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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家历象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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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诸家历象集
卷四
作者:李纯之
1445年

晷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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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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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日月之法:陈祥道曰:“汉书谓:‘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中道者,黄道也。’夏至日在东井而北近极星,则晷短,故立八尺之表而景尺五寸。冬至日在牵牛而南远极星,则晷长,故立八尺之表而景丈三尺。春分日在娄,秋分日在角,而中于极星,则景中,故立八尺之表而景七尺三寸六分。

日,阳也。阳用事,则日进而北,昼进而长,阳胜故为温为暑。阴用事,则日退而南,昼退而短,阴胜故为凉为寒。若日失节于南,则晷过而长,为常寒矣,失节于北,则晷退而短,为常燠。此四时致日之法也。

月之九行,在东西南北,有青白赤黑之道各二,而出黄道之傍。立春春分循青道,上弦在东井,圆于角,下弦在牵牛。立秋秋分循白道,上弦在牵牛,圆于娄,下弦在东井。立冬冬至从黑道,立夏夏至从赤道。古之致月,不在立春立秋而常在二分,不在二分二望而常在弦者,以月入八日与不尽八日得阴阳之正平故也。然日之与月,阴阳尊卑之辨,若君臣然然。观君居中而佚,臣傍行而劳。臣近君则威损,远君则势盛,威损与君异,势盛与君同。月,远日则其光盈,近日则其明阙,未望则出西,既望则出东,则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之说,盖足信矣。”

-愚按-所谓冬至日在斗,夏至日在井,春分日在奎,秋分日在角者,以东西天纬言之。日行黄道,比天行一日为退一度,故分至之日,各得其所在之宿。其曰冬至去极百十五度,夏至去极六十七度者,以南北天经言之。亦以日行黄道,日退一度,积而至于分至之日,各有进退之所。但尧时冬至日在虚一度,月令冬至日在斗二十二度,今冬至又在箕八度,此岁差使然也。诸说止据汉志,而言恐未为密。

周官大司徒曰:“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阴。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

郑司农云:“日南谓立表处大南,近日也。日北谓立表处大北,远日也.景夕谓日昳景乃中,立表处大东,近日也。景朝谓日未中而景中,立表处大西,远日也。”

郑玄谓:“昼漏半而置土圭,表阴阳,审其南北。景短于土圭谓之日南,是地于日为近南也。景长于土圭谓之日北,是地于日为近北也。东于土圭谓之日东,是地于日为近东也。西于土圭谓之日西,是地于日为近西也。凡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景尺有五寸者,南戴日下万五千里,地与星辰四游升降于三万里之中,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畿方千里,取象于日一寸为正。”

郑司农云:“土圭之长,尺有五寸。以夏至之日,立八尺之表,其景适与土圭等,谓之地中。今颖川阳城为然。”度景之法,必于夏至昼漏半为之,取日正午乃得其端直。

陈祥道曰:“先儒谓天地相距八万里,其升降也不过三万里之中。日景于表移一寸,则于地差千里。张衡周髀之说皆然。’惟宋何承天曰:‘六百里而差一寸。’后魏信都芳曰:‘千里而差四寸,则二百五十里而差一寸也。’”

周礼图曰:“日南则景短多暑,据中土圭之南土圭而言也。夏昼漏半,土圭在南,得尺四寸,景不满尺五寸,不与圭等,是于日为近南也。故云,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据中土圭之北土圭而言也。夏昼漏半,土圭在北,得尺六寸,景过于尺五寸,不与土圭等,是于日为近北也。故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西则景朝多阴者,据中土圭之西土圭而言之,是于日为近西也。夏昼漏半,中土圭景得正时,土圭在西者,日未中,乃得朝时之景。故曰,日西则景朝多阴,日东则景夕多风者,据中土圭之东土圭而言之,是于日为近东也。夏昼漏半,中土圭,景得正时,土圭在东者,日已昳矣,乃得夕时之景,故曰,日东则景夕多风。”

周公度日景,置五圭于颖川阳城。置一土圭为中,中土圭之南千里置一土圭,中土圭之北千里置一土圭,东去千里置一土圭,西去千里置一土圭,为五圭。天地相距八万里。先王立八尺之表,以度日景。天地之升降不过三万里之中,自地以至日不过一万五千里,以尺有五寸土圭测之,盖日景于圭差一寸则差千里。先王以四表明,中表正之,以中表定四方之中,在地则无道里远近之不均,在天则无寒暑风雨阴阳之不和,然后建王国焉。匠人所谓昼参诸日景,夜考诸极星,盖如此也。易巽为风,盖风之所属者,东方也。

《梦溪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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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言刻漏者数十家,悉皆踈谬。历家言晷漏者,自颛帝历至今,见于世谓之大历者,凡二十五家,其步漏之术,皆未合天度。予占天候景,以至验于仪象,考数下漏,凡十馀年,方粗见真数,成书四卷,谓之熙宁晷漏,皆非袭蹈前人之迹,其间二事尤微。

一者,下漏家常患冬月水涩,夏月水利,以为水性如此,又疑冰凘所壅,万方理之,终不应法。予以理求之,冬至日行速,天运已期,而日已过表,故百刻而有馀。夏至日行迟,天运未期,而日已至表,故不及百刻。既得此数,然后覆求晷景漏刻,莫不泯合。此古人之所未知也。

二者,日之盈缩,其消长以渐,无一日顿殊之理。历法皆以一日之气短长之中者,播为刻分,累损益。气初日衰,每日消长常同,至交一气则顿易刻衰,故黄道有觚而不圆。纵有强为数以步之者,亦非乘理用算,而多形数相诡。大凡物有定形,形有真数。方圆端斜,定形也,乘除相荡,无所附益,泯然冥会者,真数也。其术可以心得,不可以言谕。

黄道环天正圆,圆之为体,循之则其妥至均,不均不能中规衡。绝之则有舒有数,无舒数则不能成妥。以圆法相荡而得衰,则衰无不均,以妥法相荡而得差,则差有踈数。相因以求从,相消以求负,从负相入,会一术以御日行。以言其变,则秒刻之间消长未尝同,以言其齐,则止用一衰,循环无端,始终如贯,不能议其隙。此圆法之微,古之言算者,有所未知也。以日衰生日积,及生日衰,终始相求,迭为宾主。顺循之以索日变,衡别之求去极之度,合散无迹,泯如运规,非深知造算之理者,不能与其微也。其详具予奏议,藏在史官及予所著熙宁晷漏四卷之中。

《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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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大司徒职:“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此则浑天之正说,立仪象之大本。故云:“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阴。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

又考工记匠人建国,“水地以悬,置槷以悬,视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

按,土圭正影,经文阙略,先儒解说又非明审。祖暅错综经注,以推地中。其法曰:“先验昏旦,定刻漏,分辰次。乃立仪表于准平之地,名曰南表。漏刻上水,居日之中,更立一表于南表影末,名曰中表。夜依中表,以望北极枢,而立北表,令参相直。

三表皆以悬准定,乃观。三表直者,其立表之地,即当子午之正。三表曲者,地偏僻。每观中表,以知所偏。中表在西,则立表处在地中之西,当更向东求地中。若中表在东,则立表处在地中之东也,当更向西求地中。取三表直者,为地中之正。又以春秋二分之日,旦始出东方半体,乃立表于中表之东,名曰东表。令东表与日及中表参相直。是日之夕,日入西方半体,又立表于中表之西,名曰西表。亦从中表西望西表及日,参相直。乃观三表直者,即地南北之中也。若中表差近南,则所测之地在卯酉之南,中表差在北,则所测之地在卯酉之北,进退南北。求三表直正东西者,则其地处中,居卯酉之正也。”

昔者周公测晷景于阳城,以参考历纪。其于周礼,在大司徒之职:“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则天地之所合,四时之所交。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然则日为阳精,玄象之著然者也。生灵因之动息,寒暑由其递代。观阴阳之升降,揆天地之高远,正位辨方,定时考闰,莫近于玆也。古法简略,旨趣难究,术家考测,互有异同。先儒皆云:“夏至立八尺表于阳城,其影与土圭等。”

按,尚书考灵曜称:“日永,景尺五寸,日短,景丈三尺。”易通卦验曰:“冬至之日,树八尺之表,日中视其晷景长短,以占和否。夏至景一尺四寸八分,冬至一丈三尺。”周髀云:“成周土中,夏至景一尺六寸,冬至景一丈三尺五寸。”刘向洪范传曰:“夏至景长一尺五寸八分,冬至一丈三尺一寸四分,春秋二分,景七尺三寸六分。”

后汉四分历,魏景初历,宋元嘉历,大明祖冲之历,皆与考灵曜同。汉魏及宋,所都皆别,四家历法,候景则齐。且纬候所陈,恐难依据。刘向二分之景,直以率推,非因表候定其长短。然寻晷景尺丈,虽有大较,或地域不改,而分寸参差,或南北殊方,而长短维一。盖术士未能精验,凭古所以致乖。今删其繁杂,附于此云。

梁天监中,祖暅造八尺铜表,其下与圭相连,圭上为沟,置水,以取平正,揆测日晷,求其盈缩。至大同十年,太史令虞𠚳,又用九尺表格江左之景。夏至一尺三寸二分,冬至一丈三尺七分,立夏立秋二尺四寸五分,春分秋分五尺三寸九分。陈氏一代,唯用梁法。齐神武以洛阳旧器并徙邺中,以曁文宣受终,竟未考验。至武平七年,纥于景礼始荐刘孝孙张孟宾等于后主,刘张建表测景,以考分至之气。草创未就,仍遇朝亡。周自天和以来,言历者纷纷复出,亦验二至之景,以考历之精麤。及高祖践极之后,大议造历。张胄玄兼明揆测,言日长之瑞,有诏司存,而莫能考决。

至开皇十九年,袁充为太史令,欲成胄玄旧事,复表曰:“隋兴已后,日景渐长,开皇元年冬至之景,长一丈二尺七寸二分。自尔渐短,至十七年冬至景,一丈二尺六寸三分,四年冬至,在洛阳测景,长一丈二尺八寸八分,二年夏至景,一尺四寸八分。自尔渐短,至十六年夏至景,一尺四寸五分。其十八年冬至,阴云不测。元年十七年十八年夏至,亦阴云不测。周官:‘以土圭之法,正日景,日至之景,尺有五寸。’郑玄云:‘冬至之景,一丈三尺。’今十六年夏至之景,短于旧五分,十七年冬至之景,短于旧三寸七分。日去极近,则景短而日长;去极远,则景长而日短。行内道则去极近,行外道则去极远。尧典云:‘日短星昴,以正仲冬。’据昴星昏中,则知尧时仲冬,日在须女十度。以历数推之,开皇以来冬至,日在斗十一度,与唐尧之代,去极俱近。谨按元命包云:‘日月出内道,璇玑得其常,天帝崇灵,圣王初功。’京房别对曰:‘太平日行上道,升平日行次道,霸代日行下道。’伏惟大隋启运,上感乾元,景短日长,振古希有。”

是时废庶人勇,晋王讳初为太子,充奏此事,深合时宜。上临朝谓百官曰:“景长之庆,天之祐也。今太子新立,当须改元,宜取日长之意,以为年号。”由是改开皇二十一年,为仁寿元年。此后百工作役,并加程课,以日长故也。皇太子率百官,诣阙陈贺。按日徐疾盈缩无常,充等以为祥瑞,大为议者所贬。

又考灵曜周髀张衡灵宪及郑玄注周官,并云:“日影于地,千里而差一寸。”案,宋元嘉十九年壬午,使使往交州测景,夏至之日,影出表南三寸二分。何承天遥取阳城,云夏至一尺五寸。计阳城去交州,路当万里,而影实差一尺八寸二分,是六百里而差一寸也。又梁大同中,二至所测,以八尺表率取之,夏至当一尺一寸七分彊。

后魏信都芳注周髀四术,称永平元年戊子,当梁天监之七年,见洛阳测影,又见公孙崇集诸朝士,共观秘书影。同是夏至日,其中影皆长一尺五寸八分。以此推之,金陵去洛,南北路当千里,而影差四寸,则二百五十里而影差一寸也。况人路迂回,山川登降,方于鸟道,所校弥多,则千里之言,未足依也。其揆测参差如此,故备论之。

昔黄帝创观漏水,制器取则,以分昼夜。其后因以命官,周礼挈壶氏则其职也。其法,摠以百刻,分于昼夜。冬至昼漏四十刻,夜漏六十刻。夏至昼漏六十刻,夜漏四十刻。春秋二分,昼夜各五十刻。日未出前二刻半而明,既没后二刻半乃昏。减夜五刻,以益昼漏,谓之昏旦。漏刻皆随气增损。冬夏二至之间,昼夜长短,凡差二十刻。每差一刻为一箭。冬至互起其首,凡有四十一箭。昼有朝,有禺,有中,有晡,有夕。夜有甲乙丙丁戊。昏旦有星中。每箭各有其数,皆所以分时代守,更其作役。

汉兴,张苍因循古制,犹多踈阔。及孝武考定星历,下漏以追天度,亦未能尽其理。刘向鸿范传记武帝时所用法云:“冬夏二至之间,一百八十馀日,昼夜差二十刻。”大率二至之后,九日而增损一刻焉。至哀帝时,又改用昼夜一百二十刻,寻亦寝废。至王莽窃位,又遵行之。光武之初,亦以百刻九日加减法,编于甲令,为常符漏品。至和帝永元十四年,霍融上言:“官历率九日增减一刻,不与天相应。或时差至二刻半,不如夏历漏刻,随日南北为长短。”乃诏用夏历漏刻。依日行黄道去极,每差二度四分,为增减一刻。凡用四十八箭,终于魏晋,相传不改。

宋何承天,以月蚀所在,当日之衡,考验日宿,知移旧六度。冬至之日,其影极长,测量晷度,知冬至移旧四日。前代诸漏,春分昼长,秋分昼短,差过半刻。皆由气日不正,所以而然。遂议造漏法。春秋二分,昏旦昼夜漏各五十五刻。齐及梁初,因循不改。至天监六年,武帝以昼夜百刻,分配十二辰,辰得八刻,仍有馀分。乃以昼夜为九十六刻,一辰有全刻八焉。至大同十年,又改用一百八刻。依尚书考灵曜昼夜三十六顷之数,因而三之。冬至昼漏四十八刻,夜漏六十刻。夏至昼漏七十刻,夜漏三十八刻。春秋二分,昼漏六十刻,夜漏四十八刻。昏旦之数各三刻。先令祖暅为漏经,皆依浑天黄道日行去极远近,为用箭日率。陈文帝天嘉中,亦命舍人朱史造漏,依古百刻为法。周齐因循魏漏。晋宋梁大同,并以百刻分于昼夜。

隋初,用周朝尹公正马显所造漏经。至开皇十四年,鄜州司马袁充上晷影漏刻。充以短影平仪,均布十二辰,立表,随日影所指辰刻,以验漏水之节。十二辰刻,互有多少,时正前后,刻亦不同。

《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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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行造大衍历,用圭表测知旧历气节后天一日。今司天监圭表石晋赵延义所建,表既欹倾,圭亦垫陷,天度无所取正。皇祐初,诏周琮于渊舒易简改制之。考古法,立八尺铜表,厚二寸,博四寸,下连石圭,一丈三尺,以尽冬至景长之数。面有双水沟为平准,于沟双刻尺寸分数,又刻二十四气岳台晷景所得尺寸,置于司天监。候之三年,知气节比旧历后天半日。书成三卷,名曰岳台晷景新书,其论前代测候是非步算之法颇详。琮谓二十四气所得尺寸,比钦天历王朴算为密。-五代司天考,王朴历法测岳台之中晷,以辨二至之日夜,而晷漏实矣。-

玉人:“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注:“度景至不。”疏言:“土圭者,谓度土地远近之圭云。致日者,于地中立八尺之表,于中漏半。夏至日,表北尺五寸,景与土圭等。冬至日,丈三尺,为景至。若不依此,皆为不至,故云度景至不也。但景至与不至,皆由君政得失而来。度之者,若不至,使君改德教也。云‘夏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冬日至之景,丈三尺’者,皆通卦验文。大司徒亦云,‘夏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度地封诸侯,日景一分,地差百里,五等诸侯,取五分景。”

匠人建国:“水地以垂。置槷以垂,视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昼参日中之景,夜考极星,以正朝夕。”

注:“于所平之地,置八尺之臬,以垂正之。视景以正四方日出入之景,其端则东西正也。又为规识之,为其难审也。自日出而画其景端,又至日入,既则为规,测景两端之内规之,规之交乃审也。度两交之间,中屈之以指臬,则南北正。”

疏:“以绳垂之于柱之四角四中。以入绳垂之,其绳皆附柱,则其柱正矣。然后视柱之景。”

天文志云:“夏日至,立八尺之表。”通卦验亦云:“立八神,植八尺之表。”臬即表也。必八尺者,案考灵曜曰:“从上向下八万里,故以八尺为法也。”于四角四中,故须八神,神则垂也。-槷,古文臬。槷,柱也。注引尔雅,“在地者谓之臬,极之谓北辰。”-

易氏解曰:“夏至日在南陆躔东井,去极六十六度有奇,而景尺有五寸。冬至日在北陆躔牵牛,去极一百十六度有奇,而景丈有三尺。春分日在西陆躔于娄,秋分日在东陆躔于角,去极九十一度有奇,而景均焉。日出于东,景在西,则识出景之端,日入于西,景在东,则识入景之端。两端既定,中屈其所量之绳,而两者相合,则地中可验。又虑所规不正,复以出入之景,与日中之景,三者相参,故曰参虑。所参或偏,复以日中之景,与极星之度,两者相考,故曰考。”

周髀算经曰:“陈子曰:‘夏至南万六千里,冬至南十三万五千里,日中立竿测影。周髀长八尺,夏至之日晷一尺六寸。髀者,股也。正晷者,勾也。’从髀至日下六万里而髀无影,从此以上至日则八万里,日光外照,径八十一万里,周二百四十三万里。冬至日晷丈三尺五寸,夏至日晷尺六寸。冬至长,夏至短。日晷损益寸,差千里。”

续汉历志:历数之生也,乃立仪表,以校日景。景长而日远,天度之端也。日发其端,周而为岁,然其景不复。四周千四百六十一日,而景复初。

天文志:中晷之法。初,李淳风造历,定二十四气中晷,与祖冲之短长颇异,然未知其孰是。及一行作大衍历,诏太史测天下之晷,求其土中,以为定数。其议曰:“周礼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郑氏以为‘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尺有五寸者,南戴日下万五千里,地与星辰四游升降于三万里内,是以半之,得地中,今颖川阳城是也。’

宋元嘉中,南征林邑,五月立表望之,日在表北,交州影在表南三寸,林邑九寸一分。交州去洛,水陆之路九千里,盖山川回折使之然,以表考其弦当五千乎。开元十二年-四月壬子-,测交州,夏至,在表南三寸三分,与元嘉所测略同。使者大相元太言:‘交州望极,才高二十馀度。-会要云:才出地三十馀度。-八月海中望老人星下列星粲然,明大者甚众,古所未识,迺浑天家以为常没地中者。’又铁勒北有骨利干,昼长夜短,既夜,天如曛不暝,夕胹羊胛才熟而晓,盖近日出没之所。-会要:开元十二年四月二十三日壬子,命太史监南宫说,太史官大相元太等,驰往安南武陵蔡蔚等州,测候数年,还京,与一行校之。-太史监南宫说择河南平地,设水准绳墨植表以引度之。自滑台始,白马夏至之晷,尺五寸七分。又南得浚仪岳台,晷尺五寸三分。又南得扶沟,晷尺四寸四分。又南至上蔡武津,晷尺三寸六分半。大率五百二十六里二百七十步,晷差二寸馀。而旧说王畿千里晷差一寸,妄矣。

今以勾股校阳城中晷,夏至尺四寸七分八厘,冬至丈二尺七寸一分半。定春秋分五尺四寸五分,以覆矩斜视,极出地三十四度十分度之四。自滑台浚仪扶沟上蔡武津表视之,其北极去地,虽秒分微有盈缩,难以目校,大率三百五十一里八十步,而极差一度。极之远近异,则黄道轨景固从而变矣。比岁武陵晷,以图测之,定气四尺四寸七分。按图斜视,极高二十九度半,差阳城五度三分。蔚横野,以图测之,定气六尺六寸二分半。按图斜视,极高四十度,差阳城五度三分。凡南北之差十度半,其径三千六百八十八里九十步。自阳城至横野武陵,大率夏至与南方差少,冬至与北方差多。

又以图校安南,日在天顶北二度四分,极高二十度四分。冬至晷七尺九寸四分,定春秋分二尺九寸三分,夏至在表南三寸三分,差阳城十四度三分,其径五千二十三里。至林邑,日在天顶北六度六分彊,极高十七度四分,周圆二十五度,常见不隐。冬至晷六尺九寸。若令距阳城而北,至铁勒之地,亦差十七度四分,与林邑正等。

熙宁七年六月二十一日,进表影。-御近阳门观-沈括上景表议曰:“步景之法,定南北为难。臣在本局候景,入浊出浊之节,日日不同,参考旧闻,别立新术。

候景之表三,其崇八尺,博三寸三分,杀一以为厚。圭首剡其南使偏锐。其趺方厚各二尺,环趺刻渠受水以为准。以铜为之。表之四方,墨以为中刻之,缀四绳,垂以铜丸。先约定四方,以三表南北相重,相去二尺,各使端直。三表相去左右上下以度量之,令相重如一。自日初出,则量西景三表相去之度,又量三表之端景之所至,各别日记之。至日欲入,候东景亦如之。长短同,相去之踈密又同,则以东西景端随表景规之,半折以求最短之景。五者皆合,则半折最短之景为北,表南墨之下为南,东西景端为东西。五候一有不合,未足以为正。既得四方,则惟设一表。方首,表下为石席,以水平之,植表于席之南端。席广三尺,长如九服冬至之景,自表趺刻以为分,分积为寸,寸积为尺。为密室以栖表,当极为霤,以下午景使当表端。凡景表景薄不可辨,即以小表副之。”

《新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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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中常侍王蕃,考先儒所传,以戴日下万五千里为勾股,斜射阳城,考周径之率以揆天度,当千四百六里二十四步有馀。今测日晷,距阳城五千里已在戴日之南,则一度之广皆三分减二,南北极相去八万里,其径五万里。宇宙之广,岂若是乎?然则蕃之术,以蠡测海者也。

古人所以恃勾股术,谓其有证于近事。顾未知目视不能及远,远则微差,其差不已,遂与术错。譬游于大湖,广袤不盈百里,见日月朝夕出入湖中,及其浮于巨海,不知几千万里,犹见日月朝夕出入其中矣。若于朝夕之际,俱设重差而望之,必将大小同术,无以分矣。横既有之,纵亦宜然。

又若树两表,南北相距十里,其崇皆数十里,置大炬于南表之端,而植八尺之木于其下,则当无影。试从南表之下,仰望北表之端,必将积微分之差,渐与南表参合。表首参合,则置炬于其上,亦当无影矣。又置大炬于北表之端,而植八尺之木于其下,则当无影。试从北表之下,仰望南表之端,又将积微分之差,渐与北表参合。表首参合,则置炬于其上,亦当无影矣。复于二表间更植八尺之木,仰而望之,则表首环屈相合。若置火炬于两表之端,皆当无影矣。夫数十里之高与十里之广,然犹斜射之影与仰望不殊。今欲凭晷差以推远近高下,尚不可知,而况稽周天里步于不测之中,又可必乎?

十三年,南至,岱宗礼毕,自上传呼万岁,声闻于下,时山下夜漏未尽,自日观东望,日已渐高。据历法,晨初迨日出差二刻半,然则山上所差凡三刻馀。其冬至夜刻同立春之后,春分夜刻同立夏之后。自岳趾升泰坛仅二十里,而昼夜之差一节。设使因二十里之崇以立勾股术,固不知其所以然,况八尺之表乎!

原古人所以步圭影之意,将以节宣和气,辅相物宜,不在于辰次之周径。其所以重历数之意,将欲恭授人时,钦若乾象,不在于浑盖之是非。若乃述无稽之法于视听之所不及,则君子当阙疑而不议也。而或者各守所传之器以术天体,谓浑元可任数而测,大象可运筭而窥。终以六家之说,迭为矛楯,诚以为盖天邪,则南方之度渐狭,果以为浑天邪,则北方之极寖高。此二者,又浑盖之家尽智毕议,未能有以通其说也。则王仲任葛稚川之徒,区区于异同之辨,何益人伦之化哉?凡晷差,冬夏不同,南北亦异,先儒一以里数齐之,遂失其实。今更为覆矩图,南自丹穴,北曁幽都,每极移一度,辄累其差,可以稽日食之多少,定昼夜之长短,而天下之晷,皆协其数矣。

《山堂考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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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吕候气之法:今治历家用律吕候气,其法最精。气之至也,分寸不差,便是这气都在地中透上来。如十一月冬至,黄锺管距地九寸,以葭灰实其中,至之日,气至灰去,晷刻不差。-文公文集-

天地四游之说:周礼注,“土圭一寸折一千里。天地四游升降不过三万里。土圭之影尺有五寸,折一万五千里,以其在地之中,故南北东西相去各三万里。”问:“何谓‘四游’?”曰:“谓地之四游升降不过三万里,非谓天地中间相去止三万里也。春游过东三万里,夏游过南三万里,秋游过西三万里,冬游过北三万里。今历家算数如此,以土圭测之,皆合。”-文公答胡用之。-

大司徒以土圭求地中,今人都不识土圭,郑康成解亦误。圭,只是量表影里尺,长一尺五寸,以玉为之。夏至后立表,视表影长短,以玉圭量之。若表影恰长一尺五寸,此便是地之中。-晷长则表影短,晷短则表影长。冬至后,表影长一丈三尺馀。-今之地中,与古已不同。汉时阳城是地之中,宋朝岳台是地之中,-岳台在浚仪,属开封府。-已自差许多。-文公语录-

察四时,课六历:观周史漏刻经,而知刱物之始,观陆倕新漏铭,而知造器之难。夫刻壶为漏,浮箭为刻,则于地四,参以天一,正所以察四气之盈虚,课六历之踈密也。故制度肇刱于黄帝,水火沃视于成周,玉蚪增广于张衡,分箭步占于宇文恺,是皆制器之源流者也。孙绰以之而著铭,陆机以之而述赋,宋景以之而作经,殷夔以之而垂法,是皆著书以传后者也。然卫宏载传呼之节,较而未详,霍融叙分至之差,详而不密,则漏刻之难定如此。汉以百二十刻为一昼夜,梁以百八刻为一昼夜,则漏刻之难定又如此。吁亦岂终于难定哉!特考证者不精耳。盖日有百刻分之以十二时,则一时有八刻,其馀四刻,又均于九十六刻之内,则昼夜长短可以推测。不然初正之法,有所未知,徒执弘度以究终始,奚足以言漏刻哉!

宋朝初,司天有挈壶正,掌司辰刻,置文德殿门外之东偏左右。

漏刻之法:有水秤,以木为衡,衡上刻,曰天河。其广长容水箭。箭以木为之,著时刻更点,纳于天河中,昼夜更用。制度精巧,未知作者谁。盖唐五代用之久矣。唐朝殿前报时,旧有词,梁以来废,景德四年,复用旧词。-初发鼓,曰:“日欲暮,鱼钥下,龙韬布。”之类,五更皆然。-

天圣八年,燕肃上莲华漏法。其制:琢石为四分之壶,剡木为四分之箭,以测十二辰二十四气。四隅十干百刻,分昼夜,四十八箭,一气一易。-二十四气,各有昼夜,故有四十八箭。-岁统二百十六万分刻箭上。又有渴乌铜荷之制。诏王立等,考定立言其黄道日躔不应,今崇天历不可用,罢之。

至景祐元年,燕肃奉诏,与杨惟德测验,并合天道,而丁度以为久难行,用差章得象及冯元详定,乃造百刻水秤,别添水壶等,凡定夺三年而卒用焉。-国朝会要-

孔颖达谓浮箭壶内以出刻为准,贾公彦谓漏水壶内以没刻为度,盖各述其所闻而已。虽浮没不同,大槪一也。

周天之星二十有八星,星之辰十有二,辰之度三十有奇,而十二辰之度三百六十五有奇。星辰徇天而左旋,日月五星溯天而右转,日阳也舒而迟,故期而周,月阴也蹙而速,故一月而周。日月会于辰,则为月十有二,会则为岁。岁三百有六旬有六日,而日之长短,参差不齐,于是先王刻箭沃漏以揆之,故隋志曰:“黄帝创观漏水,制器取则,以分昼夜。”则漏刻之制,盖始于黄帝。“其后因以命官,周礼挈壶氏则其职也。”及考之郑氏所注,则有曰:“漏之箭昼夜共百刻,冬夏之间,有长短焉。”太史立成法有四十八箭,此亦可见周制之大略也。

汉兴,因徇古制。武帝所用之法,二至之后九日而增损一刻。建武中兴历稍后天,朱浮许淑请更历法,天下初定,顾犹未遑,而令甲第六漏品斯载日分百刻,率以九日为刻增损,视夏历为踈焉。

永平绍隆张盛景防以四分法,课校弦望术,颇施行。元和编䜣,李梵推广其术,历用四分而官漏之制,一仍其旧,或时至差二刻以上,不与天应,讫于和帝永元之十四年,未知改作。惟霍融待诏太史视考夏历,露章抗议,诏。刻四十八箭,以二十四气日躔所在,洎于黄道去极晷景昏明中星,刻于其下,随日南北以为长短,始终互起,凡一再周而一岁之运毕焉。四分历法讫定于玆,然则是器之设,实为至妙。终于魏晋相传不改,故晋陆机则有刻漏赋,晋李充孙绰则有刻漏铭,梁陆倕则又有刻漏铭,唐艺文志则有刻漏经,唐历志则有一行步轨漏术,此亦可以考历代之大略也。然孔颖达谓浮箭壶内以出刻为准。贾公彦谓漏水壶内以没刻为度,或浮或沉,此其说之异也。

古今刻漏之法,有浮漏,有称漏,或浮或称,此其制之异也。汉夏贺良则有百二十刻之说,宋何承天,则有春秋二分昼夜各五十刻之说,梁武帝大同之所改用者,则又有百八刻之说,至于陈隋则仍用百刻之制,此又其效之不同者也。

在天圣中,燕肃所上刻漏浮箭之壶为金莲花,则曰莲花漏。皇祐初,舒易简等所造刻漏,以水为权衡,增平水壶,置于文德殿,则为文德殿刻漏。苏颂之在元祐上仪象法要,于浑天仪、铜候仪、浑天象三器之外,又置刻漏四副,一曰浮箭漏,二曰称漏,三曰沉箭漏,四曰不息漏。使挈壶专掌时刻与仪象互相参考,以合天星行度为正,所以验天数与天运为不差,则寒暑之气候,自正也。

虽然周官挈壶氏曰:“凡军事垂壶施之于军,所以严警守,以至朝夕之礼,而常以是为节焉。”然春官鸡人:“凡国事为期,则告之时。”而齐诗特罪挈壶氏者,盖天子备官挈壶氏掌漏,鸡人告之诸侯,则掌漏告时一于挈壶氏而已,此不可不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