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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齋集 (陳文蔚)/卷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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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齋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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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吳伯豐司戶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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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者誠說極荷詳諭,謂既得良方,便當修合服餌。文蔚敬當書紳,誓終此身不忘也。但類聚聖賢言誠處觀之,止答徐兄誠字名義,未見歸一,非謂明善工夫止是如此草草也。

又答吳伯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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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評〈存存齋銘〉,謂立之之語與聖門不相似,德輝多贊詠之辭,少進修之功。誠如高明之見,但子融之銘自「人物之生」至「允懷勿去」都好,可見有用力之實。只是自「率性謂道」至「新而又新」此四句斷卻意脈,非止「精義入神」一語與「存之」之義不相切近。渠意到此,蓋欲說入成功處,不知前輩言語直是親切,不走作,雖「靜虛動直」一語說著,至「新而又新」又依前說做工夫上去,殊覺無序。尊兄謂「程子之說有二義。就《易》本文求之只如《遺書》之意耳,若子融銘齋則取〈經解〉之義也。」尊兄以銘齋之義論之,謂「畢竟所存者何物,豈非吾所具於稟受之初者乎?然是物也既具於我矣,因何而亡之。知其所以亡,則存之之功始有所措矣。」大抵尊兄意思不茍,凡事必欲尋箇下手處,以此為學何患不進,但所引下三語,謂此存之之法似更有可商量。蓋人之所得於天者渾然完具,本無喪失,所以亡者固是為物所誘,將欲勝此物誠必有其道。勝得物慾之誘,則天理存矣;未能勝得物慾之誘,雖欲存之不可得也。觀所論欲閑邪以存誠,寡慾以養心,然邪豈易閑、欲豈易寡閑,得其道則欲將寡矣,不得其道但見滅於東而生於西,欲未易寡也。此未為用功得力處。文蔚記去年侍先生於精舍,一夕坐間,舉一學者問象山先生以為學之道,象山曰:「某隻是先立其大者」,因曰:「看此說,他之學亦自得其要。」遂稱贊孟子之說曰「此語最有力,且看他下一箇立字,卓然竪起此心便是立,所謂敬以直內也。」又言:「只是要常惺惺。上蔡云:『敬是常惺惺法。』今學者只爭一個不常惺惺。孟子言求放心,非是心放出去又討一箇心去求他,如人睡著覺來,睡是他自睡,覺是他自覺,覺即是惺。若此心常惺,羣妄自然退聽。」文蔚用此言下功,果如所教。今吾輩且將孟子「先立乎其大者」一章細玩,便是先生示人端的處。若但言閑邪寡慾而不得其要,法則誠未易存,欲未易寡也。惟中間「操則存」一語,卻是喫緊。子融勿忘勿助之語乃是存之之法當如此,不然則有急廹悠悠之病。下兩句雲「終始念茲,允懷勿去。」未見其不力。鄙見如此,不審高明以為如何?或有未能,更乞警誨。

又答吳伯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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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答簡服餌之說,亦只是泛言之,施於論誠,則無所發明。文蔚竊謂此語雖非論誠,然學者果踐其言,即為誠矣。言而不行,近世學者之通患。先生長者之言,只將做口頭說話,往往得其書亦但知抄錄而已,不知書將何用。此文蔚所以書紳尊兄之言,蓋欲即此便用功於至,不至對塔說相輪而陷於自欺之域耳。但其中一語,雲「止於聖賢言誠處以求誠,則何善之可擇哉」,此語文蔚竊所未安。伊川先生曰:「得於辭不達其意者有之,未有不得其辭而能通其意者也。」且聖賢言誠無非發明天理,而人之一心莫非天理之純全,自其蔽於人慾,故天理不明,隱而為念慮,形而為言行,無非矯飾欺偽而向之誠者今皆妄矣。聖賢言誠,無非所以發明人心之天理,即其言而體認玩索,便可識本心之實體,而是非真偽天理人慾瞭然不誣,即此便是擇善也。顧雲「何善之可擇」,何哉?若如尊兄之說,只成泛言擇善工夫,無下手處。〈中庸〉言擇善工夫節目甚詳,各是下手處。且如吾輩今日論誠,誠字未易識,必須博學之,類聚聖賢言誠處求之即博學之謂也。學之未明,質之師友,即問之謂也。問而有所未安,又經心自思,即思之謂也。思而有所未得,又從而反覆辨論,即辨之謂也。是四者皆擇善之目,而後繼之以力行,至於他事莫不皆然。今既類聚聖賢言誠處以求誠,又豈無善之可擇也。且聖賢所言便是此心之理,豈但訓義而已。只要識得此心真妄。眞者為誠,妄者非誠,即須取真而舍妄。若闕識得後便能如聖人渾然天理無一毫人慾之私。文蔚未敢道此須是一言一行,每致其實,則久之純熟,誠庶幾可得耳。文蔚答徐兄之意本如此,既蒙不外,敢再以請,幸折衷之。

又答吳伯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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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者鄙說得蒙過目,至於反覆詳辨,所以警發愚陋不少,甚善甚幸。徐兄議論雖有未的當處,大槩卻穩實,如來教首舉數條可見。渠以天理聖德與誠滾作一片,蓋嫌其稱名而不踐履。不知議論道理須是還他色目分曉,豈可混然無別也。尊兄論之甚悉,文蔚不復縷縷。退之虛位之說,文蔚雖不聞先生之言,初亦意其如此。今得來教,始可釋然。但來教引〈大學〉之說有曰:「彼乃以是而賊其性之天理」,語似未瑩。蓋性即天理之具於心者,「性之天理」則性是何物?天理又是何物?言人心之天理則可,言性之天理則不可。尊兄誠思之,當知四字有病。如鄙說未然,卻幸明以見教。所評〈存存齋銘〉,文蔚以閑邪寡慾未為用功得力處者,正以中無所主,則人慾紛挐,念慮雜起,如程子言「破屋中禦寇,東面一人來未逐得,西面一人又至矣。左右前後驅逐不暇,故須得一箇主宰。」又言「中有主則實,實則外邪不能入,自然無事。」此正與孟子「先立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也」同意。今尊兄既曰「欲敬以閑邪寡慾」,則固得其意矣。夫復何言?如論致知一條,有曰「欲致其知者,要以寡慾為先。」文蔚亦謂「欲寡慾者,要以敬為本。」程子曰「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正尊兄言心靜不雜者,其致思必專,其索理必精,而古人自其幼時涵養之術已具,蓋皆以敬為本也。其論甚善,其他諸說皆精詳縝密,真有發於《或問》,歎服歎服。

「鳶飛魚躍自升沉」之句,文蔚蓋狀天理自然流行之意,〈中庸〉言上下察也。蓋言此理無所不在,人之一心泛應酬酢無非天理,彼不能存者固無有主宰,而外物用事,其或存得,不把持過當失之急迫,則茍且歲月而墮於悠悠,故明道先生謂「鳶飛魚躍與必有事焉而勿正意同」。文蔚頃荷先生教誨,謂茍能存得,氣象自別,羣妄自然退聽。文蔚驗之果然,真見其有森然不可誣者,故鄙句云然,亦不自知其果如此否,果有得於先生之意否?正賴朋友相與討論,以求至當,不鄙而惠教之,乃幸。

答徐子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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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來教多覺詞繁而意裂,且如鄙說,謂誠之一字昔人以名天之理、聖人之德。及雲「理固天之理,非誠之理;德固聖人之德,非誠之德」,正以尊兄不當言誠之理、誠之德,故以此語釋之。尊兄既然前說,此復何疑?今日吾輩正是講學之事,若乃實用,則在踐履工夫。且如誠說討論講究闕當得一箇是處,既見得誠之體段,卻求入之之路,迤邐實踐將去,久而純熟,誠在我矣。如〈中庸〉曰「誠者天之道」,是誠之體段也。必繼之曰「誠之者人之道」,是教人以求誠也。「誠之者,人之道」,此一句未足以盡其曲折,故下文又有擇善固執之說,而求其所以擇善固執者則在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五者。若雲未有直以為天理聖德之名,而必欲約歸於己,則〈中庸〉亦不當言「誠者天之道」,只消曰「誠之者人之道」足矣。道理豈有不可名者,循名以求實,可也。縱如尊兄曰「誠即天理,天理即誠;聖德即誠,誠即聖德」,亦未乾自己事。惟是擇善而固執,乃學者所當務耳。此語併退之虛位之說,伯豐辨之詳矣,茲不縷縷。 「修辭立其誠」,既知不可分開說,便自分曉誠字更須究。《易》之意則修辭而立之,功始有所措。向來所示誠說,鄙意謂只收煞在一謹恪上者,正緣尊兄所援引者可見。文蔚雖以來教始終次第求之,終見名義不曾分曉,後面雖有數句判斷,只釋得明道先生語,前面已自隔截了,非得後書,安能灼知雅意所在。

尊兄議論大率傷於援引多而剖析少,所以不能使人釋然,願更虛心平氣,自取前後議論,反復味之,當自見得。但言行相顧等語,施之論誠雖是擇善固執工夫,未為親切,然於日用之間所助深至。文蔚中夜思之,殊有警省佩服切磋之賜不少也。方叔書謂不當於德外言事,兄辨之甚當,「精一危微」之句,文蔚有數語欲質之先生,未暇寫出,容別求教。舉似曾南豐對神宗語,及二先生〈南嶽唱酬後序〉以見警,尤見愛我之深,併用銘篆〈存存齋銘〉,伯豐有斷語,並文蔚所答別紙錄呈,不審高明以為如何?或有未然,更乞詳諭。

答陳周佐縣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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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文加「遯陰息影」四字,可見有去病根之意,良羨勇決。但是遯陰方息得影,卻恐又打日頭不過也。更幸加省。

李監塲一序,意甚渾粹,若《易》無心字,作「隨時」字乃佳,「無心」非吾儒所當言也。觀伊川同舟事可見,不審明者以為如何?更商搉之。鄙文輒易二字,別紙奉呈。「孚」字別有意義,諸葛孔明更索商量,下一「雖」字卻恐淺近,此可為知者道,難與俗人言也。

答徐子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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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書見問《論語》所入處,尤荷警策。頃年訪德修丈,因論《易》,以謂三百八十四爻,爻爻可入。大抵聖賢之書,固有歸趣,惟學者潛心既久,一旦悠然有會心處,則可以觸類而通矣。如張思叔讀《孟子》,至「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因有所悟。意此乃思叔所自得者,他人不與也。文蔚於《論語》讀之未熟,未能脫然有得,惟於「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之語,方將從事於此,以收放心而克私意,他則未之有得。長者之見如何,有以教之,為幸。

與徐子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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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雖無事,粗可讀書。但恨師友俱遠。去歲番陽卻得吳伯豐相與講切,今歲缺此,只得自勉力耳。近來功用如何?想益增進。文蔚皆因讀書,愈覺不可麄率。緣先入者為主,草草讀過,舊見未易濯去,熟復義理,忽然自見,殊使人有悅意也。所答吳介甫仁義體用說,屢得玩味,大意甚好,然未及究竟圖意,未敢答去,姑俟後便。

通晦菴先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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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蔚每日隨分工夫,不敢弛廢。看《孟子》以至〈盡心上〉諸有可疑處,皆且錄出,俟侍見之日請問。但所出愈遠,經歷愈多,縈拂於心者復不少。以此見學力未至,心力未洪。今但隨事省察,每與克下,亦止能剪除枝葉,未去病根。細思之,只為有性偏難克處,其他旁出竊發者,只是因此去得此根方可進步。昨在番昜諸兄論誠,有書問往復。吳伯豐錄至先生答書,知已達尊聽。往往論說之多,遂至纏蔓,要當熟加玩味,真實見得,即諸說不難判也。前錄去數詩拜呈,皆文蔚隨所見而作,語意有差,當隨筆呈露,切幸警誨。

與余方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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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不得羣居,深覺寡陋。書中所言又不盡意,然時得一語,不翅如獲至寶。前書「道聽塗說」、「色厲內荏」之戒,甚善甚善,非惟尊兄書之几案,文蔚亦銘心不敢忘矣。文蔚近來亦思造次顛沛必於是之言,為有深味,願與尊兄共之。文蔚遠客千里,誠有白雲之念,忽思孝子愛日則一朝不能處也,欲遽歸又無以為菽水之養,正躊躇未有所處,不知何以見教。

答韓仲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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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蔚旅寓諸況,如昨無足介念。但師友俱遠,每興孤陋之嘆。讀書存養工夫,日不敢廢,未見有卓然可恃處,此所以惕懼不寧也。前書蒙諭顔淵、仲繇為孔門善學,甚當。今世學者大率言語勝而踐履不足,致知力行,此正聖賢所望於後學,遠蒙警策,敢不銘佩。閫政聞已安厝,甚慰甚慰。息心涵養,正有望於契兄,但事無非學,要當隨處省覺為佳。恃愛僣及,亮之乃幸。

請問朱先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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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蔚寓此時在嘉禾郡齋亦無甚事,每日不廢讀書窮究。至於放心之求,惟是造次顛沛於是,雖思慮之橫出,未能頓去,但孳孳不敢自已,亦自覺住不得也。所恨無切磋之益,日有寡陋之懼。昨在番昜,日與萬正淳論〈大學〉二條不合。正淳書來再有論辨,適值文蔚治歸,不果再答。今別紙拜呈,乞賜采目。以文蔚觀之,能慮能得一條,渠雖易其辭,大槩不過前意。前段以謂聖人之治天下,故欲夫人皆為聖為賢,然而林林蠢蠢之衆,未必皆能如聖人之願,但秀異之才則長養成就以收格物致知之功。其他存神過化,日遷善而不自知者,固多矣。文蔚謂天下雖不能皆如聖人之願,聖人立法以教人,豈復有異同,固欲各致其知、各誠其意、各修其身,而後為天下平。若夫能不能則存乎人焉,非聖人所能強。伊川答或者人皆可為堯舜之問,可見。又謂若人人而教之,使格物致知,不亦勞乎?蓋聖人但示其法於天下,使繇此可以自明,豈必人人提耳而教之也。文蔚鄙意如此,不識先生以為如何?有以折衷之,乃幸。

與吳伯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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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功用如何?想見日新。文蔚讀書窮究之外,惟務存養,雖私意雜出,未能去根,然未有不知,知之未嘗不克。但孜孜於此,不敢自怠。或深夜誦康節先生詩,便覺外務無一毫足以介意,所助良多。有新得便中一賜警策,乃所深望。

與徐子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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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蔚今歲頗為子弟課試所撓,雖隨即驅遣,終廢時日。細思之,寸陰誠可惜也。過卻一時,一時不再來;過卻一日,一日不再來,可警可懼。近觀陳安卿 〈警惰〉、〈警滯〉二詩深有省發。此兄可想其勇猛精進,其他議論亦煞得工夫,可喜可敬。先生誠不妄許予也。

通朱先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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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蔚竊自惟念,綿力弱質,每荷不棄,曲賜鐫誨,恨以迫於親養,匏繫書館,不得時詣函丈,日夕親炙,以融化氣質。然此意未嘗頃刻暫忘,今從者又有千里之適,便回高隱,亦須在年歲後。見聞益孤陋,未能就有道而正焉,臨風徒切悵怏。但每日隨分事業,亦不敢廢。看〈中庸〉已終篇,子思之學廣大精微,固未能窺其萬一,乃得於《章句》、《或問》間,竊見先生指示學者功夫切要處,且戒謹恐懼與謹獨二條,近世儒者多滾作一片說,不知其間該動靜體用之全,而先生剖析發明最為精密。文蔚於此涵泳久之,若有所見。至卒章,子思撮一篇之要,言之凡八引詩,至「潛雖伏矣,亦孔之昭」,繼之以「內省不疚,無惡於志。君子所不可及者,其惟人之所不見乎?相在爾室,尚不愧於屋漏。」繼之以「君子不動而敬,不言而信」,申明首章之意,其丁寧之旨至深切矣。而學者鹵莾滅裂,至於條理錯繆,界限不明,則亦何以知古人為學之功,繇淺而深,自疎而密,而日用動靜之間、操存省察之機,有不可須臾離者。文蔚愚陋,以謂為學之功無切於此,誓當力行以終此身,庶不負先生之大賜,未審尊意以為如何?便中更賜警誨,乃所願望。

答余方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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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時別紙之論,尤荷諄復詳誨,但鄙見終有未合。文蔚近看〈太極圖〉、《通書》稍覺見得親切,卻恐尊兄尋常於文字間少玩索工夫,粗得而遽止,又卻自信太過,而於朋友之言多不能盡其意,是以卒未得合。子融兄初焉雖有狂率自是之過,卻能勇於自改,如鄉者所論始亦不能無疑,久乃自定。蓋理之所在不容異也。先生之言,文蔚非敢茍同,每遇看文字,必先紬繹詳味,俟其稍見意趣,卻以師言證之,但見其細極毫毛不容少異,此非空言可爭,願尊兄亦取其書而讀之,句句而考,字字而索,當知孔、孟之學自二程發明以來至於今日,始極精備,然後為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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