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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遗稿/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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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陶溪遗稿
卷二
作者:尹弘圭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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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岭营书族叔父止轩公按莅时。[编辑]

前月奴还。下覆书。至今伏慰。春寒无异腊沍。伏未审长途驱驰之馀。旬宣体候。不以撼顿而有损否。莅营属耳。春行当启。伏想原湿之劳。朱墨之烦。恐有妨于摄理之节。翘首瞻慕。不任憧憧之怀。岭外民俗。素称狞悍。诚难以儒雅之治时月可化。而第闻其质悫俭约。犹有先贤遗风云。此殊可喜。未知视湖甸何如耶。窃尝覸为治盛规。却似过于详密。凡诸簿牒酬应。率多躬自草定。细微不遗。其在竭诚奉公之意。固宜如此。而但念精力有限。事为无竆。若随事随处。不惮疲劳如是。则窃恐精力无以继之。而非所宜于爱养节啬之道。就以职事言之。雄藩剧地。事务旁午。若不问细大。一一亲检则左酬右应。日亦不足矣。况造次之间。丛沓之际。或得于此而失于彼。举其东而遗其西者。又安保其必无耶。然此则过计之忧。岂以烛理之明。综核之治。或有万一于是。而至于随事节啬。保养精力则不可不加之意也。窃意得人任事。分劳责成。摠领大体。裁决可否则心闲而事简。处静而制动。其于体国奉公之道。颐身养精之方。两行不𡋯而事无不济矣。不审以为如何。区区下怀。不胜慻慻之忱。敢进愚见。仰渎崇听。极用悚惕。族子。眠食粗遣。而侄儿之病。近亦少间。伏幸。光容叔适告去。凭便修候。不备。

答盘湖叔父书[编辑]

稚康论心说。可见其平日用功之深。甚可敬服。且其为说。广博该洽。至为详密。有非浅见所可论辨。然思与知觉之属于已发。程朱论说。极其分明。则后生末学。固当就其中体认体验。以求至乎吾心之涣然无疑可也。然而若不能无疑。则是吾心之知。犹有见不到识不透耳。今此所论。槩以为人心未发之时。此心之知。必有所思念照管于中者。是以不免有疑于程子所论才思即是已发。既有知觉怎生言静之训。前后多少说话。皆是此意也。其于未发境界。自不免误认。而反以程朱大训。归之于有失。此区区所未喩也。略有论说。玆以仰呈。伏望一一批订。更赐回教如何。戎惧是己所不知时之语。终不省其见在何书。下教中所谓不知亦只是言如入宗庙。自然肃恐警惕。不自知其如此。是成德以后。几至不勉而中底地位。然后可以拟此。而中庸所谓戒惧。是通说君子存养之工。不应遽以自然成德者言之也。前此每以释不睹不闻之意看之。而不以为疑。今承下教。实深滋惑。更乞详细指教焉。圣闻所论二段。皆说得浑厚精深。未易以窥测。然此等议论。虽不可轻易立说。以为某事如此。某事不如此。而亦不可太无分别。朱子所谓乐浑全而忌剖析。喜高远而厌平易者。岂非可戒耶。先儒定本之说。白直加工。而此外幽深玄妙之论未暇及者。退翁之说。尽亲切的当。后学之所当服膺者也。然人心体用动静之理。独不为先儒定本之说。而吾身切己用工之事。亦可谓幽深玄妙之论耶。其曰体用动静。特举糟粕粗浅处。又曰。苟下有无二字则恐生安排牵合之病。又曰。有亦可无亦可。其所模捉极辛苦不快活。有非其全体大用者语意。无乃过于高远。而不免有经约之失耶。此非敢自信己见以求立异。只欲具此妄论以为求教之地。伏乞详赐镌诲。而所教答说。幷为下示伏望。

盘湖书[编辑]

日前稺康送示论心一说。要转示左右故呈去。盖其平日所见如此。录置已久。非今始论及者也。其说尽精密。不无实见得处。但于程朱言语。不能活看。未免执滞之病。盖思与知觉。固不害为未发。而若知寒觉煖及思某事念某事。则不可不谓之动。其或属之静。或属之动。虽若不同。而以此活看则可无疑矣。至于朱子戒惧是己所不知时之语。此亦当疑之。然所谓亦只是言如入宗庙。自然肃恐警惕。而不自知其如此耳。若平日工夫纯熟。不待举念作意。而自能操存戒惧。则可以如此耶。末段二条。即竹浦圣闻所论。而其见甚糢糊矣。并详览后。随见论评以还之如何。吾辈今日所当着力。正在此处。而志衰气昏。意思阑珊。了无开发惺悟之端。亦缘傍无提撕。自致茅塞。甚可闷叹。若得相与往复讲论。频频提掇则庶可免全然昏塞。须勉之也。

上盘湖书[编辑]

稚康所论。不害为竆格之一端。而程朱诸说。后学固当笃信而谨守之。难容有异见于其间。但于其论说处。却患未能识透。此殊为可闷耳。向者鄙说之妄有所论。盖出于不敢自外之意。而未知圣闻稺康之见。果以为如何也。第其下语之间。必多有病痛疏漏处。伏望一一斤削以回教之如何。己所不知之说。出于语类者。未详其旨意之何在。而其见于大全小注者。只是不睹不闻之意。未见其与本旨有差爽。殊未可晓也。阳明全集。此无可得见处。其馀皇明诸儒文字。一不得寓目。固陋之叹。盖不可胜喩也。柳戒仲问目。尽多精密详核。颇可喜。殊慰人意也。迷儿当依下教送之计耳

未发说。语类所谓方不闻不睹之时。不唯人所不知。自家亦未有所知者。直是形容到未发时节。极其精密。盖不睹不闻。即事物既往而无所留恋。思虑未萌而无所苗脉。方此之时。虽鬼神亦莫窥其涯际。此所谓自家亦未有所知者。而其所谓知。即知觉之知也。知觉之理虽在而初无倚着于事物。则不可谓有所知觉也。以此言之则自家未有所知之说。亦不过极言其不睹不闻之意而已。此与或问所谓己之所不睹不闻者。虽有深浅之分。而同一语意也。何尝以为不知时用工夫耶。阳明说。虽未详其如何。而以为己若不知是谁戒惧。则不知二字。自与朱子本旨面目又自别矣。是未可知也。

上茂山匪所书止轩公被谴时[编辑]

意外行遣之命。历月惊悚。无以为喩。伏惟严程触热。艰苦万状。何以得抵。而撼顿之馀。体候动止。不瑕有损节否。向进凤村。闻北塞风土不至甚恶。而但米贵如玉。酱苦如荼。固知所处而安。当随遇自适。而区区下忱。伏不胜虑仰之至。闻胤从行将往陪。不知何间得至侍右否。外至之虞。自古君子之所不能免。窃伏念执事平日虽有退闲之志。而位望既重。眷遇方隆。行止之不得自由者久矣。今以意虑之所不到。遂有绝塞吟兰之行。因此温理旧业。动忍增益。则天意玉成。未必不在是也。况吾宗文献之所当传述。如鲁宗世编之类。不得不为执事担负之责。须于朝夕之暇。特加铅椠之工。俾成完帙。传示稺昧则岂不幸甚。昔伊川易传。成于涪陵之行。古人随处用心之道。亦可为后世法矣。未知意下以为如何。僭猥及此。尤增悚惕。族子。近来病与衰添。两眼昏花。对书疼痛。新无所得。旧亦忘失。自知无望进益。而没没以趋死而已。奈何。坐此竆巷。绝未有京便。替书转候。亦无其路。相望杳然。只切怅慕。姑不备。

与姜洗马必孝[编辑]

月前陶山之会。得以仰瞻德仪。私切欣幸。而稠扰电霎之间。不能展尽其平日慕用之诚。归来又不胜怅懑。至于今耿耿在中。伏惟腊寒。侍体加护。动止有相。慰溯不任。弟。衰年吏役。转觉辛酸。岁暮籴政。从以劳心。日以滚扰。良切自怜。奈何。窃想闲屋静寂。日有翫索之功。亟欲致身床下。奉聆緖论而不可得。则未尝不怅然于怀也。庆山虽云同省。相距稍远。尚未奉叙。未知与仙庄为几舍。而不至甚落落否。谨此替候。仰申起居之礼。惟冀岁寒素履珍重。不备。

前冬下覆。至今披慰。伏惟深秋。侍奉康宁。道况冲裕。慰溯倍品。道里间阔。相望杳然。既不得躬造轩下。奉令緖论。又不能随时伻候。以致其慕用之诚。怀想德仪。只自黯然流怅而已。因窃惟念近年来。正学无传。吾道方否。乃者执事奋起南服。守静山樊。读书求道。既有以大慰友朋之望。又能推以及人。挂牌秉拂。如线一脉。赖以不坠。吾党不落莫矣。其为喜幸。何可胜喩。花山自是士大夫之乡。而文学之彬彬。甲于峤南则相从问学。想不患无人。而第其间才诚俱优。足以大受。又能立脚牢固。能不退转者。尽不易得。门墙之下。渠亦有其人乎。更愿益加充阐。勉究大业。又推其所有。成就得一方之学子。传之久远则成己成物之功。可以两至而无亏欠矣。如何如何。此非空疏陋劣如某者所敢辄以奉闻。而相爱之地。不胜区区祝望之情。谩此仰布。执事其亦念之否。悚甚悚甚。从氏兄年前在洛时。得蒙枉顾。想念其雅仪迨不能忘。向见邸报。通拟于台望。甚觉开眼。未知近住京里。或留在山中。联床对讨耶。弟。三载居官。一无善状。只得衰日益甚。病日益增。良切自怜。而今年被灾。视邻邑最甚。饥民奠接之方。茫然不知所以措处。亟欲引病谢归。而临事规避。亦义所不敢出。真所谓进退维谷。奈何。庆山不得相问闻久矣。然闻灾形比此稍胜云。殊可幸也。惟冀向寒。德履益自珍护。不备。

答书[编辑]

昨年所惠书。承领虽晩。是故人千里颜范。把翫倾喜。奚翅空谷之跫音。第坐在穷巷。凭便无阶。阙焉历岁经时。未有修敬。岂是吾人相与之谊耶。矫首停云。茫然徒增愧恧。今夏备无俱极。人多受病。不审侍省体履连护康吉否。仰惟承懽顺旨。翫赜超谧。区区瞻庆。不任遥贺。弟。迩来衰相转甚。疾病交侵。已成年例。而今年则自春徂夏。屡阽危域。尚此完转床褥。直一尸居馀气。精神遁丧。收拾不上。自分鬼事不远。无足系恋。而孤负初心。虚度一生。此为介介耳。相距落落。无由盍簪。来谕所谓抒情素讲遗经。已矣无望。而咫尺寒温之间。亦无以时相通。临书尤增怅恨。南雁莫凭。偶因人借便子京里。强疾急作此入裭。手掉不成字。可以览悉此间老丑状矣。第不知能免浮沉而几时得彻座下否也。

与姜持平必鲁[编辑]

月初惠书。词笔灿然。恍若奉对芝宇。披翫数四。久而不能释手也。仰惟清和。侍懽多庆。学履有相。慰溯靡任。近来年少有志者。率多为举业所妨夺。又患无师友讲质处。其于专一成就之道。盖不能无恨懊。窃计吾友于世所妨夺处。既已卸却。同堂之内。又有贒师长。可以朝夕薰炙。古人所称乐有者。于吾身亲见之。玆岂非幸之幸耶。况有其志有其才。又已富有其具。年力方强。则何远之不可到耶。望须百千其功。益加充拓。以卒究远大之业如何。相爱之至。倾倒及此。其或念之否耶。弟。病与衰添。志气俱颓。无复有望于此事。自讼之馀。谩幷及之。僭悚僭悚。馀不备。

上原营书方伯曺公凤振[编辑]

献岁发春。伏惟新正。旬宣体候对时膺福。区区遥贺。伏不任瞻庆之至。下官。千里冰程。得免颠仆。归扫先陇。粗伸情私。知荷盛念远庇。感德罔喩。第伏念所带职名。量才不称。固已自知。而见今内则疾病侵寻。精神昏愦。签书决遣之际。尤多迷错。外则人言罔极。听闻骇惑。离发之日。吏民亦知其不复当还。若或冒没蹲仍则廉隅扫地。其所羞愧。有甚于前日之所遭。其不可苟处也审矣。且以邑事言之。则民穷财匮。百弊俱存。以某之疏迂谫劣短于才能者。决无可为之势。以私计言之。则六十残年。千里孤寄。素抱奇疾。每于换序之际。必致添发。朝露人事。有不可知。以公以私。殊无可据之理。自有当去之义。虽欲顾恋。其势无由矣。况今冲冰趱程。劳惫成疾。宿疴新𧏮。迭发交攻。委卧床笫。飮啖全却。久离新归。远近一番人事之不可不为者。一切废却。杜门蛰伏。完转叫苦。观此疾势。万无时月间动作之望。何可扶曳前进。趁限赴任乎。伏乞察此事状。亟赐处置。俾得公私两便。千万幸甚。事势至此。转动不得。若未蒙烛照。强加相持。则某谁以此得罪。所不敢辞。并唯下谅如何。情势所迫。语不裁择。伏切悚惶。馀不备。

答族弟心圭[编辑]

献发已久。瞻𨓏政勤。即玆云便一书。可敌百朋。阻馀披豁。何可量耶。从审新春。静履对时膺休。况携友会亲。游咏发舒。尽是不易得之胜事。令人神𨓏。又以见公之老来清健。何修以得此。尤用钦艶无已。族从。经岁病感。谻歇无常。气不敌病。衰折可知。岁后鄙家连有祀故。动辄失摄添伤。见方㱡㱡欲殊。自怜自怜。源流刊役。向见云友。略道盛意。此是积久未了之事。及今绣梓。岂不是大段美意。第雠校之役。不可草草。必须于春夏间。期会同志诸人。以为开始之地如何。宗会事。顾此癃疾。猝无动作之望。何敢指期奉报耶。且念宗中大小事。在鲁中宗人。自足了事。如我病废者。何足为有无于其间。而第一造祠墓。展省人事。是每念经营者。岂不欲因此兼行。而奈此病气之难强何耶。幸须曲恕而勿以为咎如何。稍俟晩春。日气和暖。若可开蛰。则当图一晋丕计。神昏手涩不成字。艰草不宣。谢式。

岁暮穷山。积雪皑然。怯寒缩伏。不省门外事。此时珍缄。不知自何来坠。双擎疾读。顿尔沈疴之失去也。第审求山周行。殆无间日。筋力虽云康健。此岂逾六望七者所可强而行之者耶。缅礼退以明春。而岁内告由为计。则山地想已草占矣。就未得惬意处。惟在商量裁酌。恐难以更加博求。盖吉地。得之有命。难容人力于其间。而老人筋力。自与少时有间。不可枉用劳弊。古人已有言之者。须少加节啬如何。族从。依旧苟遣时日。所患腰痛。谻歇无常。近以膝间小疖。脓而自溃。溃而复脓。屡月未瘳。须成久疮。房闼之间。有妨行步。此非剧疾痛关性命之事。而要之为一身苦劳则甚矣。自馀百病侵陵。抵敌不暇。始知康宁为五福之一。而如我竆畸者。偏被造物小儿所戏剧。固如是耶。良切笑叹。敬斋事。毕竟不知如何结梢。而圣九既无逢际。过便无以尽言相确。一遭奉书。曾不少槩于其心则更无容献愚。奈如何奈如何。只堪叹咄而已。道仲月初过此信宿。说尽始终措置。可谓盛水不漏。诚不料此友才局能缜密若是也。且其秉公一节。可质神明而无愧。第其本官之百方𬺈龁。殊未稳当。传说之纷纭。都是载鬼之车。益觉行路之难。难于太行羊肠也。为之发一慨也。日后逢场。试听其如何。而如吾左右者之将来任此责者。尤不可不加之意也。如何。别纸所示。直是借听于聋。何能有意见耶。第以所闻者录呈。此是不常有之疑节。须商量其可否而回教之如何。手战作字甚艰。姑此不宣。谢式。

春间历奉。匆卒未稳。至今怅恨。向承惠书。满纸谆复。兼以记文诸作。披复数四。区区感豁。何可量耶。间又多日。旱热愈炽。不审静赜此时何如。旋切仰溯无已。族从。一味病蛰。衰相日添。最是臂腰之痛。乍歇乍剧。终无已时。房闼之间。有时不能运动。闷苦闷苦。宗学事。幸赖佥贤之终始周章。几至就緖。喜不可言。第窃惟念近来学规废弛。士趋迷方。虽以吾宗言之。许多少辈。岂无一二美质之英秀者。而举皆埋头于功令之业。驰心于利禄之场。不知吾儒本领为甚㨾物事。非但晩生之自无志趣而然。亦缘长老之无人提饬。有所作兴之致也。此盘湖公所以超然远览。锐意施设。而有志未卒。不幸倾背。见今佥贤继以营始。工役告讫。岂非吾宗之厚幸耶。然既曰学堂。则入此室者。自与闾阎书室群聚杂乱之所。不可比而同之也。必也立斋长以训导焉。有直日以纲纪焉。然后士子之群居并处者。将摄以威仪。入于䂓矩。庶不至于荡然无纪。其收敛长进。自有日计不足月计有馀之美矣。先贤有诱以科业渐入绳墨之说。则聚举子做时文。亦不害为引进后生之力。但做时文之中。亦必有一副当䂓模律令。况冬间读书之际。尤当有严课程。讲义理之道。不但句读文义之训解而已。此则斋长之任也。窃计吾宗中。可合斋长者。舍吾左右而其谁乎。向奉时。有所奉托劝勉者此也。何不商量及此耶。来书以族从为都有司。顾此衰病谫劣。本不足拟议于此等之任。况所居稍左。有难致身随参于春秋讲信之会。决不可冒当。而但念此事既欲设行。则不当避事图便。且方劝起高明而先自图免。则事势所拘。虽不得不尔。而在我道理。却似未安。故望记姑留置。玆又奉书烦渎。幸可三思而亟遂肯许。以存终始如何。如曰不然则从亦不必承当。非欲视高明以为进退也。为学堂规度。不得不然。若无人主管。不成头緖。则从亦何心为无益之事乎。幷惟谅之也。学䂓之当改以立议。诚如盛喩。其中略有所添删以备裁择。记文中一二处。亦妄有所评改。非敢自以为得。亦出于不自外之意。更加裁量而取舍之如何。

宗学记[编辑]

学岂可以已焉者耶。

改以学之不可不讲。有如是夫。

集于明翁而大成焉。

改以曁于明翁。而又集众美而大成焉。

周鲁之末俗。

改以商馀之末俗。

甘自退托则。

则字下。添入不几近于见刖而废屦耶。苟或安于迁就。而不自思勉则云云。

右四段。妄意改下。或添入字句。非欲必如是撺定也。聊备商量采择焉。末段甘自退托之下。文势承接。稍欠委曲。似当改下一转语。而鄙所添入。亦觉未稳。第此书呈。更加裁量如何。

宗学堂立议[编辑]

一。斋长一员。择宗人中有才学者。勿许递改。书儒居接时。一体入处于斋舍。任其教训诱掖之方。直日一员。择书儒中直谅。能面言人过者。凡点检言行。箴警阙失。直日主之。书儒之有过不悛者。必禀于斋长而处之。十日相代。斋长有时往来检饬无妨。

斋长廪食。依宗约旧䂓。一月米九斗定式。此则添录于廪食条。

一。既曰宗学。则异姓固不可通入。而若外裔则与他人自别。一体许入。以广𢽾学成材之路焉。

孟子曰。苟以是心至。斯受之。他人尚然。况外裔乎。二三人定数。恐涉如何。故此一段。玆欲全改。未知如何。

一。每日晨起。整叠寝具。盥栉衣冠。以行第年齿序入。拜谒于影堂。退出斋舍。净扫室堂。整置书册。各执其事。虽做科业时。亦不可废。无敢偃卧箕踞喧哗杂乱。真实持心。刻苦下工。期有实效焉。

古人有每日拜谒于先圣先师之仪。学堂处在影堂之傍。则逐日瞻拜。似不可已。且为学子摄心之一助。故玆以添入。

朱子白鹿洞规。

十训。

牛溪书室仪。

明翁画一之方。

为学之方。

观于此等文字。则学非别件物事。只是日用常行不可阙者。反是则是愚人已矣。孟子所谓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君子存之。庶民去之者。即此也。不可以不揭板于厅壁。以为朝夕观省之资。

上梁文末句。恐成荒屋四字。虽是警饬之辞。而语涉不祥。愚意恐不如改下劝勉或期望之意似好。未知如何。

立议草本若别出立议。则此本称为学规。恐无妨。[编辑]

一。宗学式遵丙舍宗约。而第今属疏族大。有难一依旧规。盖旧䂓。十岁以上。幷在𢽾学之列。而今一门童蒙。难以尽聚。且不无掣碍难便之端。只许十五岁以上。文理已就。不烦师教者。使之居斋。既名学堂则自与闾阎书堂不同。以四书五经为本原。小学家礼为门户。诸史子集文章科举之业。亦不可不为之旁务博通。然当知内外本末轻重缓急之序。常自激仰。莫令坠隳。上以承先世设约之遗意。下以勉吾人身家之常分。则庶不负宗学之名。凡我宗人之会于斯堂者。盍相与勉之哉。

一。前辈劝学。必以读书穷理治心修身。为吾儒水领。观于鲁院及敬胜斋学规。槩可知矣。然而朱子书。有一月内二十日讲学。十日科业之语。则科业之不可偏废。古人亦尝许之。况科业与工商有异。坐而读书做文。不害为凑泊此心之一端。故玆以许令肆习。而亦须先行检而后文艺。敦本实而黜浮华。言语动作之际。务要安详恭逊。循循雅敕。无得偃卧箕踞。放纵无仪。戏笑喧哗以失己妨人。切须戒之。

一。居斋诸生。不可无举案。每岁春秋。各房长老齐会讲信。后生当入者。各自议荐。书名案册。异姓固不可通入。而若外裔则与他人自别。一体许入。以广𢽾学成材之路焉。

案册以壮纸作册妆䌙。题以宗学堂居斋案。案内井间。每名下书表德生年。外裔末段列书姓名。依本宗例。案册都有司主管焉。若别出立议。则此注说不必揭板。只录于立议中似宜。

一。每日晨起。整叠衿具。盥栉衣冠。以行第年齿序列。拜谒于影堂。退出斋舍。净扫室堂。整置书册。各执其事。科业时。亦不可废斋。儒中非有疾病则无敢不参。真实持心。刻苦下工。期有实效焉。

一。每朔望焚香时。斋儒与本斋有司同入参拜。退至斋舍正厅。北面向斋长恭揖讫。分立东西相揖。若月讲则斋长发书课试。孝其勤惰。惰而荒业者有罚。罚即出座。无得入于序齿之列。以待后朔望解罚就列。讲书毕。或论行己之要。或论治家之方。待人接物之道。依宗约例。

一。都有司一员。年老有文识者为之。有司二员。择有文识勤干者为之。斋长一员。年老有才学者为之。直日一员。斋儒中择直谅。能面言人过者为之。斋中大体。都有司主之。斋儒𢽾学一节。斋长主之。凡斋儒中点检言行。箴警阙失。直日主之。斋儒之有过不悛者。直日纠察。禀于斋长而处之。学堂钱财及斋儒供馈。一切责应。有司主之。都有司,斋长。勿许递改。有司周年相递。直日十日相代。轮回差定。

一。廪食。依宗约旧规。斋长一月米九斗。斋儒每员一月米六斗。自三月至七月。每朔加一斗五升。以为点心之资。库直料。每朔租九斗。只于居斋时上下。

闲杂人往来。讨飰留宿。不无其弊。此则一切严防。库直无得供馈。有司不入下记。虽入案宗人。非居接则不可无端往来贻弊。

一。学粮及馔物。沈菜鰕醢青鱼石鱼之类。灯油九月至三月。量宜进排。柴束。寒暑随时增减。有司前期备储。以为责应之地。而逐日下记。库直纳于斋儒班首。受手诀。每朔末。有司会计都数。器皿匙箸盘匜之属。量宜措备。入录于记簿册。库直掌守支供。有司检察其有无焉。粮米自外库直处每朔输致。

一。书册依宗约旧䂓。刻坡尹宗学堂藏六字印之。术刻墨印。每卷上中下三处印之。藏于册欌。而有司监守封锁。掌其开闭。以时𣌑晒。居斋时则有司躬进开封照检后。传其开金于斋儒班首。任其出纳。罢接时。通于有司。面看传掌。点检卷帙。还藏故处。开金有司掌之。书册都数。刻板揭壁。以为永久传守之地。虽居斋时。只于斋中看读。切勿许携归私处。以防失脱之弊。

一。东西斋。各置书案七八座。砚匣一具。以备居斋时所需。每朔笔二枝墨一笏式进排。纸地则斋儒自备用之。

一。影堂本斋。凡节凋残。不可丝毫贻弊。焚香时参拜之斋儒。勿许本斋供馈。居斋时。虽有使唤处。切勿借使本斋库直与本村民丁。又或斋儒多集。学堂难容。亦勿许本斋借入。

一。东西斋儒。常宜静处各斋。专精读书。做科业时。亦宜各处所居斋。非因讲究疑难。无得闲漫往来。以致彼此纷纷。妨工旷业。无故不得频数出入。群居之间。务要敦睦。相观而善。

一。依退溪先生学规。书不得出门。色不得入门。酒不得酿。刑不得用。盖书出易失。色入易污。酿非学舍宜。刑非儒冠事。

斋儒或有司以私怒捶打外人之类。此最不可开端。若库直辈有罪。不可全赦。直日禀议于斋长及有司。相议施罚。

一。斋儒或有戏谑作挐。坏丧威仪。争狠諠闹。害及侪流者。或有名以居斋。漫浪度日。毁污书册。徒费廪食者。直日先为规责。䂓责不悛者。告于斋长及都有司。禀报宗长。黜斋削案。轻者出斋。重者削案。

一。春秋讲信以三月九月。有司前期禀于都有司。定日轮告于宗中。

既就立议原本中。略有添删。而又草定一本。幷此书呈。盖愚意作法于始。不可以功令科臼著为定式。既名学舍而揭示规度。则恐不当舍却本领工夫。迁就低下。若是而苟焉而已也。窃计佥贤之意若曰。吾宗文献之不传。莫甚于近日。并与科举之业。而亦蔑如乎无闻。若以第一等事业。揭为程式。则后生辈逡巡退托。将无一人发书箧而登斯堂者。无宁以世所艶慕争趋者。稍开引进之路。则庶不为斯堂之虚设也。佥贤之意。其亦戚矣。虽然。大匠不为拙工。改废绳墨。治心修身。明体适用之学。为吾宗渊源之所自。则今何可排阁了自家常茶饭。而固且以骛外而徇人哉。愚意断然如是。故今此草定者。略以讲学为主。而科举之业。亦在所不遗。内外本末之序。恐不得不然也。以宗约所载观之。则读书次第。必以栗谷,牛溪教人之法。列录开示。此可见先世𢽾学之本意。专在于讲贯经传。惇尚行实。而今此第一条。所谓文章科举之业云者。亦不免乎俯就时尚之意也。此与原本煞有宾主之分。而亦不可谓大相迳庭也。其馀则一依原本。无甚移动。不知高明以为如何。第学䂓之改以立议。以细琐节目间事。一例列录。则诚如盛谕。而愚意则学规与立议。体例不同。草本十五条内。差任廪食学粮书册书案及末段讲信等六条。别以立议为名。其馀九条则谓以学规而刻板揭壁。恐似得宜。未知如何。宗学事迹文字。恐不可无。自盘湖公设施之初及近来佥贤周章成就之事。逐年备录。作为册子。上梁文记文学规立议等文字。次第开录于下。以传示稺昧似好。此则左右事也。左右责也。幸勿泛而速成之如何。立议既别录于记实册子。则虽钱谷记簿零零碎碎之事。无遗备录。以为定式。思合事宜。幸更谅处焉。

与族弟敬圭[编辑]

向来莲榜魁捷。令人耸喜。然以贤者平日所存。亦云晩矣。不足为多。但从今以往。除了一副当俗习缠绕。得以专意于温理旧业。殊非小事。此却可贺耳。今夏备无互极。近来凉意太旱。不审此日。静赜履用如何。每拟一伻奉探。而长夏病汩。不遑念及于外事。阙然至此。有时想到。岂胜怅恨。族从。一病支离。百症交攻。腰脊胸胁。动辄牵挛。完转叫苦。可想荣卫枯涸不顺轨之致。长伴枕席。已过半年。自知鬼关不远。而尚此迟延者。良是异事。近又以宿暑添发。活泄不止。病气抵敌不得。此生固不足惜。而贞疾为可苦。奈如之何。月前。丙舍库直来传差纸。盖以修谱事。三月宗会时。以我为忠宪公房下都有司。而今始投示者也。又数日前。稚康有书来。备言曾出时非不知病蛰一隅。难于随行。而既曰都有司。则理难取舍。且既差出则不当纷然辞免。使人效尤。多少指谕。申束且严。顾此垂死之中。有何精力可以及此。实是行不得之事。而第念此举。系是宗中大事。向时先叔父主。既积费经营。至于收单。未及就志。则后来宗人之踵而成之。在所不已。而尚今未稽。从亦尝寻常慨念者也。今于未死之前。与闻斯役。敢不奉以周旋。而病故缠缚。末由自力效诚。且无子侄之可以替行者。窃念左右既有家庭旧闻。与他人自别。必不以替我代劳为难。而想必乐为之周章。玆以奉告。幸须另念亟图之。千万。此虽非卒岁间事。而分定各派有司。依凡例指挥收单。为㝡初下手处。不宜大稽。而顾以长时颓顿。因循度日。今始觉得而委伻奉报。此亦可见其病昏不事事也。何叹如之。第此有多少商量者。而非面难既。日来潦尽凉生。正好作行。或有乘此时择良日。一鞭惠然。以做数日稳讨如何。

答李弼善毅远[编辑]

向日目送山门。怀不自聊。方以更未承候为郁。意外咸友委访。兼承手诲。备悉多少。匪慰伊虑。肿处屡经鍼破。未及完合。而又将启发西行。行期隔日。若屡舍不迩之程。鞍马触轧则必致添肆。可虑可虑。愚意则贤胤科事虽关念。不必汲汲登程。姑为安处调治。以俟肿处完合。徐议动作。以为万全。未知兄意如何。书手狼贝固可闷。而京里都会之处。自与乡曲有异。必当有换与买间变通之道。何至于坐停耶。在京幼女。忽尔大痛。必是手指伤处之崇。若尔则指伤处恐成毒疖。极可怜念。弟。一如向逢时。无足更闻。妇儿亦依前。而稺女左耳下项中生毒肿。再昨鍼破。而昨今见疮口闭塞。浮高作痛。似是伤风而然。必致更浓。本是皮骨相连者。便作髑髅。啼号不止。残怜不可状。示意百回思之。决是行不得之事。以渠质弱善疾者。虽处房闼之间。不时寒战。眩昏之症。种种发作。心常凛然。不翅若风中之烛。何能驱驰于累百里之外。能保其无事抵达乎。况有稚弱。摆置不得。带去不得。将何为计耶。在彼之女率来。虽不容易。奈此仅免乳下者。何哉。虽以宁亲言之。此虽情理所不可已。而视诸目下难便之端。犹属第二件事。由前言之。事势决难为之。由后言之则不无日后相会之便。玆不得奉副勤示。叹何如之。所可恨者。向年顺兴之计不得遂。大致渠之烦恼。今又如是。女子善怀。自古有云。渠亦有万一之望。而毕竟不成。渠之落莫。当一倍难抑。都不如此议之初不开端也。奈何奈何。兄必不能细谅此间事状。谓我执拗不通。而弟若重违兄教。妄欲奉以周旋。则必有难悔之虑。故千思万念。竟不得仰许。歉悚靡容而已。第须深谅焉。都在咸兄口达。

一自旌旆之南下。如隔弱水。凭信无路。祇自南望停云已。而日前因鲁中人。始闻兄试事公明。多有人所难及者。此在公固应如是。不足为多。而近来流弊。鲜有真知我而能使人信服。不知何以得此声于梁楚间耶。始觉诚中形外之理。古人不我欺也。试役了毕。为日已久。未委何间复命。而长路驱驰之馀。体上不瑕有损。入城后眷下诸节。一直无他扰否。贤允科事。殊用慨惜。而此亦有小数存焉。只得任之而已。奈何。弟。依旧病惙。无足烦远闻。孀妇子母。近亦依遣。而第以久未承亲庭之信。作一病忧。人情何得不然也。小侄。意外参榜。甚是异事。小儿辈侥幸之望。未必不由此以启之。良可笑也。向闻稺女病指至于爪甲脱落云。近得完合否。怜念怜念。闻兄乡行将启。人马上去。归路经由此中。虽枉了数三十里之程。为慰令娇悬望之情。也自不恶。因作病友开抱之地。真是一举而两得。望须必图之也。

与李参奉革培[编辑]

向来一日之欸。不足以偿宿昔之愿。别后怀思。憧憧往来。至于今怅懑在中也。即惟残暑。兄候动止连获冲裕。区区昂慰且溯。今年旱灾。在沿及畿甸尤甚。一雨太晩。三农已判云。贵中或不至太甚否。民国之忧。殆令人中夜失寐也。弟。长夏委席。一味沈淹。近又添得暑泄。日益澌惙。鬼事不远。固不足惜。而但回顾初心。略无所酬。虚负一生。泯泯以趋死。此为愧恨而已。奈何。窃想兄日必有所事。近来册面工夫。不知在何书。而有何新得可以自娱者否。兄弟具在。年力方强。联床对讨。其乐无竆。有时想到。岂胜艶叹。何当更奉清仪。承聆高论。以豁此病怀耶。临书尤增凄黯。神昏艰草。姑不宣。谨状。

答洪牧金煕臣[编辑]

东峡一别。落落星散。彼此阔焉阻隔。固其所也。而兄能历典雄府。剸烦理剧。随处恢刃。其筋膂之未弛。精力之尚强。可以默想。岂胜钦叹。近闻来莅同省。便觉声尘甚迩。而穷居僻乡。无路自通于铃下。瞻言流怅而已。匪意伏承手帖勤挚。枉垂记存。慰感罔喩。况审晩热视政。起居一直卫重。第近来流弊痼瘼。无邑不然。窃想矫救之方。不能不劳费神观。衰年吏役。大小酬应。果能抵当得否。是用仰念。弟。身世穷独。饱经悲呻。形壳之衰朽。已无可言。而今年则自春至秋。五朔病泄。转成胀症。见方宛转床褥。喘喘欲殊。直是朝暮人耳。无足云者。而推惟往事。如隔前尘。今承山中追和之琼什。益感故人不遗之盛谊也。俯惠各种。病口珍感。无以为谢。伏枕艰草。书不尽意。临纸忡悒。

答茂长倅书[编辑]

一自南为。声息莫凭。徒劳颎念。即承惠状。是积阻颜范。其喜可量。仍审初寒。字履珍毖。尤切慰濯。今秋歉荒。独南中为占丰云。有民社之责者。此为厚幸。良可贺也。少年专城之养。甚是不易得之事。闻两堂板舆。还税京第。虽有离阐之叹。而荣养则一也。又何恨焉。仕学相优。古有明训。想不以抚字之烦而遽弛温习之功。况游刃之暇。优于夙夜之劳。须迨此坐啸之馀。益懋远大之业。以为异日需用之本。深所愿望。族从。年来衰病转甚。自春徂秋。屡阽危域。今则直是尸居馀气。此生固不足系恋。而但无所攸为。虚负一生。此却可愧。以是于年力富强者。未尝不深致意焉。其不以妄人笑之耶。旧乘编摩之役。曾略闻之。而病废垂死。无以与闻。梳洗得了毕。如得一奉玩则何幸。而何可望也。杂种惠寄可感。而远路烦致。何用如是。只以一书存问死生。亦未为莫往莫来矣。如何。神昏手战。作字极艰。姑此不宣。

答族弟杨根倅书[编辑]

省式。病蛰竆山。与鬼为邻。于一家间庆吊人事。全然废阙。惟望知我者不足为有亡。而曲加恕察而已。何意年前一札。特垂存讯。感公之勤而愧我之慵。虽跨历三岁。便发已久。而笔画精神。宛对昔日颜面。尤为之倾喜不容喩也。仍窃惟念。中年丧偶。虽称恶事。而有儿承家。克趾其美。则真古人所谓百不忧者。此足以自慰而安之若命矣。如何如何。即玆穷沍。视政起居。一羕珍重否。山邑小事。游刃恢恢。况官民相塾。政成事暇。簿书期会之外。无他恼神之端耶。溯念无已。族从。命与仇谋。老益奇穷。岂意垂死之年。遽作无告之民。年来衰病转益癃痼。直日尸居馀气。惟待死期之将迫。尚何言哉。为报盛念。强疾草此。不知几时得彻座右。逢际无期。临书增怅黯。惟冀抚字多暇。素履加护。不宣谢仪。

答朴丧人宗亿[编辑]

日月偏忙于有丧之家。转眄之境。祥事隔日。想惟佥孝思孺慕。益复罔极。即承惠疏。以审哀履支胜。何慰如之。窃计竆家竆节。变服诸具。思之茫然。徒切空念。即闻尚衙有一隅之助。为之幸幸不容喩。戚从。经岁一病。逢春未苏。长伴枕席。日夕凛。重以脚部肿疖。屡月未合。动辄叫苦。闷然。别纸所询。顾此病昏。常若烟雾中。有何知见可以奉对耶。第念入庙告由前一日。若值忌祀。则祥祭后。告由入庙无妨。酒果。无论正祔位。一体幷设为宜。告词则只列书正位。而祔位则不必告。但妣位之右虽狭。而不可因地形奉安于左边。盖上下固有大分。不容有乱次故也。左边既有馀地则告祠后。妣位次次稍移于左边。以为变通之地。似或无妨。不然则西壁东向之位。姑为奉安新主。以待祫祭后。奉安正位似宜。盖东西向俱是祔位之所。而东向为稍尊故耳。此则谅处之如何。某亲某云者。以祖位与主人言之。俱无不可。而祧位递迁则以祧主言之。而称曾孙。或云玄孙某之房为宜。盖重在祧位故也。回甲参礼出主时。不可无告祠。而行参时。不必更有告祠矣。告词录去。出纳主时。丧人举哀之节。似当与祔祭时无异耳。

答尹生行哲[编辑]

意中承审竆沍。学履增重仰慰。第眼眚尚苦。此是妨学之魔障。极为仰念。朱书之每编百读。尽是不易得之工。顾此平生有意而未得者。深觉艶叹。书不记。熟读可记。义不精。深思可精。此朱先生教人之节度。诵之固好矣。而虽不得成诵。篇篇熟读。通其大旨。心融神会则可矣。意味之蒙然。虽是过谦而似是未熟读之致。仰而读俯而思。为士人读书之要法。以此试之。不必求近效。不可有退意。想已体认。不厌不怠。则自当有无竆之味矣。然别试已有定期。不赴则已。如欲赴试则一经讲。不可不预为留意。须于平日有宿工处。更加收拾。以为应讲之计。愚意不如姑舍置朱书。专意于讲工似得矣。弟。去晦过妻葬缅事。触寒劳动。旧疾益谻。生意索然。良苦。再从氏大事。日晴好过可幸。而得以奉拜尊堂叔丈。凡此夤缘。可得连信。尤可喜也。第一寒如此。于礼往返。极为关心耳。东县二先生。即石守道,孙明复也。石名介号徂徕。孙名复号泰山。二先生俱是鲁人。故称东县二先生也。二先生苏氏贡举议深诋之。而汪尚书省闱取人。择取其用苏氏贡举议之人。故朱先生之言如此。疑晦处箚录。以俟面叙至佳。祭文与疏本。不忘誊示。可感。

遗书戒从子[编辑]

吾死之后。丧葬凡节。务从节约。勿事侈大。无失儒素家本色可也。知旧间挽诔。虽亦古人行之。而如吾无实之可称者。不必自本家求请。至如方相等浮文。有弊无益。一切扫除可也。

居家孝友睦姻。教导子弟。从事文学。此人道之大端。切宜铭镌饬励。毋忝尔所生。兄及弟矣。式相好无相犹。横渠之说。切须体行也。

凡利欲之萌。生于物我。今人父子兄弟之间。已有人己之别。积下一团私意。潜滋暗长。则滔天之水。始于涓涓。燎原之火。起于炎炎。始也跖之徒。终焉禽兽之归。必须一刀两断。痛加斩绝。勿留根柢。然后方是少歇处。切宜戒之。

古人云。专一悠久为成。二三间断为败。非但学问工夫。凡世间百千万事为。无不皆然。书曰。终始惟一。是乃日新。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