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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川先生遗稿/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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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龟川先生遗稿
卷之二十九
作者:李世弼
卷三十

丧礼[编辑]

吉祭[编辑]

答尚辅[编辑]

禫祭当正祭之月。则是月仍行吉祭。非正祭月则待逾月。乃定制也。所谓正祭月。是四时之中月。而孟月季月。均之非正祭月耶。问解愚伏云吉祭乃终丧之别祭。沙溪亦云四时祭外之别祭。而问解续。乃以为七月行吉祭。则秋祭已行。不当再行于八月云。果以吉祭当秋祭。则与别祭之说。岂不抵牾耶。人臣孟月不敢祭。而吉祭则孟月亦行之者。以其别故不嫌僭耳。若直以吉当秋祭。则又何敢行于孟月耶。此甚可疑。光佐家。禫祀在九月。逾月行吉祭。正值十月。此当如何行之耶。从沙溪以为别祭而行于孟朔。则仲月当更设时祭为得耶。

正祭当用孟月。而自古太庙大祭。必用此月。故虽如濮王之庙。亦用仲月。以此私家不敢用孟月。季月则太晩。又不可越仲月而祭季月。故仲月所以为正祭之月。而孟月季月。皆不为祭月者也。且吉祭当秋祭。则与别祭之说似为抵牾。而明斋所谓以别祭故可行孟月。以时祭故不可再行于仲月者。正得礼意。只此一言。可以断抵牾之疑矣。

拟与尚辅[编辑]

凡人家父在母丧。母主以亡室书之。故父丧毕后。当改题以显妣矣。又当合椟于考位矣。虽是支子家。亦不可不行吉者。乃在于此也。洪君家则此等礼节。非所可言。今欲行吉者。专在入庙一款。而备要祝文所谓式遵典礼。𬯀附于庙云者。指其入祖庙也。入祖庙时。仍行吉祭。故祝辞自不得不如此。初非为并言支子之入庙也。支子入庙。只是入庙而已。与𬯀祔祖庙礼节有异。今若只据入庙一疑而行吉。则虽曰出于存羊之意。今无𬯀祔之实。遽行盛祭。似无归属之意。浅见禫后只行时祀而止。未知如何。

答尚辅[编辑]

吉祭祭时。神主当陞正位。与考位并享。礼本出主祭时。考妣位出自各椟。同安于一卓。故合椟在于祭后。而因迁次流离。寓舍狭隘。将事苟简。出主之际。恐或有动挠蹉跌之患。只开椟去鞱而权不出主于椟外。如是则祭前合椟。似为得宜。如何。不然则一卓上两椟各奉。似为异常故也。但合椟在于祭前。则太无端。不可无酒果之告。如此则转成义起刱行。颇涉未安。果如何。

祭前合椟。自是无于礼之礼。似难刱行。盖祭时出考妣位主身。同安一卓。礼也。而三清洞宗家。祭时只开椟去鞱。权不出主。亦如来示。此盖未及详其礼意而因循不改故也。今此吉祭。依礼出主祭之。祭后合椟可也。如以出主为难。则或一卓或两交椅。两椟各奉。祭毕合椟。犹胜于祭前之合椟。惟在量处。

答李士珍[编辑]

吉祭。当四时之祭月。则不待逾月。而祭时。考妣异位。祝用异板。祭后合椟。若逾月则祭时合位。如时祭仪。似合礼意云云。此则沙溪之说。而士虞记亦云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此甚可疑也。今人厅事挟隘。事力不逮。时祭考妣共一卓。而古礼则时祭元无共卓之礼。以此观之。虽逾月而行吉祭。似当考妣异位。而今乃特言未逾月吉祭者。考妣异位云。未知何意耶。

此段沙溪说。本无可疑也。盖丧毕禫后逾月而吉祭。则祭时考妣两位。合位于一椟。故虽或各卓。不可谓异位也。所谓未逾月而祭时考妣异位者。禫月如当祭月。则三年废祭之馀。正祭为急。故虽于是月不得不行吉。而其实此本禫月。哀未忘而若丧中然。如祥祭以前不以配妣也。既不配妣而共椟。则此即异位也。沙溪之意。初不以共卓各卓分其合位异位。逾月而配妣则谓之合位。未逾月而未配妣则谓之异位。此与士虞记之意。本无相违也。如何如何。

自大祥至禫祭。世次未及迭迁之前。新主奉安于东序。吉祭时祭。四代之家。五代祖以下。将合祭考妣位。则虽设祭于厅事。亦将设位于东壁。而祭后始升入正位耶。厅事若狭隘则吉祭亦行于祠堂。而用先降后参之礼。亦无妨耶。

朱子曰。既祥而撤几筵。其主当祔于祖父之庙。祔之东边西向。俟祫祭毕后迁。所谓迁者。迁新主于正位云矣。盖祠堂祔时。既用东边之位则祭时亦依祠堂之例。设位于东壁下。祭毕。入陞正位。即朱子之意。来示正得此意矣。至于吉祭行于厅事与否。亦不无曲折之可言者。士虞礼是月也吉祭。䟽曰。此月当四时吉祭月。则于庙行四时之祭。朱子又曰。横渠说三年后。祫祭太庙。因告。祭毕还主时。遂奉祧主。归于夹室。既曰祫祭太庙。又曰于庙行四时之祭。则行吉于祠堂。似是礼之正意也。若于祠堂行事则依沙溪之言。用先降后参之礼。固无不可也。

答李士珍[编辑]

按少牢。有吉祭朝服之文。杂记有吉祭玄冠朝服之文。吉祭时若有职名则以朝服行之。当如四时常祭之仪。而但备要时祭祝文则称孝子某官某。而吉祭则只称孝子某而不称某官者。何也。既服朝衣则亦当称某官。备要中不称某官。适阙遗耶。抑以丧馀之祭。故不称官耶。若然则以朝衣行事。亦恐未安。未知如何。

备要吉祭改题告辞及合祭三祝文。皆其书某孙而不书某官。有事告辞及时祭祝文。皆书曰某孙而又书某官。则吉祭时祭。略存区别。亦可见矣。初非阙遗而然也。前头吉祭祝。不书某官。又以黑笠带行祀。似为无妨。更思处之。

答李士珍[编辑]

吉祭当服黑道袍团领之属耶。以杂记玄冠朝服之文观之。则黑笠黑团领黑带似无妨。如何。

寒岗答吉祭盛服当用何色之问曰。似是黑笠黑团领黑绦带云云。此亦出于古礼玄冠朝服之意。而与哀意符合矣。

答洪君则[编辑]

丧礼备要则载禫后吉祭。而家礼则无之。抑何故耶。

家礼大祥条下。朱子答李继善曰。横渠说三年后祫祭于太庙。因其告祭毕还主之时。遂奉祧主归于夹室。迁主新主。皆归于其庙。此似为得礼。此答大旨。正说吉祭不可不行之意。而家礼则自是未再修之文。抑或遗脱而然耶。

答洪君则[编辑]

侄家吉祭。将行于七月初丁。而祝文一款。有可疑者。盖吉祭祝。是入庙后合祭祖先之祝。故有丧制有期。𬯀入于庙等语。而侄家则姑未及立庙。尚今仍奉于灵座旧处。且虽曰入庙。支子家吉祭祝文之式。不载于备要。欲用合祭祝则既不可。欲行时祭祝。则吉祭与时祭似有异。将何所适从耶。

问解曰。吉祭乃四时祭外别祭。盖丧三年不祭之馀。祭毕而合祭于祖庙。仍行遆迁之礼者也。支子丧后。无此礼意。似当只行时祭。不行吉祭。未知如何。

备要注䟽曰。若吉在禫月。则禫祭虽竟。犹未纯吉。禫之后月。乃得复常。无所不佩云云。又按杂记䟽曰。禫祭着吉服。祭讫。着微吉之服。以至吉祭后复常。似合礼意云云。据此二说则吉祭时。当直着纯吉之服耶。

禫祭时着吉服。既是古礼。则吉祭时直着吉服。有何疑乎。但禫祭则祭讫更着微吉。吉祭则祭后依前吉服而又无所不佩。此其不同也。

答洪君则[编辑]

父在母丧。再期后。似当行吉祭而着吉服矣。然考诸家礼问解等书。无明白可据明文。然则吉祭当行于二十七月耶。抑又逾月而行之耶。亡妻再期在今十二月。明年二月。乃为二十七月也。礼䟽曰。禫祭后值吉祭同月。则吉祭毕而复寝。若禫祭不值当吉祭之月。则逾月而吉祭云云。以此言之则明年二月。乃是正祭之月。而当行吉祭矣。未知如何。

夫吉祭。所以合祭祖祢。仍行遆迁之礼也。父丧后当有此祭。而禫月若是当祭之仲月。则丧三年废祭之馀。正祭为急。故不待逾月而行吉。兼寓时享之义。士虞记之意然也。若父在母丧则既无合祭。又无遆迁。有何吉祭之可言。问解吉祭条曰。妻丧又是祔位。无遆迁之礼。则丧毕吉祭似无义。恐不当设。沙老此说。恐当为据也。第念此月既是时祭之仲月。荐献先庙。礼所不已。而贤阁又以祔位先已入庙。则岁事一例行之可也。二月虽无吉祭。初丁当行时享。令胤又除心制。服吉参过。似合礼意。未知如何。

丧大记吉祭而复寝。孔氏䟽曰。吉祭而复寝者。谓禫祭之后。同月之内。值吉祭之节。行吉祭就而复寝。若不当四时吉祭。则逾月吉祭。乃复寝。见此则不分吉祭之在禫月在逾月。行吉之后则乃复寝。此䟽家之意也。然仪礼士虞礼曰。是月也吉祭。犹未配。贾䟽曰。谓是禫月禫祭仍在寝。此月当四时吉祭之月。则于庙行四时之祭。而犹未得以某妃配。哀未忘若丧中然也。言犹者。如祥祭以前。不以妃配也。据此则禫后逾月之吉祭。固当配妃。配妃如合椟之类。固当复寝。而若夫禫月内吉祭。以其哀未忘如祥前。不以配妃。则孝子亦何可乃复妇人当御之寝耶。大抵禫祭后逾月而吉祭者。即礼之常也。禫值祭月。急于正祭而吉祭者。即礼之变也。大记所谓吉祭而复寝。恐是言礼之常而已。孔陈两䟽。兼言其变。使哀未忘不以配妃之时。言其复寝。与士虞礼主意。似有相悖。而又于大记本旨。或不相符。此正商量处也。贤阁禫后虽无吉祭。又值祭月。不可虗过。故行正祭。兼当吉祭。而二月既是本禫月。以哀未忘之义推之。则丧人复寝。当用逾月吉祭之例。未知如何。

出嫁女则父在母丧再期。当着纯吉之服耶。抑又吉祭后服吉耶。

出嫁女心丧之除。与男子当为一例。二十七月本禫月初丁。乃其变服之时。慎斋曰。心本非服也。何变除之有。盖孝子压屈。不得尽三年之制。只欲尽己之心而已。初无受服之事。宁有变制之节。然则毋论男子及出嫁女。于其初丁日。无哭除之节而直着常服。

答权汝柔[编辑]

问。母先亡者。父丧毕后。新主祔庙告辞。四代列书外。妣位某封亦宜列书于祖位之下。而备要不见者。此未备处耶。抑不当书之意耶。

备要吉祭条。合祭新主祝下。母先亡云云。则已言先亡之妣位可知。非为未备处也。

答洪致宽[编辑]

曾王母大祥已过。禫后则礼当与曾祖考神主合椟。而曾祖考祠堂。方权奉于江西堂叔任所矣。为此合椟。奉来祠堂于千里远程。事甚未安。而过禫后。若奉往曾祖母祠堂于江西衙。以行合椟之礼。事或便当。第江西堂叔。既非主祀之人。且任所不但绝远。合椟之礼。恐不可往行于支子孙所在之处。未知何以则合于礼意耶。且堂叔瓜期。在于明秋矣。待其遆归。曾祖考祠堂。奉安于宗家后。始行合椟之礼。恐无失之于缓耶。

合椟礼重。待瓜期。终涉太远。禫后或秋冬间。宗孙奉内位神主。往江西行礼后。仍为奉安于任所。似宜矣。宗孙如难下去。而今年内江西有上京之事。则外位神主奉来。行祭于宗家亦好。惟在量宜处之。

答民秀孙[编辑]

朴沃川叔禫月在今月。而吉祭或云当行今月内。或云仲月可行。非仲月则难行云。未知于礼如何。

士虞记。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注是月禫月也。当四时之祭月则祭。所谓四时祭月。二月五月八月十一月是也。盖三年废祭之馀。正祭为急。故若当四时正祭之仲月。即于是月行之也。朴友禫祭在于今月。则非可祭之仲月。今月行禫。明月行吉。即礼之当然也。禫后又行吉祭于今月者。似是未详之言也。

下教谨悉。而第吉祭。非仲月则不可行云。而以明月行之之教。未知果如何耳。其家之意如此。故更达耳。今月行吉。似是误认之致也。明月可行。不必待仲月。则即以此报于其家。速便下示幸甚。

吉祭。非仲月则不可行云者。非䟽说之本意也。盖行禫之后。逾月而行吉。即礼也。然禫月若是正祭之仲月。则不待逾月而行吉于此月者。三年废祭之馀。正祭为急故耳。朴沃川家禫祭。在于季月。则元非正祭之月。亦当依常制。逾月而行吉于来月。此皆士虞记䟽说之旨也。然来月即孟月。宗庙大祭。例行于此月。故私家嫌不敢祭。退行于仲月。然则吉祭行于来月。亦似未安。而但吉祭。据其合祭之义而言之。则虽近于正祭。据其遆迁之礼而言之。则亦自有别。故孟月。正祭则虽不敢行。吉祭则元无不可行之事。未知如何。

答朴质夫[编辑]

或云。继妣生存则父之吉祭时。不为合椟于初妣。待继妣身后。一軆幷祔云。考礼下教幸甚。

大全。答汪尚书书曰。熹窃以为正庙配食。只合用初配一人。其再娶。各为别庙祠之。乃于情义两尽。又答陈明仲书曰。祭礼。比得书。各已厘正。如配祭只用元妃。继室则为别庙也。右二条。即伊川,横渠之意也。朱子初从其说。答书如此。而后据唐会要中凡是嫡母。无先后皆当幷祔合椟之说。改前见更为定论。然犹曰。唯葬。今人夫妇未必皆合葬。继室则别营兆域亦可云云。则以其先后。亦不无分别之意。可知矣。据此言之。则先以元妃合椟。后以继室待时追入。本不碍于礼意。不必拘于继妃之生存。而姑遅元妃之合椟。亦未知如何。

答南子闻[编辑]

备要既以时王制礼为主。而于吉祭后出主告辞注。泛曰。若只祭三代则高祖以下。列书各位云。此亦以国制为难通行而然耶。

来说备要以时王制礼为主云者。亦非备要之本意。备要大軆本末。专以家礼为主。故祠堂之仪为四龛。时祭之时祭高祖。亦从家礼之一证文也。是以。备要凡例首条曰。此书祖述家礼。且其大文是家礼。见此则亦可知也。吉祭后出主告辞。又以五代祖为言。则从家礼祭高祖。自在其中。而但我国。从时制祭三代者。亦或有之。故注意盖曰。若只祭三代者。则祝不云五代而云高祖。此下列书各位云矣。初非主国制也。又非国制有所难行而有此注说也。

答南子闻[编辑]

家礼本无吉祭之称。则吉祭始于何时。

士虞记曰。是月也吉祭。犹未配。丧大记曰。吉祭而复寝。春秋亦有吉禘之说。则丧后吉祭。其来远矣。

答尚辅[编辑]

据横渠及杨氏说。则吉祭之设。似若为迭迁。然吉祭出于三代制礼之初。而所以祭之义。则未有见出处。横渠说。只论因祭毕祧迁之宜而已。未必是说祭只为祧迁之意也。惟杨氏说。直以为迁序之告祭。最似分明。而但其言未必为不可易之定论。据古礼则丧大记曰。吉祭而复寝。杂记䟽禫讫。朝服綅冠。吉祭玄冠朝服。既祭玄端而居。盖既祥而禫。犹未忍即纯吉。至吉祭。始尽复常节。以此推之。其为丧后之别祭。即纯吉之一节。不专为祧迁之告祭。可知也。世之别子自为宗者固多矣。此类若尽不行吉祭。则岂先王所以制礼通行之意乎。禫虽即吉。然犹哭泣行事。不受胙不馂。主还于祔位。不但生人之未即纯吉。神道承奉。亦未用纯吉之礼。至吉祭。盛服备礼。古人亦必用乐受胙彻馂。主陞于正龛。承奉之礼。至此而大备。斯亦变迁之一大端。今以支子故。阙此一着。亦岂礼意乎。既不行吉祭。则复寝于何日。着纯吉于何时乎。以浅见则礼无以支子故废吉祭之明据。以事理则其不可阙者又如彼。恐不可义起而废之。未知如何。

春秋传注说曰。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庙之远主。当迁入太祖之庙。因是大祭。以审昭穆。此与杨氏所谓世次迭迁。昭穆继序。其事至重。岂可无祭告者。两文意旨相𠳪合。丧后吉祭。本为迁序而设。可谓明甚。况杨氏注。入于家礼。既无立异之明文。则后人唯当以此为准而已。何可遽断以非定论乎。练祥等祭。虽曰不为除丧。生人渐吉。不可谓不寓其中。至于吉祭。迁主新主。各陞其庙。父昭子穆。不失其序。此二者。恐专为祭义。祭既行则生人又从而即纯吉。如曰祭后生人亦既纯吉则可。如曰设行祭告。不专为祧迁则其可乎。若夫支子。丧后只入私庙而已。既无迁序之礼。焉有可行之祭耶。第念虽是支子。夫妇俱亡则当有合椟。如此者。虽无迁序之礼。合椟亦重事。似当行吉矣。支子先亡而妻存。则合椟之节。又不举矣。未知其将何依而祭之。来说曰。既不行吉祭则复寝于何日。着纯吉于何时。是何思之太过乎。父在母丧。至于再期后。量禫月而食肉飮酒。又逾月量吉祭而复寝。支子之家。虽不行吉祭。亦于禫后正祭月初丁。复寝着纯吉。恐是礼意。未知如何。

答尚辅[编辑]

祭不为除丧。虽练祥。不可专言为生人渐吉而设也。吉祭尤非为生人。非敢以复寝与服纯吉为吉祭之义。盖曰。此祭有此等仪节。只行于既立宗之家。而不行于别子始为宗之家。或行或否。似非制礼之本意云尔。且念丧后神道之始备盛礼。亦似为大端。此则不以支子而有间。况支子虽无迭迁之事。新主之始陞正龛。亦岂不合行一盛祭耶。其行之既无明据。固不敢以此为然。而废之亦无明文。以支子故。义起而废之。亦未知如何。

家礼大祥条注。杨氏曰。盖世次迭迁。昭穆继序。其事至重。岂可无祭告礼。但以酒果告。遽行迭迁乎。在礼丧三年不祭。故横渠说三年丧毕。祫祭于太庙。因其祭毕还主之时。迭迁神主。用意婉转。此为得礼而先生从之。所谓先生即朱子也。然则为迁序行吉。非但杨氏之意。又是朱子之论也。春秋吉禘于庄公。穀梁传注范寗曰。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庙之远主。当迁入太祖之庙。因是大祭。以重昭穆。谓之禘。春秋禘于太庙。用致夫人。注杜氏曰。致者。致新死之主于庙而列之昭穆。释例曰。三年丧毕。致新死之主以进于庙。庙之远主。当迁入祧。于是乃大祭于太庙。以审定昭穆。谓之禘。是说致者。致死者之主于庙而列之昭穆也。春秋大事于太庙。跻僖公。䟽释诰文曰。公羊传云。跻者何。升也。禘祭之礼。审禘昭穆。诸庙已毁未毁之主。皆于太祖庙中。以昭穆为次序。父为昭。子为穆。孙从王父。以次而下。祭毕则复其庙。春秋左传孔颖达䟽曰。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以进于庙。庙之远主。当迁入祧。于是乃大祭于太庙。以审昭穆。谓之禘。今见春秋传注。其论吉禘之大旨。与杨注无甚相远。此等诸说。既非一二人之见。则乌可以非大贤所论。皆不取信耶。牛溪答禹伏龙书曰。迭迁继序。其礼至重。酒果行事。果为未安。好礼者。当参用横渠之说矣。所谓横渠说。即祫祭太庙之论也。大凡论礼者。必得证文然后方可为说。礼注通典及我东先儒说。岂皆程朱大贤定论。而备要问解中。疑礼难断处。虽其句语之微。辄引而为证。盖世间疑礼。无穷无尽。大贤定论。固不可每得。一时己见。又不可自信而勒断故耳。今此杨氏以下诸说。其于迁序行吉。皆有所据。如或以此犹谓之未能释然。未知于何更得可信者耶。来说曰。此际有此等仪节。只行于既立宗之家。而不行于别子始为宗之家。或行或否。似非制礼之本意。此言有异于浅见矣。夫迭迁继序于祖庙为大礼。比诸支子入庙而止者。其轻重悬矣。然则行吉于祖庙者。无他意也。以其有大礼故也。不行吉于支子庙者。亦非他意。以其无此大礼故也。礼有则祭之。礼无则不祭。自是天理节文之自然也。今不论事軆轻重之如何。只以一行一否为拘。使既为宗始为宗两家。一例行吉。无所分别。则求之礼意。亦未然也。更于此更加反复。如何。

或曰。叔子云禘是天子之祭。五年一禘。祭其祖之所自出也。见此则禘祭不必为三年丧毕后祭。而春秋注说。必以丧后当之。似失祭意也。应之曰。朱子论禘祭之义而曰。春秋家说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亦谓之吉禘。是禘。一名而二祭也。然则五年之禘。丧毕之禘。其事虽殊。为禘则一也。诸家注说。朱子既不以为非。则皆蒙印可。又自推知也。

追记[编辑]

又按家礼注曰。既祥而彻几筵。其主当祔于祖父之庙。端祫毕然后迁。是以。祥后新主。姑安于祠堂东壁。吉祭后就正位矣。然其不得直就正位者。祖庙四龛。祢以上祖曾高。世数已满。必待吉祭。高祖为祧。而曾祖与祢次次升迁。待其祢龛之遂空故耳。至于支子庙则四龛皆空。大祥入庙时。惟当直入祢龛。逾月而禫。禫后行时祭而已。有何入龛后行吉之礼耶。辑览论丘仪设神主于何所之文曰。世数已满而又升新主。则是五世。果似未安。当以新主姑依于东壁下。祭毕迁祧后。始入正位恐当。然则未满四世者。直为正位无妨耶。见此直为正位一句意。则与鄙说直入祢龛。语亦相近矣。但支子则庙无迁序之礼。祥后虽直为正位。固无碍矣。若夫继祖或继祢之庙。则世数虽不满四时。当有迁主。又当有序昭穆之礼矣。何可无吉祭而直为正位耶。

论尚辅[编辑]

吉祭设位。新祔之位。姑依庙中时。就东边西向之位。祭毕入庙时。始陞正位耶。备要设位条不及此。何耶。

备要大祥小注曰。大全既祥而撤几筵。其主且当祔于祖庙。祔于东边西向。俟祫毕后迁。禫祭条小注曰。神主犹祔祖龛。吉祭条注曰。新主亦入正位。据此新主吉祭后始入正位之意。备要盖屡言之。何可谓不及此耶。明斋所谓前一日既已改题。则即当以正位排设云云。又似未然。虽曰已为题主。未祭之前。则与在祖龛时无异。何可径以正位排设耶。况如有遆迁之主。则禘迁之后。新主亦当遆陞正位矣。吉祭未遆迁之前。既设祧主之正位。又设新主之正位。则便成五正位矣。此虽一番祭祀。实有祭五代之嫌。如此曲折。尤似未安。亦不可不察也。

答李士珍[编辑]

亡儿祥后已入庙。与其亡妻各卓。祔于东壁。六月行禫祀。三年废祭之馀。礼当以禫之翌月行吉祭。而第丧毕后吉祭。与平时时祭有异。祝文似当有委折。告考考妣祝。祗荐岁事下。以亡子某丧期已尽。才以𬯀入于庙。礼当与子妇某封某氏祔食尚飨云尔。则似或得宜。而但祔位。礼无祝文。既已告丧毕之由于先考妣。则虽不别告于亡子新主。似无所妨耶。

礼疑谨悉。盖令胤于先丈。自是正统适孙。前头当入正龛。与泛然祔位。事礼不同。祗荐岁事下。添以亡子云云如来教者。实合情礼。祔位无祝。不必为拘。未知如何。

答姜子猷[编辑]

吉祭事。曾有仰禀。故敬待下教。以为遵行计矣。伏蒙教意。援据今古。俱合情礼。谨当依此举行耳。但先人神主。既书以显舅。而今以摄祀改之。则似有告辞。未知何以为语耶。且丧毕已久而今行祧迁。则祝文应与备要相左。敢此更禀。

显舅某官府君神主。旁注题以长妇。禫后告祭。礼有所碍。已过累年。尚未举行。今依礼意。玄孙某。更主摄祀。来月某日。追荐吉事于祖考。敢告。

右吉祭前祠堂告辞

祖考妣以上改题主告辞。一依备要例。而但备要改题主告辞中。考妣位阙而不言者。初以长子傍题故耳。今此尊先府君神主。既以长子妇书之。则亦一例并告。而改题似当添入。

出主告辞及合祭埋主祝。一依备要。

合祭祖以上祝。亦依备要。而岁及免丧。改以今既免丧。

合祭新主祝。亦依备要。而丧制有期。改以丧制已尽。如是添删。似或无妨。惟在商量处之耳。

答尹春卿[编辑]

禫祭后。逾月行吉祭者。自是常制。罪侄家禫事。将行于今月初丁。吉祭欲行于四月。则或以为四月乃孟月也。私家正祭。例不敢擅行于此月云。若以此为拘则过四月。至五月后乃行吉祭。恐无是理。或以为吉祭乃终丧之别祭。本非四时之常祭。则虽孟月。亦不必以此为嫌云。而取考续问解吉祭条。则答人孟月吉祭曰。七月行吉祭。有违孟月不祭之规云。以此观之则孟月之不得行吉祭。亦似有考据者。而瞢陋莫适所从。伏望考教。

七月行吉祭。有违孟月不祭之规者。自是续问解之言也。吉祭以仲月为主。若三月禫祭。五月当行吉祭者。又是玄石之说也。据此则吉祭似依四时正祭例。当行于仲月矣。然丧大记孔䟽曰。士虞记云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注云是月是禫月也。当四时之祭月。则祭也亦不待逾月。故熊氏云不当四时祭月则逾月云云。盖二年丧正祭久废之馀。禫月适值仲月。则仲月正是应祭之月。孝子于此不忍虚过。不待逾月。径行吉祭。此盖一时处变之礼。又非吉祭每行于仲月之意。孔䟽,熊注。皆主于逾月。可知也。惟礼记陈氏注曰。吉祭四时之常祭。此一句则似以吉祭当正祭。行于仲月也。然其下文又曰。禫祭后。值吉祭同月。则吉祭毕而复寝。若禫祭不值当吉祭之月。则逾月而吉祭。乃复寝。陈氏之意亦主于逾月。可知也。盖吉祭终丧之别祭。有改题遆迁之节。又有次陞正龛之仪。其实与四时正祭。事礼有别。必行于仲月。亦岂礼也。是以愚伏曰。陈注所谓四时之常祭者。特释吉祭之名。非谓必待仲月也。备要又曰。逾月而祭。是为常制。同春又曰。吉祭者。丧毕之别祭。而其礼则实如四时之常祭。不可以礼如四时之常祭。而断以四时之常祭论也。以檀弓徙月乐及图式宋服制令逾月从吉之文观之。亦可见逾月行吉祭。何择于孟季月。孟月之僭。恐非所疑也。浅见以为姑依丧大记䟽意及沙溪,同春之言。来月定行吉祭。似或得宜。未知如何。第仲月而正祭。虽是礼意。仲月有故则行于季月。亦礼也。今此禫事。既是季月则亦不可谓不当祭月。上旬行禫事。下旬行吉祭。亦不违礼也。但禫月果行吉祭。合椟则当逾月为之。是以士虞记曰。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注曰。是月禫月也。据此则禫月吉祭。姑不为合椟可知矣。

答崔孝伯[编辑]

备要中吉祭条。祫祭新主祝曰。敢昭告于显考府君。丧制有期。𬯀入于庙云云。又曰。若母先亡。父丧而禫月行祭。则于妣位云某罪逆不灭。岁及免丧。今以吉辰。式遵典礼。将配于先考云云。此当各为两祝之谓耶。抑为一祝而分别措辞耶。看阅欠莹透。幸一一条教。若禫后改月行吉祭。则妣位告辞。亦当有差殊耶。

备要吉祭条。合祭新主祝下注云若禫月行吉祭则考妣异板。以此推之。非一祝可知矣。禫后改月行吉祭。则一依备要合祭神主祝。列书显考显妣。当为一板而已。别无他告辞矣。更详之如何。盖禫月若值仲月行祫祭。则丧期犹未尽。故祝有罪逆不灭等语。若禫后改月行吉。则只当如备要本祝耳。

答崔孝伯[编辑]

吉祭时改题主告辞。备要曰。世次迭迁云云。祖考妣位告辞则固当用次。但先妣位亦当有改题告辞。而世次迭迁之句。宜不可遵用。未知何以改下耶。

似当依备要吉祭改题主告辞例。敢昭告于显妣某封某氏。神主今将改题。不胜感怆。谨以用伸虔告谨告。

答李仲晖[编辑]

仪礼曰。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此指禫月适当当祭之月。则行吉祭而不言其后配之节。禫月行吉祭者。当配于何时耶。配时抑别有祭耶。

是月也吉祭。犹未配之下。郑氏引少牢馈食祝辞。而䟽之末端曰。引少牢礼者。证禫月吉祭未配。后月吉祭。如少牢配。可知也。据此则禫月行吉祭。后月行配礼。似当有祝有祭。而然前日吉祭。既有祭如祝。则配时。以酒果告辞行祀。无妨耶。

答南子闻[编辑]

或曰。未合椟之前则不可共一卓云。此亦如何。

考妣位。若未及合椟。则祭时祝文。当用各板。祝既各板则卓亦不得共之。况共一卓。本非礼意。虽合椟。各卓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