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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斋先生文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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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顾斋先生文集
卷四
𪴂
1850年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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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一甫甲辰[编辑]

槾获戾于天。忍见壮子陨命于目前。惊沮酸苦之馀。更无归咎处。自他门言之。虽不足道。而于私家。甚有轻重。重念其身既不永年。又斩其后。父子之情。又如何其不摧心伤骨耶。玆承慰札。哀亡悯存之意。溢于言表。执书流涕。不知所言。因就书中。得知清痾弥留。为之奉虑不浅。常日窃覸吾一甫气血不完。深恐驯致沈痼之患。愿保啬精神。完养体气。勿使千金之躯有垂堂之戒也。老子曰治民事神莫若啬。朱夫子尝举似学者。以为于养精神有助。吾一甫于此尤不可不留意也。爱慕之至。不觉言之缕缕。幸有以见谅也。

与权一甫[编辑]

东朝祸变。普深哀痛。私门不幸。密庵从兄奄忽丧逝。悲痛酸苦。不自堪任。而重惟其赍了许多志业。不得一伸于世。而一朝都输之厚夜。恸惜之心。不宁骨肉之情而已。伏蒙远垂慰存。辞意恳恻。奉读以还。悲心更轧勒出来。不可禁当。见喩省愆追尤。此实人心善恶之关。天理存亡之机。苟能因是心而推之。不但为一善之基。而作圣之功。亶在于此矣。然君子所贵乎悔者。以其悔而能改。既改之后。复其前日光明之体。如日月之食。阴晦暗惨。莫之敢指。而及其更也。万景俱新。人皆仰之。君子自修之道。当如是也。若徒讼既往之悔。长长留在胸中。则包羞陨获。体不舒泰。反成私意。程子所谓悔虽善端。而迫切不中理则反为不诚者。正谓此也。贒者偶失一着。招人讥诮。惜乎放矢难回。追驷不及。此所谓过也。过而能改。善斯为大。何必镇长留在胸中。过自摧抑。反自陷于不诚。如程子所戒也。果如贒者犯一世之大防。一败其身而万事瓦裂。则诚悔之无及。改之无路。今此所错。不过一念虑一文字之差。而既悔之而又改之矣。自此以往。惩往毖后。牢着脚跟。勿耻过而作非。勿因过而丧心。忧恚患难死生荣辱。不一动其内。而惟天理是循。则虽行乎蛮貊。可以见信。况乎乡党亲旧素所爱好者。岂复有如追放豚而不释之理乎。不独来书所云。有过当处。窃闻见语于朋齿间者。过自愧悔。似不能行其所无事。反有以见其疑讶。故玆敢勤勤言之。实出于区区爱慕之诚。未知吾人以为如何也。尽室入峡之举。以愚料之。未知其深为得计。昌言贒契见处通达。亦尝奉议否。彼中岩台皋壑。幽绝瑰诡。间有本来称号。默与自家名位相符。天地造物。若有为我而预设者。可谓奇遇矣。不如别营数间屋子。每遇景物方浓。或抽身独往。或携友共偿。或磅礴一旬时。乃为圆满功德耳。如何如何。虽然古人之乐于山水者。有慕玄虚而乐者。有颐心性而乐者。若夫喝风骂雨。弹琴度曲。不求之情性之正。虽与世俗之营营于货色功利者有间。而其为翫物丧志则一也。邵康节诗曰真乐攻心不奈何。朱子笑之曰若是真乐。何攻心之有。颜子决不如此。我国徐花潭先生到佳山韵水。不觉手舞足蹈。退溪先生亦以为过些子。彼二子之贒。犹不能免偏着于一边。况下此而不以礼义适情。徒山水之为乐。则不几于猖狂自恣而沦为嵇阮之风流乎。初非谓吾一甫有此病。毫差积而大谬生。只在一念之间故云耳。士龙自是好人。䂓模意思。不以第一义自处。难与语向上事。诚如所谕。然后生年富力强。亦安可判断他平生耶。信笔多谈。反切悚汗。

答权昌言謩○甲辰[编辑]

国哀普痛。夫复何言。即目岁晏。凄其风雪交沍。伏惟寿堂体候连享康福。侍外学履善卫珍茂。槾从前积罪。自速殃祸。忍见壮子夭折之惨。更无有怨尤处。而情之所钟。犹不得不吁天而诉臆。苦痛苦痛。奈何奈何。亡儿缘不佞跳在闲界。尽室事付之于渠。朝夕人事。拘牵掣挐。用玆不得出头面。周旋于士友戚执之间。故初无一善闻于人。父子之情。既哀其无命。重哀其湮没而不称。今见书中推许痛惜之者。有逾于骨肉平生之亲。吾人何从而得之耶。吾人非作为过实之辞。以买觅人情者。不惟死者有知己之感。会令生者不觉其涕泪覆面也。今则已埋筑之矣。形魄永秘闭矣。固知悲怛之无益于生死。而自顾道力衰薄。无以起副勤挚之盛意。又为之私自怜叹不已。前日仰溷诔语于尊丈及侍右者。要占后日征信之资。实非寻常循例之比。因山之前。固知其未安。而紫阳夫子之葬在光宗未复土之前。当时人有挽诗传于后世。前事如此。故敢有干请。向者见教留俟后日。随时之义。亦似当然。惟祈不赐遗忘。获遂所望。早晏又何妨也。

答权企仲芨○壬子[编辑]

客岁腊末。存录之札。从无何而至。领读忻佩。其慰沃渴心者至矣。献岁发春。人事更新。恭惟贒学况懋敏日进。区区瞻向之心。倍于凡平万万。向进之日。始乃觌面接辞。窃覸器度纯实坚确。绝无世俗轻扬浮泛之态。深恨其相见之晩。而犹未知见识之精切。文辞之纤密。度越今世之士。至于如此。及读其报辨数条。令人不觉敛衽叹服也。贒者初无师友源流承接之资。而条析置对。合于理者常多。违于经者常少。间有得失出入处。而此则始学者之所不免也。以如许聪颖。果能专精此事。将见日新又新。驯到昭旷之原不难矣。虽然问学之道。必先立乎其大。苟大者不立。虽尽通诸经。无所差失。书自书人自人。所知终非我有。况对塔说相轮。又未必无差乎。仆平生正坐此窠臼未出。故只今伥伥焉为弱丧未归之人。愿贒者视而为戒。勿似仆之到将死之境而徒酿不及之叹也。巡相屡扣学者讲问节目。以贒者答问及他人来到文字付呈。俟回送。可以鄙意批凿以进。因以求教。大胜空书往还也。方有受读四子者。谩扣论孟集注。一则曰仁者心之德爱之理。一则曰仁者爱之理心之德。一仁字之释。而互换文字何意。而两处皆兼体用而言之否。或言体而不及用否。孔门弟子问仁。孔子之所答。未见其状仁之名义。与孟子之论仁不同何也云云。此间学者所对。未能中的。幸贒者下一语辨核。却以见教。士安诸贒。忙未别状。谩知之也。

答权企仲[编辑]

见谕论仁处。不易其思索到此。然辞意之间。指拟多端。似未得其要领。大槩孟子兼仁义而言。故先言心之德。包义礼智四者而言。论语独言仁体。故先言爱之理。来谕似已得其梗槩矣。然两处集注。皆指仁之体段而言。未及乎用也。爱之理亦指体而言。到爱方是情。见谕以爱之理为用。以集注言仁处为兼体用言之者失之。集注言仁。只言体而初未及乎用。云峯胡氏所谓爱之理是用云者。亦未审朱子之意而误为之说也。两书论仁。俱是包四德说。而孟子论语之换文互说者。只因各处本文之言仁义言仁之别而异其文也。集注之精密如此哉。家里适有忙迫事。来人力告回。不暇尽意论复。幸更惠数语见教也。

与权企仲[编辑]

疫疠满盈区宇。鱼雁一味沈断。眷言之怀。日夕弥襟。不审迩来清和。尊学履安否何如。不任区区驰跂之至。槾冬春来。汩于儿孙痘病。镇长寄处家里。益觉尘土满襟。论孟言仁处。来说可谓善思而思过处有之。彼时适因风过火忙。答去遣辞。未免朴直。倘蒙甄恕否。今谩更申前说。幸冀览察。论语单说仁字。故曰爱之理心之德。孟子兼举仁义。故曰心之德爱之理。然二者皆言体而不及用也。爱是用。爱之理是体。朱子所谓仁者爱之理。爱者仁之事者。正谓此也。论语以下文言孝弟之事。而孝弟自仁中流出。故先言爱之理。孟子对义言之。而仁自包义。故先言心之德。心之德实兼义之意也。错综交互。各有所当。见谕论语据是情之形外而指其理之在中。孟子兼内外该本末而言者恐未然。而两书悬吐不必各异之也。来谕发明孔孟言仁之不同极是。语类已有似此说话。来谕逆与之合。甚不易不易。近读何书。倘有新得。可警蒙陋者否。不惜因风寄告。

与权企仲[编辑]

扳莲之庆。自是贒者分内物事。不足深贺。惟冀深求古人之逸迹。不但为今世之士。是区区见期于左右者也。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惟言动容止之间。可以维持此心。故曾子将死之言。不越乎出辞气动容貌正颜色三者。而程朱子之言敬。亦不出乎整齐严肃。正衣冠尊瞻视者。诚以制于外。所以养其中也。或者专事性命之妙而忽于外之文者。其于合内外之道。有所未尽而反为一偏之归也。如何如何。幸明者有以反复之。使蒙蔀之见。有所开觉也。翼甫贒契来作德邻。朝夕与之切偲。甚是乐事。𭶿未别状。如对致此恨意。

答金善馀庆锡○壬子[编辑]

风雪柴门。蛰身温存。未与外事相闻。忽闻窗外有叩。珍重存札。幷见和佳什铿然下坠。领读一再。理趣词彩。粲然动人。真所谓木果之投而琼琚之报也。因审迩来饕寒。静养超胜。又以为慰也。选士何必拘年齿。如得长德为之冠。甚好甚好。曩到三溪。加增额数。多士济济。易以兴动。彼院洞主务欲精选。以少为贵。而此事异于宾兴贡举。只以时节会讲经理。何必尔耶。因此敢有所献。尊天资确实。自无人欲苦楚之累。若少置心于此事。则其不及古之人。不为忧矣。愿尊一朝奋然用力。道不远人。即此而在耳。岂有难行之事乎。于以上慰先尊人期待之遗意。下副区区愿忠之心。眷爱之至。言涉唐突。悚仄悚仄。

答琴君泽后烈[编辑]

向者季氏哀侍特垂访逮。见谕德门祠庙祧迁有疑节。许令参证。此是人家莫大之礼。如槾薄识。岂足以与于斯哉。然既辱勤问。敢述臆见。以备采择。先府君祥祭过后。神主礼当入庙。代尽先位。节次祧迁。而仲氏哀侍初非主人。姑且权摄祀事。似不可践其位行其礼。举行祧迁等事。祧迁既不可行。而神主入庙。则一庙之内。将有六代七代。而其为未安大矣。据礼所云若有嫡子生。则虽幼以儿名摄而告。而凡礼所当为者。皆可以行之。虽祧迁等事。若可行之。而哀家见未有嫡子立后者。在今处变之道。则先府君神位及以下两位分。安于东西壁下。以待他日立后。乃行祧迁。奉入正位。如此绵蕝。庶或不至大悖。如何如何。夫以正位之尊。偏安于旁祔之位。孝子之情。虽觉不安。而压于先祖之尊而不得不暂屈。所谓无可如何而然者。此间绝无礼书可捡看。只以𥌒说而反复之。幸广询于知礼处。至祝至祝。至于除丧时。服其除丧之服。礼有明文。更无可疑。禫祭是去丧即吉。有澹澹然平安之意。非丧中可行之祭。曾见先贒集中有论此处。今便未及奉报。容俟后日耳。

答裴澄源晸○甲辰[编辑]

昨垂访迨感感。子妇不得使赴伯氏之葬。向既面禀之矣。复赐勤教如此。敢不惟命是承。而夫丧时在浅土。葬埋又有期日。越绋而赴父之葬。终有所不合于礼者。古礼幷有丧。先葬母而不敢服齐衰。服斩以葬母。以父未葬故。不敢服母轻服也。以此推之。妇人既外成在家而遭崩城之痛。则不得归重于父而夫服重矣。重丧未葬而赴轻丧之葬。于礼有禁。故不敢毁礼防以徇私情。幸有以原恕之也。又见谕相去密迩。异于远地往来。妄意以谓不然。古人异姓之亲则虽邻不往哭。但论其可不可耳。岂论其远近哉。辱尊兄诲诱之谆谆。而终未承命。还不胜悚罪之至。

与金退甫晋行○壬子[编辑]

首春尝得存札。彼时坐在痘村。不得登时裁谢。计蒙甄恕矣。传闻搬移屡处。一行尊少幷享安顺。向为慰幸。寓中书册工夫。想不得专一。然日用动作无非学。何必咿嚘竟日而后为学耶。临事而得力及用力而未至者。幷望示及。以开蒙心。

答金退甫问目[编辑]

中庸第一章章下。遗却喜怒哀乐一节。

章句曰大本者天命之性。达道者循性之谓。首一节已包中和在里面。故第四节所以不入于章下摠结之中。但首一节就性上说。第四节就心上说。心统性情。工夫初无二途。故不复更举之也。

费隐章。言费而不言隐。

经文只有一处言隐。亦但曰不见不闻而已。朱子曰隐若可言则不可谓之隐也。但经文言诚以下章句。不复举费隐字何也。必有意思。幸一言见教。

三近者勇之次。此次字或云次第之次。或云当次之次。

后说是。

仁者人也。与孟子仁者人也。同乎不同乎。

孟子指仁之道而言。中庸指仁之情状而言。文虽同而意各不同。

微显二字三出。而意各不同。

首章指事之微显。鬼神章指理之微显。末章指心之微显。

与金退甫癸丑[编辑]

顷于稠中相面。不得交一稳语。至今怅仰不已。未知已得旋轸。侍奉学履珍迪否。向日见答。于鄙意似有不及精察处。玆敢覆之。非欲必是己见。因此思得发药之资。幸勿惮往复以牖昏塞也。体字从骨。以字义观之。骨子训为得。故易文言体仁之体字。朱子以为当训以仁为骨子之义。以程子比以效之之训为未是。若论语所引程子上下体字。正作骨子义。未知易训何以作比效之义也。见谕论语解上下体字是一义者。恐非硏几之言。何者。章首此道体也云者。此言道体之本然也。其下与道为体云者。言观此气化之屈伸而就上面。便可见得道体。朱子所谓阴阳五行为太极之体者是也。上体字直指道体而言。其下与道为体之体字。兼指造化之与道打成一片而言。然为体之体字。占造化边意思多。来谕观于天运不已。日月寒暑。水流不息。物生不竆等处。方可见道体云者。说得可谓端的。而复云所谓造化者即是道体也。其意若以造化认作道之本体者然。似未免出入之病。如何如何。道是形而上。鬼神是形而下。即鬼神之费隐而明道之费隐。观鬼神之体用而知道之体用。造化即鬼神流行者。造化之发育。虽是此理之用。而今直指造化为道体恐未安。然鬼神之所以为物之体而不能遗者。乃天命之实理。礼义三百威仪三千之优优于事物者。莫非仁道之发见。来谕不必以理气分属而偏主云者是矣。然用字之义。各有脉络。不可分开中须审其脉络。然后可得精微之旨。愚故曰程子所谓此是体之体与道为体之体两体字。要就这里审其旨义所归。不可浑为一途也。然亦何能的知名言之无失乎。幸有以反复之。

与李景文象靖[编辑]

锦水悲挠中觌面而已。未尝一语道心中所欲言。至今怏怏如有含不吐也。近日如何用工。今人承袭先辈讲贯之馀功。于义理名目上。尽有看得到说得是。而未能先立乎其大。故所知所说。终非己有。而无以为凝道入德之基。锦水晩年之教。亦于是靳靳焉。佥侍想承提耳之训矣。自身坐此窠臼未出而容易言之。恐得见讼之诮也。中庸戒惧两言。继之于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之下。则正覆解上文不可须臾离之义。其兼动静说。分外明白。至于慎独则又就无所不戒惧之中隐微之间念虑初萌处。教人更著精彩。故自为一节。然朱子既曰戒惧是统体工夫。又曰戒惧兼未发已发言之。由此而推则应物之无少差谬。朱子虽言之于慎独之条。而应物无差。亦岂非戒惧中节度耶。所谓统体工夫者然也。若以应物无差。专属之慎独。而不干于戒惧。则所谓戒惧兼已发云者。除应事接物。而更有何件别为已发耶。朱子与胡季随书。至为明白。更考之也。若以戒惧慎独对言。则戒惧属静。慎独属动。统而言之。则戒惧实兼动静。所谓横说竖说。各有攸当也。日热眵昏。不尽欲言。北翔时便。频寄问辨。以警昏惰。

与李景文[编辑]

未委迩来侍承安否何如。眷言之怀。日夕弥襟。一自锦水寂寞之后。此个道脉寝以微灭。世之人稍识文字。则父诏兄勉。一以时尚为本分事业。人欲肆而天理灭。未有甚于玆时者也。间尝有闻于家庭之训。稍知内外轻重之分。而行之不力。若存若亡。岁月侵寻。齿发遽如许矣。抚顾初心。徒切竆庐之叹。何幸君之兄弟渺然深思。不汲汲于一世之所趣。而懃懃恳恳。有味于此事。亦可见气脉之有自而见识之迥出凡平也。顾仆之所有。卤莽灭裂。不足以副佥君之所需。是可愧叹也。然使得时时相从。交相叩发。则彼此不无相长之益。而宿舂之地。不得如愿。又为之一叹也。

与李景文[编辑]

黉堂分背之后。久不闻问。怀恋不可忘。近来学况何似。想埙篪唱和。日月征迈。仆是行也。周旋于多士窟中。亦未见其卓然可恃者。用玆所望于君辈不轻。愿勿以闻道百而遽自足。义理无竆。泰山顶上。已不属泰山。勉之勉之。又思君敏睿有馀。而似少敦厚谦畏之象。在所察如何如何。

答权士安正宅○辛亥[编辑]

属者游于儒馆。得蒙不见斥外。而狂疏之态。动与时世龃龉。又所至相接。尽是生面目。心事不相镕入。故未敢悉尽愚悃。乃若德门诸贒。从前情志相孚。色笑相亲。而后来之秀。又绳绳然继作。信乎南州之福星。方旺于彼。而联珠叠璧。莫出非贒。仆之无似。于是乎可以仰恃眷厚。吐露心肝。尽将区区管见与夫平昔愧悔而未及改者。无所隐伏。以资相长之益。以求鍼砭之药。而自觉于存养用力处未有田地。故言语精神。未能起佥贒之聪听。毕竟不得尽底里倾倒。荜门言旋。心事怏怏。如有所含而未宣。而于吾士安。尤有悬情也。不意远贻长笺。特地勤厚。领读以还。如得十朋之锡。第其所以见期之者。过于凡格。仆之愚陋。惧不足以当之也。承有礼干克家之务。颇妨讲讨之功。虽则然矣。日用云为。即此是学。何必咿嘤终日而后为学哉。每日常使仁义礼智四个字。挂著心目中。随时随处。不容遗忘。则存心之久。此个道理。自然参倚于起居动作之间矣。夫然后可以言学而免为乡人之归。愿吾士安加意焉。于为己务实谨其独之戒。实用功力。毋徒苟且以徇外而为人也。慕向之至。言涉僭妄。幸宽恕焉。所示答稿大体固好。文词亦滂霈。第恐坐于独学之累。于义理精微处。剖析未深分晓。以贒者之材器。若亲胜己。得其求端用力之方。则不日而长得一格价矣。古人所以取友辅仁。汲汲若不及者。良以此也。玆以左见报去。有所舛误。却以回教。

答权士安问目[编辑]

戒惧兼动静之说。曾见愚伏集。又因锦水丈席而习闻之。盖中庸既分戒惧谨独。而集注因之。集注常存敬畏者。盖兼动静而言。下文既常戒惧之常字。与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云者。皆兼动静而言。且于答胡季随书。论此最分晓。诸家纷纭之说。可以一倂打破矣。所闻于师门者如此。

不独所证章句及与胡季随书。极其明白。大全第四十八卷与吕子约书。亦曰戒惧兼未发已发而言。惟谨独专为已发而言。后学无更容喙。而犹有纷纭之弊者。以出于他书者。或以戒惧属静。谨独属动故也。圣贒之言。横竖说去。各有不同。不可以彼而疑此也。适闻曾与人论戒惧兼动静之说甚力。文多未克录呈。密庵兄在世时。亦以鄙说为是。来谕亦见颔肯。何幸何幸。

鸢鱼之飞跃是气也。而所以飞跃者理也。阴之灵阳之灵是气也。而体物而不可遗者理也。圣人未尝遗气而言理。亦何尝全没气乎。

大意得之。阴阳下去之灵二字。圣人之圣字。易以古字似稳。理是糊涂底物事。不可悬空说去。故常就气言理。非必欲配气而言理。理势不得不尔。今曰亦何尝全没气乎云尔。似有滚理气不分之病。抑言语之差耶。

仪章度数之末。虽圣人亦不能生知。至于君臣父子兄弟朋友之伦。圣人岂有一毫欠。朱子特借圣人谦辞。说及圣人所不能。以明道之费耳。然圣人未尝自足。舜之事父。周公之事君。亦何尝自以为能。章注似与候说不为相妨。

此说甚好。既说得圣人心事。亦可发明章句引证之意。第仪章度数之末。亦至理所寓。圣人岂容不知。若曰三代以前名物度数。虽圣人须闻而后知之。如是下语。可以无病。

天地间都是诚字。就二气说则是合散底。就一物说则是成就底。以在人者言之。不诚于孝则便无孝。不诚于弟则便无弟。就天人说则维天之命于穆不已。天道也。文王之德之纯。人道也。就人事说则尧舜性之。天道也。汤武反之。人道也。约而言之。只是一个实理也。

此段所答。似不相值。诚之不可掩之诚。以实理言。诚者诚之者之诚。以实德言。诚者自成之诚。以物之自成而言。不诚无物之诚。以人之实有是心而言。随其所指。意各不同。中庸以天道人道。分生知安行学知利行。而今曰文王之纯亦不已人道。夫文王之纯亦不已。乃天道也。岂可谓人道乎。此与论语集注忠者天道恕者人道。语意不同。不可牵合为说。此朱门之深戒。

体用一源。显微无间。举用而包体。因显而见微。

程子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兼形而上下者而言。中庸费隐。专指形而上者而言。引以证此。恐失契勘。

十六章主费隐而大小在其中。大者天地鬼神。小者祭祀鬼神。二十章主大小而费隐在其中。大者天下国家。小者身心问学。

大槩得之。兼字之意。即对举而并言之谓。若下主字。有些未稳。大者不独指天神地祇也。四时寒暑日月晦朔风雨霜露之鬼神。无不在其中。人鬼亦有先圣后贒祖考子孙之大小。来谕大者天下国家之说是也。而谓身心问学为小者未然。细推之。在上位大也。在下位小也。圣人之学大也。学者之事小也。达道达德及九经大也。其中节目小也。达道达德九经小也。诚又大也。如此说方尽。

首章以成德言之而本之于静。故先存养而后省察。末章以入德言之而易失于动。故先省察而后存养。

尝见先辈有如此说者。然首章戒惧谨独。是由教而入者之事。岂皆成德之事。末章不疚无恶。不言而慎。不动而敬。岂皆始学之事。首章从里面发出来。末章从外面推入去。使动静表里交致其功。不必屑屑分属于成德入德之浅深也。如何如何。

此是合内外之道。圣是发见于外。诚是存主于内。有大德小德之别故分言之。

至圣以德言。至诚以道言。然推极而言。亦非二物矣。不必广引博说。晦却本文正义。

孔子答哀公问。为治之本。故先君臣。孟子主言人伦而为仁之本。故先父子。

是。

入德之序。先知后行。择善云者。欲明乎善也。故著然后字较紧。固执云者。所以诚其身也。故著而后字较缓。

来说已得大义。章句释择善明善。下然后。释固执诚身。下而后字。此是双关说去文字。而略换一两字者。似非偶然。择善明善。比如二个物事。须拣此是善此是不善。而洞明吾心之理。犹属二件事。故著然后字。固执诚身。比如一个物事。坚固执持则便是诚实。更无他事。自是一件事。故下而后字。正如惟精惟一。朱夫子释之曰惟一便是执中。允执厥中者。言信能执其中。非惟一之外更有执中也之意。来谕紧缓二字。似已领解。

不勉不思。诚者之事。择善固执。诚之者之事。集注直释择善固执。故先思而后勉。恐非换说。

经文诚者天之道者。以成德之序言。故其下曰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先言行而后言知。经文诚之者人之道者。以入德之序言。故其下曰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先言知而后言行。章句却于成德之序。互文曰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与朱子平日依经解去者不同。故恐有意义。或思中庸一篇大旨。以知仁勇三达德为入道之门。故从一篇大旨而云然耶。此亦不敢保其必然。而来谕非换说者。恐未审也。

气有聚散。理何尝随气聚散。但就一物说。则此理尽则无此物。如在人而幽厉不由。在物而觚不觚是已。然当然而不可易之理。亘古亘今。殄灭他不得。如在人而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在物而青者当青白者当白是已。如有一息间断。则便不是这个理。

自气有聚散。至无此物等语。可谓八字打开。而其下复引幽厉不由觚不觚不尧存不桀亡青当青白当白数语。太不著题。所谓如谷腾雾。反以自晦者也。更入思议如何。

论语主知而言。重在知新。中庸主行而言。重在温故。故其别不同。

论语温故。就故之中。寻温而得新意。是一件事。中庸温故属尊德性。知新属道问学。是二件事。所以不同。

中庸直指人身具此生理而言。孟子只指人之所以为人之理而言。朱子所谓中庸是切己言之。孟子是统而言之者。故其义有不同欤。

所论得之。孟子指仁之道而兼体用言之。程子所谓公而以人体之是也。中庸指仁之用而言。程子所谓恻隐之心人之生道是也。言虽相似而意实不同。

成己成物底道理。皆具于性分中。初岂有内外之分。在我既尽此道理。则虽大行不加焉。竆居不损焉。禹稷颜回易地则皆然。

成己内也。成物外也。岂无内外之辨。然皆吾性之所有。既得于内则见于事者。亦可以时措之而得其宜。故随其德之浅深位之高下。而各有所成。如孔孟之成德达材是已。

大学格物致知。才格物。便是致知。不须著先字。胡氏曰格物致知。只是一事。

是。

诚意章自修之首。实兼正心修身而言。若曰正心在诚意云尔。则未为完备。所以著在字不得。齐家章易在字以必字。家为近而国为远。家为小而国为大。修身之道。于此始广。所以不得不下必字。

以传文之例言之。当云所谓诚其意者在格物致知云尔。则文义未见其不为完备。而特变文言之。上不与致知相蒙。下不与正心相连者。诚意是自修之首而善恶关头。过得此关。方为君子。未过得此关。则虽有格致之功。而不能先立其大。知诱物化。而不能无迁。行解便作二人。故经文虽曰欲诚其意先致其知。而传文为人之意吃紧。故却不袭经文之凡例。不欲倚靠于格致工夫。曾子之意。恐出于此也。若夫齐家章易之以必字。任大责重则更加饬励。来示恐然。

善恶虽殊。其诚于中形于外则一也。借彼喩此而诚之不可掩。如盗贼亦有仁义相似。

善恶虽殊。诚于中形于外则一也之云。来谕可谓的当。而借彼喩此之云未当。且盗贼亦有仁义。其意以为盗贼如此无状之中。终殄灭他仁义不得云尔。此指仁义之美而言。与此不相类。不可比而同之。

论条目则格致自为一事。而论工夫则省察实贯八条。善恶几而不审。则却诚意不得。忿𢜀等而不察。则却正心不得。亲爱等而偏焉而不审。则亦修身不得。孝慈之所以具于性。而不知所以推广之。则亦齐家不得。章句所以丁宁致言也。然此则恐属省察。似与致知微别。

此说甚好。深得章句之旨。所谓血脉贯通者也。省察亦致知之属也。

以双峯玉溪之说观之。分明以理为有精粗。以或问观之。其所当然。是理之粗者也。其所以然。是理之精者也。锦水丈席之说。亦似如此。

此说得之师门者。可谓精矣。所谓理无精粗者。谓理在洒扫应对则为洒扫应对之理。理在精义入神则为精义入神之理。贯通只一理。故曰理无精粗。若以所当然所以然言之。所当然是粗。所以然是精。又不得不以精粗言之。鄙人亦得此于密庵先生。

理寓于气。不是悬空孤立底物。太极动静而阴阳分。阳变阴合而水火金木土生。合而言之。太极一阴阳。阴阳一太极。谓理气一物不可。谓理气二物亦不可。

太极图说。发明太极之理。阳即太极之动。阴即太极之静。水火金木土。亦太极各具于一物之中。所谓阴阳一太极。五行一阴阳。无非所以发明太极之理。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者也。来谕从理上分言。从气上合言等语。似有滚理气不出之病。谓理气一物二物等语。亦不可参入于太极图说中。如何如何。

朱子曰人之知觉一而已矣。而所以为知觉者不同。何谓不同也。告子生之谓性章下集注所谓知觉运动之知。出于气者也。玉山讲义所谓后世将性字。作知觉心意看了之知。兼理气者也。如孟子所谓是非之心智之端也者。是发于理者。若夫神发知矣之知。恐亦兼理气言之。只在所以感动之如何。众人常失之动。故曰吾性感动而善恶分。

来谕与问目若不相值。图说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之说。言之于五性感动之前。则是非之知。乃出于性者。以此知神发知之知。出于形气。出于形气者。本兼气而言也。安有无气之理乎。今曰知觉运动之知。出于气者也。作知觉心意看了之知。兼理气者也。此是一㨾语而分作两项说何也。天下未有无气之理。亦未有无理之气。主理而言则气虽在其中。而所主而言者。全在理一边。故曰主理。主气而言则理虽在其中。而所主而言者。全在气一边。故曰主气。今曰兼理气云云。然则非理发气发外复有兼理气一途也。来谕恐于大本上未透也。见谕在所以感动之如何。众人常失之动云者。未省指义所归也。幸以回教。当有以复也。偶检朱子语类。有曰智字与知识之知不同。智是具是非之理。知识是识察得这个物事好恶。因以是说验之于他书。如中庸所谓聪明睿智足以有临也。大学序所谓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皆言之于仁义礼智之前。是知神发知矣之知。知觉运动之知。聪明睿智之知。俱出于形气者无疑。而第朱子尝论上蔡以知觉论仁之失。而曰知觉乃智之事。将知觉之知。合是非之智说了。是未可晓。抑知觉之知与是非之智。毕竟参合无间为一乎。幸为一言明辨。以破昏惑。

答柳淳伯正源○辛亥[编辑]

两地相距。不满一顿。而病冗为妨。相问甚疏。居常歉叹。曾是不意。伟然朵翰。远及于黉序寄寓之际。披味以还。其慰沃渴心者至矣。就审冬寒。尊府体候及侍下学履神劳康福。尤以奉贺万万。槾本是闲坐打閴底学。镇常在山窟中。不与世事相接。一朝被巡相猎掇。不免一出。而触处生疏。未有底定㨾子。深以为闷。玆承贒者特加赐念。寄示李息山训学条目。自此依以从事。或几寡过。荷幸荷幸。因念人人之情。惟思自足其身。鲜有立必俱立成不独成之义。今奉所示。有物我无间之意。推是心也。虽为一世济生民可也。其为奉幸。不宁为区区一无似之幸也。此来亦冒昧做出不腆文字。其意则实出衷曲。而文字拙涩。精神不专。恐未有以开觉后进也。欲写呈仰凂。而发书处多。未及铺排。早晏当彻聪馘。已放之矢。虽不可更缩。而倘蒙斤正。则拟以为他日不贰之资耳。惟愿潜心古人务学之实。以副遐向之心。不胜真祷。

答赵伟甫祎○甲寅[编辑]

俯询疑礼。前者不审。使送终大事。未免追悔。令人惶愧讼罪。不敢复有论说。以重累于自尽之下。而厚意不可虚辱。玆乃申前说。而幸垂财择焉。古人之幷有丧者。其葬未必同日。故随其所在而各伸情文。初无急遽苟且之患。今人要就简便。必卜同日为之。故乍先乍后之间。或至没模㨾。诚如哀谕。然既不能循古之为而必于同日。则即其时刻之先后。不可不各行其礼。虽欠详缓。中适之仪。犹胜于全不举行。使送终大节。自贻无及之悔也。父祖轻重。虽与父母轻重。分剂不同。然以平居尊奉之心定省先后之义推之。则似不可差殊于父母之轻重也。葬母既不敢以齐衰从事。则葬祖其可以父服厌而行之邪。先服父斩下父柩。卒事。更服祖斩下祖柩。虽似卒卒。舍此更无他道理也。凡礼之用。遇窒碍处。拟仪比类而行之。似此节拍。不见于礼经。则不得不比类于幷有丧之例。所谓无于礼之礼。而卒不违于礼意也。如何如何。父死代服一节。仪礼通解续。载宋朝制令。云嫡子未终丧而亡。嫡孙承重。亡在葬前者。于葬时受服。亡在小祥前者。于小祥受服。亡在小祥后者。申心丧三年除。退溪先生答人以此来问者。常恨未得明据。当时仪礼犹未盛行于东方。故所言如此。然则令咸哀侍当于葬时受服矣。既受服矣。而于葬祖。以父服行事。恐非尊祖之义。哀侍已行之礼。似得处变之道矣。至于未终丧身殁之人。殓袭当用孝服。李先生虽有定论。而人情自是难从。后来西厓,寒冈,愚伏,沙溪皆以为丧服只得留之丧次。除丧后去之为得。哀家所行之礼。暗与之合。天理人情真切处。自然流出简易之理。愿勿追悔也。子既代父之服。则以礼意言之。须夫妇共事。姑则老而传。且尊者为亚献。于礼未安。寒冈尝以此意问于退溪先生。先生以为不然。愚伏尝答人此问者。亦曰当从退溪之说。而家礼初丧条。主妇谓亡者之妻。或主丧者妻。详此则尊者亦许亚祼矣。姑与祭亚祼。亦似有据。惟在广询从长而行之耳。孙妇之服。元来大功。非压姑而降。终献之人。不计服之轻重。至于终献亲宾为之。亲宾岂是重服。孙妇为亚献则服未尽时。当以本服从事。服尽则以素服从事。未见其大违于礼。感询荛之勤。略陈固陋。惟冀更入消详。勿徒以瞽说为可从。以重妄论之罪。

答赵伟甫[编辑]

曩询疑礼。草草奉报。方忧僭率之罪。来谕反假优借。旋切感愧之至。父丧内先除祖服。当服其除丧之服。所谓除丧之服。吉服之谓也。礼缌小功。不许丧内脱服。恩轻故也。从父昆弟之丧。许服其服而除。贵骨肉之恩。示于前丧有终也。退溪先生集中。亦许父母丧内脱期丧。服黪以除。今人之不敢除期功之服于丧内者。世俗之末失也。傍期尚然。况承重祖父之丧乎。令咸哀侍除丧之服。当禫合以禫服从事。卒事即反重服。著除服以终日之说。恐未然。父丧毕后退行祖禫。先辈虽有此说。过时不祭。礼有明文。礼制形势交相碍妨。终恐行不得也。如何如何。介子又不可以承重孙之故。而延过二十七月之期。及其月。设位哭除而已。祭则恐不敢擅行。一时疏浅之见。敢有违异于先辈之说。虽备采择之万一。惶汗之心。不能自恕。至于禫祭为生人设之说。恐涉害理。不可从也。小祥大祥之称。亦去凶弥吉之谓也。岂可谓为生人设乎。随时顺变之节。不得不然。况礼中有练祥非为生人设之谓乎。不可执认澹澹平安四字。以为为生人设也。先仲氏改题事。继子既长。及时改题。无所不可。稍待丧毕。亦非大违于礼。如何如何。见谕诸节。不免以手分中化现以对。恐未合礼。幸更询于知礼处。从长行之。毋使不肖之躯。賸蒙汰哉之诮。千万至祝。

答或人[编辑]

父在遭母丧。从初既厌于父而为期。今以父不在而直行三年。有嫌于死其父。故今虽父不在。不敢伸其私尊。礼中既明有其文。而此偶无礼书。不记全文。其大意如此耳。又记杜氏通典贺循云父死未殡而祖父死。则服祖以周。盖父尸尚在。人子之义。未可以代重故也云。夫以父尸尚在而尚不得代父服三年。况父生存时遭母丧者乎。又按礼经。凡服皆以始制为断。以此参之则从初定为期服。中间更不可追服。无可疑矣。

与郑甥汝贞[编辑]

日家侄造见而来。审知侍学无恙。极慰月日悬渴之怀。仆体气鲜有安日。当暑益不能自聊。光景易驶。少年不可常得。幸惜阴劬业。期于成就也。窃瞷君比之医药。常有四君子汤底意思。似此未可以拔倒病根。一用大升气汤。洗涤肠胃间脂膏荤血如何。文字只些少事。亦难以霎㗳而致之。愿君留意也。

与郑汝贞[编辑]

不见颜色。两载于今。悠悠怀恋。何日忘之。仆属者以家里有患。往栖他处。累月而返。园中蓬蒿没人。书册霾湿。整顿区画。颇费心力多时而后定。主人翁一出。其害乃如此。因反观而有省焉。前去朱子大全。他家物事。不可转展。或送此便。如奴辈不善于袭藏。君来时持来亦可。后生少年。殊高著眼大著胸。勿弊精神于蹇浅。则自然不为外物迁动矣。敢以奉告。其他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