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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隐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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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陶隐集
卷五
作者:李崇仁 卞季良
1406年

草屋子[编辑]

草屋子鸡林之士族也。少孤力学,年十九,中进士科,学日益进。岁辛亥,牧隐先生知贡举,褒然兴于乡。及会试,擢高第,入艺文、春秋为属官,同僚服其才。不十年,敭历华要,为部使者于西海,名声藉甚。自门下舍人,升右司议,将大建白,适有他除不果,士论颇惜之。草屋为人,慷慨不群,善吟诗,乐与士君子游。其最厚者,京山李陶隐也。

壬寅秋,陶隐京山金海金海首露王之墟也。低徊留,久之渡黄山江,遂之鸡林。于是草屋陶隐周览半月城,想像新罗氏之所以历一千年之久,相与赋诗以吊之。上佛国寺之东峯,望扶桑;游感应寺,窥龙穴。登利见台,舟至大王嵒,亦东海之奇观也。

草屋尝曰:“吾世儒素,所居欲以庇吾一身耳,何侈丽为哉。”构草屋以居,人亦高其志,而称之曰草屋子草屋金氏,名震阳,字子静

陶隐赞曰:陶唐氏、大禹氏,天下之大圣也。一则茅茨不翦,一则卑宫室,所以昭其俭也。虽学者,犹知钦慕焉,草屋其闻陶唐大禹之遗风而兴起者欤。不然,将与隆中之龙,颉顽于千载之下者欤。彼堂高数仞,朱甍于楹,以自夸雄,而鬼已瞰其室者,独何人哉?独何人哉。

明极卷后[编辑]

浮屠明极者以其号求言于方之内之外,若幻庵翁之偈、韩山子诗若铭,所以畅明极之旨尽矣。虽然,吾尝闻有曰明命者,有曰明德者,未闻有明极也。盖浮屠氏之说,而字义偶与吾所闻者同也。

由吾之说而推极之,则民彝物则,焕然昭著,其效至有光被四表,格于上下者矣。师于所谓明极,将何如也?无亦有一段灵怪炫燿人天,而吾之昏未足以知之乎?师归问幻庵翁而有得焉,幸有以开发吾也。

裵烈妇[编辑]

烈妇姓裵氏,名某,京山人,父前进士中善。既笄,归士族李东郊,善治内事。

岁庚申秋七月,贼逼京山,阖境扰攘,无敢御者。时东郊合浦帅幕未还,贼骑突入烈妇所居里。烈妇抱乳儿走,贼追之及江。江水方涨,烈妇度不能脱,置乳儿岸上,走入江。贼持满注矢拟之,曰:“而来免而死。”烈妇顾见贼骂曰:“何不速杀我。我岂污贼者耶?”贼发矢中肩,再发再中,遂殁于江中。贼退,家人求得其尸葬之。体覆使赵公上其事,旌表里门云。

陶隐子曰:人有恒言曰:“为臣尽臣道,为子尽子道,为妇尽妇道。”至于临大难,鲜克践之。一妇人,而其视死如归,骂贼之言,虽古忠烈士,蔑以加焉。余尝南游,过所耶江,迺烈妇死节之地。滩水悲鸣,林木萧瑟,令人毛发竖起。呜呼烈哉!

仆之文辞,固不足观。然烈妇一死,大关名教,不可使无闻焉。他日中原之士知东方有此烈妇,当自景渊始,幸识之。景渊,姓,名河南开封人。邂逅于莱州之公馆,临别,录《烈妇传》而去。予题其录本之后如上云。

大夫士庙祭议[编辑]

古者天子祭七庙,初受命之王为太祖,其庙居中,东三昭、西三穆,凡六庙。东西之南二庙,为祢为祖;东西之中二庙,为高为曾,此之谓四亲庙。东西之北二庙,祭高祖之父与高祖之祖,为二祧庙。亲庙四、祧庙二,合之为三昭、三穆。其有功德之王,亲尽庙当毁,则别立一庙于昭穆北庙之北,谓之宗。百世不毁,与太祖同,文世室武世室是也。合太祖、二宗、三昭、三穆,则谓之九庙,此天子之制也。

若诸侯则始封之君为太庙,高、曾、祖、祢为四亲庙,是曰二昭、二穆。无二祧,亦无有功德之宗。故其祫祭也,但有时祫而无大祫。时祫者,迁二昭、二穆之主,合祭于太庙也。大祫者,三昭、三穆、二宗之外,凡庙之已毁者,皆得合食于太祖之庙也。

大夫三庙,初为大夫者居中,曰太庙,一昭、一穆则祖祢也。上士二庙,惟祖与祢,无太庙也;中士、下士一庙,惟祢庙而已,无祖庙也。庶人无庙,祭父于其寝而已。中士、下士之常祭,但得祭祢,若欲祭祖,则于祢庙祭之;上士欲祭高、曾,则于祖庙中祭之;大夫欲祭祖以上,则于太庙祭之。

古者惟天子、诸侯有主,大夫、士无主,祭则设席以依神而已。伊川所制之礼,大夫、士皆有主,皆得祭及高祖,僭诸侯之礼也。至若冬至祭始祖,立春祭先祖,则僭天子禘、祫之礼矣。故朱子初亦依伊川礼,举此二祭,后觉其僭,遂不复祭。后世既无封建,则斟酌古今之宜。三品以上,得如古之诸侯,祭及四世,但既无封国,则不当有主。六品以上如大夫礼,七品如上士礼,八品、九品如中士、下士礼,如此庶几近之。

朱子所谓二主者,此言继祢之宗子,载其考妣二主以行尔。所谓“二主常相依,则精神不分”者,言其考妣之精神常与神主相依,不别立祠板之类也。“干祫及其高祖”者,干谓由下而达于上也。高祖本无庙,若或立功于国,君宠锡之,则得合祭四代,上及高祖。大夫则祭于其太庙,上士则祭于其祖庙,中、下士则祭于祢庙。以上姑举其大槪,不及详悉也。

或曰:“礼随时制宜,有损有益。大夫、士有主,自伊川所定礼始,亦无害于义。但是有庙者有主,其无庙者,其主埋于墓所,若欲追祭,则设席依神而祭于其主者之庙。况如今庙制皆非古,则只当且因循伊川所定之礼行之。”

先大夫人行状[编辑]

大夫人姓金氏,先世鸡林彦阳人也。门下平章讳就砺,相忠宪王金山,功在社稷,卒谥威烈公威烈生门下平章谥翊戴公翊戴生都佥议评理谥文慎公,于大夫人为曾王父。文慎生选部典书讳,为王父;典书生判少府寺事讳敬德,为考。少府娶大儒崔文宪公十二世孙献部典书讳仲濡之女,以天历戊辰十二月初七日,生大夫人。

八岁,崔夫人殁;十八,归吾李氏;明年,少府公殁。大夫人性至孝,伤考妣不幸早下世,每见人具庆,必叹羡涕泣焉。吾王父平壤公享年七十二,王母宣夫人享年七十二,患病历数月。大夫人手自汤药,至奉溲器,昼夜罔懈。及卒,大小敛皆亲之,哭几毁,乡党称焉。

恒言教吾兄弟曰:“蒙哥!汝既作书生,当力学不倦;普汉!汝业武,射御当善。然必戒其妄害物命。”又曰:“衣服取其暖体耳,不尚华侈;飮食取其无饥耳,不尚珍异。汝辈识之。”蒙哥崇仁小字;普汉崇文小字。平居,纺绩箴线之劳,未尝暂释。鸡初鸣,盥栉而坐,诵《金刚般若经》、《华严ㆍ行愿品》为日程焉。

年五十又四,岁在辛酉正月,患泄痢,二十八日甲寅卒。以大人命,越翌月丙辰,葬于城东柏山之南原。

子男二人,长崇仁,今为判典校寺事、艺文馆提学、知制教;次崇文,兴威卫大謢军。女三人,长适前礼仪判书遂安李恬,次适左副代言廉廷秀,皆先殁。次适司宪纠正金浙。孙男五人,次点,军器录事。次开次骞次雍次适。女三人,长适成均进士韩天童,馀幼。

崇仁谨录。

乡僧止庵写余陋真,因作赞[编辑]

状貌卑柔,妇人之俦;章句雕刻,童子之学。若拟诸达可之卓越、子虚之缜密、天民之精敏、仲临之俊逸、可远之温雅、宗之之谐博,所谓碔砆之与美玉也。虽然,托迹于东国,喜谈于中原,或摈瘴海之滨,而无所加戚;或游岩廊之上,而无所加欣。惟其惕然而自修,庶几不欺于心君乎。

金可行诗稿后[编辑]

《三百篇》为诗家宗祖,圣人尝论之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又曰:“诗三百,一言蔽之,曰思无邪。”此论诗之至也。诗道之变极,而论者往往不本于情性,惟一句一字之工拙是求,余之病此久矣。

鸡林金可行以其所作诗稿见示,造语雅驯,寄兴深远,忠君爱亲尊师亲友,有关于世教者十之八九。予读之悚然敛衽曰:“有是哉有是哉!”呜呼!诗不可以伪为也。氓之蚩蚩不能掩淫泆之情,孟德短歌不能掩篡夺之谋。曾谓诗之发不本于情性乎。

可行游予门十年于玆,固乐其为人。诗迺馀事也,而又如此,积于中形诸外,信哉!余于可行,宁不益加爱重乎。虽然,可行岂自足哉?其于学问,知进而不知止焉者也。予故引圣人之论诗者题其卷。呜呼!学问之功,卒至于思无邪,则诗不足论也,可行勖之哉!

千峯诗稿后[编辑]

自余遭放逐为东西南北之人,人率掉臂去,戒勿相亲,而浮屠往往有相见访者,有相书问者:于星山敬兰,于长兴学南省敏,于西原尚衡,于中原卍雨斯近,盖皆遗外声利而逃空虚者也。

从余旅寓月馀,一日出其所作诗一秩见示。清而不至于苦,拙而不至于野,腴而不至于腻,读之愈久,而愈不知倦焉。世传九僧集,予尝窃窥其梗槪,之所得,岂肯多让乎彼哉。虽然,诗之工拙,不足以论吾也。

之于予,非有族党之好也,乡里之旧也,濡沫相资之恩也。而相从于患难之中,略无畏忌,是其所得又当在于诗之外。而后之观之诗者,苟徒曰“诗僧而已”,则为未知者也。余故倂著其为人者云。千峯幻庵之高弟也。

洪武龙集庚午仲冬下澣,辛亥初科解原题。

忠原判官李君及字说[编辑]

忠原州判李君,尝为成均生,以《春秋》义著名侪辈间。余屡得其文而读之,则论事析理,警茦精当,善于治经者矣。相遇于忠原,政誉霭然。每公务之暇,必来存问,久之语余曰:“先生字我。”朋友字之盖礼也,余其敢辞。

圣人修《春秋》,一字谨严,其书及何。子公羊子曰:“及犹汲汲也。”夫君子之汲汲于义,犹小人之汲汲于利也。义利者,之所由分,而天下国家之治乱存亡系焉。孟子首发明之,以析利国之问,所以遏人欲存天理也。南轩张氏之学,尤严于义利之辨,以为“义者,无所为而为者也”。此一言发前贤所未发,晦庵先生深有取焉。余请以公义为字何如?君治《春秋》,故用公羊子之说以塞命,尚勖之哉。

洪武庚午易复之月既望,京山李崇仁书。

进重刊陈澔《集说礼记》笺[编辑]

臣翊言:臣闻五经皆垂世立教之大典,而礼之用为急。古先帝王,莫不由之以兴至理。伏以云云。以神圣之资,复祖宗之统,夙兴夜寐,砺精求理。原臣硕辅同寅协恭,凡所制作动法礼经,游学之士亦欲传习。顾惟善本,世不多有。顷臣受命南来,臣金子粹闵安仁体国家美意,以陈澔《集说》一部,嘱臣刊行。移文尚州,俾之锓梓,牧使臣李复始等董事惟谨,阅五月而功告成。

臣窃观经文,有曰:“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班朝理军,莅官行法,非礼,严威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大哉言乎!圣人所以为万世教可谓尽矣。然则是经岂可一日离于心目哉?

虽然,臣又观“毋不敬”三字为一经之冠。此乃之敬明、之温恭、之祗德、之圣敬日跻、文王之小心翼翼,圣人相传之心法也。自古以来,社稷之安危,生灵之休戚,君子小人之进退消长,天命人心之去就离合,实系乎君心敬与不敬暂焉之顷矣。伏望云云。潜心圣经,机务之决一于敬,燕间之居一于敬,盛德理功,无愧古先。臣不胜至愿云云。

贺朝廷平定云南,发遣梁王家属,安置济州[编辑]

大《春秋》之一统,运启中邦,整雷霆之六师,威加南极。捷音远播,喜气旁腾。窃以《虞书》载有苗之征,《汉史》记交趾之击,盖其执迷而干纪,故乃声罪而致诛。

蕞尔云南,滨于海徼,妄谓险远之足恃,敢肆跳梁而不共。爰出睿谋,伟矣万全之举;克平犷俗,赫然一怒而安。息马投戈,超今迈古。中贺玆盖重华协德,光武同符。告厥成功,混车书寰宇之内;屈此群丑,置俘虏海岛之中,是宜氛侵之消,益慰神人之望。

伏念幸逢昭代,欣闻凯歌,摄政釐东,虽阻骏奔之列,陈诗美上,聊申燕贺之诚。

贺登极表[编辑]

继天立极,端膺历数之归;守位曰仁,允协神人之望。翊戴伊始,讴歌悉均。钦惟道合弥纶,功存耆定。惟大统之入缵,帝业重兴;诞明诏之远颁,皇猷益焕,爰副累朝之付托,聿观万化之更张。伏念猥袭世封,叨分省寄。风云际会,恨莫陪于来;天地久长,愿恒申于祝。

贺册皇太后表[编辑]

至仁永锡,帝德聿新;缛礼告成,母仪增重。事关宗社,喜溢臣邻。窃以苍姬炎汉以来,宫闱建号;仲任明德之盛,简册联书。爰举弥文,适当兴运。钦惟聪明迈,勇智跻,有要道始于亲,化行俗美;拨乱世反之正,近悦远来。承慈训以怡愉,献徽称之烜赫。伏念猥将庸品,早袭旧封,窃法《羲经》,受王母之介福;愿赓雅,拜天子之万年。

贺郊祀改元表[编辑]

圣人升中,肇举明禋之礼;昊天有命,聿更宝历之端。和气旁流,懽声竞沸。钦惟秉心寅畏,抚运亨嘉。若帝之初,稿秸、陶匏斯洁;与民伊始,典章文物惟新,属煕事之告成,宜多方之展贺。伏念猥将庸品,幸际昌辰,班虽阻于奉璋,未参晋接;诚则殚于荐等,罙切呼。

贺正表[编辑]

正颁黄历,大一统于《春秋》;仗簇彤庭,享四方之图贡。神人恺怿,宗社又安。钦惟刚健粹精,聪明睿智。仁民爱物,帝泽洽于怀柔;议礼考文,天心著于谟训,令辰方届,诸福毕臻。伏念猥以冲资,叨逢煕运,椒盘献颂,虽未参于盛仪;海屋添筹,敢恒祝于多寿。

贺正表[编辑]

正月建寅,宝历载新于大统;圣人恭己,袗衣端御于法宫,协气旁流,懽声竞沸。钦惟财成天地,参并神明。发挥《道德》之经,以观其妙;从事精一之学,允执厥中,令诞布于始和,祥茂膺于騈集。伏念幸逢煕旦,猥摄弊封,百辟齐班,阻参庭之会;万年上寿,愿同嵩岳之呼。

冬至表[编辑]

《麟史》书春,黄锺应一阳之复;鸡人唱晓,丹扆受四方之朝。瑞蔼觚棱,胪传阊阖。恭惟云云。明哲作则,中正有临。心笃化工之生成,无偏无党;礼勤慈闱之奉养,不怨不忘。适当道长之辰,丕拥朋来之庆。伏念云云。承乏揽辔,阻参缀班,映日卿云,睇蓬莱之五色;齐天寿算,效嵩岳之三呼。

八关表[编辑]

丙鹿应千之景命,虽旧惟新;仪凤关八之朝章,匪今斯古。宝坐高拱,舆情举欣。恭惟云云。盛德在躬,至仁育物。广矣大矣,实元亨利贞之俱全;礼云乐云,非玉帛、锺鼓之徒备。神人交畅,福禄来崇。伏念云云。猥以庸资,叨逢煕旦,湖山地迥,阻参肃穆之班;象魏云开,愿上康宁之祝。

贺节日表[编辑]

帝出乎震,祥茂膺于诞弥;天命用申,运光启于亨、泰。缛礼载举,懽心悉均。钦惟圣神武文,聪明睿智。功成治定,制度监三代之隆;仁渐义摩,声教曁四海之远。与天地而长久,同日月之照临。伏念幸遘昌辰,权承遗业,称玉觞而为寿,虽阻周行;效金鉴之献书,恒申祝。

陈情表[编辑]

仁以御众,在施泽而旁流;忠于事上,当沥诚而上达。敢将狂僭,庸渎高明。切念小邦,自从先父,获际天开之运,恪守弊封;常驰星拱之心,深蒙睿渥。而臣遭多艰于弱岁,思无忝于前人,率吁臣民,誓勤节义。

洪武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差陪臣崔源,赍表、奏,告讣音及请谥告袭,经由定辽卫,前赴京师。又于洪武八年二月内,钦依圣旨,起取耽罗马匹数内,差陪臣孙用珍,管押马五十匹。五月内,差陪臣全甫,管押马一百匹,送纳定辽卫。俱未回还,罔知端末,私切忧勤。

伏望怜臣摄事于侯邦,谅臣尽忠于帝室。灼知情緖,明降德音,则臣谨当倍输任土之诚,恒祝后天之寿。

请承袭表[编辑]

建邦树屏,帝命斯彰;继世袭封,臣邻攸庆。玆当再渎,尤切三思。伏念猥以幼冲,适丁忧恤,粤从先考,权国事者数年。颙望上恩,对天威于咫尺,措躬无地,惟简在心。伏望施字小之仁,降缵考之命,而令庸品获被耿光。则臣谨当永观苗裔之存,愿为辅;恭祝康宁之向,恒效畴。

请谥表[编辑]

丕视功载,虽旧不遗,永言孝思,惟亲是显。玆殚悃愊,庸渎高明。窃以礼莫重于示终,德莫加于怀远。此帝王之懿范,而古今之恒规。先臣某于洪武七年薨逝之后,累次上表请谥,未蒙明降。岁律悲于九更,天聪敢于再渎。伏望特颁恤典,以慰贞魂。则臣谨当率先考以移忠,与东人而祝寿。

请承袭表[编辑]

锡命推恩,仰惟圣君之典;践位行礼,实为孝子之心。敢此吁呼,冞增惶惧。臣闻诗歌缵考,宣王所以待韩侯;传称扬名,仲尼所以语曾子。以斯为美,从古粲然。恭惟体舞干,师弛罟。分茅胙土,措天下于泰山;敛福锡民,跻一世于寿域,遂致多方之面内,而无匹夫之向隅。如臣者方在弱龄,即丧严父,对影海曲,哀吾生之曷归;翘首云霄,望兪音之益切。伏望怜臣移孝为忠之至愿,谅臣以小事大之微诚。特霈洪私,俾承先业,谨当之屏之翰,永保封,曰寿曰康,恒申祝。

谢恩表[编辑]

圣泽旁施,卑情上达,抚躬知感,举国腾欢。窃念幸遭圣明之朝,庸谨岁时之礼,顾所禀之愚鲁,而辄罹于愆尤,畏天之威,无地可措。何图睿鉴,灼见危悰,既容菲薄之仪,又贷稽迟之责?示训谟之明著,通朝聘之往来,喜与愧幷,涕随言出。玆盖至仁柔远,大智烛幽,察臣无他之心,许臣自新之路。遂令遐裔,得荷洪私,臣敢不修侯度而益虔,祝皇龄于罔极?

谢恩表[编辑]

睿恩覃及,无间华夷,圣训诞颁,曲全终始。对扬惟谨,感激实深。伏念学未知方,才非经国,猥承诲谕,以启愚蒙。守旧则许以仪章,遂生则戒以衅隙,怀柔至此,古昔所稀。玆盖乃圣乃神,允文允武,谓四海之兼济,当一视而同仁。特遣星轺,俾宣天语,臣谨当永铭心而无斁,勤述职以益虔。

请衣冠表[编辑]

圣人之制,惟在大同;臣子之情,必期上达。敢伸再三之渎,庶冀万一之从。窃惟小邦,爰自先父,钦承命服,益仰华风。顾旧制犹未悉更,于愚心宁不知愧。冒进封章之奏,颙望宠锡之加。伏望扩兼容之量,推一视之仁,遂使夷裔之民,得为冠带之俗。谨当服之无斁,载赓安吉之歌,奉以周旋,恭上康宁之祝。

贺正笺[编辑]

道长三阳,布大和而育物;位尊贰极,陈缛礼以盈庭,喜气交腾,颂声旁远。恭惟性敦忠孝,德著温文。主器承祧,式端天下之本;尊师重傅,克遵圣人之谟,新正甫回,景命益固。伏以猥将庸质,权袭弊封,载赓辉润之歌,恒贡康宁之祝。

贺正笺四六句则遗失[编辑]

寅回斗柄,泰道方开;春度玉墀,朝仪斯备。恭惟对时育万物,心常笃于体元;成岁釐百工,礼聿严于告朔。伏念胪传阊阖,纵未参于笋班;梦想钧天,聊窃效于椒颂。

贺冬至笺[编辑]

气吹律管,一阳载回,礼展宫庭,四方称贺。凡为动植,孰不懽荣?恭惟齐圣广渊,聪明睿智,云行雨施,生成体天地之心;日就月将,精一传帝王之学。鼎当道长之旦,益拥川至之休。伏念猥以庸资,幸叨优寄,开阊阖而拜冕,虽阻班行;望蓬莱以书云,聊欣庆瑞。

贺亲祀大庙笺[编辑]

大业再兴,稽古弥文斯为盛;精禋肇举,尊祖敬宗何以加?均庆神人,增光简策。功高反正,理本无为,致美冠冕之仪,告虔粢盛之荐。于此于彼,求诸阴阳之孔明;则著则存,僾乎容声之如在。四方咸贺,万福騈臻。猥以庸资,幸叨重寄。受釐宣室,虽阻骏奔之班;祝圣封,冞殚虎拜之恳。

请冠服表[编辑]

议礼制度,大开华夏之文明;慕义向风,庶变要、荒之卑陋。敢摅愚抱,庸渎聪闻。窃观圣人之兴,必有一代之法。上衣下裳之制,盖取象于乾坤;冔、冕之名,皆因时而损益,以新耳目之习,而致风俗之同。钦惟云云。挺神武之资,抚亨嘉之运。文物备矣,聿超三代之隆;德教霈然,覃及四方之广。

虽许小邦之从本俗,既赐法服以及陪臣,岂容其馀,尚袭其旧?在盛世之典,固无所亏;但远人之心,深以为嫌。伏望怜臣以小事大,许臣用夏变夷,遂降纶音,俾从华制。臣谨当终始惟一,益殚补衮之诚,亿万斯年,永被垂衣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