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峯先生续集/卷四
书
[编辑]上退溪先生问目乙丑
[编辑]昨当私忌。而压尊不敢告。殊觉未安。答。昨日之事。今以来示观之。正是欲致谨而反生病也。当初辞以忌日而不入。非为慢也。若以初到未见。不欲径辞。则来见而告之故以去。亦可也。所谓压尊不伸私服者。如臣于君前之类。非谓寻常长者之前。皆不得伸也。既不敢告。又不敢出。此临事过谨之病也。若告故。而长者不听其去。则如昨所处。无不可耳。
私忌。遇尊客。设素食。何如。
答。私忌。遇尊客而设素食。本为未安。然忌有隆杀。尊客亦有等级。滉于亡妻忌日。方伯欲来。前数日泛称家忌。逆辞于旁邑。方伯不听而来。此乃忌轻而客尊。不敢设素。但于进肴。客肉而主素。方伯察知。令俱进素矣。若遇忌。非此等之轻。君子以丧之馀。处之也。何可谓进肉为宜乎。自非极尊之宾。恐皆当设素为礼。然其中实有未安者。故古礼。以忌日不接客为言。今欲遵此礼。而客或知主人有忌亦至则非矣。又如当筵而闻缌麻等服。撤膳止饮。礼也。而客不知止。虽客之过。然为主者。尤不得辞其责。又若服未尽。而遇尊长强之开素。此等事。皆当以善辞得请为期。至其甚不得已处。暂依朱子答门人说处之。恐或可也。
忌祭邀客。已赴人邀。何如
答。忌祭邀客。已赴人邀。虽为非宜。滉自不能尽如礼。不敢为说以报。然虽非当日参祭之人。而亲族亲客在傍。虽与之同馂。恐或无害。若办酒食召远客。则自不当为耳。
高祖之祭。准以古礼。则士大夫分不当祭。而朱子著为家礼。何也。
答。祭高祖。断以古礼。则士大夫似不敢祭。然高祖既有服。礼记。又有干祫及高祖之文。故程子以为不可不祭。朱子因著为家礼。今好礼慕古之士。依此行之。岂为僭乎。但时王之制。祭三代有典。夫子亦从周。则又恐难于据家礼。尽责人人以行此礼耳。
七日戒三日齐。古礼也。而家礼。时祭只言三日齐。何也。
答。七日戒三日齐。古礼为然。故今庙社四时大享。百官前期十日受誓戒。誓戒之辞。正以云云之事为禁。前三日入清齐。所患人不能尽如礼耳。盖大享。礼之至重故如此。其他祭。不尽然也。今人居丧。例于葬送祥祭之日。设酒食以馈吊客。甚无谓也。
答。丧次设酒食。甚非礼。而其说甚长。今不敢辄云。○父兄以子弟读书为重。家庙祭祀之时。或在山房。或处旁近。而不令与祭。于心甚未安。
答。读书为重。而不得参祭。揆之馀力学文之义。甚未安。当以开陈得请为先。然若请不得命。亦当从令。恐不可率意直行也。
上退溪先生问目
[编辑]昨承自非极尊之宾。恐当皆设素云云。已闻命矣。第未知所谓极尊者。以齿德乎。以爵位乎。
答。极尊。谓如下士于公卿之类。非以齿德论也。盖下士为私忌。而设素于公卿之宾。恐不可为者。卑之私故。难以及于尊也。虽重忌亦然。但于己也。重忌则设素。轻忌则设肉。不食何如。轻忌。如妻子忌之类。
七日戒三日齐。只施于大享。而他祭则不得尽然者何。
答。七日戒三日齐。在士大夫。则家庙四时祭齐戒是也。但家礼。只言前期三日齐。不言七日戒。必有所以然。当思而得之。若忌日则通言前期一日齐戒而已。家间每遇亲忌。自有不忍之意。故从前二日齐戒。今若幷七日。则为十日齐戒。虽或甚厚。自一介笃行之士言之。诚是至孝。然以是为天下万世通行之法。则恐或过中矣。
忌者。丧之馀。当亲忌食稻。自有所不忍。昔吉注书。每于是日。疏食水饮。依此行之。何如。
○答。吉注书忌日疏食水饮。甚善。后人法之。亦固至意。若其人有父兄在。则如当馂时。父兄依他食稻。已独别设疏食。岂不难乎。不知若此处。当如何。丧次设酒食。固为悖礼。所谓其说甚长者。何谓也。答。丧次设酒食。处之之道。如陈安卿书所云当矣。此则已赴他丧所处之宜耳。最是已当丧而待客。欲反今之弊俗。而合古之礼意。其间曲折。至为难处者多。故前云其说甚长。今不敢辄云。观曾子问变礼处。有许多曲折。而圣人随问响答。曲当甚善。则学者平时议礼变难措处。以素明于胸中。非不可也。尝闻横渠张夫子之言曰。学未至而好语变者。必至终有患。盖变不可轻议。若骤然语变。则知操术已不正。叶平岩曰。变者。权宜之事也。自非见理明制事精者。不足以与此云云。如滉见理不明。胸中无制事权度。而妄有论答于此等变礼。正犯横渠之戒。试一鉴裁。切勿示人。
上退溪先生丙寅
[编辑]春雨成雪。时候似恶。滞留山中。道体若何。无任瞻虑之至。再辞批答。计今已到。不审朝命今则何如。尤虑罔涯。诚一既未能陪侍杖屦。又将远游京洛。怅恋门墙。徒增爱慕之极。西行之日。伏当展拜承诲而去。右意幷惟令鉴。
上退溪先生问目戊辰
[编辑]丘氏曰。前期一日。告于祠堂云云。墓所若近。则此礼固也。若在远。则其告庙节次。当如何。或云当先定迁墓之日。主人临行。告庙而去。或云主人先去墓所。经营葬事。及其葬前一日。令在家子侄。代行其礼。二说是否何如。
答。似两可。
丘氏曰。既葬。就墓所灵座前。行虞礼云云。但言行虞礼。而不言三虞。此与初丧襄事不同。故虞止于一否。缌三月内。别无行祭之礼否。
答。虞祭则只一。三月内。别无行祭节次。
丘氏曰。祭毕撤灵座。主人以下出就外所。释缌麻。服素服而还云云。礼衰麻不去身。改葬若服缌。则宜若不当去身。而释之而还。何耶。在途素服。则还家当服何服而终三月乎。
答。疑仍服素。
在官者。与士庶不同。国有七日之制。七日之后。不许三月之服则如何。或云出仕用吉服。居家还服素。此说何如。
答。居家则服素为是。
丘氏曰。改葬缌。子与妻也云云。所谓妻者。莫是子之妻否。死者妻否。但云子与妻而不及女。何也。答。所谓妻子之妻也。女在其中。
丘氏曰。三月而除云云。除时。别无除服节次否。答。未详。
若同葬父母。则先轻后重。夺情故也。改葬启墓时。亦当先启母。出棺改殓时。亦当先殓母否。
答。皆当先。
按丘氏之礼。则葬时服缌麻。既葬易服而还。更无服缌节次。而乃曰三月而除。所谓除者。除何服也。答。丘说可疑。然恐有所据。岂不以既葬。非如见柩时。而仍服麻。似无渐杀之意。故只服素食素。而持缌服之意在其中。至三月而止。以为终服之节也欤。
上退溪先生问目
[编辑]韩文改葬议曰。或曰经称改葬缌。不著月数。则三月而后除也。子思对文子则曰。既葬而除之。今宜如何。自启至于既葬。而三月则除之。未三月则服而终三月。按此说则宜若服缌终三月。而丘氏乃谓素服而还。何也。二说抵捂。未知何去何从。
答。安知韩公所谓除。不与丘说同耶。然未敢质言。初葬则有魂帛为之主。改葬则无魂帛。于灵座中设纸榜乎。只设灵座乎。
答。似只设灵座。
妻亡无后及妹在室。成人而死。则题主时属称旁题。将何书之而可。或云无旁题。则神无所依。或欲设纸榜祭妹。此说何如。
答。示事皆礼之变处。礼之变。圣贤犹以为难。昧者何敢妄议于其间乎。然以所示诸说言之。书亡室某封某氏。而不书旁题者。似为得之。盖旁题。施于所尊。以下则不必书。乃朱先生说也。亡欲代以故字。鄙意果如此。未知是否。〈无封则称乡贯〉其于妹也。亦然。亦以右例书故妹云云。而无旁题。盖既称为妹。则固神之所依。何必旁题而后可依耶。旁题。乃尊敬之礼。不宜施于此等也。纸榜之说。亦恐太忽略耳。
上退溪先生问目庚午
[编辑]在途遭兄丧。饭含之具。不能备礼。幂目握手。亦裁布假用。到家大殓之时。依礼作二件物事。安之于当面手处。此等事。出于临时杜撰。未知是否何如。
答。逆旅仓卒。临时杜撰。势所不免。
在途。丧未殓殡。故兄弟过四日。亦未成服。到家敛殡后一日。方成服。而第念奔丧者。至家四日。方成服。则此虽非奔丧之例。以兄嫂观之。则闻丧而丧未至。亦犹奔丧而未到丧次者也。丧至之日。大殓则虽即为之。其仪节则一依始死之礼。第四日成服。如何。
答。当如是。
成服后。始行朝夕奠。礼也。途中不殓未服。而日数已过四日。不忍废奠。将生时路次所用之物。食时乃上食。此亦径情直行。是否如何。
答。亦当如是。
妇人服制。朱子家礼。似无明文。琼山仪节。有大袖长裙盖头腰绖等服。依此制服。未知果合于古。而不戾于今否。
答。今按家礼杨复注。妇人亦用大袖长裙盖头。而无绖带之文云云。然今于家礼本文。亦未见三物之文。只依丘氏礼为宜。
兄弟当服齐衰。而今不用其制。只以素带为服。甚无谓也。衰裳之制。今不可必行否。
答。兄弟服如所示。岂不善哉。但病庸无状。凡期功以下诸服。皆不能如礼。只从俗过了。今承示问。不知所以为对。缩恧叹服而已。曾闻领相。〈李公浚庆〉行其伯判书公服。颇采用古制。未知何如。闻见可知矣。且闻凡事有父兄在。则皆当禀行。此意亦当谨之。乃为得之。
服祖父母丧。而赴举者。程子既非之。则兄弟之丧。同是期服也。冒哀赴举。于义何如。舍弟会试后。遭兄丧。将不入殿试。或谓堂有老亲。不可径情而行。故且留为赴试计耳。
答。程子只云祖父母丧。不云兄弟丧。非遗忘也。其间必有差间故也。但殿试在成服前。则似未安。
免新。或谓过一月后为之无妨。或谓易月之制虽过。兄丧若在浅土。则不可为云。未知是否如何。
答。免新。在匝一月之后为之。恐未为害也。
上退溪先生问目
[编辑]史职。主记君举也。容貌辞气之间。亦当审视而详记可也。而今则入侍之臣。皆俯伏不敢仰视。若其言行之大者。犹可记。至于察言观色之道则阙如。大非记事之体也。顷者史官。或有论启。终未定坐侍之礼。今欲再请。未知可否。
答。史官俯伏。难记尽曲折。示谕固然。上即位初。尝有启请者。非独史官。凡侍讲者。皆许举头坐。未几。诸臣渐自成俯伏如旧。或有更以为请者。
睿旨以为不可而止云云。今再举请。恐难得也。盖以是谓有慢上之嫌。安得强请耶。若其初得许时。谨守不变。则可遂成故事。而诸臣自坏之。可惜。
据事直书。史法也。而今则定褒贬于一人一事之下。盖事有先后之殊。人多贞黩之异。何可一笔勾断。若随事直述。使是是非非。各有所归。则功罪不相掩。善恶不相蒙。后世之公论。仍可定矣。或欲行此法。而为上官者。督令一笔勾断如上云云。则如之何坚守不回。期于行志。亦无所妨否。
答。据事直书。而褒贬寓其中。自春秋圣笔外。诸为史当守此法。其间遇有善恶明著。记载无漏。而或须有当抑扬褒贬处。则又不必尽不为褒贬也。至于今所闻者。则初不知其人善恶如何。事实如何。顿无可据之实。而强令初入之官。作为一笔勾断之语。以拟万世传信之定。此何等法例也。所闻虽如此。然实录局所见史册。亦无此等法例。所书但见逐日事略。如朝报所播而已。此又不知何故。恐史祸后致令如此也。今若欲改此弊。则阖馆同议改之则可。在下僚独行己志。必不可也。
安名世以直笔死职。当有褒赠之典。而尚未之举。为史官者。不当启请否。
答。安名世褒赠。顷尝有请之。而不得者。况史官请之。尤似不便。
经筵奏事之时。史官例皆噤默不言。此是思不出位之义乎。抑亦自嫌于微末而不言否。时有所当言之事。而人无言者。则如之何。至于夜对清燕之间。天颜咫尺。尤欲暴白无隐也。
答。经筵言事。自有其职者。史官当谨守其职。不可出位而自请言事也。向者禹景善。亦有此意。恐非所宜。又来谕。经筵奏事奏字。本国避皇朝。不用此字。代以启字。不可不审也。
史院之风。只委责于下番一员。而他无所预。国史之不信。亦以此也。且新进之士。茫不知朝廷是非。秉笔聩聩。不知所书。其所记者。不过阴晴朝报而已。欲革是弊。使奉教以下轮日入番。一员一番所记。八员齐会一堂。商确参证。删定无疑。然后入时政记。则庶可矣。
答。委责下番。以致失职。此莫大之弊。必如所喩更弊。而后可庶几。然此亦非初入下僚所能为。稍俟升迁可措馆事之位。然后禀于诸堂上而处之。如何。
古有太史之官。皆以久任为职。故能成一代信史。如班,马等史是尔。后世则不然。所谓史官者。未必真得其人。而迁叙无常。迭出迭入。人怀苟且。莫肯尸责。如此而欲成信史。难矣。今日之计。恐择才为先。择才而又必久任。然后庶或可也。
答。择才固善。久任之议。必不得行于今。适取迂阔之讥。不如勿云也。
上退溪先生
[编辑]寒沍比剧。不审令体若何。瞻虑方深。今因金就砺。伏闻比来未宁之音。惊虑罔涯。千里羁宦。末由趋省。尤增忧恋之至。诚一锁直今已十馀日。朝中议者。以尹任实无邪心。万无可疑也。其曰有罪云者。乃是邪论云云。诚一尝议于馆中。皆以所论为怪。牢不可破。人之闻见。何如是相反也。于史册。将以有罪书之。而右位必以为非。未知将何以处之。领相五度辞免。上遣注书。以备忘记谕之。其回。启大槪。以疾反复辞免。其一条有曰。平日入侍之时。左右诸臣之启。有逼己之言。亦不闻知。褎如土木而退云云。此言似有意。未知何所指而言也。适见七月日记。领相于经筵启曰。今欲致治。必用当代第一人。第一人。即先生也。其学问道德。姑舍不论。不贪势利。退居山林。以此观之。岂偶然人物。虽曰难进易退。自上以诚致之。则岂终辞退乎。必退小臣。而用此人。然后可治云云。尝闻领相排诋先生。今见此启。则与所闻殊异。无乃外间浮嚣之言。有不实也。凤城君请罪之时。先生在玉堂亦署名云。然否。议者谓刚正如先生。而尚不能立异。况望他人乎云云。盖有不满之意也。署与不署。必有其义。岂众人之所知哉。史笔初意其甚难。到今见之。则其所修日记。正如朝报。无是非泾渭于其间。如此则何人不堪其任。名为信笔。而其失职至此。深可叹也。近日具渰孽子与嫡妹。争燕山奉祀。讼官决与孽子。昨传教曰。燕山奉祀。以贱孽人为之。非但未安王后。遗书攻破。亦为未安。仍定于具氏云云。或谓以燕山观之。具氏与孽子皆非继姓。以奉祀委之。则孽贱宁与具氏。诚一之意。两者皆不得便。彼虽得罪于宗社。岂忍绝其嗣也。以异姓奉祀。则是绝其嗣也。王政之仁。莫大于兴灭继绝。况前日之曾为君临者乎。或以宗姓立后。或起庙于墓所。而春秋致祭。若何。此事当书于史册。而心之权衡不分明。伏幸赐教何如。鲁山事。尤可痛也。未知如何而可。乙巳不当削勋及尹任可疑事。当以前日所教。直书为计。但人皆云。岂可指未形之恶。为有罪乎。大小尹起祸。诚可罪。而逆谋则无可疑也。若以任有逆谋。则是以四凶为有功也。岂尚论之正乎。此言何如。前日陈乞致仕事。自上不许。非自下论启而不从也。吴贰相皆递本职。而只带锦阳君爵名云。伏惟令鉴。
答赵月川丙寅
[编辑]钦承德音。如奉面晤。感戢不可言。诚一来路。计将历拜。而适值潦涨。愿未之遂。始觉韩公知命之句。迨尚耿耿。朝早进谒溪上。道体康福耳。诚一年来迷脚已久。粪土之质。更觉难朽。虽得面承提挈。其如愦愦何。追念昔者丽泽麻蓬之益。未尝不废寝忘飧也。自视卤莽。岂有工程可向人道也。承问。益可赧赧。人事多梗。留日未可预定。以今之计。则还期在九秋间耳。留得数个月。亦可得进晤。
与赵月川
[编辑]昨见惺斋君。备审近况雅健。深慰鄙怀。但相望牛鸣。一未拜晤。寻常慕用之怀。如何仰喩。诚一朋居乐斋。上依门墙。可谓得所。而粪朽之质。未能变化。每念昔日从游之益。未尝不发于寤寐也。系辞二卷还痴。伏惟领照。近读邹书。而新口诀多误。欲得尊丈校正之诀。一涤讹谬。幸见惠如何。还期在念后。当历拜谨还为计。
与赵月川,琴闻远辛未
[编辑]伏问佥尊履若何。逢原竟遭大故。天下更有此事否。天道无知。吁呼无路。恸怛柰何。奉化罔极之中。又逢此变。气力将何支保。幸佥丈从傍宽譬。勿令有悔何如。先生襄事。无进退否。志文尚未撰出。七八日间当毕云。势将难及。闷虑罔涯。论议不一。竟至狼狈。罪恨罪恨。望前方达于彼中。如此则可及用否。景善则随后用之。亦无不可云。此言何如。诚一定欲下去。而本官坚执不许。士友亦以任便出入。为未安于义云。故未敢决去。罪负幽明。痛哭柰何。
与赵月川琴闻远壬申
[编辑]冬寒。佥学履若何。前承佥翰。随手报去。想已关听耳。溪上事。今如何就緖。此去之石。试琢其罅否。似闻不琢而泛弃云。此则处之未尽。琢去分寸。而罅未去。然后弃之。亦未晩也。此处之议。则虽琢尽。犹及于醴石之广厚。故同送石工也。未知如何。而所见各异也。此则难更容议。但以罅之甚不甚为取舍。至幸至幸。碣文。高明之疑固然。亦有与鄙意契合处。然高峯已作。故无从质问。此处诸人。则断不置疑于其间。只当用之。恐难多议也。志文一事。则与金而精,乌川丈会议。而精之意。坚定如石。挥斥他议。不少入耳。而溪上之议。则终难苟合。未知何以处之。鄙意则前以用奇撰为是。而今则但以无高峯行状。而只用不成体样之志为未尽。且事在丧后。与其时不待朴相之意甚异耳。高明前书。传示而精。则而精略不动念。平心之说。恐无益也。今闻复采醴石之报。然否。二石罅甚。若不可用。则此计不得不易也。先生后事。其郞当至此。可恸可恸。
与赵月川甲戌
[编辑]诚一再拜言。县人至。伏承哀札。且审孝履攴保。实慰区区瞻溯之思。岁律已新。伏惟孝心纯至。霜露之痛。益切何堪。陶山书院将董役于今春云。此是斯文一大事。其为欣幸。如何可言。但县残役巨。未知将何克济。且一县两院。决难保存。新院若立。则旧院将废。此乃我先生平日所议立者也。其刱建之意。不为偶然。若仍陶山而有废坠之虞。则先生在天之灵。岂能安乎。哀侍所虞。实不得不尔也。作事在谋始。今日举事。不可草草。须与士友。十分商处。然后保无后悔也。诚一南还。只隔数日。凡百规画。亦可与闻于彼中。今不缕达。
与赵月川乙亥
[编辑]春来孝履若何。不胜瞻系之至。鄙人递职南还。聊安一枝。更无可道耳。因罪得闲一年。光阴不可悠悠消遣。欲上山房。调病读书。而自失依归。愦愦益甚。非有强辅之益。岂能自振耶。幸时赐教。不遗昔者。千万之望也。
与赵月川丁丑
[编辑]岁将暮矣。铃况若何。万里之还。尚未一拜。人事可叹。后凋已作古人。吾道不幸。何至此极。恸哉恸哉。诚一前月中到金溪。为求田问舍之计。但工役一开。颇觉败人意思。若了此事。便作闲人。亦何所营耶。一命之士。存心活物。岂无所济。想左右仁政所及者广矣。如鄙人一出世路。狼狈日甚。虽欲乞岭海一邑。亦不入手。深可叹也。
答赵月川
[编辑]驰人百里程。委付数行书。问存勤缛。深荷厚意。多谢多谢。诚一南还已久。而无便奉拜。追惟昔日从游之乐。只增感慨而已。柰何柰何。岁时鄙书中云云。实出流言。诚一亦知其为虚。而有闻不敢不告。故信笔及之。大度包荒。不以为罪。何幸如之。但鄙人率尔贡言。亦非偶然也。实欲闻左右忠告之诲。而今来书中。无一字相警。岂无状已陷小人之归而不可救耶。良用伥缺。朋友道丧。直谅之益。非尊丈则更谁望乎。千万千万。西行开初欲发。而时未决计耳。未间。政履珍重。
答赵月川辛巳
[编辑]诚一稽颡再拜言。前者伏蒙仁慈。特赐临慰。兹又委伻致问。存顾勤挚。哀感之至。无任下诚。诚一尚延顽喘。更无可言。就中录示诸条。考证明白。其开发蒙陋。实非偶然。哀幸实多。若其疑义。则诚一素不学礼。瞢无见识。猥承询荛之问。惭惧无以为言。第以承教为贪。欲将哀见。就正高明。而荒迷中。未遑考究礼书。姑留来札。以为他日质疑之地。亮恕为幸。盛服一条。彼中文献有馀。平日必有定论。亦岂草土糜溃者所易讲说。略具别纸。僭易陈禀。哀恐哀恐。李奉事以病不来云。未知缘何证耶。先生后事。无一就緖者。哀虑柰何柰何。
答赵月川
[编辑]春已强半。伏惟尊履静迪。前仍君敬承惠书。问慰殷勤。迨自哀谢。诚一尚欠一死。复何言哉。承示李直长书。知遗稿已有定论。可喜。但其辞意。有些子不可晓处。未知其故也。若闻人言。而先施𫍙𫍙之色。则谁肯尽言哉。直长书谨付还上耳。经席之启。此亦闻之。固知左右之未安也。但清时急贤。例有此等举措。愈避愈婴。令人解脱不得。此未论古事。观先师所遭。可知也。若其所处之宜。则高明想有成算。岂荒迷者所可与。猥蒙询及。哀惧适值节日。悲迷不复缕缕。
答赵月川癸未
[编辑]冬寒。未委尊学履若何。仰慕。诚一门祸孔棘。仲兄奄忽丧逝。痛苦靡堪。且缘远守南州。未及会葬。人理至此。不如无生。李直长素有疾病。遽遭罔极之变。恐难支保。虞念不已。闻卜葬所于竹谷云。凡百事役。何以措办。远莫致力。痛恨柰何。似闻左右有五马之除。未知宰何邑耶。一落南中。朝信无缘详知。可恨。时事竟至溃裂。士类奔屏四出。北门荆棘再开。此实关国运数。岂一二人祸福也。诚一蒙恩守此。义当竭力。以效涓滴。而才驽务剧。病又侵陵。不如早赋归田。杜门省愆。而尚此濡滞。可叹也已。春初欲受由还乡。其时可得谋拜否。相去千里。晨星落落。临纸怅然。无以为怀。
与赵月川甲申
[编辑]谨问尊候若何。不闻动静。今且一载。仰慕可言。逢原昆季。奄忽至此。人间惨酷之变。宁有若此者耶。未知因何证势以致此耶。言念先生后事。付托无人。失声长恸。视天漠漠。柰何柰何。窃念左右遭此师门之变。何以为怀。诚一义虽朋友。情则兄弟。千里系官。行止未得自由。月初以埽坟事。受由还乡。以图一哭。而前患偏虚之证。乘寒猝发。将行还辍。方在鍼灸中。未遂至愿。尤以为恸。两丧叠出。凡百丧具。将何措办。如诚一虽有其力。远莫之致。极可叹也。葬山葬期。定在何许。轻物可备者。自此可措送。示破如何。溪山杂咏及乡校礼辑。将开刊于此。逢原在时已有约。而有此酷变。其册必难搜出。事定后幸通于彼中。顺付何如。此等事不可如前缓图也。遗稿编辑。其已讫功耶。此事今后。则尊丈不得不任其责也。
与赵月川
[编辑]前月中伏承辱复书。备审控辞新命。归卧田庐。怅望高风。为之欣耸。疏章顷始得见。其中不无激触。而一封辞语。皆从忠爱中发出。天衷宁不为感动耶。三复之馀。不胜敬服。此道儒生。誊写传布。亦颇称叹。信乎秉彝之天。未尝泯灭也。先师文集。已下手编摩否。尊丈今在闲。夹之佥侍又无故。此时不可失也。千万无为等待。急急加工何如。诚一推挤不去。有愧初心。加以疾病沈绵。势必狼狈。可叹可叹。先生文集中一书。深欲留刊于此。而诸丈持难不送。可恨。秋来刊得朱子节要。今又刻仪礼图垂毕。此两书。于学者甚切。而本州儒生。校雠亦精实。不易得也。当此时。若惠送溪山集及他可刊之书。诚一虽无状。因人成事。亦可能也。彼中诸丈。无乃太郑重耶。乡校礼辑。亦欲刊行。竟至遗失。书院中传写一本。暂借何如。此是东方未布之书。于蒙学颇切。故欲寿梓耳。
与赵月川丙戌
[编辑]晩闻左右入都。而多事中因循未即问候。不敏之诛。可逃可逃。即日春晖渐舒。伏惟仕学两优。仰慕且恋。诚一愦愦簿领间。白发满簪。归田一计。如水滔滔。而推挤至此。今闻林家讼冤。朝中皆以鄙人为误决。因此罢去。则其幸可言。溪上文集。只倚尊丈与夹之昆季。日望编校之完。而尊既入京。夹之丈方有色忧云。此事谁复可任耶。先生下世。忽忽十馀年。而遗集尚未印行于世。岂非门下诸人之责乎。每念至此。未尝不仰屋浩叹也。自省录。今已入梓。一件印上。此等文字。私藏巾衍。后学不得早见。实亦斯文一大欠事也。常念先生文集若出。则切欲寿梓于此。今已难及也。柰何柰何。尊丈留得洛中。将几何时月耶。圣上虚伫在野之贤。不日不月。尊丈何可不体圣心。数数往来耶。但仆罢去故山。欲与从游。此则一不幸也。
答赵月川
[编辑]自闻南还。每欲奉尺书。以致瞻慕之情。而路阻千里。因循至此。琴生来。伏承德音。备审学履万重。慰倒不可言。诚一推挤不去。已愧初心。又得旡妄之谤。至于遭推。而尚且强颜。谓无耻之甚也。不知自反。三度抗拒缄辞。虽存事体。而亦多直斥。必坐埋没。罢出不远。相从寂寞之滨。倘可期耶。先生文集。赖佥丈就緖。幸可言耶。闻将又书一件。故空册三十卷。己糚䌙欲送。而琴生未得持去。随后委送是料。且此集不宜久藏巾衍。印行当在几时耶。只祝顺序珍毖。
答赵月川丁亥
[编辑]慕用悬悬。忽奉尊翰。就审斋居静养。多胜慰豁何已。诚一近留星山。开精舍基。满目湖山。足以消遣世虑。此外无可言者耳。屏山之约。尊侍既有故。则何可退也。鄙人小故。可埽除也。初七。当如戒进去为料。陪晤有期。虽不历枉陋居。何恨。明当伻通于西厓。
与赵月川戊子
[编辑]开岁之后。拟将就拜。故未即伻候。村居多冗。疾病又作。尚此稽慢。平昔景慕之情。安在。俟罪俟罪。即日春晖日暄。伏惟道味燕超。诚一归田守拙。意可得闲。而人事应接。日复一日。颇觉败人意思。汨汨如此。况近书册工夫乎。以此尤切就有道。将理旧业。而尚守胶漆盆中。可叹可叹。先生遗集。赖诸丈致力。得完缮写。斯文之幸。可言可言。但尚秘巾衍。未得行世。何不编摩删定。以惠后学耶。吾丈不任其责。伊谁任之。如西厓久在闲中。此会亦不可失也。未可送付全袠。俾得下手耶。顷见西厓。屡次通问此事。而竟无答书云。未知何故耶。愿善议处之毋致后悔。千万千万。
答赵月川己丑
[编辑]自春徂夏。风便久断。慕仰高风。长抱饥渴。兹者伏承手帖。就审政履万重。无任欣慰。诚一经年原隰。疾病沈绵。比还遽尔危重。夏初屡滨死域。今始少甦。即欲还乡久调。而病馀畏暑。日夕待秋风起耳。文集。禹景善又为校正。其间颇有添减处。比前尤整理。但未经尊丈之览。未知如何耳。方谋净写。而未及起功。若其入梓。则尊丈未见之前。何可容易为之耶。净写后。一件当送于左右耳。先生行状。至今未撰。岂非斯文之不幸耶。近者敬读尊丈所制行迹。亲切的确。无有馀蕴。非高明足目俱到。岂能形容如此耶。鄙意行状不必他求。尊丈不得不任其责也。愿勿善让。亟以时撰出。何如。苡,清两色。足济病口。仰感且谢。馀祝涉暑毖重。
答赵月川庚寅
[编辑]逾岭。即奉尊手翰。足当面别。然岂若一晤之为快耶。诚一扶病登途。所虞万端。而王事适我。义无可避。只得随遇安命而已。如遂草次之会。何幸如之。倚马草草。
答赵月川
[编辑]南来。谓可一叙而去。日待好音。今承惠书。知有魔障。人间事例如此。柰何。诚一蒙恩历埽先茔。到闻韶。得牙痛甚重。处处留调。今始抵新宁。明向庆山耳。扶病入海。辛苦万状。而凭仗王灵。犹自慰遣而已。别章尊何靳耶。既阻一见。于何作千里面目。留海上时。愿毋终惜焉。竞扰书不尽意。只祝政履万重。
与或人辛巳
[编辑]礼记间传。又期而大祥。素缟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纤。注。首服素冠。以缟纰之。身著朝服而祭。祭毕而哀情未除。更反服微凶之服。首著缟冠。以素纰之。身著十五升麻深衣。黑经白纬曰纤。又礼记玉藻。缟冠素纰。既祥之冠。注。缟。生绢也。素。熟绢也。
杜典。周制二十五月大祥。朝服〈玄衣素裳〉缟冠。
既祥。改服十五升布深衣。素冠缟纰。素中衣。领袖缘带皆然。白麻屦无絇。
社典。具大祥服下注。礼曰素缟麻衣。又曰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今所司具浅黑絁。〈缯也。似布。〉此则古之綅〈与纤通。下同。〉冠也。按礼云禫而綅。黑经白纬曰綅。则宜施之于禫。今于大祥服之。盖从当时宜。
家礼。陈禫服下注。丈夫垂脚黪纱幞头。黪布衫。妇人以鹅黄青碧皀白。为衣履。
丘氏仪节。有官者。用白布裹帽,白布盘领袍,布带。无官者。用白布巾,白衣白带。妇人纯用素衣履。
五礼仪。陈禫服注。男子白衣白笠白靴。妇人以鹅黄青碧皀白。为衣履。
今以礼经诸说观之。大祥白衣白冠。实三代之制也。温公书仪之用黪布。何所据耶。朱子作家礼。不从古礼。而从书仪。亦何也。意者。大祥服黪黑絁。唐制也。宋朝亦遵用之。故书仪,家礼之礼如此。盖从周之意也。但素冠之制。礼记及杜典诸说如彼。而诗素冠篇训诂。独以黑经白纬释之。何也。祥冠果是黑经白纬。则所谓禫而纤者。何服也。此甚可疑。未知何故。大槪朝廷既申明白衣白冠之制。而其制亦不戾于古。为国人者。只得遵依而用之可也。第念丧服。以仪礼诸书考之。初丧则受三升未成布。卒哭受六升成布。小祥受七升练布。大祥服十五升布。升缕虽有麤细之异。其用布一也。又五礼仪。泛言白衣带。不分麻绵。而国俗必著白绵袍,白绵绦带。此何所据。今既不遵家礼而用国制。犹之用白也。从古而用布。恐亦无妨。未知可否。且履用白麻屦。周制也。而今用白皮靴。似为无据。然国制既如此。不可辄改否。至于妇人之服。家礼则用青碧皀白。丘氏仪节则纯用素衣履云云。盖家礼男子既服黪布。故妇人之服如此。而五礼仪。于男子则从仪节。于妇人则从家礼。彼此两无所据。何也。或曰妇人亦当用素衣履。而其盖头〈国无盖头之制。方言女帽。当此制也。〉则不当用素云。然男子既著白冠。则妇人独可用黑乎。
祔庙之祭。孤哀等循俗庐墓。故卒哭后阙却此一节。大祥后当行此礼。而祠堂。乃继祖之宗也。曾祖庙在他。设虚位祔之。礼也。但祖考妣神主当递迁。欲用朱子合祭后迁主之文。而未祭之前。新主当祔在何处耶。大祥后返魂。已非其礼。返魂后亦未即入庙。似为未安。或谓合祭后递迁云云者。非但以昭穆继序为重。代尽之主。将出庙故也。今无出庙之主。只一位递迁而已。则依家礼以酒果告迁。迁后别择日吉祭无妨云。此说何如。
禫祭之服仪礼则玄衣黄裳礼记则玄冠朝服家礼附注。亦宜易吉服云云。则服吉而祭。似无可疑。而丘氏仪节。主人素服云云。此何据耶。或云家礼及五礼仪。不著服色。此乃仍禫服之明验。若如此说。则丧服小祥而受练。大祥而受禫。皆自凶而向吉也。何独于禫。不为易服乎。此固可疑也。若服吉则以红乎。以黑乎。仪礼有玄衣之制。今用黑团领何如。
丧不计闰。礼也。孤哀等闰四月遭大故。若不计闰。则次年四月。非正周也。考诸杜典。则大常丞庾蔚之议。正月存亲。故有忌日之感。四时既变。人情亦衰。故有二祥之杀。是则祥忌皆以周月为正。而闰亡者。明年无其月。不可以无其月而不祥忌。必宜用所附之月。闰月附正。公羊明义。故班固以闰九月。为后九月。名既不殊。天时亦不异。若用闰之后月祥忌。则春夏永革。节候亦殊。纵然人以闰腊。亡者若用闰后月祥忌。则应在后年正月。祥涉三载。既失周岁之义。冬亡而春忌。又乖致感之本。譬今年末三十日亡。明年末月小。若以去年二十九日亲尚存。则应用后年正朝为忌。此必不然云云。此义似确。而左氏诸说。皆以闰附正。故孤哀等亦依此行练祭矣。但祥忌则虽不得已如此。于不计闰之礼。终有所未安。盖人之于亲丧。皆不计闰。而孤哀等独拘于祥忌。未得去闰。二十六月而除丧也。于人子之情。何如也。或者谓祥禫日期。虽不可进退。禫后不饮酒食肉。逾月吉祭后复寝。则可小伸其情云。此说似合情文之节。如何如何。孤哀等素不学礼。临事茫然。所欲禀裁者。非可一二数。而心乱不复缕缕。独撮其面前当行之礼。呈禀如此。伏乞批诲。千万幸甚。
答琴闻远
[编辑]朱书答胡季随南轩文集一条。窃详朱先生所论。政与今日所议相符。非左右广博。岂能考究至此乎。前在都下。徒以口舌争之。而却无公案可据。故彼不以为然。如见此论。则未知彼以为如何。幸书一通。投示李奉事。亟为裁处何如。金而精禹景善〈缺二字〉主张偏入之议甚力。若从此议所系非轻。不可不虑也。且先生弃后学。殆将一纪。而后事无一见成。至如文集。则刊行之命屡下。而悠悠泛泛。尚未脱稿。在门下者。实不得辞其责也。左右今在闲。政是用力契勘之时。而李奉事又不来。可叹可叹。
与乌川诸丈乙亥
[编辑]春和。想惟佥学履清福。诚一罢归田庐有日。而税驾之初。人事应接颇冗。尚未驰候动静。深以不敏为罪。前在洛下。承佥侍岁问。其中多有商量底事。而子精令公忘未传示。故县人还。只泛修一书。盛谕曲折。略无所及。比得见书。虽欲追报。竟无如何也。迨自恨叹不已。书院事。闻已就緖。非佥尊尊师向道之诚。宁至是耶。奉安亦不远。祭文何以为之。前日佥谕。未为不可。而诚一则卤莽已甚。郑子中作西行。子精丈又在剧地。独有景瑞令公可当此事。而牢辞如彼。殊可虑也。白樽二事。年前付上。逢原尚未来耶。簠簋制误不可用。春初更求于广牧。未知能及秋前否。凡百曲折。都俟面讨。更不缕缕。逢原有入泮之计云。然否。前见渠书。以难违亲命为辞。此则然矣。然以愚观之。恐非其时也。闻文集犹未编了。碣石亦不时立。非徒不立。尚在襄阳。春前势难运来云。先生后事如此。实可寒心。义兴在官。难于干事。逢原又弃而西游。此事将谁任之。不此之虑。而遽作图点决科之计。无乃失内外轻重之分耶。虽以父命为尊。然其从令为孝。亦非先生法门也。不审诸丈以为如何。忠告善道。佥丈岂得不任其责耶。逢原处亦有一书。幸于便中传致如何。近缘多病。来卧山房。调息之馀。颇有静想。但离索无强辅。愦愦日甚。何缘得近仁里。以资丽泽耶。未间。佥履为道珍毖。
与金惇叙丙子
[编辑]奉别之后。一向无便。忽承至月中所付书。始审行李多福。实慰远思。家书深荷即传。多谢多谢。前患落伤处。已得痊可否。触冒风雪。恐至有愆。瞻虑不置也。先生请谥事。曲折甚多。慎仲丈备知首末。故不复缕缕。缘此议论纷起。幸与逢原十分商量裁处。勿令有悔也。诚一乞县之计已左。又忝匪据之选。此身狼狈。不可言也。柰何柰何。
与金惇叙癸未
[编辑]谨承尊翰。足当一面。且想日对伯兄。消遣客愁。我独何人。不得致身于风雨床前。以慰鸰原云树之思耶。流岁已尽。此时怀恶。尤不可言也。前示琼什。即当和上。而服中悲痛之馀。无暇及此。想恕亮此意耳。
答金参奉乙亥
[编辑]祸婴德门。既有天伦之戚。旋遭丧明之恸。其为惨悼。如何仰喩。千里相望。无缘趋慰。玆承价书。益增哽怆。无以为懹也。数日前似闻还乡有日。将委伻候问。而贵使先辱。深以不敏为罪。且审还朝不远。未前。恐难叙别。恨极恨极。大冬风雪。关河修阻。宦情羁思。到此益酸。将何自堪耶。诚一虽寓山房。而除养病外。更无所为。只得愦愦度日耳。时事一变。风色甚恶。可叹。仁伯得免塞外之行。差可少慰。但当此苦寒。何以跋涉。遥想令人悬悬。岁前洛中之拜。岂可必也。如仆问舍求田。是为第一件事。彯缨结绶。今无望矣。游山录久当还上。贪于留玩。稽慢至此。可罪可罪。馀祈行李万珍。
答权章仲
[编辑]昨日不遇之叹。迨自耿耿。今承价问。足当面剖。苏倒十分。洛下之拜。春梦一番。归来故山。拟遂青城旧约。而人事随日作魔。今又西傃。宿愿已孤。半生形役。良可叹也。昨入君书室。想君静中事业。令人起慕。如吾一蠹。终作何如人也。为两所关。暂停归驺。君若惠然。何幸如之。仆往来岩舍。十年于玆。而君未尝一过席门。今若肯来。可偿前憾。如何如何。
答权章仲
[编辑]税驾之初。困于人事应接。迨阙相问。诗仙珍札。忽落尘几。想慕风襟。浣濯可言。仆汨没风尘。伎俩如前。每念君高卧云扃。为之愧叹。青城长在目中。而人事有掣。久失佳期。可惭可惭。开月间当历访。可无相拒耶。清秋已尽。别怀甚恶。都俟奉展。
与权章仲
[编辑]前因风便。获承手翰。具悉静修珍胜。多慰多慰。秋后青城之游。迨入梦想。而人事多梗。未得办了一身。分占烟波。可叹。近仆得地于落渊之南岸。春来欲筑精舍。若遂此愿。亦差可乐耳。通录尚未毕工耶。丘,朱传。仆之初意。亦不欲入刊。赵月川力言其可刊。其意亦非不可。故不敢强止之。其后见柳应见昆季。则亦谓不当刊。然既已议定。又生别意。如此肘掣。未知何时可了。况入刊。非擅手删补之比耶。幸须亮之。琼唾三复爽然。家间适有病患。未敢续貂。可恨。此中闻左右多接人客。日设杯酒。衮来衮去。颇不安静云。然否。此则恐非士友所望于高明也。此亦可节也。如何如何。
答权定甫宇○丙戌
[编辑]去冬仲思之来。得奉手滋。厥后又得问字。而公家多事。尚尔稽复。不敏可罪。即日春渐和暖。想侍学增胜。道味益深。健慕不已。诚一推挤不去。又见锦城之春。俯仰多愧。每欲归卧林下。时从左右。以承丽泽之益。而罪戾之踪。进退维谷。方以为挠。今闻林家讼冤于阙下。自上命入作文云。鄙判如误。当得罢免之罪。因此得归。岂非幸耶。此中自省录新刊一册。先糚以送。宣城诸友处。则后可送耳。郑子明无恙否。去秋西磵之话。迨入梦中。幸致鄙意。
与权彦晦春兰○丁亥
[编辑]秋已向暮。政履若何。顷闻左右遭服。以会葬事还乡。而田家乏人。未及候问。迨恨迨恨。诚一守拙田庐。无可言者。所居穷僻。虽在闲境。略无栖迟之处。近卜星山一面。欲结幽贞之庐。岁荒财屈。经营甚可笑。干僧以贸迁事。赤手下归。左右其肯为故。人出力耶。鄙性拙迂。未曾求索于人。今为此未免罢戒。兄之见之。亦必一笑也。僧卷拙诗。亦望一挥和章。贻我面目。
与李宏仲德弘○丙寅
[编辑]一别溪上。日月已多。千里跂望。怀何可言。见今侍学何如。想学日长进。如吾悠泛。良可叹也。逢原之归。诚一亦欲下乡已定归约而试期不远往返有弊。故还自背约。可笑可叹。尊君今在何处。读何书作何工程。每念同游之乐。令人惘然。
答李宏仲壬辰
[编辑]屡承惠书。知公眷纡至勤。良荷良荷。即今新休滋至。想侍庆万福。遥贺遥贺。诚一踽踽人世。只有一弟相依为命。而今又沦背。摧痛之情。无地可吁也。念君旡妄得罪。尚未复职。凡在士友。孰不为叹。然得失有命。何足为恨。闻作院长。士子之幸也。先生文集。尚未行世。而精丈又为安牧。未知何时写出正本耶。前所书虽非一笔。亦可印出而必欲改书。其意未可知也。年谱。金内翰方编摩云。斯文为不坠矣。幸相与劝成之。仆与世抹𢫬。今乃以罪被谴。如得退废田园。圣恩所及者深矣。
答柳晦夫
[编辑]国事至此。复何言哉。今月中。因晋阳人还。伏承令翰。始审行在消息。北望痛哭。不知所言。未知天兵。进攻平壤。已得收复否。以时月计之。胜负已决。而吉报不来。拊膺长恸而已。诚一恭闻新命。即当渡江。而贼尚充斥。道梗不通。隔江相望。今已半月。而讫〈草本。迄。〉无来迎者。痛悯不可言不可言。道内贼变。启本中略具。故不复多及。大槪关西,海西入京之贼不退。则道内贼势。虽挫无益也。尤痛尤痛。江左则民失农作。西成荡然。虽无贼。举塡沟壑矣。万无可救之路。柰何柰何。自馀千万不宣。只愿早办旋天之功。伏惟令照。谨洒血以书。
答柳西厓
[编辑]伏睹十月初四日,十四日,十六日三度台惠书。跪读未竟。感泪交坠。不能自禁也。且闻二王子遭变。从官皆陷贼中。仰天捶心。求死无路也。凶贼尚无退归之意。屯据三京如旧。弥满此道者。比前益炽。晋州败退者。蚁聚昌原城中。四出焚荡。杀掠日甚。星州以上。皆为贼窟。义兵虽起。而饥饿困顿。溃散殆尽。将何以责应也。顷闻前府使崔庆会,前县监任启英。起兵于湖南。令朴惺,赵宗道等请济师。两将十月中。皆领兵来援。自此贼颇畏缩。不敢恣行。其为声援甚大。而实无讨贼之意。坐费军饷。残民飞刍挽粟。不堪其命。加以仓粟荡尽。万无继饷之路。请粜于湖南。而只给数百石。柰何柰何。大槪湖岭有唇齿之势。此道既没。则湖南宁有独全之理。以己事言之。夏间诸贼。由金山入茂朱,锦山也。长水,南原,云峯诸邑。皆弃城遁去。官库储峙。一朝荡覆。前日晋阳被围也。求礼,南原境内一空。列郡亦皆荷担而立。以此观之。此道沦没。则非但湖南不保。国家恢复。恐无其期也。其存亡成败。所关甚大。而湖南无意相救。其无谓甚矣。且朝廷刑赏日紊。有罪无功者。日加陞擢。而此道义兵将士。则显加排抑。军情解体。莫不愤惋。痛哉痛哉。子昂误国之罪。万死难赎。而两湖元帅皆被罪。而擉免者。抑何故耶。龙仁败还之后。恐得大罪。张皇无实之事。诬上边功。前后启状。皆以胜捷上闻。而人民糜烂。寇贼充斥之状。则未尝尽言之也。去秋边将生获解文之倭。谓为将倭求得锦衣于金大将处以衣之。同时率去。此何等心术也。诚一猥当藩服。上不能勤王。正不能灭贼。徒守区区一片之地。与贼俱生。日俟天诛之至耳。晋阳孤危。失此则事无可为。而牧使中丸。尚未分生死。本州之事。极为可虑。故留阵者。今过一朔。城池器械检督整备后。向山阴是料。顷见柳裿书。太硕人万福。应见氏今为丰基假守云耳。但下来之贼。千万为群。留住咸昌,山阳等地。深入醴泉西北。日日作贼。官军败溃。监兵使已为无军之将云。
答琴埙之应埙金达远垓。
[编辑]贼变至此。国事已无可言。千里孤臣。北望痛哭。不如遄死之愈也。乱离中知旧消息。漠不相闻。今承惠书。真所谓万金书也。仍想诸益浑门得保。何慰如之。诚一奉使无状。埽荡无术。今又忝居方面。而道路阻梗。渡江甚难。度日如年。可痛可痛。关东之贼。又犯丰,荣两郡。极以为虑。此实零贼。剿灭不难。而人心一向恇怯。柰何柰何。今闻大丘,庆州相继兵败云。仆之渡江。尤不易。将若之何。大势已去。万无著力之地。天道如何而至此哉。士敬,夹之,闻远,惇叙丈。今在何山。令人悬悬。为我多布意焉。
答李公著诚中○癸巳
[编辑]伏承二月既望书。就审令公护天将到松京。军旅倥偬中。令履神相万重。多慰多慰。但闻李提督遽还箕都。未知缘何故也。若因此班师。则国家恢复无日。痛哭痛哭。柰何柰何。此道事已无可为者。军粮无一升。人民饥死殆尽。未死者以人为粮。加以无谷种。坐失东作。终无生活之道。贼虽退去。势将无复噍类。尤可痛也。湖南民力亦竭。而仓储尚有馀谷。谷种分给事。累累移文。而亦不许。天兵支待米豆。则运到南原。虑其终不逾岭。积置不还。〈一本。送。〉故道内迎接事。一不措置。生事必矣。设或不来。用以扶持数月。以完湖南保障。不亦可乎。人不知此道存亡。大关于恢复之基。视若楚越。徒自扼腕而已。伏愿令公谅此悯迫之情。谷种数万石及支待米豆。划即移转事。星火行下。千万至祝。睢阳以粮尽无援见陷。志士为之痛泣。勿令后人。犹视昔也。生前相见无期。伏枕洒血而已。
答三溪院儒
[编辑]价至承书。知诸贤学履万重。多慰多慰。春初远坠询荛之问。猥将瞽说。僭易陈闻。伏蒙采纳。委示印可之意。感幸良多。且审庙宇已成。将举盛礼。凡有秉彝者。孰不闻风而耸慕。观德而兴起乎。此岂但一乡之幸。实三韩百代之幸也。若其初享之文。则当世自有秉笔者。求之吾乡。亦不无负山斗之望。为士林领袖者。诸贤何不谛思。而有此云云耶。千万思之。愿勿以此等言见责也。幸甚幸甚。适有负薪之忧。草草不宣。
答辛公直尚节
[编辑]昨承联璧枉过。对晤移晷。慰豁可言。今又惠书。盛意甚勤。尤荷不弃。以昆季英才。兼年力富强。若笃志向学。下梢有无限恰好底事业。至如出口气争利名。有不足言也。勉之勉之。
寄诸甥侄柳复起,复立。柳仁荣。○庚寅
[编辑]别后举得安好否。此中悬悬。不须言也。我因事留滞。今始解缆东去。云水接天。杳无涯畔。未知今夕泊何岸耳。馀冀佥勤炼。以副老叔之望。
寄诸侄
[编辑]渡海之后。政似异世之人。虽欲托梦相见。亦未可得也。其各侍奉无恙否。潗儿归时寄书。想已见之也。我四月晦日。始到对马岛。而其日风涛之变。吁可畏也。古诗云。丈夫不经此。何以知险艰者。政谓此也。入岛以来。则皆傍岸而行。倭船百馀只。常护行。无风时连小船拿舟而去。处处设馆以待。似无窘事。我亦无水疾。虽遇飓风。如在斋阁中。此亦一幸也。水行三日。始到岛主居。传国书。受享礼。治船当到一岐。而日本宣慰使出云。挽留至此。可悯。明明风顺。则坚欲发船。而未可必也。气候平安。不减在家时。而舟中染疾。连作四船。十馀人卧痛。不得已借倭船出送。此后未知更如何也。极虑极虑。宗家。尔等须留念。且勤炼以振家声。千万。且此书作于望日。而有故未得发送。数日中。格军二人连化。极可虑也。前路西海道二州。不服于新王。自四月二十二日交兵。二十八日毕战。斩二州守头头二十馀人。因此宣慰使不得出来云。虞虑柰何。
寄潗儿
[编辑]海外羁滞。岁已暮矣。两地之思。不须言也。去七月入倭都。蛮酋。九月初二日始还京。而托称新殿未成。不时传命。前月初七日。乃克竣事。十一日。发程到堺滨留。十九日。始受书契。而书契中。有未安之字。不得已送人请改。改来则当发船。岁前渡海。未可必也。汝等必久留海上。可虑。我则幸无疾病。但格军留船者。五人病死。今又一人滨死。惨不可言也。南霁云,金云辈皆无恙矣。对马岛主先出去。故付书。
答寄潗浤壬辰
[编辑]顷见书。知浑家尚保。多喜多喜。军官及驿子。再度进去。尚未还。近日贼势复如何。吾亦粗保。时在山阴过岁为料。金昌,开星之贼。依旧不退。春来必有长驱之患。极可痛惋。协一冒贼越江。未知何以跋涉。深虑深虑。柰城妹迎客云。无物可扶。柰何。馀望善保骨肉。
寄潗儿癸巳
[编辑]侍奉何样。虑虑。我则到咸阳不恙。但以天兵接待事为虑。不知所处之宜。想左道亦如此。生民何以供役耶。不得已自此告急于湖南。自善山至于清道楡川驿。则湖南当之。闻庆,幽谷,梁山,东莱则左道当之。咸昌,尚州,密阳,无站驿则此道当之。事已为议定。而恐湖南更生异论。深虑深虑。
答潗浤
[编辑]驿人及营吏告目人还。再见汝等书。知侍奉无恙。多喜。我亦粗遣。昨到晋阳。措置防备后。还向三嘉是料。贼变左右同然。民生于何图全耶。可痛。但愿汝等善保门户。我则已许国矣。复何他顾哉。
答赵月川以下拾遗
[编辑]濡滞京师。岁已改矣。怅望东阁。停云思切。玆奉德音。慰释何极。鄙人望时将还乡。而积月痼病之馀。又得伤寒。方伏枕呻苦。从近发程。又未可必也。客中蹇厄。不可言也。柰何。闻左右于人言。似欠虚受。居官处事。亦或固滞云。未知缘何有此流言耶。外闹虽不足恤。然于自省之道。岂问虚实耶。无状夙慕高风。契分有素。有闻何敢不告。朋友道缺已久。未见直谅之益。诚一之有言于左右者。非敢自处三益之列。实弱者先手之法也。幸自今书辞往来。随病发药。俾无辱师门。千万千万。未间。政履珍毖。
与权灏元文海
[编辑]涉夏徂秋。声闻不相接。未悉尊政履若何。悠悠之思。不须言也。诚一病废丘园。无所谋为。日与田翁溪友。共此闲寂而已。季纯罢还。人世事真无所不有也。鸰原同得闲境。其乐不少。而所恨者。所居不迩。未得源源相聚耳。诚一近卜菟裘之地。欲结幽贞之庐。山僧又有愿干其役者。而力绵手拙。经营甚难。可笑。昔人有借人以买山钱者。左右其亦有意于此事耶。奉拜未期。临纸惘然。
答李汝唯鲁○癸巳
[编辑]数日中。连承惠书。感慰已多。满纸缕缕。无非警策之言。敬佩不已。朋友道丧久矣。岂料今日。复见古人事耶。非但书绅。即当施行。
答潗儿
[编辑]驿人还。见书知侍奉无恙。喜极喜极。我亦粗保。昨见宣传官。天兵尽歼西贼。果为不虚。黄海开城之贼。皆奔还汉阳。先锋已抵坡州。去念五当进攻京城。想今已得收复。宗社再造之庆。可言可言。但本道板荡已极。天兵若逾岭。则军粮百计难办。未知所以为计。痛悯痛悯。咸镜,江原之倭。必由东海滨遁去。宁海,盈德之路。必遭焚荡。可虑可虑。此处冲突。亦可虞。殊可悯也。明自晋阳向咸安。以候唐将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