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园学古录 (四部丛刊本)/卷第三十五
道园学古录 卷第三十五 元 虞集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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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临汝书院兴复南湖诗序
国家置官内而 朝廷外而方伯连帅部使者郡守凡有司
皆为之设幕府以广咨度择人而居之谓之宾客大政小事
无不得与闻然而得其人则理不得其人则否同幕之士多
者七八人少者四三人同心同道则理不同心不同道则否
其大较可知也临川逢掖之士咏歌幕府之贤未今日之
盛者也盖临川之学有所谓湖堂者堂存而湖荒过者悯焉
前乎此者岂无油然而叹然而动情者乎或制于长吏或
牵于同列或时有不得为或力有所不能给而斯时也兴念
于前者既有以作兴于其𥘉从容其中者又有以赞其画而
到官于后者又有以克成其志其简书闲暇上下辑睦雨
以时年榖丰盛而得肆意于兹也昔人有记洛阳之园池者
云洛阳天下之中四方环视焉观洛阳可以知天下之盛衰
观园池之兴废可以知洛阳之盛衰此有识君子观治之法
也今吾郡之政乃有去茅塞于积久之馀开游咏于宽闲之
野不亟不徐于民无所劳苦而仰观俯察太平之盛于此可
见焉且其为地不系于邑屋之繁道路之冲无系于货财之
交防禁之厉从容乎诗书之丽泽道义之芳润非好贤乐善
之君子其孰能与于斯乎盖其幕三君子者皆优于文斈而
后仕皆历于风宪而后官是以知斈校之所当先而承流宣
化移风易俗有在于此而不系于彼者也时山长张震实克
相成之吾知临川文化之兴不特于洛阳园池而巳也赵君
名雷泽字师舜亳人爽朗不烦意气轩伟知事夹谷立字可
与金源人深静以居不挠不逸照磨王坚孙字道凝吾蜀人
文理精密端方见称一时之在斯幕于斯一事可以推见其
所以画诺议论之宜进而用之以示则于四方以为仪于
朝著安有不可者乎郡人士美复湖之什凡干篇而郡之
南鄙寓农邵庵虞集序其端如此
抚州路经历赵师舜祈雨有感序
天子提封千万里以民人社稷分计于远近大小之吏受其
任者知职分之所在各思不忘其忧苍苍之生其庶矣乎自
一郡而论之大政小事不可以数举也先事而为之备则无
过甚之灾事至而尽其谋则无不及之失相先以致其劳则
无苟避之患当事而致其诚则无不成之功是以贵乎得君
子以为之用也临川郡城至正壬午春夏之雨不阙六月之
旱郡倅贰参佐皆以为已忧华山相山皆二百四五十里
自昔吏民之所同祷也于是守臣之同僚争求先行幕府二
三君子亦曰不可以劳吾长也亦争先请行会他郡有大狱
未决太守杨公始至旬日行省辍公往鞫之于是经历赵君
师舜曰叨长斯幕非吾事而谁事也乃七月庚子朔斋戒就
道二日至华山之麓以事之遽也分遣崇仁簿马孳诣相山
期三日之旦各陟山巅祝告之辝方宣精神之敷巳感云滃
兴于川谷雨遥注于郡城奉贶而还雷隐隐逹昼夜不绝清
凉载途徒御欢喜沛泽所注合郡内外无不告足于是而有
年可望焉夫遇旱而祷惧而神明念之祷而𤫊雨应之故有
之巳今兹忱祷于俄顷之间沛泽于千里之远若是神速而
者则未始多见也此先其事之忧当始之谨相先之善
积诚之感岂不信乎凡为政者㪯事动念莫不由此则天人
岂有二致乎此报国之大者也故郡邑之士多为之赋诗而
前史官虞集书其端如此云师舜名雷泽儒雅士也自宪史
历椽陜右来官临川明敏知大体其亲年六十馀隐居勾曲
之山尊道行义人谓之义斋先生
送医士吴益谦序
余㓜时好求古书而读之于汉得张长沙伤寒论敬之如金
科玉条殆非更师之良则不足以知其法意而行用之镏河
间旷丗之异人精思而感遇妙悟神㫁文奥法备其书上配
长沙者也其门人用之其效甚著闻其风者坻掌㧖腕争起而
用其其猛浪卒𭧂害不旋踵者多矣予四方交游有真得
其传去病流水者二三十间曽不一二人盖亦难乎其人
矣予客临川先生门人𡊮诚夫论儒者失道学之传医者不
足以知长沙河间之法斯人之生亦殆巳哉而诚夫又言郡
城有章伯明者于河间之书审虑慎发数奏奇效而予未及
深与之语也贵溪湖山夏公明道贰郡行县访予山中亦及
伯明之事云其子尝忽喑不能言而无他苦群医环视莫究
其端疑于用药伯明视之曰此𤍠证也徐解之则愈投𤍠剂
则大害从之不半日而愈又其仆人得寒𤍠医治以常用之
药伯明视之曰法当死今夕夏公使人舁还其家仆起拜辞
谢登舆而去行未至家果及夕而毙如此者不一夏公之郷
黉峰之原有吴士恭益谦者亦善医也郷之大夫士民庶大
家细人用之甚应益谦亦谨慎端恪思愈人之疾无所解怠
夏公曰诚得益谦与伯明讲明古人之法则十全之缺无疑
矣乃不远二百里而招益谦至郡斋与伯明游益谦虚心而
不忮伯明推诚而无隐遂究河间之焉而不敢忽视妄发
夏公深喜其郷之得人而以为告使慎疾而敏学知所劝轻
谬于河间之法者使有所惩焉则予与夏公同一志也故书
以赠益谦云
胡师远诗集序
离骚出于幽愤之极而远游一篇欲超乎日月之上与泰𥘉
以为邻陶渊明明乎物理感乎丗变读山海经诸作略不道
人丗间事李太白浩荡之辞盖伤乎太雅不作而自放于无
可奈何之表者矣近丗诗人深于怨者多工长于情者多美
善感者不能知所归极放浪者不能有所反是皆非得情
性之正惟嗜欲淡泊思虑安静最为近之然学有以致其道
思有以逹其才庶㡬古诗人作者之能事乎今𮗚师远胡君
诗集外无丗俗之交内无声色之惑其发辞摅思殊有飘飘
凌云之风焉自分外之论之大𪧐有仙材积习不昧者
不然何以能如秋蝉引风露清切一绪之无间哉夫君子之
为学常因美质而笃焉师远诗思之清可谓美矣然至清莫
如水而水其出也必有源其行也必有用易曰山下出泉蒙
君子果行育德果行者其操如山之固而确然不可移育德
者其涵养如水之逹而沛然无不济故水非徒清之谓也予
既美其诗而又欲其有所进如此则辞人云乎哉
送李伯宗序
昔者临川吴公之讲学无间于出处斈者之及其门南北常
数十人既老就养郡庠语其门人曰吾郡庶有才俊之士乎
郡之子弟无不得见焉李本伯宗得见公时年将三十未一
年而公没集之归至斯郡也巳不复见公庶及闲暇有所质
问焉则无及巳此伯宗之见予而深叹之者也某闻之孔子
之道曽子子思传之著为成书盖忧其失传而使斈者有所
考而斈之不差也周子程子得不传之绪于千五百年之后
而道斈大明论者犹病其门人或不能无少出入也朱子与
东莱吕氏取其言以为近思录张子之言亦在焉盖曰穷郷
下邑有志于斈者而无名师良友以此而求之则不差矣故
以此书为入道之阶以进于圣贤之域者也遵此途也谨䘖
辔循轨辙庶无他歧之惑哉士习之陋俗学之靡无以与乎
此才智之过不能笃信而安行而公远矣如之何哉吾党之
士盍亦略思于予言乎盖闻吾伯宗之为斈也取论语孟子
大斈中庸集注章句句句而诵之字字而索之不敢有间也
其于易诗书春秋礼记取先儒训义以通之循环诵读率数
月一周其后专取程氏遗书昼诵夜惟旁及诸儒之文字言
语参考密究如是者又数年矣不敢以处家之难应事之杂
而少废也惧夫独斈之寡闻也求诸十室之近焉推之百里
之远焉犹惧夫辅巳之未足也今兹又将游行于四方以𮗚
乎都邑之大而取友焉韩氏之言曰业精于勤荒于嬉伯
宗者其无荒于嬉也哉某又闻之孔子言尧授舜以中舜亦
以命禹又曰殷因于夏礼周因于殷礼百丗可知也然则圣
人之道一而巳矣曰治曰教推之天下均齐方一无有异者
是以一郷之斈者于其郷先生生则受其教而不可忽没则
思其神而不敢忘何其忠厚之至哉盖其散见于四方者其
地虽殊而其会归于一致者其道无间此内圣外王之所以
不可及者也末俗纷沦人自为自为政可胜叹哉虽然
则必有豪杰生乎其间矣贤者智者之过愚不肖之不及是
皆未折𠂻于圣人者也试以伯宗之郷而论之王丞相陆先
生皆百千万人之一人千百丗而一见者也文公高峻明㓗
前无古人当宋盛时何其多君子矣自公视之其为斈之精
治丗之爱略无足以当其心者公之心以为使是君为尧舜
之君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其自信亦不可诬也惟其自信之
及而不知其道之合于圣人否也是以一时诸公之言不足
少有所移易而明道先生从之为三司条例司未尝与之争
亦未尝委曲而从之也而公心服其言无不从者使明道久
与公处其所谓高明精㓗者智足以知之则潜融默化以入
于圣人之域则公之所立必有大过人者岂有后丗之祸哉
是故程子之不得久与处者岂直介甫之不幸天下之不幸
也是故可以使公心服而无疑者其惟程伯子乎乌乎殆哉
乃陆先生之斈前代诸儒盖未之有也朱氏之起与之相
望扶植斯文者岂不重且远哉然而入德之门容或不同教
人之方容有小异其皆圣人之徒也吕伯恭氏将欲一道德
同风俗使斈者无疑也是以有鹅湖之会焉虽其言卒不合
而遂散去而倡和辞气之间因二贤之差殊而精考神会焉
于圣人之精微遂可推见其于发明圣道以幸惠斈者非他
郡之所有也临川之郷先生有如此者伯宗讲之习矣今天
下之言二公之治之教不无间然予故于伯宗之行而及之
使欲知二公者之有考也呜呼安得起吴公于地下而质予
之斯言哉至正二年壬午三月朔序
朔南风雅序
至治壬戌之岁予以攻对召还过临川有一士曰高万里以
启一通致其所录朔南风雅者而求予为之序未及为之作
也元綂甲戌之夏予归休山中万里又踵门以为请盖近代
至今日诸君子之诗也今天下一家四方之诗皆在而表以
朔南者其殆鲁史具四时而特斈春秋以名书之例乎诗有
风雅颂仐不言颂者岂非荐 帝配祖之辞有不得传之民
间者乎善哉其所以命名其书者矣夫文斈知名之士逹而
在上者门人子弟其传之不患不远而万里犹以名录其一
二者抑将使远方之士得以略见其绪馀也乎夫山林之
抱道怀艺不得闻于当时者多矣万里求而备载者固将
使有位者得见人材之盛因𮗚其所斈而荐引之有新进者
不出户庭而得交贤隽于方𠕋之上万里之用心厚矣故为
之书以为序
朱万𥘉制墨序
豫章朱万𥘉丗儒家敏文而善艺得古墨法至京师颇试作
之相知者一二君子耳余尝用之爱其沉著而无留迹轻清
而有馀润其品在郭圯父子间而缙绅博雅殊以其言为信
圣天子御奎章阁亲翰墨近臣以为荐者上进果称
旨赐官可谓荣遇也巳於乎天下之所谓精艺者丗固有之
其闻不闻系乎遇与不遇文房之用欎欎不见采者久矣一
旦际乎文明之盛遂显于时而传于来丗岂偶然哉而或者
又希其以技进则亦甚矣丗之论玩物者固谓是乎故著其
以待𮗚物而知者云耳
道园学古录卷之三十四
道园学古录卷之三十五 归田稿九
雍虞 集 伯生
记
王文公祠堂记
至顺二年冬中顺大夫抚州路緫管府逹鲁花赤塔不台始
至郡时守以下官多阙侯廼以民事为已任先事而忧恻怛
周至平易之政人甚宜之雨稍愆致自已且备且祈得
不为菑岁丰时和郡邑安静则求其所当为者而尽心焉明
年故翰林学士吴公澄就养郡中过故宋丞相荆囯王文公
之旧祠见其颓圯而叹焉侯闻之曰是吾责也乃出俸钱命
郡吏董某譂某儒学直学饶约掲车使经营焉乐安县逹鲁
花赤前进士爕理化兴囯路经历前临川县尉张𩁹与郡
士之有馀力者各以私钱来助经始于某年某月某日以某
年某月某日告成侯介予从子宣传其事于石按郡志宋崇
寕四年郡守田登为堂于守居之侧肖公像而祠之淳熙十
五年郡守钱某更筑祠而𧰼山陆公九渊为之记公故宅在
城东偏塩步岭有祠在焉作而新之则侯用吴公之言也郡
人危素将重刻公文集吴公为之序既而吴公殁侯是以徴
文于予也呜呼昔人之言曰周公殁天下无善治奋乎百丗
之下必欲建立法度以尧舜其君民而又得君以行其志则
未有如公者也况乎冰霜之操日星之文卓然命丗之大才
者乎陆吴二子之言既足以极公志之所存今昔不足于公
者又有以尽破其偏私之蔽而丗俗口耳相承之议遂无复
容喙于其间虽公复生亦将怃然于斯可谓千载之定论矣
然则今侯新公祠岂直为𮗚美也哉丗之从政果如陆子所
谓出乎老氏之绪馀者久巳鲜矣而波颓风靡之中求如公
之所谓因循所谓流俗而不足与有为者亦且无之安得有
如公立志操行者哉廉耻道䘮士习愈下表而章之使人士
拜公之祠瞻公之𧰼诵公之文考公之行以求公之志而有
所感发焉则贪者可以廉懦者可以立矣其于人心风俗岂
小𥙷哉夫其所以为学者陆吴之言备矣学者尚有考焉
乃作迎享送神辞以遗之其词曰
天高日晶百丗之师野水秋云悠悠我思澹澹荒陂晨㬢载
晖言采其芹迟公来归山川出云无往不复草有零露在彼
灵谷寻穷于原亦企于石父母之庶几来食盈庭之言匪
今斯今人之云式究予心作者之兴实命自天哀哀民生
何千万年
南丰曾氏新建文定公祠堂记
君子之欲行其道者时王之制有所不得为则推其法意之
所得为而为之此圣贤所以无不可行之时也昔者诸侯之
囯其昆弟子孙得以公族为大夫为士有田有禄以养之囯
有宗庙丗守其𥙊祀百丗之子孙𥙊于大宗五丗之子孙𥙊
于小宗而祖考之神灵盖有所归矣后丗贵为公卿而无囯
邑惠泽无以遍及其族人君子原本而充类衋然伤其心是
以有置义田以待后人之冠昏䘮𥙊者矣宗庙不立𥙊享无
所君子思贤贤尊尊亲亲之道而不得有所为焉于其贤者
则縁夫尸而祝之于社之义而致其意则亦庶几而巳南丰
曾氏自鲁囯公有六子其显者三人文定公子固最贤子开
之文如其兄而子宣最贵子固之学在孟氏既没千五百年
之后求圣贤之遗言帝王之成法于六经之中沛然而有馀
渊然而莫测赫然为时儒宗其文章深追古作而君子犹以
特公之一事云耳鲁公没时公弱冠未仕也家甚贫嫁妹
九人必得其所奉母夫人至孝老死不衰盖其根于天性者
纯明得于经斈者深至所以行其道者众人固不识也是以
官爵不过于郡守奉入无逾于常僚然犹悉其赀力置义田
于临川郡城之后湖与属邑金谿之南原立为规约以惠利
其族垂三百年矣此所谓能行其法意于可为者乎不然何
其能久也今其族孙元翊以其父正子之遗命作公祠堂于
后湖之上使其族之人食焉而思其本居焉而敬其身则公
之遗意虽去之百丗而乌有终穷者哉乌乎公之至元翊八
丗矣于庙则巳远于社则巳䟽即其所遗田而祠之使群情
之涣者有所幸也不亦可乎元綂癸酉祠堂成适予自 京
师归临川来求文以为记故为书此俾附诸义田规约之后
而刻诸祠下云十又一月一日雍虞某记并书
奉元路重修先圣庙学记
我国家龙飞朔方奄有中夏
丗祖皇帝既定大綂人文聿兴斈校之设为急先务奉元本
京兆汉唐故都地望重是以分镇于陜者平章廉公某参
政商公挺平章赛公某佥省严公某先后作成宣圣庙儒斈
于郡东南有礼殿殿门其东西庑为从祀之舎后有讲堂有
石经之亭唐人石刻附焉仪门之外有斋宫外为都宫有棂
星门此其大略也时东平徐公琰方为行省左司贠外郎实
记而刻诸石则至元十三年丙子之岁也其后陜西行中书
省西行台皆治奉元有司校官治庙斈无敢阙失会岁荐饥
勿遑缮葺仍改至元之二年岁在丙子赡思帖木儿不花为
行台御史乃建言曰仐岁事有成民汔小康礼义之教需此
焉出岁行六十时其复矣以更治庙宇为请且其曰诸贤
从祀庙庑岁时之奉其与享焉非请益受业而皆绘以侍立
于爼豆之设未便请如国子监庙制皆塑像坐食为宜台端
唯而从之相継以就其功者则御史苍闾李伯述何执礼李
中蔡明安逹你诸君子也于是陜西行省西行台各率其属
出俸以为之先 豫王王相府巩昌帅府怯怜屯田二緫管
府下至郡邑之吏好义之士闻风劝助者相续四月命工度
材各给其直工佣之费稍廪之给凡为钞贰万缗如民间之
通工易事无官府之是以明年八月告成而民不知有是
役也四年二月官又给费修石经廊庑五年夏御史李中又
计斈廪之赢修神厨仓屋更衣之室及提斈官𪠘冬御史蔡
明安达你更建檽星门是年李御史巡行西道得豪民所侵
学田五十馀顷刻石著其疆畔租入之数以𢌿之斈官六年
御史爕理化司以为斈校之政既修风纪之效为大使
斈生姜硕以其亊来徴予为文以为记噫前有徐公之文在
集何敢有所纪载于其后乎而二君知集之先雍人也集其
敢不为雍之父兄子弟颂宪䑓君子之美而纪其成绩推本
关陜道斈之自以成诸君子作成人才之意乎集闻之兹土
也昔者周公尝治而教之矣礼楽其具也出之于宗庙朝廷
之上行之乎斈校井田之间因其秉彜好德之懿而咏叹夫
天命之不巳因夫卦画示人之蕴而发挥乎変通之无穷致
严于闺门衽席之微而推至乎天地神明之著致察乎时物
衣食之末而究极乎辅成化育之功耕禄之均施之四海而
无不准也𥙊祀之达传之子孙而无不保也三代以降人文
莫过焉丗降俗易仲尼犹有不复梦见之叹而况于千载之
下乎汉唐之遗迹无复有者又何有于教之可言邪昔二程
予得周子之传而起于洛邵子在焉横渠张子特起于关中
其学一原也而有意于制作之事焉程子之言有关雎麟
趾之意而后可行周官之法度此周公之遗意而张子之志
也与正蒙之书学者受读订顽之铭推极乎事亲事天之诚
而程子以为其修辞之不可及其勇知之所造非振古之豪
杰孰能与于此而其言曰贫富不均教养无法虽欲言治皆
苟而巳议与学者买田画井正其经界不失公家之赋而立
敛法广储蓄救灾恤患厚本抑末以见先王之遗意而当今
可行也又曰今欲以正经为事自古圣贤莫不由此而始远
者大者有所未及而可于家庭见之又曰学者且湏识礼可
以滋养徳性集义养气盖有所据依即有常业可以见诸行
事其端绪可见如此方是时关洛相望表里经纬孟子以来
亦未有盛于此时者哉其为言也衣天下后丗至于今赖
之咏歌周南者不亦归求而有馀乎
丗祖皇帝𥘉年覃怀许文正公上书与师友讲明于斯矣去
之 朝廷儒者之效遂大见于当丗而至元大徳之间犹有
守志厉操之士高蹈深𨼆于其郷 朝廷不爱尊位显爵以
延致之以表式于四方闻其风而及其门者亦多矣未必其
寂然也夫其风气四塞之固土厚而水深其生人也质真而
忠厚是以文王周公之教易行焉仲尼所以赞诸易咏诸诗
载之于书者莫非其事至于关洛诸君子而大明焉舎此无
以为教矣学于斯者思周公之为治以极于孔子之道因横
渠之学而通乎濂洛之原则化行俗美贤才众多岂不于
吾雍学而见之乎诗曰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家
之基不有圣贤之遗教则斯焉取斯乎请以复诸大夫君子
而与其都人士讲焉
澧州路慈利州修儒学记
澧州路慈利州在春秋时为楚地秦置黔中郡汉魏以后地
揔于武陵隋开皇 年始置慈利县我
国朝 年升为州州有宣圣庙儒学皆因其旧太德壬
寅之岁邑士万士龙请于州出私财而作新之礼殿门庑讲
堂斋舎悉具合为都宫礼殿有先圣及配享皆肖象于位冕
服如其制从祀先贤绘事在东西庑州郡侈其工上其事于
湖广行省行省言于朝丞相用礼官议旌其门曰乐善回道
之门有司作门于所居署之如其文庙南有道东西出各树
门其端亦以乐善向道分题之于今三十有馀年矣食其食
而事其事于斯者阅岁月如流水之𥙷葺之功循就圯坏仍
改至元之二年十月奉训大夫也先海牙来州事始下车
以学校为巳任严学职训导之事择凡民之俊秀充大小学
弟子贠而程督其弦诵课业庶几知教之序矣乃谋大修其
学宫进士龙之子文绶孙鹤而告之曰尔祖父之为学也
朝廷知之行省宪司上之州郡表之郷人士弗忘乃子乃孙
尚能修先人之业乎文绶鹤顿首承君之命毕先人之志
于是増修礼殿新陶瓦以易敝漏美丹漆以发昏黯因栋宇
之旧而扩辟其外视道路之所由出入甓以甃之泮水有池
去污纳清深广相称树十二㦸于门如王宫之制先贤从祀
于两庑者易绘以象冕服如制象有位位有屏障而施帷焉
凡百有五始作雅乐备登歌之工八音之器使诸生肄焉有
祀于先圣先师则用之取经书子集于四方𢇮于云章之阁
以待学者之𮗚览焉于是向道乐善二坊门废亦起而更筑
之明年八月朝散大夫荣来治州事实相与左右以迄于
成卜日之吉率僚佐人士菜于 先圣先师而告焉延万
氏子孙于州庭置酒食以礼之为书以识之曰乡里有烦役
万氏勿有与也又明年戊寅三月命其史强礼走临川求集
记之集乃为之言曰仐自
天子之都施及四海之际凡郡县莫不有庙学其神则先圣
南面而坐颜曾思孟西面坐侑食自斯之从祀者则孔子之
门人与先汉以来专经之士而道綂之传周程以下九君子
者则我 囯家之制其书则易诗书春秋礼乐与论语孟子
大学中庸其所为则周程张邵之言而朱子之所论定而
朱子又与吕成公取周程张之言作近思录以为入道之阶
梯我 朝自许文正公以来定为囯是大公至正而莫敢有
异议者也则兄学乎此者皆明夫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
之伦而求至其至而已矣乌乎三代而下至于今日为学之
道既明且盛者如此岂汉唐所可望其万一者哉然而通都
会邑之间物欲功利之习相与薰染者易深文艺游末邪
似是之类充塞惑乱又有甚焉至于一郷一曲或各为一
更相祖尚轻翾者无笃信之实凡近者无高明之见而吾道
如天地日月之行而学者不能以自至则其居亦有害之者
矣吾闻慈利之为州远在江湖之外山深林密民生不见外
事故为浮薄之俗壌沃而生敏故易于从善有贤守长知所
以表励而率先之彬彬邹鲁之风岂难至哉昔我
丗祖皇帝之取宋淮南忠武王揔兵而南丞相实同受命㐮
汉荆楚至于交广安定之泽民至于今赖之平章以丗家子
数镇外阃惠政在人监州年甫三十膺民社之托好学而明
礼清介而宽容𮗚其修学之举可以得为治之方矣荣侯秩
序巳高专意民事吾恐慈利有不足以留二侯者而扬于
王庭有日矣尚有以振起其州之士民哉万氏祖子孙三丗
尽力于庙学亦宜得书以为劝凡州之僚佐爵里姓名则见
诸碑阴
新喻州重修宣圣庙儒学记
临江路新喻州以渝水得名转渝为喻不知所自起汉以来
巳为县及宋置临江军新喻自宜春来隶之其治在四大山
之中秀水渊注是以草木深润文物俊异多出焉故宋在汴
时刘侍读敞生是郷稽古渊茂有礼春秋之史记典故之
旧习焉与其弟子博学治闻名于一时与搢绅大儒先
生蔚乎相望自是而后流风雅习代有足徴者矣其斈校可
知者始宋崇寕二年南渡后毁绍兴三年令赵子琇始作之
给事中李公大有为之记绍熙二年令曾光祖修之工部尚
书谢公谔为之记嘉定八年令董埙又修之宝谟阁学士章
公颖为之记及内附
囯朝至元二十二年乙酉邑人以部使者真定赵公秉政之
命修学政新大成殿故宋太学博士庐陵刘公辰翁为之记
三十一年甲午县陞为州而学无所改作仍改至元之四年
戊寅朝列大夫知州事彭城李侯汉杰始下车谒夫子庙慨
夫五十四年之久而日敝弗葺也乃出俸金修职事以更饬
庙学为巳任既成释菜以告其地在城东虎瞰山之上俯临
澄潭气象雄固得石泉于荆榛之中甘㓗可酌作神厨近之
取其漑核租入之蔽亏以续廪食蓄书籍以足诵读范铜
为𥙊器与雅乐之器皆各有藏助成者其同僚逹鲁花赤匆
都同知小者木牙津判官李可道吴子山劝相给使者则州
人萧焘晏南杰傅行简也七月使前郷贡进士丁锷故宋参
政正肃公之裔孙逖来求记之于是尽得诸先达前记而读
之未尝不深叹其人物之多文章之盛也如此嗟夫谢章三
公以名法从为郷先生所以致意于后来学者皆拳拳于心
术之正其言不可不深思之也谢公之言曰古之教也尚徳今
之学者尚文是则欲其人之尚德也章公之言曰士而不知
教此汉唐之不可望乎三代者也望其人之修学也至矣集
敢不申二公之意而为之言乎德也者得于天者也知所以
尊乎得于天者则知学矣学也者所以为巳非以为人也然
而修诸巳则可以治乎人矣此学之道也方谢公为此学记
时新安朱子自漳守退归建阳从学者甚众作考亭精舎以
处之盖是时朱子所定四经四书皆有成周程张邵之遗
言具有端绪于是学者趍乎圣贤之域正大而无所惑矣大
人先生相望于数百里之间各有以治其邑者如此东南学
问之不绝其可诬乎自伪学之祸兴久之而后定及其稍
行学者不假之以便进取则堕于训诂之相因虽其书之具
存而得之者亦或微矣昔
丗祖皇帝𮗚兵江上得江汉赵氏尽以朱子之书北还鲁国
许文正公首得小学之书尊信表章躬践以为教又推致乎
圣经贤传之遗而斯文之正绪大明于天下自国都之学至
于郡县党术莫不尚焉近时以进士取人犹以难疑答问于
四书为先务是可见其与天下为公而不可易也渝学之士
思其先正如侍读刘公之博冶萧正粛公之端雅遍𮗚于诸
先逹学记之言而深思夫谢章二公尚徳修学之意凡予之
所陈者皆所以自靖于尚徳修学之事也岂徒言哉李侯丗
将家以门入仕治民尝官南海上以廉敏才略为廉访宣
慰两司所知凡州县有阙事辄屈之通摄无旬日即辨沿海
有大冦维十数舟近在岸谷交结豪横私盐伪钞汗漫不可
収拾复引小冦为耳目出入不可极两司忧之不以广州录
事为卑官强以诿侯不数日领官军将卒为声援立岸上不
动亲以数蜑艇入其巢擒首谋之奸黠者七八十人尸者
市而盗平及为是州缓带从容无所事者而政无不通学
宫其一也州之士多衣冠旧族其次者丗守进士业百十年
有闻不衰而近丗又有以清文介节称于时者惜乎亡矣州
人犹能道之所谓有见有闻易于入德者其此之类乎为
学者言故并及之
抚州路重修宣圣庙学记
太守河间𡊮公之来治斯郡也暮年政成官府辑睦平易
不挠民安于无事以学校为职分而究心焉谨学计之出
入以备𥙊祀缮修师弟子之养比岁而益充教授胡式甫至
而遽以忧去不及有所为学正李辑录周复亨摄其事以庙
学室宇敝坏告经历前进士河南汪英曰仐 内朝清明外
无繁令英得于此时画诺简书之暇学校之修非吾事而谁
事也使工视夫栋梁榱桷之朽腐瓦甓之毁缺象设采色之
黯翳者而谋新焉梓人度材陶人埏埴凡攻金攻石设色之
工各执艺以待事自大成殿讲堂书阁门庑斋舎易以楩楠
豫章之美完以杇塓涂塈之坚凿石作䦨増礼殿之防和漆
于丹侈桓楹之饰南面之象侑食之容衣裳冠履俨然繍绘
之有别凡为米干为钞干则皆汪君晨至夕归审度佣
贾而无所𨼆欺是以敏于就事以称其𮗚美者也乃至元六
年六月朔日复亨与学训导叶友闻以成事来告而请记焉
集闻之春秋之法常事不书而斯役有不得不书者易者
有之君子之善治蛊者前事过中而将坏则可自新以为后
事之端而不使至于大坏后事方始而尚新便当致其丁宁
之意而不使至于速坏是亦府君幕府之意而学校诸君子
所欲记之者夫乌乎治教之休明岂专在于屋室之观哉然
而简陋不治则无以行其典礼今既完矣美矣游息于斯者
亦有所思乎圣神如天洋洋在上肃然奔走豆之时至著
明也退处其私暗室屋漏凛然衣冠瞻视之顷至隐微也幽
独之中而致谨焉一思虑之差一瓦石之毁也承事之际而
致严焉一跬步之失一栋梁之挠也其沦胥溃败将有不可
御者视彼缮完之密而归求反身之诚则亦善取诸物以为
学者哉况乎始也不知筑室之基而无所用其功终也不知
洒扫之务而卒以旷其宅出入俯仰亦何所事于斯乎或者
以高明为高虚而不知夫实究其本原以简易为简便而不
事文理之密察则吾有所不敢知也诸君子尚或有取于斯
言哉因书以为记
宁国路旌德县重建宣圣庙学记
宁国之旌德本汉泾县地唐分泾县置太平宝应中又割太
平之郷以置旌德焉历唐五季宋以至于今遂为名邑邑之
先圣庙则宋宝元年所作
国朝至元十三年丙子邑之官民居尽毁于兵而庙独存
二十七年庚寅邑又尽毁于盗庙仍存元统甲戌庐陵刘粹
𠂻来为之宰顾瞻而叹曰百年之间荐经兵火而礼殿弗坏
殆非偶然也岁时之久物有圯毁吾安得无以作新之以承
天相斯文之意乎于是率邑士胡绍武程廷鸾朱克承汪惟
勤汪德镇而经营之作礼殿作殿门门有重屋作两庑及四
斋舎以居学者其讲堂则前令所葺也起工于仍改至元乙
亥之八月告成于明年之八月邑教谕𡊮祥寓书临川求予
为之记粹𠂻尝以书来吿曰吾县地僻而事简山水可乐也
民苦输租险远今得计价以代之而困瘠之馀少息矣夫地
僻则无诱于外事简则无挠于上美山水则生物丰鬯困瘠
息则生养有渐矣于斯时也粹𠂻与其人士备弦歌具爼豆
揖让升降于夫子之新庭旌徳之民其无几乎诚不可以无
记嗟夫人之所以为人以其有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
伦也有天下国家者叙此则治斁此则乱其在人也随所处
而尽分则可以为人不尽其分而又伤败之则失其所以为
人之道矣然而学者知之不学者不知也故长民者有教之
之责焉教之而有所不从也故长民者又有治之之责焉然
则当何如哉明其道以示之正其谊以率之相其是而斥其
非翼其所能至而励其所不及则其人之趍向端矣于是崇
忠信以胜媮薄兴教让以镇顽鄙逹和顺以弭争闘又表其
俊秀而出之端其学而勿使之杂励其行而勿使之伪使之
诵圣贤之言道古昔之事以风动兴起于其间则不率者几
矣是则可为也今仕于郡县者率三岁而代其来者各以其
材识之所能及而效职焉举措不必同也况形势之迫利害
之怵又有以夺之则夫因时制之所得为以尽心于其所当
为不以成否利钝累其中者盖亦巳鲜矣乌乎是亦存乎其
人而巳哉夫子之言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旌徳之士卓然
自立不溺于凡近者亦将有感于予言矣粹𠂻名性天暦丁
卯进士南士第一人具官虞集为之记
抚州路乐安县重修儒学记
元綂元年冬前进士爕理普化字元来为乐安县达鲁花
赤政尚清简民用孚化言色不动患除利兴大府信从而无
所挠下情安顺而鲜所违期月之间遂以无事则取其邑之
废弊而修𥙷之官府学校病渉之济医师之宫丸所当为
而力可为者以㳄为之皆谨饬规制善工美材为经久之计
以待后之人而先圣庙学为最重是以大致意焉乐安始置
县于故宋绍兴十九年学亦随建在县治之北仁义坊内附
国朝之𥘉得民舎徙置旧基之上岁久圯坏牵补相承而
元溥以仍改至元元年乙亥岁之正月作而新之大修礼殿
作殿之门庑以成庙制作讲堂七间以为师弟子执经问
难修礼容习乐有司长吏率其属亦于此乎执事焉作学官
居室诸生斋舎以藏以息小大称事无所苟且都宫之南有
池水属民间重购而得之浚治宽衍而面势益以明敞引术
自池上出洋洋然有游览风咏之兴焉毕工于明年之十二
月其同僚尹张彦辅簿定安尉孔思京典史蹇居仁又明年
而代元溥者则太帖木儿也今簿彭那木罕典史熊应辰学
官熊无忌去而罗君友代之其士民相率出私财至贰万缗
以相其成者刘成徳蔡可道李朝瑞何性可詹景能等而緫
其役者陈克恭也庙有丽牲之石可因刻其修治岁月于其
上矣以予自国史归老寓其邻邑求为执笔而书之予闻昔
人以崇仁永丰之间相距数百里山谷修阻官府辽远民无
所保息割两县之地置一县而治詹墟是为乐安二百年来
非惟其民人得所休养而豪杰秀异之士代不乏人自举进
士至为执政贵官弟兄父子相継登进士第者具可考见
延祐年中
仁宗皇帝始以科举取士旷数郡或不能荐一人而乐安独
先有登高科者其后荐名于朝不绝盖其丗修是业而名家
者诸父长老率其昆弟子孙修习无废自井邑田野弦诵之
声相闻是以逢掖之徒环千里而𮗚之或自以为不及也且
其山高而水清地固而气盛故其风习充然有以自壮足以
有为非巽懦之不足兴起则吾元之新兹学也其有望
于士民者岂苟然哉近时业进士其专治者非易诗书春秋
礼之经乎其所问辨者非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之书乎有司
得推而举之者非所谓孝弟闻于郷信义孚于友者乎夫进
士者 朝廷取材之一途耳有志之士固不以其废置得失
而有所作辍也夫儒者之事进士而巳乎哉为进士者明斯
经也修斯行也为道莫近焉于是反求而自治即此而不待
于他求矣取诸圣经贤传之言者舎衒鬻趍竞之文而求修
已治人之实其所以见诸郷党邻里者不以苟逃吏议为侥
幸不以委曲郷原为自喜而求夫天性人伦之至焉其来游
于斯学致力于斯经斯行朝益暮习悉心尽悴父兄之相教
子弟之相承如攻进士业之勤苦因其抗果强伟之质而勇
于为善焉则人才之成就邹鲁何愧焉二三百年之进士云
乎哉元溥之为治可见者甚众吾𮗚其念邑人之去郡远田
租之输劳费艰险尝受后时之责力请于上得计直而纳资
虽受代犹𢢽𢢽言之必欲使民久远有所依赖其所以其
生养使得以治其礼义皆实意也子游诵夫子之言曰君子
学道则爱人小人斈道则易使必如斯也庶几元溥之心乎
具官虞集记
𡊮州路分宜县学明伦堂记
囯朝仍改至元之二年岁在丙子六月前进士豫章徐宪
为分宜丞律巳以奉职厉志以成事其久也有言而上之人
听之有行而下之人从之丞亦自信其可用乃取其邑之系
于𮗚瞻者谋于僚友而作新之其令姓某以他役自任而夫
子庙学之事悉以属诸丞按县学本清源书院与安仁驿之
故地故宋咸淳庚午令章采迁驿他处并书院之地为县学
斈有庙庙后为会食堂而所谓讲堂者在东庑之东用阴阳
家言面乙之位内附
囯朝令胶东刘德以为郡县讲堂必在庙后撤会食堂以作
明伦堂而东面之堂不废然取具一时地卑材劣不足以久
学濒水水涨而堂坏久而不可支遂除去之以其地为菜圃
丞之始来周视叹而言曰此吾之责也将谁议乎乃告邑
人士以修学之意良民大家莫不驩附而旌儒郷之士陈辰
翁独曰丞至年馀一无取于民而为是义举何俟于众力请
专为之丞善而从其请陈氏出其私财使其孙徳星亲任其
役而县教谕吉水李辰良董之丞以公事之暇朝夕程督母
苟母缓垒石于岸以障水取刚土杂石子筑堂基高三尺拓
旧基凡十尺其邑产紫杉良材也修直中度者用之挠弱斥
不取于是为堂广七丈有六尺深半之栋之高二十有七尺
工绩坚致弘敞伟然其为堂凡三十有六柱起工于三年之
十月堂成于明年之正月计其材用工食之费为钞万有千
馀缗丞乃使其弟杰与邑诸生赵艮来求文以为记分宜
夲分宜春以为县𡊮之壮邑也昔者𡊮守祖侯无择之始建
学旴江李泰伯记之厉其民以忠孝足以感发于人心儒者
多诵之后百二十五年张侯杓作新学其兄宣公为之记诏
学者以唐虞三代建学造士之夲意而朱子记其学周程之
祠则又以原乎道綂之传而示之以修巳治人之大法而两
先生之言非止为𡊮学而言也天下后丗之学者莫不诵之
而知所以为学者矣况乎分宜之邑去郡无百里章甫逢掖
之士来游来𮗚而得其焉何啻耳提面命之近归而修之
于身讲之于友施之于子弟推之于闾里岂不富哉其为言
矣乎集之不敏何敢赞一辞于其间也虽然丞之思有以
教其人邑人士思有以进其学皆古之道也何敢不伸二先
生之绪馀以为告乎夫 国家定为夫子之庙肖圣人之容
南面而中居从祀配享俨然有序性杀器皿岁有常祀郡县
有司承 诏令行事则在乎庙矣至于师弟子诵诗读书问
学辨徳则在于斯堂也此之谓学也乎是以凡天下之学皆
名其堂曰明伦岂惟三代共之盖千万丗而不可易者也维
天之命于穆不巳五殊二实来往摩荡人得之以为人物得
之以为物而生生之无穷乌可巳也惟人也得夫仁义礼智
以为性焉人之为道则有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伦矣
孝弟本于仁也君臣夫妇朋友合以义也惟其有是礼也故
能行斯五者有以尽其分惟其有是智也故能知斯五者而
有以穷其理惟圣人为能极其至故曰圣人人伦之至也贤
者率循其道以求至其至者也推之以教夫凡民使皆有以
望其所至而自逹焉夫凡民之去圣人远矣而皆可以为圣
人者盖其有得于已者无不均故其行于伦者皆可以极其
至也是故气欲之交杂或至近于禽兽而天理之流动充满
未尝少有间断欠缺丗道沦降三纲紊而九法斁者盖有之
矣而穷天地亘古今五者之伦何尝一息之可废哉所以宣
公之记絜乎五典四徳而使之有以知天理之所固有而行
其典之所当然也其曰孔孟之书备有科级惟致其知而后
可以有明惟力其行而后可以有至此示之以学之之方也
朱子之记曰丗儒之学内则局于章句文辞之习外则杂于
老子释氏之言私知人为之凿浅陋乖离莫适主綂所以决
其岐路之也其曰间有间于儒先之则有舎近求远处
下窥高而不知即事穷理以求其切于修巳治人之实者所
以端其进修之序也学者即朱子之而学焉则宣公所谓
孝悌之行始于闺门而刑于郷党忠爱之实见于事君而推
以泽民者吾将于分宜之邑而见其人焉则无于邑大夫
修学之意矣故书以吿来者 卷之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