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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集解义疏 (四库全书本)/卷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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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论语集解义疏 卷七 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论语集觧义疏卷七   魏 何晏 集解
  梁 皇侃 义疏
  论语子路第十三疏子路孔子弟子也武为三千之标者也所以次前者武劣于文故子路次颜渊也
  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注孔安国曰先导之以徳使民信之然后劳之易曰说以使民民忘其劳也请益曰无倦注孔安国曰子路嫌其少故请益曰无倦者行此上事无倦则可也疏子路问至无倦谓云子路问政者问为政之法也云子曰先之劳之者荅也先之谓先行徳信及于民也劳之谓使劳役也为政之法先行徳泽然后乃可劳役也云请益者子路嫌为政之法少故就孔子更求请益也云曰无倦者孔子荅曰但行先之劳之二事无有懈倦则自为足也注孔安国曰至劳也 引易证上先有徳泽可悦后乃可劳民也
  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注王肃曰言为政当先任有司而后责其事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舎诸注孔安国曰汝所不知者人将自举之各举其所知则贤才无遗也疏仲弓至舍诸 云仲弓为季氏宰问政者仲弓将往费为季氏采邑之宰故先谘问孔子求为政之法也云子曰先有司者有司谓彼邑官职属吏之徒也言为政之法未有自逞聪明且先委任其属吏责以旧事云赦小过者过误也又当放赦民间小小过误犯之罪者也云举贤才者又当举民中有才智者荐之于君者也云曰焉知贤才而举之者焉安也仲弓又谘曰已识暗昧岂辨得贤才而可举也云曰举云云者仲弓既曰焉知贤才故孔子又荅曰但随尔所知而举之尔所不知他人举之汝为民主汝若好举贤才则民心必从汝所好各各自举其所知贤才皆遂不见舍弃诸之也人其舍于之乎范甯曰仲弓以非不欲举贤才识昧不知人也孔子以所知者则举之尔不知者他人自举之各举所知则贤才岂弃乎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注苞氏曰问往将何所先行也子曰必也正名乎注马融曰正百事之名也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注苞氏曰迂犹远也言孔子之言疏远于事也子曰野哉由也注孔安国曰野犹不逹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注苞氏曰君子于其所不知当阙而勿据今由不知正名之义而谓之迂远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注苞氏曰礼以安上乐以移风二者不行则有淫刑滥罚也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注王肃曰所名之事必可得而明言也所言之事必可得而遵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己矣疏子路曰至己矣云子路曰云云者子孔子也奚何也子路谘孔子曰卫国之君欲待子共为政化子若往卫与彼共为政则
  先行何事为风化也云子曰必也正名乎者孔子荅曰若必先行正百物之名也所以先须正名者为时昏礼乱言语翻杂名物失其本号故为政必以正名为先也所以下卷云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之属是正名之类也韩诗外传云孔子侍坐季孙季孙之宰通曰君使人假马其与之不乎孔子曰君取臣谓之取不谓之假季孙悟告宰通曰今日以来云君有取谓之取无曰假也故孔子正假马之名而君臣之义定也云子路曰云云者迂远也子路闻孔子以正名为先以为不是故云有是哉言正名非是也又云子之迂也谓孔子所言正名于为政之事賖远不近于事实又云奚其正言何须正也云子曰野㦲由也者野不逹也由子路名也子路不晓正名之理也便谓孔子言远于事实故孔子责之云野哉由也所以前卷云由诲汝知之乎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云君子云云者既先责之云野哉此又戒之言君子之人若事于己有所不知则当阙而不言今汝不知正名之义便谓为迂远何乎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者戒之既竟更又为说正名之义言所以为政先须正名且夫名以召实实以应名名若倒错不正则当言语纰僻不得顺序也云言不顺则事不成者事谓国家所行之事若言不从顺序则政行触事不成也云事不成则礼乐不兴者兴犹行也若国事多失则礼乐之教不通行云礼乐云云者礼以安上治民乐以移风易俗若其不行则君上不安恶风不移故有淫刑滥罚不中于道理也云刑罚云云者措犹置立也刑罚既滥故下民畏惧刑罚之滥所以跼天蹐地不敢自安是无所自措立手足也云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者既民无所措手足由于名之不正故君子为政者宜正其名必使顺序而可言也云言之必可行也者言既顺序则事所以可行也云君子云云者言必使可行政于其言不得苟且而不正也郑注云正名谓正书字也古者曰名今世曰字礼记曰百名已上则书之于䇿孔子见时教不行故欲正其文字之误注苞氏曰至事也所谓正名与事相乖违者也
  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子曰吾不如老圃注马融曰树五谷曰稼树菜蔬曰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注孔安国曰情情实也言民化其上各以情实应也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注苞氏曰礼义与信足以成徳何用学稼以教民乎负者以器曰襁也疏樊迟请至用稼 云樊迟请学稼者樊须字子迟稼者种谷之名樊迟请于孔子求学种五谷之术也云子曰吾不如老农者农者浓也是耕田之人也言耕田所以使国家仓廪浓厚也樊迟既请学稼于孔子孔子言我门唯有先王之典籍非耕稼之所汝若欲学稼当就农夫之老者学之故云吾不如老农云请学为圃者圃者种菜之事也既请农不许又更就孔子求学种菜之术也云子曰吾不如老圃者又荅曰我不如种菜之老圃者也云樊迟出者既请二者不为师所许故出去云子曰小人哉樊须也者小人是贪利者也樊迟出后孔子呼名骂之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樊迟在孔子之门不请学仁义忠信之道而学求利之术故云小人也云上好礼云云者责之既竟此又说学君子之道胜学小人之事也言君上若好礼则民下谁敢不敬故云莫敢不敬礼主敬故也云上好义云云者君上若裁断得宜则民下皆服义者宜也云上好信云云者君上若好信则民下有敬不复欺故相与皆尽于情理也李充曰用情犹尽忠也行礼不以求敬而民自敬好义不以服民而民自服施信不以结心而民自尽信言民之从上犹影之随形也云夫如云云者夫发语端也是者此也负子以器曰襁言君上若好行上三事夫得如此四方之民大小归化故并器负其子而来至也李充曰负子以器言化之所感不召而自来云焉用稼者焉犹何也行此三事而四方自归则何用学稼乎李充曰余谓樊迟虽非入室之流然亦从游侍侧对掦崇徳辨惑之义且圣教殷勤唯学为先故言君子谋道不谋食又曰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而迟亲禀明诲乃谘圃稼何顽固之甚哉纵使樊迟欲舍学营生犹足知非圣师之谋矣将恐三千之徒虽同学圣门而未能皆忘荣禄道教之益奢情之患切簟食不改其乐者唯颜回堪之耳迟之斯问将必有由亦如宰我问丧之谓也 注马融曰至曰圃 云树五谷曰稼者树种植也五谷黍稷稻粱之属种之曰稼收敛曰穑稼犹嫁也言种谷欲其滋长田苖如人嫁娶生于子孙也穑吝啬也言谷熟而敛藏之如悭贪吝啬之人聚物也云树菜蔬曰圃者蔬犹菜也种菜曰圃圃之言布也取其分布于地若种菜实则曰园园之言蕃也种菜于圃外为蕃盛也 注负者以器曰襁 襁者以竹为之或云以布为之今蛮夷犹以布帊裹儿负之背也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逹使于四方不能専对虽多亦奚以为注专犹独也疏子曰至以为云诵诗三百者不用文背文而念曰诵亦曰口读曰诵诗有三百五篇云三百举全数也言人能诵诗之过至也云授之以政不逹者逹犹晓也诗有六义国风二雅并是为政之法今授政与此诵诗之人不能晓解也袁氏曰诗有三百篇是以为政者也云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者专犹独也孔子语鲤曰不学诗无以言又曰可以群可以怨近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草木鸟兽之名者今使此诵诗之人聘问邻国而不能专独犹应对也袁氏曰古人使赋诗而荅对云虽多亦奚以为者奚何也诵诗宜晓政而今不逹又应专对而今不能虽复诵咏之多亦何所为用哉故云亦奚以为也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注令教令也疏子曰至不从 云其身正不令而行者如直形而影自直范𡩋曰上能正己以率物则下不令而自从也云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者如曲表而求直影影终不直也范甯曰上行理僻而制下使正犹立邪表责直影犹东行求郢而此终年不得也
  子曰鲁卫之政兄弟注苞氏曰鲁周公之封卫康叔之封也周公康叔既为兄弟康叔睦于周公其国之政亦如兄弟也疏子曰鲁卫之政兄弟 鲁是周公之封卫是康叔之封周公康叔是兄弟当周公初时则二国风化政亦俱能治化如兄弟至周末二国风化俱恶亦如兄弟故卫瓘曰言治乱略同也 注苞氏曰至弟也 睦亲也言康叔亲于周公故风政得和好也
  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室注王肃曰荆与蘧瑗史䲡并为君子也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疏子谓至美矣 云子谓云云者卫公子荆是卫家公子也诸侯之庶子并称公子居其家能治不为奢侈故曰善居室也云始有曰苟合矣者此是善居室之事始有谓为居初有财帛时也曰犹云也苟苟且也苟且非本意也于时人皆无而为有虚而为盈奢华过实子荆初有财帛不敢言已才力所招但云是苟且遇合而已云少有曰苟完矣者少有谓更复多少胜于始有时也既少胜于前始有但云苟且得自全完而已不敢言欲为久富贵也云富有曰苟美矣者富有谓家道遂大富时也亦云苟且为美非是性之所欲故云苟美矣注王肃曰至子也 蘧瑗字伯玉后卷云君子哉蘧伯玉亦是也吴公子札出聘于上国适卫说蘧瑗史狗史䲡公子荆公子叔公子朝曰卫多君子未有患也事在春秋第十九卷襄公二十九年传也
  子适卫冉子仆注孔安国曰孔子之卫冉有御也子曰庶矣哉注孔安国曰庶众也言卫民众多也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疏子适至教之 云子适卫冉子仆者适往也仆御车也孔子往卫冉有时为孔子御车也云子曰庶矣哉者庶众也孔子叹卫人民之众多也矣云冉有曰云云者加益也冉有言其民既众多复何以滋之也云富之者孔子曰宜益以富曰既富矣又何加焉者冉有又问既已富益又复何以益之云曰教之者既冨而后可以教化之范甯曰衣食足当训义方也
  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注孔安国曰言诚有用我于政事者期月而可以行其政教必三年乃有成功也疏子曰至有成 云子曰云云者苟诚也期月谓年一周也可者未足之辞也言若诚能用我为治政者一年即可小治也一年天气一周变故人情亦少改也云三年有成者成大成也三年一闰是天道一成故为政治若得三年风政亦成也
  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注王肃曰胜残者胜残暴之人使不为恶也去杀者不用刑杀也诚哉是言也注孔安国曰古有此言故孔子信也疏子曰至言也 云子曰云云者善人谓贤人也为者治也为邦谓为诸侯也胜残谓政教理胜而残暴之人不起也去杀谓无复刑杀也言贤人为诸侯已百年则残暴不起所以刑辟无用袁氏曰善人谓体善德贤人也言化当有渐也任善用贤则可止刑任恶则杀愈生也云诚㦲是言也者诚信也古旧有此语故孔子称而美信之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注孔安国曰三十年曰世如有受命王者必三十年仁政乃成也疏子曰至后仁王者谓圣人为天子也世三十年也圣人化速故三十年而政乃大成必湏世者旧被恶化之民已尽新生之民得三十年则所禀圣化易成故颜延之曰革命之王必渐化物以善道染乱之民未能从道为化不得无威刑之用则仁施末全改物之道必湏易世使正化德教不行暴乱则刑罚可措仁功可成栾肇曰习乱俗虽畏法刑而外必犹未能化也必待世变人改生习治道然后仁化成也刑措成康化隆文景由乱民之世易殷秦之俗远也
  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疏子曰至人何 云子曰云云者苟诚也言诚能自正其身则为政不难故曰何有云不能云云者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故云如正人何也故江熙曰从政者以正人为事也身不正那能正人也
  冉子退朝注周生烈曰谓罢朝于鲁君也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注马融曰政者有所改更匡政也子曰其事也注马融曰事者凡所行常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注马融曰如有政非常之事我为大夫虽不见任用必当与闻也䟽冉子至闻之 云冉子退朝者退朝谓旦朝竟而还家朝廷云退也云子曰何晏也者晏晚也冉子还晚于常期故孔子问之今还何晏也范甯曰冉求早朝晚退故孔子疑而问之也云对曰有政者荅所以退晚之由也言在朝论于政事故至晏也云子曰其事也者孔子谓冉有所云有政非也应是凡所行小事耳故云其事也云如有云云者孔子更说所以知非政之由也以用也言若必是有政事虽不吾既必应用而吾既为卿大夫亦当必应参预闻之今既不闻则知汝所论非关政也栾肇曰按称政事冉有季路未有不知其名而能职其事者斯盖微言以讥季氏专政之辞若以家臣无与政之理则二三子为宰而问政者多矣未闻夫子有讥焉 注周生烈曰至君也 冉子尔时仕季氏且上朝扵鲁君当是季氏冉有从之朝鲁君也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注王肃曰以其大要一言不能正兴国也几近也有近一言可兴国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注孔安国曰事不可以一言而成也知如此则可近也曰一言而可以丧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乐莫予违也注孔安国曰言无乐于为君所乐者唯乐其言而不见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注孔安国曰人君所言善无违之者则善也其所言不善而无敢违之者则近一言而丧国也䟽定公问至邦乎 云定公问云云者定公鲁君也诸之也问孔子有出一言而能兴邦者不乎云孔子对云云者若是者犹如此也荅曰岂有出一言而兴得邦国乎言不可得顿如此也云其几也者几近也然一言虽不可即使兴而有可近于兴邦者故云其几也云人之言云云者此已下是一言近兴邦之言设有人云在上为君既为人主不可轻脱罪归元首故为难也又云为人臣者国家之事应知无不为也必致身竭命故云不易也云如知云云者如若也若知为君难而云不敢作此言则岂不近一言兴国乎不云为臣不易者从可知也且君道尊贵为人所贪故特举君也云曰一言云云者定公又问有一言而令邦国即丧者不乎云孔子对云云者亦如前荅亦有言近之者也云人之言云云者此举近丧邦之言也设有人言我本无乐为人之君上所以乐为君者正言我有言语而人异我无敢违拒我者为此故所以乐为君耳云如其善云云者将讥其恶故先发此句也此若为君而出言必善而民不违如此者乃可为善耳故云不亦善乎云如不善云云者又荅若为君而言不善使民不违则此言不近一言而丧邦乎
  叶公问政子曰近者悦远者来䟽叶公问至者来 云叶公问政者叶公亦问孔子为政之道云子曰云云者言为政之道若能使近民懽悦则远人来至也江熙曰边国之人豪气不除物情不附故以悦近谕之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注郑玄曰旧说曰莒父鲁下邑也子曰无欲速毋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注孔安国曰事不可以速成而欲其速则不达矣见小利妨大事则大事不成也䟽子夏为至不成 云子夏为莒父宰问政者子夏欲往莒父为宰故先问孔子为政之法也云子曰无欲速者言为政之道毎当闲缓不得仓卒求速成也云毋见小利者政贵有恒不得见小财利而曲法为之云欲速则不逹者解欲速之累也若不安缓每事而欲速成则不通达于事理也云见小利则大事不成者若见小利而枉法曲教则为政之大事无所成就也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注孔安国曰直躬直身而行也其父攘羊而子证之注周生烈曰有因而盗曰攘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䟽叶公语至中矣 云叶公云云者叶公称已乡党中有直躬之人欲自矜夸于孔子也躬犹身也言无所邪曲也云其攵云云者此直躬者也攘盗也言党中有人行直其父盗羊而子告失羊主证明道父之盗也云孔子曰云云者拒于叶公故云吾党中有直行者则异于证父之盗为直也云父为云云者孔子举所异者言为风政者以孝悌为主父子天性率由自然至情宜应相隐若隐惜则自不为非故云直在其中矣若不知相隐则人伦之义尽矣樊光曰父为子隐者欲求子孝也父必先为慈家风由父故先称父范甯曰夫所谓直者以不失其道也若父子不相隐讳则伤教破义长不孝之风焉以为直哉故相隐乃可为直耳今王法则许期亲以上得相为隐不问其罪盖合先王之典章江熙曰叶公见圣人之训动有隐讳故举直躬欲以訾毁儒教抗衡中国夫子荅之辞正而义切荆蛮之豪丧其夸 注周生烈曰有因而盗曰攘 谓他人物来已家而藏隐取之谓之攘也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注苞氏曰虽之夷狄无礼义之处犹不可弃去而不行也疏樊迟问至弃也 云燓迟问仁者问孔子行仁之道也云子曰居处恭者荅仁道居谓常居恒以恭逊为用也燕居温温是也云执事敬者谓行礼执事时礼主于敬也云与人忠者谓交接朋友时宜尽忠不相欺云虽之夷狄不可弃也者假令入夷狄无礼义之处亦不可舍弃于此三事此则是仁也江熙曰恭敬忠君子任性而行己所以为仁也本不为外物故以夷狄不可弃而不行也若不行于无常则伪斯见矣伪见则去仁邈也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已有耻注孔安国曰有耻有所不为也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悌焉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注郑玄曰行必果所欲行必敢为之硁硁者小人之貌也抑亦其次言可以为次也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注郑玄曰噫心不平之声也筲竹器容斗二升者也算数也䟽子贡问至算也 云子贡问云云者谓问在朝为士之法是卿大夫可知也云子曰行已有耻者荅士行也言自行已身恒有可耻之事故不为也李充曰居正情者当迟退必无者其唯有耻乎是以当其宜行则耻已之不及及其宜止则耻已之不免为人臣则耻其君不如尧舜处浊世则耻独不为君子将出言则耻躬之不逮是故孔子之称丘明亦贵其同耻义苟孝悌之先者也云使于四方不辱君命者君号令出使于四方之国则必使称当不使君命之见凌辱也故李充曰古之良使者受命不受辞事有权宜则与时消息排患释难解纷挫锐者可谓良也云可谓士矣者能有耻及不辱二事并行无亏乃可谓为士矣此行最高故在先也云曰敢问其次者子贡闻士之上者故敢更问士之次者云曰宗族云云者孝是事父母为近悌是事兄长为远宗族为近近故称孝乡党为远故称悌也缪恊曰虽孝称于宗族悌及于乡党而孝或为未优使于四方犹未能备故为之次者也云曰敢问其次者子贡又问求次于士者也云曰言必信行必果者此荅士之次也君子达士贞而不谅言不期苟信舍藏随时何期必遂若小行之士言必须信行必须果也云硁硁然小人哉者果必信为譬也硁硁坚正难移之貌也小人为恶坚执难化今小人之士必行信果守志不回如小人也云抑亦可以为次矣者抑语助也凡事欲强使相关亦多云抑也言此小行亦强可为士之次也李充曰言可覆而行必成虽为小器取其能有所立缪协曰果成也言必合乎信行必期诸成君子之体其业大哉虽行硁硁小器而能必信必果者取其共有成抑亦可为士之次也云今之从政者何如者 子贡又问曰今士之从政者复云何如云子曰云云者噫不平声筲竹器也容一斗二升故云斗筲也算数也子贡已闻古之是而又问今之非故云噫也不平之声既竟故又云今之人也言今之小人器量如斗筲之器耳何足数也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注苞氏曰中行行能得其中者也言不得中行则欲得狂狷者也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注苞氏曰狂者进取于善道狷者守节无为欲得此二人者以时多进退取其恒一者疏子曰至为也 云不得中行而与之者中行行能得其中者当时伪多实少无复所行得中之人故孔子叹曰不得中行而与之谓共处于世乎云必也狂狷乎者狂谓应直进而不退也狷谓应退而不进者也二人虽不得中道而能各任天然而不为欺诈故孔子曰既不得中道者而与之而得与此二人亦好故云狂狷乎言世亦无此人江熙曰狂者知进而不知退知取而不知与狷者急狭能有所不为皆不中道也然率其天真不为伪也季世浇薄言与实违背心以恶时饰诈以夸物是以录狂狷之一法也云狂者云云者此说狂狷之行言狂者不为恶唯直进取善故云进取狷者应进而不迁故云有所不为也 注苞氏曰至一者也 云狂者进取善道者进而不为恶故云取善道也云狷者守节无为者不进故云守节无为也云欲得云云者说时多伪而狂狷天然恒一故云取之也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注孔安国曰南人南国之人也郑玄曰言巫医不能治无常之人也善夫注苞氏曰善南人之言也不恒其徳或承之羞注孔安国曰此易恒卦之辞也言徳无常则羞辱承之也子曰不占而已矣注郑玄曰易所以占吉凶也无恒之人易所不占也疏子曰至已矣 云子曰云云者南人南国人也无恒用行无常也巫接事鬼神者医能治人病者南人旧有言云人若用行不恒者则巫医为治之不差故云不可作巫医也一云言不可使无恒之人为巫医也卫瓘曰言无恒之人乃不可以为巫医巫医则疑误人也而况其馀乎云善夫者孔子述南人言故先称之而后云善夫也矣云不恒其徳或承之羞者孔子引易恒卦不恒之辞证无恒之恶言人若为徳不恒则必羞辱承之羞辱必承而云或者或常也言羞辱常承之也何以知或是常按诗云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郑玄曰或常也老子曰湛兮似或存河上公注云或常也云子曰不占而己矣者此记者又引礼记孔子语来证无恒之恶也言无恒人非唯不可作巫医而已亦不可以为卜筮卜筮亦不能占无恒之人故云不占而已矣礼记云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卜筮古之遗言与龟筮犹不能知也而况于人乎是明南人有两时两语故孔子两称之而礼记论语亦各有所录也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注君子心和然其所见各异故曰不同小人所嗜好者同然各争其利故曰不和也疏子曰至不和 云君子和而不同者和谓心不争也不同谓立志各异也君子之人千万千万其心和如一而所习立之志业不同也云小人同而不和者小人为恶如一故云同也好斗争故云不和也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注孔安国曰善人善己恶人恶己是善善明恶恶著也疏子贡问至恶之 云子贡问云云者子贡问孔子云设有一人为乡人共所崇好则此人如何云子曰未可也者孔子不许故云未可也知所以未可者设一乡皆恶而此人为恶与物同党故为众人共见称美故未可信也云乡人皆恶之何如者既云皆好为未可故更问设其乡之人皆共憎恶此人则何如云子曰未可也者孔子亦所以未许者设一乡皆恶而此人独为善不与众同故为群恶所疾故未可信也云不如云云者向荅既并云未可故此说其可之事也言若此人为乡人善者所好又为不善者所恶如此则是善人乃可信也一通云子贡问孔子曰与一乡人皆亲好何如孔子答云未可又问曰与一乡人皆为疏恶何如孔子又答云未可既频答未可所以更为说云不如择乡人善者与之亲好若不善者与之为疏恶也 注孔安国曰至著也 已为善人为善人之所好故是善善明也恶人恶己则非己恶故是恶恶著也
  子曰君子易事而难说也注孔安国曰不责备于一人故易事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注孔安国曰度才而任官也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疏子曰至备焉 云君子易事难说也者君子忠恕故易事也昭见物理不可欺诈故难悦也云说之不以道不说者此释难悦也君子既照识理深若人以非道理之事来求使之悦已则识之故不悦也云及其使人也器之者此释易事也器犹能也君子既不责备于一人故随人之能而用之不过分责人故易事云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者小人不识道理故难事也可以非法欺之也云说之虽不以道说也者此释易悦也既不识道理故虽不以道之事悦之亦既悦也云及其使人也求备焉者此解难事也不测度他人器量而过分责人故难事也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注君子自纵泰似骄而不骄小人拘忌而实自骄矜也疏子曰至不泰云君子㤗而不骄者君子坦荡荡心貌怡平是泰而不为骄慢也云小人骄而不泰者小人性好轻凌而心恒戚戚是骄而不泰也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注王肃曰刚无欲也毅果敢也木质朴也讷迟钝也有此四者近于仁也疏子曰刚毅木讷近仁 言此四事与仁相似故云近仁刚者性无求欲仁者静故刚者近仁也毅者性果敢仁者必有勇周穷济急杀身成仁故毅者近仁也木者质朴仁者不尚华饰故木者近仁也讷者言语迟钝仁者慎言故讷者近仁也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如也注马融曰切切偲偲相切责之貌怡怡和顺之貌也疏子路问至如也 云子路问云云者问为士之行和悦切磋之道也云子曰云云者荅也切切偲偲相切磋之貌也怡怡和从之貌也言为士之法必须有切磋又须和从也云朋友切切偲偲者向荅虽合曰怡怡三事而不可专施一人故更分之也若是朋友义在相益故须切偲也云兄弟怡怡如者兄弟骨肉理在和顺故须怡怡如也缪协曰以为朋友不唯切磋亦贵和谐兄弟非但怡怡亦须戒厉然朋友道缺则面朋而匿怨兄弟道缺则䦧墙而外侮何者忧乐本殊故重弊至于恨匿将欲矫之故云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如也切切偲偲相切责之貌也怡怡和顺之貌也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注苞氏曰即戎就兵可以攻战也疏子曰至戎矣 善人贤人也即戎谓就兵战之事夫教民三年一考九岁三考三考黜陟幽明待其成者九年则正可也今曰七年者是两考已竟新入三考之初者也若有可急不暇待九年则七年考亦可亦可者未全好之名缪协曰亦可以即戎未尽善义也江熙曰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善人之教不逮机理倍于圣人亦可有成六年之外民可用也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注马融曰言用不习民使之攻战必破败是谓弃之也疏子曰至弃之 民命可重故孔子慎战所以教至七年犹曰亦可若不经教战而使之战是谓弃掷民也江熙曰善人教民如斯乃可即戎况乎不及善人而驰驱不习之民战以肉餧虎徒弃而已也琳公曰言徳教不及于民而令就战民无不死也必致破败故曰弃也
  论语宪问第十四疏宪者弟子原宪也问者问于孔子进仕之法也所以次前者颜路既允文允武则学优者宜仕故宪问次于子路也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注孔安国曰谷禄也邦有道当食其禄也邦无道榖耻也注孔安国曰君无道而在其朝食其禄是耻辱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注马融曰克好胜人也伐自伐其功也怨忌小怨也欲贪欲也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注苞氏曰此四者行之难者未足以为仁也疏宪问至知也 云宪问耻者弟子原宪问孔子凡行事最为可耻者也云子曰邦有道榖者荅可耻事也将言可耻者先举不耻者也榖禄也若有道则可以仕而食其禄也云邦无道谷耻也者此可耻者若君无道而仕食其禄则可为耻也云克代云云者克胜也谓性好凌人也伐谓有功而自称怨谓小小忌怨欲贪欲也原宪又问若人能不行此四事可以得为仁也云子曰云云者孔子不许能不行前四事则为难耳谓为仁则非吾所知也仁者必不伐不伐必有仁颜渊无伐善夷齐无怨老子曰少私寡欲此皆是仁也公绰之不欲孟之反不伐原宪蓬室不怨则未及于仁故云不知也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注士当志道不求安而怀其居非士也疏子曰至士矣 懹居犹求安居也言不足为士谓非士也君子居无求安士也若怀居非为士也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注苞氏曰危厉也邦有道可以厉言行也邦无道危行言逊注逊顺也厉行不随俗顺言以远害也疏子曰至言逊 云子曰云云者危厉也君若有道必以正理处人故民可以得严厉其言行也云邦无道危行言逊者君若无道必以非理罪人故民下所行乃严厉不同乱俗而言不可厉厉必获罪当逊顺随时也江熙曰仁者岂以岁寒亏贞松之高志于其言语可以免害知志愈深孔子曰诺吾将仕矣此皆逊辞以远害也
  子曰有徳者必有言注徳不可以忆中故必有言也有言者不必有徳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疏子曰至有仁云子曰云云者既有徳则其言语必中故必有言也云有言者不必有徳者人必多言故不必有徳也殷仲堪曰修理蹈道徳之义也由徳有言言则末矣末可矫而本无假故有徳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徳也李充曰甘辞利口似是而非者佞巧之言也敷陈成败合连纵横者说客之言也凌夸之谈多方论者辩士之言也徳音高合发为明训声满天下若出全者有徳之言也故有徳必有言有言不必有徳也云仁者必有勇者杀身成仁故必有勇也云勇者不必有仁者暴虎凭河不必有仁也殷仲堪曰诚爱无私仁之理也见危授命若身手之相救焉存道忘生斯为仁矣若夫强以肆武勇以胜物陵超在于要利轻死元非以为仁故云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李充曰陆行而不避虎兕者猎夫之勇也水行不避蛟龙者渔父之勇也锋刃交于前视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知穷之有命知通之有时临大难而不惧者仁者之勇也故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注徳不至言也 夫徳之为事必先有言语教喻然后其徳成故有徳者必有言有言是不可忆度中事也
  南宫适注孔安国曰适南宫敬叔鲁大夫也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注孔安国曰羿有穷之君也篡夏后相之位其臣寒浞杀之因其室而生奡奡多力能陆地行舟为夏后少康所杀也俱不得其死然注孔安国曰此二子者皆不得以夀终也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荅注马融曰禹尽力于沟洫稷播殖百榖故曰躬稼也禹及其身稷及后世皆王也适意欲以禹稷比孔子孔子谦故不荅也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徳哉若人注孔安国曰贱不义而贵有徳故曰君子也疏南宫适至若人 南宫适者姓南宫名适字敬叔云问于云云者适问孔子之事也曰古有一人名羿而善能射故云羿善射淮南子云尧时有十日并出草木燋枯尧命羿令射之中其九日日中乌皆死焉奡者古时多力人也荡推也舟船也能陆地推舟也云俱不得其死然者言羿奡二人虽能射及多力俱为人所杀不终天夀故云俱不得其死然云禹稷躬稼而有天下者禹夏禹禹帝姓姒名文命黄帝玄孙鮌之子也谥法受禅成功曰禹治水九年也稷后稷事舜莳百谷也躬稼播种也有天下谓为天子也言禹身治沟洫手足胼胝勤劳九州稷播种百谷二人不为篡并有徳为民禹即身为天子稷子孙为天子适所问孔子者以孔子之徳比于禹稷则孔子亦当必有王位也云夫子不荅者孔子知适以禹稷比已故谦而不荅也云南宫适出者孔子不荅适自退出云子曰云云者孔子不对面荅适是谦也适出后而美之欲天下皆知尚徳也若人如此人也言适知贱于羿奡贵重禹稷所徳也君子尚徳如此人也然就此南宫适非周有十士之南宫适也 注孔安国曰至杀也 羿有穷之君者有穷夏时诸侯国名也其君名羿也云篡夏后相之位者篡夺也夏后禹之后世为天子名相即位为君有穷之君篡夏后相之位杀夺也其臣寒浞杀之者羿夺相位而自立为君其位号有穷之君不修徳政好畋猎臣寒浞杀之而篡其位云因其室而生奡者因犹通也室妻也浞既杀羿而通于羿妻遂有孕生奡云奡多力能陆地行舟者奡是浞之子多力于陆地推舟云为夏后少康所杀者夏后少康亦夏禹后世子孙又杀奡而自立为天子也 注马融曰至王也 云禹及其身者禹身得天子也云稷及后世者文王武王得天子也云皆王也者皆为天子也 注孔安国曰至子也 云贱不义者羿奡之不义故适贱之云而贵有徳者禹稷有徳故贵重也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注孔安国曰虽曰君子犹未能备也疏子曰至者也 云子曰云云者此谓贤人已下不仁之君子也未能圆足时有不仁如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后则一匡天下九合诸侯是长也袁氏曰此君子无定名也利仁慕为仁者不能尽体仁时有不仁一迹也夫语助也云未有云云者小人并为恶事未能有行民善达于仁道故云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又袁氏曰小人性不及仁道故不能及仁事者也王弼曰假君子以甚小人之辞君子无不仁也
  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注孔安国曰言人有所爱必欲劳来之有所忠必欲教诲之也疏子曰至诲乎云爱之能勿劳乎者爱慕也凡人在志在心见形于外也既有心爱慕此人学问之道不无劳赖之辞也云忠焉能勿诲乎者忠者尽中心也诲教也有人尽中心来者不无教诲之辞李充曰爱志不能不劳心尽忠不能不教诲
  子曰为命裨谌草创之注孔安国曰裨谌郑大夫名也谋于野则获谋于国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则使乘车以适野而谋作盟会之辞也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注马融曰世叔郑大夫游吉也讨治也裨谌既造谋世叔复治而论之详而审之也行人掌使之官也子羽公孙挥也子产居东里因以为号也更此四贤而成故鲜有败事也疏子曰至色之云为命者为作也命君命也此谓郑国之事也作盟会之书也云禆谌草创之者裨谌郑国大夫性静怯弱谓其君作盟会之辞则入于草野之中以创之获之云世叔讨论之者世叔亦是郑大夫也讨治也论者评也世叔有不能草创学问寡才藻盟会之辞但能讨论治正谋所造之辞云行人子羽修餙之者子羽亦郑大夫行人是掌使者官名也不能始创又不能讨治但能取前人所创治者更唯雕修饰之云东里子产润色之者居郑之东里因为氏姓又公孙侨名亦曰国侨字子产才学过超前之三贤加添润色周旋会盟之辞也有此四贤鲜有过失注孔安国曰至辞也 此注是春秋十九卷鲁襄公三十一年传语也获得也谌入野为盟会之辞则成于国中则辞不成也 注马融曰至事也 更经也鲜少也事经此裨谌等之四人也故郑国少有败事也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注孔安国曰惠爱也子产古之遗爱也问子西曰彼哉彼哉注马融曰子西郑大夫彼哉彼哉言无足称也或曰楚令尹子西也问管仲曰人也注郑玄曰犹诗言所谓伊人也夺伯氏骈邑三百饭蔬食没齿无怨言注孔安国曰伯氏齐大夫骈邑地名也齿年也伯氏食邑三百家管仲夺之使至蔬食而没齿无怨言以当其理故也疏或问至怨言 云或问子产者或人问于孔子郑之子产徳行于民何如云子曰惠人也者荅或人也言子产之徳于民不吝家资拯救于民甚有恩惠故云惠人也云问子西者或人又问孔子郑之大夫子西徳业如何郑之公孙夏或云楚令尹子西 云彼哉彼哉者又荅或人言人自是彼人耳无别行可称也云问管仲者或人更问孔子齐大夫管仲之徳行于民何如也矣云曰人也者荅曰管仲是人也云夺伯氏骈邑三百者释所以是人之事也伯氏名偃大夫骈邑者伯氏所食采邑也时伯氏有罪管仲相齐削夺伯氏之地三百家也云饭蔬食没齿无怨言者饭犹食也蔬犹麤也没终齿年也伯氏食邑时家资丰足夺邑之后至死而贫但食麤粝以终馀年不敢有怨言也所以然者明管仲夺之当理故不怨也 注孔安国曰至爱也 子产徳行流于后世有古人之遗风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事在春秋第二十四卷鲁昭公二十年冬传也注郑玄曰至人也 诗曰所谓伊人于焉逍遥是美此人今云管仲人也是美管仲也
  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疏子曰至骄易 云贫而无怨难者贫交困于饥寒所以有怨若能无怨者则为难矣江熙曰颜愿无怨不可及也云富而无骄易者富贵丰足无所应怨然应无骄则为易也江熙曰若子贡不骄犹可能也
  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也注孔安国曰公绰鲁大夫也赵魏皆晋卿也家臣称老公绰性寡欲赵魏贪贤家老无职故优滕薛小国大夫职烦故不可为也疏子曰至夫也 此明人生性分各有所能赵魏皆晋地也老者采邑之室老也优犹宽闲也公绰性静寡欲若为采邑之臣则宽缓有馀裕也滕薛皆小国职烦公绰不能为大夫也注孔安国曰至为也 赵魏贤人多职不烦杂故家臣无事所以优也滕薛二国不贪贤贤人少其职事烦杂故不可使公绰为之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智注马融曰鲁大夫臧孙纥也公绰之不欲注马融曰鲁大夫孟公绰也卞庄子之勇注周生烈曰卞邑大夫也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注孔安国曰如之以礼乐文成也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注马融曰义然后取不苟得也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注孔安国曰久要旧约也平生犹少时也疏子路问至人矣 云子路问成人者问人何所行徳可为成人乎云子曰若臧武仲之智者荅若徳成人者使智如臧武仲然武仲唯有求立后于鲁而为孔子所讥此亦非智者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与田臧孙知齐侯将败不欲受其邑故以比鼠欲使怒而止仲尼曰智之难也有臧武仲之智谓能避齐祸而不容于鲁国抑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夏书曰念兹在兹顺事恕施也此是智也事在春秋第十七卷襄公二十三年传也云公绰之不欲者非唯须智如武仲又须无欲如公绰不欲不贪欲所以唯能为赵魏老也范甯曰不欲不营财利也云卞庄子之勇者又非但公绰之无欲又须勇如卞庄子之勇庄子能独挌虎一云卞庄子与家臣卞夀途中见两虎共食一牛庄子欲前以剑挥之家臣曰牛者虎之美食牛尽虎之未饱二虎必关大者伤小者亡然后可以挥之信而言之果如卞夀之言也云冉求之艺者又非但勇如庄子又须有艺如求也云文之以礼乐者言备有上四人之才智又须加礼乐以文饰之也云亦可以为成人矣者亦可未足之辞言才智如上四人又加礼乐则亦可谓为成明人之难也云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者曰者谓也向之所荅是说古之成人耳若今之成人亦不必然也云见利思义者此已下说下成人之法是今也若见财利思是仁义合宜之财然后可取颜特进曰见利思义虽不及公绰之不欲犹顾义也云见危授命者若见其君之危则当授命竭身不苟免也曲礼云临财无苟得临难无苟免是也颜特进曰见危授命虽不及卞庄子之勇犹顾义不苟免也云久要不忘平生之言者久要旧约平生者少年时也言成人平生期约虽久至今不得忘少时之言云亦可以为成人矣者言如见利思义竭身致命至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得为今之成人也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注孔安国曰公叔文子卫大夫公孙拔也文谥也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也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也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也子曰其然岂其然乎注马融曰美其得道嫌其不能悉然也疏子问至然乎 云子问云云者孔子见公明贾相访而问公叔文子之事时公明贾仕公叔文子故问之者也云曰信云云者此是问公叔文子之事也夫子呼公叔文子为夫子言人传文子平生不言不笑不取财利此三事孔子未信故见公明贾而问之也云公明贾对云云者过误也荅孔子曰文子有此三事是为误耳实理不然也云夫子时云云者先云是告者误后荅言以实事对言我夫子非时不语语必得之中既得之中故世人不厌其言也云乐然云云者夫笑为乐若不乐而强笑必为人所厌更云事言讫然后笑也云义然云云者夫取利若非义取则为人所厌我夫子见得思义义而后取故人不厌其取也云子曰其然者然如此也言今汝所说者当如此也云岂其然乎者谓人所传三事不言不笑不取岂容如此乎一云其然是惊其如此岂其然乎其不能悉如此也袁氏曰其然然之也此则善之者恐其不能故设疑辞 注马融曰至然也云美其得道者释其然也云嫌其云云者释岂其然乎也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注孔安国曰防武仲故邑也为后立后也鲁襄公二十三年武仲为孟氏所谮出奔邾自邾如防使为以大蔡纳请曰纥非敢害也智不足也非敢私请苟守先祀无废二勲敢不避邑乃立臧为纥致防而奔齐此所谓要君也疏子曰至信也 云子曰云云者姓臧名纥武谥也防是武仲故食采邑也为后谓立后也武仲鲁襄公二十三年为孟氏所谮出奔邾后从邾还防而使人请于鲁为其后于防故云以防求为后于鲁云虽曰不要君吾不信者要谓要君也不先尽忠而先欺君也武仲出奔而犹求立后于其故邑时人皆谓武仲此事非要孔子据其理是要故云虽曰不要吾不信也是不信时人不要之言也袁氏曰奔不越境而据私邑求立先人之后此正要君也 注孔安国曰至君也 云防武仲故邑者武仲食邑于防既已出奔故邑云为后立后也者其既自出奔欲更立后于防云鲁襄云云者季武子无适子有公子鉏是公弥也及纥是悼子也季氏爱纥欲立之又公子鉏年长而臧纥谋为立纥季氏从之孟孙死又废大立小是依季氏家用事故孟氏家恶臧纥闭门谮于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欲为公鉏仇臧氏季孙不信后孟氏除葬道臧孙使正夫助之除于东门介甲从己而视之孟氏又告季孙怒命攻臧氏之家臧纥斩鹿门之间以出奔邾云自邾云云者大蔡是大龟也纳进也进龟请立后臧纥有异母兄臧贾臧为二人在铸在舅氏国也纥在邾先遣使以龟告鲁求立为复贾闻命矣再拜受龟而使弟臧为以纳请纥遣使后乃自邾还防云曰纥云云者纥至防使臧为为使至鲁传纥之言初孟氏谮纥以甲自随谓欲为乱季孙信而攻之故纥今谢之而言己以介甲从已而视之非敢欲为害正是智不足也云非敢私请苟守先祀者又言今日之请非敢私求还正是欲求立后守先人之祀是为先人之请云无废二勲者二勲是臧文仲宣叔也是纥之祖父并于鲁有功勲今愿得立祀是不敢废二世之勲也云敢不避邑者若二大勲不废得有守祀之人则纥敢不避邑也云乃立臧为者鲁得纥请仍立臧为为后也所以立臧为者臧为于时又私自为请求立己也云纥致防而奔齐者纥得立臧为后竟故致防与臧为而奔齐云此所谓要君也者还据私邑求为先而立后要望鲁邑即此是要君也事在春秋第十七卷襄公二十三年传也
  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注郑玄曰谲者诈也谓召于天子而使诸侯朝之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是谲而不正也齐桓公正而不谲注马融曰伐楚以公义责包茅之贡不入问昭王南征不还是正而不谲也疏子曰至不谲 云晋文公谲而不正者晋文公是晋献公之子重耳也初为骊姬之难遂出奔新城游历诸国至二十八年受命为侯伯遂为之主此评其有失也谲诡诈也文公为霸主行诡诈而不得为正礼时天子是周襄王微弱文公欲为霸主大合诸侯而欲事天子以为名义自嫌强大不敢朝天子乃喻诸天子令出畋狩因此尽君臣之礼天子遂至晋河阳之地此是文公谲而不正礼也事在春秋七卷僖公二十八年云齐桓公正而不谲者此是齐侯为霸主依正而行不为诈谲是胜于晋文公也江熙曰言此二君霸迹不同而所以翼佐天子绥诸侯使车无异辙书无异文也 注郑玄曰至正也 此臣无召君之礼而文公召之故不为教训也故春秋不云晋侯召君但云天王狩于河阳言是天子自狩以至河阳也 注马融曰至谲也 鲁僖公三年冬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荡公蔡姬齐侯夫人荡揺也是揺荡船也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之绝也蔡人嫁之至明年四年春齐侯之师侵蔡蔡溃散也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虑君之渉吾地也何故齐侯使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供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不还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供给昭王之不还君其问诸水滨按春秋传齐侯伐楚责此二事是正不谲也楚地出好茅贡王祭将缩酒缩酒者谓束茅而灌之以酒谓之缩酒楚既久不贡茅故周王祭时无茅以供缩酒乃就齐徴求之又昭王是成王之孙南巡狩涉汉船坏而溺死周人讳而不赴诸侯不知其故故问之所以伐楚楚受不贡包茅之失而不受昭王溺水之咎于时溺水之地不属楚境故云问诸水滨也事在春秋第五卷僖四年春传也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注孔安国曰齐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襄公从弟公孙无知杀襄公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出奔鲁齐人杀无知鲁伐齐纳子纠小白自莒先入是为桓公乃杀子纠召忽死也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注孔安国曰谁如管仲之仁矣疏子路曰至其仁云子路曰云云者桓公是齐僖公之庶子名小白也子纠是桓公之庶兄桓公与子纠争国而杀子纠也云召忽死之者召忽是子纠之传子纠被杀故召忽赴敌而同死也云管仲不死者管仲亦是子纠辅相召忽既死管仲犹生故曰不死云曰未仁乎者曰者谓也是时人物议者皆谓管仲不死是不仁之人也管仲非唯不死亦回复辅相桓公故为无仁恩也云子曰云云者孔子荅子路说管仲有仁之迹齐桓公为霸主遂经九过盟会诸侯不用兵车而能辨也不用兵车而诸侯九合管仲之力也史记云兵车之会三乘车之会六榖梁传云衣裳之会十一范甯注曰十三年会北杏十四年会鄄十五年又会鄄十六年会幽二十七年又会幽僖元年会柽二年会贯三年会阳谷五年会首戴七年会甯母九年会葵丘凡十一会又非十一会郑不取北杏及阳谷为九会云管仲云云者管仲不用民力而天下平静谁如管仲之仁智乎再言之者深美其仁也 注孔安国曰至死也 云齐襄公立无常者此注至召忽死之并是春秋鲁庄公八年九年传文是记前时之事也襄公者是齐僖公之适子名诸儿作倪字呼是桓公之兄既得立为君风化不恒为政之恶故曰无常云鲍叔牙曰云云者齐僖公有三子长是襄公是鲍叔牙者小白之辅适次子纠是庶小者是小白也僖公薨襄公继父之位为君政不常相见襄公风政无常故云乱将作也云奉公子小白出奔莒者叔牙见襄公危政不居乱邦故奉小白奔往莒国也云襄公从弟公孙无知杀襄公者小白奔后而襄公从弟公母弟夷仲年之子名无知作乱而杀襄公自立为君礼诸侯之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孙公孙之子曰公族云管夷吾云云者夷吾管仲也襄公死后管仲召忽二人奉持子纠出奔鲁云齐人杀无知者齐人是雍廪也子纠出奔后公孙得为君恶虐于雍廪雍廪齐大夫也至九年春雍廪杀无知云鲁伐齐纳子纠者子纠奔鲁齐人又杀无知而齐无君至鲁庄公九年夏四月鲁伐齐入子纠欲拟立为齐君纳入也云小白自莒先入是为桓公者小白先奔在莒闻鲁伐齐纳子纠故先子纠而入遂为君死谥为桓公云乃杀子纠召忽死也者小白既入得为君遂杀庶兄子纠于生窦在鲁地也故云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一云召忽投河而死事在春秋第三卷庄公八年九月传
  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注马融曰匡正也天子微弱桓公率诸侯以尊周室一正天下也民到于今受其赐注受其赐者谓不被发左衽之惠也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注马融曰微无也无管仲则君不君臣不臣皆为夷狄也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注王肃曰经经死于沟渎之中也管仲召忽之于公子纠君臣之义未正成故死之未足深嘉不死未足多非死事既难亦在于过厚故仲尼但美管仲之功亦不言召忽不当死也疏子贡至知也 云子贡曰云云者问孔子嫌管仲非是仁者乎云桓公杀云云者此举管仲非仁之迹言管仲是子纠之相而桓公是子纠之贼管仲既不为子纠致命杀仇而更相桓公非为仁也云子曰云云者孔子说管仲为仁之迹也管仲得相桓公者桓公与子纠争国管仲射桓公中钩带子纠死管仲奔鲁初鲍叔牙与管仲同游南阳极相敬重叔牙后相桓公而欲取管仲还无渐既因告老辞位桓公问叔牙谁复堪为相者牙曰唯管仲堪之桓公曰管仲射朕钩带殆近死今日岂可相乎牙曰在君为君谓忠也至君有急当射彼人钩带桓公从之遣使告鲁不欲放杀管仲遣使者曰管仲射我君钩带君自斩之鲁还之遂得为相庄九年夏云小白既先入而鲁犹辅子纠至秋齐与鲁战于干时鲁师败绩鲍叔牙志欲生管仲乘胜进军来告鲁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管召仇也请受而甘心焉子纠是我亲也我不忍杀欲令鲁杀之管仲召忽是我欲自得而杀之鲁乃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牙受之及堂阜而脱之遂使为相也霸诸侯使辅天子合诸侯故曰霸诸侯也一匡天下故天下一切皆正也云民到于今受其赐者赐犹恩惠也于时夷狄侵逼中华得管仲匡霸桓公今不为夷狄所侵皆由管仲之恩赐也王弼曰于时戎狄交侵亡邢灭卫管仲攘戎狄而封之南服楚师北伐山戎而中国不移故曰受其赐也云微管仲云云者此举受赐之事也被发不结也左衽衣前从右来向左也孔子言若无管仲则今我亦为夷狄故被发左祍矣云岂若云云者孔子更语子贡喻召忽死之不足为多管仲不死不足为小也谅信也匹夫匹妇无大徳而守于小信则其宜也自经谓经死于沟渎中也沟渎小处非宜死之处也君子直而不谅事存济时济世岂执守小信自死于沟渎而世莫知者乎喻管仲存于大业不为召忽守小信而或云召忽投河而死故云沟渎或云自经自缢也白虎通云匹夫匹妇者谓庶人也言其无徳及远但夫妇相为配匹而己注王肃曰至死也 二人并不足为是非也死是人生之难而召忽于子纠未成君臣今为之死亦是过厚不及管仲不死也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与文子同升诸公注孔安国曰大夫僎本文子家臣也荐之使与已并为大夫同升在公朝也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注孔安国曰言行如是可谥为文也疏公叔文子至文矣 云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者即前孔子所问公明贾之文子也有臣名僎亦为大夫也云与文子同升诸公者升朝也诸之也公卫君也文子是卫大夫僎本是家臣见之有才能不将为己之臣恐掩贤才乃荐于卫君卫君用之亦为大夫与文子尊卑使敌恒与文子齐列同班者也云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者子孔子也闻文子与家臣同升而美之也言谥文也以其徳行必大得谥为文矣
  子曰卫灵公之无道久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鲍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注孔安国曰言君虽无道所任者各当其才何为当亡乎疏子曰至其丧 云子曰云云者孔子叹卫君无道也云康子曰云云者康子鲁季康子也夫指卫灵公也奚何也康子闻孔子叹卫君无道故致其言夫无道者必须丧倾邦灵公奚无道行意不丧亡其国乎云孔子曰云云者孔子荅康子言灵公无道邦国不丧之由也有此三臣各掌其政也丧亡也或问曰灵公无道焉得有好臣荅曰或是先人老臣未去者也或灵公少时可得良臣而后无道故臣未去也
  子曰其言之不怍则其为之难注马融曰怍惭也内有其实则言之不惭积其实者为之难也疏子曰至之难怍惭也人内心虚诈者外言貌必惭若内有其实则外貌无惭时多虚妄无惭怍也故王弼曰情动于中而外形于言情正实而后言之不怍
  陈成子杀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杀其君请讨之注马融曰陈成子齐大夫陈恒也将告君故先齐齐必沐浴也公曰告夫二三子注孔安国曰谓三卿也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二三子者注马融曰我于礼当告君不当告二三子君使我往故复往也之二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注马融曰孔子由君命之二三子告不可故复以此辞语之而止也疏陈成子至不告 云陈成子杀简公者陈成子陈恒也谥成子鲁哀公十四年甲午齐陈恒杀其君壬于舒州云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者鲁齐同盟分灾救患故齐乱则鲁宜讨之礼臣下凡欲告君谘谋必先沐浴孔子是臣故先沐浴告于哀公而请伐齐云曰陈恒杀其君请讨之者此告哀公之事也哀公言鲁为齐弱久矣子之伐之将若之何对曰陈恒杀其君民不与者半以鲁众加齐之半可克是孔子对曰也云公曰告夫二三子者二三子是三卿仲孙叔孙季孙公得孔子告不敢自行更令孔子往告三卿孔子辞之而不告也云孔子曰云云者孔子得公令告三卿故言此荅之言我是大夫大夫闻事应告先主君云从大夫之后者孔子谦也云君曰告夫二三子者者礼我应告君本不应告三子今君使我告三子我当往告之云之二三子告不可者之往也孔子从君命而往三子告孔子曰不可讨齐也云孔子曰云云者三子既告孔子云齐不可讨故孔子复以此辞语之而止也
  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之而犯之注孔安国曰事君之道嘉不可欺当能犯颜色谏争也疏子路问至犯之云子路问事君者问孔子求事君之法云子曰云云者荅事君当先尽忠而不欺也君若有过则必犯颜而諌之礼云事君有犯而无隐事亲有隐而无犯
  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注本为上末为下也疏子曰至下达 上达者达于仁义也下达谓达于财利所以与君子反也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注孔安国曰为己履道而行之也为人徒能言之也疏子曰至为人 明今古有异也古人所学己未善故学先王之道欲以自已行之成己而已也今之世学非复为补己之行阙正是图能胜人欲为人言己之美非为己行不足也 注孔安国曰至言之也 徒空也外空为人言之而已无其行也一云徒则图也言徒为人说也
  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注孔安国曰伯玉卫大夫蘧瑗也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注言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无过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注陈群曰再言使乎善之也言使得其人也疏蘧伯玉至使乎 云蘧伯玉使人于孔子者使人往孔子处云孔子与之坐而问焉者孔子与伯玉之使者坐而问之云曰夫子何为者此孔子所问之事孔子指伯玉为夫子问使者汝家夫子何所为耶云对曰云云者使者荅言我家夫子恒自修省夙夜戒慎欲自寡少于过失而未能寡于过也云使者出者使者荅竟而出云子曰使乎使乎者孔子美使者之为美故再言使乎者言伯玉所使为得其人也颜子尚未能无过况伯玉乎而使者曰未能是得伯玉之心而不见欺也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注孔安国曰不越其职也疏子曰至其位 云子曰云云者诫人各专己职不得滥谋图他人之政也云曾子曰云云者君子思虑当已分内不得出己之外而思他人事思于分外徒劳不可得袁氏曰不求分外
  子曰君子耻其言之过其行也疏子曰至行也 君子之人顾言慎行若空出言而不能行遍是言过其行也君子耻之小人则否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疏子曰至道也 云子曰云云者言君子所行之道有三夫子自谦我不能行其一也我者孔子自言也云仁者不忧者一乐天知命内省不疚是无忧云智者不惑者二智者以昭了为用是无疑惑云勇者不惧者三既有才力是以捍难卫侮是无惧敌也云子贡曰夫子自道也者孔子曰无而实有也故子贡曰孔子自道说也江熙曰圣人体是极于冲虚是以忘其神武遗其灵智遂与众人齐其能否故曰我无能焉子贡识其天真故曰夫子自道也
  子贡方人注孔安国曰比方人也子曰赐也贤乎我夫哉我则不暇注孔安国曰不暇比方人也疏子贡方人至不暇云子贡方人者方比方人也子贡以甲比乙论彼此之胜劣者也云子曰云云者夫人行难知故比方人优劣之不易且谁闻己之劣故圣人不言圣人不言而子贡专辄比方之故抑之云贤乎哉云我则不暇者事既为难故我则不暇有比方之说江熙曰比方人不得不长短相倾圣人诲人不倦岂当相臧否故云我则不暇是以问人之贤而无毁誉长物之风于是乎畅
  子曰不患人之不已知患己无能也注王肃曰徒患己之无能也疏子曰至能也 言不患人之不知我之有才能也正患无才能以与人知耳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注孔安国曰先觉人情者是宁能为贤乎或时反怨人也疏子曰至贤乎 云不逆诈者逆者迎也君子含弘接纳不得逆欺物以诈伪也李充曰物有似真而伪亦有似伪而真者信僭则惧及伪人诈滥则惧及真人宁信诈则为教之道弘也云不忆不信者亿亿必也事必须验不得亿必悬期人之不信李充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然闲邪存诚不在善察若见失信于前必亿其无信于后则容长之风亏而改过之路塞矣亿音忆云抑亦云云者言若逆诈及亿不信者此乃是先少觉人情者耳宁可谓是为贤者之行乎李充曰夫至觉忘觉不为觉以求先觉先觉虽觉同逆诈之不觉也颜特进曰能无此者虽未穷明理而抑亦先觉之次也 注孔安国曰至人也 言先觉或滥则反受怨责也
  微生亩谓孔子曰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注苞氏曰微生姓也亩名也孔子对曰非敢为佞也疾固也注苞氏曰疾世固陋欲行道以化人也疏微生亩至固也 云微生亩云云者微生亩见孔子东西遑遑所适不合故呼孔子名而问之也言丘何是为此栖栖乎将欲行诈佞之事于时世乎云孔子对云云者孔子荅曰我之栖栖非敢诈佞政是忿疾世固陋我欲行道以化之故耳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徳也注郑玄曰徳者谓调良之徳也疏子曰至徳也 骥者马之上善也于时轻徳重力故孔子引譬抑之也言伯乐骥非重其力政是称其美徳耳骥既如此而人亦宜然也江熙曰称伯乐曰骥有力而不称君子虽有兼能而惟称其徳也或曰以徳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徳注徳恩惠之徳也以直报怨以徳报徳疏或曰至报徳 云或曰云云者或人问孔子曰彼与此有怨而此人欲行徳以报彼怨其事理何如也云子曰何以报徳者孔子不许也言彼有怨而徳以报彼设彼有徳于此则又何以报之也云以直云云者既不许以徳报怨故更荅以此也不许以徳报怨言与我有怨者我宜用直道报之若与我有徳者我以备徳报之也所以不以徳报怨者若行怨而徳报者则天下皆行怨以要徳报之如此者是取怨之道也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注子贡怪夫子言何为莫知己故问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注马融曰孔子不用于世而不怨天人不知己亦不尤人也下学而上达注孔安国曰下学人事上知天命也知我者其天乎注圣人与天地合其徳故曰唯天知已也疏子曰至天乎 云莫我知也夫者莫无也孔子叹世人无知我者云子贡曰云云者子贡怪夫子有此言云何谓莫知子乎何为犹若为也云子曰云云者孔子荅无知我之事尢责也言我不见用而世人咸言我应怨天责人而我实无此心也人不见知而我不责人天不见用我亦不怨天也云下学而上逹者解无知我所以不怨天不尤人之由也下学学人事上达达天命我既学人事人事有否有泰故不尤人上达天命天命有穷有通故我不怨天也云知我者其天乎者人不见知我我不怨不尢者唯天知之耳 注圣人至己也 圣人徳合天地天地无可怨责故我亦不怨责之也
  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注马融曰愬谮也伯竂鲁人弟子也子服景伯以告注马融曰鲁大夫子服何忌也告告孔子也曰夫子固有惑志注孔安国曰季孙信才恚子路也于公伯寮也吾力犹能肆诸市朝注郑玄曰吾势能辨子路之无罪于季孙使之诛伯寮而肆也有罪既刑陈其尸曰肆也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竂其如命何疏公伯竂至命何 云公伯寮云云者愬谮也子路时仕季氏而伯寮谗季氏令信讥谮子路也云子服景伯以告者子服景伯闻公伯竂谮子路故告孔子云曰夫子固有惑志者此景伯所告之辞夫子者季孙为夫子也惑志谓季孙信伯寮之谗子路也云公伯寮云云者景伯既告孔子曰季氏犹有惑志而又此说助子路使子路无罪而伯竂致死言若于他人该有豪势者则吾力势不能诛耳若于伯寮者则吾力势是能使季孙审子路之无罪而杀伯竂于市朝也肆者杀而陈尸也云子曰云云者孔子荅景伯以子路无罪言人死生有命非伯竂之谮如何言人之道徳得行于世者此是天之命也云道之将云云者又言人君道废坠不用于世者此亦是天之命也子路之道废兴由天之命耳虽公伯寮之谮其能违天命而与废于子路耶江熙曰夫子使景伯辨子路则不过季孙为甚拒之则逆其区区之诚故以行废之命期之或有如不救而大救也注马融曰至子也 亦是孔子弟子其家在鲁故云鲁人弟子也 注郑玄曰至肆也 殷礼杀大夫已上于朝杀士于市杀而犹陈曝其尸以示百姓曰肆也子曰贤者避世注孔安国曰世主莫得而匡之也其次避地注马融曰去乱国适治邦也其次避色注孔安国曰色斯举也其次避言注孔安国曰有恶言乃去也子曰作者七人矣注苞氏曰作为也为之者凡七人谓长沮桀溺丈人石门荷蒉仪封人楚狂接舆也疏子曰至人矣云贤者避世者圣人磨而不磷涅而不缁无可无不可故不以治乱为隔若贤者去就顺时若天地闭塞贤人便隐高蹈尘外枕流漱石天子不得而臣诸侯不得而友此谓避世之士也云其次避地者谓中贤也未能高栖绝世但择地处去乱就治此是避地之士也云其次避色者此次中之贤也不能预择治乱但临时观君之颜色颜色恶则去此谓避色之士也云其次避言者此又次避色之贤者不能观色斯举矣唯但听君言之是非闻恶言则去此谓避言士也云子曰作者七人矣者引孔子言证能避世以下自古已来作此行者唯七人而已矣 注苞氏曰至舆也 七人是注中有七人也王弼曰七人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也郑康成曰伯夷叔齐虞仲避世者荷蓧长沮桀溺避地者柳下惠少连避色者荷蒉楚狂接舆避言者也七当为十字之误也
  子路宿于石门石门晨门曰奚自注晨门者阍人也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注苞氏曰言孔子知世不可为而强为之也疏子路宿至者与 云子路宿于石门者石门地名也子路行住石门宿也一云石门者鲁城门外也云石门晨门曰奚自者晨门守石门晨昏开闭之吏也鲁人也自从也子路既在石门守门之吏朝早开见子路从石门行过故问子路曰汝将从何而来邪云子路曰自孔氏者子路荅曰我此行从孔氏处来也云曰是云云者晨门闻子路云从孔氏故知是孔子也言孔氏知世不可教化而强周流东西是知其不可为之故问之 注晨门者阍人也 守昏晨者也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注蒉草器也有心谓契契然也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已知也斯己而已矣注此硁硁徒信己而已言亦无益也深则厉浅则揭注苞氏曰以衣渉水为厉揭揭衣言随世以行己若遇水必以济知其不可则当不为也子曰果哉末之难矣注未知己志而便讥已所以为果也末无也无难者以其不能解己道也子击至难矣云子击磬于卫者孔子时在卫而自以槌击磬而为声也云有荷云云者荷担揭也蒉织草为器可贮物也当孔子击磬之时有一人担揭草器而过孔氏之门也云曰有心哉击磬乎者荷蒉者闻孔子磬声而云非是平常之其声乎有别所志故云有心哉云既而曰鄙哉者既而犹既毕也荷蒉既云有心而察之察之既毕又云鄙哉言磬中之声甚可鄙劣也云硁硁乎莫已知也者此鄙哉之事言声中硁硁有无知已也云斯已而已矣者又言孔子硁硁不肯随世变唯自信已而己矣云深则厉浅则揭者荷蒉者又引事为譬以谏孔子也以衣渉水为厉褰衣渉水曰揭言人之行道化世当随世盛衰如渉水也若水深者则不须揭衣揭衣曽是无益当合而厉之若水浅者渉当褰揭而度譬如为教若世不可教则行之如不揭也若世可教则行之如揭衣以渉水也尔雅云繇膝以下为揭繇膝以上为厉繇犹由也云子曰云云者孔子闻荷蒉讥已而发此言也果者敢也末无也言彼未解我意而便讥我此则为果敢之甚也故曰果哉但我道之深远彼是中人岂能知我若就彼中人求无讥者则为难矣玄风之攸在圣贤相与必有以也夫相与于无相与乃相与之至相为于无相为乃相为之远苟各修本奚其泥也同自然之异也虽然未有如荷蒉之谈讥甚也按文索义全近则泥矣其将远则通理尝试论之武王从天应民而夷齐叩马谓之杀君夫子疾固勤诲而荷蒉之听以为硁硁言其未达耶则彼皆贤也达之先于众矣殆以圣人作而万物都睹非圣人则无以应万方之求救天下之弊然救弊之迹弊之所缘勤诲之累则焚书坑儒之祸起革命之弊则王莽赵高之衅成不挌击其迹则无振希声之极致故江熙曰隐者之谈夫子各致此出处不乎 注有心谓契契然契契谓心别有所志诗云契契寤叹 注此硁之益也徒空也时既不行而犹空信己道欲行之是于教化无所益也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注孔安国曰高宗殷之中兴王武丁也谅信也阴犹默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注马融曰己已百官也以听于冢宰三年注孔安国曰冢宰天官卿佐王治者也三年丧毕然后王自听政也疏子张曰至三年云子张曰云云者高宗殷中兴王也名武丁殷家三十帝水徳王六百二十九年高宗是第二十二帝也前帝小乙之子也其武丁登祚之时殷祚已得三百四十三年其徳高而可宗故谓为高宗也谅信也阴默也尚书云作其即位乃或谅阴三年不言是武丁起其即王位则小乙死乃有信默言其孝行著子张读尚书见之不晓嫌与世异故发问孔子何谓也云子曰云云者孔子荅子张古之人君也言古之人君有丧者皆三年不言何必独美高宗耶此言亦激时人也云君薨百官总己者说人君之丧其子得不言之由若君死则群臣百官不复谘询于君而各总束已之事故云总己也云以听于冢宰三年者冢宰上卿也百官皆束己职三年听冢宰故嗣王君三年不言也 注孔安国曰至默也 或呼倚庐为谅阴或呼为梁暗或呼梁庵各随义而言之 注马融曰己已百官也 已具已于百官各自束己身也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注民莫敢不敬故易使也疏子曰至使也 礼以敬为主君既好礼则民莫敢不敬故易使也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注孔安国曰敬其身也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注孔安国曰人谓朋友九族也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注孔安国曰病犹难也疏子路问至病诸 云子路问君子者问为君子之法也云子曰修己以敬者身正则民从故君子自修己身而自敬也云曰如斯而已乎者子路嫌其少故重更谘问孔子如此而已乎斯此也云曰修己以安人者荅子路言当能先自修敬己而后安人也云曰如斯而已乎者子路又嫌少也云曰修己以安百姓者又荅曰先修敬己身然后乃安于百姓也云修己云云者病难也诸之也言先能内自修己而外安百姓此事为大难也尧舜之至圣犹患此事难故云病诸也卫瓘曰此难事而子路狭掠之再云如斯而已乎故云过此则尧舜所病也郭象曰夫君子者不能索足故修己者索已故修己者仅可以内敬其身外安同己之人耳岂足安百姓哉百姓百品万国殊风以不治治之乃得其极若欲修己以治之虽尧舜必病况君子乎今尧舜非修之也万物自无为而治若天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明云行雨施而已故能夷畅条达曲成不遗而无病也
  原壤夷俟注马融曰原壤鲁人孔子故旧也夷踞也俟待也踞待孔子也子曰幼而不逊悌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也注贼谓贼害也以杖叩其胫注孔安国曰叩击也胫脚胫也疏原壤至其胫 云原壤夷俟者原壤者方外之圣人也不拘礼敬与孔子为朋友夷踞也俟待也壤闻孔子来而夷踞竖滕以待孔子之来也云子曰云云者孔子方内圣人恒以礼教为事见壤之不敬故历数之以训门徒也言壤少而不以逊悌自居至于年长犹自放恣无所效述也云老而不死是为贼者言壤年已老而未死行不敬之事所以贼害于徳也云以杖叩其胫者胫脚胫也膝上曰股膝下曰胫孔子历数言之既竟又以杖叩击壤胫令其胫而不夷踞也
  阙党童子将命矣注马融曰阙党之童子将命者传宾主之语出入也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注童子隅坐无位成人乃有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注苞氏曰先生成人也并行不差在后也违礼欲速成者也则非求益者也疏阙党至成者也 云阙党童子将命者五百家为党此党名阙故云阙党也童子未冠者之称将命是传宾主之辞谓阙党之中有一小儿能传宾主之辞出入也云或问之曰益者与者或见小儿传辞故问孔子云此童子而传辞是自求进益之道也与云子曰云云者孔子荅曰其非求益之事也礼童子隅生无有列位而此童子不让乃与成人并居位也云见其与先生并行者先生者成人谓先己之生也非谓师也礼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雁行此童子行不让于长故云与先生并行也云非求云云者孔子又曰此童子既居位并行则非自求进益之道正是欲速成人耳违礼欲速成者非是求益之道也注童子至位也 隅角也童子不合与成人并位但就席角而坐是无位也矣












  论语集解义疏卷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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