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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礼志疑 (四库全书本)/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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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志疑卷三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朱子文集内范伯崇问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杜氏注谓此天子诸侯之礼不通于卿大夫盖卒哭后特用丧礼祀新死者于寝而宗庙四时常祭自如旧也此与礼记不同释例又引晋三月而葬悼公改服修官烝于曲沃会于溴梁之事为验战国礼变如此盖三年之丧诸侯莫之行久矣左传特记一时之事而杜氏乃误为正礼也愚按在丧废宗庙之祭见于王制曾子问明矣左氏所谓烝尝禘于庙必是指除丧之后言而杜氏乃引晋平之变礼以证天子诸侯在丧亦祭宗庙恐不足据朱子答范伯崇云古人居丧衰麻之衣不释于身哭泣之声不绝于口其出入居处言语饮食皆与平日绝异故宗庙之祭虽废而幽明之间两无憾焉今人居丧与古人异卒哭之后遂墨其衰凡出入居处言语饮食与平日之所为皆不废也而独废此一事恐亦有所未安窃谓欲处此义者但当自省所以居丧之礼果能始卒一合于古礼即废祭无可疑若他时不免墨衰出入或其他有所未合者尚多即卒哭之前不得已准礼且废卒哭之后可以略仿左传杜注之说遇四时祭日以衰服特祀于几筵用墨衰常祀于家庙可也但卒哭之期须既葬立主三虞之后卜日而祭以成事方可耳若神柩在而欲以百日为㫁墨衰出入则决然不可愚按朱子此段斟酌礼意曲尽其变真百代师也朱子答刘平甫云古礼庙无二主尝原其意以为祖考之精神既散欲其萃聚于此故不可以二今有祠版又有影是有二主矣恐精神分散非鬼神所安愚按此恐未是古人所谓于彼乎于此乎似不妨有祠版复有影也盖未知祖考之精神萃于何处而兼设之于义无伤未可以二主之例惩之也
  朱子答林择之云敬夫以墓祭节祠为不可然二先生皆言墓祭不害义理又节物所尚古人未有故止于时祭今人时节随俗燕饮各以其物祖考生存之日盖尝用之今子孙不废此而能恝然于祖宗乎此恐太泥古不尽如事存之意愚按朱子此论最得时中之意朱子答王子合云家祭一节熹顷居丧不曾行但至时节略具饭食墨衰入庙酌酒瞻拜而已然亦卒哭后方如此前此无衣服可入庙也今服其丧未葬亦不敢行祭非略之乃谨之也按此条与答范伯崇书相发明董叔重问曰服父母之丧而祭祀祖先当衣何服与居母丧而见父居父母丧而见祖父母其朔旦岁节上夀为礼各衣何服父母在而遭所生丧不知合衣何服合与不合设几筵出声哭舅姑俱存而子妇丁其父母忧虽合奔丧然卒哭后必当复归恐三年之服自不可改遇节序变迁不审可以发哀出声否见舅姑及从舅姑以祭不知所易当何服朱子答云古者居丧三年不祭见曾子问其见祖父母之属古人亦有节文不尽记然上夀之礼自不合与所生母丧礼律亦有明文更宜详考亦当稍避尊者乃为安耳如女以适人为父母服期礼律亦甚明若有舅姑难以发哀于其侧従祭但略去华盛之服可也愚按礼虽云不可夺丧而亦当稍避尊者最有折衷
  董叔仲问孟子集注古公亶父下注云太王公刘九世孙按史记自公刘至古公凡十世今谓九世岂不数古公己身耶然按豳诗集传云公刘复修后稷之业十世而太王徙居岐山之阳则疑孟子集注或错九字否朱子答云通数即计己身为数曰祖曰孙则不当计己身盖谓之祖孙则是指他人而言矣史传及今人文字以高祖之父为五世祖甚多无可疑也愚按此今人最易误
  朱子与黄子耕云支子之祭先儒虽有是言然竟未安向见范文兄弟所定支子当祭旋设纸榜于位祭讫而焚之不得已此或可采用然礼文品物亦当少损于长子或但一献无祝亦可也愚按朱子于家礼最重宗法故其论如此
  万正淳问朱子曰谢氏说致生之故其鬼神致死之故其鬼不神何也人以为神则神人以为不神则不神矣按夫子致生致死之说本为明器发也以致死之为不仁故必有是明器以致生之为不智故为是明器而不可用故曰神明之也谢氏之意则与此不同矣又其说主乎致生故谓人以为神则神如此则所谓鬼神者其有无专系乎人心而已无乃似流于作用是性之失乎又曰以为有亦不可以为无亦不可这里有妙理又曰自家要有便有要无便无皆是此意朱子答曰记得论语说中似有当生者使人致生之当死者使人致死之此却有理愚按谢氏论语说所谓当生者指当格之鬼神言所谓当死者指当远之鬼神言格之斯有远之斯无鬼神之有无其源在人仁人孝子之于祭祀何不尽其诚乎
  吴伯丰问朱子曰那绥我思成集传郑氏所引礼记之说程子则曰此特孝子平日思亲之心耳若齐则不容有思有思非齐也窃谓人心不容无思齐之日特齐其不齐者耳若思其居处之类乃其致诚意以交乎神者盖未害其为齐也未知是否朱子答曰郑氏所引者常法也程子之义则益精矣愚按今诗传只主郑说论语端章甫蒙引云君相皆然考陈氏礼书及文献通考诸侯玄冕以祭则宗庙非君臣同服也会同之服虽无明文然考诸侯相朝聘用皮弁则会同亦非君臣同服也
  朱子答吴伯丰曰所疑今日之来格者非前日之发扬者则非是只思上蔡祖考精神便是自家精神一句则可见其苖脉矣又曰大抵人之气传于子孙犹木之气传于实也此实之传不泯则其生木虽枯毁无馀而气之在此者犹自若也愚按来格之鬼神恐是发扬之散未尽者不可以木实为喻上蔡之说恐亦不如此朱子答应仁仲论仪礼经传通解云前贤常患仪礼难读以今观之只是经不分章记不随经而注疏各为一书故使读者不能遽晓今定此本尽去此诸弊恨不得令韩文公见之也愚按治经如治田定其疆理方可下手
  又答周叔谨云右本在上者齐衰绖之制以麻根处著头右边而从额前向左围向头后却就右边元麻根处相接即以麻尾藏在麻根之下麻根撘在麻尾之上又云菅屦疏屦今不可考今略以轻重推之斩衰用草鞋齐衰用麻鞋可也愚按此皆可补注疏之略
  朱子答赵子钦论礼图云室之户牖并列于前不知以几分为牖房在室东而无北壁不知其南户有扉否房之户当中耶近东角耶近西角耶两堦当直东西序之中而上耶近两楹而上耶近两壁而上耶须先定此地盘间架乃可议其升降出入愚按朱子读礼仔细如此陈安卿问如临乎有丧者之侧主人固留饮或辞之不得或与长者同行长者留则少者有不得而辞者辞以实则形主人之非礼辞以疾则伪难掩力辞而峻拒则又恐咈情而近于硁硁之信果不知如何为当朱子答曰此须力辞必不得已而留亦须数辞先起不可醉饱安卿又问程子曰人无父母生日当倍悲痛如先生旧时亦尝有夀母生朝及太硕人生朝与向日贺高倅词恐非先生笔不审又何也岂在人子自已言则非其所宜而为父母待亲朋则其情又有不容己处否然恐为此则是人子以礼律身而以非礼事其亲以非礼待于人朱子答曰此等事是力量不足放过了处然亦或有不得已者其情亦不同也愚按此二条可见朱子之门于一切流俗积习皆必不肯轻易放过
  陈安卿问乡人傩古人此礼节目不可考朱子答曰后汉志中有此想亦近古之遗法愚按此是以今推古之法
  陈安卿问用明器亦君子不死其亲之意自不容以废之耶朱子答曰熹家不曾用愚按古礼有不必用者此也
  朱子答叶味道曰国语日祭月祀时享既与周礼祀天神祭地示享人鬼之名不合韦昭又谓日上食于祖祢月祀于曾高时享于二祧亦但与祭法略相表里而不见于他经愚按国语之义本不可考然朱子又云左氏云特祀于寝而国语有日祭之文则是主复寝后犹日上食矣是朱子之意以日祭为丧礼欤
  叶味道问亲迎男女遭丧之礼曾子问之详矣今有男就婚于女家久而未归若婿之父母死女之奔丧如之何若女之父母死其女之制服如之何朱子曰此乃原头不是且仿在涂之礼行之可也然既嫁则服自当降既除而归夫家耳又问杂记姑姊妹其夫死而夫党无兄弟使夫之族人主丧妻之党虽亲不主夫若无族矣则前后家东西家无有则里尹主之朱子曰古法既废邻家里尹决不肯祭他人之亲则从宜而祭之别室其亦可也又问女子适人为父母服期丧大记曰丧父母既练而归期九日既葬而归或在母家彼此有所不便不可以待练之久如之何朱子曰归而不变其居处饮食之节可也衣服则不可不变愚按此三条皆可见朱子斟酌古今之宜
  又叶味道问昔侍先生见早晨入影堂焚香展拜而昏暮无复再入未知尊意如何朱子曰向见今赵丞相日于影堂行昏定之礼或在燕集之后窃疑未安故每常只循旧礼晨谒而已愚按此一条可想见朱子对祖考肃敬之容
  朱子答徐居甫论左氏先配后祖之说曰其后说亲迎处亦有布几筵告庙而来之说恐所谓后祖者讥其失此礼耳愚按如此说方与三月庙见之礼合
  窦文卿问子之所生母死不知题主当何称朱子曰若避嫡母则止称亡母而不称妣以别之可也愚按此不见经是朱子以义起之
  朱子答曾择之曰百日卒哭乃开元礼以今人葬或不能如期故为此权制殊失礼意若过期未葬自不当卒哭愚按朱子非泥古者其为此言警人也至矣
  潘子善问云康王释丧服而被衮冕受虎贲之迎于南外之门且受黄朱圭币之献诸家皆以为礼之变独苏氏以为失礼使周公在必不为此未知当此际合如何区处朱子答曰天子诸侯之礼与士庶人不同故孟子有吾未之学之语盖谓此类耳如伊训元祀十二月朔亦是新丧伊尹已奉嗣王祗见厥祖固不可用凶服矣汉唐新主即位皆行册礼君臣亦皆吉服追述先帝之命以告嗣君韩文集顺宗实录中有此事可考盖易世传授国之大事当严其礼而王侯以国为家虽先君之丧犹以为己私服也五代以来此礼不讲则始终之际殊草草矣愚按此条朱子不取苏氏之说与蔡氏书传不同
  朱子答余彝孙曰大凡礼乐制度若欲理会须从头做工夫愚按如读礼记不读仪礼便不是从头工夫朱子答严时亨曰亲亲长长贵贵尊尊皆天下之大经固当各有所尚然亦不可以此而废彼故乡党虽尚齿而有爵者则俟宾主献酬礼毕然后入又席于尊东使自为一列不为众人所压如此则长长贵贵各不相妨固不以齿先于爵亦不以爵加于齿也愚按官爵者朝廷所以驭天下之大柄也官爵尊然后朝廷重使天下视官爵为易得而不足重之物而卑贱者不肯俯然诎于其下则其风何可长哉观古者乡党之礼可为太息又答严时亨曰丧礼自葬以前皆谓之奠其礼甚简盖哀不能文而于新死者亦未忍遽以鬼神之礼事之也自虞以后方谓之祭故礼家谓奠为丧祭而虞为吉祭盖渐趋于吉也酬酒有两说一用郁鬯灌地以降神则惟天子诸侯之礼有之今其书亡不可深考一是祭酒盖古者饮食必祭今以鬼神自不能祭故代之祭也今人虽存其礼而失其义不可不知愚按知奠与祭之分则知今人之奠烦其文者非矣酬酒之礼今人或行于祭毕之后既非灌地又非代祭其失礼尤明
  朱子答曾光祖曰主式乃伊川先生所制初非朝廷立法固无官品之限万一继世无官亦难遽易但继此不当作耳牌子亦无定制窃意亦须似主之大小高下但不为判合䧟中可也凡此皆是后贤义起之制今复以意斟酌如此若古礼则未有考也愚按当与家礼同看又卷六十四答潘立之曰只于宗子之家立主而祭其支子则只用牌子其形如木主而不判前后不为陷中及两窍不为椟以从降杀之义
  又李晦叔问程氏祭义谓凡配止以正妻一人或奉祠之人是再娶所生即以所生母配窃谓凡配止用正妻一 人是也若奉祀者是再娶之子乃许用所生配而正妻无子遂不得配享可乎朱子答曰程先生此说恐误唐会要中有论凡是嫡母无先后皆当并祔合祭与古诸侯之礼不同晦叔又问曰夫主不可以二者也四明高氏之说云耳此谓有宗子之家主祭故庶子止以其牲祭于宗子之家可也今人若兄弟异居相去辽远欲各祭其父祖亦谓不可以二主乎朱子答曰兄弟异居庙初不异只合兄祭而弟与执事或以物助之为宜向见说前辈有如此而相去远者则兄设主弟不立主只于祭时旋设位以纸榜标记逐位祭毕焚之如此似亦得礼之变也又曰魏公赠谥只告于庙疑为得礼但今世皆告墓恐未免随俗耳愚按此三条皆斟酌古今之宜
  李晦叔又问子事父母刘元承所编二先生语录谓妇当拜于堂下子不当拜于堂下盖父子主恩妇乃义合朱子答曰子妇一例恐不当有分别愚按朱子于程子之说不敢漫从如此
  李晦叔又问为长子三年及为伯叔兄弟皆期服而不解官为士者许赴举不知当官与赴举时还吉服耶若须吉服则又与五服所载年月相戾矣朱子答曰此等事只得遵朝廷法令若心自不安不欲赴举则勿行可也当官则无法可解罢但虽不得不暂释衰亦未可遽纯吉也愚按凡束于功令而心自不安者必存其不得己之意方可
  李晦叔又问横渠先生曰祔葬祔祭极至理而论只合祔一人譬之人情一室中岂容二妻以义㫁之须祔以首娶继室别为一所可也朱子答曰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横渠之说似亦推之有太过也只合从唐人所议为允况又有前妻无子后妻有子之碍其势将有甚杌陧而不安者惟葬则今人夫妇未必皆合葬继室别营兆域宜亦可耳愚按此当与前问程氏祭仪一条同看
  胡伯量问风水之说朱子答曰伊川先生力破俗说然亦自言须是风顺地厚之处乃可然则亦须稍有形势拱揖环抱无空阙处乃可用也但不用某山某水之说耳愚按所谓拱揖环抱即伯量所谓众山拱揖水泉环绕藏风聚气之地也然欲求其拱揖环绕势必审其去来向背则某山某水之说亦势所必至但不可太拘滞耳
  胡伯量又问礼居丧不吊朱子曰吉礼固不可预然吊送之礼却似不可废所谓礼从宜者为此也愚按吊丧虽可従宜然亦须在小祥之后行之
  胡伯量又问程先生定主式尺法朱子答曰尺様温公有图后人刻之于石其说甚详沙随程氏所据即此本也愚按议礼者必先考尺法不知尺法而言礼犹瞽说也
  李继善问政和仪六品以下至庶人无朔奠九品以下至庶人无志石而温公书仪皆有之今当以何者为据朱子答曰既有朝奠则朔奠且遵当代之制不设亦无害但志石或欲以为久远之验则略其文而浅瘗之亦未遽有僭逼之嫌也尝见前辈说大凡志石须在圹上二三尺许即他日或为畚锸误及犹可及止若在圹中则已暴露矣虽或见之无及于事也此说有理愚按当代之制有可通融者志石之类是也置圹上似尤不若内外俱置之
  李继善又问檀弓既祔之后惟朝夕哭拜朔奠而张先生以为三年之中不彻几筵故有日祭温公亦谓朝夕当馈食则是朝夕之馈当终丧行之不变与礼经不合不知如何朱子答曰此等处今世见行之礼不害其为厚而又无嫌于僭且当从之愚按此等处当与李晦叔所问诸条同看
  又答李继善曰横渠说三年后祫祭于太庙因其祭毕还主之时遂奉祧主归于夹室迁主新主皆归于其庙此似为得礼郑氏周礼注大宗伯享先王处似亦有此意但既祥而撤几筵其主且当祔于祖父之庙俟祫毕然后迁耳愚按观此不但祔与迁是两事而迁之之际亦有次第如此但朱子与胡伯量论中月而禫曰今既定以二十七月为期即此等不须琐细寻讨则二十七月而撤几筵似亦无妨伯量所引开元礼政和礼皆禫而祔想亦是如此但祔与迁分别不明白耳
  郭子从问古者男子殊衣裳妇人不殊裳今以古人连属之衰加于妇人殊裳之制加于男子则世俗未之尝见皆以为迂且怪而不以为礼也朱子答曰若考得古制分明改之固善若以为难即从俗亦无甚害郭又问孤哀子朱子答曰温公所称盖因今俗以别父母不欲混并之也且从之亦无害郭又问周制有大宗之礼乃有立适之义立适以为后故父为长子权其重者若然今大宗之礼废无立适之法而子各得以为后则长子少子当为不异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者不必然也父为长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适庶论也朱子答曰宗子虽未能立然服制自当从古是亦爱礼存羊之意不可妄有改易也如汉时宗子法已废然其诏令犹云赐民当为父后者爵一级是此礼意犹在也岂可谓宗法废而诸子皆得为父后乎愚按朱子言礼有从俗者有决不从俗者合而观之可以见其权度
  又答郭子从曰所引剪屏柱楣是两事柱音知主反似是从手不从木也盖始者户北向用草为屏不剪其馀至是改而西向乃剪其馀草始者无柱与楣檐著于地至是乃施短柱及楣以拄其楣架起其檐令稍高而下可作户也来喻乃于柱楣之下便云既虞乃剪而除之似谓剪其屏而并及柱楣则误矣愚按此等处皆古人居丧次第不可草草
  又答郭子从曰古者一世自为一庙自后汉以来乃为同堂异室之庙一世一室而以西为上如韩文中家庙碑有祭初室祭东室之语今国家亦只用此制故士大夫家亦无一世一庙之法而一世一室之制亦不能备故温公诸家祭礼皆用以右为尊之说独文潞公尝立家庙今温公集中有碑载其制度颇详亦是一世一室而以右为上自可检看伊川之说亦误大抵今士大夫家只当且以温公之法为定也愚按以西为上之制前贤尽从之后人何必复为纷纷之论耶
  答叶仁父曰始祖先祖之祭伊川方有此说固足以尽孝子慈孙之心然尝疑其礼近于禘祫非臣民所得用遂不敢行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故古者大夫以下极于三庙而干祫可以及其高祖今用先儒之说通祭高祖已为过矣其上世久远自合迁毁不当更祭也愚按朱子于祭礼多主温公而不主伊川
  答余正甫论魏元成加服曰观当时所加曾祖之服仍为齐衰而加至五月非降为小功也今五服格仍遵用之虽于古为有加然恐亦未为不可也伯叔之服先儒固谓虽制服亦可然则徴议未为大失也至于论外祖父母止服小功则姨与舅自合同为缌麻徴反加舅之服以同于姨则为失耳抑此增损服制若果非是亦自只合坐以轻议礼经之罪恐与失节事仇自不相须也盖人之姿禀见识不同或明于此而暗于彼或得于彼而失于此当取节焉不可株连蔓引而累罪并赃也愚按如此论事最公若愚谓象山不知祔与迁为两事由于学术之差则又不可以此例
  又答余正甫论神坐上右云汉仪后主在帝之右不知见于何处若只是后汉志注中所引汉旧仪则与史之正文不同恐不足为据若别有据则又不可知也但礼云席南向北向以西方为上东向西向以南方为上则是东向南向之席皆上右西向北向之席皆上左也今祭礼考妣同席南向则考西妣东自合礼意开元释奠礼先圣东向先师南向亦以右为尊与其所定府君夫人配位又不相似不知何也大率古以右为尊如周礼云享右祭祀诗云既右烈考亦右文母汉人亦言无能出其右者是皆以右为尊也又若今祭礼一堂之上祖西考东而一席之上考东妣西则舅妇常聨坐矣此似未便也愚按此条当与郭子从祭礼论以西为上一条同看周君谟著朱子家礼祠祭图说深辨以西为上之非其亦未喻此与
  又答余正甫曰丧祭二礼别作两门居邦国王朝之后亦甚穏当前此疑于家邦更无安顿处也愚按观此则勉斋所辑其凡例仍定于朱子
  朱子文集卷六十八内有井田类说跪坐拜说九拜辨壶说深衣制度明堂说仪礼释宫社坛说卷六十九内有禘祫议汉同堂异室议君臣服议臣民礼议天子之礼释菜仪亲迎略诸篇留心古今制度皆非俗儒所及斯诚言礼者之阶梯也
  朱子文集卷七十内有记永嘉仪礼误字记乡射疑误二篇读仪礼者所当知
  又卷七十一偶读谩记云魏徴以小戴礼综彚不伦更著类礼二十篇数年而成太宗美其书录寘内府今此书不复见甚可惜也愚按今既有仪礼经传通解则徴书虽不存可矣

  读礼志疑卷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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