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典/卷157
以逸待劳师不袭远饵敌取胜军胜虏掠被追袭多败抽军附卑辞怠敌取之称降及和因懈败之两军相对取背破之两军相对继遣军助即胜兵多力有馀宜分军相继我寡敌众自远至乘疲败之挑战敌处高勿攻敌党急之则合缓之则离假托安众 ◄ | 通典 卷一百五十七 兵十 行军下营审择其地乡导下营斥候并防捍及分布阵附先据要地及水草识水泉隔山取水越山度险附据仓廪 |
► 攻其必救先取根本同军师伐国若中路城大兵多须下方过必攻其易轻易致败乘敌乱而取之分敌势破之审敌势破之附布阵大势分易败惜军势力少分军必败 |
通典卷第一百五十七
兵十 行军下营审择其地乡导下营斥候并防捍及分布阵附先据要地及水草识水泉隔山取水越山度险附据仓廪
孙子曰:“绝斥泽,唯亟去无留;斥,咸卤之地,水草恶,浸洳不可处军也。亟,纪力反。为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水草而背众树,不得已为与敌战,而会斥泽之中,当背稠树以为固守。此处斥泽之军。平陆处易,车骑之利也。而右背高,前死后生,战便。此处平陆之军也。”
行军下营审择其地 周武王将伐纣,问太公曰:“今引兵深入其地,与敌行阵相守,被敌绝我粮道,又越我前后,吾欲与战则不敢,以守则不固,为之奈何?”太公曰:“夫入敌地,必按地形势胜便处之,必依山陵、险阻、水草为固,谨守关梁隘塞。敌若卒去不远,未定而复反,彼用其士卒若太疾则后不至,后不至则行乱而未及阵,急击之,以少克众。”太公曰:“夫出军征战,安营阵,以六为法,亦可方六百步,亦可六十步,量人地之置表十二辰。将军自居九天之上,竟一旬,复徙开牙门,常背建向破太岁太阴太阴大将军。凡军不欲饮死水,不欲居死地,不居地柱,不居地狱。”死水者,不流之水。死地者,丘墓之闲。地柱者,四下中高。地狱者,四高中下是也。太公曰:“以步与车马战者,必依丘墓险阻,强弩长兵处前,短兵弱弩居后,孙子曰:“强弱长短杂用。”更发更止。敌人军马虽众而至,坚阵疾斗,材士强弩以备前后。”孙子曰:“远则用弩,近则用兵,兵弩相解也。”武王曰:“我无丘墓,又无险阻,敌人之至甚众,以车骑翼我两傍,猎我前后,吾三军恐怖,乱败而走,为之奈何?”太公曰:“令我士卒十行布铁蒺藜,遥见敌车骑将来,均置蒺藜,掘地迎广以深五尺,名曰命笼。人持行马进退,阑车以为垒,推而前后,直而为屯,以强弩备我左右。然则命我三军皆疾战,而必胜也。”孙子曰:“以步兵十人击之骑一匹。”
管子曰:“凡兵主者,必审知地图。轘辕之险,谓路形若辕,而又还曲。缑氏东南有轘辕道。滥车之水,其水深渺,能汎车。名山、通谷、经川、谓常川也。陵陆、丘阜之所在,苴草、林木、蒲苇之所茂,苴草,谓其草深茂,能有所覆藏。道里之远近,城郭之大小,名邑废邑困殖之地,困,谓其地墝埆不可种艺。殖,谓壤田可播殖者。必尽知之,凡如此,皆兵主所当知也。地形之出入相错者尽藏,藏,谓苞蕴在心。然后可以行军袭邑,举措知先后,不失地利。此地图之常也。”
大唐高宗遣将军裴行俭讨突厥,军至单于都护府之北,际晚下营,壕堑方周,遽令移就崇岗。将士云:“众已就安堵,不可劳扰。”行俭不从,更令徙之。此夜,风雨暴至,前设营所水深丈馀,将吏惊服,问行俭曰:“何以知风雨也?”行俭笑曰:“自今但依我节制,何须问我所由知也!”
孙子曰:“不用乡导者,不得地利。不任彼乡人而导军者,则不能得道路之便利也。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乡导 大唐卫公李靖兵法曰:“凡是贼徒,好相掩袭。须择勇敢之夫,选明察之士,兼使乡导,潜历山原,密其声,晦其迹,或刻为兽足,而却履于中途;或上冠微禽,而幽伏于丛薄。然后倾耳以遥听,竦目而深视,专智以度事机,注心而候气色,见水痕则可以测敌济之早晚,观树动则可以辨来寇之驱驰也。故烟火莫若谨而审,旌旗莫若齐而一。爵赏必重而不欺,刑戮必严而不舍。敌之动静,而我必有其备;彼之去就,而我岂不得保其全哉!”必须先觇敌国道路远近,水潦山川,谿谷险厄,城邑大小,沟渠深浅,蓄积多少,兵革之数,豪杰姓名,审而知之,用兵之要也。
下营斥候并防捍及分布阵附 卫公李靖兵法曰: 诸逢平原广泽,无险可恃,即作方营。兵既有二万人,已分为七军,中军四千人,左右四军各二千六百人,虞候两军各二千八百人。左右军及左右虞候军别三营,六军都当十八营,中军作一大营。如其无贼,田土宽平,每营中闲使容一营。如地狭,不得使容一营,中军在中央,六军总管在四畔,象六出花。军出日,右虞候引前,其营在中营前右厢向南,左虞候押后,在中营后左厢近北,结角,两虞候相当,状同丑未。若左虞候在前,即右虞候在后,诸军并却转。其左右两厢营在四面,各令依近本军卓幕,得相统摄,急缓须有救援。若欲得放马,其营幕即狭长卓,务取营里宽广,不使街巷窄狭。如其拓队兵少,量抽不战队相助。如兵有多少,准数临时加减。其队去幕二十步,布列使均。诸地带半险,须作月营:其营单列,面平背险,两翅向险,如月初生。其营相去,中闲亦令容一营。如逼贼庭,不得使容一营。若有警急,畜牧并于营后安置,其队依前,于营外去幕二十步,均列布之。
诸道狭不可并行者,即第一战锋队为首,其次右战队次之,其次左战队次之,其次右驻队次之,其次左驻队次之。若道平川阔,可得并行者,宜作统行法。其统法:每统,战锋队居前,两战队并行次之,又两驻队并行次之,馀统准此。若更堪齐头行者,每统五队,横列齐行,后统次之。如每统三百人,简取二百五十人,分为五队,第一队为战锋队,第二、第三队为战队,第四、第五队为驻队,每队队头一人,副队头一人;其下等五十人,为辎重队,别著队头一人,副队头一人,拟战日押辎重遥为声援。若兵数更多,皆此类。
诸军当军折冲、果毅,必须排定队伍,每行引发营,须依次第。战日有罪须罚,有功须赏,依名排次,甚为省易。不然推逐稍难,争竞不定。
诸每队给一旗,行则引队,住则立于队前。其大总管及副总管则立十旗以上,子总管则立四旗以上,行则引前,住则立于帐侧。统头亦别给异色旗,拟临阵之时,辨其进退。驻队等旗,别样别造,令引辎重。各令本军营队,识认此旗。
诸军相去既远,语声难彻,走马报又劳烦,故建旗帜,用为节度。其方面旗举,当方面兵急须装束;旗向前亚,方面兵急须进;旗正竖,即住;旗卧,即回。审细看大将所举之旗。大将方面旗,东方碧,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专看方色旗亚处,即是其方贼来,便须捍御攻击。具法制篇中。
诸大将置鼓四十面,子总管给十面,营别给鼓一面,行即负随纛下,昼夜及在道有警急,击之传响,令诸军严警,兼用防备贼侵逼。如军行引之时,先军卒逢贼寇,先军即急击之鼓,中腰及后军闻声,急须向前相救;中腰逢贼,即须击鼓,前军闻声便住,后军闻声须急向前赴救;后头逢贼,即击鼓,前头、中腰闻声即须住,并量抽兵相救。如发引稍长,鼓声不彻,中腰支料更须置鼓传响,使前后得闻。其诸营自须著鼓一面,用防夜中有贼犯营,即急击,令诸军有警备。
诸行军立营数多,则计或逢泥溺,或阻山河,同听角声,俱共齐发,路狭难进,徒饿马驴。应发营第一角声绝,右虞候捉马驴;第二角声绝,即被驾,右一军捉马驴;第三角声绝,右虞候即发引,右一军被驾,右二军捉马驴;第四角声绝,右一军即发引,右二军被驾。以后诸军,每听角声,装束被驾准此。每营各出一战队,令取虞候进止,防有贼至,便用腾击,前有贼前头用,后有贼回捍后。如其路更细小,即须更加角声,仍令虞候及当营官人虞候子排比,催督急过,不得停拥。过讫,以后军准前排比,催迫急过。
诸军马行动,得知次第。出,先右虞候马军为首,次右虞候步军,次右军马军,次右军步军,次前军马军,次前军步军,次中军马军,次中军步军,次后军马军,次后军步军,次左军马军,次左军步军,其次左虞候马军,次左虞候步军。其马军去步军兵一二里外行,每有高处,即令三五骑马于上立,四顾以候不虞。以后馀军,准前立马四顾。右虞候既先发安营,踏行道路,修理泥溺、桥津,检行水草;左虞候排窄路、桥津,捍后,收拾阑遗,排比队仗,整齐军次,使不交杂。若军回入,先左虞候马军,次左虞候步军,次左马军,次左步军,其次第准前却转。其虞候军职掌,准初发交换。
诸军营各量置虞候子,并使排比,依军次行。如此发引,卒逢寇贼,部伍甚易;若零叠散行,牵率难就,万一贼至,并非所管。
诸军讨伐,例有数营,发引逢贼,首尾难救。行引之时,须先为方阵,应行之兵,分为四分,辎重为两道引,战锋等队亦为两道引:其第一分初发,辎重及战锋分为四道行,两行户郎反,下同。辎重在中心双引,两行战锋队并各在辎重外,左右夹双引;其次一分,战锋队与前般左右行战锋队相当,辎重队与前行辎重相当;又其次一分,准上;最后一分,亦准上。初发第一分引,战锋、辎重相当。如其逢贼,前后分四行,两行辎重抽缩,两行战锋横引,作前面甚易。其次两分,先作四行长引,其战锋即在外,便充两面。其后分亦先作四行,其辎重进前,战锋队横列相接,便充后面亦易。其方阵立即可成。如此发引,纵使狭路,急缓亦得成阵。每军战锋等队,须过本军辎重尾,辎重稠行,战锋等队稠引,常令辎重并近前头。战锋队相去十步下一队,辎重队相去两步下一队,如此行,即须相裹得,若逢川陆平坦,弥加稳便。其战锋、辎重等队,分布使均。
诸军马既逼贼庭,探候事须明审。诸营住及营行,前后及左右厢肋上,五里著马两骑,十里更加两骑。十五里更加两骑,至三十里,一道用人马十二骑。若兵多,发引稍长,肋上即更量加一两道,使令相见。其乘马人,每令遥相见,常接高行,各执一方面异旗,无贼此旗常卷,见贼即须速展。军营见旗展,即知贼至,须觅稳处。既先知贼来,得设机伏,整齐部伍,迎前出战。其最远及以次远人,须与好马乘骑,不然被贼捉将。
诸军马拟停三五日,即须去军一二百里以来,安置爟烽,如有动静,举烽相报。其烽并于贼路左侧逐要置,每二十里置一烽应接,令遣到军。其游弈马骑,昼日游弈候视,至暮速作食,吃讫,即移十里外止宿,虑防贼徒暮闲见烟火,夜深掩袭捉将。其贼路左右草中,著人止宿,以听贼徒,如觉来,报烽烟家,举烽递报军司:如觉十骑以上,五十骑以下,即放一炬火,前烽应讫,即灭火;若一百骑以上,二百骑以下,即放两炬火,准前应灭;贼若五百骑以上,五千骑以下同,即放三炬火,准前应灭。前锋应讫,即赴军,若虑走不到军,即且投山谷,逐空方可赴军。如以次烽候视不觉,其举火之烽即须差人,急走告知。贼路既置爟烽,军内即须应接。又置一都烽,应接四山诸烽。其都烽如见烟火,急报大总管,云“某道烟火起”,大总管当须严备,收拾畜生,遣人远探。每烽令别奏一人押,一道烽令折冲、果毅一人都押。
诸军营将发之时,当营跳荡、奇兵、马军去营二三里外,当面布列;战锋队、驻队各持仗,依营四面去拟彻幕处二十步,布列队伍,一如临阵法。待营中装束辎重讫,其步兵、辎重队二十步引,马军去步军二里外行引。
诸军营将下之时,当营跳荡、奇兵、马军并战锋队、驻队各令严备持仗,一准发法。待当营卓幕讫,方可立队,释仗,各于本队下安置。若有警急,随方御捍。其马军下营讫,取总管进止,其马合群牧放。
诸兵马发引,或逆泥溺,或阻山河,其路有须填补,有须开拓。左右虞候军兵,先多于诸军取充虞候子,右虞候先将此兵修理桥梁泥滓,开拓窄路;左虞候排窄路,捍后,收拾阑遗。
诸兵士每下营讫,先令两队共掘一厕。
诸行军出师,兵士不得浪费衣资,广为吃用。又不得近田苗及城市下营,须去城十里外。要有市贾入城,营司判官许,差人押领,不许辄入城郭。必免酗酒、斗打、偷盗、奸非,亦不损暴田苗也。
诸兵马每下营讫,营主即须句当四司官典、司兵及左右,令分头巡队,问兵士到否。如有卒忽未到,即差本队、本火主,将畜生及水食却迎取。如其逃走,速差人捕捉。
诸军下营讫,司骑及佐,分头巡队,检验驴马群,先有脊破,即令翦毛洗疮,傅药疗救,不许连绊;如新打破,作疮肿,并有系绊,即将所由人领过营主,量事决罚。司胄及佐,下营讫即巡队,检校兵甲等色,如有破绽损污,须即修缉磨砺;如其弃失,申上所由,便为按记,准法科结。司仓及佐,捉搦兵士粮食,封署点检,勿令广费。
诸军营下定,事须防御。于营外去幕二十步,列队仗,如临阵对寇法,昼夜严警。纵逢雨雪,并押队官并不得离队。每营留五疋马,并鞍辔放饲,防有警急,即令驰告。至夜,每阵前百步外,各著听子二人,一更一替,以听不虞。仍令探更人探听子细,勿令眠睡。其昼日,诸军前各亦逐高要处,安置斥候,以视动静。
诸军营队伍,每夜分更,令人巡探。人不得高声唱号,行者敲弓一下,坐者扣三下,方掷军号,以相应会。当营界探,周而复始。掷号错失,便即决罚。当军折冲、果毅,并押铺宿,尽更巡探,递相分付;虞候及中军官人,通探都巡。
诸军营常须虑有卒急,要设外铺。每夜,军别量抽三五人,于当军前,或于军侧三五里外,稳便要害之处,安置外铺,仍令各将一两面鼓自随。如夜中有贼犯大营,其外铺看贼与大营交战,即从鸣鼓大叫,以击贼后,乘得机便,必当克捷。
诸军营下定,每营夜别置外探。每营折冲、果毅相知作次,每夜面别四人,各领五骑马,于营四面去营十里外游弈,以备非常。如有警急,奔驰报军。
诸昼日有贼犯营,被犯之营即急击鼓,诸营亦击鼓相应。应讫,无贼之营即止;唯所犯之营,非贼散,鼓声不得辄止。诸军各著衣甲持仗,看大将五方旗所指之方,即是贼来之路,装束兵马,出前布阵,诸军严警。如须兵救,一听大总管进止,不得辄动。
诸夜有贼犯军营,被犯之营击鼓传警,一如昼日,非贼去不得辄止。仍须尽力御捍,百方防备。诸军击鼓传警讫,鼓音即止,各自防备,不得辄动。被犯之营,贼侵逼急,即令告中军,大总管自将兵救;馀军各准常法,于营前后出队布阵,以听进止。
诸狂贼夜来犯,被犯之营但击鼓拒战,不得叫唤。诸营击鼓传警讫,鼓音即止,当头著衣甲防备。被犯之营既鼓声不止,大总管自将兵救。先与诸将平章,兵士或随身将胡桃铃为标记,不然打鼓从内向外,以相救助。其被犯之营,闻鼓铎之声,即知大总管兵至。其军内节度,大总管临时改变处分,每晨朝即共诸军将论一日事,至暮即共论一夜事。若先为久长定法,则恐有漏泄,狂贼万一得知,翻输机便。其胡桃铃或铎之类,皆不可先定,恐贼知误人也。
诸且以二万人军,用一万四千人战,计二百八十队。有贼,将出战布阵,先从右虞候军引出,即次右军,即次前军,即次中军,即次后军,即次左军,即次左虞候军。除马军八十队,其步军有二百队。其中军三十六队,左右虞候两军各二十八队,共五十六队,其左右厢四军各二十七队,共一百队。其分人定队,具军制篇中。须先造大队,以三队合为一队,虑防贼徒并兵冲突。其队居当军中心,安置使均。其大队一十五队,中军三队,馀六军各二队。通五十人队,合有一百七十队,为战、驻等队。队别通队,及街闲空处,据地二十步;十队当二百步,以八十五队为战队,据地计一千七百步。其八十五队为驻队,塞空处。其马军,各在当战队后,驻军左右,下马立。布阵讫,鼓音发,其弩手去贼一百五十步即发箭,弓手去贼六十步即发箭。若贼至二十步内,即射手、弩手俱舍弓弩,令驻队人收。其弓拏手先络膊,将刀棒自随,即与战锋队齐入奋击。其马军、跳荡、奇兵亦不得辄动。若步兵被贼蹙回,其跳荡、奇兵、马军即迎前腾击,步兵即须却回,整顿援前。若跳荡及奇兵、马军被贼排退,战锋等队即须齐进奋击。其贼却退,奇兵及马军亦不得远趁,审知贼惊怖散乱,然可乘马追趁。其驻队不得辄动。前却打贼,退败收军,举枪卷幡,一依教法。如营不牢固,无险可恃,即军别量抽一两队充驻队,使坚营垒。如其辎重牢固,不要防守,驻队亦须出战也。
诸逢贼布阵,须有次第。先右虞候为首,其次右军,其次前军,其次中军,其次后军,其次左军,其次左虞候。其诸军跳荡、奇兵、马军,各随本军以次行。至战所,并于本军战锋队、驻队前布列,待五方旗节度。如战锋等队打贼不入,其跳荡、奇兵排后即入。每入山谷林木蒙密之处并渡水狭路及下营战处,百里以来,总须搜踏清静。不然,兵引过半,临战下营,伏兵起发,致损军旅。其收军还营,却抽左虞候先入,即左军、后军、中军、前军、右军、右虞候。
诸贼徒恃险固,阻山布阵,不得横列,兵士分立,宜为竖阵。其阵法:弩手、弓手与战锋队相闲引前,两驻队两边相翊。布列既定,诸军即听角声,其角声节度一准前。看黄旗向贼亚,闻鼓声发,诸军弩手、弓手及战锋队,各令人捉马,一时笼枪,大叫齐入。若弩手、弓手、战锋等队引退,跳荡、奇兵队一时齐入,战锋等队排比回面,还与奇兵同入。如见黄旗却立不亚及闻金钲声,乃止,膊上架枪引还,各于旧处,准前听角声,卷幡、簇队一准前。如便放散,即更听一会角声,依军次发引。
诸方阵既成,逢贼斗战,或打头,或打尾。打头,其阵行行不前进,阵既不进,自然牢密;如其打尾,头行不停,其阵中闲多有断绝,须面别各定总管,都押句当,勿令断绝。
诸军将战,每营跳荡队、马军队、奇兵队、战锋队、驻队等,分析为五等,当军等别各令一官押领。出战之时,先用某等兵战斗,如更须兵,以次更取某等兵用尽。当营辎重队不得辄用,亦各一官押领,使坚垒,各令知其部伍,不使纷杂。自馀节度,一依横阵。
诸每队布立,第一立队头,居前引战;第二立执旗一人以次立,左傔旗在左次立,右傔旗在右次立。其兵分作五行,傔旗后左右均立。第一行战锋七人次立,第二行战锋八人次立,第三行战锋九人次立,第四行战锋十人次立,第五行战锋十一人次立,并横列鼎足,分布为队。队副一人撰兵后立,执陌刀,观兵士不入者便斩。果毅领傔人,又居后立督战,观不入便斩。并须先知左肩右膊,行立依次。
诸每队,战锋五十人,重行在战队前,布阵立队讫,闻鼓声发,战锋队即入,其两战队亦排后即入。若战队等队有人不同入,同队人能斩其首者,赏物五十段。别队见不入人,能斩其首者,准前赏物。唯驻队人不得辄动。凡与敌斗,其跳荡、奇兵、马军等队,即须量抽人下马当之。队别量抽捉马人,先定名字。若临斗时,捉马人有前却及应捉撩乱失次第,致失鞍马者,斩。若其贼退,步趁不得过三十步,亦不得即乘马趁。审知贼退,撩乱惊怖,然可骑马逐北,仍与诸队齐进。其折冲、果毅,当斗之时,虽暂下马,贼徒败退以后,即任骑马检校腾逐。
诸军弩手,随多少布列。五十人为一队,人持弩一具,箭五十只,人各络膊,将陌刀棒一具,各于本军战队前雁行分立,调弩上牙,去贼一百五十步内战,齐发弩箭;贼若来逼,相去二十步即停弩,持刀棒,从战锋等队过前奋击,违者斩。如其共贼相持守捉城邑,其弩手等,即依弩式,看旗发用。
诸队头共贼相杀,左右傔旗急须前进相救;若左右傔被贼缠绕,以次行人急须前进相救;其进救人又被贼缠绕,以次后行人准前急须进救。其前行人被贼杀,后行不救者,仰押官及队副使便斩。但有队被贼缠绕,比队亦须速救,临阵不救者,皆斩。
凡将,须使兵士简静,处分有序,将百万之众,如领一人。每军定一官知高声,营别有虞候差主帅一人知高声,营四面各差一人知高声,队别亦定一人知高声。
诸见贼声高喧闹者,仰押队官及队头便斩。押队官、队头不斩者,即斩押队官及队头。诸军将或在前,或在后,须传声唤队及人者,仰押队官自传,兵士不得辄传。以上并卫公兵法。
凡置营,左有草泽,右有流泉,背山险,向平易,通达樵采,牧饮相近。地又有八种不堪安营:山中之高,谓之天柱;泽中之高,谓之地柱;高中之下,谓之天狱;下中之下,谓之地狱;斥卤多石,少草无水,谓之穷极;故邑破营,谓之虚耗;川谷冲口,柴草干深,谓之天灶;穹崇形,四面坳泻,谓之沃燋。皆急过勿留。亦不得饮死水。
凡军行营垒,先使腹心及乡导前觇丑验切审知,各令候吏先行,定得营地;擘五军分数,立四表候视,然后移营。又先使候骑前行,持五色旍,见沟坑揭去列反黄,衢路揭白,水涧揭黑,林木揭青,野火揭赤,以鼓本数应之,仍须数相接。立旗鼓,令相闻见。若渡水逾山,深邃林薮,精骑骁勇搜索,数里无声,四周绝迹。高山树顶,令人远视,精兵四向,要处防御。然后分兵前后,以为镇拓。乃令辎重老少,次步后马,切在整肃,防敌至,人马无声,不失行列。险地狭径,亦以部曲鳞次,或须环回旋转,以后为前,以左为右,行则鱼贯,立则雁行。到前止处,游骑精锐四向散列而立,各依本方下营。一人一步,随师多少。咸表十二辰,竖六旍,长二丈八尺,审子午卯酉地,勿令邪僻。以朱雀旍竖午地,白兽旍竖酉地,玄武旍竖子地,青龙旍竖卯地,招摇旍竖中央。其樵采牧饮,不得出表外。
一说,安营之法与圆阵相侔,每一大营有四十子营,营各四十幕为一部。其一子营皆空,其内八闲,开三径,十二旗,十六鼓,左矛右戟,前楯后弩,旗鼓中央,大将之所。安营之法,其道略同,而附于此。
先据要地及水草 战国吴子曰:“凡行师越境,必审地形,则知主客之向背。地利若不悉知,往必败矣。故军有所至,先五十里内山川形势,使军士伺其伏兵,将必自行,视地之势,因而图之,知其险易也。” 战国秦师伐韩,围阏与。赵遣将赵奢救之,军士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又曰:“先据北山者胜,后至者败。”赵奢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遂解阏与之围。与音馀。
后汉初,诸将征隗嚣,为嚣所败。光武令悉军栒邑,未及至,栒音询。隗嚣乘胜使其将王元、行巡将二万馀人下陇,因分遣巡取栒邑。汉将冯异即驰兵,欲先据之。诸将皆曰:“虏兵盛而新乘胜,不可与争。宜止军便地,徐思方略。”异曰:“虏方兵盛临境,忸小利,忸,犹贯习也。谓贯习前事而复为之。尔雅曰“忸,复也。”郭景纯曰:“谓忸复为之也。”忸音女九反。音逝。贯音惯。复,扶又反。遂欲深入。若得栒邑,三辅动摇,是吾忧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馀’。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锋也。”遂潜往闭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驰赴之。异乘其不意,卒击鼓建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追击数十里,大破之。
后汉武都参狼羌为寇,杀长吏,马援将四千馀人往击之。羌在山上,援军据便地,夺其水草,不与战,羌遂穷困,悉降。
蜀诸葛亮兵要云:“军已近敌,罗落常平明以先发,绝军前十里内,各按左右下道;亦十里之内,数里之外,五人为部,人持一白幡,登高外向,明看隐蔽之处。军至,转寻高而前。第一见贼,转语后第二,第二诣主者,白之。凡候见贼百人以下,但举幡指;百人以上,便举幡大呼。主者遣疾马往视察之。”
诸葛亮出斜谷,是时魏将司马宣王屯渭南。郭淮策亮必争北原,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绝陇道,摇荡民、夷,此非国之利也。宣王善之,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蜀兵大至,淮逆击走之。
魏将诸葛诞、胡遵等伐吴,攻东兴,吴将诸葛恪率水军拒之。及恪上岸,部将丁奉与唐咨、吕据、留赞等,俱从山西上。奉曰:“今诸军行迟,若敌据便地,则难与争锋矣。”乃辟诸军使下道,率麾下三千人迳进。时风便,奉举帆二日至,遂据徐塘。天寒大雪,时魏诸将置酒高会,奉见其前部兵少,相谓曰:“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乃使兵解铠著胄,持短兵。敌人从而笑焉,不为设备。奉纵兵斫之,大破敌前屯。会据等至,魏军遂溃。
东晋末,宋武帝率师伐南燕慕容超。晋师度岘,慕容超惧,率卒四万就其将段晖等于临朐,其俱反。谓其将公孙五楼曰:“宜进据川源,晋军至而失水,亦不能战矣。”临朐有巨蔑水,去城四十里,五楼驰据之。龙骧将军孟龙符领骑居前,奔往争之,五楼乃退,因而大败。
十六国后秦姚兴与前秦苻登相持,登自六陌向废桥,兴乃自将精骑以迎登,使将尹纬领步卒,据废桥以抗登。登因急攻纬,纬将出战,兴驰遣使谓纬曰:“兵法不战而制人者,盖谓此也。苻登穷寇,特宜持重,不可轻战。”纬曰:“先帝登遐,人情扰惧,不因思奋之力枭殄逆竖,大事去矣。”遂与登战,大破之,登众渴死者十二三,其夜大溃。
十六国夏赫连勃勃屯依力川,后秦姚兴将王奚聚羌胡三千馀户于敕奇堡,勃勃进攻之。奚骁悍有膂力,短兵接战,勃勃之众多为所伤。于是堰断其水,堡人窘迫,执奚出降。
东魏将齐神武伐西魏,军过蒲津,涉洛,至许原。西魏将周文帝军至沙苑,齐神武闻周文至,引军来会。诘朝,候骑告齐神武军且至。周文部将李弼曰:“彼众我寡,不可平地置阵。此东十里有渭曲,可先据以待之。”遂军至渭曲,背水东西为阵。合战,大破之。
隋文帝初,突厥寇兰州,隋将贺楼子干率众拒之,至可洛峐古哀反山,与贼相遇。贼众甚盛。子干阻川为营,贼军不得水数日,人马甚弊,纵击,大破之。
大唐卫公李靖兵法曰:“诸行军下营,虽有泉涧而乏水处,差人监当,勿令浊乱并有践踏。其放牧草亦然。”
识水泉隔山取水越山度险附 军行砂碛咸卤之中,有野马黄羊踪,寻之,有水。 乌鸟所集处,有水。
地生葭苇、芦菼、菰蒲之处,下有伏泉。
地有蚁壤之处,下有伏泉。
渴乌隔山取水,以大竹筒雄雌相接,勿令漏泄,以麻漆封裹,推过山外,就水置筒,入水五尺,即于筒尾,取松桦干草,当筒放火,火气潜通水所,即应而上。
逾越山阻,以系竿头,引挂高处,碍固胜人,便即令上,又增,次引人,又加大,续更汲上,则束马悬车,可以力办。
据仓廪 隋末,天下大乱,李密起兵于雍丘。是时河南、山东大水,死者将半。密将李𪟝言于密曰:“今人多阻饥,若据得黎阳仓,大事济矣。”密乃遣𪟝领麾下五千人,自源武济河掩袭,即日克之,开仓恣食,一旬之闲,胜兵二十馀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