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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斋先生遗稿/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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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斋先生遗稿
卷一
作者:金正默
1928年
卷二

诗○五言古诗[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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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趾且耿介。角角鸣逐队。火德成五彩。临水却自爱。虽云形如鸡。难畜于樊内。春日山梁上。烨烨多奇态。寄语慎飮啄。毋令致后悔。

喜赠族子在精[编辑]

余老病将死而竟无闻。负先德大矣。且以门内群少之喜从俗嗜利。为不瞑之忧。只恨言教之徒讼而先德之无征。今日与汝话。忽见其抽肝露胆。弃秽归净。介然之顷。粹然乎超然乎诚无愧其为吾先之后人。于是焉不觉其蹶然而喜。油然而感。率口吟成六言一绝以贻之。噫。今以后。庶可以借手归拜矣。然毋以已能而益勉其所不能。且以善诱而与凡群少携手而同归焉。则尤岂非门户之幸也哉。余闻汝言。实有拜谢之意而不能。今此二十四字。便是二十四拜也。此意又不可不知也。

退步已遵朱训。立身宜似邵诗。更愿硬著脊骨。况吾先德如斯。

诗○七言古诗[编辑]

七夕[编辑]

茫茫天地几甲子。七月七夕今复回。晒书晒裈浑漫事。我有所思起徘徊。牛女之说诚荒唐。饶舌何人源始开。蓐收行秋斗转初。一雨知时节序催。诗人从古好新奇。况复愚夫积尘埃。平生可惜杜草堂。真假草草互换来。污蔑星辰还小事。重辟翻为诬天台。世人嗤嗤向谁说。且进床头酒一杯。知吾所知乐吾乐。任尔群蒙口以咍。危矣乎造言有常刑。慎莫慢天诬人哉。

诗○五言绝句[编辑]

送别申时叔在应[编辑]

安东三百里。送君还故居。驿亭雪意乱。临分更挽裾。

诗○七言绝句[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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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知薄雾绕山微。终逐密云遍野飞。从此寒厨不寂寞。江莼初长蕨芽肥。

阴鸟和鸣少女微。须臾霡霂满天飞。讴歌忽听三农说。处处田畴禾黍肥。

落落随风响翠微。满林枫叶似花飞。呼童持罟围螃蟹。为是前溪水正肥。

远岫零时望俙微。鸣窗忽看雪同飞。即今万物皆贞蛰。徒尔滂沱孰使肥。

李黄涧运永谪黄涧。凿池种莲。自号青莲仙翁。[编辑]

净植亭亭出小池。中通外直尽奇姿。天然去饰而谁似。君子湘潭自在时。而一作云

李黄涧书壁立字以赠余[编辑]

增溪走马笔如神。落地烟云造化新。愧负当年勤勉意。空将心月揭江滨。增溪即闵上舍百师所居。

吾兄之友哭吾兄。若耶诗筒见厚情。小弟从今勤向往。真心奇气宛吾兄。李尝有哭吾兄诗。送示增溪上舍。若耶即增溪别名。

思兄思兄思吾兄。不奈病深阻一行。怊怅黄溪几曲水。泠泠还入梦中鸣。入一作向

吾兄之思即吾兄。况复前人讲永贞。儿辈莫嫌一面浅。神交本不在逢迎。

壬子夏。避疠寓内之宅。斯百从。每日暮。同赋一诗以录之。非寄兴也。乃课小儿也。然时移年迈。将小儿者。以白发黄馘。重见此录于古纸之中。其有不怆然而感。油然而爱。敦亲之思者乎。然则此诗也亦足以兴。同住者。裕伯,无忝,斯百,内之,酉兴,兴顺,曾述,无忝之子好述,斯百之子利达,内之之子快麟。谓余年老。佥劝识其首。[编辑]

吾人本有好家风。切莫违之入彼中。若教心胸无忮克。乾坤一理自相通。

此翁于世固相违。一任身外有是非。静里悠然观物理。林风欲起岭云归。

多病寻常废读书。衰慵不奈世情疏。林深寂寞无来往。但许清风入弊庐。

鞭霆历览蹑天衢。敬义堂堂德不孤。然后方为男子事。诸君且莫误雄图。

适情散步俯云隈。十里晴川锦障开。却笑秦京多少客。几年干没面浮埃。

普济假糕黼黻菜。凶年避接足堪耐。时从简策怡心神。更观风云验物态。济。佛经音作离。大麦俗名盖因此。

相传心学是诚身。要在汤盘日日新。百尺竿头须进步。镜光的的本无虚。

洞门深处锁烟云。绿树阴中细迳分。采药归路山日午。呼朋沽酒醉醺醺。

诗○五言律[编辑]

拜宋石谷墓[编辑]

天地斯丘大。荒凉草树围。平生勤仰止。今日得瞻依。吾道千年是。俗人百口违。斜阳无限意。独立涕空挥。

诗○七言律[编辑]

偶阅前儒文集。次韵奉示宋奇玉稺圭[编辑]

寂然心軆湛然明。此理宁言气浊清。开辟由来推上帝。形身主处统中情。须从神妙求真像。莫以麤乱至诚。同善一言还自是。缘何迁就误平生。

天子精禋列圣亲。涒滩遗感即今春。至诚应复通神格。大义先将有礼陈。宇宙百年羞玉帛。山河万里异冠巾。张皇尔莫胡人势。我后传心业更遵。

漫吟[编辑]

小堂寂寥断追随。尽日无言坐似痴。雨过春回青草岸。风微波定碧潭陂。迩来渐觉经营断。老去应缘血气衰。个里还忧葱岭带。动时密察此心危。

次首尾吟[编辑]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接友时。势利功名皆伪耳。谦恭孝悌各修之。胁肩唯喏元非义。补道切偲尽着题。夫子独称平仲意。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自叹时。礼乐诗书皆说梦。云为动静摠由私。全昧心上分功利。宁识象中有偶奇。愧负人间男子志。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大语时。軆已全衰神益旺。事虽万变志无移。耳能不属于垣墙。目亦善观了跃飞。不许微风吹水面。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学道时。养性本因曾梏性。有为始乃至无为。只求时习依吾分。不愿露光买汝知。一阶半级须努力。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观物时。万亿百千根太一。往来飞跃出精微。月本赖日日何赖。圣即希天天孰希。语到源头意不尽。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叹世时。文绣膏粱苟得则。君臣父子尽弃之。舒惨常逐鼻间仰。求觅辄从毛里吹。人面兽心嗟已矣。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勉世时。人孰不本五典美。亦谁能出一天围。顺时为哲复为圣。违世作蹄又作飞。其吉其凶都在汝。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静坐时。云卷始看山露面。潭虚仍喜月增奇。真翁虽许春来复。王老还忧鬼暗窥。莫教须臾有间断。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动察时。莫以俗情主性质。易将童习认天机。苟非初发加精一。无路流行验跃飞。敢曰能之愿学矣。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闷愧时。初不得之谩说得。自谓知也即非知。静中惕若思诚意。应处依然便自欺。如此因循何日了。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改过时。不亦悦乎思浃洽。须宜勉也立平夷。方于道上寻真脉。肯恤人间笑不知。百尺竿头快进步。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独处时。无可奈何人不信。宁须闷也自为资。眼边已遣浮云远。头上长留白日迟。安土乐天成训在。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独语时。物不忒由天不忒。人无欺自我无欺。若于矶处随加勉。庶矣险时得推移。反己以诚乐莫大。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自警时。摆却俗情斯乃学。乐夫天命复奚疑。春融仁义由加力。蝉蜕物私赖致知。不曰朝闻夕死可。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祝圣时。汤敬姬文已备矣。尧天舜日且明之。神功浩浩长春域。仁化洋洋放海湄。亿亿千千万万岁。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念祖时。忠节勋名三国望。文章道义百年师。传承一是皆勤谨。坠落宁能不忸怩。泣想先灵忧后世。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诵传家法时。最向君亲敦大义。即于邪正辨些儿。眼前俗物皆奴耳。心上忮情尽弃之。九死十生无悔矣。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痛哭时。瞻树那堪风不定。转头宁忍岁翻移。至慈曾有一身教。不肖今无半个追。静念秋毫皆罪过。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鸰原语到时。阿仲青霞埋地厚。老昆白雪值寒祁。思深湖岭心凄黯。恨结幽明事变移。孤坐悲吟泪似雨。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难忘亡子时。生若有为胡亟夺。悲虽无益奈怜辉。明道哭子曰。只怜祖辉在渠。每当一室同胶漆。二字见朱书。宁耐寸肠集剑锥。扬子所叹诚浅矣。见法言。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追思亡室时。何处得来如汝静。空山埋却几星驰。生时既任加箴戒。梦里胡无与指挥。阃内知音久已断。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泣思子妇时。应汝深悲吾失道。故吾还欲汝无知。若知复作他生妇。不必吟成今日辞。神理茫茫难可度。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念女时。悲莫悲焉昼秉烛。愚虽愚也竟无机。然须努力加诚信。且若弛心害事为。更忆汝兄恋汝语。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申申孝直时。礼即节文和即乐。说时昭㫼做时疑。俗人碌碌知无矣。古者优优更勉之。言出中情君记取。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溪人瞻咏时。少日酒杯非俗性。老年经传要真知。已看磊落由本立。更愿精微验著为。万事都来无出此。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健窝相勉时。鼎里要须吃一脔。健窝无向上勇往意。故云。枕边元不笑群儿。朱子以尧夫看儿戯为不恭。健窝初无此意。亦所以为病。若先着力分明见。此虽应上一脔语。而亦复有深意在。然后方成岁暮期。亦有深意。莫道蒭荛无好语。过翁非是爱吟诗。解道此意。真是知音。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幽人责善时。宜述尤翁果且确。肯同俗子巧而机。軆行终作蜕蝉化。徒读只为呑枣知。念释在玆须努力。过翁非是爱吟诗。幽人即宋奇玉也。当时会中人。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自数时。利害穷通还计较。方严直谅不随追。临书悠泛昧其义。开口寻常巧厥辞。屈指有玆四者耳。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孤松咏叹时。不畏冰封而雪压。宁关雨打与风吹。初无匠石相来往。一任乌兔迭走飞。爱汝苍髯有节操。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服膺小学时。爱敬悌忠皆例习。隆亲应对不神奇。若知小子着力法。始识晦翁当日辞。学校人人所第一。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讨论大学时。三八虽曰分领目。传经知是说行知。俗儒渠自土墙隔。圣贤元来是日垂。却笑马韩无尾首。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明明讲讨时。昏处便如于我乏。明时忽似自何归。軆本静耳镜如水。用使若之走与飞。致曲至诚思孟授。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新民说到时。闷汝昏愚同己病。忧人垫溺急儿啼。唯其一理推将去。所以八荒自化归。明德新民非二致。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究求至善时。全軆还他十分地。不同却似万千吹。或称中妙又称极。大至君臣小至衣。二字本然须着眼。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方论格致时。先向心中分善利。更从卷里验兴衰。孜孜要复本来智。烨烨非夸外面衣。夫子博文即此道。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又论诚意时。善念培扶穷气力。恶情决去抽肝脾。惟宜慎处又加慎。莫教枝头复出枝。格物修身统在此。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正心讲质时。常敬本求全厥軆。静存元在审其几。直须如衡复如鉴。若不属吾更属谁。敬止已先说此妙。过翁非是爱吟诗。明德章所谓顾𬤊天之明命。已是说敬意而特未及提出敬字。故至善章敬止之引。所以为明白说破者。然而或以为大学不言敬。故朱子以敬字补之。此言甚可疑。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修身究索时。五辟岂为五者害。一心要作一身司。若勤物上省精力。不负圣人郑重题。须识明诚同一理。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读到齐家治国时。仁让恕忠由自得。弟兄父子述宣尼。桃夭所引真精奥。风火为心莫误违。壹是皆从身上去。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治平泛说时。如果无违同好恶。宁忧不得子苍黎。惟其广矣教为法。所以化之诚作梯。义理之言重可绎。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通读鲁论时。诸子所闻皆圣道。一言以蔽去吾私。欲知紧语甚为最。其于大本怎不违。半部之云尤可笑。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阁笔时。快诵至言妙释理。恍当大笔奋如飞。先生既自辟堂矣。小子何能加屋为。微琐方将缀拾耳。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语到天人一理时。若曰天人俱异体。定谓物我不同知。消长虽有近而远。枢纽本无速且迟。江海井泉只一水。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阴阳观玩时。对待虽如各有主。流行只是一为基。方圆大小岂他物。生杀敛收即此为。横竖说来尽不尽。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鬼神论断时。雨露霜雪固是汝。方圆动静定因谁。圣贤截自乾坤说。造化元从太极挥。附木啸梁粗且粗。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五行静翫时。五也虽云物也料。一之谁复定之知。用本是体理本合。生不为欣杀不悲。须看始终元不忒。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人物本性洞辨时。人亦物哉物有道。性本理耳理无为。须看圣贤之言隐。却以鸢鱼也跃飞。性若不同天不一。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本然论性时。幽在鬼神明在乐。大于天地小于眉。若云物内分同异。应亦心中有变移。二字之谓晦父辨。过翁非是爱吟诗。朱子论天命之谓性曰。天所命底是性。人物同。也须看之谓二字。便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兼言气质时。所以所能俱一事。无亡无害即良知。生成宜验本无恶。睿知须看圣不移。气质无时宁有物。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兼言质拘时。好恶虽生理静一。义仁还梏气丰衰。泥沙却混井泉澈。云雾能掩日月垂。于此始言不好底。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语心本軆时。不暇修来宁暇勉。元无东去亦无西。唯应古圣说其妙。胡乃今贤看得低。心外无仁是筑底。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气与本心分说时。心指精英推去少。气兼内外识来稀。偏言为心复为质。统看不加亦不衰。惟在地头随说也。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兴叹时。奇巧险巇尊范叔。温良恭俭侮宣尼。人心斁绝知何复。世道浑浇无已期。独抱古经愀不语。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深恶小人情状时。遂以淫霖飞霡霂。敢看日色作虹霓。假仁终始为求利。善合寻常即复离。为鬼为狐又为蜮。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咏叹君子时。尚矣圣人同日揭。猗欤君子似云披。唯仁求得急饥食。违道干誉病夏畦。当世不知后世仰。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彼哉陋俗时。看利焉能顾有义。亡亲无奈但知妻。经营只是求容悦。得失徒将作喜悲。圣者见之应恻隐。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大读汗青时。一剑一灯一斗酒。或歌或笑或长悲。兴亡从古岂无故。善恶至今苦不齐。一一仰天欲问了。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厥初探赜时。造化凝时应有迹。女男生际定先谁。宁知其寡与其众。孰教以夫又以妻。此理吾心庶验尔。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女娲窃怪时。妇女岂宜邦国主。失差应是史臣题。尊阳元自合天道。定位况来有昊羲。此语应招吕武祸。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大舜皇英阙殆时。若曰皆真风姓后。忍能何以昏因为。曾谓神圣行无礼。恐亦荒唐史失辞。此事古今无辨者。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钦仰四凶诛戮时。如此真看才天耳。不然何以治平之。一心无累承天位。万国归仁垂衮衣。闽圣极称其以此。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叹息朱均不肖时。嗟矣乃翁俱圣智。怪哉厥子各肝脾。只将行止求从欲。遂以训谟谓不知。此事人间最变异。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大禹为熊辨诬时。化物元来由恶积。没宁自是顺天机。至今邪说传图画。从古儒门不斥挥。无间然人宁若此。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读到夏家本末时。怪底仪公生酒糱。至哉姒圣始明机。阴生正午终凝沍。理在本心好守持。且看柏梁起椽柱。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阿衡赞叹时。避地隐沦应不悔。辅君施设总无遗。迁桐归亳发新义。就桀又汤由自知。有挚氏之志则可。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还怪周臣赂纣时。此日徒知君父急。那时暇顾常经垂。棱棱骏骨尚云可。艶艶蛾眉事更稀。莫或复为助桀虐。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夷齐仰止时。叩马千秋敦有义。扬鹰当日却无辞。若于北海沦沦矣。宁向西山采采之。此实事之不幸者。过翁非是爱吟诗。避纣居北海之滨。又何必以善养而归周乎。文王当时已有天下之二。则恐是清者之所不屑矣。朱子以泰伯为高于文王。而孔子以武王为善述。则文王之时。正恐是伯夷自靖之日。

过翁非是爱吟诗。战国一朝扫若棋。燕赵齐魏儿女戯。鲁卫韩晋狙公为。倒阿恒授敌人柄。闯户偏招暴客窥。寒月古墟馀落叶。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鲁连赏叹时。不负为天下士耳。世方尊帝尚奴之。虽然犹欠宗周语。所以还深责备疑。战国智谋成就得。过翁非是爱吟诗。孟子论放太甲。以为有伊尹之志则可。不佞于劝齐梁以为王。无孟子之道则逆。世衰道微之日。此等义理。尤不可以不明言。

过翁非是爱吟诗。叹息始皇不罪时。戮士焚经还小事。灭伦杀父果何为。尚论从古无惩讨。除苛以来孰畏疑。吕氏逆儿嬴氏贼。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喜看鸿沟负约时。心内惟知报国大。身外宁顾破成微。也应将计因成计。只是约书便捷书。然而河南有贬议。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论详徐庶时。小计片言虽汝默。半丝一粒果谁为。尔心数去皆欺世。其母想来亟皱眉。忠孝一身都丧矣。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品题小草时。棋屐已应情伪见。笑言不必义忠辉。国忧一任风流遣。臣节都因姑息亏。幸矣桓温先汝死。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唐宗贬抑时。滥矣狗豚而衮冕。诈哉夷狄之谋思。唯将一世致强富。遂齿百王等圣知。晦父铁金恐太恕。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痛叹泥马时。南土莫荣皇帝乐。北沙唯恐父兄归。逢迎即是尊安术。一德非无复雪窥。千载岳王独飮泣。过翁非是爱吟诗。高宗之和。恐钦宗之归也。秦桧之和。逢高宗之恶也。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悼伤武穆时。横处还知忠贯日。静时愈看发成丝。盖其才也必恢业。所以杀之唯恐迟。莫劝黄龙百盒酒。过翁非是爱吟诗。朱子以岳王之请建储为将臣之横。岳王叹不讨虏曰。郁郁生白发。

过翁非是爱吟诗。钦服张公世杰时。弟友兄忠天必醉。国亡身死我为知。陨星洋海运应去。焚祝平章心不欺。大丈夫当如此耳。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宋陆大夫叹服时。正学其于运去也。大才无奈国亡惟。胡之猾夏胡如此。天若有为天亦非。妻子君臣一义字。过翁非是爱吟诗。舟中讲大学。是何等正学。

过翁非是爱吟诗。信国文公叹仰时。虏狱风霜三岁节。人生仁义百年知。上天尚未华夷辨。下士焉知节义时。野服黄冠知有意。过翁非是爱吟诗。末句一作风雨至今恍见尔。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彼哉许衡时。宋郡县生元太史。口周孔诵身韦衣。荣名可汗尊为礼。快事文山死似麋。大老斥之人或恶。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眦裂胡元一统时。武瞾僭称同变异。史官许统坐依稀。于今夷夏无由辨。而后谁人牖厥迷。涑水尊曹嗟作笔。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明儒憎厌时。抛弃精忠固汝习。徒尚巧辞却谁毉。误分群说经乃乱。礼让一言母则危。当世名儒万世罪。过翁非是爱吟诗。解缙扬荣金幼孜杨士奇二十馀人。为明初名儒。而皆偸生于靖乱之时。又承命撰性理大全,经传小注。而皆使失真。至于士奇则又以礼义二字。赞成废后之谋。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琼山怪叹时。邃学博文一世最。异言悖说几番为。惟于义理无真见。所以原头有失词。都是明儒喜立异。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一读升庵文集时。太极原论何杂也。六经续解亦差之。不过类聚而为说。大抵争多以自欺。可惜不从朴实做。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叹息胡清猾夏时。招卓诛常人已失。呼戎作帝理堪疑。一之甚矣云胡再。斥者非欤使不夷。大地陆沉道在我。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欣逢圣际时。有德有功同舜禹。乃文乃武尽精微。克勤至矣治兼教。不负作之君与师。道统百王吾主是。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对扬圣德时。大道春秋兼礼乐。神功南北曁东西。天心已豫应流光。民俗归和不用堤。寿富多男臣拜手。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恋国时。只以一心悬象魏。不关百事变楸棋。顾为唐帝衢中老。宁作洛翁枕下儿。有性命焉消不得。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抚躬自悼时。民不可无五典重。人谁能作百川堤。爷娘已没谁为孝。日月方临敢售知。尘刹无非报佛也。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时人痛恶时。君忍弃乎荣作利。天胡欺也巧为机。不思国泰民安术。只作朝三暮四知。圣朝元不负此辈。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感叹圃隐时。邃学已能贯性命。精忠弥际危疑。岂惟高节同孤行。实是大本述仲尼。道统吾东肇此老。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静庵景仰时。不待百年论即定。何妨一世是而非。盛功敏似阳春化。至道曒如出日晖。东土宫墙从此辟。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陶山仰止时。恳恻慈详由气质。笑言动静摠天机。作时每主容人过。入处先从不自欺。后世春堂特地慕。过翁非是爱吟诗。作时云云。见尤庵集。

过翁非是爱吟诗。栗谷先生钻仰时。恺悌公诚非勉得。明通洒落近生知。用时手段天同运。静处深源鬼莫窥。理气之论明道意。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吾祖文元公颂时。大法大伦从此定。三千三百岂人为。庄严缜密平常学。明白沉深朴实知。裕后光前大业在。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称停南磵时。朱子䂓模笔削义。孔明际遇庆元危。丰功已自敦人纪。盛德都由克己私。圣德如天兴旷感。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石谷之疏大读时。沥胆披肝委性命。数往知来等蓍龟。知因邪七为人病。故以先生作世毉。天意分明如此矣。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又论石谷时。道统虽即不敢议。人伦还是到无疑。地尊尊慕嫌薄俗。微子子孙有圣尼。所以叹尚唯我独。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不为平仄时。尚书春秋与七篇。柳惠伊尹兼伯夷。平时都说皆一贯。用处还不致再思。是以人人未成道。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怪事时。瓦釜作雷玦作玉。鸩毒为羞学为奇。仁人元自群猜集。恶者寻常百福归。此理茫茫难可诘。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穷庐悲叹时。命矣身心无寸益。居然鬓发已全衰。耻为违道干誉事。其奈和泥带水知。桑楡功业宜自勉。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与人不合时。义理人俱曰我圣。是非余独谓难知。闭门为养孤苦性。开口偏增卞急姿。只恐或归迂僻处。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不合之中自勉时。若向圣言体贴出。方知吾道在于玆。时文射利同洪水。俗议乱真甚塞尼。二者之间占所择。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自勉之中又勉时。气不从心皆血气。知无自信得真知。只思古者法而法。不管人之疑不疑。如此而生如此死。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不关不合时。天道宜看本不忒。物情须验自无齐。百千万变皆常理。仁义孝为即范围。非我离之渠不合。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寄兴时。白雪寒期同竹友。黄昏幽约访梅妻。个中每验春消息。那处却非道范围。始识无情亦妙合。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厌看著述时。吾道须宜勤护植。圣言不可使推移。大方洙泗先经始。奥义洛闽尽发挥。所以华阳不立论。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闷忧俗学时。初则探奇终走险。若非合眼必扬眉。心情元不加修养。气质何由得变移。然复大言竖拂了。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闷叹今之初学时。读一二书称达道。昧忠敬理许随时。畏从胜己求资益。敢向痴人说梦知。真是不如贾雇者。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平论时理时。葛夏裘冬饥则食。爱君亲上欲无迷。圣贤若曰超于例。经传必云学厥奇。亘古亘今一是字。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诵传古语时。成德全由得乐意。为邦只在放淫辞。谁人能透几层级。此语闻诸都指挥。圣圣相传只有此。过翁非是爱吟诗。朱子以孔子譬都指挥。孟子譬通判。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更论着已时。若识万千涵在一。方看著显始于微。力行是乃为吾有。徒语何能作厥知。默验天人同一事。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异端恐陷时。邪说元来昧理窟。冥行都只误心机。彜伦方信依天命。夷险宜加辨路歧。才出圣言皆恶业。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自悟时。下士拙䂓宜自勉。圣人神化敢云追。为山九仞忧亏蒉。进步寻常据实知。不若玆时归异学。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统说静存动察时。贤圣渊源谁肯綮。中间光景有些儿。事随地头心为主。大包干端小至眉。虚死虚生然后免。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复申前语时。事有非时人有责。情无萌处鬼无知。若将圣道心中得。便觉泰山眼下低。莫负洛闽多少语。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丁宁朋友时。君子于人忧若己。吾侬况尔老多疵。愿从气质勤加砭。更向事为督不遗。不肖犹能知感矣。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更申朋友时。金玉元来土作质。切偲所以信之为。君臣父子从玆立。性命天人赖尔知。无负五常归重意。过翁非是爱吟诗。

过翁非是爱吟诗。诗是过翁尚友时。曾数夏尤非迫切。朱扬莱过更光辉。初无一軆心相合。宁保片言道不离。此是吾人宜勉者。过翁非是爱吟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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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书筵官疏[编辑]

伏以元良正位。缛仪已举。徽号诞加。圣孝冞光。臣民庆祝。八路惟均。仍伏念臣虮虱微品。粪土贱质也。少也失学。长而愚陋。不及于凡人远甚。而乃以虚名欺世。屡被误恩。躐阶超资。坐溷名器。臣诚寝愕梦悸。精爽飞越。又于千万意外。特除书筵之任。复降敦谕。十行纶音。丁宁谆复。尤非不肖小臣所敢承当者。臣惊惶震駴。若陨渊谷。不知所以措躬也。呜呼。蚊蚋其可负山乎。僬侥其可扛鼎乎。教导元良。是何等重任。荐降恩谕。是何等盛礼。而今乃不核其实而辄加之。臣实惶蹙之馀。又重为国家惧夫传笑四方。贻讥千古也。自古及今。凡辞召命者。每自称空疏卤莾。下既以此而取作常谈。上亦以此而看作例让。朝家所以待之而责之者。未尝以其自称而或止。盖以言之愈谦而其实愈茂也。苟或真有虚名蔑学滥叨恩数者据实自讼。以首其空疏卤莾之状。则又岂可一视以常谈而不为之斥退乎。噫。臣真个是空疏。真个是卤莾。既不得读了经传。句读不通。又不治其身心。言行多愆。甚至于乡邻贱之。朋友鄙之。则即勿论其不合于旌招。而虽欲比拟于乡谷间愚儒贱士。亦有所不可得者矣。以此空疏卤莾之实。其何以仰补元良。堪膺盛礼乎。猴冠未足喩其不称。而鹤轩恐终有以招讥也。伏惟世子邸下睿质夙彰。智思渐开。次第典学。政赖邃学庄士。而广延贤髦之际。如臣之愚陋者。不免滥厕乎其间。疾病垂死之中。其所以骇惑忧闷者。又不但为私分猥越而已也。且臣本失血为祟。痰癖成痼。少有劳动。辄至昏窒。一有飮啜。旋即呕吐。又自前秋重添痎疟之症。肥肉已消。转侧须人。有朝夕就尽之虑。虽欲严畏义分。冒赴恩召。其势亦末由矣。伏乞圣明念用人之不可不慎。察贱臣之无路进身。亟递书筵之任。并镌经筵之衔。仍命有司。收还前后告身。削名荐籍。使四方晓然知贤愚之不可混焉。呜呼。臣以世禄馀裔。向国之心。自谓不后于恒人。常愿束带立朝。昵觐耿光。殚心竭力。奔走承事。以效一分忠爱之诚。而不学无文。既无望于决科登仕。则出入天门。沐浴恩波。惟有荫职一涂。臣命道畸穷。事不从愿。前后所叨职名。俱非所以冒当者。有陨自天。徒增悚蹙而已。庚子初命。惟可黾勉。而时适有道臣之误荐。意其因是而有命。不敢抗颜而趋承。其后辗转。乃至于斯。噫。自玆以后。叨谢无阶。服事无路。而区区宿愿。将无可遂之日矣。臣于闷蹙之外。又未尝不抚躬而自悼也。伏况今我邸下岐嶷播誉。一国含生。莫不延颈。矧臣愚衷所以忭蹈欣祝欲一利见者。宁有其极。徒以虞旌非分。薪忧逼死。未能以此时趋诣以同群僚之庆喜。臣心霣缺当如何。圣恩愈隆。臣进愈阻。瞻望象魏。徒切驰诚。臣势蹙情迫。猥进贱衷。死罪死罪。臣于前月治疏。付家僮使之呈纳矣。才至京里。值夏贼逆变。惶㥘逃窜。淹延屡日。晩到喉院。未呈退归。臣始虑县道转达。或致稽迟。为此格外封进。反归逋慢。负罪陈章。极知不敢。而第伏念臣病势。遇秋益添。奄奄将死。畏威不陈。弃命草野。其罪尤大。玆敢略改前疏。谨从县道以进。事甚猥越。迹涉慢蹇。臣不胜惶悚战栗之至。嘻噫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不意今者近出臣族。穷凶极恶。前史所无。臣上念国家。下悲祖先。其所以腐心痛骨者。尤有倍于人也。然不幸为逆臣宗族。揆以常宪。顾何敢自同平人。扬扬以趋朝班乎。伏乞圣上哀怜而特赐指挥。使之蛰伏田庐。歌颂圣德。则实天地父母终始生成之赐也。臣不胜激切屏营祈恳之至。批曰。省疏具悉。予之必欲致尔于朝者。诚也。诚之所到。庶几相感。而予惟谆谆。尔则迈迈。岂予缁衣之好不及古人而然欤。顾今册礼顺成。宾僚咸备。非无老成之人文学之士。而至于智虑之开发。德性之熏陶。必藉乎林下儒贤。从古然也。尔之不来。谁任其责。噫。世道沦溺。天彜斁塞。不意文元之后。生出亘万古所未闻之剧逆。舆情愤惋。久而益切。宜乎尔之腐心痛骨。百倍于人。而于斯时也。明天理正人心之道。尤有望于尔者。予之待尔。奚但止于侧席而已哉。尔须亟撤巽牍。即日登道。用副予如渴之意。

拟再疏[编辑]

伏以臣不揆卑贱。沥哀控危。冒陈疏章。祈免误恩。犯义侵分。事极猥越。席稿私室。惕息俟罪。不意圣度包容。不加诛谴。反下批旨。温纶谆切。睿奖隆毖。责之以贤者之事。谕之以即日登道。臣是何人。敢当此数。祗命感泣。继以惊惶。跼天蹐地。靡所容措。噫。臣之不肖。国人皆知。而以殿下日月之明。犹有未烛者。所以收召不置。恩礼转极。臣于闷蹙之中。窃惧有识窃议于圣朝之举措也。抑伏念臣家族不幸。剧逆近出。兢惕战骇。阖门俟戮。圣恩如天。曲赐全贷。至下堂箚之批。举臣先祖两臣而为教。圣意愍恻。溢于辞外。臣读未终行。不觉失声。久而不能已也。臣家之蒙国恩厚矣。而乃于今日。又以至于无以复加之地。臣虽举族糜粉。诚不足以仰报万一矣。臣虽无状。幸具人形。略存秉彜。岂不欲由此严命。含恩怀义。进谢天陛。以图报效。以遂宿愿。而第臣无善可记。有疾难医。非分之宠。既不可以冒当。而筋力为礼。亦且万无其道矣。徊徨踧踖。欲进未敢。抚躬自悼。恋阙掩泣。臣之情势。诚亦戚矣。臣今疾病已痼。回生无望。若不及今陈暴以祈解免。则将恐一朝溘然。弃命草野。以重罪戾。敢复毕陈衷恳。以庶几圣慈之轸察焉。臣赋性庸陋。志趋卑下。加以幼失父师之教。长婴膏肓之疾。书不能读。身不得检。颓荒丑秽。无以自齿于凡人之列。虽蔽塞之甚。而每于夜朝之际。念家学之失坠。悼身心之多累。未尝不喟然兴叹。戚然而下泪也。然而俗情蔽伪。人心易眩。人见杜门护疾。疑养静。无文废科。疑尚志。以疑传疑。转成指点。指点不已。遂误天听。指点者固人之过也。乃若所以使之指点。而始以欺人。终仍欺天。至使恩除联翩。圣谕郑重。则皆臣之罪也。苟求其当。实合万死。伏惟书筵进讲。责在裨辅睿学。天书下召。本为礼遇贤者。则是其委任之大。与其所以为礼之重。顾如何也。虽使鸿儒厖士藏而凤举者。犹惧不堪。顾臣驾下敢尔膺冒。猿狙之冠冕。鼯鼠之羁馽。未足喩其不似也。伏况今我世子邸下睿姿天成。知思方开。正宜抄选有德。以畀辅导。岂可混取庸杂。以亵其左右。以秽其聪明乎。调护之失宜。启迪之乖方。臣实重为之闷惧焉。且臣积病残喘。又自前秋。重添痎疟。寒热互极。飮啖全废。更兼痰厥呕吐。风痹瘫痪。肌肉已消。神魂永脱。而满腹眩瘕。辄复随气升降。日夕之间。因此昏窒。以至乡里讹言。累以死传。则臣病之不轻而重。据此可知矣。臣虽欲感恩前进。抗颜承命。诚有所不可能者矣。伏乞天地父母。终始生成。察臣非矫饰之辞。谅臣有癃痼之疾。将臣职秩。一并镌改。又命有司。亟治臣盗名之罪焉。臣之死罪。又有仰恳。昔先正臣宋时烈。以批旨隆重。仰请收还。以时烈之道德学问。犹尚如此。况臣之万万不似乎。伏乞所下圣批并命收还。则公私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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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奇玉稺圭[编辑]

山神祭馔品。虽有四品之文。而其下又著朱子晩来定论。其用果无疑。但不必用饭茶。此须有一定之䂓。而以无古来定式。不免家家异制。可叹。然此等事。从其家古例。不害为顺德矣。如何。近温中庸而疑晦益甚。恨不与吾奇玉共读而质之也。近做何工。虽欲同案而读。奈两人俱有不能拔身者。实不知何以则为好也。岁月如流。心地愈荒。此岂非大可惧者。自闷之馀。亦不能不仰忧也。

答闵易之百师○丙申六月[编辑]

俯示礼疑闻有通行之例。敢奉诵之。大祥日质明先。先者。设馔以前之谓也。以因国丧不敢备礼荐事。及八月。卒哭后。追后变服之意。并及单献伸情之意。告之而已。无别祝矣。盛教所谓变服日始用大祥祝者。诚至当矣。曾与法泉宋友构成告草。而此涉杜撰。今不敢录送。此则都在兄善措辞用之耳。

与闵易之[编辑]

千古以来。两是者。唯伯夷,太公而已。然以夫子至德称泰伯之训。晦翁所以文王高武王者观之。则两是之中。抑恐有高下存而不害为伯夷之最是。以伯夷太公而尚不无高下者如是。则况其下者乎。苏子瞻尝斥伊川夫子以奸。则其为小人无疑。而朱子乃或称其为君子。其论学术之不正。至谓甚于荆公而略不举斥程一段。此若非多是处而终不为一言以存天下后世之大防者。抑何哉。此区区之所愤悱处。敢此禀质。愿下一转语以解惑志。为幸。

答闵易之[编辑]

下教滚滚。无异面承。何幸如之。浮念之随分加工。真是不易之法文。敢不服膺耶。东坡之于程子。真如薰之莸水之火。而此则世人所目见而非如心术之隐微。故朱子所以阙之欤。至于荆公。称之以高于温公。而又以不免无状四字。定为断案。所以罪之者至严而犹此列之于名臣之传。则盖出于原心之盛德。恐当与夫子文子之评。同一贯也。伯夷太公之云。是论东坡之冒头。不是专评二老者。然下教诚然。当从之。然高下二字。终觉归属。未知复以为如何。才讫中庸。方读朱书。此是旧面而愈看愈觉疑晦。谨当随疑箚录以禀也。

答闵易之[编辑]

夜间体气益苏快否。昨日下覆。尚不能释于手也。临诲之教。预切欣幸。而倾企之至。却恨秋日之苦长也。少弟苦痛失睡。朝起增眩。甚闷。盖元无百川之纳而常有尾闾之泄。则几何而不生尘也。头陀活计。真是可吊。故作此语欲以引进。盛意虽可感而着题则恐全未也。事过而悔。苟非知之明而诚于几者。即所不免。孟子所谓先立其大者。学记所谓物物而不物于物者。当为良方。而但此时未能自服而得力者。临书殊觉愧忸。且尝妄谓几者有层级而施工有高下。使本心常存于静时。则才动之时。却易得力。此乃几之最上层而工之最高处。其或不及乎此。则第二动时始加省察。即此第二动。亦未及乎过而为恶。则却不害为之几也。经传洛闽。皆未尝明言。故虽不敢自信。而妄意既如此。又何敢隐于执事。忙甚略此。以求教耳。

与闵易之[编辑]

人心说。执事既已自解。弟何敢更有说。但于朱子所谓圣人人心亦道心。众人道心亦人心之说。不能了然覰看。验之于心。亦不豁然辨晰。常不胜其愤悱。更加细思。当复仰质。亦望执事之先为教破也。梦中作六君子赞。觉来皆忘之。唯康节赞偶记得。故录上。以博一粲。

赞曰。数从理得。道由心传。沂水春服。包牺先天。知我者希。我斯为贵。胸海无边。谁识端倪。

答闵易之[编辑]

俯诲甚精到。而但于少弟分上。太不着题。谁知出于奖勉之至意。而亦不无知言上有些欠节。如何如何。吾辈所患。非忘则助。而朱子云云。正是救得二病。口诵心体。庶尽吾力。执事之赐大矣。但弟本气麤心硬。欲做时每苦忙。不曰忙时错了。细验此一字。为一生么障。欲除反生出一缓字么障。此所以汗额而神劳。若夫执事之悠泛。恐是自道之辞。而若比之古人。恐或不免真为悠泛之归。此在执事善察加工之如何。

与闵易之[编辑]

顷者猥进瞽说。想蒙恕察。但未知所言者果不至大悖否。友者友其道也。友之之道。莫切于察病而投药。顾此百病之身所以望救于贤者。不啻籧篨之望越人。幸不以其疾之已痼而遽回兪公之驾。则真所谓虽死犹生也。如何如何。然只俟医师之投药而不先说病者。恐非自处之诚。请先言受病之源与夫添病之端。而以听其神丹妙剂之投焉。盖愚之气质。偏而少明。偏故不正。少明故用知不正。而用知所以谲诈多而诚悫少。此则受病之源也。粗知善恶之分。欲勉矫揉之道。而不循下学之则。遽窥上达之地。故欲速而增其躁扰。欲达而归于浮薄。此则添病之端也。夫既有受病之源。而又为此添证之事。则其所以反复沉痼而日就于危死之域者。孰得以禁之哉。故持身则有心迹不同之过。处家则无上下信从之效。守死善道之诵。不绝于口。而占便图利之计。相续于心。然则数十年学问之功。只成就得一个小人之事而已。呜呼。此岂元初之所自期哉。不过不善于学。误而至此耳。故欲自今痛革旧污。以幸新效。而欲速之心。依旧自在。心忙意促。又有厥病。此所以日前之以忙自讼者也。愚之自验虽如此。而犹不敢自信。切望执事之详核而见教焉。大抵吾辈既老矣。不百倍其功。无以成之。欲百倍又有此患。操心之难。不料其如此之甚也。动静语默。常察心性之异。常辨义利之分。常使吾本性真心卓然为主。外物利害泯然退消。则自可至于身心一致本末同道之域。而顾昧于入头之地。着步之路。伥伥穷途。蹙蹙靡凭。抚躬悲叹。无以为心。伏乞重为之怜而教之。愚本穷相也。表里本末。亲疏远迩。无非逆境也。以肤见而求济于至难。以蔑学而欲孚于亲疏者。非宜也。此等最非快心硬力所可底定。奈何奈何。朝起觉增闷。凭虚告衷。想又有以谅之也。

答闵易之[编辑]

病卧不省事。下书益觉苏快。况审体中视昔。但谦虚太过。似少实相与之意。无乃第见误耶。悠泛二字。固执事之病而亦今古人人之所同病。则即便是轮症泛患。治病之道。固可治其通患。尤不可不致力于独自紧受之地。尝之愚见妄测。执事气高而眼明。故其见处或欠精密。做处或欠详谨。若于此四字。着个十分精力。则便是吾道在此。既有此忘。恃不敢隐之。未知以为如何。至于弟病。则一口难说。亦兪扁之所却走。第究真实发病处。恐在一忙字。然见人却易自见。况以执事之明。当有所覰破者。幸以一二语句。寄作顶门一针。如何。虽不敏。谨当服膺矣。

答闵易之[编辑]

昨市奉书去者。遇雨不传而归。日暮未承书。意谓贵星亦尔。夜深后人有搅枕而与之书者。云自若溪来。梦馀惊喜。如得天上信。尤喜诸忧已息。而第喉患不能不关念。少弟今日手种茄子卄本。耘了掌大菜田。读得朱书七板。此实年来所不能之事业。不敢不仰詑耳。假使生姜树上生。我亦只得依尔言。此邵先生临终时与伊川戯之说也。邵翁平日不甚许二程。至于临终。始乃笃信。故假佛语以示其意。槩曰君以生姜。谓生于树木之上。我既信君则只得依听尔言云尔。甚言其相信相与之意耳。所谓戯者。此佛者二祖所以语三祖之说。盖其笃信之中亦有自尊之意。故云耳。然伊川虽嘲其为戯而亦叹其不可及。此意恐亦不可不知。如何如何。

答金好直德养[编辑]

非不恋德。顾不能以书申之。恒呻之。即拜先施惠书。可见故人之恋我甚于我之恋故人。既感且怪。又以慰近侯之安。山寺之示。亦喜闻也。欲往从之。既末由也。则只喟然一叹而已。近看何书。作何工夫。大抵读书。须如酷吏治狱。穷核到底。然后庶有实得。不然而只顺口读过。随意做去。虽使音韵挠梁。草木皆和。恐无以着骨。想已自得于穷硏之际而不能不作此赘语。盖亦故人之情也。谅之也。宗记孤坐空山。无与讲讨。旧闻日忘。新得无所。只二竖子驱去不去。不得已复延之上座。白首悲苦。无以自抑。奈何。馀在奉际。非书可既。不宣。

答宋云章焕龙[编辑]

会围无味。不胜咄叹。然于无味中求有味。则可以无入而不自得。未知能于此着力否。即闻撼顿馀起居增胜。仰慰殊深。昏约可感不弃。而将疏复亲。又符紫阳遗训。尤可幸也。四柱从俗录呈。望趁三月间涓吉以示如何。所谓昏需。初非吾辈所可为者。兄虽甚贫。又岂乏屋下清磵哉。惟以成礼为主而已焉。则自无许多扰恼矣。尝以吴隐之临期牵犬。笑其太多事。想兄应同弟见矣。弟病状犹有不可堪者。甚苦甚闷。艰此不宣。

答安元直在默○庚戌[编辑]

未面而先之书。古人义也。何幸于今亲见之。然施之不于其人。足下亦岂好古而不暇于名实之辨。虽然。因其奖与之意而或庶免于小人之归。则今以往。秋毫皆足下赐也。仆虽顽甚。能不知感。向来服制。不胜惊愕。即今侍学。仰惟崇珍。吾儒为学如吃饭。窃想朝晡之间。所以取菽粟之真。舍染划之奇。而有不知饱而饱者。恨无以致吾身于座侧而得尝其匙箸之馀味也。仆一不肖汉。内不能服守家训。外无以膺副友责。适足为后人鉴戒。抚躬自悼。时一长喟。惟足下时下顶针。以终其惠。癃残之形。琐屑之状。有不足烦闻。临书情长。特取古人独行不愧语以诵之。非敢以为报也。盖亦肚里相质之遗义耳。不宣。

别纸[编辑]

大学明德。或以心统性情为训。或以虚灵不昧训明德。而以性情为明德所包之物。按明德只是指本心軆用之全而言。则下说似胜。如何。

明德之训。二说皆通。不必强分紧歇。

正心。专言动工夫而不可兼静说。盖心之所以不正。每在于动处。正之者。当于动处察之。使之正耳。动处得其正则本体自正。章句曰四者皆心之用。又曰用之所行。或不能不失其正。或问曰。未感之时。至虚至静。固无得失之可议。又曰。惟其事物之来。有所不察。应之既不能无失。又不能不与俱往。则其喜怒忧惧必有动乎中者。而此心之用。始有不得其正者。观此则其为动而不兼静跃如。尤翁曰。章句专言动。或问兼言静。不可执一论。按或问之言。静即推原其軆。而非正论用功境界。则以是为兼静。恐涉如何。南塘云。人皆以正心为用上功夫。以章句或问观之。正心为本体之功明矣。细玩章句或问。无此个意思。岂以章句敬以直之然后心常存一句。为言静之证耶。蒙愚于此窃所未喩。

正心章专言动功夫者。来喩然矣。且或问云云。亦是矣。然用正则体正。故传所谓心不在云云者。已是应上顾𬤊明命缉煕敬止之意。此意亦不可不知。如何如何。

中庸鬼神章在小大费隐之间。上下似皆不接续。何以释之。可无此疑。

鬼神者。即以天地之心功用。以示人心之功用。既是天人心性之极处。则其在大小费隐之间者。不亦宜乎。此说虽似新。章句已论之。望更理会而示之。

心气质之辨。后生孤陋。虽不得见彼此文案。然以意度之。心气之灵而主宰乎方寸者也。气质气之粗而遍满乎百体者也。其位置各自不同。则乌可混而无辨乎。心气质无辨。则心之为物。元来兼有善恶矣。然则此心未发之前。亦可言恶可乎。许多说姑且置之。只看浩然章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感兴诗出入乘气机等语。可知其得失。果使心之軆亦容有恶。则圣人何故直曰存心养性耶。

心者乃一身气之精英。则即亦气质而已。然其为物至通至神。与理为一处。真能不囿于形气而主宰乎一身。故古人对性而谓之气。对形气而谓之超出气说。义各有所指。而言各有所当者如是矣。今徒知对性而浑之于形气。则是不知精英查滓之分矣。徒知对形气而别之于气质。则是不知气质无二之义矣。大抵皆以气质全做恶底看。故其所以主内主外执一遗一之病。恐不能无后来之疑矣。若使气质皆非好物。则从古圣人何以曰听明睿神哉。而性之全軆。天何能赋之哉。益须涵养軆贴出来。无使役于外面文字。如何如何。

人物之性各自不同者。分明是有气质以后事。若曰自一理禀赋之初。已自不同。则是人与人。亦将不同。其可乎。太极之理。堕在阳气中。故其性健。堕在阴气中。故其性顺。初非以健之性与阳。以顺之性与阴。而或云阳性健阴性顺。禀此理而生者。其性岂不异。窃莫晓也。

人物性之说。尤翁杂著。已有明训。论本然气质犬牛人一端。此非尤翁之言。即朱子之言。非朱子之言。实孟子之意。而南塘著为注解。援附己意。此愚之尤所未解者。愿于此洞辨更示之切仰。来谕太极之理堕在阳气中故其性健云者固然。然太极之中。初无所以阳健之理。则阳气自何以健乎。于此复下一转语。

太极图说。五行各一其性之性字。或云本然之性。或云气质之性。论议纷然云。愿闻其孰为定见。

各一其性。既曰五行。既曰生。既曰各一。则其为气质之性明矣。然太极是阴阳五行之理。皆有不是空底。太极以下朱子语。故就其中单指其理。则即是本然也。此朱子以后诸先正所以既言气质。而复言本然者也。盖五行之生。各专一气。而五行之理。本同一性。从其各专而谓之气质之性。从其同一而谓之本然之性。此不是幽深难测之义。而主各本然则厌闻一本然之说。主一本然则听莹各气质之说。以致说愈多而理有不得明。时一念之。不能不慨然。

答韩子彭述謩[编辑]

得于天而光明正大者。即是主于一身之心。而其体则有仁义礼智之性。其用则有恻隐恭敬之情。朱子之言。未见其有异于卢胡之说也。然朱子则主乎分别其名目。故如是各说。同中识其异。异处识其同。庶乎其可矣。

答尹晦之明俭[编辑]

大学三纲领三字。乃经文所无也。是朱子自创乎。

经文已有此意。而朱子述之耳。观经文连下三在字。其以明明德为一意。新民为一意。止至善又为一意者可知。而此是大学之三项大旨。故朱子乃有三纲领之说也。

克明峻德。与凡言明德者。有别样意耶。

克能也。犹己也。是极其全体之大而无不明之谓也。

心不在焉。食而不知其味。心虽不在。岂或食甘味而不知其甘。食酸味而不知其酸之理乎。朱子于或问有云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盖心在于看鸟。只闻人之有声而未详其何言。故其应错也。然而心不在焉。则食甘味而但知其甘。不知其所以甘之妙。有柿蜜之异味。食酸味而但知其酸。不知其所以酸之妙。有香醋之异味也欤。

来说尽好。而窃尝思之。传文之意则盖曰心有四者之累故不在。此心既不在则身无所主。视听飮食。自然失其度矣。须察首尾语意之所在。然后可无疏谬之病也。

无极而太极之意。愿闻明教。

朱子所云无形而有理五字。说得尽矣。极是至极之意。而如屋极枢极之极。是有形之极也。太极之极。乃无形之极也。其言无极而太极者。只谓无极之形而有极之理云也。

五行之生也各一。

上文溯而言其同也。此流而言其异也。后儒专迷于此。故心性同异之说纷纭。还为吾道之害。可胜叹哉。

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云云。秀者正通之谓也。惟其正通。故方寸之间。湛一神明。虚空透澈。而万理咸备。盖其所以异于禽兽者在此。可以为尧舜者在此。可以能参天地赞化育。亦不外乎此。此所以灵乎。

来说然。

大哉易也。斯其至矣。斯字指太极图而言乎。

周子之意似如此。而愚窃思之。周子安有自赞其图之理乎。似指上文三才之道与原始反终之理。

五行中土之冲气之冲字终未莹。

以中和之意看则似得之矣。

答李亮汝命采○己酉[编辑]

心性情意等名字名义。须要一一理会过。方能晓然。然不止攒纸上说。都从心地上軆认精切。则久之自见其畛。闻口耳之学君子不贵也。

天之所以生人。人之所以为人。以有此五伦之理故也。能烛理之本然者而真实践履之。则为圣为贤之功。不外是矣。尧舜人伦之至而已。若夫才之不高者。虽做不得阃奥处。而污不至违其孝悌之行矣。善孰大焉。不于切己务实而惟文字是事。已为胶柱。而甚至于斁败彜性者亦有之。政由不明其理之致也。夫子曰。馀力学文。学以躬行为本。躬行以孝悌为先。盍于是也从事乎。夫行之者一也。只是诚之一字。

朱子大全君臣服议曰。五服但以亲疏分五等而衣服制不殊。温公书仪。但斩衰齐衰用此制。而大功以下从俗礼非是。盖家礼成于先生四十岁。而君臣服议作于丁未。是时先生年五十有八矣。然则当以服议为定论。而后来诸贤或谓家礼是先生损益之制而难于违异者。似未考乎岁月之早晩矣。

答李益珍[编辑]

周易之先阴后阳者。先儒曰阴为阳之体故然也。盖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则亦可曰阳为阴之体。然凡物之动。常生于静。而若又截自混。○未判一阳未生时言。则阴实为之主而阳自此生矣。且中庸是与周易相表里之书。而首言致中和。其不曰致中庸。而必曰致中和者。其亦静为动之源。阴为阳之本。中为和之体故耳。

大学之先终后始者。即勉终之义也。若使徒知其止而无以能得。则所谓知止者。亦都虚耳。非己有也。能得然后始着吾身事。而知止者始有所指。此所以先言终字。以归重于其得也欤。

答或人[编辑]

程传与本义之解。多有不同处。以何说为主耶。抑亦参看欤。元亨利贞。本是四德。本义独不以四德解之。而只云大通至正者何也。元亨利贞。果是春夏秋冬之理。而于四德为土之理。何处提撕而当看欤。

程传当以别义理看。须以本义为主如何。此是先儒定论耳。元亨利贞。只是大通利于正之意。而孔子见此四字。遂于下文。却以四德论。此则朱子说也。土之理实也。非土则成四德不得。然则四德之实处。即所以为土之寄旺也。

坤卦本义阳大阴小。坤之德常减于干之半。大小之軆。倍半之理。于天地何处当看欤。

阳大阴小。可见于天包地外。

避凶就吉之说。当以避恶就善观之耶。若专以避凶就吉为事。利害干涉私意之间。岂至于至公纯粹之境耶。

以君子为吉人。以小人为凶人。盖本于此。吉凶者是非之谓也。而人有是非。所遇自别。不可以私意间之致疑。

中庸明道之书。教者事也。大学入德之书。学者事也。明道入德。何先何后。教者学者。抑有次第欤。

庸学皆孔门传受心法。而中庸幷言地头。大学先言引路。则岂无先后。亦无次第。

中庸言性道教。大学言明德新民止至善。性道教与三纲领。果无异同之可言欤。

性是明德之具。道是新民之事。二书所先言者。宁有同异之可言。

中庸言九经。大学言八条。九经八条。亦有大小之殊欤。

一是皆修身为本。而九经之事。即八条修身以下之目而其事一也。宁有大小。

中庸为微妙。大学为规模。指何事而言欤。大学无微妙。中庸无规模欤。

言天命而以至尽物性之地。言至善而以准平天下之极。而至善即天命之理。尽性乃治平之道。则规模微妙之辨。不难覰到。而二书互无之。疑尤无可论矣。

中庸之诚。大学之敬。亦有高下浅深之可言欤。

诚身之诚。即诚意之诚。而终至位天地者是诚也。命维新者。亦是诚也。高则皆高。深则皆深。其浅其下。岂所可言。

中庸不言敬。大学不言诚。何欤。立言之旨。各有不同。而谓之表里。何欤。

戒惧是大学敬止之敬也。诚意即中庸诚身之诚也。岂曰或言或不言乎。同一孔门之心法。而不能无详略之端。则谓之表里。不亦可乎。

中庸首章及末章。皆言戒惧谨独之事。而首章则先戒惧而后谨独。末章则先谨独而后戒惧。学者欲此二工夫。则当从首章之序欤。当从末章之序欤。

首章自天命说下来。故先言存天理。戒惧。后言遏人欲。慎独。末章自人功说。故故先言遏人欲。后言存天理。又首章则由全体戒惧而言一段慎独。末章则由一段而言全体。欲下功则互相发矣。云峰静时工夫之说有病。不可从矣。北溪第二段说尽好。

上伯氏辛亥[编辑]

夏秋来。慕虑焦心。真争得十来年气血。重阳下书。日前承见。始降了十四五蒸腾。冬届霜重。泄候已快安。而诸节更复如何。冠礼何不可之有。宾则鸣老果合矣。智兄在者政合为傧。而何处得来。悲缺俱至。字则子三固好。而但念下学上达。是圣人吃紧语。而即吾家传受之法。比之三达。似为有据。以仲学为之则如何。继述在善学。此既朱子之训。则又与其兄之名。不害为伯仲。未知如何。若字以仲学。则号以下庵亦好耶。安郞书甚慰。其见识长进。好学不已。决非今日俗类少辈可及。尤可钦叹。然寻之于章句者。不如得之于日用。果未知其动静事为之间。能摆脱得一俗字否乎。若为此一字所缠缚。则虽云口无择言。身无择行。只是狐媚取天下底样子。非谓此君如此。盖欲达也勉励耳。

寄从子在达[编辑]

乡祠云云。士林之意诚可感。然本家出物。何可为也。虽违拂士林好意。此则决不可从也。此可与解事者道。不可与人人言。汝须逊言而谢之。吾言虽似固滞。而实出于为先之意。谅之也。此既谢之。则祭文非可拟论。而若或有顺成之道。则默渊虽年深。岂不好哉。忠孝高节。明诚正学等节。双举然后。似合事实矣。凡事以成为主而已。则此便是霸者家计。勿以时难而易失。为吝滞于心胸之间。至可至可。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及一战胜齐。遂有南阳。然且不可此二条。即吾先子之得力底符子。今使十事之中。九事如礼。一事未当。则岂得为仰体遗意之道乎。惜乎龙岩在远。不能发得别般好议论。做得别般好道理。此又所谓时之违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