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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庵文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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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庵文集
卷一
作者:柳致德
1895年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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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王维田园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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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疏林窈廓。田间曲迳横斜。主人午睡倚榻。万树春深护家。

槐阴永日遮暑。梅雨终朝带寒。借问弇山彩笔。何如涑水缁冠。

群峦环抱古榭。芳草极望平原。自有安心乐地。不妨回首关门。

软红就植山槿。晩翠长期涧松。种穋亢田未归。试看日下高舂。

徘徊云树霁景。指点人家暮烟。幸得明窗棐几。更思早起晏眠。

采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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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菱兮南涧。采茶兮南原。采芝兮南山。薄言采之兮采灵根。有怀不见兮漫采采。矫首远望兮心弥长。彼何人兮坐高堂。指点左右兮笑呵无常。有谓我闲且逸。有谓我勤且迟。吾将何受何辞。终亦一任子所知。

浩歌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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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竆宙兮歌天意。北斗阑干兮万象悬。日月常明兮寒暑推。于予宣畅兮浩歌圆。

坐明窗兮歌心事。尚友嘐嘐兮敬对床。深造居安兮乐则生。不知蹈舞兮浩歌长。

倚菊枕兮歌世事。劳劳万劫兮阅秋多。逾河渡海兮人何去。志士霜鬓兮强浩歌。

我思曾氏兮按希音。千仞高冈兮彩凤飞。沂水春风兮吹面过。云何气象兮咏而归。

我思孟氏兮养吾气。其气浩浩兮集义生。至大至刚兮以直养。泱泱逼拶兮两间盈。

反求庵。赠别金达民。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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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翛翛古气深。寒灯遥夜细论襟。黄花晩节思陶爱。白雪高歌托郢音。宠辱还忘浮世事。诗书无负故人心。临分意思还凄愔。异日书斋又继今。

次达民见寄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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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疏柳已成寻。半亩墙头古榭深。闻说锺期流水在。分明心契古犹今。

挽族侄继玄胄镐○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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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玖相提携。我绅申结贻。联床岐社日。骑竹埜亭时。触目君游在。伤心吾道亏。翩然辽鹤举。何处更逢为。

雅识今难得。英才古罕全。青年多未了。丹旐转凄然。古木啼山鸟。归云叫夜鹃。况是秋风夕。思君我泪泫。

同病不同起。还嗟问诊行。分明临化语。依旧慕徒情。琢玉将成器。掷金姑未声。千秋吾党士。谁识继玄名。

与族侄元佐止镐呼韵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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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拍寒囱雪满冈。翛然胸膈自生凉。坐看草木归根后。储得明年朵蘂香。

晩愚亭伏次先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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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止雷岩屹。晴岚洒秋旻。有江江流活。有石石面真。悭秘几何年。一丝不染尘。先生始卜筑。突兀小斋新。八囱开心豁。一床养道纯。有时花车出。山阿与河漘。徘徊仍月夕。优哉及良辰。烽火太平夜。烟水虚明晨。莘莘抱书客。筇屐每日臻。

浩歌堂自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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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凤山前缚数椽。向阳佳气足盘旋。平铺地势桑麻野。温藉烟光花柳川。任意抽添邺架里。从心安乐邵窝边。时时兴到浩歌发。云散天高月始圆。

挽族兄东林先生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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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六十载。融泄满东林。山岳凝看体。渊冰默戒心。定知姿禀厚。只合栽培深。未了藏修计。馀音何处寻。

岐堂听讲夜。坪塾抠衣时。踧踖襟犹阔。平和韵更奇。文从字顺以。体与德宜之。观感平生地。谆谆诲更冞。

山梁泪未干。夫子又长终。无处承遗旨。有那觉后蒙。碧萝漫委壑。翠草转悲风。叹息斯文晦。一朝丈室空。

忆李九吉能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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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何意也死何意。天意冥冥柰莫知。念子宁丁赍志去。伤心终夜戚嗟为。

次晩悟亭十六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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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矗妆幽境。山回抱小川。于焉杜妄辔。道是武陵园。

右杜武川

矫顶插半天。张翼压群山。一去江台晩。翩翩览德还。

右飞凤山

有阿可救浑。有术可毗谷。采采可盈掬。寿民有几牧。

右阿术谷

春雨自生水。秋潭自满瀑。瀑流水自动。自此鸣山谷。

右急雨瀑

春来问信息。花发满层台。随柳前川过。乘风小棹回。

右访花台

烂漫红罽路。嵬礧碧苔磐。旷漠游神久。优游倚杖看。

右逍遥磐

雨歇生荷泽。川流枕浍郊。归与牧童语。生香野树交。

右听水郊

借笔文公庵。寓名诸葛冈。空怀云雨志。龙德与时藏。

右卧龙冈

石涧流不息。幽咽下秋滩。清活本如许。微澜且可观。

右清冷滩

图成太极圈。雾卷香罏峯。洒落光风晩。想象茂叔容。

右霁月峯

山居友鹿游。惯识此山洞。一束生刍足。客来唤麋送。

右秣麋洞

游今晩悟亭。慕古硕人磵。嘐嘐矢歌罢。烟消日已晏。

右硕人磵

玉磵呀成瀑。飞流其下湫。儵鱼自有乐。不妨烟林幽。

右喷玉湫

爱真丹炼器。问路黄心桥。万事惟诚是。整襟坐待朝。

右寻真桥

城东软土起。别有此林峦。低拂松枝晩。闲吟草坐安。

右隔尘峦

平地盘成突。异哉山下岩。有时杖屦至。种来数株杉。

右高尺岩

又次八景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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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冈千仞凤林遥。五彩还成半翠岚。知有渔翁收网去。桃花流水傍西岩。鸟山宿岚

麋居峯上豹隐林。万壑寒风自古松。阅历春华秋色久。分明苍翠莫如冬。麋峯老松

崭岩气色似旗鼓。半面红㲪半面苔。扫却阵云表独立。神剜鬼刻善模来。旗岩苍苔

九干灵芝古岘头。藏修微霭与闲云。如今带得先天色。朝暮烟光未必分。芝岘白云

金鸡叫罢警枕攲。冷落寒波独水声。人在草堂假睡足。凭轩长使梦魂清。晓枕滩声

缘溪樵路暮烟起。野笛风流入短歌。试说太平无限意。千门鼓角未为多。晩风樵歌

鹅峀迢迢石迳斜。苍藤轇轕间松萝。海内知音谁复在。登亭闲唱旧阳阿。石迳藤萝

咫尺灵山十里回。残云漏雨洒晴霞。𬮱阇比屋浑依旧。一样春风近与遐。洞门烟霞

赠金继孟兴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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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树蝉声几梦思。高堂晴日故迟迟。殷勤欲说心中事。留取寒松岁后知。

偶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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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檐疏雨滴涓涓。坐对苍山独自怜。日晩葭洲还怅望。怀人不见转凄然。

雷岩小会。与诸益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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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岩壑水归渊。物物相看只自然。绿树如今经夜雨。青山依旧锁朝烟。偏怜灏气三更后。长忆春风十载前。招呼更去江台望。一样寒波上下天。

又步一绝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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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花柳已成林。只么青山太古心。四壁图书遗躅在。先天微旨此中寻。

挽晩悟郑公裕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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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几阁故山深。有伟南州检押林。志节寒松终委壑。精神秋水自生襟。𬮱阇比屋皆如古。诗礼传家剩到今。刚恨鲰生燕侍晩。论心无路更承音。

挽朴进士戚叔宗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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磻溪夫子老无机。玉佩琼琚蔼流徽。七十康强观大化。敛他肤发得全归。

逸圃门庭啸皋家。家声莲桂好培他。埙篪迭唱闲吟足。兰玉俱联晩景多。

周旋凾席幸吾邻。讲道东南一番新。匹马年年相过地。先生多谢往来频。

真率衣冠露素襟。冲然德意向人深。此生猥被殷勤意。勤勉由来出自心。

当年小子远游迟。一拜厐床未有期。人事居然桑海变。新阡疏雨不堪悲。

金君镛泰跋涉五百里而来。又转向兴州。盖为先世返葬计也。于其归。余嘉其志而哀其事。遂构拙却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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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𬞟红蓼满汀秋。清洛无情尽日流。北去群山应露骨。南来孤客欲搔头。十年漂泊幷州路。万事凄凉滦水洲。珍重一身堪自爱。行行且止慎征辀。

次金继孟咏春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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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禽鸟乐幽情。物物春心已发生。岸柳精神经雨好。山茶消息透烟明。千家日暖疑仙洞。万树春妆似锦城。领得风光多少意。麤心陡觉一时平。

次杜工部蓝田韵。谢李周彦。运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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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斋寥廓转身宽。谈笑相逢尽日欢。海外犹存周日月。江南非复晋衣冠。黄花发处清香近。白露零时野色寒。无限意思多不说。心期惟在上眉看。

东山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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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落风寒听鸟啼。芸芸物色一望齐。檀箕往躅江山老。罗济前尘云雨迷。自是浮生堪蚁市。何为当世竞鼷蹊。来来去去同归化。长啸一声日已西。

挽金恭伯弘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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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小精英出等夷。长趋阔步摄仪时。伤心却忆追游意。江阁寒蝉梦里疑。

一翮丹霄五彩融。翩翩髦乂共趋风。荣名未遂身先逝。大数其如磨蝎宫。

愚亭当日讲帷新。衿佩东南好会彬。直向门前平易路。从容问道往来频。

春深山墅陪游日。夜阑清斋剧话时。未必寒暄皆至义。由由心事早相知。

挽金进士丈基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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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疏气格古家传。杖屦临风更颀然。种德槐阴留后契。题名莲藉理先弦。箪瓢活计贫犹乐。诗酒闲情老且坚。追忆向时陪诲夜。一场亲谊也姻缘。

挽订窝金丈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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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人物晓星疏。天地亭亭独草庐。眼目徘徊秦汉上。身心料理洛闽馀。工由实得能形著。道在常行自泰舒。叹息斯文衰败际。先生今又就灵轝。

挽栎庵族兄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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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礼门庭五棣联。琼琚玉佩响琤然。回头展拓登庠后。问道从容拄卓前。经学百年依旧在。文章三世至今传。如何造物还猜了。漫使年年哭桂莲。

挽族侄乃宇胥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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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鸟翩翩下上翺。顶颔五采异凡毛。往时竹实今无在。谩使憔翎任自劳。

真率衣冠坦泰襟。任他天性自醇深。与人绝去畛畦处。流出满腔赤子心。

鸾停鹄峙一行多。壶静家风佩玉那。左右周旋谈讨日。人间至乐矢无他。

文辞随处响璆琳。流出元来太古音。皎厉人情涅不得。冲然德意好相斟。

峩洋弦断曲终些。栎下寒风日又斜。已矣法门衰败际。拼輀一恸两无涯。

留泮村。与族侄乃构肯镐,族孙子长元植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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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鼓角海东头。细柳风轻麦已秋。千里客怀馀短策。百年人事易衰忧。裁书远付归乡槖。系马争看吹笛楼。滞雨即今无适意。琼琚木果此中求。

又次乃构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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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连日蹑樽筵。华岳迢迢拱揖然。翠树连天经夜雨。朱栏扑地锁朝烟。从君细讨吴中话。与我同装汉水船。软土城南多没胫。行行惟勉处身全。

谒桧轩先祖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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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碑高木会岑。孱孙来谒老楸阴。遥忆笑亭当日事。清风千古洒人心。

游挹清楼。次板上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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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高楼远翼然。十里烟江在眼前。官舶商船归去晩。清风摇漾挹江边。

次赠徐判官应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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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山迢递大江头。燕几疏帘乐自求。邂逅相逢谈至义。岐南归客暂迟留。

襄阳途中偶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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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歇长堤雁叫时。岘山西望路委迟。铜鍉唱罢人何去。梁甫吟成冢已累。叔子碑前空有泪。德公门外更无骑。因名寓忆前尘事。汉水东流今古弥。

挽莲下申丈秉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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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然德器暗然章。酝藉风流六十霜。少日周旋游丈室。暮年型范仰灵光。幸从兰玉交华地。长与葭莩托契坊。一拜厐床曾未几。薤歌唱罢泪沾裳。

挽李慎庵谨休晩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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𬸚𬸦文章瑞世姿。亭亭物表摄仪时。笙簧阙里家中听。型范愚亭额相奇。早向朱编担活计。晩将玄草托幽期。时时策马东南路。接引情辞老益冞。

挽族兄起轩公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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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仪我公贤。公惟称家人。德器浑已成。风采见尤赟。性又纯而悫。兼有语言谆。迢迢涧水亭。展也里上仁。承袭慵壶緖。周旋定静茵。旁有群季秀。淬砺互成珍。出游士友间。愿交日相臻。闲酬与周遍。人人若饮醇。如何名关路。徒劳灞水滨。归来薄岁暮。秋风暗伤神。寄语青春夸毗子。等闲荣枯不须颦。又语月朝评品人。一艺成名不足陈。但恨习俗漓。重叹耆德沦。儒学日已衰。存顺没宁谁知真。惟公浩然去。我涕满我巾。

次金孟学敬寿新居韵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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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志求庵子。卜居云树间。门前今碧涧。㙮外旧青山。心与琴书静。景因鱼鸟闲。矢歌薖轴地。自有转身宽。

伐檀始置河。咫尺白云间。路绕龟藏岸。雾深豹卧山。青毡仍旧物。白室有馀闲。多少从游客。为言鄙夫宽。

次李稺肃在穆琴谷八景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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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虚灏气呑。江水近潮门。潋滟复开面。方塘自有源。

右大江镜面

修竹护门深。琴山太古心。嘤嘤晥彼鸟。款曲报幽音。

右茂林鸟声

高峯尖复圆。翼翼宛中天。最喜扶桑近。朝阳日出鲜。

右鹰峯朝晖

崔嵬海东头。始林暮霭收。望夫空有石。极目使人愁。

右鵄岭远岚

凭轩对旧坪。开豁畅幽情。雨歇朝霞起。彤云又作幈。

右宾坪涨霞

祖岳与兄磐。夕烽依旧钻。百年宗社计。自此报平安。

右兄岳慎烽

良耜理平田。老农腹果然。归来松畔路。闲唱已丰年。

右松畔农讴

尔牧尔葭丰。生刍即一饛。也知吹篴兴。物物尽天功。

右莲浦牧笛

和族侄巩甫基镐见寄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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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年弥笃古人希。抑抑篇中一见嘻。盘错君能游刃解。馨香我袭握椒贻。当前莫说流光饶。然后方知暮岁期。况复贞元回斡处。新工惟在日孜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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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定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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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能陪往。又欲一晋而尚未摆脱。每诵古人事一之语。未尝不骍然发愧也。老炎渐歇。秋意乍生。伏未审颐养气候神护万卫。居处不甚湫恶否。遥望南斗。不胜慕仰之至。致德侍节依昔。但念皋比暂撤。狂澜既倒。有能超然自立者无几。而滔滔沦胥之叹。迫在头上。为今日计。莫如自靖其身。而工夫无分寸之进。志业有寻丈之退。大抵不进便退势也。每中夜以思。不觉悒悒自悼柰何。埜稿尚未整顿。将更欲一质于凾席之下。而今事机至此。若赐环之命尚稽。而锓梓之期又迫。则其间丁乙之际。似不成头緖。此又柰何。性道说。盖当时往复之未了者。而其道不同一句。实为之关棙也。埜祖之意。以为万物当行之道。须有分别。故为此语以攻或通一路。莫非全体之说耳。今按集中。有曰原其所得无不同。有曰所通之偏者亦莫非天命之本然。夫岂不知一原之无不同哉。但人物已生之后。清浊粹驳。有万不一。而自其异体上观。则牛能耕而不能驰。马能驰而不能耕。是乃气禀所拘而仅通一路者也。故或问曰皆随其性之所通而各有其道。又曰局于形气之偏而不能有以自全。凡若此类。不胜枚举矣。以仅通一路而谓之全体具足。以各有其道而谓之人物皆同。是其言语之间。有似迳廷。此埜祖所以说出前人所未说而终始固守也。朱子以性道虽同一句。对气禀或异而言。则是乃以理言者而非以气言也。假使理有不同则已。若谓理无不同则道何尝不同乎。前者伏蒙诲谕曰举著无非全体。在此则此为大本。在彼则彼为大本。此所谓随处充满。此所谓各具一太极也。然朱子尝论人物之性而曰要说同亦得。要说异亦得。须是同中见其异。异中见其同。方是圆活无滞碍处。若以此意揆之。则伯祖分殊之论。亦似无妨矣如何。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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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与气本相须不离。而气为之材具。理为之主宰。其动静机缄之妙。初无二致也。是以古之言情者。大抵皆浑沦言之。而以未发之中为大本。以七情为大用。如中庸首章程子好学论是也。然其发也。直遂而不为气质所掩则纯善而无恶。故孟子拈出理一边谓之四端。是所谓剔发说也。浑沦言时。理与气固无分别。而若以分开言之则亦安得无主理主气之别哉。此朱子所以有四端理之发。七情气之发之说。而退溪先生亦有理发气随气发理乘之论。其意盖谓以四端之纯善而对夫七情之兼善恶者则是乃主乎理也。故曰理发。以七情之兼善恶而对夫四端之纯善者则是乃主乎气也。故曰气发。非实有两般窠窟而相对互发也。高峯奇氏主于浑沦。故尝以此为分析之甚。而至于四七总论后说则乃曰七情虽属气。至其中节则与四端无别。此与先生说亦些有间。而退溪便许以通透洒落何也。大山先生曰理气之分界虽严。而同是一心。同是一情。故合而言之则浑沦只是一事。而分而言之则有毫厘不可紊者。盖既说浑沦一事。而又言不可紊者。则既知分开底道理而又说浑合无别者。语意相类。此其所以烂漫同归者耶。近世论理之家。有曰四端发于本然之性。七情发于气质之性。此则所谓过于分析而似有二情之嫌也。未知如何。

退陶于高峯答书。以各有所从来一句为未安。是必有其故矣。此埜祖所以推说其未安之意而发明之。其略曰各有所从来者。实本于朱子人心道心自其根本已然之说也。分别言时如此劈做两边。无甚害理。然若于此错看则恐有东西相对。互有发用之疑。故先生旋又自以为未安。盖亦朱子答郑子上书所谓昨答季通书。不足据以为说之意也。是以节要书中收入答蔡书。而自其根本已然一段。删而不录。亦其证也云云。至其下段曰初说之未安。特在于各有之各字。若只信所从则又安得谓之未安耶。况既知七情之兼理气。则有时而言其所主之各有所从来者。不害其自为一义。凡此论辨。多至数百馀言矣。春初会校时。以此为未稳而尽删去之。未审然否。今撮其大义而更言之。夫各有所从来者。特就其发而推言其所主之有别耳。初无未安而却以为未安何也。盖先生独以分开者言。而高峯兼以浑沦者言。夫以分开者而谓各有所从来则固不害其浑沦者之只是一情也。遂幷浑沦者而谓各有所从来则诚恐其分开之判为二涂矣。故先生著一似字于未安之上。以明夫如己意则实非未安。而如高峯所疑则似乎未安耳。以此解之。又如何也。

寻常看不睹不闻之义。只就未发处言之。盖子思本意特在于须臾不离。而章句曰虽不见闻。亦不敢忽。则盖自视听之时。极言之以至此耳。到此地头。万事皆未萌芽。思虑窅无兆眹。其外面声色之有无。不须论也。吕子约乃以未有闻未有见为未发。则此朱子所谓转向见闻上去者。而又不识四到时节者也。然则睹闻见闻。字义虽无别。而子约所谓无见无闻。以事物既接而块然如顽石者言也。子思所谓不睹不闻。以思虑未萌而泯然无形迹者言也。此其所以彼此不同也。如何。

耳目当益精明而不乱。朱子特以救耳无闻目无见之说耳。盖存养已久。虚明洞澈。则耳益当聦。目益当明。宁有一息昏昧之时哉。然窃味其语意归宿。则未必为不睹不闻之正训也何者。中庸所谓不睹不闻。是就思虑皆未萌芽。泯然无形声处说。或问所谓见闻精明。是就虚灵洞澈煌煌在这里处言也。此二者俱属未发界分。而其义则有些差别。盖方中之时。知觉不昧而思虑未萌。自其知觉不昧而言则固谓之精明而不乱。若以思虑未萌而言则不须说耳目之精明矣。虽然揆诸戒慎恐惧底意。则精明二字。尤似有力矣。如何。

须臾不离。是常存敬畏之意。而饶胡氏乃以不睹不闻。插在事物既往之后思虑未萌之前而看作一等时节。是则不过戒慎于暂焉之顷而恐惧于斯须之间也。子思立言之旨。决不如此。而滞于须臾二字。幻出暂焉之说。是亦吕氏之见也。何以知其然也。夫人生有目便有见。有耳便有闻。则除了烂熟睡著外。初无不睹不闻之时也。安有所谓既往未萌之间而别有暂焉戒惧之地哉。湖上先生答川沙书曰喜怒哀乐未发。万事都未萌芽。无声色之可接。只此便是见闻所不及。而自家便先戒惧。惟如此说破然后。不睹不闻之地头始分明。而戒慎恐惧之工夫。无间断矣。初不干外面声色。大山之意。以为睹闻之有无。只看思虑事为之萌未萌。喜怒哀乐之发未发如何耳。不可以外面声色。搀入心上而为之睹闻也。苟其念虑之方萌。几微之初动。则虽无声色接于外。而其思已发也。故谓之所睹闻。若其思虑之未萌。事物之未接。则设有声色之入耳过目者而不害为未发也。故谓之不睹闻。此所以不干声色之有无也。如何。大抵有睹闻无睹闻之说。虽极精微。而亦不过时分地头也。

上定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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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因酉谷便。伏承下教。惶感何言。伏审寒令。道体候连享康谧。神观胜似在家。匙箸不甚减损。伏慰万万。致德一自丈席远离之后。大惧衰败之象。秋来以门讲一事。颇有振发之道。节目一依辛卯之例。方欲与一二同学。收召馀魂。讲究遗书。图所以为尘刹之报。为跻攀之资。然才既驽钝。见甚愚迷。虽有一个半个感发之心。而亦无缘守得定矣。盖翣时意想。不足以率久纵之气。此何足云尔哉。前辈有言无一日不警惕而无一日不入于罪过。尽觉其言之不我欺矣柰何。大抵学者立志之初。须以行一不义杀一不辜亦不为之心。为向上田地。而至其学问思辨不得不措之业则有若无实若虚。不知有馀在己不足在人。不必得为在己失为在人。然后人必乐告以善道。而吾之见行。方无滞碍矣。夜气清明之时。默诵鲁论一过。则有若前人心法之依俙在是。然自家受用。终无近似。其亦言之妄矣。

答信庵李丈秉夏○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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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腊伏承下惠覆简。感悚无已。盖当初奉候。只欲道区区之怀。而乃警励开导若是切至。始信大君子眷眷接引之意也。更未审新元。颐养气体候神劳岂弟。观翫有相。古来圣贤豪杰。蕴经纶事业。不得做自甘退逊于荒闲寂寞之野者亦多矣。时之遇不遇。何足以动吾一发哉。致德秋冬间。读朱节数三册。而懒怠成习。了无一半分所得。正下教所谓无基之屋。其何以结构砻斲。以见其突兀之有时。本来田地大段卤莽。如干术业。太半虚疏。日往月来之间。年龄已奄然壮大。而迷所之向。未知先生将何以为教也。见今世教衰微。士皆汩没于时文。而纷华倂俪之弊日甚一日。漠然不知远者大者之为何事。而惟利禄是图。其或从事于问学者。又不屑为文词。是虽有本末轻重之不同。其为病均也。近世九思翁有为学学程朱。为文学汉唐之论。然只此朱书一书。亦足以为文为学矣。何患有一偏之虑哉。但精思熟读为难。得其旨而收其效为尤难。读之何如而可以得真髓也。敢恃包荒之德。妄陈狂瞽之言。还切悚仄。

与晩悟郑丈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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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秋承诲。伏奉数条疑辨。盖心具动静。然动则无静。静则无动。当其百虑纷扰。此心全体。才骛于动矣。焉有至静者自若其中耶。但虽烦扰而事已则静。未尝随而亡之耳。今兰溪乃谓百虑纷扰而所谓至静者固自若。是其语意。似若一边烦扰。一边至静。故退溪谓兰溪之言。与胡文定百起百灭心固自若之语同。又尝有兰溪无乃太深言之之句。师门所言亦曰动则全动静则全静。岂其烦扰之中。更有至静乎云尔。则不敢自信而信其师者。正为今日道也。若以范氏本意推原以为说。则性体本至静矣。虽浮邪杂扰。失其所谓静者。而所感既息。静体依旧自若。然辞意之间。终有未稳处。伏乞更赐斤正。以发蒙蔀也。至于人心人欲之说。向时奉教略略说到。而犹有所未尽底蕴者。夫形气人人之所独也。故曰私。性命天理之大公也。故曰正。这私字有如私亲私恩之类非恶也。故朱先生后来定论谓人心非人欲。只当依此为说。而但未知今日教意更何如也。

与订窝金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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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拜轩下。欲有所禀。而竟坐匆匆。未克吐露而归。归后怅慕。尤切下怀。伏惟新凉。颐养体候神劳万重。伯祖志文今已下手否。伏望趁时论撰。使幽德潜光。得以不朽于来世。则吾党小子之幸也。顾今法门衰败。世道板荡。政当自竖其志。自饬其行。然自念一生病根。皆从因循误了。今亦一向颓靡不振。瞻前顾后。不与先生长者讲质。则其何以进业考德乎。易曰忠信所以进德。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是则学易之要旨。践履之大方。然只此一句语。亦有疑晦者。程传曰内积忠信。所以进德。择言笃志。所以居业。此以内外言也。知至至之。致知之事。知终终之。力行之事。此以知行言也。以知行分配德业。则德业俱属行而知无不在。本义乃以进德属知。修业属行。修业属行固也而进德之属知。得无牵强之意乎。且第六节传文以学聚问辨为进德。与上项内积忠信少异。而与本义进德属知之意相类。未知如何。或者谓干六爻皆圣人事。故其言进德致知。自与学者不同。然传不曰求至所至而后至之乎。详求字后字则其间尽有次第。亦非有分于圣人与学者也。乞将卦爻本象孔程本旨。以及于朱义。从头直说。使之领会于一言之下。所拱而俟也。窃惟易之为道。广大悉备。不特干三坤二为可受用也。凡天地间万事万物。皆从此出。而其阴阳淑慝之象。奇耦盈虚之数。往往与目前所遇之时所值之事。无不吻合焉。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翫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翫其占。诚能推以通之。虚心翫理。有以识其吉凶之所在而定其心志之所向。则其要归岂必在四子心近之后哉。但后人知见不曾到此。其论学也。必先四子而后是经。然殊不知三百八十四爻。皆所以示意设戒。以归于贞正而已。贞则吉不贞则凶。而善补过三字。又圣人吃紧为人者也。离当寅坎当申。前或关说及之。而言辞芜拙。未承究竟。殆以为恨也。盖以坤为子半之说推之。离可当卯坎可当酉。而今曰云云。是邵子怕处其盛之意也。夫阴阳往来。皆以驯致。不曾截然为阴为阳。故离之所生始于寅。坎之所生起于申。而其数则有不及者矣。是以每看数常逾之逾阴阳溢之溢字。未能无少疑。而玉斋又言逾寅申之限而为阴阳之溢。则所谓语益明而意愈晦者也。夫以阴阳始起之地。而谓之逾谓之溢可乎。以数之不足者而亦谓逾溢则是必有其说矣。幷乞开示如何。

与申丈秉钦○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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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陪侍。稳讨从颂。而返旆有日。瞻仰更切。未审燕颐体候神劳万相。致德世外许多骚扰。不须臾挂齿牙。惟低头著脚为吾面前之事。而又被俗务浸渍。因循汩没。自古人言之。日用事务酬应。无非用工进学之地。随处尽心。随事提省。得暇则将书册浇灌胸次亦可矣。但患立志不能牢固。易为外物所迁夺。良觉浩叹。

答徐丈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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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彧游学之志。甚可嘉尚。而但不知择人为可惜。且下教严重。施之于不当施之地。至于门下二字。尤令人汗颜发骍。何长者之不惜牙颊也。苟使德也果有一知半解可以及于人。则曷不更攻互磨。偕之大道。而自顾陆陆愦愦。句检自家一身不得。尚何以教诲人哉。惟念渠之一脉所自。与他自别。德固有望于渠者。若终始不弃。则伏望刊去如前过重之语。责之以实事相从。千万之幸也。

答李稺肃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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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文之学。今世盖寡。而承有易说抄录。可想其闲中所得矣。甚欲一番奉阅。而路远不敢请。容俟嘉惠之日耳。致德近尝编辑典礼考证。欲以续成通考之阙。不其僭乎滥乎。盖以仪礼经传。家乡邦国之礼为模仿据依之地。而幷采古今仪文典章。分门聚类。略有第次。然但书籍不备。未悉时王之制。知见未逮。妄犯聚讼之场。直是惶恐而已。万山兄病中亟欲见成书。而草藳未净。未及商订。此亦为一恨耳。

答李稺肃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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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因湖上便。伏承客腊书。盥手开缄。兼有数幅至论。皆滚滚推核之语。三复以还。茫然有向若之叹。而发己警人。两切殷勤。尤不胜感服万万。春意向阑。伏问经体颐养神劳岂弟。闻藏修别业。台池云物。已有品题。为之奉贺。何当摆脱尘缰。策款段访贤躅。恣观玉溪东都之胜。而因与执事者款承清范也。俯示易说。阐发幽妙。张皇理象。何其精力之至此。尤庸叹仰。盖易之为书。广大悉备。六爻发挥。旁通情也。八卦交错。互生变也。凡天地间万物万事。皆由此出。故文周就象占说。孔子就理上说也。而程朱传义之作。又各有攸主。诚不可以一事一义限定包杀之也。仆之少也。尝一番究观。而只从易晓处略窥影象而已。至于卦变之说。互体之义。则权且倚阁。以为不急而姑置之。今承尊谕。区区浅见。尚何以开喙也。夫象天道也。占人事也。当初圣人。就其卦爻中依俙地装影立象。使占者得以互相推变以知吉凶。则是其相摩相荡之际。非无互推嬗变之机。然若一向务求其妙。恐其为说易凿。今且以所引观卦言之。左传中一处占者解观国之光曰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庭实旅百。艮为门庭。庭实庭之所实。旅陈也。百百品以互体言。奉以玉帛。干为金玉。坤为布帛。天地之美具焉。夫以风地之观。谓有山之材则固也。而其曰照以天光则吾不知其体。且所谓庭。是艮为门庭之象。然其旅百之体。将何以推得也。所谓帛即坤为布帛之象。然其奉玉之义。亦何以说得也。是以先儒互体之说。朱子每攻斥之。而又云此说亦不可全废。未知此亦已见之昭陵耶。前辈有言。读易不必就玄妙处求索。至于寻常地眼前物事及日用当行上比拟推变可通。若其终始疑晦难明者则姑置之而已。愚之拙法不过如此。而讲之亦有要。莫若先取夫干之自强。蒙之育德。大有之遏恶扬善。大壮之非礼弗履。损益之惩窒迁改等处。以为受用之地。而否之俭德避乱。既济之思患预防。不害为随时相济之一义。其要归又在利贞二字。贞则无不利。不贞则无攸利。只将以此为补过趋吉之道。而逝矣日月。实无暇及。又恐自高明观之。当发一笑。不然则必俯怜之矣。至若心经敬说。乃千古单传密旨。而朱书又为学之大方也。承示更读。幷按讨论。仰认晩年之工。果得反约之地。况收拾本原。亦觉有验。则其何仰叹如之。

答李稺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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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吉。伏承午月午日下惠长笺。心乎爱矣。夫何远哉。庄诵屡回。无任仆仆。而惟盛度过厚。曲加谬许。至有造道充积声光所被之语。尤令人汗下竟趾也。秋序已过半。更未审经体玩养神卫万福。易说终始垂谕。仰认开发之至意。而但夫子就理上说。盛论以不兼举象数为未安。然前辈亦有如此言之矣。屏谷曰如十翼中大象文言等诸篇。专以义理推说。此岂无所见而云尔哉。盖天地之间。一阴一阳而已。人之一身。乃阴阳之所会。故其动静云为。莫非阴阳之所发。而事之吉凶善恶。亦莫不由于阴阳进退消长之变也。惟其阴阳之变。不可端倪。故画卦以拟之。因其动而考其变。所谓八卦成列。象在其中。刚柔相推。变在其中者也。夫观象玩占。是大易之要旨。则其言卦象爻象。夫孰曰不可。但事之吉凶善恶。既出于阴阳之变。则其进退消长之际。亦未始不有其本。故先天后天。皆所以因卦画而推明义理者也。是象数义理。一以贯之。不可偏废也明矣。至于互体考变则亦不无推寻去处。而若一一以此求通。恐有穿凿破碎之病。向书所禀观卦之说。亦其不可强通之一证也。下示纂疑比例。乃是易学深奥处。不敢容易开喙。且年来于此。抛却篱边已久。顾不足以参伍与论。而叙文又极意排铺。辞理俱到。尤庸叹仰。和章只是临时塞白。何乃不赐斤正而反为许可也。琼报谓待神定之日是企是企。盖吾求益之道。惟在实心相与。虽举世媕婀。而此以质直为贵。忠信为主。以实心践实理。不为习俗例套之所移而白直做去。然后庶几无愧于吾心。亦无负吾受中以生之责。而但点检自家日用事为。终不能免此窠臼。可叹。

答李稺肃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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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仰复易说。未免临时塞责。方恭俟谴斥。而乃反手赐提谕。与之酬酢如此。感愧之至。无以为谢也。盖易之为书。假象以显义。如卦之上下两象及小象皆是也。何待于四卦言狱。何独于坤之草木蕃豫之殷荐上帝哉。盈于天地之间者皆象也。著于象数者皆理也。故夫子就其象数而言其义理如此。夫谓夫子就理上说者。亦岂必悬空说理云耶。就他卦象中审其时位。翫其理数。以为随时随事推变之道。则是乃所谓象理俱到。显微无间。今此诲谕。乃以就理言者而谓之全驱于无象地头。是则恐有不尽人言之意。幸更入思量如何。互体之不可一一求通。前书已略陈。而此当阙疑之教。诚至论也。乌可以亦不可废之一语。而必欲求之于三百八十四爻之间乎。区区本意亦谓大易㓗净精微之义。不待左氏之交互说去。而已自触处朗然矣。又何待于筮史耶。盖工夫有至要道理有本原。莫若且置艰深之旨玄奥之说。而只就平易明白之处。以为晩暮收拾之计。然既以易发端矣。又有一义可禀者。八则阳生之义。前辈之所已言。而或以为八则生于阳非其盛者。或以为阳生云者。是言阳之所生。是其为说不无商量。是以易解参考。尝有河洛互换之疑。此三山之旨而东岩之所述。夫河图之六居子而阳生于子则恐不可谓纯阴。河图之一居六之内则亦不可谓过六则一阳生矣。惟以洛书观之。六居西北方阴盛之位。过六则一居子而阳生。居八则居东北而不得为纯盛矣。安知程子之论九六也。偶因刘牧之说。以洛书为河图。幷不可知也。若夫七八九六为阴阳老少者。即邵子四象说。非程子平日所屑屑为者。则今以邵子七八九六说。解伊川阳生之论。恐非本旨。且以七八九六言之。当云九变为八六变为七。若谓阴生于老阳。阳生于老阴则语势生硬。况可以阳生于八。解此八则阳生之句耶。皆未可知也。向来数条礼论。亦自谓惟其是者从之。而今承盛谕。以此为明暗之判。还切愧悚。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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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七庙之制。诸儒之论。互有甲乙。郑玄云周制七庙。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与亲庙四幷而七。王肃云其有殊功异德。非太祖而不毁。不在七庙之数。夫众言殽乱。折诸圣经。伊尹之告太甲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德。则是于成汤受命之初。已立七庙。而其后三宗迭兴。庙皆不毁。宗不在数中固可见矣。祭法又言王立七庙。则七庙者天子立庙之常数也。又曰远庙为祧者。亦言祧主之藏于远庙之夹室也。非谓别立祧庙而幷数为七庙也。中庸或问亦引诸儒之说而断之以刘歆为是。凡此皆愚之平日所见。不以为疑。今承盛谕。以宗在七庙之中。为定斋说。德之侍定凡久矣而不曾闻此说。直是惶然以惑而已。且夫韦玄成王者五庙图及刘歆宗无数图。幷载于朱全。以当时班固说证向之。而周宋庙制参考已极明甚。别定庙议图说。亦言宋朝三世室自在三昭三穆之外云。则此是有国之茂典。不刊之定论也。若使背子雍之笃论。遵康成之旧说。则天子之礼下逼于人臣。诸侯之制上僭于王者。非所谓尊卑有序名位不同者也。唐宋礼官之议。种种皆如此。何必主玄成五庙之说哉。至于远庙为祧之说。不特家语为然。祭法以始封太祖庙为祧。故聘礼云不腆先君之祧。是太祖为祧也。周以文武为二祧。文王第称穆。武王第称昭。当文武后穆之木主入于武王祧云云。皆此义也。今因远庙为祧。享尝乃止。以解商庙第一昭穆为祧之疑。则考据当也。文句然也。无复可评。而但此祧庙之云。又与宋朝祧庙之议少异。一则以祧主之来藏夹室而亦谓之祧。一则以亲尽之主。易世祧迁而直谓之祧庙。此又不可知也。更乞参考而批诲如何。

答郑稺崇镇悳○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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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尽无限潦霖。只切往来怀想。乃勤座下之念。津送子若孙妇若婢而越险岭犯水路。直走百里。团会一席。感慰则深。承书有日。更未审际此和煦。静中体度以时康泰。致德衰颓转甚。所谓琴床晬甲。岂其乐事云哉。直是惹起迟暮之叹也。而惟是各处贱息。一齐俱会。对了积阔颜面。且借得人家两介三介之珠。以为一时眼前弄玩之资。而更思云散星移之时则终非己物。亦何益哉。

答金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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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伏奉满纸情翰。只缘颓懒。未即修谢。今又叠赐存问。辞旨一向缱绻。虽感包荒之德。旋愧不敏之逋。仍审腊寒。奉晨馀学履珍胜。仰慰区区。即今岁色垂残。其间日用工程。到得如何地位。书来不少槩见切偲之至。冲怅不能自已也。致德月前遭期功之戚。悲挠中度了十数日。今始抖擞家计。整顿寝襡。然精神意思太半消散。许多伎俩。依然故在。况其进此而有一分做得耶。平居无事。喟然兴怀。悼姿禀之庸下。慨用心之无度。伥伥然莫知自拔。今乃推许过重。尤不胜汗颜发骍也。处己为人。本无二致。幸须略加绳尺如何。来书问寡之意。宁有可言而有爱惜于座下哉。平日所得既无及人。而高明之见识纡馀委备。岂以心爱之故而强作规警语哉。前书中激昂奋励四字。认是馀沥之及。而在渠实为对症之剂。感诵无量。而从而不改为可叹也。馀惟冀懋学珍重。

答李九吉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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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见春梅消息。一两枝吐萼含蘂。闲坐清斋。辄不禁慕徒之思。乃蒙先施惠札。寄意珍重。何高明之逸驾长途。记得井甃之蛙也。益切感叹。无以为谢也。谨审暖律。省下学履清裕。闻留在山房。日有新工。以沈潜咀嚼。为立脚路头。以寻闲啸咏。为怡神活法。斯诚千古有志者事。幸于此知得到信得及而慥慥不已勉勉不息。则大匠之规。后羿之彀。亦皆次第呈露。左右领略矣。顾何远之不可到。何事之不可做哉。致德向来寻数之业。便属芭蓠。而些少意想。亦似茅塞。直是皇恐无言。大抵吾儒事业。不为则已。为则必要其成。故以圣人之生知。犹曰发愤忘食。以君子之笃行。犹曰不得不措。是岂故为退托之辞劝勉之语哉。盖工夫易间而道理无穷。岁月有限而事功难成。则一时之思。不足以窥见蕴奥。一事之善。未足以广胖身心。只当平心低首。下学上达。优游涵泳。平平存在。久久纯熟。则意味自然浃洽。路脉自然平坦矣。然如仆者气质鄙薄。行解浅陋。事到手头。一不如意。而心之烛物。万无近似。虽使读了千万卷书。行到四五十年。亦无以借手著脚于入道之路。况所工初无节度。而所业终无步趣乎。幸吾兄以合下资质。克加努力。俾吾辈人有所矜式如何。未涯相见。只增忡怅。

答申达元锺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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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前腊书。感荷良深。即宜修谢。而侦便未易。岁且改矣。瞻咏之怀。更切平品。伏惟新元。尊体神毖增休。致德又添一齿。百为俱惰。只此自家所句管一个身心。方且收拾不上。况其进于此者乎。朱语固是平日所愿见。而幸蒙俯借。厚意多感。但以应酬烦扰。无缘得静界闲隙。极意探讨。还觉愧叹。礼书编辑之云。何缘得凂崇听也。盖自前秋以后。试看礼书。其于古今仪文典章。若有所究观会通之意。遂乃随得搜辑。以备私自观览。然但书册未备。精力未逮。其何能整顿头緖。成就得一部成说也。多见其不知量也。前书幸学之教。无或出于规讽之意耶。直欲钻地以逃也。窃想闲中观翫。日益崇深。近来作何工夫。看何文字。必多有潜思硏磨之功。而来书略不槩见。仰认暗默自修之实。不欲㬥露于外。而但恐相悉之地。亦不必如是持戒。幸以意会处。时时提及。以警昏谬如何。

答南恕可有榘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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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者理也。固无圣凡贤愚之别。而惟其气质所禀。有万不一。故禀其清者智而浊者愚。美者贤而恶者不肖。盖有不能同者。然苟能矫揉变化。充养有道。则虽其气质不侔。而皆可渐磨而成就之。亦可反之而复性之本也。来谕理通气局。人物偏全以下。语意隐晦而蔓延太多。未知明者本意之所在。姑以浅虑言之。人物之性。固有偏全之殊。而直指原头处说。则其所谓性者。只是理而已。后人乃以异体而论一原之性。故谓人与人同。物与物同。此又偏全为祟者也。以其异者则岂人物而已哉。人人不同。物物不同矣。以其同者则岂人人物物而已哉。人物无不同矣。其异者气之为也。同者理固然也。谓理有千般万样则可如此说。谓理一而已则何人物之不同乎。牛耕马驰蜂蚁君臣之属。虽曰理有不同。然其所以不同者。果非气而何。此则孟子所谓异体者也。今又安可以广引为说耶。桃花李花上非无此理。而亦只是物之塞者。则莫若且置此等闲漫。而直从性分上讲究如何。

明德二字。非专指性。亦非专指心。则是盖气清理澈光明洞达底名耳。就他见心性意思则可。而将心性做这个看则不可。故先师琐语曰训明德者。虽可以言心。而训心字者。未可以言明德云云。

答郑圣活来源○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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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改月移。不复闻那边声息。居常纡恋。即惟春和。定馀做履冲迪。德杜门孤居。自念无所猷为于世。年来所得。惟有秃笔为政而已。始自兵甸定居之法。礼乐为邦之说。以至选举赋税社仓籴粜兵刑之类。皆设为问答。各有成说。盖无虑数千百言矣。意欲商订于当世博洽之士。而此非容易事也。只当以此为自家不忘之资。而信笔之际。聊为君诵之。

答申敬辅相翼○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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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此新岁。怀人更切。意外贵星历访。兼得手滋。欣慰满万。三馀工课。想不浪过。而谓无进步之望何也。此其自道之辞。而意其于刮目相对。恐有未尽故耶。德齿车之动。眼雾之眩。入新岁尤甚。自怜其衰颓转深。更无以振作也。向来所拟誊出之役。仅为随得随写之计。而以若老钝之笔。无路脱出。村间儿少之可以任使者亦无几。可叹。

寄外孙郑元赫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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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秋见汝书。今又得书可喜。因知重堂侍事万安。汝慈及汝三兄弟皆无恙。良慰老怀。吾无大病而近添毒感。以咳喘为苦可悯。日课何不多读也。须不待长者督责。时时勤读可也。年至十二三。头角稍相疏。读则为龙。不读则为猪。汝思之也。

与东林族兄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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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在十里。平日向往。自谓不浅。而未能从容稳侍。盖其才鲁其口吃。无缘道得胸中多少之怀。而且猥越瞻顾。竟莫之遂。尚安能牢著脚跟。进就一步哉。自念面前只有吾儒家事业。然本来田地大段卤莽。才涉用意则便落矜持。有时放下则郤甚麤率。以至于世间一切荣辱得丧。亦不能澹然忘情。其何以摆脱得人鬼关耶。更愿激之裁之。指示门路。开发志意如何。若言其立心之要则南轩氏所谓无所为而为者。似是千古为学之真诠也。信笔及此。多见其不知量也。

与万山族兄致俨○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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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回伏承十五日下惠覆简。辞旨之间。推借过重。令人有汗颜发骍处。然是亦出于诱掖奖勉之意。三复庄诵。愧感不可言。从古斯文之传。每在于此等厄会。而窃闻辑成一书。煞得涪岛气力。他日吾党之士。可以奉以周旋矣。丈室答书。诚荷俯育之意。而精切简当。明白详悉。谨当书绅铭肺。至于同中见异。异中见同之语。致德本泛看引用。未知朱子本意之如何。然其意岂不曰同得此理而气禀或异。故虽曰同中而可以见其异焉。形气虽异而各循自然之理。故虽在异中而亦可以见其同焉。若一例兼气而谓之性不同道不同。则只是一异字足矣。何必言同中见其异也。若一齐言理而谓之性同而道亦同也。则只是一同字足矣。何必言异中见其同乎。然则朱子所谓同者固以理言也。而所谓异者。乃兼气说也。今先生答书中发明性道不可二之之意。而以此援证。其于同中异中之义。莫无有疑否。或言理而谓之同。或兼气而谓之异者。乃所以为圆活周遍。故前书引之。以明其横说竖说无不当理之意耳。未知于盛意如何。有怀不敢不尽。还觉悚仄。

与栎庵族兄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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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时知觉之说。数次承谕。知有两兄甲乙之论。未知近日已归款否。盖苏季明此段问答。多失本真。未可尽信。然至于此节则季明之言自有知觉。未必全非。程子之言怎生言静。亦未为不可也。寻常致疑于此。而未知所以为说。及闻下谕。始复寻绎。则知觉处之处字虽似未稳。而季明之言此也。先以有物则不可一句发明之。且以其然字转示其自在不无底意。则自有知觉之云。不过是能知能觉之意。朱子曰但有知觉在。何妨其为静。又曰静中有物。只是知觉便是。今亦安可以季明之言。一倂挥斥之耶。然窃观程子之答。终非许可之辞则其故何也。岂季明以能知觉者言之。而程子则以所知觉者听之故耶。不然则季明之言未为非也。程子之说亦自是也。彼此皆是。而所指何以相反也。且夫怎生言静之下。又引复卦以明其以动为静之失。则程子之以知觉处。看作一阳之复可知矣。是以朱子论知觉复卦有两说。而其曰静时知觉不昧。乃所谓复见天地之心。静中之动者。恐非程子之意也。其曰坤卦不能无阳。方为静中知觉。而动处即为复者。方得程子之意耳。盖尝思之。心之知觉。本然全具。虽在未发之时。亦炯然不昧而已固不害其为静。而今若谓才说知觉便是动也。则朱子所谓说得太过者。未必非中窾之论也。前日承诲。徒有向若之叹而未领归宿之地。且两垒相持。只合壁上观战。然区区石丘之行。亦必有所遇者矣。玆敢略陈浅见。幸为剖析见教也。

答栎庵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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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示往复诸条。仰认年来独造之见也。义理明畅。论议精白。而其初晩从违之际。又能剖决如流。德之受赐大矣。盖程子问静时如何。而苏氏言自有知觉处。则其所谓知觉者。亦只是未发时炯然不昧而已。非实有所知觉。则固不害其为静。而陈才卿问答一条。已可见苏氏语之为能知觉。程子说之为所知觉。然若以中庸或问以证伊川非斥之意。则吾恐无以厌樵兄之口矣何也。伊川所引复卦一阳已动之说。正与朱子纯坤不为无阳之义。同一意见。语实相足。故朱子或问盖当至静之时以下。皆所以发明伊川之意耳。然则或问所谓不可晓者。非以伊川之说为非也。只以怎生言静之下。遽引复卦为不可晓也。则今以此句为非斥之证。恐有文致狱辞之意如何。才卿一条。的是晩年定论。则得此一证足矣。何必他求为哉。前书所云大体二字。其意本以大都大纲之义用之。而文句之间。果似未稳。至于至精尽头之云则有所受之矣。朱子曰程子才思即是已发一句。此意精微。到未发界至十分尽头云云。则大兄于此亦将驳之曰未发是未发。安有微盛至不至之可论云尔耶。请因前书之意而更用一语云。苏氏之言自有知觉。以大都静时言之。故其语意恰如思虑未萌而知觉不昧。程子专就其未发界至十分尽头。故才有知觉。便已属之动处。宜乎其言之有此相反也。惟是知觉二字。有所谓能知觉者。有所谓所知觉者。故以能知觉言之。苏氏之说未为病。以所知觉解之。程子之训亦自是也。由其分能所之故。所以有彼此皆通之言。而今承诲意。至有矛盾之教。恐恐甚甚。盖天下之事。此是则彼非。彼是则此非。固无两是之义。然此则有不然者。以所主而言之者各有通透去处。且在文公脚下。宁可言记录之误。而未敢言程训有不是故也。未知盛意更以为如何。

答族侄乃构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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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在千里。赖座下之力。趁时准事而归。归则合有一番先谢。而只缘往来烦扰。科便未能付书。方深愧恨。乃蒙不遗先施远问。感荷又无量也。伏惟秋高。仕体珍重。彼时临别。奉领为人谋忠之语。此一事亦吾辈之所共相勉者也。岂敢忘哉。盖尽己之心谓忠也。则有一言偶发而便忘之非忠也。有一处未合而便止之亦非忠也。则其事甚实而甚难也。仆自量平生。愚拙无比。然犹或有庶几勉焉之心。而以座下之蜚英。亦能留意于此事乎。以此教人而忘自力。则非尊者泽物之心也。南下之约。若以五马来临。则又何幸如之。半年相守之谊。固可讲之后日子孙。来教之意甚盛甚盛。然只此相守何足云。惟随事相勉。实心相与而后。方可为世世敦谊。未知尊者果有意否乎。

答族孙善长箕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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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之地。阅岁阻晤。有时慕徒之怀。未尝不憧憧。际此获奉情讯。欣泻不容言。即审履端。省馀调节送旧痾而迎新祉。致德添得世间一齿。已非乐事。而本有之齿。一倂动摇。尤切闷怜柰何。长夜之叹。举世皆然。而众瞽无借视之路。只得任之埴颠倒而已。尚何能向牖开明耶。第切此生不辰之叹。盖闻古者仁人君子之用心也。立必俱立。成不独成。以劝导作成为己任。古人何人。今人何人。有为者亦若是。政当与同志共推血诚。勿使先世典型永坠于地。而顾斯世之念及于此者有几人哉。贤者既有忧于是。盍亦为扶持刮劘之计。不徒责人而忘自责。则不佞亦当策驽磨钝。以随下风。幸相与勉旃。特感先施之意。敢陈不逮之言。亦可愧也。

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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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此从来到。伏承下书。欣伏审比日旱热。气体候连护万康。伏慰万万。子旅愁乡梦。无日不憧憧。而近日以谱单誊出事。汩没无暇。然不至生病。是可幸耳。谱事门议更以为如何也。盖合谱则不惟规例之不合。似无从近断手之势。故不得已为此分谱之计。明日将设所。而诸般杂费。已有约束。可计日就緖。所以与三人者相议为此。而其细琐曲折。未可以笔舌可既也。

寄儿震镐,观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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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辈平日虚疏不紧密。然吾既远离来此。老亲亦年深。无以看当。则汝须加意惕虑。凡于长少痛患之事。以至家间细务。亦皆一一照检。猛著精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