镡津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六
| 镡津文集 卷第六 宋 释契嵩 撰 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弘治十二年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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镡津文集卷苐六
藤州镡津东山沙门 契嵩 撰
论原〈次前十篇〉
问兵
客以论兵问而叟愀然曰何是问之相属也叟野
人也安知兵乎客曰谓子其学兼儒儒之道具扵
文武兵也者武之效也不知兵孰谓之道曰道也
者何真兵亦仁义而巳矣客不逹且引去叟介然
谓席人曰兵者刑也发于仁而主于义也发于仁
以仁而悯乱也主扵义以义而止𭧂也以义而止
𭧂故相正而不相乱以仁而悯乱故图生而不图
杀是故五帝之兵谓之正刑三王之兵谓之义征
义征举而天下莫不怀也正刑行而天下莫不顺
也炎帝之后不逞而轩辕氏陈于涿鹿兵未接而
其人已服共工氏封豕其民而颛帝伐之亦未战
而遂服汤东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
奚为后我民望之若大旱之望云霓也纣为无道
而武王征之至于孟津不诰而诸侯会纣有亿兆
夷人不用扵啇而用扵周周衰而兵道一变𠩄谓
仁义者遂妄矣乃发扵𭧂而至扵诈强
以兵横
大以兵骄忿以兵乱贪以兵侵齐始胜扵
楚而齐后
扵𣈆𣈆始胜齐而𣈆复扵秦迭兴
迭亡类乎
塞之为玩夫兵逆事也无巳则君子
用之是故圣人尚徳而不尚兵𠩄以明兵者不可
专造天下也榖梁子曰
甲婴胄非所以兴也
则以诛𭧂乱也文中子曰亡战兵霸国战智王
战仁义帝战徳皇国战无为圣王无以尚可
以仁义为故曰仁义而巳矣
虚诈力之兵而君
子不与吾其与乎席人咨嗟曰未之闻也罗拜而
罢
评让
世𠩄谓让者冝有
重而学者混一而论之扵礼
无别则后世何以
法乎若夫天子以其天下让
诸侯以其让卿大夫以爵位让士庶以名利让
是皆有𠩄以而让之者也其所以让之得其正则
其礼可也所以让之不得其正则其礼何𠩄取
乎夫让也有以时而让者有以义而让者有以名
而让者有以𫝑而让者有以苟而让者以时让者
仁以义让者劝以名让者矫以𫝑让者穷以苟让
者乱鲁之𨼆公其苟让者也汉之孝平其𫝑让者
也吴季札曹子臧其名让者也伯夷其义让者也
尧舜其时让者也尧之时大同其时可让故逊于
贤而天下戴其仁也故曰以时让者仁禹之世浸
异其时不可让于人故其子承之而天下亦戴其
仁也太伯伯夷以贤相推而其义可让也让之𠯁
以劝百世故曰以义让者劝季札子臧当列相
争而父子交残乃以让名奋𠩄以矫激其时也故
曰以名让者矫汉之孝平迫于强臣之𫝑而其身
穷困殆不能振遂以其天下让故曰以𫝑让者穷
鲁之隐公不以正让非其人而苟去之卒至乎
乱故曰以苟让者乱孟子曰天与贤则与贤天与
子则与子荀子曰尧舜禅让〈或作擅字依荀子文也此乃专擅意也在〉
〈理当作擅与禅契〉是不然也天子𫝑位至尊无敌扵天下
者夫有谁与让矣杨子曰𠃔哲尧擅舜之重则不
扵由矣韩子曰尧舜之传贤也欲天下得𠩄也
然四子皆不逹乎圣贤之时也其言孰为详乎如
尧非其时则岂肯以天下让于他人乎使禹得尧
之时而天下岂及其子乎𠩄谓尧舜禹其奋扵万
世之上者正以其时而为之者也尧舜禹其圣之
时者也呜呼后世者其人自私甚乎禹之时也而
传授者不䏻本禹曰吾慕尧舜为之禅让是亦妄
矣其知时乎
问霸
问者曰君子称王或不
霸谓霸执权谓王
信
也而霸孰谓无信邪固疑其道也幸吾子辩之使
桓文之事皆悉也曰王尚徳霸尚㓛夫王有权王
者以权而行徳也霸有权霸者以权而功也
功故其权未必不私也行徳故其权未必不公也
故公者为权而𥝠者为诈也王有信诚信也霸有
信假信也假信故愈久而愈渝诚信故愈久而愈
信齐桓公方会诸侯自北杏柢幽十一主盟而诸侯
皆顺其信在也及城縁陵而诸侯皆散其信渝也
𣈆文公其战克楚践土之盟以功自高遂召天王
其章诈也是故君子称之称其当时之功也不称
者〈或无者字〉恶其诈且不诚也诗称投我以木瓜报之
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善罚之功也子曰管
仲之器小㢤卑霸之道也中古之霸有异礼而无
异道后古之霸有异道而无异礼守职命而不擅
征不亦有异礼乎信征伐而尚诈力不亦有异道
乎故曰霸非古也乱王政自桓文始也今俗曰霸
道适变治者不可不用也仲尼曰管仲相桓公霸
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
𩬊左祍矣我其舍诸噫致合天下之猖狂诡谲传
会于孙子吴起之
溺而不反者也此诚愚者
之言乌𠯁与知圣人之意邪𠩄谓适变者盖君子
因事而正之以义者也岂曰以智诈而变正道者
也春秋之讥变古正以诸侯用私而变公者也夫
至道之世不显权至徳之世不怀功怀功𢙢其人
因功而竞利也显权𢙢其人因权而生诈也是故
尧舜之化淳而文王之化让汉氏曰吾家杂以王
霸而治天下暂厚而终薄少让而多诤
巽
易曰巽以行权何谓也曰君子乘大顺而举其事
者也时不顺虽尧舜未始为也重巽顺之至也阳
得位而中正当位也刚正以用巽用之当也故君
子为之也乘其顺
其中效其用其道莫不行也
其物莫不与也然则时之顺必大权然后帅其正
也权之作必大人然后理其变也权也者适变之
谓也夫大人其变也公小人其变也𥝠权也者治
乱安危之𠩄系也故权也不可以假人也孔子曰
可与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
未可与权盖慎之至也至顺者大有为之时也位
中正者君之位也刚正则用巽天下之大权也唯
天子居其位行其权以顺其时也用巽则以制其
物也用巽不可以示其民而使知之也制莫之制
则乱也慎密则民不知其所以而奸不生也故文
言曰同声相
同𰚾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
龙
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
者亲下则各其类也九二曰巽在床下盖言卑
而失其正也不可以用巽也用巽则物不与而且
乱也上九曰巽在床下䘮其资斧其贞凶盖言过
其时则用断不可是失其权也九五曰先庚三日
后庚三日盖言慎其出号令也故号令不可发
而屡改也是故用巽不冝在九二也上九用巽固
不可也〈用
作则或无固字〉九五其用巽者也宜专乎号令
者也
人文
辩者曰是世文隆天下其将成乎其隆者文言也
而文言乌𠯁以验乎天下成邪何文其可验乎曰
必也人文也易曰观乎人文而天下化成斯之谓
也曰何谓人文乎曰文武王之道也文武相济以
贲人道故曰人文也文者徳也武者刑也徳以致
大业刑以扶盛徳徳其至也刑其次也会文武者
𠩄以以文緫之故曰人文也夫圣人以盛徳教天
下而天下保其徳也示大刑𠩄以约之也既正则
停刑而逹徳也徳也者待刑而辅之也刑也者待
徳而忘之也〈忘司字〉是故文武皆得则其政和而其
民安刑徳皆敝则其政失而其民散此君子𠩄以
见天下之成败也吾观周文文武至之也宣其甚
刑而平其徳衰也吾观汉文高文仅至也恵其减
徳武其多兵也吾观唐文文皇大正而小缪也曰
三代之道有质焉有文焉曰文而亡质王道其可
尽乎故曰质文者圣人之𠩄以适变而救敝也质
文本正而末敝也质如不敝何以文为文如不正
何必质为故吾𠩄谓文者盖言文治之正也孔子
曰虞夏之质殷周之文至矣曰言文将无用乎曰
孰不用也人文至焉言文次焉以言文而验其人
人其廋㢤以人文而验其世世其廋㢤故人文者
天下之道之𠩄存也言文者圣贤之志之𠩄寓也
先天下而后圣贤者圣贤发已也天下至公也故
公者至而已者次也孰曰言文其无用乎
性徳
性生人者之自得者也命生人者之得扵天者也
徳䏻正其生人者也艺䏻资其生人者也然性命
有厚薄而徳艺有大小也性命者生所虽得而未
尝全得其厚薄者也徳艺者人𠩄宜䏻而未必全
䏻其大小者也古之人厚其性而薄其命有也而
古人不惑古之人逹扵艺而穷扵徳有也而古人
不乱故曰圣贤无全徳君子无全䏻有其内而无
其外圣贤之𠩄以无全徳也䏻扵徳而不能扵艺
君子之𠩄以无全䏻也徳上也艺下也君子修其
上而正其下也故其不必工于百工而尊扵百工
也性内也命外也圣贤正其性而任其命故其穷
之不忧而通之不疑也伊尹古之贤人也方耕于
莘佃佃之耕夫以其䏻尚之而伊尹不敢与之校
吕望古之贤人也方渔于𣗥津津之渔人以其䏻
尚之而吕望不敢与之校迨乎二子徳显于啇周
也而天下百姓由之正矣孔子古之圣人也方力
聘之秋犹一旅人而不暇息也方时命大谬而乱
物物焉不失其道也颜子子思原宪孟轲古之贤
人也穷扵幽阎委巷乐然将终其身而众子也不
易其乐夫徳也者緫仁义忠孝之谓也性也者原
道徳思虑之谓也仁义忠孝修而足以推扵人矣
君子之学学其正也何必多乎道徳思虑明而𠯁
以安其生矣圣贤之尽尽其生也何必皆乎是故
圣贤之世而占相卜祝者无𠩄张其巧也君子之
前而孙吴申啇者无𠩄夸其法也夏人之学曰教
殷人之学曰序周人之学曰庠夫三代之学皆𠩄
以诏人而学扵徳也徳义者学之本也文艺者学
之末也三代之盛其教天下𠩄以学其本也三代
之敝其教天下𠩄以学其末也学末故天下皆伪
也学本故天下皆厚也是故君子贵其敦本也圣
贤贵其尽理也古人有言曰𣈆楚之富不可及也
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
㢤古人有言乐天知命吾何忧乎穷理尽性吾何
疑乎
存心
教人者正其𠩄存䏻教也存心者省其𠩄感䏻存
也存心乎善则善类应之存心乎恶则恶类应之
心其非定象也在其𠩄存者也应之非㝎名也在
其𠩄感者也其𠩄感苟存而应之岂不速乎而感
应之数未始跌也吾尝验之其人闻其为心始善
而人鲜不爱之也闻其为心始恶而人鲜不恶之
也虽喜怒未出其己而彼之爱恶巳来故存心者
必慎其𠩄以感之者也而辨人者必观其𠩄以应
之者也是以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故曰观其
𠩄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有人于此曰人莫
之知以恶心而欺人迨恶积而祸至孰曰心不可
知乎有人于此曰心不可欺以善心而待人迨善
积而福至孰曰人可欺乎故曰祸福与善恶相交
也呜呼人无全信久矣㢤信其𠩄心而不信其𠩄
感也夫天地至远而诚感之通性理至神而物感
之灭尧舜不家劝而天下厚厚之感也桀纣不人
诱而天下伪伪感之也感应之谓其可忽乎休徴
者𠩄以应其善政之𠩄感也咎徴者𠩄以应其恶
政之𠩄感也五福者善人𠩄存吉之验也六极者
恶人𠩄在凶之验也天人相与未尝睽也吁岂天
为之人实召之夫政者示天下之同之者也万民
之𠩄由也政之善恶民𠩄以而之者也故验之
雨
燠寒风五者示天下之同之者也人者一身
之自也人之善恶身𠩄以而振之者也验之福极
者示一身之自之者也方诸感月而水焉阳燧感
日而火焉云龙也风虎也南人彂歌而〈此脱地名二字〉
草舞铜山始崩而景阳锺响此物之相感然也人
道以情感故生生不穷圣人以神感故幽明一通
是故存心于贤而贤至存心于不肖而不肖来存
心于亲则其子孝存心于学则其徒劝𠩄谓出乎
尔反乎尔者斯言近之
福觧
世之曰福专利而言之者也吾之曰福专道而言
之者也利道故而判福为两端焉利福者尝多有
也道福者尝寡有也多谓众人也寡谓圣贤也故
曰圣贤之福圣贤之𠩄得也众人之福众人之𠩄
得也圣贤𠩄得而圣贤乐之众人𠩄得而众人欲
之欲之故天下竞利也乐之故天下安性也是故
世之人无乐之者不为乐也有欲之者非为安也
得圣贤之得谓之重也得众人之得谓之也重
𠩄重𠩄以率天下敦道也𠩄𠩄以教天下薄
利也齐侯楚子其富贵天下不逮也及其以之与
侯相争相杀也虽曰福之其实祸之颜回原宪其
贫贱天下之至也及其乐道全徳而后世慕其美
名也虽曰极之其实福之今世俗视君子之乐然
其身不振曰福奚为圣贤邪视高明之家恣𫝑充
欲曰唯福也将䟦意而图其富贵是安福之谓乎
使天下之相率背道而趋利斯言者之罪也夫圣
贤之福福之本也众人之福福之末也修本以来
末者古人有之舜其是也以末而行本者古人有
之周公其是也犹吾先圣人曰道为福基可以修
行也矣故君子有道而无富贵曰时也而君子不
慊有冨贵而无道曰忝也君子耻之富贵而有道
君子广之也后世舍圣贤而众人不亦本而
重末乎本末颠倒则天孰与厚也㢤
评隐
文王太伯其同道者㢤文王始之事纣其𨼆徳焉
㤗伯终之逊吴其𨼆名焉君子之出处语默也皆
𠩄以训也文王太伯之同道同其作训也故曰世
乱𨼆徳世治𨼆名𨼆名者𠩄以警其争名者也𨼆
徳者𠩄以远其害徳者也远害者圣人之时也警
争者圣人之化也化以感人其圣人之至徳也时
以教人其圣人之大义也微大义则后世之君臣
安得以其道全也微至徳则后世之昭穆安得以
其礼序也天地之道远也其生可见而其𠩄以生
不可见也圣贤之道亦远也其为可见而其𠩄以
为不可见也辩生曰有许由者天下而遁去其
义高而其事疑也苟事诚而义亦可以愧其盗
者之心乎曰若由者苟不为也未若圣人之为
不苟也可为则为之也不可为则不为之也是故
舜依乎中庸而隐也可则行之否则巳之舜㢤至
矣不失其道也一郷之贤𨼆则其郷之礼可知也
一书之道隐则其书之文可知也故谓文必工文
不工则失其道也谓礼必修也礼不修则失其贤
也是故一天下之治乱由贤人之隐见而𠩄以章
也可不重乎一贤人之动静将天下之教化而𠩄
以劝也可不慎乎吕望东海之隐称隐也伯夷西
山之隐愤隐也颜回之隐不须时不怨世乐𨼆也
原宪之隐不卑论以侪俗骄隐也四皓之隐去以
避乱来以𥙷政逹𨼆也谷口郑子真修隐也成都
严君平和隐也曼倩隐扵朝玩隐也子云隐扵官
苟隐也孙思邈卢鸿一处不污道出不屈莭高隐
也张果之𨼆诡𨼆也李泌者身朝而名野接禄而
尚君假𨼆也李〈脱名〉者身伏而逹言钓𨼆也
喻用
水固胜火而善固胜恶也苟用之不得其道虽水
火善恶亦不可得其胜矣水之制火必于火之方
然而水可胜矣善之制恶必扵恶之未形而善可
胜矣及其恶至乎不可掩而欲推善以救恶火至
乎不可熄而欲激水以沃火其𫝑可胜之乎君子
小人者其善恶之𠩄出者也是故君子用则其政
善小人用则其政恶也斯欲政善而专用小人暨
其恶炽至乎𭧂戾上下欲君子而拯之也是奚异
乎激水而沃者邪虽有彦圣之人如彼尧舜禹吾
知其无如之何也故古之善用人者用君子必先
而小人必后君子先用善得以而制恶也小人后
使恶得以而迁善也礼不容小人加乎君子不使
不肖高扵其贤𠩄以隆善而沮恶也诗云我心匪
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
选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遇闵既多受侮不少静
言思之寤辟有摽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者君子有
志可以与守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者君子有法
可以与为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者恶小人之加
乎君子也遇闵既多受侮不少者疾小人之玩政
也静言思之寤辟有摽者怨不用君子也虽小人
之道不䏻不加扵盛徳之家虽君子之道不䏻不
沮扵巳破之用舍之政然也一小人坏之于其
前虽百君子莫能修之于其后一君子治之于其
上虽百小人莫能乱之于其下邪正之𫝑然也越
之渔者使其子渔于夷溪鄙者专之䏻者散之〈散疑〉
〈笔悮宜作助兼〉及鄙其所使也网则隳其纪纲而命能
者治之能者终不能也
镡津文集卷苐六
释音苐六
禅让〈擅筑土曰封除地曰禅〉愀〈七小容色变也〉纣〈丈九切啇卒别号也谥法残〉
昭穆〈昭穆庙序一世昭二世穆〉涿〈卓涿鹿山名〉愤〈分去声发愤忘食〉邈〈莫〉
曼倩〈万茜东方朔字曼倩也〉颛〈专颛顼黄帝孙〉拯〈整救也出溺为拯〉泌〈秘〉
方诸〈阴燧大蛤也阳燧火鉴也〉桀〈杰夏之末帝也〉慊〈口簟恨也〉廋〈搜匿也廀同上〉
塞〈簺同行棋相塞谓之簺〉叟〈苏后文老也〉跌〈迭差也〉吁〈叹也又疑怪声〉
季札〈下侧八即延陵季子也〉矫〈皎诈也又强皃〉睽〈恢乖睽〉侪〈柴等軰也〉
苏州府吴江县积庆讲寺助縁比丘文澄
文清道𥙿永梅永模戒言戒珒各舍浄财
共刊此卷𠩄兾福基坚固慧性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