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学绳尺 (四库全书本)/卷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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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论学绳尺卷九
  宋 魏天应 编选
  林子长 笺解
  合异为同格 与后篇仁义忠信乐善论同机轴
  仁义道德性命如何      徐炎发出处孟子题辞又自撰其法度之言著书七篇云云包罗天地揆叙万类仁义道德性命
  祸福粲然靡所不载

  立说仁义道德性命本出一原天所赋为命物所受为性人受天之命以为性其初则有仁义存焉蹈此仁义则为道得此仁义则为德会而归之道德一仁义也仁义一性也性一命也
  批云本朱子中庸之说而参以已意议论有根据文理有发明此时文中之冠冕者
  论曰一初赋受之天赋是命受是性 朱文公云天所赋为命物所受为性万理会归之地也主意谓性得之于命仁义道德具之于性 书洪范会其有极归其有极夫大化之生生不穷从原初说来 易系辞生生之谓易天命之流行不已喝出命字 朱文公云继之者善天命之流行而不已人受之而为性者也喝出性字 朱文公或问云天命之谓性言天之所以命乎人者是则人之所以为性也一性之中万理森具同上以性言之则曰仁义礼智四端五典万物万事之理无不统于其间 大意谓有命则有性有性则有仁义道德大端全体即所谓仁喝出仁字及其发见于事物之间莫不有一定当然之则是则有义存焉又喝出义字中庸或问云事事物物莫不自然各有当然之路 又大学或问云见之日用之间莫不各有本然一定之则 作论之法句要或长或短不齐方是合也而非离也浑也而非散也前篇既喝出命性仁义到此亦须喝出道德字此却包藏道德意而不言是文字出没处 扬子道德仁义礼譬诸身乎云云合则浑离则散人惟有此理而不能蹈此理之实蹈行也道则行此仁义之理 扬子道以导之知此理而不能得此理之真德则得此仁义之理 扬子德以得之于是合者离浑者散反应前四字而一初之天始非我有矣照破一初之天字无道德是无仁义无仁义是无性无命矣吁此孟轲氏所以不能已其言于战国也举出孟子作书之意七篇仁义未尝不兼而言之本出处上文著书七篇云云仁义性也仁义即是注中物天之所以命我者也性即是命中物其蹈乎此则为道其得乎此则为德道德即是仁义中物会而归之道德一仁义也仁义一性也性一命也打作一串次第说来特人自昧之耳有此一句方有曲折不直致与后面相应故曰一初赋受之天万理会归之地也此二句与破相照应方圆转仁义道德性命如何此赵岐所以序于孟子之篇首请原其初应初字本出处孟子题辞乃赵岐所作故如此举题盖自天以阴阳五行𬘡𬘡缊缊化生万物易系辞天地𬘡缊万物化醇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是之谓命从命字说起应冒子接题意 大学或问所谓阴阳五行者又必有是理而后有是气及其生物则又必因是气之聚而后有是形 中庸注命犹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理亦赋焉于是人各得其所赋之理而为性就命字过性上来同上于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徤顺五常之德所谓性也性者何仁义是也从性字过仁义上来函万善具众理包仁义道德字全得天地生物之心而仁之体所以立说出仁字 朱文公云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之以为心者也及其见之万事如方维上下定位不易而义之用所以行说出义字 亦用朱文公议论体立用行字太极图解语此其初所以予我以此理也此我之所以受此理于其初也二者匪相间也以上说性得之于命仁义具之于性意 中庸或问天之所以赋予万物而不能自已者命也吾之得乎是命以生而莫非全体者性也虽然此虽然字非是自为一段盖上面已说性命仁义了到此要过道德上来立人之道大易未尝不言于仁义之先言性初本有仁义 易系辞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去仁义而言道德此韩子所以遏异端之流也言道德即此仁义 韩原道凡吾之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而言之也云云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盖道德非仁义外物也应主意道德一仁义也能行此理于践履之间即道也应冒子其蹈乎此则为道能得此理于心领意会之顷即德也应冒子其得乎此则为德见得道德即是仁义天降衷于下民若有常性克绥厥猷衷即性也猷字包仁义道德 书汤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猷惟后而所以降于我者命也有此衷则亦必有此猷矣言性出于命人能有此降衷之性则是仁义道德之理民之秉彛好是懿德彛即性也懿字包仁义道德字 诗烝民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彛好是懿德而所以秉于我者命也有是彛则亦必有是懿矣言性出于命人能有是秉彛之性则有是仁义道德之理会而归之应破题会归字千流万𣲖一源也千条万枝一本也譬喻应道德一仁义也仁义一性也性一命也意仁义非精也道德非粗也是不过一天命之性而已矣言仁义道德具于性性出于命一而已矣 中庸天命之谓性奈之何世之昧者常总总也应冒子特人自昧之耳要入战国来况战国之人心乎入此一句方引得孟子来孟子道性善提起性善二字有眼目是根源处 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斯言一发所以为千万世理学之根源天理人心之凖的天下始知所向矣先挈起性说方是此题目却说仁义道德是性中物性是命中物至于谓性谓命之说亦缕缕言之非赘也又把性命合说 孟尽心下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逸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云云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性命之理一日不明于天下其所以陷溺其良心也必矣言仁义是性命中物 孟告子上虽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云云自性命之理一明而仁义之言昭昭然于天下也自性命上过仁义上来恻隐仁之端也羞恶义之端也孟公孙丑上云云全句此端也何从而来哉唤下意性所有也以仁义归之性即天之所赋也以性归之命事亲仁之实也从兄义之实也孟离娄上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此实也何自而有哉唤下意性所根也以仁义归之性即天之所赋也以性归之命一初之天纯粹至善应破题字用周子通书语孰非此仁孰非此义谓禀性之初已有此仁义了然知其为恻隐羞恶而不能实践其恻隐羞恶之端转归道上总上文践字替蹈字应冒头人惟有此理而不能蹈此理之实知其为事亲从兄而不能有得乎事亲从兄之实归德上总上文得字应冒头知此理而不能得此理之真则是率天下而路也岂万理会归之地哉无道德则是无仁义应破题语反说 用孟子全句故以德行仁仁即此德也又用孟子实德字证孟子以德行仁者王 配义与道义即此道也用孟子实道字证 孟子养气配义与道杨墨道之祸也吾距之盖深惧夫苟可以祸吾道即所以祸吾仁义也孟滕文公下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云云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云云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 又告子上率天下之人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乡愿德之贼也吾辨之盖深虑夫一至于贼吾德即所以贼吾仁义也孟尽心下孔子曰过我门而不入我室我不憾焉者其惟乡愿乎乡愿德之贼也注原与愿同乡里谨愿之人孔子以其似德而非德故以为德之贼 以上二股说道德即是仁义会万于一仁义吾道德散一于万道德吾仁义应冒子道德一仁义也意 周子通书是万为一万一各正小大有定是皆天之命乎人应冒子性一命也而人之所以为性也应冒子仁义一性也吾之得乎是命以生而莫非全体者性也人之所受为性以上数句用朱子中庸或问语见原题注一会归之顷应破题字则仁义也道
  德也皆性也性即天之所命也道德即仁义中所有仁义即性中所有性即命中所有 合而为一一初之天其至矣乎应破题语此孟子安得不拳拳为战国人心虑也归孟子身上而赵岐其知之矣应冒头举题处虽然性命之学难言也末将贬诸子之言性故如此说荀之恶习也非言性也荀子性恶篇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扬之善恶混气也非言性也扬子修身篇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愈之上下品才也非性也韩原性分性为上中下三品 以上判㫁三子皆本之伊洛诸儒议论性且不明况于命乎抑三子既不知性如何知命是无怪乎申韩黄老之徒申不害韩非黄帝老子窃吾仁义道德之似哓哓然于天下后世也三子不知性命则不知有仁义道德了嗟乎夫子止言仁也又引夫子来作议论而轲则兼言义矣伊川云仲尼只说一个仁孟子开口便说仁义夫子性不可闻也命则罕言也语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又子罕言利与命与仁轲则反复其辞而不少屈夫子以性命为难言至孟子则屡言及性命事轲岂好辩哉孟子云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为战国忧也为道统计也应冒子缴处数语虽然再用虽然字缴馀意不可以已也有馀味行文得法向微轲之言则是三子者指荀扬韩三子久矣其为天下道术裂矣乎吁缴结老成有收拾谨论
  此篇谓道德即是仁义之理此理自性命中有之后篇谓忠信即是仁义之理此理自乐善中得之
  合异为同格 与前篇仁义道徳性命论同机轴
  仁义忠信乐善如何     林镗夫
  出处孟告子上孟子曰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
  人爵也

  立说张南轩曰仁义又言忠信者在已为忠与人为信忠信只是诚实此二者也既曰仁义忠信又曰乐善不倦好懿德之常性也惟乐善不倦则于仁义忠信斯源源而进矣此篇本此立说谓仁义吾性之理忠信此理之实乐则为情之动此之所谓机者是也吾之所乐能于其善不于其不善则是机之动此身浑浑乎仁义忠信之天矣仁义忠信岂复外吾所乐之善哉
  批云理学透彻笔力老苍非晚学可到
  论曰实理不在真机外也实理是仁义忠信真机是乐善机之动以天此天字说善则此身无非天矣此天字说仁义忠信谓乐此善之天则此身无非仁义忠信之天有此二句语意方足人之初生天理备具本无亏欠也人性皆有仁义忠信 本无亏欠用伊川语惟其深造自得止于至善则真机所动不逐外乐说人之乐在乎善 孟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又大学在止于至善凡其乐乎善者即天理之实岂曰求在外者哉乐在乎善则仁义忠信油然而生于心且仁义吾性之理也忠信此理之实也解仁义忠信四字用张南轩议论见立说注性分之天孰不充足人之性分皆有仁义忠信不必外求是性也不能不动而为情就性上过情字有眼目动而为情是乐 朱子语录性是未动情是已动盖心之未动则为性心之已动则为情彼机之动者理之形也机之动是乐理之形是仁义忠信充吾真乐无有不善说出善字为主则理之精微著于见面盎背之顷应主意理字 孟子见于面盎于背仁义忠信盖有油然而发露者仁义忠信皆从乐善而生使所乐人而不天徇人欲而不主天理则为不善则乐淫于善之外乐而不淫则为善出于善之外则淫耳触境皆妄去理远矣去仁义忠信之理愈远孟子道性善者也孟子滕文公上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尭舜以乐善而继仁义忠信言之举本文其得诸吾心真机之乐乎应破题语真机字指乐善缴结不费力仁义忠信乐善如何请申之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则好恶形焉从性上原起 记乐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然则乐也者其此情之动而为真机者乎转归情上乐字应破题真机字 荀子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鸢飞鱼跃之妙孰非性分之陶陶以下二句形容乐善意 中庸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虫鸣螽舞之馀又何者非实理之形见诗出车喓喓草虫趯趯阜螽笺云草虫鸣阜螽跃而从之天性也苟机之动不于其真而于其伪则乐以人而非天矣故高梁大厦不如仁宅之安固也而人之乐乃夺于高梁大厦此以下三小段反应冒子真机所动不逐外乐意 孟子离娄上仁人之安宅也高车驷马不如义路之正固也而人之乐乃移于高车驷马同上义人之正路也 前汉于定国传高大门闾令容驷马高盖车纡朱怀金不如忠信之实固也而人之乐乃锢于纡朱怀金扬子学行颜氏之乐也内纡朱怀金之乐也外机为物动所乐日非自苟机之动而下至此反说议论有味应冒子所乐人而不天则乐淫于善之外意岂知继善所以成性而人之情皆可以为善乎只一句便归乐善意 易系辞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又孟子告子上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吁善何物也唤下文意即仁义忠信之理也善只是仁义忠信之理盖自有怵惕之心而仁之理已具自有羞恶之心而义之理已存孟子公孙丑上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云云仁之端也又告子上羞恶之心义之端也尽已之谓忠有诸已之谓信而忠信者又仁义之实也朱文公论语集解尽已之谓忠孟子尽心下有诸已之谓信是理也上圣下愚均气同体吕与叔克已铭凡厥有生均气同体至于操舍存亡则不能不异者抑岂无故接上生下是文字过脉处孟告子上操则存舍则亡 情既生矣机随触焉应主意情字机字乐之于外则日与仁义忠信远矣反说此是乐于不善者乐之于内则真机之动而实理全矣正说此是乐于善者应破题实理真机字甚哉君子之所乐者不可不主于善也归重在主善上而所以考其善不善者岂有他哉于已取之而已矣融化经语夫动吾真机陶吾天乐用庄子语则自孺子入井之时见前注充之于事亲之日孟子离娄上仁之实事亲是也而家人之嘻嘻者即其乐此仁之善也易家人象曰家人嗃嗃未失也妇子嘻嘻失家节也自无适无莫之际语四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充之于从兄之顷见前注而兄弟之怡怡者即其乐此义之善也语十三兄弟怡怡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语学而曽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云云而申申夭夭于居处语默之际者即其乐此忠信之善也语七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以上铺三小段讲所乐之善即是仁义忠信至是则天高地下此乐之充拓也以下三扇虚讲乐字皆是用古文 记乐记云云云行雨施此乐之溥博也易乾卦无怀之逍遥洞庭之雅奏此乐之弥满磅礴也说得乐字开阔 古有无怀氏又庄子天运黄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舜之乐散而为南风之咏以下三扇实事讲乐字 家语辨乐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文王之乐充而为演易之旨选魏文帝典论西伯幽而演易夫子之乐在其中而曲肱于饮水之时也语七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上二句短此一句长方承得上句起其视夫峩其冠华其裾高大其榱题者所乐霄壤也孟子堂高数仭榱题数尺其视夫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寂灭其心性者所乐迳庭也韩原道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又文公答徐子融书释氏以空虚寂灭为宗乐仁义忠信之善而会仁义忠信之实此机即理耳此情即性耳此数句缴结上段收拾机字理字性字情字却再用颜子事意脉不㫁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易系辞云云人知陋巷可忧也而彼乐之箪瓢可忧也而彼乐之语六贤哉囬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囬也不改其乐而不知其得一善服膺弗失所乐盖在此也中庸囬之为人也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孟氏子悯人心之淫于外乐也举本出处应冒子乐淫于善之外语辨天爵人爵之异而以乐善为言见本题注固将使人心乐于善而不失其仁义忠信之正也发明主意七篇之书谆谆乎以善淑人而仁义之论说不离口程伊川云仲尼只说一个仁孟子𨳩口便说仁义孟子盖亦自得其所谓乐者矣他人只是叙出处便结大讲此更发孟子亦自得其乐以下引用孟子实事尤高人一等食前方丈侍妾数百已不足以夺其所志此是外乐孟尽心下食前方丈侍妾数百人我得志弗为也而居安资深至于反身而实乐莫大焉此是内乐 孟离娄下居之安则资之深又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孟子公孙丑下云云吾于此益有以见孟子之真乐矣结尽孟子意虽然论尾馀意发孔孟互相发明意又归重忠信孟子以仁义为言者也忠信之论盖不多见说此意正欲把孔子言忠信事来说乡原之似已深辟之孟子尽心下乡原德之贼也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而天爵之说则特以忠信为言见本题注是故以忠信为仁义之实也接上生下又见前注然溯而求之论语一书仁义寥乎罕闻见前注伊川语而忠信之旨凡数见语第一主忠信母友不如已者又语第三必有忠信如丘者焉又语十五言忠信行笃敬虽孔孟互相发明皆所以道人心之善而所以必主忠信者又岂无说总孔孟合说盖人不忠信则事皆无实得前軰议论为恶则易为善则难照善字然则忠信也者又教人乐善之根柢欤归重在忠信上大易曰忠信所以进德也易乾卦知大易之所谓进则知孟子之所谓乐末又引易对结谨论















  立说正大格 此篇与叶君榉五始之要论同意
  周礼春秋表里如何论     阮登炳出处汉卢植传今毛诗左氏在周礼各有传记其与春秋共相表里
  立说王道不可一日不明于天下周公处时之易而制周礼固以尊王为主孔子处时之
  难而作春秋亦以尊王为主孔子之心即周公之心也

  批云立说正大行文通畅此是省监官様文字不可不熟读
  论曰论圣经有相符之理相符贴表里字要不过乎尊王而已周礼春秋同以尊王为主盖王道不可一日而不明也挈起王字顺接惟其不可一日而不明申上文则凡前后典籍之所存周礼在前春秋在后皆其大义之所在大义在尊王上虽若不相为谋而其实未始不相合也二经之所以相为表里者同在于尊王而已或者徒见夫世变之有升降王道之有污隆谓周时与春秋时不同 记檀弓道隆则从而隆道污则从而污遂谓夫圣人之作经有不可以一概言者从上反说到此而不知经皆为尊王而作也喝出主意前圣处乎其时之易则王道之明者固易明周公制周礼在于尊王后圣处乎其时之难则王道之难明者为愈明孔子作春秋亦在于尊王使天下万世昭乎其不容泯者时虽异而心则同也经虽殊而道则一也安有不相表里者哉二经皆以尊王为主故相表里夫使当王者之世周之时圣人不作经以先乎尊王以诏乎其后周公制周礼而后乎伯者之世春秋之时非有圣经复先乎书王以合乎其前孔子作春秋又何以使天下常知王道之为尊也邪照主意卢植在汉盖志于尊王者也举本出处主意在尊王二字故合周礼春秋而曰与相表里植之意固有在矣包含尊王意不露周礼春秋表里如何请申之平缴冒头吾尝闻表里之说矣举外来表里事为证八卦与九章相表里前汉五行志刘歆以河图洛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相为表里原道与轲雄相表里唐韩愈传其原道原性师说等十数篇皆奥衍闳深与孟轲扬雄相表里而左右六经以其时考之则前后固有辽绝之殊矣且开说原其互相发明为斯道计者则未尝不相为表里也合本题说况夫王道之在天下发出尊王意纲常之所以植立法度之所以彰明礼乐之所以修举扬子法度彰礼乐著皆人心天理之正㫁㫁乎不可易者二经皆所以明王道圣人作经以寓一王之法儒林传序孔子因鲁春秋举十二公行事绳之以文武之道成一王法所以扶持世道于不坏不灭之地者以其有王者在耳喝出王字有力王者之迹息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孟子离娄下世有周公则春秋不作苏老泉春秋论云天下有君则春秋不当作春秋不作则周礼一书皆王道也周公制周礼乃王道素明之时春秋乌乎作难一难春秋所以救周礼之穷也解 谓春秋时已不如周天下不知有王孔子不容不作春秋以明王道礼乐征伐不自天子出而自诸侯出语季氏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则周公其衰矣春秋不作其可乎记礼运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天下不能以常治人心不能以常古春秋之时不如成周之时王道固有时乎难行矣时不如成周则王道难行王道有时乎难行吾夫子其肯没周公之志邪周公之志以尊王为主则孔子亦以尊王为主周公之志不可没则挽回世变之所趋阐明古今之正理复显然著见于斯世春秋亦一周礼耳周礼春秋之经虽殊而尊王之心则一不然周礼敌八百年之天命而王室何其尊文中子魏相篇周礼其敌于天命乎又左宣三年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八百天所命也春秋纪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而天下之所以尊王者又何如邪左序二百四十二年行事王道之正人伦之纪备矣合盛衰而参之则二经表里之意可以不言而自见矣缴尽原题意自今观之六典之设他务未遑礼天官序周公居摄而作六典之职谓之周礼又周礼六篇其官有三百六十 六典一曰治典二曰教典三曰礼典四曰政典五曰刑典六曰事典首掲以惟王之一辞独冠于设官分职之首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天官冡宰使率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乃立地官司徒使率其属而掌邦教以佐王安邦国乃立春官宗伯使率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乃立夏官司马使率其属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国乃立秋官司冦使率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冬官考工记郑注云此篇司空之官亡以此备数此尊王为周公作经之要领也以上周公制周礼以尊王为主春秋之经笔削尤严史孔子世家孔子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词而书王每先拳拳焉者不一而足春秋经十二公皆书云元年春王正月 十二公隐桓庄闵僖文宣成襄昭定哀又岂非尊王为孔子作经之端本乎以上孔子作春秋亦以尊王为主惟其皆主于尊王则表里之大者不外是矣总周礼春秋二经皆主尊王故相表里故命曰书王命治曰赞王治周礼所以重一王之权也内史掌书王命又天官作大事则戒于百官赞王命王视治朝则赞听治而曰天王正月曰王正月春秋所以重王者之权者其与周礼同乎异乎春秋经元年春王正月详见上注又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恵公仲子之赗又如天王狩于河阳天王出居于郑之类 书天王者二十有六凡诸侯则使之入王皆朝觐宗遇会同于王周礼所以谨奉王之礼也周礼小行人令诸侯春入贡秋献功凡诸侯入王则逆劳于畿协九仪之礼朝觐宗遇君之礼也又春官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又天官太宰大朝觐会同而如京师朝于王予夺废置则诏王治教刑政则佐王成周悉听命于王而行之周礼以八柄诏王驭群臣一曰爵以驭其贵二曰禄以驭其富三曰予以驭其幸四曰置以驭其行五曰生以驭其福六曰夺以驭其贫七曰废以驭其罪八曰诛以驭其过又太宰之职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一曰治典二曰教典三曰礼典四曰政典五曰刑典六曰事典较之是非褒贬之笔足以荣辱天下之君大夫者即天子之行事孰非表里于周礼之经者欤司马迁传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经纪别嫌疑明是非又穀梁传一字之褒宠逾华衮片言之贬辱过市朝又孟子春秋天子之事也爵禄出于王赏赐出于王举内外朝之大政事周家悉由王者而亲决之见前注其视春秋赏人之功去人之族贬人之爵者同符吾夫子遂纪天子之赏罚以为惩劝之具又非表里于周礼之当行者欤见苏老泉春秋论赏人之功注如书齐桓召陵之盟晋文公城濮之战之类 去人之族注如约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之类 贬人之爵注如齐侯伐山戎而书人之类又赏罚者天下之公也是非者一人之私也位之所在则圣人以其权为天下之公而天下以惩以劝云云大抵为周公作经于太平之世者易为孔子作经于叔季之时者难应冒头前圣处乎其时之易后圣处乎其时之难意世有周礼则王者之治行世有春秋则王者之教明应冒头王道之明者固易明与王道之难明者为愈明意夫固关于其时而所以垂当今而诏来世者为一尊王之义而已此表里不可以相无也照主意卢植得不举二经之表里而并言之邪引本文虽然周礼春秋一也使孔子生周公之时未必不为周礼使周公生孔子之世未必不为春秋二圣人尊王之心一而已矣吾观仲尼叹斯道之不行乃有不复夣见周公之说是又托春秋欲行周公之事者也语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又老泉春秋论云周公心存王室虽其子孙不能继而夫子思周公而许其假天子之权以赏罚天下也土之盟见后尊王黜伯下注翟泉之会定元年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云云河阳之狩左传僖二十八年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  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天王狩于河阳此何如时惜乎夫子遇时之难终不若周公用时之易尔应冒头语汉固非周比本文卢植言于汉时有能尊王黜伯申春秋而用周礼则汉亦可为矣史记世家吴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会实召周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此是尊王黜伯此又卢植言外之意本出处愚故并及之谨论













  立说正大格 此篇与阮登炳周礼春秋表里论同意
  五始之要如何         叶君榉出处前汉王褒圣主得贤臣颂其惟春秋法五始之要在乎审已正统而已注元者气之
  始春者四时之始王者受天命之始正月者政教之始即位者一国之始

  立说春秋之时王纲不立故孔子因鲁史作春秋托鲁以尊王其书法自元年而下至即位而上特致严于书王之一字盖上明王室之当尊而责侯国之自僣也王褒所言五始之要徒知谨始一事而不知尊王之大法岂足以知圣人作经之意哉
  批云说有源流文有操纵辞严义正驳倒王褒谨始之说
  论曰知谨始而不知尊王责王褒徒知谨始一节不知尊王之大法非圣经之本旨也非孔子作春秋尊王之本意圣经为尊王作也提起王字𦂳切夫既为尊王而作申上文则所以正天地之常经示万世之大法者在是说春秋尊王之义所关甚大岂特谨始之一节而已哉贬本题意或者徒见夫始在改元而重在即位暗说王褒只知谨始一事指春秋书元年春王正月即位是谓五始又见本题注于是附会分裂而为之说遂有五始之说不知春秋之作非圣人本心也正说主意应上谓孔子不得已而作春秋王纲不立侯度废弛春秋之时王道不明故不得已而寓于笔削之间史孔子世家孔子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以尊王而垂法于后世其意深矣孔子本意在于尊王使徒欲谨始以立法而王纲之大者不拳拳而寓尊王之意说王褒但知谨始之意不知尊王之义吾恐大义乖而彝伦斁矣如此则王道不明矣 孝经异端起而大义乖又书洪范彛伦攸斁故圣人托鲁以尊周孔子因鲁史以作春秋周是王鲁是侯国书周以愧鲁左传隐公元年春周正月自元年而下至即位而上特致严于书王之一字春秋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盖以明王室之当尊而责侯国之自僣责侯国不知尊王则即位之或笔或削皆可以王法绳之见前注以此示人后世其敢私正朔而改元者乎后世安敢不尊王此则春秋之本旨也孔子作春秋本意如此五始之要如何王褒徒知谨始之意岂知尊王之大法哉贬王褒甚矣五始之例为圣经惑也见本题注王褒徒见图纬之说以黄帝受图而得五始引五始事为证 南宋书黄帝主于元扈洛水之上凤凰衔图至前又见通鉴外纪云云则以为春秋法之谓王褒言五始之要得之黄帝之说然黄帝之时安有公即位之事难上文借曰即位为一国之始则经之不书即位者是阙一始矣见冒头注又见本题注又何得而言五始哉反复辨难五始之说自褒倡其说而何休和之又引何休言五始事为证汉何休著公羊墨守于是以元之气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而五始之说安之以为当然公羊隐元年公何以不言即位注即位者一国之始政莫大于正始故春秋以元之气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境内之治五者并见相须成体是则诸侯改元即位其果可以为法乎难倒王褒五始之说夫改元正号即位谨始王者事也诸侯安得而私之公羊隐元年注惟王者然后能改元立号君之始年必书曰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史策之正法也使鲁得以自私则列国诸侯皆不必禀王朝之正朔夫子书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书王之一字盖以尊周非以私鲁若是私鲁一国则诸侯皆不知有王之可尊矣而礼乐征伐亦不复自诸侯出矣用论语全句当王室尚存之日而诸侯有私正朔者僣也况敢自即位邪难倒王褒之说圣人于元年之下即位之上而以王法绳之应冒头语非私鲁也乃愧鲁也应冒头书周以愧鲁语愧鲁者所以愧诸侯也愧列国诸侯皆不知尊王此义不明而后有移元于鲁之说因鲁史书元年非为鲁自改元也公羊注王者然后能改元立号有托王于鲁之说王指尊周非为鲁而托曰王也 公羊注春秋纪新主受命于鲁故因以录即位明王者当继天奉元以是谨始毋乃开后世僣乱之门乎应前僣字昔者文王受命当天下三分之时叙起主意 语泰伯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享国五十年矣而未尝有改元即位之文书无逸书曰惟中身厥享国五十年书无逸文王受命惟中身厥享国五十年注文王九十七而终中身即位时年四十七言中身举全数也又曰惟九年大统未集书武成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云云惟九年大统未集是未尝私改正朔也谓文王皆无改元即位之事证倒王褒五始之说奈何自共和之后诸侯乃各自私其国以改元哉周自共和王以后诸侯之国皆自改元观传之所载如郑国之事有僖之元年简之元年郑亦自书元年是诸侯皆改元非独鲁也改元一事诸国皆然非特鲁国为然即此而观天下知有王者寡矣观诸侯自改元一节便是不知有王室之当尊诸侯之改元即位乃王室之罪人而谓鲁史足为谨始法乎极责诸侯不知尊王不当言改元即位夫子托鲁以尊周应冒头主意非谓鲁之元年足以善始也谨始不在书元年上亦非谓鲁之即位足以奉元也亦不在书公即位上周之天命未改则鲁之有元年是邪非邪奉元乃王者之事鲁不当书元年 左传周德虽衰天命未改周之王室尚存则鲁之自即位是邪非邪即位乃王者之事鲁不当书公即位故圣人之书法致谨于书王之大要主意应冒头自元年而下至即位而上特致严于书王之一字语其书王于元年之下者用见元惟王之所自出谓夫子于元年之下书王字正是尊王其书王于正月之上者用见正朔非诸侯之所当改谓夫子于正月之上书王字亦是尊王自正月而次则以公即位继之又明其罪以责诸侯而示王法之所不恕也谓夫子于正月之下书公即位亦是尊王盖即位天子之称天子方可言即位诸侯岂可言即位鲁既举行即位之礼则不能禀正朔于周矣责鲁不当举行即位之礼圣人独以周正书于即位之始则有愧于尊王鲁其能免乎左传隐公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注假摄君政不修即位之礼故史不书于策传所以见异于常以秉礼之鲁尚不知王室则列国之诸侯又可愧矣左闵元年齐仲孙湫来省鲁难曰鲁犹秉周礼未可动也大哉笔削之有功于王室乎应冒头即位之或笔或削语归正于周以明天命之未改应前面周正月及周之天命未改语托王于鲁以明王室之当尊应前面托王于鲁及王室当尊等语托始于隐以明笔削之大法春秋序曰然则春秋何始于鲁隐公答曰周平王东周之始王也隐公让国之贤君也隐公不书即位以明隐公而下皆非王命之所当立见前注于元年之外皆去正月以明当世诸侯皆不禀正朔于王事并见三传至于隐公无王犯天下之大戒而又始终书王以愧之隐书元年春王正月又书三年春王二月又书四年春王二月又书七年春王三月又书九年春王三月此皆大义之不可犯也缴以上说夫子本意只在于尊王王褒不知圣人始隐之意而乃以为五始焉则其惑日甚矣责王褒不知夫子尊王之意然则人君谨始之法独不可以是推之乎主意只在尊王上盖尊王之义明则改元即位非所以为臣子训见得王室当尊其谨始之义不在改元即位故公羊左氏足以知此公羊左氏知尊王之义而董仲舒则为通论也仲舒亦知尊王之义公羊以加王于正为大一统详见下注左氏以正月为周正月见前注至仲舒则举天地常经古今通义言之董仲舒策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此春秋经世之本旨惩列国之僣乱而示一统之大义以正本始春秋大意只在尊王黜伯上则元年之意明而万世之经正矣缴尽本意书谓君为元首书益稷元首明哉又谓君为元后书泰誓亶聪明作元后则元者天子之称也谓元亦王之义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易乾卦至哉坤元万物资生易坤卦位乎两间者当与天地参用中庸语故体元者人君之职也春秋隐元年注凡人君即位欲其体元以居正元即仁也易乾卦仁人心也孟告子上仁人心也体仁以长人则元之义得矣乾卦君子体仁足以长人此岂列国诸侯所敢僣哉应大讲中僣字意愚故推明一统之义以正五始之要一统是尊王之义为人君者其可以不体元乎见前面注谨论
  前篇谓二经以尊王为主此篇谓五始以尊王为主主意一同合而观之可以触类而长








  由微知显格 可与圣人大明至公论参看
  圣主正身宣德如何论     萧符世出处前汉王吉传宣帝颇修武帝故事云云时外戚许史王氏贵宠而上躬亲政事任用能吏吉上疏臣闻圣主独行于深宫得则天下称颂失则天下咸言之行发于近必见于远故谨选左右审择所使左右所以正身也所使所以宣德也
  立说以知微为正身以知显为宣德近而正身无一毫之可憾者其微也远而宣德无一
  毫之可掩者其显也由微而之显由近而及远此帝王恭已之化也

  批云此等题目易做得粗此篇文字脱去卑陋却入精细有理致有学识有议论比之一
  例说近习者大有迳庭

  论曰知微之显者近而正身是知微远而宣德是之显 中庸知微之显可与入德矣可以言恭已之化矣恭已是正身化是宣德 语十五夫何为哉恭已正南面而已矣古先帝王之恭已于上也岂尝欲其善之显哉且开说古者圣人惟欲此身之正岂欲此德之宣然而不欲其显而不能以不显何也就上文搬过显字说宣德唤下意天下惟实理不容伪应上文正身必能宣德 苏文人无所不至惟天不容伪修于已者无毫发之可憾说正身意则形于人者无毫发之可掩说宣德意故微者必至于显应微显字正身于微必能宣德于显其不可以显者当制于微而后可也德不能宣之于显当使身先正之于微不可以显而不能不发于微焉将上面显微字反说吾惧其微者有时而显也身不能正则德不能宣恭已之君暗说宣帝亦惟于其近焉而审之说本文谨选左右意处于近者无以累吾所履之正选左右以正身则流于远者益足以昭吾所养之纯择所使以宣德不然近者之不察所以为恭已之累也多矣身不能正未有不发乎迩而见乎远也身不正则德不能宣 易系辞行发乎迩见乎远是故人已一致也显微一脉也应破题显微字审于近者所以谨万化之原也总说主意王吉以正身宣德告孝宣本出处而有及于左右所使之人见本题注夫左右近君者也申上文身以左右而正则德以所使而宣矣解析主意分晓此帝王恭已之化也应破题恭已字不谓汉之王吉有见焉取王吉之言圣王正身宣德如何帝亦思于近者而审之乎近即是左右 尝读中庸至于君子戒谨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主意盖本乎此故原题便用此语 见中庸又朱文公释云君子必戒谨恐惧乎其所不睹不闻者所以言道之无所不在无时不然学者当无须臾毫发之不谨而周防之以全其本然之体也又言莫见乎隐莫显乎微而君子必谨其独者所以言隐微之间人所不见而已独知之则其亊之纎悉无不显著又有甚于他人之知者学者亦当随其念之方萌而致察焉以谨其善恶之几也而喟然叹曰人之不能戒谨恐惧于不睹不闻也岂不能掩其不善于共睹共闻之地而隐者见焉微者显焉何哉将上面数句反说设疑下难又见下注天下之理不可以伪为也解上文应冒子实理不容伪屋漏不愧而自处于有愧人之知其不愧者自若也中庸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闲居为不善而自表其善人之知其不善者亦自若也大学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故曰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见上注 以上数语皆是说知微之显意况人主一身大关万化归圣主身上来践履于深宫独行之中而利害形于四方九土之远见本题注存养根于暗室屋漏之微而祸福极于天地万国之大见前注 以上四句应冒子修于已者无毫发之可憾则形于人者无毫发之可掩意呜呼是果可以伪为乎应冒子实理不容伪是以圣帝明王知吾身之所关者重则凡近于吾身者有所不敢轻说谨选左右意曰小大之臣咸怀忠良其侍御仆从罔匪正人侍御仆从指左右字 书冏命篇昔在文武聪明齐圣云云曰正予群仆侍御之臣交修不逮同上命伯冏为周太仆正曰惟予一人无良实赖左右前后有位之士匡其不及凡为是者全吾身所以全天地万物也应前面数语非曰将以昭昭也孟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而要其终也修于身者正自质诸人而无疑行于已者粹自暴诸天下而无愧正身则可以宣德往往不求昭而昭焉自然昭宣则微之显诚之不可掩也固如此也应冒子微显字 中庸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掩如此夫此所以为恭已之验也应冒子恭已字嗟夫以下说左右近臣当谨其选周官帷幄帟绶之职虽微必审礼天官幕人掌帷幄幕帟绶之事注左旁曰惟组绶所以系帷也则斯谋斯猷我后之德君陈始得以顺之于外书君陈尔有嘉谋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而非致谨于懋乃后德之时虽穆王亦不能使其德之宣书冏命汝作大正正于群仆侍御之臣懋乃后德交修不逮谨简乃僚然则恭已之化所关系者如此应前恭已字人主亦焉用以不正者累吾正而宣其所不可宣哉反缴前意且就汉之君论之引汉事讲文帝最渊默渊默深沈武帝最英伟英伟奋发渊默者似韬晦若难乎人之知且开说文帝似不求显而英伟者近表杰宜欲为名以自高也武帝似求显然道德为丽文帝之不可掩者如此至今言汉君之贤者首缕指焉合 东方朔传臣愿近述孝文皇帝之时以道德为丽以仁义为凖而内多欲外仁义其窥见武帝之心事者正不特一汲黯而已汲黯传上曰吾欲云云黯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是何不求显者或彰彰于一世之共睹文帝不求显而德自显而欲著其善者仅若此邪武帝求显而德不显 以是何字唤下意呜呼是可以求之二君之身矣德之显与不显皆系身之正与不正盖尝思之文帝不私一弄臣其左右前后粹然一出于正则正身有道者固鼓钟声闻之本也申屠嘉传邓通方爱幸居上旁有怠慢之礼嘉曰通小臣戏殿上当斩上使使持节召通而谢丞相此吾弄臣君释之又诗鼓钟于宫声闻于外武帝天资英明固非近习所能惑而文成五利之徒犹得以中其心帝之身可知矣郊祀志方士更来言神仙事齐人少翁以方见上乃拜为文成将军胶东人栾大来见言方大悦拜为五利将军潜虽伏矣亦孔之昭用中庸语只是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意帝独能择其善者以宣于人哉缴上二君谓文帝能正身故能宣德武帝不能正身故不能宣德王者正身宣德之说即仲舒正心以正朝廷之说也见董仲舒策宣帝之正其身者固不可以浅窥入宣帝讲正身处稍略更可入许史王氏贵宠意而修洪业选茂异天下皆知帝之尊道公孙宏赞孝宣承统纂修洪业讲论六艺招选茂异信赏罚核名实天下皆知帝之制治宣帝赞孝宣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务宽大假贫民天下皆知帝之好仁本传黄龙元年诏曰朕数诏公卿大夫务行宽大顺民所疾苦又开仓廪假贫民则其德亦可谓宣昭也已总上三段然使帝而非得夫恭已之化其效决不至此应冒子恭已字然使帝而尽得夫恭已之化其效又不止此下语有斟酌有开合吉之此言其欲进宣帝于古圣主欤引本出处左右一语帝安得不深思也见题注不然黄王龚召布满中外帝何患其德之不宣哉黄霸王成龚遂召信臣皆宣帝时循吏正身之说吾不谓吉而有讲乎此也取王吉所言继此而后知此说者惟一孔明蜀诸葛亮字孔明孔明之言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以昭陛下平明之治见出师表云云噫宫府之体合而为一则竒邪不得以为王躬之累证左右正身意竒邪字出周礼邪音邪未有其身正而其德不宣者也正身则可以宣德是亦恭已之说也应冒子恭已字此唐虞三代正君之学至汉而未尽泯也缴尽讲中意虽然正身固所以为宣德之本此论本意而宣德亦可以验正身之功倒说收入来观诸宇宙而德泽洋溢人诵明圣则其身之正可知矣德之宣于外可以知身之正于内如其不然其身之未纯乎正亦可知矣反说中庸之言道曰本诸身徴诸庶民见中庸故善观元气者察形以知脉以一身譬喻善观君德者由显以知微应冒子显微二字君天下者如之何不深长思也归圣主身上夫何为哉恭已正南面已矣用论语全句应破题恭已字文势圆转谨论








  由微知显格 可与圣主正身宣徳论参看
  圣人大明至公如何论     王 珏出处张蕴古大宝箴圣人受命拯溺亨屯大明无偏照至公无私亲
  立说谓显处能明而隐处不能明非大也见处能公而微处不能公非至也显与见处乃人所共知之境隐与微处乃幽独得肆之中惟圣人于隐处而无一毫之偏斯谓大明于微处而无一毫之私斯为至公矣
  知举批意味深长议论明莹说得大明至公字非苟作者
  论曰语盛德之事者盛德二字贴圣人大明至公字分晓要当以隐微之地观之主意谓于幽隐处能明是谓大明细微处能公是谓至公夫天下之至显指大明常伏于天下之至隐大明伏于幽隐处指无偏照意而所谓充周不可穷之理指至公其所发者固甚微也至公起于细微处指无私亲意后之君天下者暗指太宗遍物以为明出一明字制物以为公又出一公字然有时能矫揉于人所共知之境外面易明易公此是显与见处而每不能不失于幽独得肆之中里头难明难公此是隐与微处 用朱文公议论于是明者非不明也而未能其大也喝出大字公者非不公也而未能其至也又喝出至字明而未大公而未至接下生意意者显微不能以无间见隐不能以如一欤显与见是人所共知之境隐与微是幽独得肆之中张蕴古之告太宗曰见题注大明无偏照至公无私亲举本出处全文二句正以偏者明之累此是隐处隐处不能明便非大明私者公之挠此是微处微处不能公便非至公苟一毫之偏私不足以语大明至公之事矣足成上意然则所谓偏私者顾不当求之于隐微之地乎应破题主意语圣人大明至公如何请申之 昔尝读易曰大哉乾元援乾卦大字证题上大字曰至哉坤元又援坤卦至字证题上至字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大明之事也喝出至公字 易坤卦坤厚载物云云然圣人之赞易也转归主意干则致谨于几几字应主意隐字 乾卦知至至之可与几也坤则致戒于渐渐字应主意微字 坤卦履霜坚冰至云云其所由来者渐矣亦曰几之不谨邪之萌也演上文乾卦几字渐之不戒阴之候也演上文坤卦渐字虽德如乾坤而造化之大犹有憾也中庸天地之大人犹有所憾圣人中乾坤而立者也自乾坤引归圣人身上仿西铭语干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混然而中处以一身之眇而应万物万情之会用程子语天地之常以其心溥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心应万物而无情秋毫而察将以用其明也应隐处要明意 孟明足以察秋毫之末铢两而均将以用其公也应微处要公意 前律历志始于铢两于两明于斤均于钧然一偏或入于先一私或伺于后喝出本文偏字私字则明者投其偏公者售其私应冒头偏者明之累私者公之挠意虽矫于众而不能矫于独众是显处独是隐处能制于指视而不能制于幽眇指视是见处幽眇是微处纵明也而非大也明为偏所累则不足以为大纵公也而非至也公为私所累则不足以为至然则大明至公非圣人孰能与于此归在圣人身上舜其大知也与天下之明无以加于舜矣说舜明之大处中庸舜其大知也与而曰察迩言何哉设难察迩言便是隐 中庸好问而好察迩言虞芮质厥成天下之公无以加于文王矣说文王公之至诗虞芮质厥成谓虞芮二国之争皆质于文王而予曰有疏附何哉设难有疏附便是微处 诗予曰有疏附 附亲也盖迩而不察与夫当疏而附当附而疏再反复上文以足隐微之意虽舜文之明公而人得以议其后矣若不谨于隐则不足为明之大若不审于微则不足为公之至自圣人而推之于天以天比圣人不小了圣人天无私覆日无私照天下之论明公者尽于此矣明之大公之至莫能加于天 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人徒见其飞潜动植洪纎小大自形自色一公洞然此是天至公处纎隙必烛容光必照万里同晷一明了然此是天之大明处而不知其一阳之动实萌于剥复之交此是天之微处 一阳生于十一月易剥卦一阳在上五阴在下复卦五阴在上一阳在下邵康节诗云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旦气之清实宿于夜气之定此天之隐处孟告子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气其好恶与人相近也者几希则其旦昼之所为有梏亡之矣 朱文公云至于夜气之生日以浸薄则平旦之气亦不能清造化且不能违而况于圣人乎自天上引归圣人身上 用经句人之一心静虚则明通动直则公溥周子通书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静虚何为而静虚也动直何为而动直也文有呼唤接上生下惟无欲则静虚而动直矣无欲应主意隐微字见上通书注云云人欲有一毫之未尽则天理不能充其量演上无欲二字 用朱文公语天理有未明是以为善不能充其量人欲有未尽是以除恶不能去其根明不为大而为明之小公不为至而为公之浅应冒头明未大公未至字三代而后论君道者率不满于斯焉自舜文上引过太宗唐大宗何如主也太宗来说即位初年一念之天如太阿出匣光芒射物太阿劔名如源泉幽窦泥沙未浑其天资之美者乎说太宗初心清明如此然王魏之贤首加录用明则明矣王珪魏徴太宗时贤臣裴封参错不得谓之明太宗未可谓之大明 裴矩封德彛太宗时邪臣秦雍旧人裁抑恩例公则公矣唐杜如晦传上为秦王时府属多外迁闺门惭德有不可掩不得谓之公太宗未可谓之至公 通鉴总论其父子兄弟之间惭德多矣谓帝非明非公固不可扬之谓帝大明至公尤不可后抑 文有揉纵明而公者天资之本然又扬之其不足以论大与至者学力之未到又抑之喝出大字至字有力添入此意为结尾张本孰谓幽州一记室而能施仓扁鐡石之手于帝腹心之隐疾也张蕴古为幽州记室 仓公扁鹊二名医人曰大明无偏照至公无私亲唤出本出处二句全句又曰四时调其惨舒三光同其得失出处下文引此语以证本题大明至公字然而曰事起所忽与夫积小害大出处下文引此句以证文意隐微二字忽与小字是隐微意始终规儆直欲其隐微之地应主意充而至于与四时三光相为表里如此方才是大明至公所以望其君者厚矣先杨蕴古之箴为是惜乎未箴之前此太宗也已箴之后亦此太宗也后抑太宗不能大明至公为难蕴古太宝之箴既不见用于即位之初抑太宗不能用蕴古之言郑公十渐之疏又不尽信于十年之后又抑太宗不能听魏徴之言 魏徴上疏言太宗十渐不克终频失频复而太宗之德遂不加进矣抑太宗不能大明至公 易复卦频复吝呜呼大明至公古圣人分量太宗信不足以进此矣抑太宗大明不如舜至公不如文王抑其本原之学不讲认其智力之所及者即以为高不复更致増益焉耳应前面明而公者天资之本然其不足以语大与至者学力之未到等语何则古圣人以观我者为明观我是隐微处易观卦观我生 太宗则不能先觉而専以逆亿为明太宗不能观我 语不逆诈不亿不信古圣人以克已为公克已是隐微处 语一日克已复礼天下归仁焉太宗则不能胜其私而徒以任法裁物为公太宗不能克已 将圣人与太宗比并便见优劣遂使后之欲为明为公者率以是为安而止不能进德应前面说话正学不明之故也又归学力上呜呼大明至公岂易言哉同咏缴结含不尽味谨论





  顺题发明格 此篇与崔日南春秋事文义论同意
  书诗春秋出于史       林昌谦出处中说王道篇子谓薛収曰昔圣人述史三焉其述书也帝王之制备矣其述诗也兴
  衰之由显其述春秋也邪正之迹明此三者同出于史而不可杂也

  立说本文谓圣人述史三有述书述诗述春秋之语见得圣人述史而为经非有意而作之也若圣人果有意于作经则其措辞立论一出于我可也又何必出诸史哉今也述而不作则其不得已之意可见矣
  批云立说正大遣词明白抑扬开合颇有古意未可但以时文目之
  论曰经非圣人之得已也经指书诗春秋以不得已之意而为经故必有所述焉书述古史也春秋述鲁史也诗述太史氏之所采也述而不作是圣人之不得已也夫经以载道史以载事二者本不同也且开说经与史本异今而圣人之作经诗书春秋岂不能出意为之而必本诸古何哉设难谓圣人之于书诗春秋何必述古史而为之盖作经非圣人意也应破题不得已之意其文势学东莱七圣论圣人而果有意于作经反说则纪载之详编录之备一出于我可也而奚以史为再难文势伏处世变之会不能以无升降风俗之趋不能以无盛衰文势起处谓今之时与昔之时不同圣人之道既不能见诸行事又不容托
  之空言说圣人著书本意 孟子叙仲尼有云我欲托之空言不如载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于是不可以无书诗无春秋归本题正意而书诗春秋之述则又皆出于史焉主意明白夫史虽古必不能有加于圣人之经文有操纵而圣人必于是而述焉应前述字此则圣人意也应前意字然则书也诗也春秋也不出于圣人之意而出于古人之史说圣人述史本意又喝得出字响圣人不得已之心盖可见矣应破题意书诗春秋出于史请因王通之言而绎其意本文尝因是而观之且叙本意事起更不用外事书首尧典而终秦誓尚书尧典第一秦誓第三十二作之者谁欤唤下文曰圣人也反上说尚书乃述古史非夫子作之诗自周南而终商颂毛诗首周南关睢终商颂殷武作之者谁欤唤下文曰圣人也反上说诗是述太史之所采非夫子自作春秋首鲁隐而终获麟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具载无遗春秋始于鲁隐公元年终哀十四年西狩获麟注时无明王出而遇获麟仲尼伤周道之不兴感嘉瑞之无应故因鲁史而修中兴之教绝笔于获麟之一句作之者又谁欤唤下文曰圣人也反上说春秋是述鲁史非夫子自作然则作经者圣人本意也而王通乃谓出于史何哉下难应冒头接题一段通其好为异论者欤设疑曰通非异论者也解归正圣人意也应意字世皆言经者圣人之所作而不知圣人之于经非作也述也合应主意述而不作语书出于古史圣人因而定之尔尚书序孔子睹史籍之烦文惧览之者不一云云讨论坟典㫁自唐虞以下讫于周芟夷烦乱剪截浮词云云典谟训诰誓命之文凡百篇诗出于国史圣人因而删之尔毛诗序䟽昔孔子删诗上取商下取鲁凡三 百一十一篇至秦灭亡六篇今在者三百五篇春秋出于鲁史圣人因而修之尔尚书序孔子约史记而为春秋圣人固尝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全篇主意骨子在此二句夫述而不作申上文解则书定可也诗删可也春秋修可也总上三脚文曰定曰删曰修见得非夫子自作信而好古申上文解则书诗也春秋也其出于史也宜也有考证下得最有力然则作经其圣人之得已乎归主意不得已上向使世变推移古而不今吾道流行泰而不否应冒头世变之会不能以无升降风俗之趋不能以无盛衰意析因夷隩民安其业常如唐虞之治世道常如帝尧之治时则不必有书了 书尧典以殷仲春厥民析以正仲夏厥民因以殷仲秋厥民夷以正仲冬厥民隩持盈守成歌舞太平常如凫鹥之世世道常如成王之时则不必有诗了 诗凫鹥云云太平君子能持盈守成礼乐征伐会盟朝聘常如三代之盛时世道常如夏殷周之时则不必有春秋了 语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又春秋言会盟朝聘则书可无定也诗可无删也春秋可无修也总上三脚应前定删修三字泮奂忘言之天岂非圣人之愿哉形容圣人为经不得已之意惟夫帝降而王王降而伯二帝是尧舜三王是禹汤文武五伯是齐桓晋文秦穆宋襄公楚庄王世变所激愈趋愈漓应世变升降风俗盛衰意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圣人以君臣敌战为文所以纪夏德之始衰已不足以追唐虞之盛况费誓之世乎以上用奥论古文 夏书甘誓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注启禹子扈音户有扈国名与夏同姓姒姓之国为无道者 费誓篇鲁侯事秦誓篇是秦穆公事在尚书末匪风下泉之后而继以豳风黍离中谷之什而思宗周其诗有刺而无讪其情忍怒而不忍叛则其世道盖可知矣亦是用古文 诗陈国风匪风思周道也 曹国风下泉思治也 豳国风七月陈王业也 王国风黍离闵宗周也中谷有蓷闵周也诸侯不知朝王而私相盟会春秋僖二十九年夏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按左氏公会王子虎与列国之贵大夫盟讳不书公者翟泉近在洛阳王城之内而王子虎于此下与列国盟是谓上僣诸大夫入天子境上盟王子虎是谓下陵无君之心著矣伯主不知尊王而以臣召君左传僖二十八年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成周之后魏舒以卿而莅国政传定公元年春王正月辛已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魏子莅政黄池之会勾吴以夷狄而主夏盟此又何等时邪左传哀十三年公会鲁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吴晋争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吾圣人之生于斯时也应世变意天不君之为尧舜禹汤文武夫子既无圣君之位又不臣之为皋稷伊傅周召又无贤臣之职前圣之传谁其绍之纲维世变之责谁其任之应冒头世变意则经之不作不可也不得已而作经经可作矣而不出于史又不可也经出于史盖述而不作之意史者其古人行事之实录政事之钜编乎如古史鲁史太史氏皆是史其殆未定之书未删之诗未修之春秋乎下得语好谓书未定诗未删春秋未修之时即是史书既定诗既删春秋既修而后便是经于是而有所述焉可以见圣人之意矣应述字意字是故书㫁自唐虞书序讨论坟典㫁自唐虞以下讫于周凡于书序之下而称曰者此史氏之旧文数十篇之中莫不皆然如尧典篇自作尧典以上是夫子之言自尧典曰而下是古史之文诸篇皆如此则书之出于史可见矣此一叚见得书是述古史非是夫子自作诗之命名如关雎后妃之德之类此皆国史之旧题如关雎篇云关睢后妃之德也此是史官之文夫子因而不改三百篇之中莫不皆然夫子因其旧题皆不改则诗之出于史可见矣此一段见得诗是述太史氏之所采非夫子自作春秋一书如桓十四年之书夏五春秋桓十四年夏五穀梁子曰夏五传疑也注孔子在于定哀之世而录隐桓之事以承阙文之疑不书月明皆实录庄二十四年之书郭公庄公二十四年注郭公无传盖经缺误也此当増也而不増不敢増一字桓五年之书甲戌已丑桓公五年春正月甲戌已丑陈侯鲍卒穀梁曰鲍卒何为以二日卒之春秋之义信以传信疑以传疑陈侯以甲戌之日出巳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举二日以包之十二年之书丙戌者再桓十二年丙戌公会郑伯盟于武父 丙戌夀侯晋卒注无传重书丙戌非义例此当削也而不削不敢除一字一惟旧史之是因皆因史官旧载则春秋之出于史也又可见矣此一叚见得春秋是述鲁史之所载非夫子自作呜呼作经非圣人之得已也应破题冒头主意语甚明而意不晦读者晓然不然以吾夫子之圣岂不能自出意虑作为圣经而必本之史焉何哉应冒头接题一叚意吾道不见用姑托古人之行事以示天下后世应冒头不能见之行事不容托之空言意庶乎来者之有稽而道统之传亦藉是以不坠圣人本意如此此则圣人述而不作之意喝出主意是意也粘上意字惟王通知之引本出处缴结虽然经而不本乎史固无以为经申本论主意引下文史而不得乎经亦无以传远结尾意归重经上书固自古史而出然非书则后世孰知其为古史知有书则知有古史诗固自国史而出然非诗则后世孰知其有国史知有诗则知有国史春秋固自鲁史而出然非春秋则天下后世又孰知其有鲁史知有春秋则知有鲁史经自史而出史因经而显欤史得经之力而后重然则书诗春秋未作之前史则有功于经再申本论主意书诗春秋既作之后经则有功于史归重在经上愚言不然君其问诸王通归在本出处上学杨诚斋易叙语谨论








  推原题意格 与林昌谦书诗春秋出于史论同意
  春秋事文义如何论      崔日南出处孟子离娄上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
  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立说谓夫子之作春秋其予夺褒贬非私意为之惟义而已义则有公是非无私赏罚以事之文观之固有繁约之不同以事之义㫁之则惟大公之所在非可以私意而议圣人也
  批云事与文两字是孟子说义字是夫子自说诸人都只作一套说了独此篇说有本领
  又有挑斡说出圣人无私之意甚正大归重于义字上有分别

  论曰约史以为经孔子因鲁史为春秋事则是齐晋文则是鲁史非圣人私意也非私意指义之一字义则当赏当罚惟公而已何私之有何者古人所行之事良史所载之文指鲁史固必经圣人而后定其事与文固待圣人而后定然大公至正之义岂圣人所能増损哉其义则非圣人之所得私人徒见夫圣人之作经指春秋因史以约其文喝出事文二字因文以著其义又喝出义之一字一予一夺或褒或贬足以示劝惩于天下后世则曰圣人赏罚之也是者则予之褒之非者则夺之贬之详见讲中注 文中子春秋之始周平鲁隐云圣人达而赏罚行圣人穷而褒贬作又见老苏春秋论原题详注吁是经之作岂圣人之私意邪应破题私意字以私意而议圣人者凡民也暗说其义则丘窃取之意非是圣人私意盖天下之事有公是非无私赏罚反用老苏论意云云赏罚者天下之公也是非者一人之私也纪事之文有繁约之不同则圣人不能泥史以为经指齐桓晋文之事与鲁史之文裁事之义惟大公之所在则圣人不能舍史以为经指其义则丘窃取之意义是大公非私意是义也非孟子不足以知此入本出处意今观轲之论春秋正叙本文其事则曰齐晋也其文则曰史也及其义则不曰圣人为之也应主意非私意字而乃举夫子自道窃取之辞以实其说见得义乃夫子之所取非私意为之呜呼读是书者要当因是而溯夫子之心归重义字春秋事文义如何请以是论 尝考诸经籍所载然后知春秋之赏罚非圣人为之也用苏文春秋论有曰夫子之作春秋也非曰孔氏之书也又非曰我作之也赏罚之权不以自与也曰此鲁之书也盖鲁作之也何以知之自此以下皆仿老苏春秋论行文书者纪唐虞三代之事也而夫子有秦誓之附秦誓附于尚书之末易者著六十四卦之文也而夫子有易系之作易系辞乃孔子所作春秋非鲁史之名乎公之以鲁史之名则非孔氏之私书也同上春秋论云云有善而赏之曰鲁赏之也有恶而罚之曰鲁罚之也何以知之曰夫子系易谓之系辞言孝谓之孝经皆自名之则夫子私之也而春秋鲁之所以名史而夫子托焉则夫子公之也公之以鲁史之名而赏罚之权固在鲁矣非孔氏之私书以为夫子之赏罚愚未敢以为然也申上文辨难夫自有典谟训诰之文而史于此焉出书有二典三谟伊训大诰周诰当是时是是非非善善恶恶之理隐于人心不待褒之而后劝贬之而后惩当是时不待圣人之赏罚自闾巷刺美之言兴匹夫匹妇之咏作似非雍熙泰和气象诗有美有刺皆出于闾巷野夫贱隶之人然或风或赋或比或兴诗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其事甚白也其文甚著也其义亦甚明也谓有诗之时世道犹古人心犹公是非事文义三者不待分别去取人心之史闻者足戒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圣人之于诗亦不过删其繁兼取而附之六经之一诗序疏昔孔子删诗凡三百一十一篇至秦灭亡六篇今在者三百五篇孰谓诗亡而后春秋作乃圣人之私意邪应主意私意见本题注或者见夫春秋一书推见至隐见音现显然之迹也春秋推见至隐或赏人之功即曰如书齐桓召陵之盟晋文城濮之战之类或去人之族如约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之类或贬人之爵如齐伐山戎而书人之类诸侯而或书其名如曹羁郑忽莒 展舆卫侯毁之类大夫而或书其字如仪父仍叔家父蔡叔南季之类以上五句亦是用老苏春秋论文一字之褒有如华衮榖梁传一字之褒宠逾华衮之赠一言之贬若挞市朝同上片言之贬辱过市朝之挞则谓春秋之世乱臣贼子接迹于天下孟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夫子悼王道之不纲伤伯图之陵僣叙孔子作春秋之本意 前史马迁传壶遂曰孔子何为作春秋太史公曰孔子知时之不用云云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诸侯大夫以达王事而已不幸有其德无其位书序疏孔子修圣道 以显有至德而无至位不能以天子之权而赏罚天下不得已而作春秋老苏春秋论春秋之赏罚自鲁而及于天下天子之权也盖将假天子之赏罚以为惩劝之具同上不得已而假天子之权以赏罚天下以尊王室其赏也则曰夫子赏之也其罚也则曰夫子罚之也同上不徒曰此是彼非而赏罚加焉则夫子固曰我固可以赏罚矣云云又前注抑不思史鲁史也鲁之史公史也见前面注夫子以之而修春秋其事则因其所记之事也喝出题上事字谓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约其所载之文也喝出题上文 字谓其文则史其义岂非取其至公之义乎又喝出题上义字谓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取其至公之义而为之则非夫子之私意也应主意私意字且如葵丘之会盛矣予齐之盛者公也夫子安得不取其予齐之义而褒齐乎此叚说孔子褒齐桓会诸侯于葵丘之义河阳之召僣矣疾晋之僣者公也夫子安得不取其贬晋之义而讥晋乎此叚说孔子贬晋文公召天王于河阳之义春秋之或抑或扬或去或取如是者不一缴上面褒贬之意初非曰此孔氏之书也又非曰我作之也赏罚之权不以自与也曰此鲁之书也曰鲁作之也见前面注以上数句纯是用老苏春秋论何也设疑下难夫子固尝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用孟子语盖知我者则以鲁之赏罚而为春秋见原题注春秋不得已而作夫子已有罪我之忧矣演上面知我罪我之意窃取之辞毋亦夫子欲以此意暴白于天下后世说其义则丘窃取之意呜呼此圣人之意也说孔子窃取其义非私意惟孟子为能知之入本出处意事人知为齐晋之事也学韩获麟解文再演其事则齐桓晋文意文人知其为鲁史之文也再演其文则史意
  于义人皆以为夫子赏罚之义也归重在义之一字见前面注倘非孟子援夫子自道之词而笔之书夫子之志荒矣反说本文其义则丘窃取之意后之人不知圣人作经之意反说而纪事著文必以麟笔为法春秋序今麟出非时虚其应而失其归此圣人所以为感也绝笔于获麟之一句虞氏著书八篇名曰虞氏春秋愚不知讥刺得失果足以劝善惩恶否乎不韦著书二十馀万言号曰吕氏春秋愚不知八览六论果足以当王法否乎其于义也斯焉取斯谓其义不足取不知夫子窃取之意噫惜无有以夫子之言告之者归在夫子上谨论
  前篇谓述史为经圣人不得已为之此篇谓约史为经圣人非私意为之意义略同可以参看







  原题立意格 与高应枀听言接下之规论同意
  理本国华如何论       陈文龙出处唐陆贽奏议太宗挺秀千古清明在躬云云以虚受为理本直言为国华立说以心字包理本以精神字包国华谓治之本丽于心国之华寄于言人君能虚心受
  言则人言并进而国之精神在是矣

  考官批云有学问有识见有议论有文藻反复转折不费斧凿健笔也心之精神四
  字亦有本祖

  论曰治之精神在乎言指直言为国华精神是华君子是以原人主之心指虚受为理本心者治之原言者治之精神申上文演主意精神所发心实主之谓直言为国华自虚受为理本而始何则人主一心主意言脉之通塞系焉心能虚受则言脉通不能虚受则言脉塞言脉之通塞民之荣悴国之休戚系焉言脉通则民之荣国之休言脉塞则民之悴国之戚善观人之国者不观其国而观其国之言国之华在言不于其治而于其人主之心治之本在心心苟虚明主意有容无拒能容受人言而不拒绝人言意气之所感召本在心怠者奋以下说在人懒怠者奋发懦者激懦弱者激切畏沮者蛰而震畏惧沮挫者蛰藏而震起知无不言言无不直直言皆进要其效而至于事物之条理政化之精神说国之华处皆此心一运量之间耳归在心上宅心不广者则反是故夫治之本也丽于心此是虚受为理本国之华也寄于言此是直言为国华虚心受言则国之精神在是矣应破题本者其心华者其精神剔出题字说出主意心乎心乎其精神之所聚乎心是理本精神是国华甚矣言之有益于人国也收拾冒头之意理本国华如何有知之者太宗也本题之主 尝谓治道之精神在人言治道之根本在君心照主意讲起清明在躬志气如神此心之体用经语讲心字见记礼运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此心之精神同上帝之所以为帝王之所以为王皆心之精神为之也用韩文语吾观衢室有问且用帝王事讲 文中子尧有衢室之问总章有访同上舜有总章之访昌言拜而嘉谋告书禹拜昌言曰俞又成王曰尔有嘉谋嘉猷入告尔后于内帝王之心宽大乐易归在心上上不以为厌下亦不以为忌上不厌人之言下不忌人之言其言犹之粟米布帛若无华也且摆开说然而又収拾藻火黼黻之采都俞之辞也妆点华意书益稷藻火粉米黼黻𫄨绣又禹曰都帝曰俞朴斲丹雘之文训诰之言也书梓材若作梓材既勤朴斵惟其涂丹雘又伊训大诰酒诰唐虞三代所以大治荣华至于今日者岂有他乎哉刘向封事帝尧能贤舜禹而消共工故以大治荣华至今 用华字切唤下文盖治有元气焉君子是以求治于其心言有英气焉君子是以观国于其言又用元气英气字立二柱作议论元气字代心字英气字代精神字肤革充盈神采英发用经语妆点精神字英气之聚未有不自其元气者充之精神在心易之咸曰君子以虚受人其惟此心乎证题虚受宇切 见易咸卦山上有泽咸君子以虚受人一或憧憧尔思未光大矣光大字应华字 同上憧𢝆往来朋从尔思象曰未光大也惟虚故明此咸所以为无心之感伊川云云是心也三代而下太宗其庶几得之引入本题主帝何心也先讲心是理本君源臣流者其本澄本纪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竭诚待下者其本正魏徵疏夫在殷夏必竭诚以待下自仁义之言一开其端贞观以来諌者相望魏徴传贞观四年云云帝曰此魏徵劝我行仁义既效矣惜不令封德彛见之帝之心盖阴有以感发之以上说虚受为理本意是以千金可轻也而不如却鹰之一疏李大亮传凉州督李大亮有名鹰尝有䑓使见讽大亮献之大亮密表曰陛下绝田猎久矣而使者求鹰信陛下意邪太宗报书曰古人以一言之重钉千金今赐壶瓶一虽亡千镒乃朕所御明珠可贱也而不如止猎之一奏薛収传収上书谏王止田猎王答曰览所陈知成我者卿也明珠兼乘未若一言今赐黄金四十铤大宝易得也而终不若琼室瑶䑓之一箴张蕴古传蕴古上大宝箴上赐以束帛大宝箴云瑶其䑓而琼其室 以上虽说受言已包为国华意帝之所以华其国者何哉言而已帝之所以能容言者何哉心而已心其精神之主乎缴上三件听言事应冒子心者治之原言者治之精神精神所发心实主之人之所可见者精神人之所不能知者此心又畨一转谓精神在心见得国华在理本上以帝之威灵气焰人所望而畏者夫孰得而易于言且开说 本纪赞帝王之将兴其威灵气焰有以动物悟人 自此以下再说心之虚受是理本徐而考之又合说真见其孜孜治道魏徴传孜孜治道常若不足真见其忧勤恐惧魏徴十渐疏此上天示戒乃陛下恐惧忧勤之日也真见其从善如流本纪赞迹其听㫁不惑从善如流千载可观一人而已 以上举太宗三件实事归心字上非外为宽容以悦之也洞洞无我旷然而与天下为一归心之虚受上 以上说虚受是理本意蕴于其心发于其精神发出主意字面焕而号令文章则为中国之华吕温赞使我大国焕乎其有文章 自此以下说直言为国华粲而䑓阁容典则为朝廷之华杜如晦传天下新定䑓諌制度宪物容典率二人讨裁 二人房元龄杜如晦至于日月晦而复明关河翳而复清埽六代之陋而恢我唐三百年光明俊伟之治是又散而为天地万物之华陆贽奏议太宗明照侔日月又见吕温赞云云六代谓宋齐梁陈魏周也 自此以上铺三段说得华字开阔吁言之效何如哉归在言上帝之于言也岂徒曰美观云乎循故事云乎含为国华意观其言可以知其国观其国可以知其治观其治又可以知太宗之心应冒子不观其国而观其国之言不于其治而于其人主之心异时听纳不倦固未尝戾戾焉有以嫉其臣民之心嫉字用书忿嫉于顽字 引下意而或者已有心气内损形神外劳之虑刘洎传且多记烦心多语耗气心气内损形神外劳初虽无觉久且为弊此心少窒吾恐向之精神索然矣贬太宗照精神字若夫世南之鲠谔虞世南百药之持论李百药并见下注史臣之于赞也皆指其为治世华采然必曰知治之本何欤赞曰世南之鲠谔百药之持论云云皆治世华采云云而后唐文物灿然诚知治之本欤 用本字华字切题此心法也心是理本亦太宗家法也过德宗何德宗而未之思责德宗过得文相连不可勾㫁本题之说乃陆贽言于德宗之时故用此结末强明自任猜忌自信德宗本纪赞德
  宗猜忌刻薄以强明自任贽也陆贽所以上疏宜以虚受为帝勉本本题彼何如时而进谀者类曰德如尧舜时已太平言德宗时群臣皆阿谀无有进直言者以颂美为奉职以窃议为邀名以深谋远虑为骇众德宗之心不能虚受故一时诸臣不能献直言言者气薾黯无晶光又何以为国之华呜呼盍亦反其本矣照本字本在心上论谏百篇炳如丹青陆贽传赞观贽论谏数十百篇皆本仁义可为后世法炳炳如丹青后世以为华当时反以直而厌指德宗时言其可厌乎厌言非盛世事也反复抑扬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国语子思云云观人国者每于此觇之国事且日非矣伋宁不为之寒心孔伋字子思仕于卫虽然卫暗耳同上卫暗孰甚焉暗反形华字德宗又何如主哉冷责德宗吁谨论






  原题立意格 与陈文龙理本国华论同意
  听言接下之规如何      高应枀出处唐陆贽奏议许台省长官荐属吏状所谓听言考实者虚受广纳宏接下之规云云立说谓听言之道未有不本于人主之心心之广则言路通心之狭则言路塞上下相际之交惟视人主之心何如耳以德宗强明自任之君方局于猜防疑虑之见是于上下交接之道暌间已甚又何望其能容受人言邪此宏接下之规一语陆贽所以力为帝言者正欲帝反而求诸其心而已惜德宗不能用其言
  批云有意味有态度出入古文转换处多笔力老健迥过前軰
  论曰人主一心之微心指规字以心字为主意上下相际之交也指听言接下字破语有含蓄不屑屑体贴题字凡听言之道未有不本于人主之心破题只是包大意承题须喝出听言事方切题心之广狭盖言脉之通塞系焉心广则言脉通心狭则言脉塞天下莫患乎上下之情不通也接上通字反说必有交焉交是交接则人主方寸之间是已归在心上上之接下下之接上皆在人主之心上吾方局于猜防疑虑之私而居之以强明好察之实暗指德宗之病痛处 本纪赞德宗猜忌刻薄以强明自任 如此则是心不广了天下见其浅中狭度而猷之不裕也其谁言之谓徳宗心之不广何以听言 猷之不裕用书君奭告君乃猷裕语言谋猷之不宽裕也 话头老苍设或有言亦终至于龃龉而莫之合扞格而不可容捍音罕格音画言与物相扞格而不相入盖汉唐以下之人主皆病之矣引汉唐过德宗不突兀而况其德宗乎入德宗来听言宏接下之规引本文语宣公力为帝言之陆贽谥宣公言贽之告德宗如此使帝也反而求诸其心斯得之矣主意心字惜乎帝之不然也贬德宗不能用其言为篇末张本虽然贽如帝何哉谓陆贽无如德宗何一句一转是作论手叚听言接下之规如何举题下不着一句闲语亦老 夫上下之情难通也久矣欲人之言也难矣原从上下之情说起应冒头天下莫患乎情之不通也天门沈沈邈不敢诋用古文全句谓君门深沈远而不敢指斥之也于是有欲言而谒诸其上者如谒诸神明亦是用古文谓见人君如见神明相似言下情难通甚矣其未易接也说下情亦难接故交接之道贵乎忱实申上接字议论易于坎之纳约曰樽酒簋贰刚柔际也际字应主意际字易坎卦六四云云用缶纳约自牖终无咎象曰樽酒簋贰刚柔际也 谓人君以一尊之酒二簋之食而接臣下尚诚实而不尚虚饰此言听言接下之道也归题意上天下固未有间绝而不可以相接者也间去声言问隔也其间也必有为之际应破际字其际也必其上下彼此之交应破交际字上之不能通乎下下之不能通乎上其间不能以寸谓上下交接之情相近用孟子语此在乎人主之一心耳归心字主意应冒子必有交为人主方寸之间是巳充之则广正说心之宏蹙之则狭反说心之不宏大之则天地万物无不容正说心之宏则可以接物小之则纎芥毫末有所不受反说心之不宏则不可以接物此固尧舜禹汤文武数圣人之听言而得是以为规也喝出规字规即是心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说古者听言意 用书大禹谟全句 无稽之言是无所稽考之言弗询之谋是不可采听之言庸用也是盖得之精一执中之馀归心上同上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此是尧舜事中字见规意归其有极会其有极用书洪范全句 此是武王事极字见规意则所以谋卿士谋庶民者亦无一之不尽同上谋及卿士谋及庶人盖中也极也总上二字固尧舜禹汤文武数圣人之所谓规而以接下焉者也总上面用事归规字上规即是心市于议道于谤见下注下而至于刍荛之微工瞽之贱圣人接之固有道矣总古者圣人听言接下意前贾山至言古者工诵箴諌瞽诵诗谏庶人谤于道商旅议于市又板诗询于刍荛 以上正说而秦则反之以下反说夫群臣顿首而后敢言再拜而后敢请此二句用古文又见下注上下之情阔绝秦之浅中可见矣秦之心不广而亦以仆其国戴溪笔议尊君卑臣实自秦始始皇自谓皇帝自称曰朕群臣曰昧死 顿首再拜字用此意高皇帝宏其规模高祖心广大见下注好谋而能听自秦过高祖上与后面相应前高祖纪好谏能听自监门戍卒见之如旧云云规模宏远矣监门挽辂之夫皇皇然接之若不及同上郦食其为里监门求见沛公云云于是起摄衣延之上坐又娄敬传戍陇西过洛阳高帝在焉敬脱挽辂愿见上言便宜至今称帝为大度豁如之主其规模盖可想见大度规模字映规字切 高祖纪帝有大度宽仁爱人意豁如也夫秦汉之异若此矣而何德宗之不悟哉以秦汉一反一正引入徳宗过得有脉盖德宗也有高视天下之志而无容天下之度心不广了规规然铢较寸度于小物细故之中应冒子猜防疑虑强明好察等字故凡拒諌而饰非者见下注皆其口舌之能耳目之便非其有恢恢有容之心此最帝之痼疾也此数语道破德宗之心不广了故不能容受直言姜公辅以卖直见疑见下注萧复以轻已见忌唐本纪赞德宗猜忌刻薄以强明自任耻见屈于正论忘受欺于奸谀故其疑萧复之轻已谓姜公辅为卖直虽以陆宣公之百篇仁义而帝固未之察也亦枘凿而已过陆贽上疏上来 陆贽赞论谏数十百篇皆本仁义可为后世法而所用才十一圆枘方凿言其不相入嗟夫帝方怙非以自是德宗心不广了岂不疑公辅之卖直故不能听姜公辅之言织前公辅一股方强明以自任德宗心不广了岂不疑萧复之轻已故不能听萧复之言织前萧复一股方展转于利欲之中不能自拔心不广了而以宣公仁义投之上下之情宜乎其不相接也故不能听陆贽之言 织前陆贽一股上二叚 一句一律下一叚句略变换正得错综成文之法接与不接直方寸间耳总归心上帝方寸间扰扰焉营营焉芥发无所容上下恶乎其可通也应冒子吾方局于猜忌疑虑之私亦终至于龃龉而莫之合扞格而不可容一叚 芥发言如一芥之细一发之小夫彼皆其辅相也而不相接若是缴上姜公辅萧复陆贽等况下是者乎大臣之言既不听小者可知曷不广其接下之规乎转归心字主意规广乎中则情通乎上下矣缴足上意帝惟不与诸臣接也再说德宗故窦参延龄軰得以其言自售唐窦参传每延龄对他相罢参必留以度支为言实专政也又陆䞇传帝自用裴延龄贽言延龄僻戾躁妄不可用不听而帝且喜圆恶方矣不听姜公辅萧复陆贽等之直言是谓恶方乐听窦参延龄等言是谓喜圆此之接如水投石指上姜公辅等 柳宗元膏盲赋以水投石彼之接则若胶漆牢固而不可解指上窦参等马周传赞故君宰间不胶漆而固孟子曰君臣怀仁义以相接反是则利矣孟告子下是君臣父子兄弟去利怀仁义以相接 应接字佳帝怀利以接下彼以规利之言进指延龄等如延龄軰又安足怪乎引孟子语结亦是呜呼言之听不听情之接不接盖系乎君心之广狭也总结讲中大意谓心广则能听言能接下心不广则反是天下非庸主之病于狭也接上狭字议论文脉不㫁惟强明好察者常病之应冒子语故周厉之监谤通鉴厉王使卫巫监谤秦皇之愎諌史秦纪始皇性刚戾正諌者诛 愎音逼褊小也在唐则为强明好察之德宗谓德宗之心与周秦二主之心一其上下之情不接皆足以致乱谓以上三人不能听言接下宣公之言岂不足为帝规哉缴入陆贽上疏上惜乎其非唐虞三代器也馀意指德宗不能用陆宣公之言应冒子惜乎帝之不然也 亦应讲中尧舜禹汤文武字夫惟好谋能听豁达无我高皇帝近之矣注见前又选潘安仁赋豁达大度 末又提起高祖结与题下相照应得作论之法所谓首尾相应如常山之蛇势者如此谨论




  字面包题格 与后篇天职天功天情论同意
  天道善胜如何论       郭拱朝出处老子七十三章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
  立说以不物于物言天道以能役乎物言善胜盖物皆囿乎形气天则超乎形气者也苟囿乎形气则是一物耳又何以役乎物惟超乎形气则是必有妙乎物者矣虽不求以役物而物卒不能不听命于我此天之道所以为善胜也其大意本之庄子
  批云析理精话头别文有顿挫意有抑扬老手也
  论曰不物于物指天道然后能役乎物指善胜凡盈宇宙之间皆物也用易系辞语物物相役而无有终穷者皆形气之为也且从物上说来囿乎形气之中而不能自超于形气之表则与物为物耳又何以役乎物申上形气二字盖形气有尽而理无穷天道无穷万物有欲而造化无心天道无心此其所以不物于物也此说天道所以不物于物自承题至此意脉不㫁夫以物役物则物皆吾敌物皆吾敌而一切求胜求以胜之穷矣他人直是接上正说去此乃再略反说却归正文字最善出没不以物役物应破语使天下之物皆失其所以为物而惟我之听此是善胜是必有妙乎物者此应不物于物意此是天道夫岂有心于胜物哉应破能役物盖此是善胜其不能违乎天者不能违乎道也归天道上故曰不物于物然后能役乎物照破题语缴结文势圆转与后篇一同天道善胜如何老子其知道者欤举本出处请论之物物而不物于物庄子为是言也原用庄子语辨论起 庄子在宥篇有大物者不可以物物而不物故能物物夫既物其物矣申上文而必曰不物于物何哉设难盖自气化形生而物形焉应冒头物囿乎形气虽造化之大不能离形气以自立不离乎形气则不离乎物矣应冒头不能自超于形气之表则与物为物耳然其所以摄万有役群动此是役物处使之自强自弱自屈自伸皆莫知其所以然者应冒头使天下之物皆失其所以为物意是必超于有而妙于无非可与并言也应冒头是必有妙乎物者意盖惟天下之至无为能御天下之至有无是天道有是善胜惟天下之至静为能御天下之至动静是天道动是万物惟天下之至一为能御天下之至不一至一是天道不一是万物 用三惟字文势如破竹议论振发洪纎高下纷然而不齐者至有也至动也至不一也至有至动至不一字指万物而言然而有者安于无而无者胜动者安于静而静者胜至不一者安于至一而一者胜无字静字至一字指天道而言 总上三股用三惟字一段果孰使之然哉唤下意理之自然者物之不容不然也应上 应冒头其不能违乎天者不能违乎道也动动相形有有相使纷纷扰扰之交相病物于物者所以役乎物天之为天而与是琐琐者争衡则亦弊弊焉耳天道不如是也弊弊字出庄子不物于物者故能役物此天道所以为善胜吾自夫造化而观之先讲造化一股雷风之相薄水火之相射寒暑之相推阖辟变化未知其所终也此是物之相争处 易说卦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系辞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及夫进者退成者除劳而不止者息则孰胜焉此是天道善胜处 此一段应惟天下之至无为能御天下之至有又自夫品类而观之次讲品类一股勾者欲萌甲者欲拆爪强者欲抟而齿刚者欲决群趋彚奋交战而不可御此是物之相争处 多用前軰古文语 此一段应惟天下之至静为能御天下之至动意迨夫荣者悴实者剥而悍然者帖然果孰胜之哉此是天道善胜处又合夫人事而观之又讲人事一段众寡之相暴强弱之相陵而矜智力以相雄长者惟恐人之有加于我也此是物之相争处及要其终则众欲暴寡而卒无以加于寡强欲陵弱而卒无以加于弱智者穷于智力者屈于力向之胜心又安在哉此是天道善胜处 此一段应惟天下之至一为能御天下之至不一意吁是可以观天道矣上三段皆设疑辞此只一句应折归天道上大有力宇宙间万形皆有弊惟理为不朽天下之独立无对者理而已以上数句皆是前軰话头凡物则有对有对则有争争则有胜有不胜焉发越天下之物皆有对则争争则有胜负至于理则凡物莫能夺也惟理无对此天道所以善胜申包胥曰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举一个胜字为证 国语晋申包胥云云人固可胜也取天定能胜人一句是天其可胜乎难倒人众者胜天一句不是而包胥之言非不知天也不知道也抑扬有味说天者莫辨乎易又举易事为证易之干曰乾道变化又曰首出庶物出易乾卦盖天者天之形体干者天之性情大有议论 程子易传云云运于无形而超于有形此万物之所以资始乎应物则囿乎形气之中天则超乎形气之表意 易乾卦大哉乾元万物资始干而水湿火燥云龙风虎使之各从其类者元之功也以干事证天道善胜 乾卦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故圣人之赞干必以天下之至健者言之系辞夫干天下之至健也惟至健则举天下之物莫能加于此矣应冒头不物于物故能役物意老子善胜之论其得诸此只一句归题结大讲斩截虽然天何心哉说天道无心于求胜善者自福淫者自祸书天道福善祸淫倾覆栽培不过因其材而笃之耳中庸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栽者培之倾者覆之故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语十七云云兹不物之说也缴就主意上聃之言未免管窥欤谓天本无心于胜以善胜言聃老子名谓其未为知天者呜呼天以无心而溥万物圣人以无情而应万事下面将使舜文事故先顿此两句且与上段意不隔 程子曰天地之常以其心溥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物而无情也舜之征苗书禹谟惟时有苗弗率汝徂征文王之降崇荀子议兵文王伐崇夫子之却莱夷家语定公与齐侯会于夹谷齐使莱人以兵劫定公孔子以公退曰云云齐侯心怍麾而避之皆天道也皆无心于胜者圣人无心于求胜与天道一般然圣人岂愿有胜之名哉与前段天何言哉相应吾惧夫后世假天以自文者必以耼之言借口结末再骂倒老子之言収拾得尽谨论



  字面包题格 与前篇天道善胜论同意
  天职天功天情如何论     朱有进出处荀子天论篇圣人清其天君正其天官备其天职全其天功养其天情立说以不物于物言天情以造物之物其物言天职天功盖天情在我之天也天职天功在天之天也圣人养其天情不物于物是尽其在我之天矣是以备其天职全其天功而尽其在彼之天而能使造物之物其物也其大意亦本之庄子见前论注
  批云做此题者易得糊涂惟此篇析理明白措辞老健反复开合曲尽其妙
  论曰不物于物指天情为在我之天而后能使造物之物其物指天职天功为在天之天破与前面字面一様 夫举天下万物虽无以加于天而天亦物也先说在天之天即是物中三极而立者暗说圣人苟亦囿于物而不能超乎物则与物等耳囿于物是天职天功超乎物是天情何以使造化之物其物哉反破题意文势与前篇一様必有不物于物者天情运其神于有物之表天情可以备天职而达其用于事物之间天情可以全天功使浩浩大化各安其当然之职出题上职字著其显然之功出题上功字在天者若有以使之然在天之天而圣人实不自知其所以然也在我之天缴讲中意不物者何设问圣人之天情是也喝出天情字圣人此情寂然不动而未尝与天争职感而遂通而亦未尝与天争功天情可以包天职天功 易系辞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然天之所以职其职而功其功者即此情之发达运用也归天情上圣人何心哉应前圣人不知其所以然意不过尽在已之天以格在天之天在已之天是天情在天之天是天职天功不物于物而使之物其物耳照破题语缴结与前篇一様天职天情天功如何请因荀子天论而言之举本出处尝谓荀子之论天接上说文脉不㫁其谓有形之天邪有形之天是在天之天其谓无形之天邪无形之天是在我之天 双说起如谓其无形则以何物而言职以何事而言功交股反难天职天功如谓其有形则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奚其情交股反难天情 诗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吁我知之矣解上文荀子之所谓天职天功者论其在天之天也所谓天情者论圣人之天也解析主意分晓天以功职言则知造化之物其物照破题语说天职天功情以天言则知圣人之不物于物照破题语说天情盖圣人以天下之至静制天下之至动至静是天情至动是天职天功以天下之至无御天下之至有至无是天情至有是天职天功 亦同前篇文法百神受职万化同功喝出职与功二字归之造化而造化不言归之百物而百物不有荀子不得已而后归之天情焉把苏东坡喜雨亭记脱胎换骨出来坡文曰归之太守太守曰不有归之天子天子曰不然归之太空太空𡨋𡨋不可得而名而吾以名斯亭夫天情果何物也唤出天情辨论其未发则为中庸之中乎中庸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其已发则为中庸之和乎同上发而中节谓之和中和一致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中庸云云位者天之职也以天地位为天职育者天之功也以万物育为天功中庸不归之天而归之中和何哉以中和为天情盖天地与万物皆物也应破题物其物意指天职天功中和所以物其天地万物之物而不物者也应破题不物于物意指天情向使中庸圣人情其情而不天其情则喜怒哀乐以物交物吾心之天且扰扰不宁矣反应破题不物于物意尚何以物天地万物之物乎反应破题使造化之物其物意情未发则为中已发则为和见前注知子思之所谓中和则知荀子之所谓天情矣总结归本题且情不曰情而曰天情亦尝论其故乎先挈天情来说夫性天也情亦天也辨天字性既曰天性则情亦必曰天情孟子曰乃若其情则善矣则情岂非天乎用孟子全句惟圣人性其情则谓之天众人情其情则人焉而已矣用前軰语天情者不物于物应主意字谓天情乃在我之天也而举穹壤间无一物不囿吾性分之内凡运于无著于有成气成形指天职天功 朱文公云云气以成形理亦赋焉而此情实与之相荡相摩无一息停也归在天情上易系辞云阴阳相摩八卦相荡日昼而月夜春生而秋成人皆以为天之职然尔说天职字 大元元吉篇曰日以昱乎昼月以昱乎夜后汉律历志春为阳中万物以生秋为阴中万物以成而不知此情之舒豁収敛即此情之昼夜春秋也归在天情上情之舒豁则为日昼为春生情之収敛则为月夜为秋成川流而山峙草夭而木条人皆以为天之功然尔说天功字 晋书川渎分流山岳罗峙又书禹贡厥草惟夭厥木惟条而不知此情之和悦舒畅即此情之山川草木也归在天情上 文字明畅且有开合盖其视太虚之中舒者惨者动者植者在天之天顺其职分而著其功用喝出职与功二字不过性分之一物也以上应冒头天之所以职其职而功其功者即此情之发达运用也一叚此情固不与物而长亦不与物而留语老用古文物各付物而吾之不物者神全而守固用大而体宏应破题不物于物而后能使造物之物其物意造物自不能辞其职天情可以一天职而随其职之洪纎高下亦莫不有可见之功天情可以全天功至此则尧非心而天地平成之日范晔应诏诗黄屋非尧心又书大禹谟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舜何为而昼夜有经之时论语夫何为哉恭已正南面而已矣又庄子天道舜曰天德而出宁日月照而四时行若画夜之有经汤不竞不絿而草木允殖之年也诗长发不竞不絿敷政优优又汤诰贲若草木兆民允殖 用尧舜汤事只作三句说了得古文法因而思之演馀意天情一耳固有越昔丕后由一念之诚明以赞天地之化育古者圣人能尽其在我之天以尽其在天之天 用中庸语亦有后世人君反不能正一身之天地而或有以干阴阳之和后世人君不能尽在我之天故不能尽在天之天此无他七情之发虽同七情喜怒哀乐爱恶欲发而不中节则造化有不得其性万物有不得其所者焉天情不养则天职天功不可得而理秦始皇怒不中节而川沸山倾罔有宁岁见秦始皇本纪云云汉武帝欲不中节而旱暵星陨谴异频仍见汉武帝本纪元光元年长星见天汉元年星陨唐德宗爱不中节而日食阴晦史不绝书见德宗本纪 前面用古者三事作三句说此用后世事亦作三句说行文斩截有法度情动于此而验应于彼此是在我之天彼是在天之天天神天明之不可揜也如此夫用杨子语天神天明天精天粹又学中庸语后之宗主三极者清其天君正其天官本文语纯乎尧舜成汤之天而不少杂以秦皇汉唐之人朱文公云尧舜三代纯乎天理汉唐诸君杂乎人欲则清明在躬志气如神而在我之天定此是天精礼记礼运云干正性命保合大和而在彼之天应此是天职天功 易
  乾卦云云故曰有人焉君子不谓天也用孟子语谨论










  题外生意格 与后篇大汉典籍著作论同意
  仲尼思存前圣之业论     余至道出处前汉艺文志凡春秋二十三家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周室衰微载籍残缺仲尼思存前圣之业以鲁周公之国礼文备物史官有法故与左丘明观其史记据行事仍人道因兴以立功就败以成罚
  立说仲尼因鲁史以作春秋初无容心也本题云仲尼思存前圣之业思则有心矣此篇反其意而用之谓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业至仲尼而存者天也非仲尼有心于述作也天相斯道则前圣之业吾不求存而自存又何待于思之之力邪
  批云立意异行文高有力量有精神最可玩味
  论曰圣人无心于述作也谓夫子之作春秋述鲁史也非有心于作之也 无心反形思字而道之所以绝续者天也非圣人也谓前圣之业既绝而复续皆天也非夫子有心于存之也圣人本心初岂以区区述作诏天下后世哉谓圣人无心于述作天之未丧斯文也照破题天字 语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云云圣人责也圣人不能自已也夫子无容心前圣之所以相传者至是绝矣而复续前圣之业至此而存人则曰是书也圣人殆有心焉有心字与无心字相反或者之意谓夫子有心于作春秋夫圣人以天者自处以扶世教为已任推原夫子本无心于作春秋因史而经因鲁史作春秋岂求益于古圣人而为是述作也岂有心于述作以道为书非吾本心应破题无心意而帝王之行事借是以考信谓尧舜禹汤文武之行事借是书以为证或者其天邪应破主意天字意仲尼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同道也数圣人之道一耳安有穷达存亡之判然其业待仲尼而存人以为数圣人幸也开说存前圣之业意愚则曰前圣非亡也仲尼非存也说存字有理春秋之作仲尼所不得已应前圣人不能自己意而谓之思者仲尼有心乎哉喝出思字说主意才思便是有心了夫子无心于春秋何尝要思吁可论矣缴上意班固志艺文曰仲尼思存前圣之业是未知夫子之天者也掇出天字正缴冒意呜呼尼山未祷史记孔子世家父叔梁纥与颜氏女祷于尼丘得孔子孔子生而首上圩顶故名曰丘字仲尼 题下更不用他事直将夫子叙起笔力老健木铎未鸣语八佾仪封人曰天下之无道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道谁寄邪言孔子未出时道寄之谁唤下意曰尧也舜也禹也汤也文武周公也应上说出以前数圣人然则是道也历万世而无弊董仲舒䇿道者历万世而无弊而事业亦与之不泯说前圣之业如此果有待吾仲尼耶且反说曰存矣未能保其常存也喝出存字反复议论然则圣人之作春秋果有心乎应冒子有心字引入思意王辙未东周自平王东迁谓之东周王纲未弛谓东周以前数圣人之纲纪尤定赏罚公名位尊天下未有笔削之春秋而人心之春秋未尝无之史记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词 人心之春秋得前軰议论谓人心有公是非便是春秋五三圣人相为前后五帝少昊颛顼高辛唐尧虞舜三王禹汤文武其行事者在斯民之耳目不必载之空言而后存也谓前圣之业不待春秋而后存孟子序是故垂宪言仲尼有云我欲托之空言不如载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吁此正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天也归主意天字仲尼之处斯时也春秋不作吾道自若天下后世亦莫见继绝之功过孔子来谓前圣之业果存则不作春秋 语继绝世奈何仲尼所遇之天非尧舜禹汤文武周公所遇之天也应主意天字谓仲尼之时与前圣之时不同不知仲尼者曰仲尼之于春秋以匹夫之微行天子之事孟子滕文公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其殆有心焉应冒子有心字形思字呜呼圣人之心天也又归天字上天生仲尼上不君之为尧舜禹汤文武下不臣之为周公夫子有圣人之德无圣人之位眇然而为万世仁义礼乐之宗主夫子一身所任甚重应冒子以扶世教为己任意春秋此时不作何时而可作邪夫子不得已而作春秋前圣之业此时而不存何时而可存邪说出存字有力盖自世变日下圣人不作指尧舜禹汤文武周公道统失其传而事业不见于天下后世谓前圣之事业不可得而见大舜有苗之征书舜典帝曰禹惟时有苗弗率汝徂征文武采薇之役诗鱼丽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又采薇遣戍役也周公东征之师诗东山周公东征三年而归此事业之见于征伐者也今存乎否乎疑词以上说前圣征伐之事业已不存彼郑人伐卫以下说夫子作春秋存前圣征伐之事隐公三年郑人伐卫莒人伐杞隐四年莒人伐杞取牟娄何为者乎责上二人我是以书之以示征伐之道废春秋之书此所以存前圣征伐之道夏禹涂山之朝左襄七年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商汤景亳之命周武孟津之会左昭四年椒举曰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事业之寓于礼乐者也今存乎否乎疑辞以上说前圣礼乐之事业已不存与前一叚对说彼齐会葵丘以下说夫子作春秋存前圣礼乐之事业僖公九年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晋盟河阳僖二十八年冬天王狩于河阳按左氏晋侯召王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何为者乎责上二人我是以书之以见礼乐之道缺春秋之书此所以存前圣礼乐之道田赋以改法襄十二年春用田赋胡氏曰古者公田什一助而不税鲁自定公初税亩后以为常至是不足又以田赋也税亩以益征宣十五年初税亩胡氏曰书初税亩者讥宣公废助法而用税也初者志变法之始也非前圣之规也谓是时税赋之法不如前圣之旧书之以存贡助彻之良制夫子之书用田赋初税亩盖欲存三代井田之制 孟子滕文公上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致夫人于大庙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胡氏曰夫人风氏也举大事于始祖之庙立以为夫人嫡妾乱矣跻僖公于闵公之上文公二年大事于太庙跻僖公胡氏曰升僖于闵之上也非前圣之典也谓是时祭祀之法不如前圣之旧书之以存明人伦之大经夫子之书致夫人跻僖公盖欲存三代明人伦之制 若不把春秋所书之事与 前圣所行之事打合说出则春秋与前圣何相干预初未尝述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事而前数圣人之业自尔存自存乃是自然之存亦何所容其心哉见得非有心于存向也纲常湮斁今因春秋而明说春秋存纲常向也法度废坏今赖春秋而立说春秋存法度是道既绝而复续是业既亡而复存应冒子绝续存亡四字谓非圣人之功可乎以上且说夫子之作春秋有功于前圣却转入思字上转入本意前数圣人之事业固因世变而存亡而仲尼岂求以强存之邪应无心于述作意始乎获麟终乎获麟一笔一削天假手也仲尼不与也用此一事见得道之存亡皆天非夫子有心于述作也 史记哀公十四年春狩大野叔孙氏车子鉏于商获麟以为不祥仲尼观之曰麟也取之曰河不出图洛不出书吾已矣夫颜渊死孔子曰天䘮予及西狩见麟曰吾道穷矣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史记作春秋又左传序绝笔于获麟之一句者所感而起固所以为终也道未坠地岂非天乎语子张篇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异时未丧斯文之叹而归之天语子罕篇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云云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用此一天字极切与冒子相应于此益信仲尼之作春秋天也非人也归在天字上道统之绝续非仲尼之本心也又归在思字上见得夫子无心处前圣之业至于仲尼不得不存也谓夫子无心于存前圣之业班固之言其有见于仲尼之功乎引本出处惜夫思而存之之说是殆以有心论圣人者耳抑班固言思字未知夫子之本心照冒头结处虽然圣人非有心于春秋者也接上生下抑亦有心于世道者邪末意谓夫子有心于世道何者舜之事业莫大于四放之罚孟万章上舜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杀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周公之事业特见于管蔡之诛书蔡仲之命惟周公致辟管叔于商囚蔡叔于郭邻夫子匹夫也其事业何所寓邪谓前二圣人达而在上可以为事业夫子穷而在下不可以为事业周室衰微王纲解纽指春秋之时天下不可一日无赏罚见下注不得已假天子之权见之于书人书名之微苏老泉春秋论夫子亦曰天下不可以无赏罚云云不得已而假天子之权以尊周室书人如隐二年书郑人伐卫之类书名如隐元年书天王使宰咺来归恵公仲子之赗之类举前圣之业寄之于载籍之间是则夫子之本心也见得仲尼有心于世道故作春秋一书使夫子果无心于世道则乱臣贼子何为而惧乎反下有力 孟子曰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然则前圣之业至春秋而复存唤前意而春秋之法所以常存者庸非后圣维持之功乎前圣亦得夫子之力故曰前圣后圣其揆一也孟子离娄上先圣后圣其揆一也谨论
  此篇谓道之绝续天也天之未丧斯文故前圣之业至是而存
  后篇谓文之盛衰天也天之未丧斯文故大汉之文至是而显
  二篇同以天字为主意


  题外生意格 与前篇仲尼思存前圣之业同意
  大汉典籍著作如何论     沈震孙出处汉班固西都赋大汉受命云云有天禄石渠典籍之府又有承明金马著作之庭立说汉开典籍之府设著作之庭是显文之有其地矣然其文之所以盛者实天相之天
  之未丧斯文故有显文之地

  批云意味长词藻粲深得论体
  论曰显文之有其地指典籍之府著作之庭显文二字亦趋时 理宗皇帝阁名显文阁固足以为世道之盛褒美之与后面节节相应而文之所以盛者天实为之也以天相斯文为主意嗟夫文之盛世道之盛也锁上意三代而后文献不存推原其由 语文献不足故也有君焉能以显斯文为己任应显文二字暗说汉君聿兴秘宇大集鸿儒包天禄石渠承明金马意天禄阁石渠阁乃藏书之所承明殿乃著作之所金马门乃待诏之所収篇章以广储蓄之富说典籍意新制作以侈词藻之工说著作意人孰不曰藏书著书皆有其地斯文之盛可以为世道幸应破显文之有其地意接上生下虽然文之盛岂能自盛意者天相斯文也邪应破文之所以盛者天实为之也主意在此汉至武宣馀百年矣考究其时文治之兴以其时考之则可矣学孟子语应固足为世道之盛今也典籍则有府著作则有庭说出本文显文之有其地岂不足以为汉贺应破题语愚则曰前乎典籍散矣至是而复聚典籍散于三代以后而今也复聚于汉前乎著作泯矣至是而复富著作泯于三代以后而今富于汉岂以其地为斯文重邪应上地字疑词冷下要归天字吁文之未丧其天也乎应主意天字 语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大汉典籍著作如何是不当以地论而当以天论应前地字天字请申之呜呼世尚结绳书契未作易系辞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未有典籍之藏亦未有著作之工也推原古昔未有此二者之文岂天忘之乎抑亦一元混沌未雕未斵之天乎疑词应主意天字 吕东莱尧舜论函于太始隐于混沦而藏于未雕未斵之天者未离也迨周而尚文书在上庠礼在瞽宗记文王世子云云注上庠太学也瞽宗乐师也虽有其地应破地字犹未若石渠天禄之秘且密耳见本题注天禄石渠典籍之府尼山未祷史记孔子世家父叔梁纥与颜氏女祷于尼丘得孔子孔子生而首上圩顶故名曰丘字仲尼木铎未鸣语八佾仪封人曰天下之无道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文不在兹乎语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夫子出而六经笔亦天生予也应天字 语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不幸竹简吹烟典籍灰矣史秦始皇纪李斯言请史官非秦纪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 书序科斗书废已久云云更以竹简写之瓜谷设阱著作荒矣书序及秦始皇灭先代典籍焚书坑儒注秦患天下不从召诸生七百人皆拜为郎又密令各自种瓜于骊山硎谷之中湿处诏天下博士诸生使往视之而为伏机因发机从上填之以土天果丧斯文乎疑辞照主意天字焚书焰烈秦非不欲灭典籍而澌尽也见上注焚书事然孔堂屋壁犹藏古书后人欲坏其宅而不可非天假金石丝竹之音以神之邪此一叚说秦虽焚书而天不焚之 书序鲁共王好治宫室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居于壁中得先人所藏古文虞夏商周之书及传论语孝经皆科斗文字王又升孔子堂闻金石丝竹之音乃不坏宅坑儒祸惨秦非不欲空著作而无人乎见上注坑儒事然伏生九十馀年犹能口授非天假之年以夀斯文之传邪此一段说秦虽坑儒而天不坑之 书序济南伏生年过九十失其本经口以传授裁二十馀篇于是益信天之果未丧斯文也归在天相斯文上㶚上真人继秦而帝史秦赞真人翔㶚上 指高祖也五星聚井实开文明之运君子正有望焉前汉高祖纪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于东井秦府图籍所収何书同上沛公还军㶚上萧何尽収秦丞相府图籍不喜儒语何有著作前陆贾传陆贾时时前说诗书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贾曰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云云贾凡著十二篇号曰新语又郦食其传沛公不喜儒然此又天之未定者耳应主意天字谓汉初典籍著作未显六七叶而武宣作能以斯文为重从高祖引过武帝宣帝来表六经而圣真一武帝赞帝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又叙传宪章六学统一圣真招文学而儒术兴宣帝本纪元康元年诏曰云云其博举吏民厥身修正通文学明于先王之术宣究其意者各二人又见下注自秦而汉晦𡨋日月文风之盛世道之福也应冒子接题文之盛世道之盛然岂武宣自能为之哉毋亦天相斯文而为之尔归主意天相斯文上今观建藏书之䇿而诸子传说皆充秘府典籍盛矣应冒子収篇章以广储蓄之富 艺文志孝武世书缺简脱于是建藏书之䇿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选名俊之儒而赋颂等词更进迭献著作兴矣应冒子新制作以侈词藻之工刘向传宣帝循武帝故事招选名儒俊才置左右更生以通达能属文词与王褒张子侨等并进献赋颂凡数十篇天禄石渠是为典籍之府见本题注天禄石渠二阁名六艺于是乎讲论同异于是乎稽合西都赋又有天禄石渠典籍之府云云讲论乎六艺稽合乎同异非藏书之地乎以上应冒子显文之有其地意宣帝事承明金马实为著作之庭见题注承明殿名金马门名篇章于焉而启发秘文于焉而校理西都赋又有承明金马著作之庭云启发篇章校理秘文矣非著书之地乎以上应冒子显文之有其地意向之脱简缺文今会粹矣向之文芜笔绝今华藻矣见前注应冒子前乎典籍散矣至是而复聚著作泯矣至是而复富意典籍著作如是之盛岂能自盛哉应冒子盛字唤下意岂上之人崇尚斯文而后显哉应冒子显文字且疑词抑岂以其地而重哉应冒子地字亦疑词未决自今观以下至此皆未说出主意噫吾知夫天其或者有意于斯文耳亦天以斯文而相我汉耳至此方说出天相斯文主意向使天无意于富典籍也则求书有使孰从而求艺文志至成帝时以书颇散亡使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巍峩崇阁未必不转而为游观之地矣谓天禄石渠藏典籍之阁使天未欲兴著作也则讽诵之通孰使之通班固西都赋云云森严秘廷亦未必果为文章所自出之地矣谓承明金马著作之庭以上皆反说有力论至于此亦知典籍著作之地未足为斯文重而兴起典籍著作之意出于天始足以为显斯文也归在天相斯文上収拾意足虽然汉之典籍著作固有其地也而相之者天也接上主意兴起斯文虽曰天也而成之者人也末又归之诸儒之力天不人不因人不天不成扬子重黎篇云云观汉之世名儒軰出考究汉事论经石渠则有望之等軰宣帝纪甘露中讲五经同异望之平奏其议校书天禄则有更生宗老刘向字更生成帝时校书于天禄阁是不徒藏典籍而考典籍者有人矣考典籍得诸儒之力入直承明则有严助诸儒严助传助为会稽太守武帝赐书曰君厌承明之庐又扬雄待诏承明之庭待诏金马则有王褒数子王褒刘向俱待诏金马门著作不徒有其地而著作又有人矣著作得诸儒之力天生诸人正为斯文地关锁上意使汉君不能相天意而进之用之则䙝天矣弃天矣汉之得人力亦出于天意吁大汉典籍著作之盛天邪地邪人邪此是仿苏老泉春秋论结文収拾一篇首尾字面春秋论鸣呼后之春秋乱邪僣邪散邪谨论







  顺题发意格 与陈介石礼所损益论同意
  王道之端如何        陈子龙出处前汉董仲舒䇿臣谨按春秋之文求王道之端得之于正正次王王次春春者天之
  所为也正者王之所为也

  立说春秋书王正月王道之端惟其正而已董仲舒当武帝即位之始以王道之端为言
  端者正也能审其初则为王道之正盖得春秋书正之义

  批云语话多用经句抑扬开合斩截顿挫无烦难冗杂之病亦可为后学之法
  论曰行王而王谓仲舒告武帝能行王者之道可以为王矣 出唐魏徴传徴告太宗曰行帝道而帝行王道而王其初不可不审也初字指端字谓武帝行王者之道当审察于其初自古人主出而王天下者必有道喝出道字斯道也何道也出韩原道一出于正而已正便是王道苟出于正申上文正字则为天理之极人伦之至王之所以为王是为王道由是而之之谓道用韩原道语道若大路然出孟子夫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顾吾所行何如耳用唐魏徴语然而罔不在厥初转归主意初字见题上端字 用尚书语此际不审纯驳判焉其初能审则为王道之纯粹不能审则为伯道之驳杂叹咏可不谨哉谨字应破题审字王之所以行者有道道之所由发者有端喝出题字分晓甚矣端之未易求而初之不可不审应破题语此则春秋书正之义春秋书王正月舍乎此何如则可以王用孟子语武帝即位而举贤良武帝建元元年即位举贤良仲舒始以王道对董仲舒应贤良䇿对以王道 馀见题注何则仲舒学春秋者也春秋书正仲舒学春秋以王道之端告武帝端者正也得春秋书正之义王道之端如何请求其端喝出端字语老春王正月此书元第一事见得是初王者即位之始影武帝事之初也应初字易之干易第一卦是干诗之关雎诗第一篇是关雎皆谨初之义耳易与诗皆谨其初非特春秋为然易言君道应王道字诗言王政应王道字未有不自其初求之应初字端在是则道是归题上字道一而已奚其异易诗春秋所言皆是王道吁有由也演说王道与伯道不同之由吾之所谓道者禹汤文武之道此是王道也彼之所谓道者齐桓晋文之道此是伯道发轫一差涂辙随异发端之初如车之发轫所发不同其路亦异入乎彼者必出乎此如入王道必出伯道入伯道必出王道 用韩原道语是以君子审其初归初字春秋而荣三代陋五伯三代夏商周 五伯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宋襄公楚庄王莫如孟子七篇一书以孟子之言证春秋首言王道之始孟子梁恵王上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始者何道之所由始也始便是初证得端字出梁以其利我以其仁孟子梁恵王上王曰云云亦将有以利吾国乎云云孟子对曰亦有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齐以其力我以其德孟子以力假仁者伯以德行仁者王其行一也而所趋有不同仁与德是王道利与力非王道是以滕君为国之始独以三代之事勉之孟滕文公问为国孟子曰云云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将行仁政必自此始同上孟子曰子之君将行仁政云云夫仁政必自经界始倘由是而后可以王用孟子语轲言其始仲舒指其端是或一道也孟子言王道之始与仲舒言王道之端其意则一武帝天资高明非可与齐滕同日语过处有法骂倒上文齐宣王滕文公尊武帝而仲舒则学孟子之道故于王道拳拳焉就上文举孟子事引归仲舒对策之语始帝之莅政也说武帝即位之初蒲轮束帛倏有申公之召武帝以蒲轮束帛迎申公逮其蔇也蔇者终也左传犹惧不蔇仅力行一语而止申公对武帝云顾力行何如耳开端而不及竟应题上端字后世得以议其疏责申公之言疏略帝也厉精云始指武帝即位之初以有为之资操可致之势见董仲舒策此朕未有艾予将就之时也诗访落云云此昭明有融令终有俶时也毛诗既醉篇云云然而此时此意进之善固易勉载之他亦易从谓即位之初当审趋向 用危科力行何如论中语若乃概言其所行而不明指其所以行之端喝出端字趋向未定决择不精初心不可不审初心之差终身之累也其初不行王道则为他道之归矣贤良三策而有仲舒出焉引入本出处一则按春秋二则证春秋说主意用本文语春秋何道也王而已归王字正次王王次春用仲舒所对之语王道所在虽天且不能违况人乎演上文王者正也反是则伯矣董仲舒策正者王之所为也本乎人情行乎仁义之正此履道坦坦之道易履卦由是而之焉则王如此则为王道之正悖乎天理依乎仁义之偏此往来憧憧之道易咸卦云云由是而之焉则伯如此则为伯道之偏王伯常相背驰而不可以并行总上二股王伯之说端本澄源在审其初而已归主意故曰道者所繇适治之路仲舒䇿云云所繇者正则所适者亦正应论冒正字果正矣必崇义也而抑利义是王道利是伯道必善善也而恶恶善是王道恶是伯道必贵华也而贱夷华是王道夷是伯道由是而勉强行道仲舒策勉强行道 则德日起而大有功由是而尊闻行知同上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禹汤文武之道胥此焉出此是王道之端仲舒其知导之以道之义乎用论语为政篇语易曰差之毫厘缪以千里用易系辞语舒之所谓端者在是岂直体元而已端在审其初而已然而造太初历改太初元帝何独屑屑于是邪证初字 前武帝本纪太初元年注初用夏正以正月为岁首故改为太初 夏五月正历以正月为岁首注以建寅月为正未正历之前以建亥为正向使仁义不外多欲不内久矣汉其三代也前汉汲黯传上曰吾欲云云黯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惜夫此心好大而近功浅利之说始得以售其巧于是神仙之端开矣郊祀志公孙卿齐人少翁栾大等皆言求神仙事土木之端开矣东方朔传陛下以城中为小图起建章左凤阙右神明号千门万户土木衣绮绣狗马被缋罽穷兵黩武之端又开矣后汉荀悦汉纪论穷兵极武百姓空竭治道于是乎杂非王道之正吁何多端邪非王道之端遂使行道一念亦仅税驾于此何异乎后世之不以伯王杂者为家法乎前元帝本纪元帝言陛下持刑太深宣帝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伯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行王而王亦贞观初年事也其后竟何如哉唐魏徴传徴曰行帝道而帝行王道而王顾所行何如耳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用诗语其尚鉴兹哉谨论

  顺题发意格 与前篇陈文龙王道之端论同意
  礼所损益如何论       陈介石出处语为政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
  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立说谓世变推移不能常如一日是以圣人制礼不敢以用之一世者先数百世而为之常留有馀不尽之意以所可为者而遗后世使之可损则损可益则益常不至于穷而有所弊耳
  批云文法圆转趣味深长前后相照应迥出时妆颇逼古体
  论曰圣人之制礼谓夏尚忠殷尚质周尚文不能不以所可为者而遗后世也圣人不敢尽力为之常以其可损益者遗后之人礼秩于天而制于圣人书皋陶谟天秩有礼又前刑法志圣人因天秩而制五礼焉制之者先之也下一先字养下文先字穷字是一篇眼目先之则尽吾力而求工于文章度数之间且解开说谓圣人制礼要当详尽使后有作者不能加毫末于此而无所损益焉亦何不可之有不必俟后世有所损益呜呼亦独不为世变虑邪归主意上来世变之来圣人盖审之熟矣申上世变意人情物变不能常如一日谓殷时与夏异周时又与殷异后之世又与周时异圣人亦岂能以用之一世者先数百世而为之文章度数以尽其变乎应接题先字意势必有所穷也为之尽则必至于穷穷则必继之以弊矣穷则必至于弊虽有圣人者作亦将奈之何哉若至于穷且弊虽圣人亦无用力处故莫若以其所可损益者遗之应破题以所可为者遗后世意使之可损则损可益则益谓忠质文三者与物推移随时消息前头做得未尽故后来有着力处常不至于穷而有所弊应前面穷字夫惟不至于穷而有所弊也粘上文再说尽主意则礼乎礼乎庶乎百世其可继乎说尽本出处意吁此则三代圣人制礼之本心吾夫子知之而发为损益之论也说本出处礼所损益如何夫子虽以答子张之问文有操纵结上生下盖亦深叹三代圣人之制礼以其所可遗者遗后世也应破题以可为而遗后世此固三代圣人制礼之本心粘上文文势不㫁不觉见过原题而或者之论则曰君臣父子礼也夫妇长㓜礼也记礼运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听长恵㓜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君臣父子夫妇长㓜一日而无礼则乱学经句此是礼之大纲三代圣人之制礼不敢尽吾力而为之于其先应接题先之则尽吾力而求工于文章度数之间意而常以所可为者而遗后世应破题语则是三代之世君臣父子夫妇长㓜其礼犹有所未备必至于后世有所损益而后备毋乃不可乎从原题下或者处难至此 圣人制礼不是未备只是不敢尽力为之常留可为者与后人为之曰此非知本末之论也归本意三代之礼所损益者文也指忠质文三者无所损益者本也谓君臣父子夫妇长㓜三纲五常其本也文章度数其文也本出处正注云因谓三纲五常所损益谓文质三统三纲五常虽历千万世而不有所损益也本则不可损不可益文章度数虽以一代之兴亦必有一代之所损益文则随时损益是何也文章度数之用常与人情物变相寻于无涯世变既异则礼文亦异人情物变不能常如一日则文章度数亦岂能常如一日哉应论冒子讲一段吁此世变说也应主意此三代圣人所以不敢竭吾力而为之而常以其所可损益者而遗后世也应论冒主意嗟夫井田之成礼地官小司徒乃经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为井井四为邑阡陌之生前汉地理志秦孝公用商君制辕一开阡陌什一之尽善孟滕文公上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鲁税亩之所由起左传鲁初税亩天下事其尽力而为之于前卒至于穷且弊而莫继于其后者皆是也应论冒常不至于穷而有所弊语而况夫礼之为物所以管世俗而防民情昭人文以化天下此是礼之本日趋而日变日变而日以异应论冒人情物变不能常如一日意凡其登降之节揖逊之容此是礼之文与夫器用之饰冠裳之仪宾客祭祀之事周礼春官大宗伯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以昏冠之礼亲成男女以宾射之礼亲故旧朋友以享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必欲其详且尽而使来者无毫末之可加而不能有所损益焉其可乎吾逆知其不可也应论冒使后有作者不能加毫末于此意是故穴居野处之不如宫室易系辞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茹毛荷毳之不如衣裳记礼运昔者先王云云未有大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 又王褒贤臣颂夫荷毡被毳者难与道纯绵之丽密上古圣人其智非不足以辨此而必待尧舜氏作而后易之者盖虑此也见易系辞黄帝尧舜氏作云云上古圣人其所以虑世变者且若此应主意世变字曽谓三代圣人其不虑及此乎引尧舜三代来应主意冒头世变字今之说者皆曰三代之所以损益者忠质文而已矣说本出处忠质文三者商可以损夏之忠而益之以质周可以损商之质而益之以文史高祖纪夏之政忠忠之弊小人以野故殷人救之以敬敬之弊小人以鬼故周人救之以文又董仲舒䇿云云盖至于周之文则郁郁乎盛哉虽圣人且将从之矣语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继周者奚容损益于其间哉说出本出处下文曰惟其文所以有所损益也应前三代之礼所损益者文也意何者文者时尚之所宜也夏尚忠殷尚质周尚文时有升降则文亦与之损益矣应冒头随时消息意且独不观诸易乎引易损益二卦为证损益二卦圣人皆彖之曰与时偕行此可以见随时损益之义矣损卦损益盈虚与时偕行又益卦凡益之道与时偕行呜呼礼所损益亦既随时接上随时意则圣人其敢先时变而为之应冒头语惟恃吾力之所及而不计世变之无穷邪应冒头独不为世变虑邪语此三代圣人之于礼宁使吾被有所损益之名言夏商周损益忠质文三者毋使后世无加之之所以所可为者遗后世宁使礼制有所沿革而常新毋使礼文无所増损而终弊学苏东坡韩文公文法故夫养老之礼一也夏则燕衣商则缟衣周则元衣记王制夏后氏収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元衣而养老祭祀之礼一也夏则尚明水商则尚醴周则尚酒出记明堂位云云堂一也而有世室重屋九筵之异礼考工记夏后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人明堂东西九筵辂一也而有用木用革用玉之殊记明堂位钩车夏后氏之辂也大辂殷辂也乘辂周辂也注大辂木辂也乘辂玉辂也又周因殷辂以制木辂约木以加饰为玉五辂一曰玉辂二曰金辂三曰象辂四曰革辂五曰木辂凡若是皆三代之所损益也总上文夫自二代而至于周礼之仪文其所损益犹且若是然矣结上生下其或继周至于百世本文则其文章度数之间夫岂无所损益者邪应冒头为之文章度数以尽其世变等语此制礼圣人逆知时变之所趋应时变字必至于有所当损有所当益应冒头使之可损则损可益则益等语不敢尽吾力而为之常以其所可为者遗后世也应破题主意结大讲中语虽然其或继周圣人之望后世者固不薄说孔子抑周之文亦岂容轻有所损益于其间哉说继周之后意继周者秦秦继周后立为尊君卑臣之礼隋礼仪志秦氏以战胜之威并吞九国尽収其仪礼归之咸阳惟探其尊君抑臣以为时用君臣之礼虽严而君臣之礼文则甚不相接矣说秦不知礼之本区区损益无足议者骂倒秦更无推词汉虽继秦实犹继周独非礼所损益之时乎引汉来说野外之容从事绵蕞两生不来良有以也前汉叔孙通传汉王悉去秦仪法为简易群臣饮酒争功拔劔击柱通曰五帝异乐三王不同礼礼者因时世人情为之节文者也臣颇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云云于是通召鲁诸生三十馀人鲁有两生不肯行云云为绵蕞野外习之注以茅剪植地为纂位尊卑之次春秋传曰置茅蕝又蕞与蕝同盖至于武帝之世承平日久百年可兴入武帝来 同上礼乐积德百年而后可兴博士弟子之习稍有可观者武帝纪五年诏曰云云今礼废乐坏朕甚愍焉太常其议与博士弟子崇乡党之化以厉贤才焉丞相宏请为博士置弟子员学者益广而议礼君子犹不以三代之所损益者而予之董仲舒策故王者有改制功名亡变之之实然夏尚忠殷尚敬周尚文所继之数当用此也云云夏因于虞而独不言所损益者其道如一而已此又可以观世变矣应世变字然则三代远矣礼所损益果不可复见邪设难得其礼文而不得其礼意者终不知所损益也礼之文可损益礼之本不可损益然则义恶在设问必有关雎麟趾之意而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用程伊川语结谨论


  论学绳尺卷九
<集部,总集类,论学绳尺>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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