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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湖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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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湖集

作者:金瑬
1647年
后序

正字俨然在忧服中,自龙城走人抵京师书谓余,“吾先祖蚤从事于诗,游遍诸名公间,然莫如公之亲且旧也。今将裒集其遗稿若干卷,入于梓而寿其传,请公之一言以弁之。”又曰:“吾先祖之行与事,即公之素所知也。黯黮受诬,飮恨而殁,地下之目,将不得瞑矣,愿公之一言而白之。”余喟而曰:“孝哉,子也!夫孝子慈孙之于其父祖也,犹欲是非而修之,有亡而张之,况是是而有有者乎?”

於乎!诗之不传于世久矣。近世操觚之士,或有意于,而不过掇拾晩唐之馀,似追蹑其影象,气则漓而下矣。子渐独慨然于古曰:“士生天地间,与其不能鼓皇风振大雅,鸣国家之盛亡,宁作草间之秋虫,以自鸣其不平尔。如欲寻绝响于象外,得津筏而溯流,舍而何从哉?”

乃取格于,取法于西昆,自成一家之言,而尤工于近体五七言,以此名一代,世之名公卿大夫苟能致力于词翰者,皆欲使出其门,而非君意也。吾舅西坰柳相公傧接两诏使,辟君为制述官,及余之忝傧两诏使,又以是辟之。此是词人之极选,人人之所目属而心艳者也。

前后檄召,独及于君,名之所在,谤之所归,忌媢者群起而呶呶,坐此坎𡒄,终不能自振,岂古所谓诗穷者非耶?虽然,偃息逍遥,惟适是安,啸傲江山,咏风月,耳之所得,目之所寓,无非诗也。以此终其身名后世,则向之呶呶之谤,如风于水,如雪于𬀪,漫澜消释,都不见形迹,乌在其为穷哉?余以为非诗之穷子渐,乃所以成子渐,世必有能辨者矣。

丁亥七月之上澣,北渚金瑬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