功效一杀处徐㝢录孟子诗云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肤敏祼将于京○孟子引此诗及孔子之言以言文王之事丽数也十万曰亿侯维也商士商孙子之臣也肤大也敏逹也祼宗庙之祭以郁鬯之酒灌地而降神也将助也言商之孙子众多其数不但十万而已上帝既命周以天下则凡此商之孙子皆臣服于周矣所以然者以天命不常归于有徳故也是以商士之肤大而敏达者皆执祼献之礼助王祭事于周之京师也孔子因读此诗而言有仁者则虽有十万之众不能当之集注
  大学诗云殷之未䘮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师众也配对也配上帝言其为天下君而对乎上帝也监视也峻诗作骏大也不易言难保也章句○曰得众得国失众失国何也曰言能絜矩则民父母之而得众得国矣不能絜矩则为天下僇而失众失国矣或问
  殷之未䘮师克配上帝纣未作不好时便与天相配是甚细事叶贺孙录
  马节之问无遏尔躬一章荅曰无自遏绝于尔躬如家自毁国自伐袭盖卿录
  中庸无声无臭夲是说天道彼其所引诗诗中自说须是仪刑文王然后万邦作孚诗人初不在无声无臭上也中庸引之以结中庸之义余大雅录
  旧尝见横渠诗传中说周至太王辟国已甚大其所有地皆是中国与夷狄夹界所空不耕之地今亦不复见此书矣意者周之兴与元魏相似初自极北起来渐渐强大到得后来中原无主故遂被他取了辅广录
  孟子诗云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当是时也内无怨女外无旷夫○大王公刘九世孙古公大王之本号后乃追尊为大王也亶父大王名也来朝走马避狄人之难也率循也浒水厓也岐下岐山之下也姜女大王之妃也胥相也宇居也旷空也无怨旷者是大王好色而能推已之心以及民也集注
  荼恐是蓼属故诗人与堇并称堇乃乌头非先苦而后甘也又云荼毒盖荼有毒今人用以药溪鱼荼是其类则宜亦有毒而不得为苦苣矣如荠如饴乃诗人甚言周原之美旧室之悲如易之载鬼诗之童羖非荼实能甘也荅吴斗南
  爰契我龟乃刀刻龟也古人符契亦是以刀刻木而合之今之蛮洞犹有此俗有警急调发便知日期去处远近亦契之意也蔡念成述季燔所闻
  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蹶动也生是兴起之意当一日之间虞芮质成而来归者四十馀国其势张盛一时见之如忽然跳起也又曰分鹿说如今人言军势益张黄义刚录
  问蹶厥生是如何曰是作地跳起来当时虞芮质成时一日之间来归者四十馀国其忽然涌盛如此故文王作地跳起此亦是诗人说他又问东莱说是文王自动其中意其何以生得虞芮之感如此遂归功于四臣先生曰虽说得巧只是经意不如此熹不曽如此巧说若要把做文王自说须说曰予有疏附先后之臣方得跳起之说虽小著文王亦不奈何是诗人恁地说着了吕徳明录
  文王蹶厥生一节㸔那绵一诗自古公亶父积累至文王肆不殄厥愠亦不殒厥问时其势已盛至虞芮质成来归者四十馀国其势又盛故诗人言文王兴起之势如此所以兴起者予曰文王有此四臣以辅助但止平说㸔来无甚滋味却不是穿凿同上
  诗人只见他恁地重三叠两说将谓是无伦理次序不知他一乱下文蔚曰今日偶㸔棫朴一篇凡有五章前三章是说人归附文王之徳后二章乃言文王有作人之功及纲纪四方之徳致得人归附者在此一篇之意次第甚明白然遐不作人却是说他鼓舞作兴底事功夫细密处又在后一章如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四方便都在他线索内牵着都动文蔚曰勉勉即是纯亦不已否曰然如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是那工夫到后文章真个是盛美资质真个是坚实陈文蔚录
  倬彼云汉则为章于天矣周王夀考则何不作人乎遐之为言何也此等语言自有个血脉流通处但涵泳久之自然见得条畅浃洽不必多引外来道理言语却壅滞却诗人活底意思也周王既是寿考岂不作成人材此事已自分明更著个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唤起来便愈见活泼泼地此六义所谓兴也兴乃兴起之义凡言兴者皆当以此例观之易以言下尽意而立象以尽意盖亦如此荅何镐书
  遐不作人古注并诸家皆作远字甚无道理礼记注训胡字最好周谟录
  问棫朴追琢其章金玉其相传曰追琢其章所以美其文金玉其相所以美其质然不知所美之人为谁荅曰追琢金玉以兴我王之勉勉尔荅吴必大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须是有金玉之质方始琢磨得出若是泥土之质假饶你如何去装饰只是个不好物事叶贺孙录
  中庸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鸢鸱类戾止也察著也子思引此诗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章句○道之流行发见于天地之间无所不在在上则鸢之飞而戾扵天者此也在下则鱼之跃而出于渊者此也其在人则日用之间人伦之际夫妇之所知所䏻而圣人之所不知不能者亦此也此其流行发见于上下之间可谓著矣或问
  问鸢飞戾天上面更有天在鱼跃于渊下面更有地在如何曰此是谢显道语熹亦自理会不得㸔他意思只是道不可执着说道上面更有天在下面更有地在不止于此也邵浩别录
  或问鸢飞鱼跃之说曰此盖是分明见得道体发见处察者著也非察察之察也诗中之意夲不为此中庸只是借此两句形容道体周谟录
  观文王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斁亦保便可见敬只是如此余大雅录
  潘时举说皇矣诗先生谓此诗称文王徳处是从无然畔援无然歆羡上说起后面却又说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见得文王先有这个工夫此心无一毫之私故见于伐崇伐密皆是道理合着恁地初非圣人之私怒也对曰无然畔援无然歆羡乃是说文王生知之资得于天之所命自然无畔援歆羡之意后面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乃是文王做工夫处曰然潘时举录
  孟子诗云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此文王之勇也○赫赫然怒貌爰于也旅众也遏诗作按止也徂往也莒诗作旅徂旅谓密人侵阮徂共之众也笃厚也祜福也对荅也以荅天下仰望之心也此文王之大勇也集注
  周人咏文王伐崇伐密事皆以帝谓文王言之若曰此盖天意云耳文王既戡黎又伐崇伐密已做得事势如此只是尚不肯伐纣故曰至徳吴必大录
  问取之而燕民恱则取之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取之而燕民不恱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窃疑文王大圣人于君臣之义尊卑之䓁岂不洞见而容有革商之念㦲曰此等处难说孔子谓可与立未可与权到那时事势自是要住不得后来人把文王说得忒恁地却做一个道行㸔着不做声不做气如此形容文王都没情理以诗书考之全不是如此如诗自从大王王季说来如云至于大王实始翦商如下武之诗文王有声之诗都说文王出做事且如伐崇一节是做甚么这又不是一项小小侵掠乃是大征伐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此见大段动众岐山之下与崇相去自是多少里因甚如此这般处要做文王无意出做事都不得又如说侵自阮疆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这㸔见都自据有其土地这自是大段施张了或云纣命文王得専征伐纣不得已命之文王不得已受之横渠云不以声色为政不以革命有中国默顺帝则而天下归焉其为文王乎若如此说恰似内无绝臣之义外亦不属扵商这也未必如此只是事势自是不可已只当商之季七颠八倒上下崩颓忽于岐山下突出许多人也是谁当得文王之事惟孟子识之故七篇之中所以告列国之君莫非勉之以王道叶贺孙录
  孟子诗云经始灵䑓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鹤鹤王在灵沼于牣鱼跃文王以民力为䑓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䑓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此引诗而释之以明贤者而后乐此之意经量度也灵台文王䑓名也营谋为也攻治也不日不终日也亟速也言文王戒以勿亟也子来如子来趋父事也灵囿灵沼台下有囿囿中有沼也麀牝鹿也伏安其所不惊动也濯濯肥泽貌鹤鹤洁白貌于叹美辞牣满也孟子言文王虽用民力而民反欢乐之既加以美名而又乐其所有盖由文王䏻爱其民故民乐其乐而文王亦得以享其乐也集注
  问于论鼓钟于乐辟雍注云辟雍天子之学也不知辟雍従来是天子之学还是文王始为之及周有天下遂以为天子之学亦如皋门应门始立于大王而后遂以为天子之门邪荅曰见不得荅潘时举
  问下武三后在天解云在天言其既没而其精神上合于天此是如何曰便是又有此理刘砺云恐只是此理上合于天耳曰既有此理便有此气或曰想是圣人禀徳清明纯粹之气故其死也其气上合于天曰也是如此这事又微妙难说要人自㸔得世间道理有正当易见者又有变化无常不可窥测者如此方㸔得这个道理活如云文王陟降在帝左右如此若说文王真个在上帝之左右真个有个上帝如世间所塑之像者固不可然圣人如此说便是有此理沈僴录
  徐㝢问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使文王更在十三四年将终事纣乎抑为武王牧野之举乎曰㸔文王亦不是安坐不做事底人如诗中言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云云武功皆是文王做来诗载武王武功却少但卒其伐功耳观文王一时气势如此度必不终竟休了一似果实文王待他十分黄熟自落下来武王却似生擘破一般徐㝢录
  帝王之兴受命之祥如河图洛书元鸟生民之诗固有是理非以为先恨学者推之过详流入䜟纬而后人举从而废之亦过矣叶贺孙录
  生民诗是叙事诗只得恁地盖是叙那事要尽下武文王有声等诗却有反复歌咏㡳意思黄义刚录
  生民等诗也可见祭祀次第此与仪礼正相合同上潘时举说生民诗至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先生曰敏字当为绝句盖作母鄙反叶上韵耳履巨迹之事有此理且如契之生诗中亦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盖以为稷契皆天生之尔非有人道之感不可以常理论也汉高祖之生亦类此此等不可以言尽当意会之可也潘时举录
  问履帝武敏曰此亦不知其如何但诗中有此语自欧公不信祥瑞故后人才见说诗瑞者皆辟之若如后世所谓祥瑞固多是伪妄然岂可因后世之伪妄而并真实者皆以为无乎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孔子之言不成亦以为非辅广录
  先生如达是首生之子也故曰元子楚辞集注
  潘时举说既醉诗以为古人祝颂多以寿考及子孙众多为言如华封祝尧以为愿圣人寿愿圣人多男子亦是此意曰此两事孰有大于此者乎对曰观行苇及既醉二诗见古之人君尽其诚敬于祭祀之时极其恩义于燕饮之际凡父兄耆老所以祝望之者如此则其获福也宜矣此所谓祸福无不自已求之者也先生颔之潘时举录
  潘时举问釐尔女士曰女之有士行者铢曰荆公作向后册云唯昔先王釐厥士女士女与女士义自不同苏子由曽论及曰恐他只是倒用了一字耳董铢录
  潘时举说假乐诗先生曰此诗末章即承上章之意故上章云四方之纲而下章即继之曰之纲之纪盖张之为纲理之为纪下面百辟卿士至于庶民皆是赖君以为纲所谓不解于位者盖欲纲常张而不弛也同上问大徳者必受命荅曰董仲舒䇿引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之诗云为政而宜于民者固当受禄于天其说甚好假乐诗干禄百福处止云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但愿其子孙之多与子孙之贤而已又云孔子不受命尧舜不能及其子孙皆非常理也万人杰别录
  嘉乐诗下章不说其他但愿其子孙之多且贤耳此意甚好然此亦其理之常若尧舜之子不肖则又非常理也辅广录
  中庸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祐命之自天申之○嘉诗作假当依此作嘉宪当依诗作显申重也章句
  干禄百福子孙千亿是愿其子孙之众多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是愿其子孙之贤杨道夫录孟子昔者公刘好货诗云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橐于囊思戢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爰方启行故居者有积仓行者有裹粮也然后可以爰方启行○公刘后稷之曽孙也积露积也糇干粮也无底曰橐有㡳曰囊皆所以盛糇粮也戢安集也言思安集其民人以光大其国家也戚斧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钺也爰于也启行言往迁于豳也言公刘之民富足如此是公刘好货而能推己之心以及民也集注
  公刘诗鞞琫容刀注云容刀如言容臭言鞞琫之中容此刀也容臭如今香囊也既富既繁既顺迺宣者公刘始初草创而人之从之己如此其盛是以居邑由是而成也君之宗之者只是公刘自为群臣之宗主耳吕氏以为立君立宗董铢录
  潘时举问第二章说既庶既繁既顺迺宣而第四章方言居邑之成不知未成邑之时何以得民居之繁庶也曰公刘始于草创而人之从之者也若是其盛是以居邑由是而成也又问第四章君之宗之处曰东莱以为为之立君立宗恐未必是如此只是公刘自为群臣之君宗耳盖此章言其一时燕飨未说及立宗事也又问彻田为粮处曰彻通也乃是横渠说然以孟子考之只曰八家皆私百𠭇同养公田又春秋传云公田不治则非民私田不治则非吏似又与横渠之说不同盖未必是计亩而分也又问此诗与豳七月诗皆言公刘得民之盛想周家自后稷以来至公刘始稍盛耳曰自后稷之后至于不窋盖已失其官守故云文武之先不窋至于公刘乃始复修其业故周室由是而兴也潘时举录下同又说民劳诗窃谓每章上四句是刺厉王下六句是戒其同列如此是否曰皆只是戒其同列然铺叙如此便自可见故熹以为古人非是直作一诗以刺其王只陈其政事之失自可以为戒矣时举因谓第二章末谓无弃尔劳以为王休盖以为王者之休莫大于得人惟群臣无弃其功然后可以为王之休美至第三章后二句谓敬慎威仪以近有徳盖为既䏻拒绝小人必须自反于己能自反于己又不可以不亲有徳之人不然则虽欲绝去小人未必有以服其心也后二章无俾正败无俾正反尤见诗人忧虑之深盖正败则惟败坏吾之正道而正反则全然反乎正矣其忧虑之意盖一章切于一章也先生颔之
  又说板诗张子谓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也天体物而不遗是指理而言仁体事而无不在是指人而言否曰体事而无不在是指心而言也天下一切事皆此心发见尔先生因言读书穷理当体之于身凡平日所讲贯穷究者不知逐日常见得在吾心目间否不然则随文逐义赶趁期限不见恱处恐终无益并同上孟子诗云天之方蹶无然泄泄泄泄犹沓沓也事君无义进退无礼言则非先王之道者犹沓沓也○蹶颠覆之意泄泄怠缓恱从之貌言天欲颠覆周室群臣无得泄泄然不急救正之○沓沓即泄泄之意盖孟子时人语如此集注
  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旦明祇一意这个岂是人自如此皆有来此则才有少肆意他便见又曰这里若有此此违他理便恰似天知得一般所以说日监在兹又说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杨道夫问渝是如何曰渝变也如迅雷风烈必变之变渝未至于怒亦大槩相似杨道夫录
  又言昨来所论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此意莫祇是言人之所以为人者皆天之所为故虽起居动作之顷而所谓天者未尝不在也曰公说天体物不遗既说得是则所谓仁体事而无不在者亦不过如此今所以理会不透祇是以天与仁为有二也今须将圣贤言仁处就自家身上思量久之自见同上
  潘时举说荡诗云首章前四句有怨天之辞后四句乃解前四句谓天之降命夲无不善惟人不以善道自终故天命亦不克终如疾威而多邪僻也此章之意既如此故自次章以下托文王言纣之辞而皆就人君身上说使知其非天之过如女兴是力尔徳不明与天不湎尔以酒匪上帝不时之类皆自发明首章之意大略如此未知是否先生颔之潘时举录
  中庸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格来也矧况也射厌也言厌怠而不敬也思语辞诚者真实无妄之谓阴阳合散无非实者故其发见之不可揜如此章句
  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相视也屋漏室西北隅也同上
  孟子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逝语辞也言谁能执持热物而不以水自濯其手乎集注下同
  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淑善也载则也胥相也言今之所为其何能善则相引以陷于乱亡而已
  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夷好是懿徳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夷也故好是懿徳○蒸诗作烝众也物事也则法也夷诗作彝常也懿美也有物必有法如有耳目则有聦明之徳有父子则有慈孝之心是民所秉执之常性也故人之情无不好此懿徳者以此观之则人性之善可见并同上天生蒸民有物有则盖视有当视之则听有当听之则如是而视如是而听便是不如是而视不如是而听便不是谓如视远惟明听徳惟聦能视远谓之明不能视远不谓之明能听徳谓之聦不能听徳不谓之聦视听是物聦明是则推至于口之于味鼻之于臭莫不各有当然之则所谓穷理穷此而已精舎朋友杂记
  郭友仁问圣门说知性佛氏亦言知性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若如公所见及佛氏之说只有物无则了所以与圣门有差郭友仁录
  问蒸民诗解云仲山甫盖以冢宰兼太保何以知之曰其言式是百辟则是为宰相可知其曰保兹天子王躬是保则是为太保可知此正召康公之旧职辅广录问巧言令色鲜矣仁记言辞欲巧诗言令仪令色者何也曰㸔文字不当如此记言辞欲巧是非要人机巧盖欲其辞之委曲耳如语言夫子为卫君乎荅曰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之类是也诗言令色与此不同诗人所谓令色者仲山甫之正道自然如此非是做作恁地何不㸔取上文上文云仲山甫之徳令仪令色此徳之形于外者如此与鲜矣仁者不干事窦从周录问子曰巧言令色诗取令仪令色何也荅曰论语与诗人之义各异当玩绎其上下文意以求之不可只如此摘出一两字㸔也荅吴必大
  夫子所谓逊以出之辞欲巧者亦其一事也仲山甫之徳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则大贤成徳之行而进乎此者夫子之逞颜色怡怡如也乃圣人动容周旋中礼之事又非仲山甫之所及矣至于小人讦以为直色厉内荏则虽与巧言令色者不同然考其矫情饰伪之心实巧言令色之尤者故圣人恶之上蔡引此数条而不肯明言其所以然者将使学者深求而自得之也然令学者反求之于冥漠不可知之中失之愈远言仁录中所解亦少文集偶读谩记
  烝民诗仲山甫之徳柔嘉维则诗传中用东莱吕氏说文蔚举似及此先生曰记得他甚主张那柔字文蔚曰他后面一章云柔亦不茹刚亦不吐此言仲山甫之徳刚柔不偏也而二章首举仲山甫之徳独以柔嘉维则蔽之崧高称申伯番番终论其徳亦曰柔恵且直然则入徳之方其可知矣曰如此则乾卦用不得了人之资禀自有柔徳胜者自有刚徳胜者如本朝范文正公富郑公辈是以刚徳胜范忠宣范淳夫赵清献苏子容辈是以柔徳胜只是他柔却是柔但其中自有骨子不是一向如此柔去便是人㸔文字要得言外之意若以仲山甫柔嘉维则必要以此为入徳之方则不可人之进徳须用刚健不阙陈文蔚录
  又论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曰只是上文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便是明哲所谓明哲者只是晓天下事理顺理而行自然灾害不及其身可以保其禄位今人以邪心读诗谓明哲是见㡬知微先去占取便宜如杨子云说明哲煌煌旁烛无疆逊于不虞以保天命便是占便宜㡳说话所以他一生被这㡬句误然明哲保身亦只是常法若到那舎生取义处又不如此论同上
  召旻第六章集传作赋体窃疑是比体未知如何荅曰作比为是荅潘时举书
  古之圣贤遇灾而惧严恭祇畏以正厥事犹不敢庶㡬其万一故曰瞻卬昊天曷恵其宁张氏中庸辨





  诗传遗说卷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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