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爭取「五反」運動底完全的徹底的勝利而鬥爭

為爭取「五反」運動底完全的徹底的勝利而鬥爭
上海市人民政府市長 陳毅
1952年2月25日於上海市
（在上海市市、區增產節約委員會擴大聯席會議上）

本作品收錄於《人民日報》

這是上海市市長陳毅在上海市區增產節約委員會擴大會議上的報告
人民日報1952年3月28日於頭版刊載

全上海的市民們！

我宣布：我們上海的反行賄、反偷稅漏稅、反盜竊國家資財、反偷工減料和反盜竊國家經濟情報的鬥爭，正式開始。

三年以來，中國工人階級和中國共產黨對中國民族資產階級是完全按照共同綱領所規定的政策去團結他們的。他們在各級人民代表會議中和各級人民政府中，都派遣了他們的代表。他們完全有充足的條件，有充分的機會，規規矩矩地按章程辦事。當一九五零年全國財經狀況表現一度緊縮，全國工商業遇着困難的時候，人民政府又實行了加工定貨、收購成品和銀行貸款等辦法去幫助資產階級度過難關，工人階級也在這時候幫助資產階級克服困難。這樣就使得在國民黨反動統治下奄奄待斃的民族資產階級，於解放之後短期內，不但喘過氣來，而且獲得了在國民黨反動統治二十二年期間所從來未有的利潤。工人階級和共產黨對民族資產階級可以說得上是仁至義盡，毫無對他們不起的地方。但是民族資產階級中的很多不法分子，別具肝腸，另作打算。在他們獲得了政治上的地位和經濟上的高額利潤之後，他們不但不感激工人階級和共產黨，而竟忘恩負義地向工人階級和共產黨實行猖狂的進攻。他們違背共同綱領，進行了許多公開的和秘密的破壞活動，破壞國家的經濟建設事業，破壞國防建設事業，破壞抗美援朝，破壞人民生產建設。他們有計劃地向共產黨內部、向人民政府內部、向人民解放軍內部，特別是向財政經濟機關內部派遣和安置他們的經濟坐探，如像吸血管一樣插在國家機關的各個部門內，肆無忌憚地進行行賄、偷稅漏稅、盜竊國家資財、偷工減料和盜竊國家經濟情報種種破壞活動。他們唯利是圖、損人利己、投機取巧、寡廉鮮恥的惡劣本質便完全暴露出來了。試一設想，如果讓不法資產階級的猖狂進攻自己泛濫下去，我們國家的前途將會是怎樣呢？毋庸置疑，新民主主義的經濟將不可能建設成功，人民的生活將不可能改善，社會主義前途將不可能實現。因此，針對不法資產階級的罪行，來一個雷厲風行的大張旗鼓的反行賄、反偷稅漏稅、反盜竊國家資財、反偷工減料和反盜竊國家經濟情報的鬥爭，在目前是完全必要的，是不能再緩的。我們必須正告一切不守法的資本家們，人民政府和人民對你們的罪行已經再不能容忍了，除非你們翻然悔改，按照人民政府的法令，徹底坦白，退出贓款贓物，保證以後不再重犯，否則，人民政府和人民將決不會寬恕你們，對你們的猖狂進攻必將給以經濟上的打擊和法律上的制裁！一切違法的資本家們，不管他們在政府中的地位怎樣高，不管他們經營的事業怎樣了不起，不管他們管理生產的技術如何高明，也不管他們結黨營私的根基怎樣雄厚，他們造假賬也好，訂攻守同盟也好，逃避隱匿也好，人民政府完全有權利也有十分把握給予嚴厲的制裁。

上海市民們！上海是中國產業集中的地方，也是中國民族資產階級最集中的地方，因而上海資產階級在全國資產階級中占首位，這是符合事實的。上海資產階級過去常常以此自相誇耀，這一點曾引起各地資產階級分子的不滿，這也是盡人皆知的事實。因而便應該承認上海資產階級中的不法分子在國家經濟建設中所進行的破壞，是五毒俱全，是毒氣熏天，其猖狂進攻不僅在經濟上而且在政治上有他一套辦法，業已走上破壞共同綱領的嚴重地步，這也是合乎事實的。上海不法資產階級向中國共產黨，向工人階級，向人民政府的猖狂進攻，較之全國其他各地的資產階級是更有組織有計劃，進攻技術更高明，其惡毒程度也最大，其猖狂進攻居全國資產階級的首位，也是符合事實的。這一點連上海資產階級自己也不能否認。因此在全國各地開展「五反」鬥爭既然應該徹底、應該嚴格，在上海就不但不能例外，而且應該更加嚴格、更加徹底。不這樣做，一定不得人心而且太不公道。我認為上海的「五反」鬥爭，是全國「五反」鬥爭的成敗關鍵，上海市民們應首先擔負起打破上海不法資產階級猖狂進攻的光榮任務。上海的「五反」鬥爭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希望廣大市民們響應政府號召，進入作戰崗位，待命行動。就拿上海資本家來說，如果他真是愛國的分子，如果他真是守法的分子，如果他雖然是犯了法但確係願悔過的分子，也應該擁護「五反」並踴躍參加，這也是可以預料的，這一點我們讓上海資產階級自己選擇。

我應該向大家指出：人民政府對違法的資本家採取這樣的政策，並不意味着人民政府對資產階級的政策已經改變了，或者說人民民主專政已經改變成三個階級的聯盟了。這是完全不對的，完全不是這樣一回事。團結資產階級的政策並未改變，中國人民民主專政仍然是中國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城市小資產階級、資產階級及其他愛國民主分子在工人階級和共產黨領導之下的人民民主統一戰線的政權。「五反」鬥爭並不同於土地改革鬥爭，如同消滅地主階級一樣來消滅資產階級。「五反」鬥爭只是消滅資產階級中間危害國計民生的那些壞事：即消滅行賄、偷稅漏稅、盜竊國家資財、偷工減料和盜竊國家經濟情報等罪惡行為。經過「五反」，消滅了「五毒」，才能使資產階級在共同綱領和人民政府法令的範圍內循規蹈矩地辦事，才能使資產階級老老實實地在工人階級和國營經濟的領導下，經營有利於國計民生的事業，使國家經濟建設事業健康地向繁榮的道路發展，這就是「五反」運動的根本目的。例如「公私兼顧」政策，一定要在國營企業領導之下才能正確實現，這是共同綱領所規定了的，資產階級企圖否認和篡奪國營企業的領導，這就是犯法，一定要在「五反」運動中加以糾正。又如「勞資兩利」政策，一定要在工人階級領導之下才能正確實現，這也是共同綱領所規定了的，資產階級歷來加以曲解並藉以打擊工人階級，這也是違法行為，也一定要在「五反」運動中加以糾正。因此，我們可以懂得「五反」運動是為了實現共同綱領，保證人民政府政策的貫徹，反對資產階級不法分子的破壞。在「五反」以後，私營企業必須是既照顧資本家的利潤和工廠的公積金，又照顧國家的稅收和工人的福利，而再不允許只顧資本家一面利益，而不顧其他三面的利益。只有這樣，共同綱領所規定的「公私兼顧、勞資兩利」的正確政策才能夠合理地實現。

一切守法的以及過去雖然犯過法而現在已把問題交代清楚的資本家們，你們是用不着擔心的；在新民主主義的整個時期內，是完全允許資產階級合法存在的；你們經營合法事業，賺取合法利潤，是完全允許的而且在政府保護之列；但是，違背共同綱領，向共產黨和工人階級發動猖狂的進攻，施行五毒，則是不允許的。

有些不法資本家們，他們說，人民政府今天「五反」，明天就來個「七反」「八反」，今天反對資產階級，明天就要反對小資產階級了。這種宣傳，是為了淆惑視聽，擴大奸商們的隊伍。但這是徒勞的。人民政府所規定的「五反」的內容和界限是很明確的。「五反」就是反行賄、反偷稅漏稅、反盜竊國家資財、反偷工減料和反盜竊國家經濟情報，既不應該縮小它，也不應該擴大它。小額回扣不算做行賄，而只算做小毛病，當然小毛病也應該糾正；被人敲詐勒索就叫被人敲詐勒索，也不能叫做行賄；偶爾失密，無意中談及國家財經情況，這是應該反對和糾正的，但不能叫坐探，也不能算做盜竊國家經濟情報。隱匿敵偽財產和逃匯套匯，這當然是盜竊國家資財的行為，必須反，但不要另列一項，這原來就是列在「五反」之內的。其他如關廠、停薪、停伙等，本市軍管會已有明令禁止，可按照已發布的法令辦理。

有些不守法的資本家們，他們又說了，中央人民政府的政策是好的，可是上海是否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呢？或者說北京執行的很好，上海是否也會執行的很好呢？這也是惡意中傷，其目的在於抗拒「五反」。必須告訴大家，在毛主席和人民政府的領導下，全國只有一個政策，上海從來沒有今後也不會有例外。我們根據政務院所批准公布的「北京市人民政府在『五反』運動中關於工商戶分類處理的標準和辦法」，也同樣大體把上海十六萬三千四百戶工商業（十一萬戶攤販在外）分為五類：守法戶，估計大約可占工商業總戶數的百分之十五左右。基本守法戶，估計大約可占工商業總戶數的百分之五十左右；我們並擬放寬尺度，規定凡違法利得在一千萬元以下並徹底坦白交代者，仍算做基本守法戶。半守法半違法戶，估計大約占工商業總戶數的百分之三十左右；我們也擬放寬尺度，違法利得雖在一千萬元以上，但如能徹底坦白、真誠悔過並積極檢舉他人而立功者，亦可算做基本守法戶。嚴重違法戶和完全違法戶，估計不會超過工商業總戶數的百分之五，其中罪大惡極、不辦不足以平眾憤的當然是極少數；就是罪惡很大如能徹底坦白、真誠悔過並積極檢舉他人而立功者，仍可酌予減輕。所有不守法的資本家，都可以在坦白與抗拒，寬大與嚴懲之間選擇自己的道路。真誠坦白者，酌予減免；拒不坦白者，加重處罰。

在「五反」運動開始以後，我們即將陸續根據政務院所批准公布的「北京市人民政府在『五反』運動中關於工商戶分類處理的標準和辦法」，採取資本家自報公評、工人店員集體審查、市區兩級增產節約委員會批准的三道手續辦理審查。逐級審查完畢後，才能分別定案，並發給處理通知書。這三道手續之中又以第二道手續（工人、店員的集體審查）為最重要。所有的資本家都要經過工人、店員的這種審查。如果工人、店員不通過，就不能給他們作出結論。

上面我已經把人民政府關於「五反」的方針和政策講清楚了，上海的資產階級應該起來選擇自己的出路。我認為他們應該擁護上述的正確的「五反」政策。應該老老實實在人民面前交清自己的「五毒」罪行。老老實實服從人民的檢查和人民政府的處理。在處理之後，保證今後不重犯而老老實實地參加國家經濟建設，儘自己的本分，取得合法利潤，這個前途確實是非常光明的。貫徹「五反」對於資產階級是有利的，這個道理也是很清楚的。我想上海資產階級的大多數一定會選擇坦白和徹底交代問題這一條路。但由於我們與上海資產階級接觸有三年之久，深知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更深知其中有一部分人確實作風很壞，遇事興風作浪，他們正企圖否認事實，硬要抗拒「五反」，他們把人民政府的從寬處理當成示弱；他們以為人民政府不敢動他們，因而拒不坦白。這種反抗「五反」，反抗人民政府的態度，是不能容許的，人民政府定要嚴辦這些壞分子，廣大市民一定擁護嚴辦他們也是不成問題的。

工人們、店員們和職員們！你們是「五反」統一戰線的主體。你們應站穩工人階級的立場，跟資本家分清界限。你們多年與資產階級相處，你們深知資產階級內部情形，只要你們一講話，資產階級逃避「五反」的計劃必遭完全的失敗。資產階級平日是看不起工人的，現在他們為了逃避「五反」，突然卑躬屈節向工人討情並進行新的賄賂，你們要識破資產階級的陰謀，檢舉不法資本家，爭取「五反」鬥爭的徹底勝利。

高級職員們和老年店員們！你們對資本家的不法行為比一般工人知道得更清楚些。不法資本家許多「五毒」首尾，都是你們經手辦的。可能在資本家行賄、偷稅漏稅、偷工減料等不法行為上，你們也沾了一點邊。這些資本家便以此威嚇你們說：「你們五毒既沾了邊，如講了秘密，政府將不寬恕，一定將你們連同辦罪。」不法資產階級一面造謠挑撥，一面又對你們進行賄賂。你們要識破不法資本家這種卑鄙齷齪的新陰謀，你們要勇敢檢舉不法資本家，拋棄「攻守同盟」。你們勇敢回到工人階級的隊伍里來，在「五反」中立功改造和提高自己，人民政府不但可以不究既往，而且對你們的「五反」貢獻將有獎勵。

守法的、基本守法的和半守法的工商戶們！在你們徹底坦白把你們自己的問題交代清楚以後，應該積極地檢舉嚴重違法戶和完全違法戶的不法行為，並勸說他們徹底坦白，你們這樣做，如果有成績有貢獻，將視成績與貢獻的大小獲得鼓勵與獎勵。

嚴重違法和完全違法的資本家們！你們是犯法的。你們將要受到國家的制裁，但如果你們能徹底坦白，真誠悔過並積極檢舉其他違法的資本家而立了功，仍可以酌情減輕你們的處分。

全上海的市民們！上海的「五反」應該有組織有計劃地去進行，「五反」應徹底做好，但要「反」而不亂，對一切工商戶的檢查，只有市、區增產節約委員會才有決定檢查之權，任何冒名進入工商戶進行檢查者以盜竊論罪，並准許工商戶和居民申報，由公安局查明立即逮捕法辦。各檢查隊規定有公文證件，證明無誤才可開始檢查。一切檢查隊應遵守規定的檢查紀律，不得假公濟私，不准侵犯工商戶的合法權益。在「五反」鬥爭中，全市的工商業應照常營業照常生產。「五反」檢查在上海全市分步驟來進行，列入檢查的工商戶，應尊重檢查隊的領導，交代問題，尚未列入檢查的工商戶，應照常營業聽候檢查，不要自相驚擾。如有不法之徒造謠生事破壞「五反」，一定嚴懲不貸。「五反」鬥爭必須有組織有計劃有步驟地去進行，對工商業的正常活動與經營不要加以妨礙，這樣的要求是完全必要的，希望全體市民們一致遵守。

全上海轟轟烈烈的「五反」鬥爭正式展開了。我相信：我們有毛主席的英明領導，有正確的方針和政策，有廣泛的「五反」統一戰線，我們一定能夠在這一偉大鬥爭中以勝利者的資格走出來，徹底地打退資產階級的猖狂進攻，做到生產發展、經濟繁榮和市場活躍，為我國大規模的有計劃的經濟建設鋪好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