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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斋先生文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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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斋先生文集
卷一
𪴂
1850年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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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洞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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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交拥地。未许世缘来。已分林泉寄。从他岁月催。秋姿凭雪桂。春信占寒梅。个里有真趣。无言心自开。

赴省试。留别盆菊。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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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黄花常对笑。如今远隔汉阳千。好藏清馥霜天里。剩待还巢再结缘。

谒芝山曺先生庙宇。不胜景行之思。谨构芜语。奉呈洞主。兼示四友堂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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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已云没。简册遗嘉言。祇今百载下。翻动袭兰薰。载之行事者。百不宣其存。犹能耸四方。勋业足听闻。绝弦谁能理。流光在门孙。贱子来岁暮。仰德思弥敦。再拜三顿首。天地日尘昏。

赠族孙童子望翕宇常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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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医家言。百疾从口入。亦闻道人言。百殃从口出。谨口不弄舌。安身更蓄德。岂独二氏有。吾学亦玆择。谓尚口乃竆。大易昭训揭。曰惟口起羞。壁经深戒切。河南四个箴。于言多句什。上蔡鹦鹉讥。吃紧为人告。余性何狂疏。入耳辄口泄。寻常酬酢间。言尤日来积。惩改未索性。喜猎时露迹。深惭依前状。竟赍鹘突没。一息尚存在。讵甘自㬥绝。蘧瑗知昔非。行年逾半百。武公作懿戒。九十加五劫。老齿持自比。馀光颇饶阔。从今猛着力。永蜕前皮甲。羡尔气方盛。所向可碎折。匹马单枪去。夫谁与为敌。惟愿借邻光。助我昏老劣。千里追电心。伏枥犹不灭。我日尔月迈。耋艾交相勖。

泛海吟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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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丈深无地。漫澜际接天。从知成此大。不择细流涓。

扁舟凌大海。意欲指蓬莱。地偏心独远。吾岂匏瓜哉。

有感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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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体元来父母赐。更兼恩育昊天侔。参乎养志方为可。介甫如何妄自优。

周公事业炳千古。亦匪人臣分所逾。此义分明看得审。世间那有僭凶徒。

中秋下澣。偶过陶渊。乃瓢隐先生栖息之地。飞瀑腾空喷洒溪壑。令人左右顾瞻。错愕之不暇。而精舍所在之处。平冈叠障。环弯迤衍。旷然以舒。至此而心神翛然以静。世间嚣烦。不期除而自除。因像想当日自乐之趣。更起高山景行之思。先生之孙上舍子任丈时寓精舍。开窗岸帻。坐领一区之胜。望之不觉起敬。因陪丈宿。益闻先生高世之行。前所未及闻者。仰切感叹之怀。缀成数绝。拜上上舍丈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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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止高山莫可亲。依然江月尚精神。洪波喷𰉃掀天地。想得先生愤世辰。

划破山门势莫当。银河屈注鬼惊忙。我来尽日忘归去。宛对轩皇广乐张。

辽鹤千年去不回。空台只有白云堆。风流更付贒孙子。谈笑犹征气像来。

寄题赵宅仁德邻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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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未堂成逋客返。山中物色倍精神。问君行止成何筭。笑指白云长与亲。

赠权一甫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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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元难纯且粹。鲥嫌多骨橘嫌酸。工夫正好从偏克。莫把光阴抛等闲。

心体元来无不管。上游千古下来千。亦言吃紧用工处。非远非高在眼前。

赠权方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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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险心亨惟义命。世人谩去著安排。佛恩欲报要修业。不在糜身与粉骸。

泛舟屏山寒碧楼下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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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平如镜。扁舟任溯洄。神界自萧爽。无烦抖擞来。

碧浪流千古。苍崖起万寻。相看意不斁。悠然生道心。

挽权护军一之尚精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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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门人独憗公。朗然晨宿海天东。微言纵未追前蕴。大义端能继旧风。万玉丛边送岁计。三竿日里集书功。新坟听说封荒谷。回首那堪涕点胸。

交际遗边幅。言谈任率真。求人先善己。宜室本明伦。汲汲尊师志。遑遑镵石辰。东风吹孝子。哀泪动亲宾。

挽南来瑞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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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士生东海。华藻正不群。夭矫四难幷。不数八龙荀。尔月我日迈。梯空上秋旻。丹丘号多士。让头不敢邻。槐花欲吐黄。去充观国宾。惟兄及弟矣。莲桂岁相因。子才岂不如。蹭蹬遂隐沦。竆通自有数。甘心不去贫。课农满篝车。湑酒悦戚亲。馀外尽悠悠。不教眉毛颦。鬼物忽见猜。好事翻成屯。同宫丛奇祸。里巷犹赍辛。昨日西门路。萧条难问津。但见绕屋杉。寒痴咽风晨。人间元促迫。世事日尘尘。顾步三叹息。劳结倍伤神。

虎溪讲席。赠诸生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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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道虽云高矣美。何曾离却应酬时。玉藻九容勤著力。做人坏朴此其基。

天生一世几豪英。声利场中竞送款。居然星命成差池。秦不收来魏不管。

帝降民衷仁义性。参三备万理俱全。堪嗟斲丧还成小。一膜皮边自占便。

奉呈四友堂曺仁伯善长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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柞栎杉篁交拥里。中间一屋好人居。多惭名利埋头汉。猥迩清光不见疏。

君子堂前曾厕迹。木痴冰塞大冬时。枫林夕照供人玩。刮眼当年一倍奇。

赠曺圣瑞世麟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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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惭白首尚纷如。感子殷勤访草庐。共对寒窗无杂语。好将陈蠧作菑畬。

休言太极在昏墨。只在吾心动静间。下学端能会上达。一篑终成九仞山。

辽鹤千年去不返。白云空锁旧山皋。也知厚德天应报。贻厥于今有凤毛。

次柳钦若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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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曾莅郡。人爱赵衰冬。胡卷泽民手。谩成争席翁。世情一以险。吾道固当竆。长啸仰天宇。千林吼朔风。

挽成梧阴国华文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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掞天华藻迥离群。犹复乾乾竞隙辰。沿溯洛闽梯航远。浸淫陶谢勾新。官微汉寝舆情郁。庆溢于门百禄臻。耉造秪今谁宪德。南州萧瑟日芜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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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方伯显命○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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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伏田间。延慕盛德。积有年所。而迹贱地卑。无由自通。记府之问。曾是不意。降屈严尊。辱赐长笺。其所劝诲责勉之者。有非贱陋所敢承当。槾愚不肖。不知何以得此于门下也。拜受踧踖。无地自容。槾才性鲁钝。见解肤浅。尝以父师馀教。妄窃有意于问学之功。而知之不明。行之不力。只今齿迈精短。志业颓荒。见作白首纷如之人。真所谓空吃了饭。空著了衣者也。居常抚己惭怍。将无以比数于人人。阁下过听游谈。未究实状。或意岁年老大。山林日久。未必无一长寸解可以开觉后生者。委以一邑时术之责。槾于是而起膺嘉命。则实无所知所学可以及人者。而徒为失己之归。阁下若循名备员。不复究核。泛委以主牌之重。则阁下恐亦未免失人之累。百尔思度。不如退守太玄之为得。曾于本府。呈单请递。至再至三。沥尽危恳。庶几得蒙原察。而此际盛大之教。遽及樵牧之社。承命反仄。实不知置身之地也。槾于训诰之学。略有农马之知。而不过点窜前言。寻行数墨而已。至于时文课程。自少未尝一涉其流。如声病紧缓。向背蹊径。全没理会。即今朝家抡选之规。士子进取之道。举不外此。岂可强其所不能。冒据师席。妄加雌黄。以取人讥骂哉。兼亦犬马之齿。已迫迟暮。疾病侵凌。神思愦耗。少有应接。眩瞀怔忪。顷刻之间。不识四到。似此筋力。其何以仰答阁下之勤命。引养多士之参请乎。伏乞阁下特许替免。更选才德。使垂死危浅之命。得安愚分。风化振作之懿。终有结杀。不胜幸甚。下惠纸笔墨。尊者有赐。卑贱固不敢辞。而既不得仰副教意。未敢拜贶。谨复上纳。渎冒尊严。第深战栗。

答赵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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徂玆槾适控辞宠锡。未免方命。正此恐惧俟罪。不意洊辱存录。所以慰藉推荐之者。迥出寻常。感愧交幷。不知所喩。前日所以不敢下拜者。实以见带任名。不敢承当。则独受实篚之遗。非所宜蒙。再命有严。不容固辞。黾勉拜嘉。惭惧实深。第其蛾术之命。终有不敢承当者。大凡师表之任。自非德业充备。又识时措之宜者。不能与于斯选。岂可得于风过游谈之顷。而曰是人也丕能训德。实不知其人人品之高下。学术之长短。而遽强之以秉拂竖牌之任乎。由此其选而或得可底人。已非难慎之道。况未必得其人乎。槾之愦愦无能。将自家身心奈何不下。尚何望有及人而信从者众乎。槾之无当于是任。自知甚审。担子轻重。担不起者知之。他人如何知得来耶。且公卿下白屋。斯义辽阔千古。执事者渺然高举。讲明一邦治道。必以得贒才明正学为先务。其卓识高见。跨越常情。视近世公卿规规于听讼事为之末者。直截天渊矣。教铎所孚。士流莫不兴起。然而师生未有定业。藏修未有定所。直就校中相会。讲说一番。又就院里相会。讲说一番。程夫子所谓只是说书者无或近之。而实效恐未有真的可见之日。今又岁值大无。儒馆储养。枵然无可资。所谓讲说一番者。亦未有久长之势。执事必有考始要终而得其归宿之地。任事者亦宜恭听要束。使执事盛美之意不至废坠。斯为尽善尽美之道也。感执事不鄙之义。敢献所疑。伏愿阁下更入商量。画为方便。使在下之人。得以奉令承教。有所持循。则山南风教之盛。实自吾贒执事发之。而永有辞于终古矣。然后黜退疲薾。别选名德。以主齐盟。则况贒于槾者。孰不为之奔走下风而乐为之听命乎。槾也执耕畎畞。与被儒化之覃及。其为受赐多矣。四邻之耒。何必亲操而后。为仰答执事之嘉命也。槾惶恐拜覆。

答赵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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徂玆委纡㫌节。访逮于竆山寂寞之滨。初无几微有挟之意。令人不胜叹仰。尝谓今时不复有如古之人者。何幸于执事见之。执事谦光之美。足于听闻。槾亦何可以降屈严尊。为私恩偏惠。而敢有献子之家耶。亟欲奉尺一。仰通记府之问。而为缘见嘱之事俟有端緖。始谋报达。病冗没没。未及铺排。淹滞迨玆矣。先施下问。适及此际。所以奖借之者。愈加勤厚。拜领至意。一味惭惶。不知所谕。仍伏审执御在行神相。还奠以后。政候起居对时万福。又以仰慰不已。槾自奉令以来。常恐若何行为。可以报称执事勤挚之盛心。适间起如虎溪。一会诸生。李悦卿适病不赴。金振伯来至。讲西铭,太极图说及先儒箴铭诸篇。因略抄四子疑义。作为问目。以试诸生所学之浅深。又以不腆文字。教谕诸生。用以相勖。而自家实无为人手段。虽未见鲁一变气像。而讲论之际。颇有信向意思。未知究竟作如何样子也。又念前此抡选太简。不足以尽一邦之善类。且见漏于前选者。未必不及在选之人。故稍增广员额。而限年四十以下。未知执事以为如何。来月初。拟诣黉堂。合前后选人。为设讲会。转至屏山三溪等院如校仪。此一事粗决公案后。当有以仰报耳。从孙资性不甚陋劣。而全昧问学之功。猥蒙大人见赏之宠。还不胜恧然。谨以来意诱令进学下来。倘有分寸之益。则阁下之洪赐也。帽子砂糖之惠。谨已拜贶。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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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谕大学传文好恶絜矩。为一章头脑。而章句所释不然。以絜矩作一章宗旨。以好恶财货双行对说。分作絜矩之条目。用人则单就好恶。拖长一脚。似与传文之意。不啻矛盾。重有以见善思明辨看到骨子。与世之儒者按本依㨾。只且恁去者。自是不同。受读以还。始而喜中而惑。以为此言可以操戈入室而为朱子之忠臣。徐究章句之意。实与传文相印符。来谕之云。可谓深得传文之义。而独于章句之说。未尽领会。所谓此女能识心而不识孟子者。何以言之。好恶二字。已见于诚意修身章。诚意章欲其在己之好恶得其实也。修身章欲其在人之好恶勿有僻也。平天下章欲其在天下之好恶勿有偏也。絜矩即恕字之谓。而恕字亦于治国章。已发其端矣。治国章要于藏乎身上用功。其重在首。絜矩章要于及人上用功。其重在尾。夫大学之道。前已格致诚正。所谓好恶所谓恕者。已得其正。故至此只管推广此好恶之心。絜矩章一篇精神。全在十个好恶字。已不胜其反复丁宁。而其言财用言得失。言善言仁。言忠信言义利处。虽不明言好恶字。而好恶之意。玲珑穿穴。无处不到。所谓絜矩者无他。只推广此好恶之心而已。故章句及或问。段段举絜矩字。以发明推广好恶之意。且外本内末财聚民散等事。舍好恶节拍。何所用其心。然则絜矩二字。只是成就得好恶之心而已。朱子释经之法。各随其文解说去。初不插入自家意思。故能深得古人之意。传文言财用处。不及好恶字。而包好恶在其中。故章句亦随顺他说去。而包好恶在其中。传文言用人处。下好恶字。非止一二。故章句亦随顺他说好恶字。然默识而旁通之。则一篇八节。无非同好恶底意思。而又引二字。初非对说好恶财货。分作条目。如来教所云也。其意不过发明好恶之不可偏重。以广絜矩之道。此何关于双行对说乎。好恶絜矩迭为终始。二义相参。间出叠见。有处非剩。无处非欠。又何有拖长一脚之嫌乎。夫絜矩二字。是推广好恶之义。财货用人之公不公。亦系好恶边事。今曰同好恶所以覆解絜矩之意。而财货用人所以推广絜矩之意也。愚昧之见。未领其旨意所归也。絜矩云者。推好恶之心。使彼我之间。各得分愿之谓也。章首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者。引起絜矩之事。下文此之谓絜矩之道者。使各遂其愿之谓也。由是观之。则好恶与絜矩。不能无辨。高明反尤章句。恐或于好恶絜矩。全蔑分别。生出此疑讶也。章末注此章之旨。务在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云者。举一篇之大旨而约言之。可谓要言不烦矣。夫同好恶不专其利此一句语。来谕似若作两事看。亦恐未安。又有一说敢以陈闻。或有问于朱子曰两程言义理处。只得信从。不必更加疑难。答曰如此则成甚讲学。不记全文。大意如此。讲学之法。苟于意里有未安。不成不教契勘。然朱夫子以海阔天高之胸襟。更兼蚕丝牛毛底工夫。文理之密察。孟氏以来未之有也。又况大学一书。尤所竭其心力者。尝曰平生精力。尽在大学。又曰大学透得先贒所未到处。犹且不住修改。以至终其身。至诚意章。易箦前一日所改也。章句之间。字字称停。无毫发遗恨。后学所宜服膺而敬信。如子夏之笃信圣人。庶几无大过。大学次第。董槐王氏尝有更定。而徒犯不韪之罪。我朝晦斋先生亦以谓传文中自有格致之文。不必别做补入。为著一书以发明之。所谓续大学或问者也。今即其说而观之。可谓恰恰地称停来。而退溪先生犹有所讥。腐儒无似。窃以为若非驱市人以战之。才不如只用赵人之为得也。未知执事何以见教。槾也只是之乎者也底学耳。不宜容喙于皆是也之下。仰恃监司不怒之盛义。敢效主簿之言非。倘蒙甄恕。不赐诛绝否。下情不任惶悚之至。

答赵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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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间尝一起如儒馆。奉邀士子。相与周旋于樽俎之间。因又讲论书册。既月而成。归则伟然朵翰。委在尘床久矣。薇手擎读。至于六七而不忍乙。就伏审穷阴急节。仕学俱优。台体天相清宁。下情慰感。倍万恒品。槾是灰头土埋底人。跧伏竆山。寄迹林间。有来相问。只是三家村里汉而已。不意执事者降屈威尊。孑孑干旄。在浚之郊。既又简书翩翻月一至焉。自顾滓贱。何以得此于梁楚之间哉。虽不能阐扬道妙。仰副见期之万一。而知己之感。固铭之心矣。世季而污。人物眇然。寒踪一出。迎接得多少士人。而质厚者忧其识阂。性敏者嫌其行驳。其中材器俱优。可能分付此事者。迨未易见。亦由圣远言堙。经残教弛。人欲肆而天理灭。以至于今泯泯也。然惟玆秉彜。极天罔坠。浑然太极。个个皆完。如一团火煨在灰里。一拨开光炎依旧烂然。是在在上之人振作之如何。而作之之道。不过因彼之固有而启发之耳。何尝分我之有。以裕之耶。所谓不加毫末而万善自足者。不佞奉承德威。颁布教指。所至莫不动色相戒。裒然有听信意思。一此不懈。持以悠久。则会有识道理。扶接此个气脉底人出来。以鸣国家之盛矣。岂有为其事而无其效者哉。所未可知者。执事非久屈于一方者。将见还朝之日不远。而后来继今者。能发挥前迹。以成厥终否也。絜矩之说。向日仰聒。既不得传文之义。又不识执事之命意。率尔为对。有如朴愚村氓。撞东撞西。莫适所从。口耳之学。无得于心。故不觉间手脚尽露。只自恧然而已。且其口号倩书之际。多有误字。想不成文理处有之。幸以还掷。无庸久凂聪听也。复构一说仰呈。录在别纸。伏幸视至。诸生处略有难问。以观其学之浅深。而鄙人本稿。适索不得。诸生所答。亦有未到处。容俟后日也。近思录改得少不善处。向游书院时问于诸人。为鄙说左袒者间有之。又有看近思释疑者。少字作无字看。亦如鄙说云。徂玆孤城。为执事一鼓所开。今欲收散卒坚壁。以冀桑楡之功。未知执事有何劲兵神策。可以拔墨守竖汉帜耶。本府士人。尽是清寒之家。即今尺寸之躯无以自养。实未有鼓箧相从之势。校院形势。亦难得供四簋之奉。所带任名。直是徒然。行谋控递耳。惟冀懋德字民。政教无碍。以副区区遐向之诚。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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絜矩章疑义。前承令谕。以为大文以好恶二字作一大指。其下以财用用人二款备员说去。而朱夫子章句解释处。以絜矩属财用。好恶属用人。似失曾氏本文之义云云。令谕可谓精切矣。然朱子论财用处则下絜矩字。论用人处则下好恶字。其义以絜矩字于财用为稳。好恶字于用人为著题故也。然絜矩是好恶意思。好恶是絜矩归宿。故篇首首以絜矩发端。其下以好恶释絜矩之义。又引诗申前好恶之义。而章句却抛好恶字。换以絜矩字。是知好恶絜矩四字。是一串意思。由此而推则大文本指。初非离了絜矩而别出好恶字审矣。故章句虽以好恶释用人。絜矩释财用。其意实相通贯。故章末章句。复曰此章之意。务在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也。又考或问释絜矩之义。又以爱恶取舍欲恶当否为言。亦见絜矩好恶之实异名而一义也。向日承问。在听莹中。未知执事之意。果如盲料。今所论说。亦不悖于经训。而又执事以为如何。幸望俯赐回教。务归至当之地。千万切仰。

答赵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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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仰覆。未及登彻。忽拜手札之赐。兼承新历之惠。就审栗寒。巡相台候起居神佑万福。下情不任感慰万万。槾伏荷馀庇。幸免大病。外此无足喩者。养士既廪。至割清俸以资之。有以见执事好才爱士之出于至诚。而顾槾至愚。惧不足以辱嘉命之万一也。来岁只隔数日子。犬马之齿。已成六十四岁翁矣。尸居馀气。重以思虑昏塞。实无精力可以奉令承教者。方思披情素。期于得请。而意外有此忠信及物之仪。不可使广厚盛大之意委之漫浪。不免一出以对扬执事之命。已事而决定潜伏之计。幸执事豫入思量。罔俾愚悃徒成错准拟也。诸生问目及鄙人批凿文字。幷以纳上。伏乞痛加镌砭。却以回示如何。

答赵方伯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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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不意。坠书见存。副以宠贶种种。拜嘉以还。惶感交怀。区区笔舌。盖不足以为谢也。因审旬宣馀暇。台候起居神相万福。又以仰慰万万也。槾幸蒙巨庇。粗能自遣。而札瘥所祟。洊遭门内之丧。朋知中亦多失了系名色人。日夕心事憷恅。无一好况味耳。言行录刊行事。得蒙执事留意。老先生日用常行雅言。将尽传于世。为后学之助不赀。实由执事唱之。叹尚叹尚。絜矩疑义。前去鄙说。未得要领。宜乎聪馘之不处也。谨因来谕。䌷绎得新义。别纸呈纳。未知执事以为如何也。不腆劝谕之文。本不足观。不意仰凂崇览。而见谕言敬处无端的可据之地。至当至当。有以仰见执事之学。文理密察。可措诸辞命而无差也。此亦非不知此处疏略。而以为先贤言敬节目。载在方册。昭如日星。有不待后人烦言。然亦缘平日未曾著实用工。故说时不觉渗漏如此。一经大眼目。便且百碎可惧可戒。而得赖斤正当下。即知病败。亦槾之幸也。训讲事。非惟岁之不易。自家素乏为人手段。虽屡承勤惓之教。因循颓惰。枉抛春夏。何可久冒空名。重辱执事兴学之美意乎。切祈矜察。速赐递免。俾安愚分。如何如何。上下之交。至严且重。岂可每每相渎。以速倨侮之罪哉。馀祝仕学俱崇。用副朝野之望。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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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此执事见谓传文以好恶作一章大题目。而南山两诗好恶之意。通贯于一章。中间拈出财货用人等事作条目。发明同好恶之意。而章句言财货条。一不及好恶字。至下用人条。始言好恶。章句之释。自与传文不同云云。鄙见以好恶为一章之宗旨。则与执事同。而惟以传文章句不同之谕为不然。前后往复。非止一再。执事之辨。愈出而愈新。鄙见自觉其竆遁屈抑。于是乎复就传文章句中。濯去旧见。绎其文义。审其语脉。得一新意。盖蓦地有会于心。非强探力索而得者。执事幸勿视以蒭狗。试垂神采察焉。或问于朱子曰絜矩以好恶财用媢嫉为言何也。答曰若是絜矩底人。必思许多财物满得好时民必恶之。便是不絜矩。媢嫉彦圣者。不举著他。使失其所。是侵善人之分。便是不絜矩。不特好恶财用之类。事事亦当絜矩。朱子固以好恶分作条目。以明絜矩之意。北溪陈氏曰公其好恶而能絜矩。亦以好恶作条目说。云峯胡氏亦曰右三节。南山有㙜,节南山,文王篇。就好恶言絜矩。朱子之训既如此。二氏之说。又八字打开。由是观之。则絜矩为一篇大题目。而好恶财货骄泰义利之属。无非所以发明絜矩之义也。夫南山两诗。既以好恶释絜矩。故于言财用处章句解曰又引者。其意若曰南山两诗既以好恶明絜矩。先谨乎德以下。复以财货明絜矩。故加又之一字。至秦誓以下言用人处。再言好恶之事。故章句既加又字而更加申字。以收接南山两诗之意。脉络相连。前后照应。如合子然。若以好恶作题目看。则执事见喩长一脚短一脚之说。正所谓致命痕。而鄙人之包好恶在其中云者。类皆探头探脑捞东摸西。不识真孤之所在也。向非执事直竆到底。往复不置。不以愚昧而舍置之。则此亦何从而得寻其正义乎。然则执事之疑章句与传文相左者。独得朱子释经之意。而鄙人一得之见。亦因执事启发之也。何幸何幸。至于好恶絜矩有辨之云。不待他引。请先以传文章句之说明之。传文单说好恶者。言其所存乎心者也。所恶毋以使事先交者。就政事上说也。章句之释絜矩曰上下四方。均齐方正。而各得分愿。曰长短广狭彼此如一而无不方。只此数说。可知好恶絜矩有存心推措之次第耳。且或问,语类,大全。分絜矩好恶处。不胜枚举。就考之则可见。来教絜矩者同好恶之大题目。同好恶者所以发明絜矩云者是矣。而遂谓好恶絜矩元无分别者。恐有未审者在也。若谓好恶絜矩未始有辨。则传文此之谓絜矩之道处。通作此之为好恶之道可乎。而财货条章句。又引财货。以明絜矩与不能者之云。亦未为不言好恶也。如何如何。然才好恶于心而便去遂其好恶之道。则好恶与絜矩。如此形彼影之相须。故好恶絜矩通同合言之处。亦多有之。章末章句同好恶不专其利。作两事看。亦恐分析太郞当。所谓同好恶不专其利。推此心与天下同其利者。虽若异事而实为一事。皆字各字。亦以絜矩章指意甚博。或以财货或以用人。或以好恶或以义利。丁宁反复。极多般㨾。故曰皆曰各以该之。不必历历分属。反失老先生平易灏噩之气像也。中心所疑。不敢曲意承命。有若好胜者然。不任惶悚之至。其他来谕皆的当。当朝夕观玩。永以为宝耳。

答赵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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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翰教。就审赈政收杀。烦剧小歇。台候起居顺序万褔。区区感慰。倍万恒品。槾幸以馀庇。蕲蕲度朝昏耳。前此仰溷别纸。徒就章句中讨末。不去传文上探本。所以为说愈多而实无所归著也。便遽。幅纸中未及排铺。玆以与振伯书仰呈。伏惟虚心采察焉。言行录开刊事。至割清俸以资之。甚大惠也。李悦卿饶气义又耐事。此事之成。专仗此人。如槾随后备员而已。何足道哉。就见与振伯书。书中见谓大学明明德注曰因其所发而遂明之。正心章注曰必察乎此而敬以直之。所谓因其发。察此敬直等语。曾有仿佛于经文者乎云云。窃恐此说未得为谛当也。明德者虚灵不昧。具性情体用之谓。而明之之术。却于发处下手操持。充广将去。故朱子曰如见孺子入井而怵惕。见非义而羞恶。见贤人而恭敬。见善事而叹慕。皆明德之发见处。当因其所发之端而接续光明之。朱子语止此。然则明之之功。舍善念发见处。从何处明之耶。明德之体。本自光明。而气禀之拘。物欲之蔽。虽有时暗而不明。然其本体之明。依旧光𪰻。日用应接之间。无时不发见。故学者当因其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章句之说。正所以发明经文之正义。初非于经文之外。修润经文所未言之意也。至于必察乎此敬以直之此数段语。果是提出经文未言之意。如高明之说。然大学虽只言其行程次第。不复明言存养节度。而正心修身章四有五辟存心检身等事。亦外居敬竆理不得。所谓未言者。但不拈出名目。揭以示人也。然则何会有仿佛于经文等语。命辞似太重。如何如何。大抵从古圣贤言学。皆从发处言之。至子思子。始言未发之中。尽说得有功处。然或者因此遂谓圣贤指示入德之方。皆兼动静而言。盖过论也。感执事容受之盛义。敢献所疑如此。幸执事更赐镌诲。下士浅劣。屡触严尊。不任惶悚之至。

答赵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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跧伏草间。无由瞻望履舃。每山中月色皎然。未尝不怀仰光霁气像。不意伟然朵翰。翩然下堕于空谷。伏读以还。至十数而不忍乙。从审政务稍暇。味道凝神。台候起居天相万福。下诚不任欣仰之至。槾伎俩犹前。实荷腆念。大学明德正心章疑义。略贡鄙见。乃蒙不以愚昧而骂破之。有以见盛德洪度。无所不宜。如此则千里之远。孰不乐告以所闻乎。絜矩章好恶条目之说。前书尽之。今无新说复居其意外者。日间与振伯往复一再。而振伯守前说不变。又构一书以送。姑未见答。而俯索之教。适及此际。故振伯第二书幷鄙构谩呈。而便遽又文涩。不得形容得意中所有。然传文发明絜矩之条目。好恶二字足以尽之而意犹未已。故复就财货上言之。又就义利上言之。而一篇大旨则不过以好恶义利两段终始之。以发明絜矩之义。求诸或问后篇则可知矣。好恶自是一条目。财用自是一条目。用人自是一条目也。其他在别纸。不敢更烦。以执事之聪明。试打迸了前日所见。试将传文章句及小注诸儒之说及或问及愚之所引前后书。不教偏些子。须要正看背看左看右看。鄙说未必与传文章句之意相戾也。譬之一个镜子。先有个形象。坐在里面。假有别人来。又如何照得。幸执事虚心垂察焉。

答赵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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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切倾仰。伏承宠翰。就审台候起居天相万福。区区下诚。不任感慰之至。百姓饥饿。气像愁惨。无事于国者。犹不胜其嫠纬之忧。矧惟当局而莅任者。其忧更如何。罔措之示。诚实如此。槾疲薾日甚。实无供任之势。兼时世又适如此日。执事下惠会租。亦且藏在校廪。不敢妄费。随时之义。不得不尔也。执事又朝夕当还朝。执事一离南土一步地。则此事恐为蛇足。槾亦何恃而久为此婆娑之态耶。伏祈特赐甄恕。速赐递免。俾安愚分。不胜真祷。

答赵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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迺者窃闻执事特膺睿简。出按湖臬。虽以遐裔失业之人。得蒙君子学道爱人之泽为厚幸。而自此音徽更落落。未有因缘。引领牙纛。只自驰义。乃于簿领倥偬中。收置意中。远垂存录。有以见包荒盛度不弃菅蒯之义。感篆不自已。就审瘴雨炎风。抚字万相。比日秋清。伏惟加护益珍。俗吏㨾子之喩。虽知剸烦理剧之劳。有妨静存默养之功。而自有道者言之。批判词讼。签押文案。无非进德修业之地。幸益懋弘䂓。加恢远猷。以为他日善吾君民之本领田地。实所恳祝。询及学政。襜帷既去之后。无人接续理会。使前日眷眷嘉惠之意。抛在虚牝久矣。浩叹奈何。俯惠节箑。千里将信。能传去酷之清风。珍感不已。自馀惟祈政学幷崇。为时万重。

答金方伯始烱○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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跧伏山间。与世相辞。不意相公阁下曲垂存录。兼有下赐之物。仰认眷厚。惭感交怀。内自循省。过越涯分。若不可承膺大惠。以累执事礼士之盛义。而窃惟今玆之惠。实怜其饥饿于藩土之下。非有所厚望之意。则此正亚圣所谓有处之馈。而又恐尊者有赐。却之为不恭也。谨己僶俛拜嘉耳。草茅贱士。分绝岩廊。无缘望履。瞻仰台躔。不任拳拳之至。惟祈加护鼎茵。以慰朝野之望。

答李绣衣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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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顿之地。劳烦执御存问死生于深谷之中。古义烱然。感叹何极。第采察求访。虽是使臣之大务。厥或施之匪人。动不得宜。则悔吝随之。如槾滓贱。其贻累执事礼士之盛心大矣。又为之恧然汗下也。紫气新经。荀席犹香。伟然朵翰。又配君子花而至。他日绿罗田田。远香飘忽。皂盖英面。宛如相接。不宁目成而已。多荷多荷。王事既干。檀车遄回。无由更瞻颜色。惟凭桂魄悬照。挹取清光。只祈行李万重。用副区区遐向之诚。

与权道一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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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之变。率土如丧。矧惟令自是乔木世家。号弓之痛。又倍恒品。前秋造谒。居然已周岁。而下土千里。无由更通记府之问。一心瞻系。未尝敢忘。即日霜寒。伏惟令气体神相万福。槾前以先墓碣文。拜稽板乞。乃蒙不遐。俯垂惠许。其为感幸。祇今铭篆。伏想燕申之暇。或已草定。所宜𮖐足躬进。奉受以还。而偶此岁年之间。丧冗没没。末由遂此衷曲。极知賸得不敏不孝之罪于大人君子之门也。李悦卿亲善有素。为闷竆家情势。许以道达私恳于座下。伏乞矜其拘掣不能走请之实状。倘赐下掷。私情厚幸。如何如何。此非使人之地。而还欲因缘获幸。不胜惭罪惶汗之至。惟祝为时加护。用副遐向。

与李知府德孚○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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槾病庸陋劣。无所短长。不意玆者猥蒙训迪之任。承命以还。不任惶愧之至。槾虽尝业文占毕。枉得儒士之名。只是口学而耳悦。初无得于身心。所谓记问之学不可以为人师者也。兼亦蒲柳之质。与年俱衰。神思荒忽。筋骸驽缓。癃形悴状。賸赌人嘲侮。似此伎俩。其何以仰迩清光。表仪多士。以承我贤使相明府之盛心美意乎。辞非餙让。语实由衷。伏愿阁下垂仁甄恕。特赐递改。使不肖之躯。得摄危喘。守分竆庐。不胜千万切祝。

与李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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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以见带训长之任不敢承当之意。仰尘聪听。冀赐察纳。伏蒙城主阁下广度宽慈。未即斥外。曲赐谆譬。丁宁切至。大人有命。圭窦贱士若不可再干威尊。而第念槾愚不适时。自量甚审。所愿不过杜门静处甘忍竆寂而已。所谓成己成物。时措从宜。自当世贒人君子事。岂槾之所可拟哉。惟其如是。故宁得违令之罪。而不敢起承严教。以自速其失己之辜。阁下亦宜俯察情实。勉从所请。不必专倚乡人之谬举。重违巡相之过听。终始执一而不改。使之重得逋慢之罪也。槾平生所业。只是诵说前言。寻行数墨而已。其于义理渊微心地工夫。全然蒙瞀。少无所得可以及人者。至于时文科程。亦未尝一得其门户。平侧声病向背紧缓。全没理会。而朝家之取士。巡相之遴才。俱不外乎是途。槾岂可强其所不能。作其所不知。冒据师席。妄加雌黄。以之传笑于远迩。贻讥于后生乎。似此一款。决非槾愚之所可堪当。且念一府之大。前衔生进之克堪是任者。不为无人。阁下诚以槾之实状。咨询邑人。则槾之悉布情恳。可以鉴察其非诬矣。兼以槾少多疾病。晩益摧孱。即今尸居馀气恂恂若八九十之人。此岂以筋力从事之时乎。槾前此未有一日洒扫之役于门屏。而阁下既父母是邦。则槾悯蹙之忱。不于阁下诉闻而更于谁乎。槾迹贱地卑。无由自吁于巡相之前。愿乞馀恩。以厥情志。达之营下。速得改递。俾安愚分。实深万幸。槾不胜恳祷之至。

与郑宁海来周○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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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之进。赐以欢颜。既又委垂访逮于所馆。携被就宿。夜以继晷者。至数日不倦。自顾无似。何以得此。仰认盛眷。镌感实深。槾见解肤浅。言语拙讷。屡日陪晤。无以副阁下所需之万一。又令人泚颜不已。阁下问学之功。已造高明之域。而谦虚退托。绝无矜己自足之色。推此心以往。众善之集。有不可既。而修德凝道之端。其基于此矣。又仰为叹服不自止也。惟冀子惠困竆。当事尽职。望实俱崇。德学幷懋。以副区区遐祝之诚。

与李悦卿浃○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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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者偶入院中。忝为坐上客。而佥君子鸿博之论。络绎间起。静拱以听。直令人亹亹忘倦。最后纵言遂及理气名色地头。庶几曲终奏雅之意。尤为叹服。顾此昧陋。于此事讲来多时。若可以与闻者。而剩被佥劲说。诡随深所未安。辨核亦所不敢。间以弊帚荐之语次。长者意里。若有开可之色。或者平生随分得力于简册者。有一言半点之近乎道也。不佞虽甚驽劣。诚愿早晩。得亲诲范。大开口尽底里极言之。不欲效世上一种圆熟软媚之态。左右其肯容而受之。能不以为讶耶。大抵讲学。只要理会义理。义理自有定体。又其体段甚大。独脚做不彻。最宜虚心好察。切勿偏主自己之见。始可得其本来面目。小事尚然。况此四海九州千年万年说话。岂可恶人来磨我。蓦越骂破。而以得十分谛当乎。愿吾兄有以终教之也。

与李悦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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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霜天。伏惟体韵神相万福。槾窃有所怀。敢此陈闻。适间府伯坠书见速。此亦复书克期赴召矣。后来觉得贱迹有难安者。右日乃葛庵叔父忌日也。初意文会讲贯之事。异于宴乐游衍之举。食素随参。无甚害理。且尊者有命。难以私为解。更思之。忌日是丧之馀也。礼曰忌日不用言。哀心未忘。不暇及于他事也。叔父之忌。若与父母之忌有间。而横渠理窟。有为伯叔父母食素变服之文。岂有食素变服而叨参盛会之理。学校是礼义相先之地。若有恶于心而惟以承顺奔走为事。则是不顾礼义而枉己以循人也。枉己者其能导人以善乎。府倅之相邀。亦必以道义相须。不必束䌸驰骤。俾不得遂此匹夫之守也。且除贱谬外所速之客。皆博学敕行之士也。槾之不与于其间。只是江湖之乘雁耳。将临期呈单。仰陈曲折。幸为我先容。以免上下撕捱之患。是所恳祈。

答李仲舒万敷○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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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者府中。再承款晤。不宁雅辞德言。得闻所不闻。观于容止颜色之间。不觉鄙吝之消释。此古人所以贵亲炙之也。亟欲奉咫尺之书。以候道途安否。地僻便阻。愿莫之遂。不意先施之问。远及于竆山之中。理趣辞彩。粲然动人。读之数四而不忍乙。因审中间遇雨淹滞。终幸得有利涉之吉。还奠以后。道体益复安重。又闻令季学士兄得蒙恩宥。去棘出陆。士友为之交庆。虽依旧未即自便。比之彼时。直与在家一般。而从此赐环。亦有日矣。种种奉慰不已。老先生言行录年谱叠刊事。见喩以为似无所据者。可谓的论。然见今刊事已毕。若欲追毁则殊似过当。又思伊川,晦庵年谱。除本秩外。叠录于他书者。非止一再。古人何尝厌其重复乎。且言行出处之际。参考年谱。审其为某时某岁之事。而如亲承音旨于当日。则幷刊年谱。未必为无助也。如何如何。心经释义既出于门人之手。则删节附入。可免搜山遗珠之失。而当此论义纷纭之日。恐未可容易下手也。至于朴思庵所录。仅数百字。而真所谓知言知德之文。月鹤两贒所撰外。诸门人有到不到处。可敬可贵也。夫公之尊慕师门。能言德行如此。则何故志文之出。所以称述者踈略。大不满一时门人之心。至于弃而他求乎。抑自知前言之不善。而更为此文。以塞其失。所谓携悔终吉者耶。窃料此则宣城人之所不逆。而又册子记门人叙述下有空窠。洽可排铺此文字。而大阮丈恐惹起啾喧。坚持郑重之论。毕竟成一欠事耳。河山辽阔。觌面无期。临风不胜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