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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庵先生集/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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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陶庵先生集
卷十一
作者:李縡
1803年
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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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兪展甫拓基○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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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闻编史之役。已越十年。而戊辰属诸执事。先祖捐世。实在是岁矣。年代寖远。其立朝始终。虽以执事博洽之识。容有未尽知者。谨纳家状一通。幸留之座右。汗青之暇。从容参考。如何如何。仍念先祖孝友忠荩仁厚恭俭。固已信于国人。内外绩用。亦皆昭著。至于选宗英之请。实无愧于韩忠献临没囊封。尤惓惓于严宫禁之戒。仅逾年而为己巳之祸。则忧国赤衷。犹炯炯可识矣。顾其平生言议谠直。其在台阁铨衡。一以严别阴阳淑慝为主。积为䥴,积馀党所怨嫉。以至视之如私仇。其欲阴逞憾毒。何所不至。此在秉笔之公幷观而默察。使是非之真。不迷于百世矣。此岂独一人一家之幸也。区区不胜恳祷之至。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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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已发巡。民忧溢目。何策可纾。自南来者辄有传颂。远为岭人喜也。但过用心力。恐非久大之图。独不闻完平相公退状事耶。无以聪明自喜。持大略细。以副相爱者之心。如何如何。百家类纂。蒙此印惠。不料其神速至此。况其补缀非小役。珍幸曷已。

与兪展甫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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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候不宁。远外倍切忧煼。信后或已有乃瘳之吉耶。洛耗杳如隔世。虽或过耳。元不欲闻。惟纸末所示。是第一好消息。横渠之喜。指月以俟矣。平日过情之耻。固所自知。而盛教云云。岂意虑所到。此殆饷祸招辱之端尔。如令相爱。亦不肯出力挽止。他尚何说。然令所闻或过耳。焉有是虑。庄生近名之语。固曾所奉砭于座右。而譬之一字记未得耳。圣贤之道。但教人力于为善。初不教人以求名。亦不教人以逃名。此实正当道理。执事无或视此身为戒。而益怠于为善否。好笑好笑。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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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疏始终。凭令示方闻之矣。凡事非分则必有咎。何莫非平日滥窃之罪。然圣教严重。亦足以令妄作者知戒。玉成之惠。其将赖之。而独恨夫如令相爱者。不肯力挽于始。此后如有可以惩毖者则毋坐视也。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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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授赈任。已料其狼狈矣。令之从初自守。不欲同流合污者。其意岂不好。但以赴江都一节。为人所困殢。近间撕捱。亦不能一吐所以然之由。自外面观之。似无意义。威命日严。势不可抵当。毕竟自不得不出矣。与其不得不出。无宁自附于急病之义。而一移足便成收拾不住者。诚如盛虑。莫知所以为计也。向日吴君伯玉以骑省去就。来问于严教之后。答以今日义理。都在君看得深看得浅如何矣。今亦无别语。惟熟量而审处之也。罢赈间他除。一切力辞。犹可以见其本心。然其不肯一吐。则前后无异。不知将何以为说也。其或黾勉承命则惟尽心济活累万滨死之命。而亦于夬之若濡复之中行。深加体玩。幸甚幸甚。

答兪展甫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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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戒之意。感佩不已。外间风色如此。自不待谢绝而已阒然矣。但令家少年及朴士洙辈。时时来往。其忧我之切。不及于令。而我亦不能一切牢拒。负令意多矣。在此犹饱令政声。他境亦有为氓之愿。望重则责愈大。不知将何以称塞。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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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赵生弘重济恤之意。缕缕奉托。而闻例粜之外。全无所顾。我则尽我心以告。而施不施在人。诚无奈何。此意已及于令郞矣。今日赴者至。嘻其死矣。使弟易地而处。设能守一切之法。亦或有他道。今则无可及者。言之何益。顾其敛殡之道。实为罔措。寡妻乳儿。惟束手号啼而已。极欲亲往治丧。而忌祀隔以数日。儿子久病。未可替往。不得不走人急控于令座。须择定将校或吏属闲于丧事者。使之往护。而此时私债岂有一分可得处。幸量给若干公钱。渠有已熟之麦始锄之稻。目下虽难即卖。差缓自可还偿。此又难恃则弟家当为之充纳。勿虑勿虑。俾得戢身一木于数日之内。则亦岂不为仁政之一端耶。如是则我与死者。方可以无憾。千万矜谅而曲施之也。渠无至亲。曾闻只有一个六寸亲在近村。使之往议凡百如何。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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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事念之头痛。然有人诵传令最目为治如此。凡百何有。但逃故之政。虽智者无以措手。军制既不得大更张。则小小方便牵补。只是苟度目前。其势终必无民而后已。无民则无国。将奈之何。特补无辞递之路。一日在职。当尽一日之责。此外岂有别议。然秋后内迁。亦不可谓无是虑。挽近又有由是府增秩。仍位极上公者。得无匹休于后先否。

答兪展甫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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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有海藩新命。一州不咸。在朝政可谓知所择矣。然为南民缺然。相望转益落落。又不能不驰怅耳。去就固所奉念。况蒙辱询。其敢自外。但终无别策耳。既有难进之义则毕暴衷悃。以听威命。自无撕捱之忧。而前之所不能者。后亦岂易言耶。此既不能则势不得不如或者所劝最下一说。亦恐住足不得矣。古人往往有辞内而居外者。或可自附于斯义。而古今殊势。公私之念又交错。一出再出。益难收拾。岂朱书所谓今姑为目前计耶。被谴时匪怒之教。只是欲其出。出者都借手于此等语句。下款固甚恧蹙。然此亦只是一身事。十九备忘以后难进之义。尤为大节拍。而第一义既让却别人。则诚无可以奉塞勤问者。随地尽职之外。更何言哉。只乞审量而处之。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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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于异姓。虽至亲辄结姻。此固重本宗之义。东俗不能然。六七寸之间。亦多持疑。诚过矣。所示内外兄弟家则于礼律无可稽。惟朱子外孙还为朱子之孙婿。以此推之。尊门所议似较轻。然我国则挽近以上终未得一个可以援证者。安敢质言。惟在深量而处之。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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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谷先生常谨在色之戒。尝曰为监司而期年独处甚难。无定力者所以易于流荡。此不可不猛省也。尝以省姊行到黄州。有名妓近房。即明烛以拒之。其和而不流。不显亦临如此。见遗事病中偶阅东儒师友录。得此款倩人录呈。是则执事之三桠。如何如何。

答兪展甫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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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别已五年。自令还朝。声闻若差迩。而此身如縻。令亦出没于胶扰之域矣。不知何日得相见。承连有撕捱。终恐挑脱不得。然而朱子富贵易得。名节难保八个字。愿念念不忘也。如以此言为迂阔。则轸可闭口矣。如何如何。

答兪展甫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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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闻宠擢。公私岂不喜甚。而惟忧甚于喜。不敢随众作贺语矣。昨冬一晤。出于积阻之馀。而卒卒不能尽所蕴。此心长耿耿矣。承有宵寐之感。同声之应。岂虚语也哉。然弟固不能为栗翁之所为。而设令为之。恐未能一一承用。白老亦岂易及也。然则是梦也。终无可验之日耶。呵呵。位愈高而责愈重。是固可忧。而目下进退尽难处。不知将如何出场也。千万只望静中日亲义理文字。藏器而动。以为救时之用耳。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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谴补之后。宜即驰书奉问。而晩闻且无便使。汔玆未果。先施深荷。辞本见却多日。今则已有定计否。方伯非补外之官。不如一州一县之为安于私义。然已成近日谬例。诚恐挑脱不得矣。以私计言之。甚多不便。痛痒相关。不能无过忧者。而岭路不幸而失范令。又幸而得台。台若不往则其如七十州何。前日所期于范令者。于台亦无异。此则终是公胜于私耳。但世道人心。十年间不知落下几丈。台之精力亦恐类此矣。区区所望。惟啬精神节嗜欲。先为慎身之图。严名分明是非。务尽正俗之道。以大宽我圣上南顾之忧耳。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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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接朝纸。岭疏就鞫矣。圣上处分严正。益知从前义理之不明。都是群下不能开导之罪也。不知末梢果如何。而乘此几会。使之革旧砺新。大归于正如圣教者。非承流宣化之责而谁也。千万加意。以宽南顾之忧。深所祝愿。勿以为迂也。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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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科殊非所望于台者。前月偶逢令从清甫。不免冲口而发。痛说一场。还自笑其愚妄。今不欲更烦笔舌也。砥柱中流四字。在冶隐书院之在仁同者。顷见甚好。如蒙善印一本。仍为作簇以惠。则朝夕揭看。或有激懦之功否。

答兪展甫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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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变怪。僻处未之有闻矣。今见朴台疏。诚万万骇痛。其中一转语之及于节下者。窃恐无语可解。抑或已严加锄治。徐徐状闻。而姑未及到。枉招人讥评耶。其批五六日不下。是必难于处置。或于次对。广询而断之。然其不能严惩则判然矣。此事关系至大。此而歇视则争杀长吏之变迫于目前。不可不深思却顾。以塞乱源。是亦岭外得丧之一大几也。或状或疏。备陈凶党情状。痛绳以法。仍盛陈此院之不可不亟建而宣额。以正人心而新污俗也。此非有毫分可疑。台岂不能办此。而区区为此语者。犹恐明者之或有一失。妄有提警。幸摆脱利害。为国家长虑而善处之也。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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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疏大体尽好。厚禄擸掇之际。能不为其所挠。为国家深虑。为士论扶植。一事而兼数善。可谓善收拾矣。但措语终欠刺骨之切。且悖恶之举。只是若干逆流。非安府一邑尽然。以三溪通文亦可知也。此一段可以折其恐动之势。而全无所见。此后或可观势而为之否。无批还给。大失礼使之体。于台已可为难进之端。而圣朝举措益可忧叹。今虽无开纳之教。未必不得力于后。再疏计亦有可观。不知已如何措辞也。牖迷之教。良荷不鄙不耻之盛意。而事既后时。且难遥度。不能奉贡其一二。愧负愧负。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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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得一度支。岂不为幸。而从前难进之义。向来辞内之防。今则荡然无存矣。诗曰其何能淑。载胥及溺。谓之奈何。然以台平日自任之重。亦岂肯充一夫之数而已。扶颠补败之功。不能无望于万一。情亦戚矣。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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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靡哲不愚。哲而无可愚之理。而特为其利害之私所乱。所谓利者未必为利。害者未必为害。此其所以为愚也。今台一出。盖亦畏祸底意多矣。苟以畏祸为主。善则无一事可为。不善则亦何所底止。使台以不进获罪则重亦不过行遣。而既失此好几矣。目前爵禄。固世人所谓福者。而其可畏则有甚焉。莫若拨置祸福于身外。惟以世道君德为心。合则行不合则去。虽或以一言一事获罪。亦安知非福耶。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愿深念此言也。

安东建院事。台既疏请矣。厦毡之间。从容陈说道理。参以本道事势。使上意晓然知无可畏而有可恃。则不患其不准请。不准则不止。虽以去就争之。不为不可。亦可以慰士望矣。陈白之际。愿深留圣念使复建之举。出于特命。方为得体。如何如何。

自台之出。殆若不可相为。而犹复忠告而不知止者。盖为春秋责贤之义。畎亩忧世之志。不直为区区姻好而已。如不可堪此苦口。则愿明示盛意。无令更有失言之罪也。

答兪展甫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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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膺大拜。允叶舆望。区区亦岂不欣耸。顾其时艰日棘。忧甚于喜。不敢随众例贺。乃蒙先赐枉书。俯问穷陋。下情感悚。如何可喩。江干秋冷。伏惟鼎茵体候增福。前夜雷变。又极非常。忧端齐山。良是歇后语。畎亩之心犹若此。况百责所萃之地耶。盖自制麻之下。中外人情。莫不以阁下一身进退。系国家存亡。而士流之望尤切。不知平日何以得此声。而来头又何以塞其责耶。今日第一义。无过于格君心。而大人之德。固未易言。虽有是德。亦不可以责效于一朝一夕之间。惟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八个字。当为目下受用之要。此虽若不及于正君定国之功。而其所以维持世道。扶树国势者。又岂浅浅也哉。人臣身非己有。而况致位至此。只当知有国而不知有身。无顾恋富贵。无较计祸福。则何事之不可做。何变之不可应耶。苟以此立心。则斯已过半。而所忧者又见识不逮耳。往年每劝阁下读书者。盖知有今日事。此非为阁下。实为国家也。今则能追思。而犹以为迂阔否。宋祖开卷有益之语。真切可喜。亟取朱书时事出处一二编。朝夕玩绎。长在心目。则其益甚大。其中答梁丞相书。尤当体服。如何如何。眼昏胡草欠敬。惶惧惶惧。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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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间小纸。至今未有回教。妄谓以阁下之弘量。而犹不免𫍙𫍙声色矣。乃蒙追提勤谕。开示盛意。始知前日浅之为知也。悚汗何已。至于不住謦欬之教。虚心来善如此。何事不济。此国家之福也。

上款事。入对后始可陈白。或有严教则屏出或引告。以此决去就。岂不绰绰然哉。未肃命前则搀入于辞免文字。不但有要字之嫌。既不入于唯诺诸公之中则不必自引。设有自引之端。自引则晩矣。终不如入陈之为得体也。至于近日过举。方冀改免。何暇及此耶。花祠亦不可不一痛陈。而必须令上心洞晓岭外情形利害而后。方有准请之望。此亦非细事业也。挻害他处与否。固未可料度。而亦何足论也。

新相第一筵对。上下拭目。其切于君德时政者。先从大体上开陈。而至于立纪纲慎法令进人才惜名器抑浮躁。俱是大臣之职。当以此为己任。馀外事务之关系私小者。切须摆脱。凡人取侮于上。失望于下者。正坐此等事耳。此不可不戒也。

入对时敦勉他相。为近例矣。然一人即乙巳间讨罪。阁下所尝与者也。一人则僚席已力为之扶护。何必效尤耶。近日命令举措之失平者。固甚忧叹。而筵席下教。往往有善端之发见。惟当扶接培植之不暇。而彼以十年苦心等语。申复于上前。虽其本来伎俩。而吁亦不仁者矣。事事不与苟同。方可以答士流之望矣。

官师䂓正。人物进退。一循公理而后。可以厌服人心。而一个私最难克去。以度支时一二自辟见之。可验矣。大僚异于庶司。千万淬砺自新。以正颓俗。幸甚幸甚。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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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毡吁咈之美。至令野氓获得其一二。其为欣幸。有不可言。亦以见盛意之出寻常也。金令曾不识面。不知其人果能宽南顾之忧耶。但以昨年避辞论之。圣教不白直三字。至当至当。职牒靳许。未见其为未允也。以阁下肃命以后事言之。所当匡救者何限。而都未有闻。岂以邵子所谓施为欲似千匀弩者为意耶。安台远配。此何罪也。其后停论之台。尤不可不论罢。知阁下于花祠事非不留心。而于此阔略。抑欲待鞫罢之后耶。前月间一士友自京过访。言左揆事业只是促西伯赴任。国事可知云云。阁下则能免此讥诮否。妄尝谓非有茂弘之灭亲。难以托百里之命。老峰相公所谓危道者。实可念也。近日内则掌兵。外则守藩。虽于圣度包容之德为大。而居庙堂者恐不可不加慎。如何如何。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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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谨悉。始初仓卒膺命。虽缘事势。而已失自重之义。今又乍入而旋出矣。目下善类之属望于阁下者甚盛。此非他。以其异乎他相之伎俩全露。无可恃者耳。若复因循迁就。捱过时月。伈伈伴食于朝堂。默默备员于宾对。则即与他相何别。方来事变难料。一言进不得一事做不能。或以他端狼狈而退。则岂不近于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者耶。苟如是则不惟善类无复系望。国有缓急。将畴所倚仗耶。莫若早为一言。以决其去就。万一感悟天心。固大幸。而虽不能尔。亦足以维持世道。悦服人心矣。筵对则言语未易条畅。上既厌闻。必有以搀断遏塞之。决无毕辞之理。此则终为失计之大者。退食之暇。从容草成一箚。趁速呈上为宜。渊辈些少计较之言。何足听也。切勿持疑。千万之幸。安东院事。不可不附陈。阁下若不更伸此议。则何以慰中外士友之望。此外又有何紧急事耶。前箚条目甚好。或就此中审择而敷列以实之。亦好矣。区区累烦而不知止者。为国也。非为阁下也。可俯谅之否。

别纸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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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臣伸理之典。圣断固赫然。而阁下一言亦可谓有回天之力矣。况大臣而以道为去就。于阁下始见之。岂不伟哉。然复官备忘中未安处甚多。而还朝引对之日。默默无一言而出。已大失士望矣。近闻士友有以此事为言者。辄应之以交浅言深。而次对则一月之内。至为稀阔云。不知何日上下能相孚。而可以无言不尽否。众心极泄泄。顾此衰老将死。何由得见河清之日耶。或言近日阁下必欲与左僚同做此事。此则决不可成者也。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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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中丞圣复死于酷祸。数岁淫刑之下。终无异辞。真是铁石人。当初被谴。出于朋侪之手。此则不过恇㥘。而群凶之必杀乃已者。非恶其人而然。观其请鞫之启。无非诬逼春宫之语。其心岂不灼然可见。今则上教既曰联箚代理。义理光明。则此人亟宜首被愍恤之典矣。雪诬狱则此事亦次第当行。然此则与联箚代理。同条共贯。亦不必迟待。如何如何。其时事实恐未详悉。疏供誊本送呈。览过而留之。设令此人直请代理。当此义理光明之日。亦当得伸。况意同而言则轻者耶。受祸最酷。尤岂可不矜念。伏闻昨冬筵中以南风连吹为忧。可以仰见天心也。设又有戊申之变。此与疆埸外兵乱有异。惟当正名义严讨复。以昌我刚大之气。以折彼凶逆之心。今之所以防祸。后之所以应变者。都不出此。愿深留意焉。入对之际。尤不可不明陈此义。以广圣聪。以镇人心。以为作事之根基。幸无以此言为迂也。

庙荐姑无参错手段。此则大慰士流之心。除了荡平中人。实难推移。然亦于其中必择可。而无徒循其班资也。如黄,尹辈守正不挠之人。此后宜亟先调用。以允公议。如何如何。

似闻与僚席有费力苟合之意。果尔。必大失士流之心。可忧可忧。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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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回教备悉。十一日备忘未安处云云。亦非他端。盖指悖子恶孙等教矣。诬狱见伸则两相自在其中。而但人力量不逮。举两相事犹易。诬狱事尤难。阁下而亦不免此。两相虽幸伸理。而诬狱又如前掩置而不敢言。则义理头脑终无可明之日。天下宁有是耶。区区屡烦提警。良以此也。今来教则以此言视作寻常文字间当请改而不请改者然。岂以此段与伸狱罢科。条列各殊。而不为通看也耶。自闻有疏决之举。意此几难失。而又恐不免默默而出矣。今承与诸公合辞陈请。虽未蒙兪。辞气不至甚落落。极可幸也。此后犹有可望。但以目下观之。不能伸得诬狱。而只放出许多逆贼。此何事也。论天下之事。贵在知要。今日时事之至此者。专由于顷年彼此俱有逆之一备忘。故目下第一义。无过于伸狱罢科矣。朝纸中圣教以枭獍对不逞。似指彼此而言。岂以今示奏对措语如此而然耶。不逞固轻于逆。然此亦不必言者。或如所妄度者则大臣出言之不可不慎重。益明矣。昨年元景夏来见。语及此事。不佞以为诬狱中人下至白望。如有妄加疵病之人。终是贼边人。元默然而去矣。此语愿深念之也。所谓大更张大变通。无益而徒归纷更。非可虑于阁下者。所忧惟持重太过而三思反惑耳。簿书期会。架补度日。岂大臣之职耶。惟君德责经筵。实为急先务。乙巳人既失之于前矣。阁下能惩毖而善图之耶。此意甚善甚善。

以善而化不善固幸。而以善而化于不善则不幸甚矣。此所以有苟合之戒也。荫伯既关由庙堂。则无或费推挽之力。而前头筹贰。又将袭得某人之套耶。监作出六之请。猥亵亦甚。愿以此为戒而无效之也。

泮疏似是年少辈气锐轻发。而抑或有主张者存否。顷与人以此事酬酢。浅见则此事三司当先之。太学继之。恐不必遽为也。其人答以三司既不能言。太学安得不先之。此言亦通否。士气摧沮。似不能更举。而此后如或有被谴之事。扶护元气。亦岂非大臣责耶。箚中既搀及子若孙一段。则下端宜有元非可累之语。而全然没之。有若负曲者然。如不能明白说破。则不如初不提起此语之为愈也。大抵诬狱一幷洗涤。则相臣伸枉。自在其中。而今之论者或于此事。强存区别。若分作两件者然。良可痛叹。乙巳之祸。承款正刑者亦多。而栗谷不为分别。一幷雪冤。由是而是非大定。以武定宝鉴及栗谷年谱与筵记参考。可见也。此系世道消长之大几会。此后筵中或有此等事出于言端者。则必一以栗翁义理为主。如何如何。此不可不预存商量。以为应变之图也。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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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退而名益重。此范老所以愀然于坡公之言者。区区未敢遽贺。而亦想阁下不以处江湖而少弛宗国之忧也。比日溽暑。伏惟台候起居神相增福。筵教往往得之风传。令人代怖。然仁天既玉成之矣。岂复有他虞。窃谓阁下当轴以来。大体固得正。而力量拓得未弘。私意克得不尽。颇有不满人意处。此春秋责备之义也。异时世道之责。阁下有不得辞者。切愿及此闲暇。益亲义理文字。以为正君定国之本。幸甚幸甚。縡诚迂愚。所恃惟阳未尝亡四字耳。是以有此过虑之言。可博闲中一笑否。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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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书所云。殊涉僭易。而乃蒙宽假。复勤垂问。此古人欲闻过之意也。甚盛甚盛。以愚观之。近来私意渐胜。手段稍滑。几不免人言。今番事可谓善败矣。老第新馆。良非易事。岂他人莫如之义耶。此外不敢缕陈。而一念之萌。亦躬自绳削则幸也。庙荐无一番参错。此为事业不少。但圣上苟不加斥逐。而责以革新。则果能确然如初否。冢宰之政。前后判如二人。令人发笑。益知仁天玉成之德。于阁下若偏厚矣。

闻诬狱有付有司禀决之命。而上教中对否德一句语。似是深入赵,宋辈之言而然也。益恨阁下不能搬却百事。尽诚力请。终失一番好几会也。不靖稍轻于不逞。然终是常时意思不能见得义理与事机。应变之际。辄致误着耳。所教二说中初说。即鄙见武定宝鉴中所载诬服者。栗翁无区别之事。此可法也。柳禹诸人乙巳处分。曾未详闻矣。赵中丞圣复事。顷间一发于筵中。而圣上以始初请栫棘之启为无状云。然否。伏乞详录其曾所口白与耳承者以示之。盖闻阁下于凡百奏达。有发端而无结梢。圣意如难之则辄即止而不敢复请云。此言不至孟浪耶。戊申丹岩相公蒙宥以后。愚尝劝以牢卧江乡。无轻去就。此意实有在。而不能见用。虽其衷丹见孚上下。而于世道则未必有益也。愿阁下深念之除。圣心廓悟外。切勿屑屑来往为幸。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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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三四上号。实古今之所稀有。邦庆稠叠如此。而畎亩过忧。殆有倍于喜者。不自知为何心也。江阁清致。令人爽神。惟恒居不及山野。往往麻痹。已是兆见。老来阅理颇熟。天下事岂有全好者耶。愿有以加慎也。似闻食料甚艰。增损姑不可论。新屋虽精好。恐未易遏得京第之念。似此经纶之术。无亦太疏否。然而其视世之知进不知退者。不可同日而语。此意岂不好。而古有无地起楼台相公矣。是则泰伯又高之义。无或以为责人无已否。语涉戏谑。不胜惶惧。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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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圈事盛教如此。愚言亦不免执迹而疑之也。然此事大臣例主之。不可诿于冢宰。文衡追入。终失滥多。前录亦少刊汰。此实由于依违流俗之意胜。而慎惜名器之义轻。恐无以自解于有识之诮。如何如何。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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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事几大熟。而忽大歉。是不独为畎亩数口之忧而已。奈何。回教魏山人浮夸之作。未敢保其必不然。然尚论古人之道。不当以其微过。不信其好处。苟取其善。于己身未必不为善。如何如何。迷息远役。居然云天岭外人矣。念之惘然。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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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意备悉。往年宁陵行幸时。今度支公自湖委至。候于路左。前辈则未有此事矣。相见时语此则以为古今不同也。今玆盛教。良符浅见。议者之言。未见其为好。阁下所寓如在高坡之间。虽若嫌于呈身。亦安可避也。幸存熟量。数昨雷震之异。忧厉无寐。今日仁爱我圣君惟上天耳。警告若此。其或庶几否。默祷默祷。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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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干昼宵陪话。境界清胜。殊非富贵气象。至今犹来往于心也。乃蒙盛翰辱存。荷意甚勤。縡归后拙状犹昔。迷息无事遄还。相对颂祝天恩尔。樊川乍过。未暇叙稳。盖其意不欲还朝。而今无所执而为言者。狼狈深可念也。竹醪到即一醉。醉后笑而谓人曰。使相公薰酣沉没于胶滞场中。岂能记忆此山里闲汉。此亦江湖安静之力也。此言果如何。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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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辱询。实荷披心。李台所引前事之不相衬合。诚如来教。顾今世道坏败。廉愧都丧。士类之所依恃。惟阁下一人。举足重轻。其可不自慎也耶。小纸所示。命意尽好。而但恐上下之间。舍置本事。徒以影响相接。大非诚实道理。不若直就向来圣教咎责之事。悉暴其本心。以为疏首二字之注释。则其间自多有触忤之端。非欲故以此自疏于圣眷。而既蒙收召。窘蹙至此。安得不一有控暴耶。如是而犹复敦迫。则此一段用之于辞竭意穷之际。亦未晩也。前头固应有十分难境界。而日前不欲事之批。已是万万兢惶于此。而不申白其情实。更待何时耶。义理自当如此矣。如何如何。往年丹岩相公遭如此境界。一疏之后。即命收还史官矣。幸深思之也。华阳语录得见甚喜。此后似此书册。辄辱示之尤幸。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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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谕缕缕谨悉。此事虽曰非敢有所畏忌。苟以故作自阻为嫌。则虽经年阅岁。终无收回史官之理。引疾岂不便好。而此为悯迫耳。前教下策。义理尽正当。而既不免担置本事。则此恐为缌小功之察。故切愿加意于缓急先后之际耳。撕捱不事之批。初不记的在何月矣。今既许久则势将待十分难境界。不得已而陈暴本事。试于闲暇时。构成一本以待之。其前则惟如前引疾之外。无他道矣。亲友所劝固多端。各自有见。而范台则又援前辈故事。然此则必下以实情控暴。上以诚心开释。一经此节拍而后。方可用之。稍进一二十里则犹贤于进城外耶。此亦万万惶恐而后方可议。然顾今鼎席有事。无或近于舍龟朵颐耶。恐亦当观势而应之也。至于走州狱则决知其不可。草堂之居相近。丰府之状将上。又何必更蹈其前辙耶。猥荷辱教。不敢毫有所隐。而语或涉于诙谐。主臣主臣。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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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翁事实。终恐道学少逊于节义。尤老之意盖如此。不必以集成一句语致疑。如何如何。课日手记。试当问于其后孙。如或借来。敢不奉览。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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诬案虽毁。其受诬于虎口者。不得一倂昭洗。即是从前一个涂辙。而当路者犹以此窃窃然相喜否。俯谕去就之节。谅如台教。病昏不能悉布。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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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示筵说。次第承领。上心已被群小坏了。动被胁持。万无开惑之望。天耶。然此实臣下之罪也。前复中所教。尤荷勤问之意。即今头势固若难于为辞。然苟欲积诚殚虑而为之。岂患无辞。然窃恐大监力量。不易办此。何必枉费说话耶。台臣行遣之后。虽若渐成邦禁。而此非殉国大臣之所当顾者也。如何如何。武定宝鉴。顷得北士书。云遍求不得。其时事实。终不能详悉。亦不可遽以为证矣。日前有一士友相语。偶及大监去就。则其人以为此老忠字恐不足。问何故。对以朱子不曰尽己之谓耶。此语不可不一闻于执事。故偶及之。阡柱诗刻文胜终未安。然试当于病间后书上。以俟进退之耳。

答兪展甫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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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墅移寓。本于私计为便。医药飮食。尤有补于将摄。非不知其如此。而已是老物。一着身于地。便自难动。只愿守得夭寿不贰。修身以俟八个字而已。缕缕勤教。实荷愍念之盛意。而无由奉承。可且恕谅否。大静谪客。可谓能人所不能者。而毕竟仓卒失对。还为全躯保妻子之徒所讪笑。殊用叹惜。朝纸近颇间断。未敢知圣候加减如何。而国事无一可恃。前头扶颠之责。恐有不得辞者。切乞于闲暇时。深念深念也。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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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郞一命固甚早。而似无可辞之义。其将黾勉祇承否。小纸所禀。盖不敢自隐。而不加挥斥。有此回复。可以见盛意之攸存。然庚申疏未必痛陈终始。圣批示悔。恐亦只是前席勉副一段。而前后疏章。都是含覆说过。至如在城东时副本。有若没题之文。捏合为虚铺叙者然。前日所奉闻忠字不足之讥。恐或缘此而发也。然愚意亦非谓即今便可为之。已失之机。虽不可及。早晩更有收召。则便是一初终。不可不明白指陈。使上下晓然知难进之义如此也。凡事豫则立。愿以此为深念之一端。如何如何。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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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回谕。有以见牖迷之意。然所引诸条。恐亦如前所云虚铺叙者。愚见则以为圣教敦迫非常。而终不敢一进者。是必有万万不敢强之情势。而前后只是一疾字。殆不知所谓负罪者为何事。有怀而未能罄竭。岂不为不尽己之一端耶。此后申召。申暴此事。使上下晓然知其情势如此。难进宜若此云尔。然人见既难合则何敢强要其同耶。从此不复言此事矣。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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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弟之亡。盛教悼惜甚挚。是固忧世之一端。而亦知生死情谊之非常故也。重为之感叹。胤郞相见于半岁之后。为喜可知。但山斋安燠。正好看读。而依旧是可憎面目。不知渠欲自待以俗吏也耶。穷居索莫。春间如获一番传呼。岂不为村巷之荣。而未敢几也。只愿赤舃及早还朝。以救此世道尔。寄饷柏醪。连日取醉。饱德深矣。范台来往。虽不免屑屑。犹无猛有迹之嫌疑。向日归死故山之请。恐是失着。而当路者擸掇甚急。不知将如何措身耶。殊用忧念。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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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平日记。曾欲一见。而未得者。深以为幸。此外稗史。虽非新奇。而凡为台座所藏者。使得尽数一经眼目。如何如何。仍有所禀。今人熟于古史。而于我朝则昧然。就此等书册。一番整顿。使有条理。俾列朝事实。了然于一帙之中。岂不为闲中一事业耶。试为留念。如何如何。儿子所处草堂。梅花盛开。兴至每往访。引酌而还矣。年少士友。有以馀沥过醉者。翼日之会。黜座不得同飮。退而作诗谢过。末云负罪门人。见而笑之曰。此是渼湖法门。亦可位齐三公耶。偶及此语。以博闲中一粲。

与兪展甫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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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寒不解。未审侍奉匀候。一向增福。瞻溯弥切。縡调息粗遣。疾势视前渐减。还惧其寿。目下天灾时象。懔懔若难保朝夕。朱子远游之愿。亦恐非远虑耳。但闻近日有居闲读书之大臣。此则虽治平之世。未或有之。惟此为第一好消息尔。竹醪谨已取醉。小纸回教。示诸负罪门人。则以为二字固当量而后下。然吾则直情自讼而已。无他计较机关底心。仍吟俪语一句曰。谁谓跋疐之狼。还成负嵎之虎。此君是业科者。而意欲讽切台座也。不妨奉闻否。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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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狱中物件之录示。诚莫晓其意。丈岩虽有发微之辞。终在于其然岂其然之间耳。至于后事。既经先朝处分。重以诸长老之言。其见信于后世明矣。或于其间有一毫非其实者。则其为未安。孰大于是耶。六臣精忠大节。轩天地而辉日月。虽百世之远。犹令人耸动。有未易致其详者耳。此等事恐不可不十分审慎也。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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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和靖尝答其门人见南子之问曰。我非孔子。安敢见南子。此即经常底道理。至于鲁斋则未至圣人而为圣人作用。是由大字上生出病来。宜其大得罪于后世公议也。尤庵一疏。终是不易之正论。然薛敬轩于诸儒中。极尊信鲁斋。似有志气相感处。静观则又甚嗜读书录。其不去此一段。亦或有见。然而不必以此而致疑于尤庵正论。如何如何。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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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冠日渐迫。臣民庆忭如何。大臣非比他僚。况又顷批敦迫非常。吉事虽与忧患时承闻有异。而略伸其分。亦何害于义理也。前禀野乘厘正之事。愿从速下手。凡事作始为难。始则岂无终耶。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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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闻手批临宣。诲谕出常。进退俱难。诚有如盛教者矣。公私忧念。南相事恐不必见引。其时处分既严。公议方张。岂执事今日情势之可比者耶。于义理何四字。上教至当。黾勉进承恩命。从容陈恳告归。如朴丈言上也。俯示诣近地申吁而还次也。或者之说则似不成道理。至如凭借求进云云。亦恐归于曲嫌矣。设令出于中策。申吁之际。章首二字不可不先去。此虽差失负嵎之夙计。以一事而阅岁撕捱。不亦支离之甚乎。深愿一番勉承者此也。如何如何。坐念明日是先王讳辰。未死贱臣。倍切号慕。窃想同此怀事也。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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晩接朝纸。槩审还寻初服。已有日矣。积年违离之馀。再登文陛。窃想恍惚如梦。仰瞻天颜。比昔时如何。归卧江湖。快适可知。而既失猛虎负嵎之势。行有赤舃还朝之期。经纶大业。须为善料理而以时措之。使邱壑之贱。均蒙惠泽。是区区之祝也。日间颇有凉意。侍奉台体增福。野乘通编之役。近已始手否。赵氏家纪年通考六册。适有去便付呈。此书则虽徐徐誊出。亦似无妨。冶谷集则期限已迫。不知果毕写否。大东金石帖。愈看愈好。未忍遽舍。且恐为雨水所污。姑留之矣。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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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间去就。以愚见观之。似为酝藉。而往往是非多端。至有诮之以去来何所闻见。此则固不审事势之言。而不惟阁下自失负嵎之势。士流之平日倚望者。亦若失卫藿之功云。他日塞望之难。亦可推知。阁下虽自谓嵎固自如。而到得住脚不得时。似无奈何。独不见顷日事耶。愚者之愿。惟不患有位而患所以立耳。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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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常窃欲搜集尊攘一事为书矣。似闻李谘议泰寿家有所谓尊周录者。不必叠床。故求见于其子孙而靳之矣。社署人示以新下举条。直长李寿颐以其师遗意。续成其录。因宋揆申白。有出六之命。今则恐不得掩藏。才使人要见于李郞。而此则尤翁事业未必见载。只可资其采摭。而未信其可用也。杜子美之诗曰四邻耒耜出。何必吾家操。此意良好。台教与愚见。于此信无同异矣。说郛录出条件。姑未净写。当于后日奉副。而原记则可。后识则重难。恐未敢出也。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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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周录顷于署人归也。送言于直长。求见其册则泛以借人未还为对矣。然书若不成则大臣何以得见而至白于上前。可示于干恩之时相。而不可示慕义之士林。是曷故焉。有未可晓也。苟知此书之十分好则请进览。或又请刊行。使一世明知其有补于世教而后。赏之以调叙。亦不为晩。经国之大臣作事。一何匆忙耶。亦可视以为戒也。此书则邻家耒耜。恐不堪用耳。野乘则留俟。李歙谷家所藏如或惬意则不必更为此书。愿自今日为始。合力编成。题目不知如何为好耶。仓卒思之。得日星出伊川春秋序录三字而已。幸于此外深思以教之。起于深河之战。终于华阳之万东。禁苑之大报。未知何如。威化回军之义。壬辰再造之恩。则只当入于序跋中矣。建虏与我国通言。不知在何年。而比深河事先后何居。以此起头亦好。愿详细考检也。凡例一通。先为成出以示。而纂集时随加修润为宜。如何。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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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册名以尊攘编尽好。何必他求。愚意则恐当以深河战起首。而昏朝密谕废妃谚书。俱可删没。但就金将军碑文。撮其要语。以扬义烈。皇朝赐诰。虽有传疑之云。苟出于尤翁文则亦足可据。以此事结之。岂不光鲜耶。此下继之以丁卯诸君子谠议。终于大报万东等事似宜。愿依此式例。搜辑其可入者。如何如何。

此呈貂裘跋。亦是尊攘之一端。其中所引为先生上书讼之者云云。实凭童年熟闻而得之。今者遍考年谱。而无载见处。可讶。或传此是尊外先全州李相国疏。其见漏于年谱。或坐于后日都提调之谤言耶。未敢知也。苟得其意。字句不害有同异。然欲悉其事实。幸乞搜出于碑志文字中。细录此一段以示之如何。跋语间如有可议处。亦乞斤教也。

往年安正郞炼石之胤。来请其先碣。区区常谓归正之人。不可与终身蔽惑者。同日而论。而时议多排摈之者。此则恐不免为贼边人。所恨无力可以奖进。今于所属文字而不之许则何以慰其新归之意乎。南少辈以此事为不佞好党论之一证。视若不可与言之人云。良可笑也。然而春间岭之士友。有来守读书者。出示其家状则乃掩卷曰。此别人也。初欲令其人操笔口号作文。没兴而止。因循至今矣。日昨洪令来传执事语。安公梁山时事甚详。无论其善恶毁誉。备述其前后闻见。而参之以己见。使览者一寓目而得其人。如何如何。此人居官之谤尤多。而最所难明。故愿得阁下一言以决之。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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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监出处之义。正可讲于前。而不必议于今。向虽以负罪自处。一番承命之后。便已摆脱得尽。今此进宴。以凶歉灾异言之。则固亦非时。而庆东朝贺圣寿。实为莫大之盛举。无故大臣之近在江郊者。焉有不可进参之理哉。惟审量而处之也。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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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回谕谨悉。往年不有度支一出。或未必入阁。不有入阁。安得办事业。愚意则某人所断异日无可观者。未敢遽信。亦愿执事无徒咎于既往。且于领袖二字。勿为过让。而终始以此自任也。縡分外别谕。不敢无陈吁病情。如或少间。拟一趋承。先已白此本情。而批旨复过隆。促以即来。似若未蒙照察者然。惶蹙尤不知所出。文字之可入新编。蒙此录示。尊门节义。令人耸叹。苟得叶力。不住用功。则何难成就也。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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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何意作相慰之辞耶。令子器识非草草止于一命者。吾女清明岂弟。宜若有福履之绥者。而只缘两家父兄名位过盛。逾分之殃。乃及渠辈。静言思之。其将咎谁。惜死哀生。此心如割。恨不得相扶大恸。以泄一哀也。今年德门祸故。实人家所稀者。伏惟侍奉之下。情境惨毒。何语可慰。人生无彭殇。归尽则一。使渠有嗣续则生死亦何恨。而譬如好果树不得尽其用。而又不能留下一种子。是可惜也。风寒非常。此时尊体如何。宽譬之言。都不足以动听。惟无益二字最切实。伏乞以是措心。痛节至哀。仰慰慈念。且以纾善类之忧也。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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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判初政。大失士望云。今见之果是。近日样子可谓载胥及溺矣。日昨果蒙书问。是则前辈好事。愚亦略有所答。不知果见采否也。己卯帖本不欲转借于人矣。于逊荒大臣则可。而于在朝名士则不可。渠虽有托。未可许也。岁末非铁定之限。姑为仍留。以待日后心定而遂得初计为好。如何。时时披玩。亦或可以纾怀矣。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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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下状。闻连有色忧。台体亦少宁日。惨戚之馀。安得不然。向有一士友来传躬慰时目见。气短而不能成语。虽外似宽抑。而内实伤剥。实为深忧云。执事上奉老亲。下有士流之望。何其不自重如此。良用慨叹。迷息至今支延。亦是望外。苦请于葬时从行。其亦任情而不量力矣。以礼则固无不可往之义。而其时必值极寒。如缕之喘。何能往还于累日之程耶。令渠行止一听尊舅所命。不知如何分付也。铨相新政。台意以为如何。彼此互对。姑勿论。全不爱惜名器。世道无可望者。初仕则稍胜。前书不可谓不见采。而所谓前书。仓卒多疏漏意。欲更申而自见新差。承宣之政。未可与言。故不免中止。可叹。清阴,桐溪之疏。读来增气。已载入于编中。受赐大矣。

与兪展甫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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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询去就之节。谨悉盛意。国有庆礼。苟无大难安之事。宜一展喜忱。况曾于上前有所白者耶。圣人作易。欲令观玩于象占之间。趋吉而得正耳。避嫌贤者不为。惟勿舍灵龟。勿生朵颐之念而已。且闻已次第还入。似无缺窠之忧矣。设令在朝之际。不幸又值过举。愿勿挟稿席免冠伏砖如近日样子也。大臣威仪。朝廷景象。恐不当若此也。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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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梁期日渐近。为宗社欣祝万万。承有黾勉参班之意。殊以为幸。目下朝象讫未定。而嘉礼后有某处分。中外同忧。是或出于惊骚。而豫立之义。亦当量而后入。设有过举之可以争论者。只当毅然坐朝堂。董率而陈请而已。谏臣勘律已至再。似不辗转层加。而或有是也则一信字可以謦欬于君侧。且私庙事。人皆难于为说。而此亦不然。彼谏臣之言出于忠爱。而直未详其间曲折而然。苟于批教中但以本无加隆之事。秋仲云云。亦只是酌献。初非有三献。何以尔之妄度至此云尔。则不徒使渠晓然。可以解群下之惑。向来许多过举。亦何从而生乎。以此道理。面白或箚陈。则岂不为开广聪明。匡救阙失之益乎。更愿相势而善处。毋孤士类之望也。宗疏之痛加斥绝。实光圣德。此则当为将顺之端矣。岁时人事。纷扰忒甚。栗翁集来后不能一番披看。何论考校。凡例及年谱为最紧。故先为呈上。从容寻绎。字误者直改之。可议处相报册子中无签而朱书。来教诚好。临瀛本及南溪集所载新谱。考证诸编。必尽为参互而后。方可论其得失。且先生原集续集外集别集。想都在宅中。而虽所无亦可得来。年谱外留置他卷。幷次第点检。此亦当随力为之。续续奉闻耳。彼此交尽而后方成定本。须于入都之时。预画还付营下之计为幸。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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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院特命。谅是不意。眷注非常。不知将何以报答也。早晩或不无议诊之端。则只可颠倒趋承。计较利害。趑趄前却。是岂分义之所敢出耶。范台昨夕果过宿而去。荷意良厚。而主客一哑一聋。默默相对。可谓都无事矣。然而语及大监去就。以为窘迫之极。或者还羡我洪州牧云矣。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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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计其间又上辞本。准许既无望。势必一倍窘蹙而已。公私忧念。窃伏思之。待上来始议药之教。可见圣意之必欲致之。不待他问候之事。而即可竭蹶趋承。而不能然者。以其有计较之私也。在于分义。岂不未安。既无别般情势。何可一向撕捱。待批下入而议药。至前力陈私情。得蒙顺递则固大幸。而虽不尔。留数日投章告归。奔走于恩义两尽之地。虽屑屑而何伤。重卜似亦早晩事。此则痛说情势与事理之不可更出。以决去就。势不得不出而担当。则将护上来之恩言。方可仰副。难处正在其时耳。如何如何。蒙此辱询。不敢不尽愚。幸存财量。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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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恩批中辞意。万万惶恐。有非臣子所敢闻者。宜即自列。而至今阙然者。盖煞有商量耳。今则疏亦后时。在此控免。尤所不敢。姑欲调将十数日。如获加胜。一进身于城外。以请严命。而此宜自量筋力。且可决于医人之口。似此去就。还自一笑。然亦不敢不奉质于座下。乞垂明教。且念辞免文字。本来少葳蕤。向日黎湖丈亦对人叹其无忠厚恻怛意思。谅是相爱之言。如蒙从容草成一本。付惠于望前往来便则尤何幸也。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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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谱偸暇仅得一阅。所教签纸。几尽见施耳。凡例览后更还投如何。此集修正之由。不可无记。愚意则欲为跋。而李君请以序。不知序跋中何者为得体耶。恭俟明教。作文时不可无凡例。故欲留之矣。四书释义之与见行谚解异者。请李君抄集。成此两册以来。玆用呈览。渠则愿附于文集之末。而愚谓不必然。两言得失如何。亦乞教之。野乘意欲先了尊攘编而后。方始手。不独栗集校役之当头而已。南原李生册子果借来。而未及一看。欲俟后日奉呈者此也。轩相麻碑必入于编中。可以益彰其罪。如不以愚言为非。则愿觅示其文也。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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縡自蒙别谕敦召以来。慢蹇之惧。比往昔尤万万矣。动者吉一而已。非不知其不可不慎。而进退无常。惟义之视。不当堕在一偏。且初疏所列。有若成言于君父者。义不可辜负。所以有一造城外之计。而所教如此。欲更为深量。今便如蒙投示草本。则先从县道呈上。以请处分。而若俟神气一如平日而后。仰承德意则恐无其期矣。奈何。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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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下复札。区区曷胜慰仰。既未获准请。则身带保护之任。一向在外。终甚未安。色忧稍间之时。宿患如或可强。则又复往还。似于分义得宜。窃计必有以量处也。贱臣辞本。今番辞意颇葳蕤。或冀藉得回天之力。而亦孤所愿。至如目下沉痼之状。都未蒙照察。恐视以一例托病者流。诚信不见孚如此。只此一段。尤不敢冒昧进身。惶悚何喩。新屋才就。欲扁以夕惕轩。此三字幸赐以篆笔如何。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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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两篇。蒙此录示。三复感叹。至于需云之泽。尤出常格。不知将何以仰酬大造也。今日群下诚无状。独使至尊忧劳于上如此。而如贱臣去就。何异乘雁之无足多少者。乃烦圣虑于静摄之中。诲责之严。已非臣子所敢闻。惶懔恧蹙。措躬无地。既无由请命于都下。则连章渎冒。亦所不敢。只得泯默以俟严谴而已。奈何。闻朝议皆以执事不当更出为言。此虽似然。而亦不可执一。恩义有时或重或轻。恐但当临时酌其轻重而处之也。请解获准则固幸。告归时亦应有疏。似不敢如前自由也。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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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攘编留意盖久。以故曾于入京时取考大报坛誊录一大卷。则果如今日下教矣。然所载草记之属。或不无可以采入者。而恨不能细阅抄取也。祭时仪注。亦是仪章之一端。不可不见载。且坛之处地云何。南北如何。阶墀为几级。此是少时陪扈奔走之地。而所记者惟一朝宗门而已。若分付礼吏中明敏晓事者。试一考草记而抄其要。上所列诸条。随闻见又或行审。一一录出以来则幸也。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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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承旨日省疏本。读之爽然。他馀章奏之见漏。似是乱离抢攘而然。尊攘编既以辽东伯碑为首矣。此下当载朴公疏。继以某某公亦陈疏。以明大义云。而金碑朴疏之间。必须从略记丁卯虏书及庙堂讲和曲折而后。承接方分明。伏乞就公私日记中撮其要而录送。使即誊传于原册。如何如何。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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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讲和事及皇坛仪节。姑先以来纸所载。录置编中。随得随添为计。甲申御祭文。即竹泉丈手书者。而藏在鄙人史箱中。早晩欲糚帖。帖成当一呈览也。

与兪展甫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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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中无事。就六十年间闻见。逐日录一二段。仅成一册。题则用东人。近想无以遣怀。先此送览。此亦小乘之类耶。此册本不须示人。而既经崇览则可删者示之。文字不过书出闻见而已。疵病处随本意改之。使无未畅之患。如何如何。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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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孙之还。承闻盛教。第念如子光祸心者出。恐无百步十步之别。迂见以为保无他忧也。然恨不早闻于欲树未树之际尔。副本览还。今玆过举。实为无前。大臣体国之忠。乌得无一言也。但恐寻常说话。不免为寻常看过而止。第有一说可以仰闻者。罚不及嗣。圣王之典。怒其子而罪其父。恐无是理。常训即所以贻燕之谟。如可常行则用作后则。不尔则亦当垂戒。使后承知不可行。且亲鞫。先朝虽或行之。皆是治乱逆也。自今定式。乱逆外绝不用亲鞫。此二条不可不添入于常训之中。疏则已矣。前头入对时。或乘间一言之。未知如何。偶思及此。不敢自隐。幸存深念。

与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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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意谨悉。上教之以不即泥首罪诸人。亦可见以子罪父之于理不当。此一事姑略之。而但就将心论其不然。恐未为自牖之义。至于语默之节。不可以一说局定。从前非蒙俯询。不一开口者。固情迹之所当然。而今番则系是无前过举。亦关后弊之大者。徐俟事过心平。从容开陈。方得体国忧世之意。愿以是更存审量如何。

与兪展甫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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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兵曹基敬近以兼史在直。才送示儒贤入来后筵说数纸。破郁多矣。大训无人敢论是非。今既好发端矣。胡不幷及下段某人事耶。此亦系圣诬之大者。而独不提论。良足嗟惋。

答兪展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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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便回。伏承下状。恭审初寒。侍奉匀体安福。仰慰区区。縡病近益沉缀。最是膈痰全塞。食飮不通。才邀来李医道吉。服所命药。大有应验。今欲连用。而再致为难。未寒之前。极欲就医故里。盖循积年百口之望。而殊违毕命松楸之初志。儿子朝已发向花郊。略为修理待还。廿八间启行。日气不佳则退数日。而当冬迁次。触事愁恼奈何。亡女夫妇。血诚劝谕。终莫能从。祥日奄迫。恨不令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