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名臣事畧 (四庫全書本)/卷05
元名臣事畧 巻五 |
欽定四庫全書
元名臣事畧巻五
元 蘇天爵 撰
中書耶律文正王
王名楚材字晉卿遼東丹王托雲八世孫金尚書右丞文獻公履之子為燕京行省員外郎歳乙亥城降遂屬國朝扈從征伐諸國辛夘拜中書令癸夘薨年五十五
公以明昌元年六月二十日生文獻公通術數尤䆳於太𤣥私謂所親曰此子吾家千里駒也他日必成偉器且當為異國用因取左氏之楚雖有材晉實用之以為名字〈平章宋公撰神道碑〉
公生三歳而孤母夫人楊氏誨育備至稍長知力學十七書無所不讀為文有作者氣〈神道碑〉
金制宰相子得試補省掾公不欲就章宗特勅就試則中甲科考滿授同知開州事貞佑甲戌宣宗南渡丞相完顔承暉留守燕京行尚書省事表公為左右司員外郎明年京城不守遂屬國朝〈神道碑〉
太祖素有併吞天下之志嘗訪遼宗室近族至是徵詣行在入見上謂公曰遼與金為世讎吾與汝已報之矣公曰臣祖父以來皆嘗北面事之既為臣子豈敢復懐二心讎君父耶上重其言處之左右以備諮訪〈神道碑〉已夘夏六月大軍征西禡旗之際雨雪三尺上惡之公曰此克敵之象也〈神道碑〉
庚辰上駐蹕於西域塔實干城時二月五月朔微月皆見於西南公因別造庚午元厯進之其進表雲漢唐以來其書大備經元創法無啻百家其氣𠉀之早晏朔望之疾徐二曜之盈衰五星之伏見疎密無定先後不同葢建都立國之各殊或渉歴嵗年之漸逺不得不為差也唐厯八徙宋厯九更良以此夫金曰大明百年纔經一改此去中原萬里以昔程今昔密今疎東微西著以地遙而歳乆故時異而時同今以二月五月朔微月皆見於西南較之於厯悉為先天誠所未聞而未見也若夫漢唐以來厯筭之書備矣俱無此説以法論之月惟至晦則一日不見是二十九日有月也豈聖人建月之意本諸此乎今以星厯考之是年正月四月雖皆為小盡葢亦未有朔日見月者也〈張都燕居叢談〉
是嵗冬大雷上問公公曰蘇勒坦當死中野已而果然蘇勒坦回鶻王稱也〈神道碑〉
國初未有厯學而回鶻人奏五月望夕月蝕公言不蝕及期果不蝕明年公奏十月望夜月蝕回鶻人言不蝕其夜月蝕八分上大異之曰汝於天上事尚無不知況人間事乎〈神道碑 又叢談雲庚辰嵗公在塔實干城當五月望以大明厯考之大隂當虧二分食甚子正時在宵中是夜候之未盡初更而月已蝕矣葢大明之子正中國之子正也西域之初更西域之初更也西域之初更未盡時焉知不為中國之子正乎隔幾萬里之逺僅逾一時復何疑哉此唐一行時有里差之説謂千里互差一時者是也二書所載不同〉
壬午夏五月長星見西方上以問公公曰女直國當易主矣逾年而金主死於是每將出征必令公預卜吉凶上亦用羊髀骨以符之〈神道碑〉
行次東印度國鐵門闗侍衛者見一獸鹿形馬尾緑色而獨角能為人言汝軍宜早迴上怪而問公公曰此獸名角端日行一萬八千里解四夷語是惡殺之象葢上天遣之以告陛下願承天心宥此數國人命實陛下無疆之福即日下詔班師〈神道碑〉
丙戌冬十一月靈武下諸將爭掠子女財幣公獨取書數部大黃兩駞而已既而軍士病疫唯得大黃可愈所活幾萬人〈神道碑〉
燕京多盜至駕車行刼有司不能禁時睿宗監國命中使偕公馳傳往至分捕得之皆勢家子其家人軰行賂求免中使惑之欲為覆奏公執以為不可曰信安咫尺未下若不懲戒恐致大亂遂刑一十六人京城帖然〈神道碑〉
己丑太宗即位公定冊立儀禮皇族尊長皆令就班列拜尊長之有拜禮葢自此始諸國來朝者多以冒禁應死公言陛下新即位願無汚白道子從之葢國俗尚白以白為吉故也〈神道碑 又李㣲撰墓誌雲己丑秋公奉遺詔立太宗擇定八月二十二日尚猶豫不決公曰此社稷大計若不早定恐生大變睿宗曰再擇日如何公曰過此日皆不吉至日公與睿宗翼太宗登寶位〉
時天下新定未有號令所在長吏皆得自專生殺少有忤意則刀鋸隨之至有全室被戮襁褓不遺者而彼州此郡動輒興兵相收公首以為言皆禁絶之〈神道碑〉自太祖西征之後倉廩府庫無斗粟尺帛而中使別迭等僉言雖得漢人亦無所用不若盡去之使草木暢茂以為牧地公即前曰夫以天下之廣四海之富何求而不得但不為耳何名無用哉因奏地稅商稅酒醋鹽鐵山澤之利周歳可得銀五十萬兩絹八萬匹粟四十萬石上曰誠如卿言則國有餘矣卿試為之乃奏立十路課稅所設使副二員皆以儒者為之如燕京陳時可宣徳路劉中皆天下之選因時時進説周孔之教且謂天下雖得之馬上不可以馬上治上深以為然國朝之用文臣葢自公發之〈神道碑〉
先是諸路長吏兼領軍民錢穀往往恃其富強肆為不法公奏長吏專理民事萬戶府總軍政課稅所掌錢穀各不相統攝遂為定製權貴不能平燕京路石林咸達布激怒皇族俾專使來奏謂公悉令南朝舊人且渠親屬在彼恐有異志不宜重用且以國朝所忌誣構百端必欲置之死地事連諸執政時鎮海天合重山實為同列為之股慄曰何必強為更張計必有今日事公曰自立朝廷以來每事皆我為之諸公何與焉若果獲罪我自當之上察其誣怒逐來使不數月㑹有以事告鹹得不者上特命公鞫治公奏曰此人倨傲無禮狎近羣小易以招謗今方有事於南邦他日治之亦未晚也〈神道碑〉辛夘秋上至雲中諸路所貢課額銀幣及倉廩物斛文簿具陳於前悉符元奏之數上曰卿不離朕左右何使錢幣流入如此不審南國復有卿比者否公曰賢於臣者甚多以臣不才故留於燕上即日授中書省印俾領其事事無巨細一以委之〈神道碑〉
宣徳路長官太傅托噶失陷官糧萬餘石恃其勲舊密奏求免上問中書知否對曰不知上叱出使白中書省償之仍勅今後凡事先白中書然後奏聞〈神道碑〉
中貴克斯布哈撥奏戶一萬以為採鍊金銀栽種蒲萄等戶公言太祖有㫖山後百姓與本朝人無異兵武所出緩急得用不若將河南殘弱貸而不誅可充此役且以實山後之地上曰卿言是也又奏諸路民戶今已疲乏令土居䝉古回鶻河西人等與所在居民一體應輸賦役皆施行之〈神道碑〉
壬辰春車駕至河南詔陝洛秦虢等州山林洞穴逃匿之人若迎軍來降與免殺戮或謂此軰急則來附緩則復資敵耳公奏給旗數百面悉令散歸已降之郡其活不可勝數〈神道碑〉
國制凡敵人拒命矢石一發則殺無赦汴京垂陷首將蘇布特遣人來報且言此城相抗日乆多殺傷士卒意欲屠之公馳入奏曰將士暴露凡數十年所爭者土地人民耳得地無民將焉用之上疑而未決復奏曰凡弓矢甲仗金玉等匠及官民富貴之家皆聚此城中殺之則一無所得是徒勞也上始然之詔除完顔氏一族外餘皆原免時避兵在汴者戶一百四十七萬仍奏選工匠儒釋道醫卜之流散居河北官為給贍其後攻取淮漢諸城因為定例〈神道碑〉
初汴京未下奏遣使入城索取孔子五十一代孫元措襲封衍聖公令收拾散亡禮樂人等及取名儒梁渉等數輩於燕京置編修所平陽置經籍所以開乆治〈神道碑又按遺山元公上書雲夫自漢唐以來言良相者在漢則有蕭曹丙魏在唐則有房杜姚宋數公者固有致太平之功而當時百執事之人毗助贊益者不為不多葢天下之大器非一人之力可舉而國家所以成就人材者亦非一日之事也必藉學校教育父兄淵源師友講習三者備而後可譬如修明堂總章必得楩楠豫章之材預為儲蓄數十年之間乃能備一旦之用非若起尋丈之屋欂櫨椳楔雜出於榆栁槐柏可以朝求而暮至也竊見南中大夫士歸河朔者所在有之聖者之後如衍聖孔公耆舊如洪內翰叔獻梁都運斗南髙戶部唐卿王延州從之時輩如平陽王狀元綱東明王狀元鶚濱人王賁臨淄人李浩秦人張徽楊奐李庭訓河中李獻卿武安樂夔固安李天翼沛縣劉汝翼齊人謝良弼鄭人李大鵬山西魏蟠潭人李恆簡李禹翌燕人張聖俞太原張緯李謙翌致君張徳輝髙鳴孟津李尉真定李治相人胡徳珪易州敬鈺雲中李㣲中山楊果東平李昶西華徐世隆濟陽張輔之燕人曹居一王鑄渾源劉祁及其弟郁李仝平定賈庭揚楊恕濟南杜仁傑潞水張仲經虞鄉麻革東平商挺漁陽趙著平陽趙維道汝南楊鴻河中張肅河州句龍瀛東勝程思遇及其從弟思忠凡有諸人雖其學業行詣參差不齊要之皆天民之秀有用於世者也百年以束教育講習非不至而其所成就者無㡬䘮亂以來三十四人而止矣乃幸不死於兵造物挈而授之維新之朝豈無意乎誠以閣下之力使脫奔走之役而儲之它日求百執事之人唯左右采而取之獨不能少助閣下蕭曹丙魏房杜姚宋之功乎〉
時河南新破被俘虜者不可勝計及聞大軍北還逃去者十八九有詔停留逃民及資給飲食者皆死無問城郭保社一家犯禁餘並連坐由是百姓惶駭雖父子兄弟一經俘虜不敢正視逃民無所得食踣死道路者踵相躡也公從容進説曰十餘年間存撫百姓以其有用故也若勝負未分慮渉攜貳今敵國已破去將安往豈有因一俘囚罪數百人者乎上悟詔停其禁〈神道碑〉金國既亡唯秦鞏等二十餘州連歳不下公奏吾人之得罪逃入金國者皆萃於此其所以力戰者葢懼死耳若許以不殺不攻而自下矣詔下皆開門出降期月之間山外悉平〈神道碑〉
甲午詔括戶口以大臣呼圖克領之其時方事進取所降下者因以與之自一社一民各有所主不相統屬至是始𨽻州縣朝臣共欲以丁為戶公獨以為不可皆曰我朝及西域諸國莫不以丁為戶豈可捨大朝之法而從亡國政耶公曰自古有中原者未嘗以丁為戶若果行之可輸一年之賦隨即逃散矣卒從公議時諸王大臣及諸將校所得戶口往往寄留諸郡幾居天下之半公因奏括戶口皆籍為編民〈神道碑〉
己未朝議以回鶻人征南漢人征西以為得計公極言其不可曰漢地西域相去數萬里比至敵境人馬疲乏不堪為用況水土異宜必生疾疫不若各就本土征進似為兩便爭論十餘日其議遂寢〈神道碑〉
丙申秋七月呼圖克以戶口來上議割分諸州郡分賜諸王貴族以為湯沐邑公曰尾大不掉易以生隙不如多與金帛足以為恩上曰業已許之公曰若樹置官吏必自朝命除恆賦外不令擅自徵斂差可乆也從之是嵗始定天下賦稅每二戶出絲一斤以供官用五戶出絲一斤以與所賜之家上田每畮稅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半水田畮五升商稅三十分之一鹽每銀一兩四十斤已上以為永額朝臣皆謂太輕公曰將來必有以利進者則已為重矣〈神道碑〉
國初盜賊充斥商賈不能行則下令凡有失盜去處周嵗不獲賊令本路民戶代償其物前後積累動以萬計及所在官吏取借回鶻債銀周年則倍之次年則並息又倍之謂之羊羔利積而不已往往破家散族至以妻子為質終不能償公請於上悉以官銀代還凡以七十萬定仍奏定今後不以歳月近逺子本相侔更不生息遂為定製〈神道碑〉
侍臣托歡奏選室女勅中書省發詔行之公持之不下上怒召問其故公曰向所刷二十八人尚在燕京足備後宮使令而托歡傳㫖又欲徧行選刷臣恐重擾百姓欲覆奏陛下耳上良乆曰可遂罷之又欲於漢地拘刷牝馬公言漢地所有布絲五穀耳非産馬之地若今日行之後必為例是徒擾天下也乃從其請〈神道碑〉
丁酉汰三教僧道試經通者給牒受戒許居寺觀儒人中選者則復其家公初言僧道中避役者多合行選試至是始行之〈神道碑〉
時諸王貴戚皆得自起驛馬而使臣猥多馬悉乏則豪奪民馬以乘之城郭道路騷動所至則需索百端供饋稍緩輒被箠撻館人不能堪公奏給牌劄及定飲食分例其𡚁始革〈神道碑〉
諸路官府自為符印僭越無度公奏並仰中書依式鑄造由是名器始重〈趙衍撰行狀〉
戊戌天下大旱蝗上問公以禦之之術公曰今年租賦乞權行倚閣上曰恐國用不足公曰倉庫見在可支十年許之國初籍天下戶得一百四萬至是逃亡者十四五而賦仍舊天下病之公奏除逃民三十五萬民頼以安〈神道碑〉
燕京呼圖克扎木隂結權貴以銀五十萬兩撲買天下差發渉獵發丁者以銀二十五萬兩撲買天下係官廊房地基水利豬鷄劉廷玉者以銀五萬兩撲買燕京酒課又有回鶻以銀一百萬兩撲買天下鹽課至有撲買天下河泊橋梁渡口者公曰此皆奸人欺下罔上為害甚大咸奏罷之嘗曰興一利不若除一害生一事不若減一事人必為班超之言葢平平耳千古之下自有定論〈神道碑〉
公自庚寅年定課稅所額每歳銀一萬定及河南既下戶口滋息增二萬二千定而回鶻溫都爾哈瑪爾撲買課稅增至四萬四千定公曰雖取四十四萬亦可得不過嚴設法禁隂奪民利耳民窮為盜非國之福而近侍左右皆為所啗上亦頗惑衆議欲求試行之公反復爭論力不能奪乃太息曰撲買之利既興必有躡跡而篡其後者民之窮困將自此始矣〈神道碑〉
公正色立朝不為少屈欲以身徇天下每陳國家利病生民休戚辭色懇切上曰汝又欲為百姓哭耶〈神道碑〉上素嗜酒晚年尤甚公數諫不聼乃持酒槽之金口曰此鐵為酒所蝕尚致如此況人之五臟有不損耶上悅賜以金帛仍勅左右進酒三鍾而止〈神道碑〉
辛丑春二月上疾篤脈絶諸藥不能療皇后不知所以召公問之時奸臣竊政鬻獄賣官專令回鶻控治諸國公對曰今朝廷用非其人天下罪囚必多寃枉故天變屢見宜赦天下因引宋景公熒惑退舍之事以為證後亟欲行之公對曰非君命不可頃之上少蘇後以為奏上不能言首肯而已赦發脈復生冬十二月上勿藥已乆公以太乙數推之不宜畋獵奏之數四左右皆曰若不騎射何以為獵五日而崩〈行狀及汲郡王公文集雲太宗仁厚有餘言詞極寡服御儉素不尚華飾委任大臣畧無疑貳性頗樂飲及御下聼政不易常度當時政歸臺閣朝野歡娯前後十年號稱無事〉
壬寅春後以儲嗣問公曰此非外姓臣所敢知自有太宗遺詔在遵而行之社稷幸甚〈墓誌〉
溫都爾哈瑪爾方以貨取朝政執政者亦皆阿附唯憚公沮其事則以銀五萬兩賂公公不受事有不便於民者輒中止之時後已稱制則以御寶空紙付溫都爾哈瑪爾令從意書填公奏曰天下先帝之天下典章號令自先帝出必欲如此臣不敢奉詔尋復有㫖溫都爾哈瑪爾奏准事理令史若不書填則斷其手公曰軍國之事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與焉事若合理自是遵行若不合理死且不避況斷手乎後以公先朝勲舊曲敬憚焉〈神道碑〉公天資英邁迥出人表雖案牘滿前左酬右答咸適其當平居不妄言笑及一被接納則和氣溫溫令人不能忘素不嗜酒間與賓僚宴集終日端坐平生不治生産及其薨也人有譖之者曰公為相二十年天下供奉皆入私門後使衛士視之庫藏惟名琴數十張古今書畫金石遺文數千巻而已篤於好學不舍晝夜嘗誡其諸子曰公務雖多晝則屬官夜則屬私亦可學也〈神道碑又陵川郝公文集雲當太宗臨御之時耶律楚材為相定稅賦權宣課分郡縣籍戶口理獄訟別軍民設科舉推恩肆赦方有志於天下而一二不逞之人投隙抵時相與排擯百計攻訐乘宮闈違豫之際恣為矯誣致使楚材憤惋以死〉
國家承大亂之後天綱絶人理滅所謂更造夫婦肇有父子者信有之矣加以南北之政每每相戾其出入用事者又皆諸國之人言語之不通趣向之不同當是之時而公以一書生孤立於廟堂之上而欲行其所學戛戛乎其難哉幸賴明天子在上諫行言聼故奮袂直前力行而不顧然而其見於設施者十不能二三而天下之人固已均受其賜矣若此時非公則人之類又不知其何如耳〈神道碑〉
中書楊忠肅公
公名惟中字彥誠𢎞州人國初奉使西域歳乙未用兵任領軍前行中書省癸夘拜中書令壬子出為河南經畧使遷陝右四川宣撫使已未王師伐宋拜江准宣撫使是歳薨年五十五
金末公以孤童子事太宗自知讀書有膽畧太宗器之弱冠銜命使西域三十餘國宣暢威靈儗布條要俾皆籍戶屬吏數年而歸帝乃有大用意〈郝文忠公撰神道碑〉
庫春太子伐宋命公于軍前行中書省克宋棗陽光化等軍光隋郢復等州及襄陽徳安府得名士數十人收集伊洛諸書載送燕都立周子祠建太極書院俾師儒趙復等訓授公遂知性理學慨然欲以道濟天下〈神道碑又周子祠堂記天厯初國子祠祀之禮盛於江左而未至於河朔公領中書始嗜其學乃建太極書院於永郡立周子祠以二程晁楊㳺朱六子配食歳時釋奠之刻太極圖通書西銘於祠壁請雲夢趙復為師儒右北平王令所在選俊秀之有器度者為學生〉
耶律楚材罷遂以公為中書令太宗崩太后稱制公以一相負任天下〈神道碑〉
定宗即位平陽道斷事官色辰橫恣不法詔公宣慰公按誅之出一府僚屬莫不健其決〈神道碑〉
金亡恆山公武仙潰於鄧州其餘黨散入太原真定間據大明川用金開興年號衆至數萬出沒刼掠數千里詔㑹諸道兵討之不克公仗節開諭降其渠帥其黨悉平〈神道碑〉
憲宗即位上以太弟鎮金蓮川開府承制封拜奏公為河南道經畧使初滅金以監河橋萬戶劉福為河南道總管盡有金源故地福貪鄙殘酷害虐遺民二十餘年公至召福聼約束福稱疾不至公命設大挺於坐復召之使謂福曰爾不奉詔吾以軍法行事福以數千人擁衛見公公即握大挺擊踣之數日福死百姓鼓舞稱快河南大治〈神道碑〉
遷陜右四川宣撫使以諸軍帥橫侈病民郭千戶者尤甚殺人之夫而奪其妻其子告公馘之以徇闗中肅然公語人曰某非好殺國家紀綱不立致此軰賊虐良民無所控告不去不仁何以為仁乎〈神道碑〉
歳已未上總統東師奏公為江淮京湖南北等路宣撫使俾建行臺以先啟行宣布恩信䝉古漢師並聼制節師還薨於蔡州公出入柄用者三十年天下畏其勇而懐其仁〈神道碑〉
皇元誕膺天命奄奠區夏經畧海外既一再傳始究內治用公為相與天下休息乃恢張規模維繫綱紀誅鉏兇渠愛養黎獻整頓衣冠收藏典籍斯民得以迓續遺命吾道頼以不忘天下復見中國之治繄公力焉〈神道碑〉
元名臣事畧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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