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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庵集/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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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俛庵文集
卷七
作者:李㙖
1876年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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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崔仲蘊璧○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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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臘歷便書。至今披慰。卽於便中。又承問札。欣審新元。省下友履珍茂淸福。慰賀不任。㙖奉老餞迎。喜懼交幷。頃自彼還。得腳部之疾。新歲始出門。然鼎鼎百年。一年減得一年。還顧自己。枵然七尺。無以塞受中以生之責。瞿然欲補黥刖。而恰如漏器盛水。得寸失尺。恐終無所益。可歎可歎。竊欲以是爲少年學士之戒。未知君以爲如何。

答崔仲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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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省學味何如。知不廢讀工。深慰向念。又不知讀何書。天旣富君之才。又使早了科名。而少艱其進取之途。此其意將欲使君大肆力於古人之學。而得遂其積累飽飫之工。君能知天意之有在。而不懈益力。則向上事業。亦當何所不至耶。僕年邁業荒。只自憫歎。惟老人倖免大諐。君之婦兒皆得安好。粗以爲慰耳。兒子輩本自懶惰。如干心力。又爲功令家所引去。方欲趨君之下風而不可得。安可望進於此者乎。

與崔仲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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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攜幾日。芳塵猶不掃。不知今日到泊何處。道賖馬弱。能無顚蹶之患耶。㙖只得依昨。小孫輩次第向佳爲幸。且一番憂疑過慮。行遣一隊羣蒙。便能易閙以靜。於自家分上亦非惡事。不知吾之所以受用者。其淺深厚薄更如何耳。奇也時時敲牕呼爺。或下堂西南去。自言趕父去。豈所謂孩提之愛耶。可念可念。不可不更來見之也。

答崔仲蘊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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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懷人正苦。伻人帶平書而至。驚喜十分。但伯氏又不利而歸。雖淹速有時。老親之下缺望甚矣。且儉歲調度不能不關心。承示正切同病之歎。然濟此亦無他巧法。只得忍以待究竟處耳。書末所云。雖是自謙之言。然或恐於古人益堅至死不言之義如何。天之所以與我者。本自不貧。奈何以歲之豐儉而自爲加損耶。吾嘗勉焉而常懼擔不起。故索言之以自勵。亦望恕之也。老草日甚。無非符到消息。不足深歎。但空喫了世間許多人飯。凶年枵腹。正是相稱耳。

答崔仲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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鴈歸霜重。懷想正切。忽得委伻書問。喜可知也。況審侍彩有相。倖幸賀賀。光陰易過志業難追之歎。深令人警省。吾輩不可謂全無志願。然直是偸惰送日。今日如此過了。明日又如此過了。今年如此。明年又如此。如㙖者已迫六十。鼎器又如此矣。前頭又堪幾番追悔也。前車旣覆。後車不戒。長使後人復哀其後人。奈何奈何。

答崔仲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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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相送之意。步步令人作惡懷。㙖來時値風寒滯留凡五六日。方至家勞憊殊甚可歎。直縣後山翁以去十六日不淑。非但六十年從遊之誼不比尋常。一方士友之所矜式。而一朝奄忽。爲公爲私。慟惜不可言。前年喪東巖。今數月之內。又失川沙後山兩先進。後生之慟甚矣。奈何奈何。

答崔仲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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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弊寒甚。搖搖心旌。不知其幾往還也。老拙僅無疾恙。但流光不貸。數旬以外。行將望七。不是惜前頭之窄。乃是傷過去之虛拋也。人物事蹟傳聞已得入啓。然其所去取似未有以大慰人心者。不能無幸不幸之歎耳。

答崔仲蘊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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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無限劫灰。忽承問狀。知有至親喪慽。不止一再。爲之悲遡不已。生一室上下內外。一時澒洞。不得樵汲者幾月餘。而老身亦隨後臥呻。大勢雖減。而不能自力戶庭者亦數旬。根本已衰。經了一番震蕩。下坂之勢。不能自住奈何。冬春以來死了多少人物。殆甚兵燹。而意中好人物亦多喪亡。若權持憲之客逝。尤爲慘惜。旅櫬過門。一痛之餘。不能出些氣力以護其歸。至今傷歎如食未化。不知其能營葬否。落落無以相問。尤可歎也。

頃年西厓賜祭文中卿食其當出處。君已得之否。因兒輩偶閱禮雜記下篇。哀公問於子羔曰子之食奚當。對曰文公之下執事也。所未曉而得之甚快。故不敢不以相告也。

答崔仲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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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律將暮。懷人正苦。卽因遞得奉手疏。以審堂上氣候有相。哀侍棣況支保。慰瀉千萬。㙖冬深以來。頗能自支。而神精耗竭已盡。志氣衰颯已甚。從前古紙上尋數之業。亦且放廢不上心。豈將只如此死了耶。可歎。所詢禮疑。甚荷不遺之意。然㙖於此等事。夙所未講。今何以摸索爲對。哀以私問。不敢不以私對。別紙錄去私見。而秘之爲老物藏拙。勿之使得汰哉之譏。千萬望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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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有父母之喪服母云云。

按父卒三年之內母卒。仍服朞云云。乃通典之文。況喪在同日乎。沙溪亦曰父死未殯而母死則以父殯服祖周之說推之。服母朞也云云。據此則依父在母喪之例服朞恐當。未知如何。

妻喪同月遭母喪。先行妻葬。則葬前或入妻殯臨穴時服重服否。暫服其服否。

按曾擇之問三年喪復有朞喪。則當服朞喪之服以奠其喪。卒事反初服。或者以爲方服重。不當改衣輕服。朱子曰或者之說非是。據此則妻喪葬奠暫以其服將事。恐無不可。然不敢臆斷。更詢於知禮家如何。更按喪服小記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云云。其葬服斬衰。註葬先輕後重。先葬葬母也。其葬母也亦服斬者。以父未葬。不敢變服也。然則重喪未葬。不敢變服禮也。妻葬時仍以重服。亦無不可否。惟在所擇耳。

答崔仲蘊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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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委伻。帶平安二字而至。其喜又可知也。疹疫近逼之患。傷虎之餘。烏得不乃爾也。㙖前年一病。損了幾年氣力。仍之老草。正似下坂之勢。固是常例。無足怪者。但平生自許未嘗如此草草。今乃只如此便了。是則可歎也。每欲以此竆廬。爲後來者之鑑戒。而此亦未易。重可歎也。所詢不敢自外。別紙錄去。幸覽而秘之。無曰某人云雲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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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有人染疾將死中遭父喪。得生道後始發喪。與在外聞喪同。練祥之期不可以死日行之。中間忌日別設祭奠。如答曾無疑之論。始行殷祭於發喪之日否。

遭喪與發喪。同在一月之內。則雖間數十日。其練祥似不當退待發喪之日何者。古者練祥皆卜日以行之。如先卜下旬。下旬不吉則卜中旬。中旬不吉則卽用上旬。如喪在下旬而或以上旬行祭者有之。然則古人練祥。不必用遭喪之日也。若遭喪發喪時月不同。則似不當以遭喪日行練祥何者。發喪成服必滿十三月後方可行練。必滿二十五月而後方可外除。此是先王制禮鐵定之限。賢者之所俯就。不肖之所企及。所引朱子說正是此意。若其祭日則不必以發喪日爲準。於是月也擇三旬內吉日爲之。恐或可乎。

父母喪偕。爲母短喪。旣聞命矣。其練祥祝稱孤哀子否。且當於考位有告由。未知如何。

幷有喪。母喪練祥祝。恐當稱孤哀。考位告由。恐無不可。然未有所考。不敢質言耳。

士喪禮月半不殷奠。與朔奠有異何也。

月半奠。是大夫之禮。士賤故只有朔奠。隆殺之義也。然今人例皆幷奠朔望。

朔望奠。世皆兼上食。似非飮食有節之意。上食後別設何如。

檀弓卒哭而諱。疏朔月月半而殷奠。殷奠有黍稷雲。則朔望奠兼上食古也。

知生者弔。知死者傷。禮也。而於知舊相好之間。弔其母喪而不哭。似非人情。未知如何。

弔傷之禮。雜記自有明文。沙溪問解有以不傷爲不哭。恐考之不詳。先人嘗考出雜記並註疏。錄在下方。

疑禮問解。引曲禮知生而不知死弔而不傷。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而曰於死者無分則豈可強意哭之。沙溪說

按禮記註鄭氏曰。弔傷皆謂致命辭也。雜記曰諸矦使人弔辭曰。寡君問君之喪。寡君使某。如何不淑。此施於生者辭。傷未聞也。說者有弔辭雲。皇天降災。子遭罹之。如何不淑。此施於死者。辭畢退皆哭。疏曰此論弔傷之法。若存之與亡並識。則遣設弔辭傷辭兼行。若但識生而不識亡。則唯遣設弔辭而無傷辭。若但識亡。唯設傷辭而無弔辭也。雲辭畢退皆哭者。弔辭乃口致命。若傷辭當書之於板。使者讀之而奠致殯前也。又按雜記行弔之後。致含襚賵畢乃臨。若不致含襚賵則弔訖乃臨也。故弔傷辭畢皆哭。雜記註疏全文。今按雜記註臨謂弔含襚賵皆畢。自行臨哭之禮云云。則弔未嘗不哭也。而沙溪云云。恐或有害於他日受用。故備錄全文。以資參考。先人所斷。參考於此。可以知所取捨矣。

答崔仲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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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普如喪之慟。遽出於今年。痛哭之外。復何言哉。日下消息。此亦不得詳聞。然大槩途上之傳。皆言睿質天成。罔極之日。號隕攀擗。絶而復蘇。然亦能照管襲殮之節。自院相以下皆蒼黃罔措。而諸般擧行等節。多出睿敎。卽位之日。哀動左右。金宗壽以末班入參。不忍仰視雲。從姪書言變出意外。人心哀遑。而兩殿聖德令聞日聞。故都下人心賴以鎭安雲耳。國恤時私家葬禮。雖因山前許行。而忌墓祭祥禫外。虞祭亦可許行。喪人方笠勿禁。事在喪禮補編云云。禮曹甘結。據此則方笠勿禁可知矣。

答崔仲蘊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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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耑價得問書。仍審春府體力每欠寧日。爲之奉憫。但新屋突兀眼前。已至入處。其間勞勤可想。而末終快活亦可知也。㙖屍居餘氣。一年下似一年。不知前頭正堪幾番層下也。好笑。奇孫兄弟想已見頭角矣。學業如何。人家敎子孫爲第一事務。而蒙養之功。尤不可不以正。若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等事。頻頻說與。使之耳熟心慣。雖不能目下盡如敎。久遠自當見效矣。每見今世所謂士者。雖能粗成擧子。而全不省爲人之道。可歎耳。

答崔仲蘊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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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滾到七十。非始慮所及。此實過望。雖有小小疾苦。不足自鳴也。發蒙砭愚之歎。足見日間用心處。然此事全在自家自著力如何。不可倚靠他人。亦非他人所能容力處也。一番歎嗟。雖切何補耶。㙖秉燭之工。又復作止無常。因一番憂患事宂。便皆消鑠無餘。及其悵然覺悟時。又是生面工夫。若何而有長進之望耶。每撫流光而惄然傷心也。

答崔仲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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奭孫至。獲奉手疏。以審寒。令哀起居支持。不勝慰幸。㙖年至氣憊。勢所必至。不足深歎。奭也見其年弱而夙成。未見其不足處。儘可愛。聞其未讀小學。此是做人底樣子。不可不於其幼少軟骨時與讀。雖不能盡行。亦可以使知古人成法元自如此也。

答屛山講會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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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之間。察之必精。不容隙之處。何以著省察之工歟。

一心之中。人道雜出。故曰二者之間。曾不容隙。然天理人慾。於此焉分。則察之不精。何以辨危微之幾哉。蓋以其間不容隙。而有天理人慾之辨。故察之必精。以辨其危微之幾也。

萬世心學。此其淵源。淵是停畜之物。是指其心學總會處。

中庸淵淵其淵註。淵靜深而有本也。蓋舜禹授受十六言。爲萬世心學之源。如淵之靜深而爲派流之本也。若以爲總會則恐未安。

心學圖自赤子心大人心。以至愼獨戒懼以下。固可以分開說。而良心本心則似無異同。何以分置於左右歟。

良心本心。本非如人道心之別。赤子大人心。亦何嘗有人道心之分哉。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赤子心卽大人心也。良心卽本心也。然聖賢說心。各有所指。有如許多般名目。程氏俱收幷采。而就其中略分其義類相近者而分置於上面左右。非以其立言命意皆如人心道心之判然有形氣性命之分也。老先生集答趙月川李叔獻書。詳言其義。撿看如何。

人心每聽命於道心。

聽命之義。當於道心爲主上看取。三軍之坐作進退。皆聽命於元帥。以元帥爲之主宰故也。

贊其決。贊有贊明贊美贊助之不同。此贊字當從何義。

恐當從贊助之義如何。

程子曰毋不敬。可以對越上帝。天之高遠。何以對越歟。

以其主宰謂之帝則帝卽理也。知理之無物不有無時不然。則理之所在。卽帝之所臨也。若以上帝爲高遠。則幽獨之中蔀屋之下。謂之上帝不臨可乎。詩曰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朝。及爾遊衍。朱子曰明命赫然。常目在之。人能於動靜語默之間。常目其上帝赫然之命。則敬謹之意無時或弛。卽此隱微幽獨之中。而可以對越上帝。初不可以上帝爲高遠也。

衛武公學問之工甚不苟。

不苟二字。當著眼看。工夫之所以不進。志氣之所以偸惰。萬事之所以廢壞。都是一苟字爲之祟。苟者苟且苟安。不肯十分去做之意。人情於其微細處而苟焉而忽略之。於其隱暗處而苟焉而差過之。於其老大耄期之時而苟焉而生偸惰之心。苟於微而省察之工或疎。苟於隱而克治之工或緩。苟於老而進修之志或怠。則安能免苟焉自欺之患。而爲進德修業之地乎。武公則不然。年已九十五矣。而不以老而自懈。雖在屋漏之中。而警省之意益切。則其學問之工。豈苟然者乎。不苟二字最切學者。所當日省而惕慮者也。

須是將敬以直內。敬以直內作一句讀耶。抑以將敬作句耶。

敬以直內當作一句讀。苟句於將敬則恐誤。

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諺解吐敬丷也。不同何歟。

敬主於中而內自直則非以敬直內也。義形於外而外乃方則是以義方外也。詳味主字形字。其意可見。吐釋所以異也。

程子說敬義之義。則浩然之氣。恐似揷入。何歟。

程子此言。不止是說敬義。是平說道理。因說聖賢之學。說到天人一也。因天人一也上說到浩然之氣。轉輾說得到此。詳玩上下文義。自可見矣。講錄問。此言道與理而繼之以氣者如何。答曰理氣雖異而實不離。故理充乎氣則氣得以浩浩。氣若不存則理亦無所掛撘處。氣苟能配義與道而至於浩然。則雖曰是氣而實理之充盛所然也。然則論其道理而繼之以浩然之氣者。豈不可乎。

孟子爲養氣。轉作養心法。孟子本章志帥持志等訓。似亦屬養心。何以謂程門轉作養心法。

不但志帥持志。此章本爲不動心發。則孟子之意亦豈外心而他求哉。但必有事焉一句。詳味其上下文勢。則只是言養氣之節度。未便說到養心處。不可便喚作孟子元說養心法也。然養心養氣。更無別途。氣得其養時心便得養。養心節度只是居敬。則又與集義之工。爲動靜交養之方。但有精粗淺深表裏動靜之分耳。

上達天德。此天德與天德王道之天德。同歟異歟。與中庸誠者天道。當連看歟。敬義直方。乃賢者上達天德之工夫。則不可言之於聖人分上歟。

天德二字。只是說工夫極處。人慾淨盡。渾然天理。故名之曰天德。天德王道之天德。亦豈非純是天理之名乎。中庸所云誠者天道。指聖人之德渾然天理。則天道者卽是天德。然曰道曰德。所指不同。是又不可不辨也。乾坤卦雖有聖賢之別。然賢人造極處。卽是聖人敬義工至。至於上達天德則非聖人而何。

於道亦思過半矣。道者指如何境界。忘怒觀理。至於外誘不足惡而得其是非之至當。則似已到十分地位。而不許以道。只曰思過半。所謂半者。亦指何等處歟。思字先輩釋之以思慮。不曰工夫。而必曰思慮者何歟。

道字所包者廣。雖或以一言一事而謂之道者。然語道之至則非聖人不足以盡之。烏可以一怒之得其平而遽許以盡其道乎。半者槩言其幾於道也。非所以的言其中半境界也。思過半之思。講錄雖釋曰吾之思慮。然恐只是助語之辭。猶曰思之是過其半雲爾。若謂之工夫則恐未安耳。

潛隱未發者。喜獵之心。潛隱在一邊。及至暮歸見獵。忽然發出歟。

喜獵之心。自謂已無。則是此心未嘗發見於外也。然而氣質之病。消融未易。今雖按伏。使不見於外。而其氣質未盡消融。則如草之留根水之有源。終不能不發於後也。若程子則少時喜獵。亦其英氣發露處。及其親近有道。從事聖學。則已深知田獵之非是而無此好矣。程子治心之密而自謂已無則是眞無也。豈潛隱在一邊耶。然而氣質變化。非一朝夕之事。喜獵之心雖已無有。而英發之氣。姑未遽除。故周子知其不可易言。程子終有暮歸喜心之發也如何。

邵子三過難易。若言用工之序則似於心上先要無過而後可以無言動之過。溫公謂行之自不妄語始。此則似於口上先要無過。

三過難易。不須費說分疎。只就自家身上驗之。凡人無口過亦難。然訒之於口。猶可能也。而體之身上。所行無一疵之可指。豈不更難於謹言之難乎。無身過固難。然謹之於外。猶可勉也。而驗之心上。所發無一念之可擇。又豈不更難於修身之難乎。然學者用工。則三者當一齊都用其力。不可存先後難易之分。當言則謹於口。當行則謹於身。一念之發則尤當使之無邪。不問難易。不揀先後。都致其功。則其效驗成就。方有難易先後之可見矣。溫公之言。亦槩言其謹言當急而先耳。然當謹言之時。豈可一任其邪思妄動而都不問耶。

絶四章。絶無之盡也。程子轉作始學之事。於學者則乃遏絶之義耶。四者相因而先起於意則無意之後。三者不待絶而自無歟。抑四者各自爲病。雖無意亦不可恃而爲安歟。

學者遏絶之雲得之。四者雖是相因。而各是一箇病痛。若無意便無三者之患則只曰無意可也。何須更說三者耶。然無意最難。若到無意時。其下三者之病似當輕輕。當不大段著力矣。如何。

其本也眞而靜。本是指天地賦與之本歟。抑吾人稟受後未發之本體歟。

朱子答胡廣仲書。以爲此一句與樂記人生而靜不殊。所謂靜者。亦指未感時言。又曰眞靜兩字。亦自不同。眞則指本體而言。靜則但言其初未發。據此則其本之本。指人生稟受後未感時本體而言也。

事事是仁做。理固不相假借。則何以知事事爲仁做乎。抑仁者心也。心存而後可以做事。則此仁字作心字看耶。

上段說語意不襯。疑得恐不得其要領。不敢妄對。下段仁者心也一轉語近之。然須看古人所以不曰心而必曰仁者何也。若曰心存而後可以做事則意思便別。是存心以做事之意。非事事是仁做之意也。蓋三千三百。無一事之非仁則可。而曰無一事之非心則不可也。

使人有常業。蓋禮者有所據守。故使人有常業耶。

說得是。蓋禮者人倫日用動靜語默之常體。故謂之常業。非但有據守也。

在邦無怨。上文告顔子以天下歸仁。此又告仲弓以無怨。俱是爲仁之效也。言爲仁之工而必兼言其效者何歟。抑備言工夫功效而後。爲仁之義方盡歟。

兼言其效者。所以驗其爲仁之實也。君子雖先難而後獲。然有其實則必有其效。無其效者。亦可以驗其實之未至也。堯將胥天下而薦舜焉。妻以二女。以觀其內。事以九男以觀其外者。皆以此也。若曰備言工夫功效而後爲仁之義方盡則恐未然。

未發之中。此指聖人之心歟。抑兼聖凡言之歟。抑未發之前。聖凡無異。而已發之後。方有中節不中節之異歟。

子思言未發之中。只是平說道理。則初未嘗分別聖凡。然凡人七情雖未發而未必中。則未發之際。惟聖人方能得中也。

不覩不聞。是己之不覩聞也。而必著戒愼字恐懼字。己所覩聞之獨處則尤當猛省加工。而只以愼之一字言之者何哉。

愼字上更著一戒字。懼字上更著一恐字。皆先事而預戒之意。不覩不聞之地。人之所易忽也。故預爲戒愼而猶恐其或失也。只此戒愼恐懼之心。貫徹動靜。至於獨處則幾已動而己旣知矣。於其本來戒愼恐懼之上。更著精神。另加省察而加一愼字。則是於戒愼恐懼之中。更加一愼又愼也。豈可以一愼字而少之乎。

儒者猶或難之。

吳氏之意。非以四子爲非儒者。其意若曰愼獨之事。是儒者之所難。而莊子曰云雲則莊非儒者。而其言猶如此警策云云耳。

自欺是半知半不知。知善之當爲惡之當去。則何以謂半知半不知也。其不十分爲善去惡者。只是行處之病。亦可謂知處之病歟。

知善之當爲而未能無不好者以拒之於中。知惡之當去而未能無不惡者以挽之於內。則其於善惡。雖曰知之。而未能眞知。如傷虎者之知虎。豈非猶有一分半分未能知者存於中故耶。故曰半知半不知。然則爲善去惡。未能十分做去者。雖是行處病。而行之所以不能十分者。皆由於知之不能十分洞徹故也。知烏喙之殺人則豈有故嘗之者乎。知其有毒而食之者。皆未嘗明知其毒之必能殺人故也。

獨處一室燭理不明。蓋獨處幽室。或獨行闇中。不可無戒懼之心。而程子云若能燭理則知所懼者妄也。然則燭理明則闇中獨行。可無懼乎。

獨處獨行。所懼者何事。若邪魔怪鬼之類則明理者自應無所動。若盜賊猛獸則又豈可全不動心。但可以備患則預備之。若無以備之而猝然遇之。亦能心閒氣定。處之泰然。無許多㥘懾恇懹之亂耳。程子之處灧澦舟中。風濤欲覆而凝然不動是也。

心莊容敬。莊與肅皆是敬之義。何以分別言之歟。註中以莊肅分言嚴重靜恭者。亦何歟。

莊有莊嚴莊重之意。肅是肅恭肅敬之謂。心莊則氣象嚴重而容體自然胖舒。心肅則志慮恭敬而容止自然收斂。此略就字義上分別其氣象意思之如此耳。亦豈嘗判然有分。如薰蕕冰炭之不可相入耶。

吾日履安地。

禮者是天理自然之節文。人事當行之儀則。人倫日用之不可闕者也。君子循天理之節文。盡人事之儀則。其心蓋未嘗一息而忘乎禮也。怠惰放肆。是其心之所不安。而循蹈規矩。乃其心之所安也。非但心之所安。肌膚之會筋骸之束。四體不言而喩。則身體亦如此而後安也。

動處便是惻隱。羞惡恭敬是非之動。何以爲惻隱歟。

上蔡聞程子玩物喪志之敎。汗流面騂。是羞惡之心。而程子以爲惻隱之發。蓋仁爲四德之首。而惻隱亦爲四端之首。故無論四端。其初發處皆惻隱也。

或問赤子聖人之心。程子不言赤子之心。而只言聖人之心者何歟。聖人之心。如明鏡止水。則赤子之心。譬於何物歟。

赤子心。只是純一無僞而已。不容更著言語形容。不必更引物取喩焉。故程子不言歟。

事事是仁做。

當時不能博考。草草答去。後得溪門講錄。有曰理固不相假借。然做這事而心若不在。不得成就這事云云。正以仁做心字說。揆之妄說。不啻徑廷。不勝惶恐。然以張子朱子說反覆而細玩之。仁體事之仁。只作心字看。終若可疑。蓋大學心不在視不見聽不聞及中庸不誠無物之雲。皆就人上說。此言仁體事。是就仁上說。所從而言之者。微有不同。蓋曰天體物而不遺。猶仁體事而無不在者。只是言物之有箇天理。事事是箇仁做云云。則物之所以爲物者。皆天之所爲也。事之所以爲事者。皆仁之所做也。是不犯人爲。只從三千三百上言其做他那骨子者也。愚故曰此只就仁上說。仁雖是心之理。然纔說有心無心則已就人做上說。恐非張子朱子立言之本意也。如何如何。恨不取正於陶山講席之末也。問人之所以爲人者。皆天之所爲。故雖起居動作之頃。而所謂天者未嘗不在也。朱子曰公說天體物而不遺。旣說得是。則所謂仁體事而無不在者。亦不過如此。今以此意推之曰禮儀威儀之所以爲禮儀威儀者。皆仁之所爲。故雖三千三百之多。而所謂仁者未嘗不在也。

與鄭景參墉○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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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馬回而無一字報。雖知悤撓所妨。而紆鬱則深矣。未知重堂氣候萬安。省履爲學增勝否。息女無所敎而遽於歸。未論父子戀戀之懷。惟恐得罪於君子之門。君隨宜善敎。俾免大何如何。古人曰敎婦初來。初來之敎易入故也。君亦自勉其所以敎之之道。未有身不行道而可行於妻子者也。吾雖不免以言敎者。然幸不以人廢言。千萬千萬。家君不至有鞍馬之勞否。伏想已爲武屹之遊。而作吳山之行矣。

答鄭景參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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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表得書。喜可知也。第審萱闈有不安節。甚爲驚慮。日來動靜更如何。憂患中有新寓之擾。因與書冊漸疎則甚可惜也。君今年少耳。然旣在陽亭。何不日夕仰視老先生祠宇乎。以吾老先生之血脈精神爲君之身。而君乃甘自暴棄。則入先生之廟謁先生之靈。能無泚乎。少年光陰。不可復得。四十無聞則雖歎無益。君可以我爲戒也。省谷內兄之喪。吾道益孤。此懷不但至親情誼而已也。

答金汝成兌壽○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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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所苦痰病。尙未祛根。極用遠念。春和後尋醫服藥。期於打疊。千萬望也。久矣不相見。戀懷不啻如飢渴。而君自愼戒風寒。吾不敢恨。開正氣姸。卽可相尋否。三餘所得復如何。君非無資才。而志氣不甚剛猛。又重以疾病。必不能刻厲用工。殊可歎也。光陰不貸。少壯幾時。生南遊一朔。正犯風寒。歸得腳部腫痛。亦已數旬。而行步尙不能如常可憫。但因病不出門。取古紙閒看。不覺有欣然意。不恨沈痾之在體。若早得此病。當有多少得力處也。

答姜啓好世誾○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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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於哀史。平日所以愛悅之者甚摯。而尊丈棄背之後。尤不勝眷眷焉。蓋以才難之歎。自古而然。而喪亂孤露。易得墜墮人志業故也。乃蒙不遺。遠惠長牋。汪汪累千百言。未論其文詞之古雅。卽其中間回頭轉腳於爲己務實之地。而直欲朝暮於古昔聖賢之旨訣。慨然有矩趨繩步之志。不知緣何事會。發得此一段大機括也。讀來不覺心開目明。繼之以感歎也。夫人受天地之中以生。不以古今而有豐嗇。但患無其志耳。苟有其志則其超凡入聖。豈若天之不可階而升者哉。況以吾子之資之美。方弱冠之歲。而已發得此箇志願。則將何遠之不屆哉。然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一時意思。易得消歇。始勤終怠。君子之所深戒也。惟吾子勉之。讀禮之暇。簡牘講討。昔賢之所屑爲也。惟患所與往復者非其人耳。何嘗以筆札爲嫌耶。若其評騭古今作者。箴砭一世澆俗。吾子之言得矣。而僕則疲矣。固有所不暇於上下其論也。平日竊愛仲氏哀兄氣質溫雅。有可欲之意。每對咸君。使之觀效。何不以其躳行之餘。提耳而面命之。與之俱立而俱達也。老生至意可以意會。煩爲我致此意也。

答姜啓好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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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便輒興懷於同人雅範。潦倒懶廢。不能以尺紙道意。每被先施之辱。滿紙辭旨。寄意鄭重。又非尋常寒溫之問。披讀數回。感歎增深。以審寒令省下學味佳相。慰沃可量。㙖景迫桑楡。百疾交侵。符到便行。不足深歎。但虛負七尺。無以塞受中以生之責。用是撫躳自悼耳。回顧平生。曾經少年光陰。而不能早自辦得一箇心志。悠悠送歲月。滾到此地。雖切悲歎。將復何及也。於是而得吾友慨然興奮之諭。令人灑然淸心而明目也。以吾友之才氣年齡。辦得此箇意思。正如乘驥騏而騁萬里。其勢孰能禦哉。然發軔之初。戒在勿忙。賢者可保其無是。然愛悅之至。不能無過計之憂耳。擧業固妨於眞工。然古之人猶屑爲之。且有父兄在。而吾友所就已於彼恢恢有餘地矣。若其眞實工夫則聖賢遺訓。具在方冊。片片赤心說與人。試用一日之力則當有一日之效。所謂我欲仁斯仁至矣。爲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者。其與世間浮榮。虛實自別。又況此在己而求無不得。彼在人而求未必皆得。其輕重難易又自判然。夫何二人交戰之有。彼不必決然捨去。但將得失行休。一切付之造物者處分。而我無欣戚於其間則可庶幾乎。

與金在學重南○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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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禮已過。孝子之情。其何以自堪。兒子還細審哀孤露情勢。尤爲悲切不勝遠懷。古人居喪亦不廢讀書。旣不可閒出入。又不可與閒人作閒話語作閒戲劇。只當於朝夕祭奠之暇。讀禮讀經。不知哀能留意及此否乎。

答金在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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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草日甚。歲弊寒緊。生理益艱可歎。哀近日作何工程。古人於居喪讀禮。又以暇日讀書。亦所不嫌。日月如流。不啻飜水之難收。少年一去。竆廬何及。撫躳自悼之餘。不能不奉懷於哀侍耳。令再從君夭逝之慘。不忍聞不忍言。才不才固已慘毒。況其才華爲門戶儕友之所期待者乎。其大人君辱送紙幅。欲得朋友哀悼之辭。以塞土中之悲。此其情固應如此。我何可以辭。但今日時象如此。吾不欲騰名於輓軸。以誇耀於衆會。故未敢副敎。幽明之間。兩皆歉歎。日後爲一張哀誄。以慰其大人耳。

答金在學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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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月之制。忽焉已過。爲之愴然興懷也。老拙今夏支遣。有倍前年。不是炎熱之過常。乃是自家根本不能與之敵耳。西耗此亦暫聞。世道之變固其常也。雖進於此者。豈足深驚耶。頃因李致中聞君課業有進可喜。但不可不留意於根本。以爲漑其根而食其實。加其膏而希其光可也。

答金在學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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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示有日事浪遊。虛送三餘之歎。吾不知此歎也發於臨紙信筆者歟。或出於內省卻顧之餘。撫躳自悼之意乎。由前則不須多言。由後則此是竆陰陽復之候。善端發見之機。苟能推而擴之。保而養之。無竆事業。皆從此心上根本。豈不可喜可賀耶。雖然一時意思。易以消歇。善端之發。保養爲難。若一番慨歎而止。則亦何補於事耶。吾每愛君有資有才。而志不強毅。意不慷慨。今歲明歲。只是如此而已。則未嘗不慨然於心也。聖人曰見義不爲無勇也。朱子曰知如此是病。不如此是藥。君若知遊浪虛送之爲可歎。則何不爲不遊浪不虛送之道也。此皆老生常談。不足深警賢者之聽。然折肱之言。可以成醫。惟在賢者取用之如何耳。

與金在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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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懷想。不比平日無事時。想君亦然耳。卽日春暮。侍傍學味佳相。堂叔諸兄及門內諸長者。各皆保重否。已斷世間一切人情。而猶不能不搖搖於親戚舊要之間也。生千里利涉。皆至親故舊之力。到此將息。亦莫非天恩。所及地頭儘好讀書。而氣血已枯落。雖欲自強而不可得。雖有所得而亦不復留住。古人漏器盛水之歎。眞實如此。以此所以望於君輩少年士者尤切眷眷也。

答李子貞章坤○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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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不能朝夕與處。甚孤左顧之意。別來尤覺悵悵。卽承書問。忻審歸侍萬安。爲學有相。爲慰萬萬。老生憒憒依昨。無足煩者。讀書固貴生疑。然亦不必以多疑爲尙。惟看取正當義理。讀來讀去。以多讀爛誦爲務如何。

答外孫金鎭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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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伻得書。知生庭憂患入新不減。至欲更尋醫門。想其焦慮當復無涯。爲之遠遡切切。追後練祥之禮。古人多已言之。蓋練祥當以成服月日實數爲準。而當變之日則只略設祭奠。告以當初遭變。値此屯難。不能及時成服。練祥之祭當以成服之月。今當此日。益切哀隕。謹以酒果敢告厥由云云。後行祀之日則當用大小祥祝。喪者雖幼弱而自當以兒名主祭。汝伯氏爲之代行。而不可以自己名主祭。且已服盡。只以白衣服行之。不可更服他服也。祭日不必以成服之日。只於此月內。擇或丁或亥日行之爲可。

更詳來示。汝從祖喪事在二月初。而成服在閏二月。則雖曰追後成服。而只是在二月中。自成服之月計至今二月。恰周一朞。不可以追後論。假令遭變於閏二月。亦當於今二月行練變之節。不當復生別般疑禮。只以初六日行祥事。小無疑晦之端耳。孤子雖幼弱而自當主祭。雖汝大人代行。猶當主以兒名。況汝伯氏乎。然孤兒不能行拜跪之禮。則以兒名告祝而他人代爲之拜跪禮也。若孤兒能拜跪則使之告祝奠獻。而他人爲之助相而指導之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