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遼事實錄/卷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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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臺召對欽奉御劄聖諭二道 內閣傳奉御劄： 朕昨平臺召對內閣府部科道等官，輔臣鴻訓面薦本兵王在晉，清譽素著，熟諳韜錎，況會經畧遼東，久練邊務，一切軍務可堪倚任。朕思，果能居中運籌調度，殄滅奴虜，恢復舊疆，封拜爵賞，朕決無吝惜。又給事中薛國奉差山海事竣，具奏彼處情形及軍中弊竇種種，敷陳剴切，朕已面諭，仍着從實指名奏來，以慿裁奪。遼東如此，他處可知。言官不徇情面，克盡糾彈之職，庶積習可破，軍餉不致虛冒矣。至如宣大插酋，警報已及半載有餘，未見彼處督撫鎮道等官設法防禦，相機堵截。一遇傳報，動輒請帑爲辭，希圖塞責，平日職守謂何部發軍餉何在，顯是該鎮文武將吏不行精核，以致軍馬單匱，糧餉虛冒，徒飽貪官谿壑，使軍士枵腹，何以折衝禦侮？見今內帑空虛非昔年之帑，豈得頻請，卿等還傳示戶兵二部，着多方設處，務使足兵足食，毋致臨渴掘井，有悞軍機。卿等擬諭來行故諭 崇禎元年六月日
六部督察院接出聖諭： 朕惟司馬掌握六師九塞之安危所繫，督撫經營各鎮四夷之叛服攸關。儻兵實搜討不精則軍興緩急。何賴邊防漸壞，敵愾奚張。朕昨平臺召對內閣府部科道等官，輔臣鴻訓面薦本兵王在晉清操素著，復諳韜鈐，況曾經畧遼東，久練邊務，匈奴部落歷歷指掌，一切軍機委堪倚任。若果能居中調度，悉力運籌，殄滅奴虜，恢復舊疆，封拜爵賞，朕決無吝惜。又給事中薛國觀奉差山海事竣，具奏彼處情形，及軍中弊實種種，敷陳凱切。朕已面諭，仍着從實指名奏來，以憑裁奪。夫遼東如此，他鎮可知，若言官不徇情面，克盡糾彈之職，則營伍虛冒可稽，軍糈耗蠹立剔矣。至於插酋市賞，久在遼東，一旦拔帳而西，騷動宣雲已逾半載，不知啟疆之故的是何因。又未見彼處督撫鎮道等官作何設法羈縻，作何相機堵截，一有警報，動輒請帑爲辭，希圖塞責。平日職守何在？部發額餉何在？顯是該鎮文武將吏不肯清核以致糧餉虛靡，士馬單弱，徒飽貪官之槖，罔恤戍卒之饑，脫有不虞，何以禦侮？見今內帑空虛，憂非昔比，何得任意頻請？着戶兵二部，從長計議，多方設處，務使兵食兩足，戰守有資。又覽輔臣道登疏內所言三款：曰守祖制，曰秉虛心，曰責實效，確於軍國有裨足。見經濟遼各，諸輔始終擔當，朕自主持獨斷，必使情面破而欺冒清，兵餉足而醜虜滅，使天下後世知朕君臣令共倡應之效也。即着中外諸臣一體遵奉力行，敢有視詔旨如空文，而怠玩泄緩仍前，漫不經心，臨期捉襟露肘，此推彼卸，坐誤軍機，科道官即時指名劾奏，國憲凜然，朕決不輕貸爾等。內外文武各官俱要體朕精兵足餉至意，力破積習，丕振新猷，仍馬上傳與各邊將吏知道。 崇禎元年六月十三日
在晉恭誦聖諭，受知甚深，爲本朝所未有，矢忠殫慮，仰圖報稱：只因平臺激諫，極陳時事，史臣注記，語至數千百言，觸諱招尤，爲時局所忌。又緣南垣糾彈樞輔濫用金錢，旨下兵部覆核，水石相搏，風波遂起。於是異己合謀，借惠安伯張慶臻提督京營增敕一事與晉爲難，夫投揭請增自慶臻呈稿，批紅自內閣執筆，增寫自中書，兵部未之知也，閣臣自認罪矣。旋奉聖旨，兵部不具敕稿不必牽連。聖鑒朗如日星，部臣可幸無罪，孰意債帥叛臣厚囑言官吳玉，輒因召對，值晉杜門注籍，謾肆糾纏，必欲逐本兵而後已。馬世龍以九月起解職至晉二月離京而纍臣始赴訊焉。張春一招奉旨，張春提勘已六月餘，何得遷延至今，且王在晉在任何乃不奏，就中顯有情弊，該部還核實從公確議具奏，此係黨謀驅逐爲賊臣道地之明徵矣。晉素無奧援，起任南銓守正忤璫，八推不用。其始也，眾人舉之當邊事極壞之時，而特膺嚴關之重，其既也，一人毀之。以聖明昭鑒之晰而猶掛神武之冠，恩重如山而身輕似葉，戊辰晉任中樞，黠虜十數萬攻圍大同，沿邊州縣衛所城堡共五百九十八處並無失陷，比年患虜岌岌乎不能支矣。老臣衰暮犬馬，無報主之時而獨抱杞憂，驚心宵旦，痛念十餘年遼事壞於門戶之分歧。用人一脈，胚胎不可轉移肺腸，自是各別，廟戰戈矛，機鋒盛熾，塗毒生靈，禍移於國。讀是編者不能不掩卷而三嘆矣。 在晉謹識
三朝遼事實錄序 婁江大司馬王公自壯歲登朝，揚歷中外。其完名大業載在國史見諸文章者，朝野鹹得知之。獨其經畧四鎮也，米聚山川，箸籌石畫，所當名王黠虜，前後俘馘，不可數計，其降附諸戎合幾千部。九塞稱元臣名將，業無與均。顧其成功所自，乃得之廉與公，惟廉，故士卒樂爲之死 ，惟公，故上下樂爲之用。蓋自公擐甲而出以至解印而歸，無或以苡薏明珠訪者，則廉與公之徵也。庶幾哉，汾陽之風乎，公臥江上者十餘載而東事日改，烽羽方午虜且闌入代上谷矣。公生平古正不阿，靖白自守，無偷心無懟色，一腔忠赤，秉志不渝。聞警以來，以昔時鎮邊寔事彙而爲錄，示余謂老臣所服之衣先帝賜也，今服之矣，敢愛身哉，惟是矜矜矢心，媿無以報塞，一生微畧盡在此錄，以志不敢忘醜虜也。蓋公之爲大臣，其官自郎署守長藩臬幾十政無所不周，歷其地自畿輔河洛齊魯楚越幾萬里無所不馳驅，其宦蹟自薄領錢穀河渠法律藝文軍旅之事幾百試無所不瞻舉，彼其夙夜奉公，優游布政，既爲歷代名臣所難，而至受事樞府爲之省浮羨佐軍興嚴斥堠畫郊圻儲偫嘗克刁斗不絕，視彼蒙安襲故者何啻天壤。至若遼與九邊等邊耳，而孤懸千里，地勢積弱，軍不宿飽，債帥爲政，公又爲之簡汰訓練，按堵幾十年，皆公之力也。余自公謝政後，待罪樞府，悉公方畧，凡羽林期門無不道王司馬者。媿余拙劣，無似不能。若平陽繼鄼侯之政，規隨弗忘臨淮人。令公之軍，旌旗十變，然其精心妙策可爲萬世計者，未嘗昕夕忘之。今試一閱其實錄，而星緯周回，輿圖阨塞，恍若指掌。令公待邊至今日矣，奚至眷眷多事哉，余於此又有望於公焉。
漢代大司馬稱將軍，位在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