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知要
內經知要 作者:李中梓 宋 公元1264年年 |
序
[編輯]屬性:古雲∶為人子者,不可以不知醫。此言似乎專指孝友中之一端而言之者也。何也?夫人之稟體毋論,其它六淫 戕其外,七情賊其中,苟不知節,鮮不病且殆也。為人子者,可以父母、伯叔、兄弟、妻子及諸眷屬付之庸醫之 手乎?故不可不自知。然知之為知之則可,若強不知以為知,不如無知。從來僨事皆屬一知半解之流,而不知奴隸 之夫、乳臭之子,一朝而苟得權勢,僥倖而世擁多資,便肆其驕慢之氣。役醫如吏,藐醫如工。家有病患,遂促其 調治,並以生死之權責成之。初不聞扁鵲有雲「臣能使之起,不能使之復生」乎?在醫 者亦不思往古分醫為十四科,使其各治一科為專科,志在濟人。今則率皆相習成風,趨炎奔競,其志不過啖名謀食 而已,豈不卑哉!要知此道之源出自軒皇君臣,以羲皇一畫之旨,終日詳論世人疾病之所以然,垂教天下後世以治 法之所當然。而藥物則又出乎炎帝,躬行閱歷,察四時山川水土之宜,考五金八石之性,嘗水陸草木之味,以定其 有毒無毒、寒熱溫平、攻補緩急之用,相傳各有遺書,軒皇者曰《素問》、曰《靈樞》,炎帝者曰《本草》。《素問》 自王冰注後,嗣出者不下數十餘家。《本草》自陶氏《別錄》外,歷代以來何止汗牛充棟。無奈時師心喜置身於時 路,茫茫然朝值衙門,退候縉紳,第應鄉黨。惟恐一人不悅,則謗端百出,飛禍無窮,所以無日不卑躬屈節,寢食 俱廢,豈有餘力孳孳於誦讀者哉!以故卷帙繁多,如李時珍、張介賓之所集,罔弗望涯而退,奚能念及此言似乎專 指孝友中之一端而發者。捫心惝恍,務必旁通一貫,由親親而兼及於仁民耶,余久遭老懶,自丙子歲後,竟作退院 老僧,絕口不談此道矣。一日偶然憶及雲間李念莪先生所輯諸書,惟《內經知要》比余向日所輯《醫經原旨》,尤 覺近人。以其僅得上下兩卷,至簡至要,方便時師之不及。用功於雞聲燈影者,亦可以稍有準則於其胸中也。叩之 書賈,僉雲其板已沒久矣,遂嗾余為之重刊。惜乎書可補讀,理可漸明,其如籠中藥物,悉非古之道地所產及時采 取者矣。醫豈易知而易為者哉,然亦不可不知者也。 \x乾隆甲申夏日,牧牛老朽薛雪書,時年八十又四。\x
卷上
[編輯]一、道生
[編輯]屬性:《上古天真論》曰∶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教下者,教民避害也,風從沖後來者, 傷人者也,謂之虛邪賊風。如月建在子,風從南來,對沖之火反勝也;月建在卯,風從西來,對沖之金克木也;月 建在午,風從北來,對沖之水克火也;月建在酉。風從東來,對沖之木反勝也,必審其方,隨時令而避之也),恬 澹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恬者,內無所營。澹者,外無所遂,虛無者,虛極靜篤,即恬澹之極, 臻於自然也。真氣從之者,曹真人所謂神是性兮氣是命。神不外弛氣自定。張虛靜曰∶神一出便收來,神返身中氣 自回。又曰∶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真一之氣皆來從我矣。精無妄傷,神無妄動,故曰內守。如是之人,邪豈 能犯,病安從生乎)。 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真,天真也。不假修為,故曰真人;心 同太極,德契兩儀。提挈,把握也。全真之人,呼接天根,吸接地脈,精化為氣也,獨立守神,氣化為神也。精氣 皆化,獨有神存,故曰獨立,肌肉若一者,神還虛無,雖有肌肉而體同虛空也。仙家所謂抱元守一,又曰了得一, 萬事畢。即形與神俱之義也)。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天地有質,劫滿必敝。真人之壽,前乎無始 後乎無終,天地有敝,吾壽無終矣。此非戀於形生,蓋形神俱微妙,與道合真,故曰此其道生者,明非形生也)。 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於陰陽,調於四時(至者,以修為而至者也,淳者,濃也。德濃道全,不愆於陰陽, 不逆於四時,庶幾奉若天時者矣),去世離俗,積精全神(去世離俗,藏形隱跡也。積精全神者,煉精化氣,鍊氣 化神也)遊行天地之間,視聽八遠之外(全神之後,便能出隱顯之神,故遊行天地之間;塵紛不亂,便能徹耳目之 障,故視聽八遠之外)。此蓋益其壽命而強者也,亦歸於真人(前之真人,則曰道生;此言至人,則曰壽命、曰強, 但能全角而已。亦歸於真人者,言若能煉神還虛,亦可同於真人,此全以修為而至者也)。 有聖人者,處天地之和,從八風之理(聖者,大而化之,亦人中之超類者,與天地合德,四時合序,故能處天 地之和而氣賴以養,從八風之理而邪弗能傷也。八風者,《靈樞·九宮八風篇》雲,風從所居之鄉來者為實風,主 生長,養萬物,從其沖後來者為虛風,傷人者也,主殺主害;從南方來,名曰大弱風;從西南方來,名曰謀風;從 西方來,名曰剛風;從西北方來,名曰折風;從北方來,名曰大剛風;從東北方來,名曰凶風;從東方來,名曰嬰 兒風;從東南方來,名曰弱風),適嗜欲於世俗之間,無恚嗔之心,被服章,舉不欲觀於俗(飲食有節,起居有常, 適嗜欲也。攝情歸性,無恚嗔也。和光混俗,不離世也。被服章者,皋陶謨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聖人之心, 不磷不淄,雖和光混俗,而未嘗觀效於俗也),外不勞形於事,內無思想之患,以恬愉為務,以自得為功,形體不 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數(外不勞形則身安,內無思想則神靜。恬愉者,調服七情也。自得者,素位而行,無入 不自得也。如是者,形不受賊,精神不越而壽可百矣)。 有賢人者,法則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從陰陽,分別四時(賢人者,精於醫道者也。法天地陰陽之理, 行針砭藥石之術,智者能調五臟,斯人是已),將從上古協議於道,亦可使益壽而有極時(將從者,有志慕古,未 能與之同其歸也,合 同於道者,醫道通仙道也。調攝營衛,培益本元,勿干天地之和,自無夭札之患,故曰亦可益壽。亦者,次別 上文之聖人也。有極時者,天癸數窮,形體衰憊,針砭藥餌無可致力矣。真人者,無為而成,至人者,有為而 至。聖人治未病,賢人治已病。修詣雖殊,尊生則一也。按有物渾成,先天地生,強名曰道,無跡象之可泥, 豈形質之能幾。白玉蟾所以有四大一身皆屬陰,不知何物是陽精之說也。返本還元,湛然常寂,名之曰道。積精 全神,益壽強命,名之曰術,《文始經》雲忘精神而超生,見精神而久生是也,忘精神者,虛極靜篤,精自然化 氣,氣自然化神,神自然還虛也,見精神者,虛靜以為本,火符以為用,煉精成氣,鍊氣成神,煉神還虛也。 嗟!吾人處不停之運,操必化之軀,生寄死歸,誰其獲免?貪求者妄殆,自棄者失時。即有一二盲修瞎煉,皆 以身內為工夫,獨不聞《胎息經》雲胎從伏氣中結,氣從有胎中息,氣入身來謂之生,神去離形謂之死,知神氣 者可以長生。氣有先天後天之別,後天者,呼吸往來之氣也;先天者,無形無象,生天生地,生人生物者也。 康節雲;干遇巽時觀月窟,地逢雷處見天根。天根月窟間來往,三十六宮都是春,真既醉於先天之說也。惜乎 下手無訣,訛傳錯教。妄以兩目為月窟,陽事為天根,令人捧腹。若得訣行持,不過一時辰許,先天祖氣忽然 來歸,鼻管如迎風之狀,不假呼吸施為,不事閉氣數息,特須一言抉破,可以萬古長存。若非福分深長,鮮不聞 而起謗,甚有俗醫笑其迂妄。不知醫道通仙,自古記之,亦在乎人而已矣)。 《四氣調神大論》曰∶春三月,此謂發陳(發,生發也。陳,敷陳也,發育萬物,敷布寰區,故曰發陳)。天地俱 生,萬物以榮(敷和之紀,木德周行。俱生者,氤氳之氣也。 天地氤氳,萬物化醇。榮者,顯也。發也);夜臥早起,廣步於庭(此言在天主發生之令,在人須善養之方。 夫人臥與陰俱,起與陽並,臥既夜矣,起復早焉,令陽多而陰少,以象春升之氣也。廣步者,動而不休,養 陽之道也);被發緩形,以使志生(被發者,舒在頭之春氣也。緩者,和緩以應令也,如是則神志調適,肖天 氣之生矣);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尚書緯》曰∶東方青帝,好生不賊。禹禁雲∶春三月,山林不 登斧。管子云∶解怨赦罪,皆所以奉發生之德也)。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四時之令,春生夏長,秋收冬 藏。以上諸則,乃養生氣之道也),逆之則傷肝,夏為寒變,奉長者少(逆者,不能如上養生之道也。奉者, 稟承也。肝木旺於春,春逆其養則肝傷,而心火失其所奉,故當夏令火不足而水侮之,因為寒變,寒變者,變 熱為寒也。春生之氣既逆,夏長之氣不亦少乎)。 夏三月,此謂蕃秀(布葉曰蕃,吐華曰秀,萬物亨嘉之會也)。天地氣交,萬物華實(即司天在泉,三 四氣之交。《六元正紀大論》所謂上下交互,氣交主之是也。陽氣生長於前,陰氣收成於後,故萬物華實); 夜臥早起,毋厭於日(臥起同於春令,亦養陽之物也。按荀子云∶夏不宛 。言當避赫曦之 ,毋為日所厭苦), 使志無怒,使華英成秀,使氣得泄,若所愛在外(怒則氣上,助火亢炎,故使志無怒,則生意暢遂,譬如 華英漸至成秀也。氣泄者,膚腠宣通,法暢遂之時令也。發舒之極,遍滿乾坤,其用外而不內,人奉之以養生, 故所愛若在外,不知正所以調其中也)。此夏氣之應,養長之道也。逆之則傷心,秋為 瘧,奉收者少(夜臥 以下皆順夏令養長之道也,否則與令為逆,乘時秉政之心主不亦拂其性乎?心傷則暑乘之,秋金收肅,暑邪內 郁,必為 瘧。夏長既逆,則奉長氣而秋收者少矣),冬至重病(心火受傷,綿延至冬,則水來克火,病將重矣)。 秋三月,此謂容平(陰昇陽降,大火西行,萬物之容,至此平定,故曰容平)。天氣以急,地氣以明 (風氣勁疾曰急,物色清肅曰明);早臥早起,與雞俱興(早臥以避初寒,早起以從新爽);使志安寧,以緩 秋刑(陽德日減,陰慘日增,故須神志安寧,以緩肅殺之氣),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使肺氣清。 此秋氣之應,養收之道也(曰收斂,曰無外,皆秋氣之應,養收之道。)逆之則傷肺,冬為飧泄,奉藏者少 (肺金主秋,秋失其養,故傷肺。肺傷則腎失其主。故當冬令而為飧泄。飧泄者,水谷不分,腎主二便,失封藏 之職故也)。 冬三月,此謂閉藏(陽氣伏藏,閉塞成冬也)。水冰地坼,無擾乎陽(陰盛陽衰,君子固密,則不傷於 寒,即無擾乎陽也);早臥晚起,必待日光(所以避寒也,即養藏也);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 有得(曰伏曰匿,曰私曰得,皆退藏於密,法閉藏之本也);去寒就溫,無泄皮膚,使氣亟奪(去寒就溫,所以 養陽。無使泄奪,所以奉藏。真氏曰∶閉藏不密,溫無霜雪,則來年陽氣無力,五穀不登。人身應天地,可不 奉時耶)。此冬氣之應,養藏之道也。逆之則傷腎,春為痿厥,奉生者少(水歸冬旺,冬失所養,則腎傷而肝 木失主。肝主筋,故當春令筋病為痿,冬不能藏,則陽虛為厥。冬藏既逆,承氣而為春生者少矣)。 天氣,清靜光明者也。靜當作淨。清陽之氣,淨而不雜,天之體也;居上而不亢,下濟而光明,天之用也。 藏德不止,故不下也(藏德者,藏其高明而不肯自以為高明也。不止者,健運不息也。惟藏而不止,雖下降而 實不之下,曷嘗損其居上之尊乎,故曰不下也)。天明則日月不明,邪害空竅(惟天藏德,不自為用,故日月 顯明以表造化。使天不藏德而自露其光明,則日月無以藉之生明,大明見者小明滅矣。此喻身中元本不藏,發 皇於外,明中空而邪湊也)。陽氣者閉塞,地氣者冒明(天氣自用,則孤陽上亢而閉塞乎陰氣,地氣隔絕而冒蔽乎光明矣)。 雲霧不精,則上應白露不下(地氣上為雲霧,天氣下為雨露。上下痞隔,則地氣不升,而雲霧不得輸精於上; 天氣不降,而雨露不得施布於下。人身上焦如霧,膻中氣化則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氣化不及州都,則水道不 通,猶之白露不降矣)。交通不表。萬物命故不施,不施則名木多死(獨陽不生,獨陰不成。若上下不交, 則陰陽乖而生道息,不能表見於萬物之命,故生化不施而名木多死)。惡氣不發,風雨不節,白露不下,則菀 稿不榮(惡氣不發,濁氣不散也。風雨不節。氣候乖亂也,白露不下,陰精不降也,即不表不施之義也。 菀稿不榮,言草木抑菀枯槁,不能發榮,即名木多死之義也。上文言天地不交。此則專言天氣不降也)。賊風 數至,豪雨數起,天地四時不相保,與道相失,則未央絕滅(陰陽不和,賊風豪雨,數為侵侮,生長收藏不 保其常,失陰陽慘舒自然之道矣。央,中半也。未及中半而早已絕滅矣)。惟聖人從之,故身無奇病,萬物不 失,生氣不竭(從之者,法天地四時也,存神葆真以從其藏德,勇猛精勤以從其不止,收視返聽以從其不自 明,通任會督以從其陰陽之升降,則合乎常經,尚安得有奇病?萬物不失,與時偕行,生氣滿乾坤也。不竭者, 無未央絕滅之患也。愚按∶四時者,陰陽之行也;刑德者,四時之合也。春凋秋榮,冬雷夏雪,刑德易節,賊氣 至而災。夫德始於春,長於夏;刑始於秋。流於冬。刑德不失,四時如一。刑德離鄉,時乃逆行,故不知奉若 天時,非尊生之典也。是以《天真論》曰調於四時,曰分別四時。四氣者,天地之恆經;調神者,修煉之要則。 故春夏養陽,秋冬養陰,以從其根。根者,人本於天,天本於道,道本自然,此皆治未病之方,養生者所切亟也)。 《陰陽應象大論》曰∶能知七損八益,則二者可調,不知用此,則早衰之節也(二者,陰陽也。七為少陽 之數,八為少陰之數。七損者,陽消也;八益者,陰長也。陰陽者,生殺之本始。生從乎陽,陽懼其消也;殺 從乎陰,陰懼其長也。能知七損八益,察其消長之機,用其扶抑之術,則陽常盛而陰不乘,二者可以調和,常 體春夏之令,永獲少壯康強,是真把握陰陽者矣。不知用此,則未央而衰,用者,作用也。如復卦一陽生,聖 人喜之,則曰不遠復,無祗悔,元吉。 卦一陰生,聖人謹之,則曰繫於金 ,貞吉,有攸往,見凶,羸豕孚 躅,此 即仙家進陽火、退陰符之妙用也。朱紫陽曰∶ 老子言治人事天莫若嗇。夫惟嗇,是謂早服,早服是謂重積德。早服者,言能嗇則不遠,而復便在此也。重積 德,言先有所積,而復養以嗇,是又加積之也。此身未有所損,而又加以嗇養,是謂早服而重積。若損而後養, 僅足以補其所損,不得謂之重積矣。知此,則七陽將損,八陰將益,便早為之所;陽氣不傷,陰用不張。庶調 燮陰陽,造化在手之神用也,華元化曰∶陽者生之本,陰者死之基。陰宜常損,陽宜常益,順數者生,順陰者 滅。數語可作七損八益註疏)。年四十,而陰氣自半也,起居衰矣(二十為少陽,三十為壯陽。東垣雲∶行年 五十以上,降氣多而升氣少。降者陰也,升者陽也。由是則四十之時,正昇陽之氣與降陰之氣相半,陽勝陰則強, 陰勝陽則衰,陰陽相半,衰兆見矣)。年五十,體重,耳目不聰明矣(陽氣者,輕而善運;陰氣者,重而難舒。 五十陰盛,故體重也。陽主通達,陰主閉塞,故耳不聰;陽為顯明,陰為幽暗,故目不明)。年六十,陰痿,氣 大衰,九竅不利,下虛上實,涕泣俱出矣(陽氣大衰,所以陰痿也,九竅不利者,陽氣不充,不能運化也, 下虛者,少火虛也,上實者,陰乘陽也,涕泣俱出,陽衰不能攝也)。故曰∶知之則強,不知則老(知七損八益而 調之,則強;不知,則陰漸長而衰老)。故同出而名異 耳(同出者,陰與陽也,名異者,強與老也)。智者察同,愚者察異(智者洞明陰陽之故,故曰察同。愚者 徒知強老之形,故曰察異)。愚者不足,智者有餘。有餘則耳目聰明,身體輕強,老者復壯,壯者益治(愚者陰 長,日就衰削,故不足;智者陽生,日居強盛,故有餘。有餘則聰明輕健,雖既老而復同於壯,壯者益治,即 老子早服重積之說也)。是以聖人為無為之事,樂恬 之能(無為者。自然之道也。恬澹者,清靜之樂也。老子 之無為而無不為,莊子之樂全得大是也)。從欲快志於虛無之守,故壽命無窮,與天地終(從欲者,如孔子之 從心所欲也。快志,即《大學》之自慊也。至虛極,守靜篤,虛無之守也。天下之受傷者。實也,有也。與虛無 同體,不受壞矣。故壽命無窮,與天地終。愚按∶陽者輕清而無象,陰者重濁而有形。長生之術必曰虛無,得 全於陽也。故仙真之用在陰盡陽純,仙真之號曰純陽全陽,皆以陽為要也。《中和集》雲∶大修行人,分陰未 盡則不仙;一切凡人,分陽未盡則不死。明乎此。而七損八益灼然不疑矣)。 遺篇《刺法論》曰∶腎有久病者,可以寅時面向南,淨神不亂思,閉氣不息七遍,以引頸咽氣順之,如咽 甚硬物,如此七遍後,餌舌下津令無數(腎為水髒,以肺金為母。肺金主氣,咽氣者,母來顧子之法也。咽津 者,同類相親之道也。人生於寅,寅為陽旺之會,陽極於午,午為向明之方。神不亂思者,心似太虛,靜定凝 一也。閉氣不息者,止其呼吸,氣極則微微吐出,不令聞聲。七遍者,陽數也。引頸者,伸之使直,氣易下也。 如咽甚硬物者,極力咽之,汨汨有聲,以意用力送至丹田氣海,氣為水母,氣足則精自旺也。餌舌下津者,為 命門在兩腎之間,上通心肺,開竅於舌下,以生津。古人制活字,從水從舌者,言舌水可以活人也。舌字從千從口,言 千口水成活也。 津與腎水,原是一家,咽歸下極,重來相會,既濟之道也。《仙經》曰∶氣是添年藥,津為續命芝,世上漫忙 兼漫走,不知求我更求誰。氣為水母,水為命根,勤而行之,可以長生。《悟真篇》曰∶咽津納氣是人行, 有藥方能造化生,爐內若無真種子,猶將水火煮空鐺。此言虛極靜篤,精養靈根氣養神,真種子也)。 愚按∶《素問》、《靈樞》各九卷,何字非尊生之訣。茲所摘者,不事百草而事守一,不尚九候而尚三 奇。蓋觀天之道,執天之行,進百年為萬古尊生之道。於是為大矣。因知不根於虛靜者,即是邪術;不歸於易 簡者,即是旁門,誠能於此精求,則道德五千,丹經五卷,豈復有餘蘊哉!
二、陰陽
[編輯]屬性:《陰陽應象大論》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天主於動,地主於靜。《易》 曰∶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者,本道體以生,道者,由陰陽而顯),萬物之綱紀(總之為綱,大德敦化也;紛 之為紀,小德川流也),變化之父母(經曰∶物生謂之化,物極謂之變。《易》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 化見矣。朱子曰∶變者化之漸,化者變之成。陰可變為陽,陽可變為陰,然變化雖多,靡不統於陰陽,故為父 母),生殺之本始(陰陽交則物生,陰陽隔則物死,陽來則物生,陰至則物死,萬物之生殺。莫不以陰陽為本 始也),神明之府也(變化不測之謂神,品物流形之謂明。府者,言變化流形,皆從此出也)。治病必求於本 (人之疾病,雖非一端,然而或屬虛,或屬實,或屬寒,或屬熱,或在氣,或在血,或在髒,或在腑,皆不外於 陰陽,故知病變無窮,而陰陽為之本。經曰知其要者,一言而終是也。但明虛實,便別陰陽,然疑似之間大難 剖別。如至虛有盛候,反瀉銜冤;大實 有羸狀,誤補益疾;陰症似陽,清之者必敗;陽症似陰,溫之者必亡。氣主煦之,血主濡之,氣藥有生血之功, 血藥無益氣之理。病在腑而誤攻其髒,謂之引賊入門;病在髒而誤攻其腑,譬之隔靴搔癢。洞察陰陽,直窮病 本,庶堪司命。若疑似之際,混而弗明,攻補之間,畏而弗敢,實實虛虛之禍尚忍言哉)。 故積陽為天,積陰為地。陰靜陽躁(積者,匯萃之稱也。合一切之屬於陽者,莫不本乎天;合一切之 屬於陰者,莫不本乎地。陰主靜,陽主躁,其性然也),陽生陰長,陽殺陰藏(陽之和者為發育,陰之和者為成 實,故曰陽生陰長,此陰陽之治也。陽之亢者為焦枯,陰之凝者為封閉,故曰陽殺陰藏,此陰陽之亂也。《天元 紀大論》曰∶天以陽生陰長,地以陽殺陰藏。夫天為陽,陽主於升,升則向生,故曰天以陽生陰長,陽中有陰 也。地為陰,陰主於降,降則向死,故曰地以陽殺陰藏,陰中有陽也,此言歲紀也。上半年為陽升,天氣主之, 故春生夏長;下半年為陰降,地氣主之,故秋收冬藏。陽不獨立,得陰而後成,如發生賴於陽和,而長養由乎雨 露,故曰陽生陰長。陰不自專,因陽而後行,如閉藏因於寒冽,而肅殺出乎風霜,故曰陽殺陰藏。按∶三說俱 通,故並存之。第二則本乎經文,尤為確當。愚意萬物皆聽命於陽,而陰特為之順承者也。陽氣生旺,則陰血 賴以長養;陽氣衰殺,則陰血無由和調,此陰從陽之至理也),陽化氣,陰成形(陽無形,故化氣;陰有質, 故成形)。寒極生熱,熱極生寒(冬寒之極,將生春夏之熱,冬至以後,自復而之干也。夏熱之極,將生秋冬之寒,夏至 以後,自 而之坤也)。 寒氣生濁,熱氣生清(寒屬陰,故生濁。熱屬陽,故生清),清氣在下,則生飧泄,濁氣在上,則生 脹 (清陽主升,陽陷於下而不能升,故為飧泄,完谷不化也。濁陰主降,陰逆於上而不能降,故為 脹,胸膈脹 滿也)。 清陽為天,濁陰為地,地氣上為雲,天氣下為雨(此以下,明陰陽之升降,天人一理也。陰在下者為精, 精即水也,精升則化為氣,雲因雨而出也。陽在上者為氣,氣即雲也,氣降即化為精,雨由雲而生也。自下而 上者,地交於天,故地氣上為雲。自上而下者,天交於地,故天氣下為雨。就天地而言,謂之雲雨;就人身而言,謂之 精氣,人身一小天地,詎不信然)。 故清陽出上竅,濁陰出下竅(上有七竅,耳目口鼻也。下有二竅,前陰、後陰也),清陽發腠理,濁陰走五 髒;清陽實四肢,濁陰歸六腑(陽位乎外,陰位乎內,腠理四肢皆在外者,故清陽居之,五臟六腑皆在內者, 故濁陰居之)。 水為陰,火為陽(水潤下而寒,故為陰;火炎上而熱,故為陽。炎上者,欲其下降。潤下者,欲其上 升,謂之水火交而成既濟。火不制其上炎,水不禁其就下,謂之水火不交而成未濟。腎者水也,水中生氣,即真 火也。心者火也,火中生液,即真水也。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水火互藏,陰陽交體,此又不可不知者也); 陽為氣,陰為味;味歸形,形歸氣(氣無形而升,故為陽;味有質而降,故為陰。味歸形者,五味入口,生血 成形也。形歸氣者。血皆倚賴於氣,氣旺則自能生血,氣傷而血因以敗也);氣歸精,精歸化(氣者,先天之 元氣與後天之谷氣並而充身者也。肺金主之,金施氣以生水,水即精也。精者,坎府之真鉛,天一之最先也。 精施則能化生,萬化之本元也);精食氣,形食味(氣為精母,味為形本。食者,子食母乳之義也); 化生精,氣生形(萬化之生必本於精,形質之生必本於氣);味傷形,氣傷精(味本歸形,味或不節,反傷形 也。氣本歸精,氣或不調,反傷精也);精化為氣,氣傷於味(氣本歸精,氣為精母也。此雲精化為氣者,精 亦能生氣也。如不好色者,氣因以旺也。水火互為之根,即上文天地雲雨之義也。味不節則傷形,而氣不免 焉。如味過於酸,肝氣以津,脾氣乃絕之類)。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為陰,故下;氣為陽,故上), 味濃者為陰,薄為陰之陽;氣濃者為陽,薄為陽之陰(味屬陰,味濃為純陰,味薄為陰中之陽。氣屬陽,氣濃 為純陽,氣薄為陽中之陰)。味濃則泄,薄則通;氣薄則發泄,濃則發熱(陰味下行,味濃者能泄於下,味薄 者能通利也,陽氣上行,故氣薄者能泄於表,氣濃者能發熱也)。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壯火食氣,氣食 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火者,陽氣也。天非此火不能發育萬物,人非此火不能生養命根,是以物生必本於陽。但 陽和之火則生物,亢烈之火則害物,故火太過則氣反衰,火和平則氣乃壯。壯火散氣,故云食氣。少火 生氣,故云食火,陽氣者,身中溫暖之氣也。此氣絕,則身冷而斃矣。營運三焦,熟腐五穀,疇非真火之功, 是以《內經》諄諄反覆,欲人善養此火,但少則壯,壯則衰,特須善為調劑。世之善用苦寒、好行疏伐者,詎非 岐黃之罪人哉)。 陰勝則陽病,陽勝則陰病;陽勝則熱,陰勝則寒(陰陽和則得其平,一至有偏勝,病斯作矣),重寒則熱, 重熱則寒(陰陽之變,水極則似火,火極則似水,陽盛則隔陰,陰盛則隔陽,故有內真寒而外假熱,內真熱而 外假寒之症。不察其變,妄輕投劑,如水益深,如火益熱。雖有智者,莫可挽救矣);寒傷形,熱傷氣(寒屬 陰,形亦屬陰,故寒則形消也,熱為陽,氣亦為陽,故熱則氣散也),氣傷痛,形傷腫(氣喜宣通,氣傷則壅閉 而不通,故痛,形為質象,形傷則稽留而不化,故腫)。故先痛而後腫者,氣傷形也;先腫而後痛者,形傷氣 也(氣先傷而後及於形,氣傷為本,形傷為標也。形先傷而後及於氣,形傷為本,氣傷為標也)。 喜怒傷氣,寒暑傷形(舉喜怒而悲恐憂統之矣。內傷人情,如喜則氣緩,怒則氣上,悲則氣消,恐則氣下, 憂則氣結,故曰傷氣。舉寒暑而風濕燥統之矣。外傷天氣,如風勝則動,熱勝則腫,燥勝則干,寒勝則浮,濕 勝則瀉,故曰傷形)。 天不足西北,故西北方陰也,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地不滿東南,故東南方陽也,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強也 (天為陽。西北陰方,故天不足西北,地為陰,東南陽方,故地不滿東南,日月星辰,天之四象,猶人之有耳目 口鼻,故耳目之左明於右,以陽勝於東南也。水火金木,地之四體,猶人之有皮肉筋骨,故手足之右強於左,以 陰強於西北也)。 陽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汗出從表,陽也,而本於陰水之屬,故以天地之雨應之。雨雖屬陰,非天之陽 氣降,則不雨也。知雨之義者,知汗之故矣);陽之氣,以天地之疾風名之(氣為陽,陽勝則氣逆喘急,如天地之疾風, 陽氣鼓動也)。 《金匱真言論》曰∶平旦至日中,天之陽,陽中之陽也;日中至黃昏,天之陽,陽中之陰也;合夜至雞鳴, 天之陰,陰中之陰也;雞鳴至平旦,天之陰,陰中之陽也(子、午、卯、酉,天之四正也,平旦至日中,自卯 至午也;日中至黃昏,自午至酉也∶合夜至雞鳴,自酉至子也;雞鳴至平旦,自子至卯也。以一日分四時, 則子、午當二至,卯酉當二分,日出為春,日中為夏,日入為秋,夜半為冬也)。 夫言人之陰陽,則外為陽,內為陰(以表里言);言人身之陰陽,則背為陽,腹為陰(以前後言);言人身 之臟腑中陰陽,則髒者為陰,腑者為陽,肝、心、脾、肺、腎五臟皆為陰,膽、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 六腑皆為陽(五臟屬里,藏精氣而不瀉,故為陰。六腑屬表,傳化物而不藏,故為陽)。 故背為陽,陽中之陽,心也;背為陽,陽中之陰,肺也;腹為陰,陰中之陰,腎也;腹為陰,陰中之陽, 肝也;腹為陰,陰中之至陰,脾也(老子曰,負陰而抱陽,是以腹為陽、背為陰也。《內經》乃以背為陽、腹為 陰,何也?邵子曰∶天之陽在南,故日處之;地之剛在北,故山處之,然則老子之說言天象也,《內經》之說 言地象也,況陽經行於背,陰經行於腹,人身臟腑之形體,本為地象也,第考伏羲六十四卦方圓二圖,其義顯 然,夫圓圖象天,陽在東南,方圖象地,陽在西北,可以洞然無疑矣。心肺為背之陽,肝脾腎為腹之陰,何也? 心肺在膈上,連近於背,故為背之二陽髒。肝脾腎在膈下,附近於腹,故為腹之三陰髒。然陽中又分陰陽者, 心象人身之日,故為陽中之陽;肺象人身之天,天體雖陽,色玄而不自明,包藏陰德,比之太陽有間;故肺為陽中 之陰。陰中又分陰陽者,腎屬水,故為 陰中之陰;肝屬木,故為陰中之陽;脾屬坤土,故為陰中之至陰也)。
六十四卦、方圓二圖
[編輯]屬性:圓圖象天,干居東南,坤居西北。 方圖象地,干居西北,坤居東南。 \r方圓圖\pt14a1.bmp\r \r六十四卦圖\pt14a2.bmp\r 《生氣通天論》曰∶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故天運當以日光明(此明人生全賴乎陽氣 也。日不明則天為陰晦,陽不固則人為夭折,皆陽氣之失所者,故天不自明,明在日月。月體本黑,得日乃明。 此天運當以日光明也。太陽在午則為晝,而日麗中天,顯有象之神明,離之陽在外也。太陽在子則為夜,而火伏 水中,涵無形之元氣,坎之陽在內也。天之營運,惟日為本,天無此日,則晝夜不分,四時失序,晦冥幽暗,萬 物不彰矣。在於人者,亦惟此陽氣為要。苟無陽氣,孰釐清濁,孰布三焦,孰為呼吸,孰為營運,血何由生,食何由化, 與天之無日等矣。欲保天年,其可得乎?《內經》一百六十二篇, 惟此節發明天人大義,最為切要,讀者詳之)。 凡陰陽之要,陽密乃固。兩者不和,若春無秋,若冬無夏,因而和之,是謂聖度(陰主內守,陽主外護, 陽密於外,則邪不能侵,而陰得以固於內也。不和者,偏也,偏於陽;若有春而無秋;偏於陰,若有冬而無夏。 和之者,瀉其太過,補其不足,俾無偏勝,聖人之法度也)。故陽強不能密,陰氣乃絕(陽密則陰固,陽強而 亢,豈能密乎?陰氣被擾,將為煎厥而竭絕矣),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血平靜於內,陽氣秘密於外。陰能 養精,陽能養神,精足神全,命之曰治)。 《五常政大論》曰∶陰精所奉其人壽,陽精所降其人夭(岐伯本論東南陽方,其精降下而多夭,西北陰 方,其精向上而多壽。余嘗廣之,此陰陽之至理,在人身中者亦然。血為陰,雖肝藏之,實腎經真水之屬也。水 者,先天之本也。水旺則陰精充而奉上,故可永年,則補腎宜急也。氣屬陽,雖肺主之,實脾土飲食所化也,土 者,後天之本也。土衰則陽精敗而下陷,故當夭折,則補脾宜亟也。先哲雲,水為天一之元,土為萬物之母,千 古而下,獨薛立齋深明此義,多以六味地黃丸壯水,為奉上之計,兼以補中益氣湯扶土,為降下之防,蓋洞窺升 降之微,深達造化之旨者歟)。 愚按∶醫經充棟,不越於陰陽。誠於體之臟腑腹背、上下表里,脈之左右尺寸。浮沉遲數,時令之春夏 秋冬,歲運之南政北政,察陰陽之微而調其虛實,則萬病之本咸歸掌握,萬卷之富只在寸中,不亦約而不漏,簡而可據 乎!
三、色診
[編輯]屬性:《脈要精微論》曰∶夫精明五色者,氣之華也(精明見於目,五色顯於面,皆氣之華也,言氣而血在其中矣),赤欲 如白裹朱,不欲如赭;白欲如鵝羽,不欲如鹽∶青 欲如蒼璧之澤,不欲如藍;黃欲如羅裹雄黃,不欲如黃土;黑欲如重漆色,不欲如地蒼(五色之欲者,皆取其 潤澤。五色之不欲者,皆惡其枯槁也)。五色精微象見矣,其壽不久也(此皆五色精微之象也,凶兆既見,壽不 久矣)。夫精明者,所以視萬物,別白黑,審長短,以長為短,以白為黑,如是則精衰矣(臟腑之精氣,皆上朝 於目而為光明,故曰精明。若精明不能上奉,則顛倒錯亂,豈能保其生耶)。 《靈樞·五色篇》曰∶明堂者鼻也,闕者眉間也,庭者顏也,蕃者頰側也,蔽者耳門也。其間欲方大,去 之十步,皆見於外,如是者壽必中百歲(庭者,天庭也,俗名額角,蕃蔽者,屏蔽四旁也,十步之外而部位顯 然,則方大可知,故壽可百歲也)。 明堂骨高以起,平以直,五臟次於中央,六腑挾其兩側,首面上於闕庭,王宮在於下極,五臟安於胸中, 真色以致,病色不見,明堂潤澤以清(五臟之候皆在中央,六腑之候皆在四旁。次者,居也。挾者,附也。下 極,居兩目之中,心之部也。心為君主,故稱王宮。若五臟安和,正色自顯,明堂必清潤也)。五色之見也, 各出其色部。部骨陷者,必不免於病矣。其色部乘襲者,雖病甚不死矣(五色之見,各有部位。若有一部骨弱 陷下之處,則邪乘之而病。若色部雖有變見,但得彼此生王,有乘襲而無克賊者。病雖甚不死矣)。青黑為 痛,黃赤為熱,白為寒(此言五色之所主也)。 其色粗以明,沉夭者為甚,其色上行者病益甚,其色下行如雲徹散者病方已(粗者,明爽之義。沉夭者,晦滯之義。 言色貴明爽,若晦滯者為病甚也。色上行者, 濁氣方升,故病甚。下行者,濁氣已退,故病已)。五色各有藏部,有外部,有內部也。色從外部走內部者,其 病從外走內;其色從內走外者,其病從內走外。病生於內者,先治其陰,後治其陽,反者益甚;其病生於陽者, 先治其外,後治其內,反者益甚(五色各有藏部,言髒而腑在其中矣。外部者,六腑之表,六腑挾其兩側也。內 部者,五臟之里,五臟次於中央也。凡病色先起外部,而後及內部者,其病自表入里,是外為本而內為標,當先 治其外,後治其內。若先起內部,而後及外部者,其病自里出表,是陰為本而陽為標,當先治其陰,後治其陽。 若反之者,皆為誤治,病必轉甚矣)。 常候闕中,薄澤為風,沖濁為痹,在地為厥,此其常也,各以其色言其病(闕中,眉間也,肺之部也。風病在 陽,皮毛受之,故色薄而澤。痹病在陰,肉骨受之,故色沖而濁。厥逆為寒濕之變,病起於下,故色之先於地。 地者,相家所謂地閣,即巨分巨屈之處也)。 大氣入於臟腑者,不病而卒死(大氣者,大邪之氣也,如水色見於火部,火色見於金部之類。此元氣大虛,賊 邪已至,雖不病,必卒然而死矣)。 赤色出兩顴,大如拇指者,病雖小愈,必卒死。黑色出於庭,大如拇指,必不病而卒死(形如拇指,最凶之色。 赤者出於顴。顴者應在肩,亦為肺部,火色克金,病雖愈必卒死。天庭處於最高,黑者干之,是腎絕矣。雖不病, 必卒死也)。 庭者,首面也(天庭處於最高,應首面之有疾)。闕上者,咽喉也(闕上者,眉心之上也,應咽喉之有 疾)。闕中者,肺也(闕中者,正當兩眉之中也,色見者,其應在肺)。下極者,心也(下極者,眉心之下也,相家謂之 山根,心居肺下,故下極應心)。直下者,肝也(下極之下為鼻柱,相家謂之年壽。肝在心之下,故直下應肝)。肝 左者,膽也(膽附於肝之短葉,故肝左應膽,而在年壽之左右也)。下者,脾也(年壽之下,相家謂之準頭,亦 名土星,本經謂之面王,又名明堂。準頭居面之中央,故屬土應脾)。方上者,胃也(準頭兩旁為方上,即迎香之 上,鼻隧是也。相家謂之蘭台廷尉,與胃為表里,脾居中而胃居外,故方上應胃)。中央者,大腸也(人中外五 分迎香穴,大腸之應也,亦在面之中,故曰中央)。挾大腸者,腎也(挾大腸迎香穴者,頰之上也。四髒皆一,惟 腎有兩,四髒居腹,惟腎附脊,故四髒次於中央,而腎獨應於兩頰)。當腎者,臍也(腎與臍對,故當腎之下 應臍)。面王以上者,小腸也(面王,鼻準也,小腸為腑,應挾兩側,故面王之上,兩顴之內,小腸之應也)。面 王以下者,膀胱子處也(面王以下者,人中也,乃膀胱子處之應。子處者,子宮也。凡人人中,平淺而無髭 者,多主無子。婦人亦以人中深長者,善產育。此以上皆五臟六腑之應也)。顴者,肩也(此下皆言肢節之應也。 顴為骨之本,居中部之上,故以應肩)。顴後者,臂也(臂接於肩,故顴後以應臂)。臂下者,手也。目內 上者,膺乳也(目內 上者,闕下兩旁也。胸兩旁高處為膺,膺乳者,應胸前也)。挾繩而上者,背也(頰之外曰繩, 身之後曰背,故背應於挾繩之上)。循牙車以下者,股也(牙車,牙床也。牙車以下主下部,故以應股)。中央者, 膝也(中央者,牙車之中央也。)膝以下者,脛也。當脛以下者,足也(脛次於膝,足接於脛,以次而下也)。巨分者, 股里也(巨分者,口旁大紋處也,股里者,股之內側也)。巨闕者,膝臏也(巨闕,頰下曲骨也。膝臏者,膝蓋骨也,此 蓋統指膝部而言)。 \r《靈樞》臟腑肢節應於面之圖\pt14a3.bmp\r 各有部分,有部分,用陰和陽,用陽和陰,當明部分,萬舉萬當(部分既明,陰陽不爽,陽亢則滋其陰, 謂之用陰和陽。陰寒則補其火,謂之用陽和陰。故明部分而施治法,萬舉萬當也),能別左右,是謂大道;男女 異位,故曰陰陽,審察澤夭,謂之良工(陽左陰右。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故能別左右,是為大道。男女異 位者,男子左為逆、右為從,女子右為逆、左為從,故曰陰陽。陰陽既辨,然後審其色之潤澤枯夭,以決死生, 醫之良也)。沉濁為內,浮澤為外(色之沉濁晦滯者為里,色之浮澤光明者為表);黃赤為風,青黑為痛,白為寒,黃而 膏潤為膿,赤甚者為血;痛甚為攣,寒甚為皮不仁 (凡五色之見於面者,可因是而測其病矣。痛甚即青黑之極也,寒甚即白之極也),五色各見其部,察其浮 沉,以知淺深;察其澤夭,以觀成敗;察其散摶(音團)。以知遠近;視色上下,以知病處(色之浮者病淺, 色之沉者病深;潤澤者有成,枯夭者必敗;散而不聚者病近,摶而不散者病遠。上下者,即前臟腑肢節之見於 面者也)。 色明不粗,沉夭為甚;不明不澤,其病不甚(粗者,顯也。言色之光明不顯,但見沉滯枯夭,病必甚也。若 雖不明澤,而不至於沉夭者。病必不甚也)。其色散,駒駒然未有聚,其病散而氣痛,聚未成也(駒,馬之小者, 未裝鞍轡,散而不聚也。譬色之散而無定者,病亦散而無堅積聚也,即有痛者,不過因無形之氣耳)。腎乘心, 心先病,腎為應,色皆如是(腎乘心者,水邪克火也。心先病於內,而腎之色則應於外,如黑色見於下極是也。 不惟心腎,諸髒皆然,此舉一以例其餘也)。男子色在於面王,為小腹痛,下為卵痛,其圜直為莖痛,高為本, 下為首,狐疝 陰之屬也(面王上,應有上字。面王上為小腸,下為膀胱子處。卵者,睾丸也。圜直,指人中水 溝穴也,人中有邊圜而直者,故人中色見主陰莖作痛。在人中上半者曰高,為莖根痛,在人中下半者為莖頭痛, 凡此皆狐疝 陰之病也。 即 也)。女子在於面王,為膀胱子處之病,散為痛,摶為聚,方圓左右,各如其 色形。其隨而下至胝為淫,有潤如膏狀,為暴食不潔(面王下,宜有下字。面王下為人中。主膀胱子處。色散 為痛,無形之氣滯也,色摶為聚,有形之血凝也。積之或方或圓,或左或右,各如其外見之形,若其色從下行 而至尾 ,則為浸淫帶濁,有潤如膏之物,此症多因暴食不潔所致。不潔猶言不節,非污穢之謂也。或多食冷 物,或多食熱物,一切非宜之物皆是也)。 色者,青黑赤白黃,皆端滿有別鄉。別鄉赤者,其色亦大如榆莢,在面王為不日(五色皆宜端滿。端者,正色 也,滿者,充潤也。別鄉猶言它鄉,即別部位也。如赤 者心色,應見於兩目之間,是其本鄉。今見於面王,是別鄉矣。不日者,不日而愈也。火色見於土位,是其相 生之鄉也。此舉赤色為例,而五色繆見者,皆可類推矣)。其色上銳,首空上向,下銳下向,在左右如法(邪 色之見,各有所向。其尖銳之處是乘虛所犯之方,故上銳者以首虛,故上向也。下銳亦然,其在左右者皆同此 法)。 《五臟生成論》曰∶面黃目青,面黃目赤,面黃目白,面黃目黑者,皆不死(黃者,中央土之正色,五行 以土為本,胃氣猶在,故不死也)。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青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皆死也(色中無 黃,則胃氣已絕,故皆死也)。 愚按∶望聞問切,謂之四診,而望色居四診之先,未有獨憑一脈,可以施療者。經曰∶切脈動靜而視精 明,察五色,觀五臟有餘不足、六腑強弱,形之盛衰,以此參伍,決死生之分。又曰∶形氣相得,謂之可治。 色澤以浮,謂之易已。又曰∶能合色脈,可以萬全。仲景嘗以明堂闕庭盡不見察,為世醫咎。好古嘗論治婦人 不能行望色之神,為病家咎,則色固不要歟,而醫顧可忽歟?
四、脈診
[編輯]屬性:《脈要精微論》曰∶診法常以平旦,陰氣未動,陽氣未散,飲食未進,經脈未盛,絡脈調勻,氣血未亂,故 乃可診有過之脈(人身營衛之氣,晝則行於陽分,夜則行於陰分,至平旦皆會於寸口,故診脈當以平旦為常也。 陰氣正平而未動,陽氣將盛而未散,飲食未進。虛實易明,經脈未盛,絡脈調勻,氣血未常因動作而擾亂,乃可診 有過之脈。過者,病也)。切脈動靜而視精 明,察五色,觀五臟有餘不足、六腑強弱,形之盛衰,以此參伍,決死生之分(切者,切近也,手按近體也。 切脈之動靜,診陰陽也;視目之精明,診神氣也,察五色以觀臟腑之虛實,審形體以別病勢之盛衰。以此數者, 與脈參伍推求,則陰陽表里、虛實寒熱自無遁狀,可以決死生之分矣。不齊之謂參,剖其異而分之也。相類 之謂伍,比其同而合之也。脈唯一端,診有數法,此醫家之要道也)。 尺內兩傍,則季脅也(關前曰寸,關後曰尺。季脅,小肋也,在脅之下,為腎所近,故有季脅之下,皆 尺內主之);尺外以候腎,尺里以候腹(尺外,尺脈前半部也;尺里,尺脈後半部也。前以候陽,後以候陰, 人身以背為陽,腎附於背,故外以候腎。腹為陰,故里以候腹,而大小腸、膀胱、命門皆在其中矣。諸部言左 右,此獨不分者,以兩尺皆主乎腎也)。中附上,左外以候肝,內以候膈(中附上者,言附尺之上而居乎中,即關 部也。左外言左關之前半部。內者,言左關之後半部也。肝為陰中之陽,而亦附近於背,故外以候肝。內以候 膈,舉膈而中焦之膈膜、膽腑,皆在其中矣);右外以候胃,內以候脾(右關前半候胃,右關後半候脾,脾胃 皆處中州,而以表里言之,則胃為陽,脾為陰,故外以候胃,內以候脾)。上附上,右外以候肺,內以候胸中 (上附上者,上而又上,則寸部也。五臟之位,肺處至高,故右寸前以候肺。右寸後以候胸中,言胸中而膈膜 之上皆是矣);左外以候心,內以候膻中(左寸之前以候心,左寸之後以候膻中。膻中者,即心胞絡也。按∶ 《靈蘭秘典》有膻中而無胞絡,以膻中為臣使之官,喜樂出焉。《靈樞》敘經脈,有胞絡而無膻中,而曰動則 喜笑不休,正與喜樂出焉之句相合。夫喜笑屬火之司,則知膻中與心應,即胞絡之別名也)。 《平人氣象論》曰∶人一呼脈再動,一吸脈亦再動,呼吸定息脈五動,閏以太息,命曰平人。平人者,不病 也(動,至也。一呼再功,一吸再動,一呼一吸合為一息,是一息四至也。呼吸定息脈五動者,當其閏以太息之時 也。歷 家三歲一閏,五歲再閏,人應天道,故三息閏一太息,五息再閏一太息。太息者,長息也。此言平人無病之脈。 當以四至為準。若五至便為太過,惟當閏以太息之時,故得五至,苟非太息,仍四至也)。 人一呼脈一動,一吸脈一動,曰少氣(呼吸各一動,是一息二至也。二至為遲,遲主寒疾。夫氣為陽, 氣虛則陽虛,故曰少氣)。人─呼脈三動,一吸脈三動而躁,尺熱曰病溫,尺不熱、脈滑曰病風,脈澀曰痹(呼 吸各三動,是一息六至也。六至為數,躁者數之義也。尺熱者,尺中六至也。病溫猶言患熱,非傷寒之溫病也。 左尺為水,而數則水涸而熱也;右尺為火,而數則火炎而熱也,故咸曰病溫。尺不數而諸脈滑者,陽邪盛也,故 當病風。澀為血凝氣滯,故當病痹也)。人─呼脈四動以上曰死,脈絕不至曰死,乍疏乍數曰死(一呼四動,則 一息八至矣,況以上乎,故知必死。脈絕不至,則營衛已絕。乍疏乍數,則氣血潰亂,不死安待)。 《靈樞·根結》篇曰∶一日一夜五十營,以營五臟之精,不應數者,名曰狂生(營者,運也。人之經 脈營運於身者,一日一夜凡五十周,以運五臟之精。凡周身上下、前後左右計二十七脈,共長十六丈二尺。 人之宗氣積於胸中,主呼吸而行經絡,一呼氣行三寸,一吸氣行三寸,呼吸定息,脈行六寸。以一息六寸推之, 則一晝一夜凡一萬三千五百息,通計五十周於身,脈八百一十丈,其有太過不及,則不應此數矣。狂生者,妄生 也,其生未可保也)。所謂五十營者,五臟皆受氣。持其脈口,數其至也(五十營者,五臟所受之氣。持寸口 而數其至數,則虛實可考也)。 五十動而不一代者,以為常也,以知五臟之期(當作氣)。予之短期者,乍數乍疏也(以為常者,經 常之脈也,可因以知五臟之氣也。若乍數乍疏,則陰陽乖亂,死期近矣。短者,近也)。 《三部九候論》曰∶獨小者病,獨大者病,獨疾者病,獨遲者病,獨熱者病,獨寒者病,獨陷下者病(此言七 診之法也。獨者,謂於三部九候之中,以其獨異於諸部者,而推其病之所在也)。 《方盛衰論》曰∶形氣有餘,脈氣不足,死;脈氣有餘,形氣不足,生(此言脈重於形氣也。形氣有餘, 外貌無恙也。脈氣不足,五內已傷也,故死。若形雖衰而脈未敗,根本猶存,尚可活也。故《三部九候論》 曰∶形肉已脫,九候雖調,猶死,蓋脫則大肉去盡,較之不足,殆有甚焉。脾主肌肉,肉脫者脾絕,決無生理)。 《脈要精微論》曰∶持脈有道,虛靜為保(虛者,心空而無雜想也。靜者,身靜而不喧動也。保而不失, 此持脈之道也)。春日浮,如魚之游在波(春陽雖動,而未全彰,故如魚之游在波也);夏日在膚,泛泛乎萬 物有餘(夏氣暢達,萬物皆備而無虧欠也。泛泛,盛滿之貌);秋日下膚,蟄蟲將去(秋金清肅,盛者漸斂, 如蟄蟲之將去而未去也);冬日在骨,蟄蟲周密,君子居室(冬令閉藏,沉伏在骨,如蟄畏寒,深居密處。君子 法天時而居室,退藏於密也)。故曰∶知內者按而紀之,知外者終而始之。此六者,持脈之大法(內言髒氣,髒 象有位,故可按而紀也。外言經氣,經脈有序,故可終而始也。明此四時內外六法,則病之表里陰陽,皆可灼然 明辨,故為持脈之大法)。 《玉機真藏論》曰,春脈者肝也,東方木也,萬物之所以始生也,故其氣來,軟弱輕虛而滑,端直以長, 故曰弦,反此者病(端直以長,狀如弓弦,則有力矣。然軟弱輕虛而滑,則弦不至於太勁,宛然春和之象也)。 其氣來實而強,此謂太過,病在外;其氣來不實而微,此謂不及,病在中(實而強大,則不能軟弱輕虛 矣,不實而微,不能端直以長矣,皆弦脈之反也。故上文曰反此者病。外病多有餘,內病多不足,大抵然也)。 太過則令人善忘,忽忽眩冒而巔疾;其不及則令人胸痛引背,下則兩脅 滿(忘,當作怒。《本神》篇曰∶ 肝氣虛則恐,實則怒。《氣交變大論》曰∶歲木太過,忽忽善怒,眩冒巔疾。眩者,目花也。冒者,神昏也。 足厥陰之脈會於巔,貫膈布脅,故見症乃爾)。 夏脈者心也,南方火也,萬物之所以盛長也,故其氣來盛去衰,故曰鈎,反此者病(鈎義如木之垂枝,即洪 脈也。其來則盛。其去則衰,陽盛之象)。 其氣來盛去亦盛,此謂太過,病在外;其氣來不盛去反盛,此謂不及,病在中(來盛去盛,鈎之過也。來不 盛去反盛,鈎之不及也。去反盛者,非強盛也。凡脈自骨出膚謂之來,自膚入骨謂之去)。 太過則令人身熱而膚痛,為浸淫;其不及則令人煩心,上見咳唾,下為氣泄(太過則陽有餘而病在外,故身 熱膚痛。浸淫者,濕熱之甚也。不及則君火衰而病在內,故為心不足而煩,火乘金而咳。氣泄者,陽氣下陷也)。 秋脈者肺也,西方金也,萬物之所以收成也,故其氣來輕虛以浮,來急去散,故曰浮,反此者病(浮者,輕 虛之別名也。來急去散,亦是狀浮之象也,即毛也)。 其氣來毛而中央堅,兩旁虛,此謂太過,病在外;其氣來毛而微,此謂不及,病在中(毛而有力為中央堅, 毛而無力為微)。 太過則令人逆氣而背痛,慍慍然;其不及則令人喘,呼吸少氣而咳,上氣見血,下聞病音(肺主氣,故太過 則氣逆背痛。慍慍者,氣鬱貌。不及則氣短而咳。氣不歸原,故上氣。陰虛內損,故見血;下聞病音者,腸鳴 泄氣也)。 冬脈者腎也,北方水也,萬物之所以合藏也,故其氣來沉以搏,故曰營,反此者病(營者,退藏於密之義也,即沉 石之義也)。 其氣來如彈石者,此謂太過,病在外;其去如數者,此謂不及,病在中(彈石者,堅強之象也,如數者,非 真數也,言去之速也)。 太過則令人解 ,脊脈痛而少氣不欲言,其不及則令人心懸如病飢, 中清,脊中痛,少腹滿,小便變(解 者,懈怠而肢體不收也。 者,形跡睏倦也。脊痛者,腎脈所過也。邪氣太過,則正氣少而不欲言矣。心腎不 交,故心中如飢。 中者,季脅下空軟處,腎之所居也。腎脈貫脊屬腎絡膀胱,故為脊痛、腹滿、便變諸症)。 脾脈者,土也,孤髒以灌四旁者也(脾屬土,土為萬物之母。營運水谷,變化精微,以灌溉於南心北腎、東 肝西肺,故曰四旁。孤髒者,位居中央,寄旺四時之末各十八日,四季共得七十二日。每季三月,各得九十日。 於九十中除去十八日,則每季只七十二日,而為五行分旺之數,總之五七三百五,二五一十,共得三百六十日 以成一歲也)。 善者不可得見,惡者可見(善者,脾之平脈也。脾何以無平脈可見乎?土無定位,亦無定象,古人強名之 曰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疾不徐。意思欣欣,悠悠揚揚,難以名狀。此數語者,未嘗有定象可指、定形可見也。 不可得見者,即難以名狀也。惡者,即太過不及之病脈也)。 其來如水之流者,此謂太過,病在外;如烏之喙者,此謂不及,病在中(按《平人氣象論》曰∶堅銳如烏 之喙,如水之流,故脾死。夫如烏之喙者,硬而不和,如水之流者,散而無紀,土德有慚,病在不治,即所謂 惡者可見也)。 《平人氣象論》曰∶夫平心脈來,累累如連珠,如循琅 ,曰心平,夏以胃氣為本(連珠、琅 ,喻其盛 滿溫潤,即微鈎之義也,即胃氣之脈也,故曰心平)。病心脈來,喘喘連屬,其中微曲,曰心病(喘喘連屬, 急數之象也。其中微曲,鈎多胃少之義也)。死心脈來,前曲後居,如操帶鈎,曰心死(前曲者,輕取之而堅大,後居者。 重取之而牢實,如持革帶金鈎,而沖和之意失 矣,故曰心死)。 平肺脈來,厭厭聶聶,如落榆莢,曰肺平,秋以胃氣為本(厭厭聶聶,澀之象也,如落榆莢,毛之象也。輕 浮和緩,為有胃氣。此肺之平脈也)。病肺脈來,不上不下,如循雞羽,曰肺病(不上不下,亦澀也。如循雞羽 ,亦毛也,但毛多胃少,故曰肺病)。死肺脈來,如物之浮,如風吹毛,曰肺死(如物之浮,則無根矣。如風吹 毛,則散亂矣。但毛無胃,故曰肺死)。 平肝脈來,軟弱招招,如揭長竿末梢,曰肝平,春以胃氣為本(招招,猶迢迢也。揭,高舉也。高揭長 竿,梢必和軟,和緩弦長,弦而有胃氣者也,為肝之平脈)。病肝脈來,盈實而滑,如循長竿,曰肝病(盈實而 滑,弦之太過也。長竿無梢,則失其和緩之意,此弦多胃少,故曰肝病)。死肝脈來,急益勁,如新張弓弦, 曰肝死(勁,強急也。新張弓弦,弦而太過,但弦無胃者也,故曰肝死)。 平脾脈來,和柔相離,如雞踐地,曰脾平,長夏以胃氣為本(和柔者,悠悠揚揚也。相離者,不模糊也。 如雞踐地,緩而不迫。胃氣之妙也,是為脾平)。病脾脈來,實而盈數,如雞舉足,曰脾病(實而盈數,強急不和 也。如雞舉足之象,此即弱多胃少,為脾之病)。死脾脈來,銳堅如烏之喙,如鳥之距,如屋之漏,如水之流, 曰脾死(如鳥之喙,硬也;如鳥之距,急也;如屋之漏,亂也;如水之流,散也。脾氣已絕,見此必死)。 平腎脈來,喘喘累累如鈎,按之而堅,曰腎平,冬以胃氣為本(喘喘累累如鈎,皆心脈之陽也,兼之沉石,則陰陽 和平,腎脈之有胃氣者)。病腎脈來,如引葛,按之益堅,曰腎病(引葛者,牽連蔓引也。按之益堅,石多胃少也)。死 腎脈來, 發如奪索,闢辟如彈石,曰腎死(索而曰奪,則互引而勁急矣。闢辟如彈石,但石無胃矣,腎死之診也)。 《脈要精微論》曰∶夫脈者,血之府也(營行脈中,故為血府。然行是血者,是氣為之司也。《逆順》篇 曰∶脈之盛衰者,所以候血氣之虛實,則知此舉一血而氣在其中,即下文氣治、氣病,義益見矣)。長則氣治, 短則氣病(氣足則脈長,氣虛則脈短),數則煩心,大則病進(心為丙丁之原,故數則煩心。邪盛則脈滿,故大 則病進),上盛則氣高(上盛者,寸脈盛也。氣高者,火亢氣逆也),下盛則氣脹(下盛者,關尺脈盛也。邪入 於下,故為脹滿),代則氣衰,細則氣少(代脈見而氣將絕,細脈見而氣不充。曰衰,則少之甚者也),澀則 心痛(血凝氣滯則脈澀,故主心痛),渾渾革至如湧泉,病進而色弊;綿綿其去如弦絕,死(渾渾者,洶湧之貌。 革脈之至,如皮革之堅急也,湧泉,狀其盛滿也。見此脈者,病漸增進而色夭不澤也。綿綿弦絕,則胃氣絕無, 真髒脈見,故死)。 《大奇論》曰∶脈至浮合,浮合如數,一息十至以上,是經氣予不足也,微見九十日死(此以下皆定死期 也。浮合者,如浮波之合,後浪催前,泛泛無紀,如數者,似數而非數也。數太過為血熱也。如數者血敗也,浮 合者氣敗也。一息十至以上,死期大迫。此雲九十日者,誤也,十字直衍。微見者,初見也。初見此脈,九日當 死)。脈至如火薪然,是心精之予奪也,草干而死(脈如火然,是火旺過極之脈,心經之精氣奪盡矣。夏令火旺,尚可強 支,水令草干,陽盡而死矣)。脈至如散葉,是肝氣予虛也,木葉落而死(散 葉者,浮泛無根,肝氣虛極也。木葉落則金旺而木絕,其死宜也)。脈至如省客,省客者,脈塞而鼓,是腎氣予 不足也,懸去棗華而死(省客,省問之客,時來時去者也。塞者,澀而代也。鼓者,堅且搏也。澀代為精敗, 堅搏為胃少,至於棗華吐,則土旺水衰立盡矣)。脈至如泥丸,是胃精予不足也,榆莢落而死(泥丸者,泥彈之 狀,動短之脈也。主胃中精氣不足。榆莢至春深而落,木旺之時,土必敗矣)。脈至如橫格,是膽予不足也,禾 熟而死(橫格者,長大堅勁,木之真髒脈也,膽之衰敗也。禾熟於秋,金王而木乃絕矣)。脈至如弦縷,是胞精 予不足也。病善言,下霜而死,不言,可治(弦者,喻其勁急。縷者,喻其細小。胞者,心胞絡也。舌為心苗, 火動則善言。冬月飛霜,水來克火而死矣。不言則所傷猶淺,故可救也)。脈至如交漆,交漆者,左右傍至也, 微見三十日死(交漆者,模糊而大,即瀉漆之義也。左右傍至,大可知也。微者,初也,月令易而死期至矣)。 脈至如湧泉,浮鼓肌中,太陽氣予不足也,少氣,味韭英而死(湧泉者,如泉之涌,有升無降,而浮鼓於肌表 之間,是足太陽膀胱氣不足也。膀胱為三陽而主表也,今表實里虛,故為少氣。韭英,韭花也。發於長夏,土克 水,故死)。脈至如頹土之狀,按之不得,是肌氣予不足也。五色先見黑,白壘發死(上下虛則頹。脈來虛大, 按之不可得,正下虛之象也。脾主肌肉,肌氣即脾氣也。黑為水色,土敗而木反侮之。壘 同,即蓮 也。 有 五,而白者發於春,木旺之時,土其絕矣)。脈至如懸雍,懸雍者,浮揣切之益大,是十二俞之予不足也,水凝而死(懸 雍者,喉間下垂肉乳也,俗名喉嚨花。浮揣之而大,是有陽無陰,孤陽亢上之象。十二俞者,臟腑 十二經所輸也,水凝而死者,陰氣盛而孤陽絕也)。脈至如偃刀,偃刀者,浮之小急,按之堅大急,五臟菀熱, 寒熱獨並於腎也。如此其人不得坐,立春而死(偃刀。臥刀也。浮之小急,如刀口也。按之堅大急,如刀背也。 重按之腎之應也,腎虛則陰消,而五臟咸熱,雖五臟有郁菀之熱而發為寒熱,其原則獨歸併於腎也。腎因虧損, 腰脊 疼,不能起坐。冬令水旺,未即敗絕,遇春乃死也)。脈至如丸滑不直手,不直手者,按之不可得也, 是大腸氣予不足也。棗葉生而死(如丸者,流利之狀,正滑脈也。不直手者,滑而不應手,按之則無也。大腸 與肺金相為表里,棗葉生於初夏,火盛則金絕,故當死)。脈至如華者,令人善恐,不欲坐臥,行立常聽,是小 腸氣予不足也,季秋而死(如華者,盛滿而輕浮也。小腸與心相為表里,小腸虛則心亦虛,故善恐、不得坐臥 也。行立常聽,恐懼多而狐疑也。丙火墓於戌,故當季秋死)。 《三部九候論》曰∶形盛脈細,少氣不足以息者死(形盛者。脈亦盛,其常也。形盛脈細,脈不應形矣,甚 而少氣難以布息,死不旋踵)。形瘦脈大,胸中多氣者死(形小脈小,其常也。形瘦脈大,既不相應,甚而 胸中多逆上之氣,陰敗陽孤,不死安待),形氣相得者生(身形與脈氣相得,如形小脈小、形大脈大是也), 參伍不調者病(三以相參,伍以相類。謂之不調者,或大或小,或遲或疾,或滑或澀,不合常度,皆病脈也), 三部九候皆相失者死(三部者,上中下三部,分天地人,分胸膈腹也。九候者,每部有浮中沉三候,三部各三,合 而為九候也。或應浮大而反沉細,應沉細而反浮大,謂之相失,而不合於揆度也)。 形肉已脫,九候雖調猶死(脾主肌肉,為髒之本。若肌肉脫則脾絕矣,九候雖調無益也)。七診雖見,九候 皆從者不死(七診者,獨大、獨小、獨疾、獨遲、獨熱、獨寒、獨陷下也。從,順也,合也。脈順四時之令 及合諸經之體者,雖見七診之脈,不至於死)。 《陰陽別論》曰∶凡持真髒之脈者,肝至懸絕,十八日死(懸絕者,真髒脈見,胃氣已無,懸懸欲絕也, 十八日者,為木金成數之餘,金勝木而死也)。心至懸絕,九日死(九日者,為火水生成數之餘,水勝也)。肺 至懸絕,十二日死(十二日,為金火生成數之餘,火勝金也)。腎至懸絕,七日死(七日者,為水土生數之餘, 土勝水也)。脾至懸絕,四日死(四日者,為木生數之餘,木勝土也)。 《平人氣象論》曰∶婦人手少陰脈動甚者,妊子也(手少陰,心脈也。動甚者,流利滑動,血旺而然也,故當妊子)。 《陰陽別論》曰∶陰搏陽別,謂之有子(陰搏陽別,言陰脈搏動,與陽脈迥別也。陰陽二字所包者廣,以左 右言,則左為陽、右為陰;以部位言,則寸為陽、尺為陰;以九候言,則浮為陽、沉為陰。舊說以尺脈洪實為 陰,與陽脈迥別似矣,然則手少陰脈動甚亦在寸也,何取於陽別之旨乎,故因會通諸陰陽而後可決也)。 《征四失論》曰∶診病不問其始,憂患飲食之失節,起居之過度,或傷於毒,不先言此,卒持寸口,何病 能中,妄言作名,為粗所窮(此言臨脈者,必先察致病之因,而後參之以脈,則陰陽虛實不致淆訛。若不問其始 ,是不求其生也。如憂患飲食,內因也;起居過度,外因也;傷於毒者,不內外因也。不先察其因而卒持寸口, 自謂脈神,無假於問,豈知真假逆從?脈病原有不合者,倉卒一診,安能盡中病情?妄言作名,欺世賣俗,誤治 傷生,損德不小矣)。 愚按∶脈者,血氣之徵兆也。病態萬殊,盡欲以三指測其變化,非天下之至巧者,孰能與於斯?許叔微雲∶脈之 理幽而難明,吾意所解,口莫能宣也,可以筆墨傳、口耳授者,皆粗跡也。 雖然,粗者未諳,精者從何而出?析而言之,二十四字猶嫌其略;約而歸之,浮沉遲數已握其綱,所以脈不辨陰 陽,愈索而愈惑也。陰陽之義已見於前陰搏陽別之條。又。滑伯仁曰∶察脈須辨上、下、來、去、至、止,不明此 六字,則陰陽不別也。上者為陽,來者為陽,至者為陽,下者為陰,去者為陰,止者為陰。上者,自尺上於寸, 陽生於陰也。下者,自寸下於尺,陰生於陽也。來者,自骨肉而出於皮膚,氣之升也。去者,自皮膚而還於骨肉, 氣之降也。應曰至,息曰止。此義至淺而至要,行遠自邇,登高自卑;請事斯語矣。
五、藏象
[編輯]屬性:《靈蘭秘典論》曰∶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者一身之主,故為君主之官。其藏神,其位南,有離 明之象,故曰神明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位高近君,猶之宰輔,故為相傅之官,肺主氣,氣調則 臟腑諸官聽其節制。無所不治,故曰治節出焉)。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肝為震卦,壯勇而急,故為將軍 之官。肝為東方龍神,龍善變化,故為謀慮所出)。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膽性剛直,為中正之官。剛直 者善決斷,肝雖勇急,非膽不斷也)。膻中者,臣使之官,喜樂出焉(《脹論》雲,膻中者,心主之宮城也。貼近 君主,故稱臣使。臟腑之官,莫非王臣,此獨泛言臣。又言使者,使令之臣,如內侍也。按十二髒內有膻中而無 胞絡,十二經內有胞絡而無膻中,乃知膻中即胞絡也。況喜笑屬火,此雲喜樂出焉,其配心君之府,較若列眉 矣)。脾胃者,倉廩之官,五味出焉(胃司納受,脾司運化,皆為倉廩之官。五味入胃,脾實轉輸,故曰五味出 焉)。大腸者,傳道之官,變化出焉(大腸居小腸之下,主出糟粕,是名變化傳導)。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 (小腸居胃之下,受盛胃之水谷而釐清濁,水液滲於前,糟粕歸於後,故曰化物)。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腎處北 方而主骨,宜為作強之官。水能化生萬物,故曰伎巧出焉)。三焦者,決瀆之官, 水道出焉(上焦如霧,中焦如漚,下焦如瀆。三焦氣治,則水道疏通,故名決瀆之官)。膀胱者,州都之官,津 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膀胱位居卑下,故名州都之官。經曰∶水谷循下焦而滲入膀胱。蓋膀胱有下口而無上口, 津液之藏者,皆由氣化滲入,然後出焉。舊說膀胱有上口而無下口者,非也)。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失 則不能相使,而疾病作矣)。故主明則下安,以此養生則壽,歿世不殆,以為天下則大昌(主明則十二官皆奉令 承命,是以壽永。推此以治天下,則為明君而享至治)。主不明則十二官危,使道閉塞而不通,形乃大傷,以此 養生則殃,以為天下者,其宗大危,戒之戒之(君主不明,則諸臣曠職或謀不軌,自上及下。相使之道皆不相通, 即不奉命也。在人身則大傷而命危,在朝廷則大亂而國喪矣。心為陽中之陽,獨尊重之者,以陽為一身之主,不 可不奉之,以為性命之根蒂也)。 《六節藏象論》曰∶心者,生之本,神之處也;其華在面,其充在血脈,為陽中之太陽,通於夏氣(根本發 榮之謂生。變化不測之謂神。心為太陽,生身之本也。心主藏神,變化之原也。心主血,屬陽而升,是以華在面, 充在血脈也。心居上為陽髒,又位於南離,故為陽中之太陽而通於夏也)。肺者,氣之本,魄之處也;其華在 毛,其充在皮,為陽中之太陰,通於秋氣(肺統氣,氣之本也。肺藏魄,魄之舍也。肺輕而浮,故其華其充乃在 皮毛也。以太陰之經居至高之分,故為陽中之太陰而通於秋氣也)。腎者,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其華在 發,其充在骨,為陰中之少陰,通於冬氣(位居亥子。職司閉藏,猶之蟄蟲也。腎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精之 處也。發色黑而為血之餘,精足者血充,發受其華矣。腎之合,骨也,故充在骨。以少陰之經居至下之地,故為陰中之 少陰,通於冬也)。肝者,罷極之本,魂之居也;其華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氣,其味酸,其色蒼,此為陽中之少陽, 通於春氣(筋勞曰罷,主筋之髒是為罷極之本。肝主藏魂,非魂之居乎。爪者筋之餘,充其筋者,宜華在爪也。 肝為血海,自應生血,肝主春升,亦應生氣。酸者木之味,蒼者木之色,木旺於春,陽猶未壯,故為陽中之少 陽,通於春氣)。脾、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者,倉廩之本,營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轉味而入出 者也;其華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黃,此至陰之類,通於土氣(六經皆受水谷,故均有倉廩之名。 血為營,水谷之精氣也,故為營之所居。器者,譬諸盛物之器也,胃受五穀,名之曰入。脾與大小腸、三焦、膀 胱,皆主出也。唇四白者,唇之四圍白肉際也。唇者脾之榮,肌者脾之合,甘者土之味,黃者土之色,脾為陰中 之至陰,分旺四季,故通於土。六經皆為倉廩,皆統於脾,故曰至陰之類)。凡十─髒取決於膽也(五臟六腑, 其為十一髒,何以皆取決於膽乎?膽為奇恆之府,通全體之陰陽,況膽為春升之令,萬物之生長化收藏,皆於此 托初稟命也)。 《靈樞·本輸》篇曰∶肺合大腸,大腸者,傳道之府。心合小腸,小腸者,受盛之府。肝合膽,膽者,中清之府。 脾合胃,胃者,五穀之府。腎合膀胱,膀胱者,津液之府也。少陽屬腎,腎上連肺,故將兩藏(此言臟腑各有所 合,為一表一里也。將,領也。獨腎將兩藏者,以手少陽三焦正脈指天,散於胸中,而腎脈亦上連於肺。三焦之 下屬膀胱,而膀胱為腎之合,故三焦者亦合於腎也。夫三焦為中瀆之府,膀胱為津液之府,腎以水藏而領水 府,故腎得兼將兩藏。《本藏》論曰腎合三焦、膀胱是也)。三焦者,中瀆之府也,水道出焉,屬膀胱,是孤之 府也(中瀆者,身中之溝瀆也。水之入於口而出於便者,必歷三焦,故曰中瀆之府,水道出焉。在本篇曰屬膀 胱,在《血氣形志篇》曰少陽與心主為表里,蓋在下者為陰,屬膀胱而合腎水,在上者為陽,合胞絡而通心火, 三焦所以際上極下,象同六合,而無所不包也。十二髒中惟三焦獨大,諸髒無與匹者,故稱孤府。《難經》及 叔和、啟玄皆以三焦有名無形,已為誤矣。陳無擇創言三焦有形如脂膜,更屬不經。《靈樞》曰∶密理濃皮者, 三焦濃。粗理薄皮者,三焦薄。又曰∶勇士者,三焦理橫。怯士者,其焦理縱。又曰∶上焦出於胃上口,並咽 以上貫膈而布胸中。中焦亦並胃中,出上焦之後,泌糟粕,蒸精液,化精微而為血。下焦者,別迴腸,注於膀 胱而滲入焉,水谷者,居於胃中,成糟粕,下大腸而成下焦。又曰∶上焦如霧,中焦如漚,下焦如瀆。既曰無 形,何以有濃薄,何以有縱有橫,何以如霧如漚如瀆,何以有氣血之別耶)。 《金匱真言論》曰∶東方青色,入通於肝,開竅於目,藏精於肝,其病發驚駭,其味酸,其類草木,其畜 雞(《易》曰,巽為雞,東方風木之畜也),其谷麥(麥成最早,故應東方春氣),其應四時,上為歲星,是以 春氣在頭也(春氣上升),其音角,其數八(《易》曰∶天三生木,地八成之),是以知病之在筋也,其臭臊(《禮·月令》 雲其臭膻,膻即臊也)。 南方赤色,入通於心,開竅於耳(《陰陽應象大論》曰心在竅為舌,腎在竅為耳;此雲開竅於耳,則耳 兼心腎也),藏精於心,故病在五臟(心為五臟之君,心病則五臟應之),其味苦,其類火,其畜羊(《五常政 大論》曰其畜馬,此雲羊者,或因午未俱在南方耳),其谷黍(黍色赤,宜為心家之谷。《五常政大論》雲 其谷麥。二字相似疑誤也),其應四時,上為熒惑星,是以知病之在脈也,其音征,其數七(地二生火,天七成 之),其臭焦(焦為火氣所化)。 中央黃色,入通於脾,開竅於口,藏精於脾,故病在舌本(脾之脈連舌本,散舌下),其味甘,其類土,其 畜牛(牛屬丑而色黃。《易》曰∶坤為牛),其谷稷(稷,小米也,粳者為稷,糯者為黍,為五穀之長,色黃屬 土),其應四時,上為鎮星,是以知病之在肉也,其音宮,其數五,其臭香。 西方白色,入通於肺,開竅於鼻,藏精於肺,故病在背(肺雖在胸中,實附於背也),其味辛,其類金,其 畜馬(肺為干象。《易》曰干為馬),其谷稻(稻色白,故屬金),其應四時,上為太白星,是以知病之在皮 毛也,其音商,其數九(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其臭腥。 北方黑色,入通於腎,開竅於二陰,藏精於腎,故病在溪(《氣穴論》雲∶肉之大會為谷,肉之小會為 溪。溪者,水所流注也),其味咸,其類水,其畜彘(《易》曰,坎為水),其谷豆(黑者屬水),其應四時, 上為辰星,是以知病之在骨也,其音羽,其數六(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其臭腐(腐為水氣所化,《禮·月令》 雲,其臭朽。朽即腐也)。 《陰陽應象大論》曰∶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木生火也),肝主目。其在 天為玄(玄者,天之本色,此總言五臟,不專指肝也),在人為道(道者,生天生地生物者也。肝主生生之令, 故比諸道),在地為化(化,生化也。自無而有,自有而無,總名曰化。肝主春生,故言化耳)。化生五味,道 生智(生意不窮智所由出),玄生神(玄冥之中,不存一物,不外一物,莫可名狀,強名曰神。按∶在天為玄 至此六句,以下四髒皆無,獨此有之,以春貫四時,元統四德,蓋兼五行六氣而言,非獨指東方也。觀《天元紀大論》 有此數語,亦總貫五行,義益明矣),神在天為風(飛揚散動,周流六虛,風之用也,六氣之首也),在地為 木,在體為筋,在髒為肝,在色為蒼,在變動為握(握者,筋之用也),在竅為目,在味為酸,在志為怒。怒傷 肝,悲勝怒,悲為肺志,金勝木也;風傷筋,燥勝風(燥為肺氣,金勝木也);酸傷筋,辛勝酸(辛為肺味, 金勝木也)。 南方生熱,熱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火生土也),心主舌(舌為心之官也)。其在天 為熱,在地為火,在體為脈,在髒為心,在色為赤,在音為征,在聲為笑,在變動為憂(心有餘則笑,不足則 憂),在竅為舌,在味為苦,在志為喜。喜傷心,恐勝喜(恐為腎志,水勝火也);熱傷氣(壯火食氣),寒勝熱(水勝火 也);苦傷氣(苦為心味,氣屬金家,火克金也。苦為大寒,氣為陽主,苦則氣不和也),咸勝 苦(咸為腎味,水克火也)。 中央生濕,濕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土生金也)。脾主口,其在天為濕,在地為土,在 體為肉,在髒為脾,在色為黃,在音為宮,在聲為歌,在變動為噦,在竅為口,在味為甘,在志為思。思傷脾, 怒勝思(木勝土也);濕傷肉,風勝濕(木勝土也);甘傷肉,酸勝甘(木味勝土)。 西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腎(金生水也)。肺主鼻,其在天為燥,在地為金, 在體為皮毛,在髒為肺,在色為白,在音為商,在聲為哭(悲哀則哭,肺之聲也),在變動為咳,在竅為鼻,在 味為辛,在志為憂(金氣燥淒,故令人憂,憂甚則悲矣)。憂傷肺(悲憂則氣消),喜勝憂;熱傷皮毛,寒勝熱 (水制火也);辛傷皮毛,苦勝辛(火制金也)。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腎,腎生骨髓,髓生肝(水生木也)。腎主耳,其在天為寒,在地為水, 在體為骨,在髒為腎,在色為黑,在音為羽,在聲為呻,在變動為栗(寒則戰慄,恐則戰慄,腎水之象也),在 竅為耳,在味為咸,在志為恐。恐傷腎(恐則足不能行,恐則遺尿,恐則陽痿,是其傷也),思勝恐。(土製 水也),寒傷血(《陰陽應象大論》雲∶寒傷形,血為有形,形即血也),燥勝寒(燥則水涸,故勝寒。若五 行之常,宜土濕勝水寒,然濕與寒同類,不能制也),咸傷血,甘勝咸(土勝水也。《新校正》雲∶在東方曰風傷 筋,酸傷筋;中央曰濕傷肉,甘傷肉,是自傷也,南方曰熱傷氣,苦傷氣,北方曰寒傷血,咸傷血,是傷我所 勝也;西方雲熱傷皮毛,是所不勝傷己也,辛傷皮毛。是自傷也。五方所傷,有此三例不同)。 《靈樞·本神篇》曰∶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氣也,德流氣薄而生者也(理賦於天者德也,形成於 地者氣也,天地氤氳,德下流而氣上薄,人乃生焉)。故生之來謂之精(來者,所從來也。生之來,即有生之初 也。陰陽二氣各有其精;精者即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為五行之最初,故萬物初生,其來皆水。《易》曰男女 媾精,萬物化生是也),兩精相搏謂之神(兩精者,陰陽也。相搏者,交媾也。《易》曰∶天數五,地數五, 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周子曰∶二五之精,妙合而凝,即兩精相搏也。神者,至靈至變,無形無象,奈何得之精 搏之後乎?《天元紀大論》曰∶陰陽不測之謂神。《易》曰,知變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為乎。神者,即虛極之 本,生天生地者也。彌滿乾坤,無之非是,故《易》曰神無方,即天之所以為天,地之所以為地者。二五妙合 之後,宛然小天地矣,故云),隨神往來者謂之魂,並精而出入者謂之魄(陽神曰魂,陰神曰魄。人之生也,以 氣養形,以形攝氣,氣之神曰魂,形之靈曰魄,生則魂載於魄,魄檢其魂。死則魂歸於天,魄歸於地。魂喻諸火, 魄喻諸鏡。火有光焰,物來便燒。鏡雖照見,不能燒物。夫人夢有動作,身常靜定,動者魂之用,靜者魄之體 也。夫精為陰,神為陽,魂為陽,魄為陰,故隨神往來、並精出入,各從其類也),所以任物者謂之心(神雖 藏於心,神無形而體虛,心有形而任物,君主之官,萬物皆任也),心有所憶謂之意(心已起而未有定屬者,意 也),意之所存謂之志(意已決而確然不變者,志也),因志而存變謂之思(志雖定而反覆計度者,思也)。 因思而遠慕謂之慮(思之不已,必遠有所慕。憂疑輾轉者,慮也),因慮而處物謂之智(慮而後動,處事靈巧 者,智也。五者各歸所主之髒,而統於心,故諸髒為臣使,而心為君主)。 心怵惕思慮則傷神,神傷則恐懼自失,破 脫肉,毛悴色夭,死於冬(神藏於心,心傷則神不安,失其主 宰也。心者脾之母,心虛則脾亦薄,肉乃消瘦也。毛悴者,憔悴也。色夭者,心之色赤,赤欲如白裹朱,不欲 如赭。火衰畏水,故死於冬)。 脾愁憂而不解則傷意,意傷則 亂,四肢不舉,毛悴色夭,死於春(憂本傷肺,今以屬脾者,子母相通也。 憂則氣滯而不運。故 悶也。四肢稟氣於胃,而不得至經,必因於脾乃得稟也,故脾傷則四肢不舉。脾之色黃, 黃欲如羅裹雄黃,不欲如黃土。土衰畏木,故死於春)。 肝悲哀動中則傷魂,魂傷則狂忘不精,不精則不正,當人陰縮而攣筋,兩脅骨不舉,毛悴色夭,死於秋( 悲哀亦肺之志,而傷肝者,金伐木也。肝藏魂,魂傷則或為狂亂,或為健忘。不精者,失見精明之常,則邪妄 而不正也。肝主筋,故陰縮攣急。兩脅者肝之分,肝敗則不舉。肝色青,青欲如蒼璧之澤,不欲如藍。木衰畏 金,故死於秋)。 肺喜樂無極則傷魄,魄傷則狂,狂者意不存人,皮革焦,毛悴色夭,死於夏(喜樂屬心,而傷肺者,火乘金 也。肺藏魄,魄傷則不能鎮靜而狂。意不存人者,旁若無人也,肺主皮,故皮革焦也,肺色白,白欲如鵝羽, 不欲如鹽。金衰畏火,故死於夏)。 腎盛怒而不止則傷志,志傷則喜忘其前言,腰脊不可以俯仰屈伸,毛悴色夭,死於季夏(怒者肝志,而傷 腎者,子母相通也。腎藏志,志傷則喜忘其前言。腰為腎之府,脊為腎之路,腎傷則不可俯仰屈伸。腎色黑, 黑欲如重漆色,不欲如地蒼。水畏土,故死於季夏);恐懼而不解則傷精,精傷則骨 痿厥,精時自下(此 亦腎傷也,特傷於本髒之志,為異於前耳。恐則氣下。故精傷。腎主骨,精傷則骨 。痿者陽之痿,厥者陽之衰。閉藏 失職,則不因交 感,精自下矣)。 《經脈別論》曰∶食氣入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精者,食之輕清者也。肝主筋,故胃家散布於肝, 則浸淫滋養於筋也)。食氣入胃,濁氣歸心,淫精於脈(濁者,食之濃濁者也。心主血脈,故食氣歸心,則 精氣浸淫於脈也),脈氣流經,經氣歸於肺,肺朝百脈,輸精於皮毛(淫於脈者,必流於經,經脈流通必由於 氣,氣主於肺,而為五臟之華蓋,故為百脈之朝會。皮毛者,肺之合也,是以輸精)。毛脈合精,行氣於府 (肺主毛,心主脈,肺藏氣,心生血,一氣一血奉以生身,一君一相皆處其上,而行氣於氣府,即膻中也),府 精神明,留於四髒,氣歸於權衡(膻中即心胞絡,為心之府,權所受之精,還稟命於神明,神明屬心,五臟之 君主。留當作流。流其精於四髒,則四髒之氣鹹得其平,而歸於權衡矣。權衡者,平也,故曰主明則下安,主 不明則十二官危),權衡以平,氣口成寸,以決死生(臟腑既平,必朝宗於氣口,成一寸之脈,以決死生也)。 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水飲入胃,先輸於脾,是以中焦如漚也。脾氣散 精,朝於肺部,象地氣上升而蒸為雲霧,是以上焦如霧也),通調水道,下輸膀胱(肺氣營運,水隨而注,故 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是以下焦如瀆也。若氣不能下化,則小便不通,故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 則能出矣)。水精四布,五經並行,合於四時五臟陰陽,揆度以為常也(脈化氣以行水,分布於四髒,則五臟 並行矣。合於四時者,上輸象春夏之升,下輸象秋冬之降也。五臟陰陽者,即散精、淫精、輸精是也。如是則 不愆於道揆法度矣,故以為常也)。 《五營運大論》∶帝曰∶病之生變何如?岐伯曰∶氣相得則微,不相得則甚(相得者,彼此相生,則氣和 而病微。不相得者,彼此相剋,則氣乘而病甚)。帝曰∶主歲何如?岐伯曰∶氣有餘,則制己所勝而侮所不勝; 其不及,則己所不勝侮而乘之,已所勝輕而侮之(主歲,謂五運六氣各有所主之歲也。己所勝,我勝彼也。所 不勝,彼勝我也。假令木氣有餘,則制己所勝,而土受其克,濕化乃衰。侮所不勝,則反受木之侮也。木氣不 足,則己所不勝者,金來侮之。己所勝者,土亦侮之)。侮反受邪,侮而受邪,寡於畏也(恃我能勝,侮之太 甚,則有勝必復,反受其邪。如木來克土,侮之太甚,則脾土之子,實肺金也,乘木之虛,來復母仇。如吳王 起傾國之兵,與中國爭,越乘其虛,遂入而滅吳矣。此因侮受其邪,五行勝復之自然者也)。 《靈樞·決氣》篇曰∶兩神相搏,合而成形,常先身生,是謂精(兩神相搏,即陰陽交媾,精互而成形, 精為形先也。《本神》篇曰兩精相搏謂之神。此又曰兩神云云者,蓋神為精宰,精為神用,神中有精,精中 亦有神也。蓋以見神之虛靈,無在不有,精且先身而生,神復先精而立,前乎無始,後乎無終。知此者可與言神 矣)。上焦開發,宣五穀味,熏膚,充身澤毛,若霧露之溉,是謂氣(氣屬陽,本乎天者親上,故在上焦開 發宣布,上焦如霧者是也。《邪客》篇雲∶宗氣積於胸中,出於喉嚨,以貫心肺而行呼吸焉。《刺節真邪論》 曰∶真氣者,所受於天,與谷氣並而充身也。《營衛生會》篇曰∶人受氣於谷,谷入於胃,以傳於肺,五臟六腑 皆以受氣。故能熏膚、充身、澤毛)。腠理髮泄,汗出溱溱,是謂津(津者,陽之液。汗者,津之發也)。谷入 氣滿,淖澤注於骨,骨屬屈伸;泄澤,補益腦髓,皮膚潤澤,是謂液(液者,陰之精。谷入於胃,氣滿而化 液,故能潤骨。骨受潤,故能屈伸。經脈流,故能泄澤。內而補腦髓,外而潤皮膚,皆液也)。中焦受氣取汁,變化 而赤,是謂血(水谷必入於胃,故中焦受谷,運化精微,變而為汁,又變而赤,以奉生身,是名為血)。壅遏營 氣,令無所避,是謂脈(壅遏者,堤防也,猶道路之界,江河之岸也,俾營氣無所避而必行其中者,謂之脈。脈 者,非氣非血,所以行氣行血者也)。 精脫者,耳聾(耳為腎竅,精脫則耳失其用矣),氣脫者,目不明(臟腑之陽氣皆上注於目,氣脫則目失其 用矣);津脫者,腠理開,汗大泄(汗,陽津也。汗過多則津必脫,故曰汗多亡陽);液脫者,骨屬屈伸 不利,色夭,腦髓消,脛 ,耳數鳴(液脫則骨髓枯,故屈伸不利。腦消脛 、色亦枯夭也。耳鳴者,液脫則 腎虛也);血脫者,色白,夭然不澤(色之榮者,血也。血脫者,色必枯白也)。 愚按∶臟腑攸分,固微渺也,指而列之,則有象可按矣。古之至神者,若見垣,若內照,咸用此耳。然變 變化化有不可以常法律者,則象也而神矣,故曰廢象者暗行,膠象者待兔。
卷下
[編輯]一、經絡
[編輯]屬性:《靈樞·經脈》篇曰∶肺手太陰之脈,起於中焦(手之三陰。從髒走手,故手太陰肺脈起於中焦,當胃之 中脘也。十二經者,營也,故曰營行脈中。首言肺者,肺朝百脈也,循序相傳,盡於肝經,終而復始,又傳於 肺,是為一周),下絡大腸(肺與大腸為表里,故絡大腸。凡十二經相通,各有表里,在本經者曰屬,他經者 曰絡),還循胃口(還,復也。循,繞也。下絡大腸,還上循胃口),上膈屬肺(身中膈膜,居心肺之下,前 齊鳩尾,後齊十一椎,周遭相着以隔濁氣,不使熏於肺也),從肺系橫出腋下(肺系,喉嚨也。腋下者,膊下脅 上也),下循 內( 者,膊之內側,上至腋,下至肘也),行少陰心主之前(少陰者,心也。心主者,胞絡 也。手之三陰,太陰在前,厥陰在中,少陰在後),下肘中,循臂內(膊與臂之交曰肘。內者,內側也)上骨 下廉,入寸口(骨。掌後高骨也。下廉,骨下側也。寸口。即動脈也),上魚,循魚際(手腕之上,大指之下, 肉隆如魚,故曰魚。寸口之上,魚之下曰魚際穴),出大指之端(端,指尖也,手太陰肺經止於此);其支者, 從腕後直出次指內廉,出其端(支者,如木之枝也。正經之外,復有旁分之絡。此本經別絡,從腕後直出次指 之端,交商陽穴,而接手陽明經也)。 大腸手陽明之脈,起於大指次指之端(次指,食指也。手之三陽,從手至頭),循指上廉,出合谷兩骨之 間(上廉,上側也。凡諸經脈,陽行於外,陰行於內,後諸經皆同。合谷,穴名。兩骨,即大指次指後岐骨也, 俗名虎口),上入兩筋之中(腕中上側兩筋陷中,陽溪穴也),循臂上廉,入肘外廉,上 外前廉,上肩,出 骨之前廉(肩端骨罅為 骨),上出於柱骨之會上(背之上頸之根,為天柱骨。六陽皆會於督脈之大椎,是為會上), 下入缺盆 絡肺,下膈屬大腸(自大椎而前,入缺盆絡肺,復下膈,當臍旁,屬於大腸);其支者,從缺盆上頸貫頰,入 下齒中(耳下曲處為頰),還出挾口,交人中,左之右,右之左,上挾鼻孔(人中。即督脈之水溝穴。由人中而 左右互交,上挾鼻孔,手陽明經止於此,自山根交承泣而接足陽明經也)。 胃足陽明之脈,起於鼻之交 中( ,鼻莖也;又名山根。足之三陽,從頭走足),旁納太陽之脈(納,入 也。足太陽起於目內 ,與 交近),下循鼻外,入上齒中,還出挾口環唇,下交承漿(環,繞也。承漿,任脈 穴),卻循頤後下廉,出大迎(腮下為頷,頷下為頤),循頰車,上耳前,過客主人,循髮際,至額顱(頰車在 耳下,本經穴也。客主人在耳前,足少陽經穴也。發之前際為額顱),其支者,從大迎前下人迎,循喉嚨,入 缺盆,下膈屬胃絡脾(絡脾者,胃與脾為表里也);其直者,從缺盆下乳內廉,下挾臍,入氣街中(氣街,即氣沖也,在 毛際兩旁鼠鼷上一寸);其支者,起於胃 口,下循腹里,下至氣街中而合(胃口者,胃之下口,即幽門也。支者與直者,會合於氣街),以下髀關,抵 伏兔,下膝臏中,下循脛外廉,下足跗,入中指內間(抵,至也。髀關、伏兔,皆膝上穴也。膝蓋曰臏, 骨曰脛,足面曰跗。由跗而入足之中指內間,足陽明經止於此),其支者,下廉三寸而別,下入中指外間;其 支者,別跗上,入大指間,出其端(陽明別絡,入中指外間。又其支者,別行入大指間,斜出足厥陰行間之次。 循大指出其端,而接足太陰經也)。 脾足太陰之脈,起於大指之端(足之三陰,從足走腹,故足太陰脈發於此),循指內側白肉際,過核骨後,上 內踝前廉(核骨,在足大指本節後圓骨也,滑氏誤作孤拐骨),上 (音傳)內,循脛骨後,交出厥陰之前(足肚曰 。 交出厥陰之前, 即地機、陰陵泉也),上膝股內前廉(股,大腿也。前廉者,上側也,當血海、箕門之次),入腹屬脾絡胃(脾 胃為表里,故屬脾絡胃),上膈挾咽,連舌本,散舌下;其支者,復從胃別上膈,注心中(足太陰外行者,由腹 上府舍、腹結等穴,散於胸中而止於大包。其內行而支者,自胃脘上膈注心而接手少陰經也)。 心手少陰之脈,起於心中,出屬心系(心當五椎之下,其系有五,上系連肺,肺下繫心,心下三系連脾、 肝、腎,故心通五臟而為之主也),下膈絡小腸(心與小腸為表里,故下膈當臍上二寸,下脘之分絡小腸也), 其支者,從心系上挾咽,系目系;其直者,復從心系卻上肺,下出腋下(出腋下,上行極泉穴,手少陰經行於外者 始此),下循 內後廉,行太陰、心主之後( 內後廉,青靈穴也。手之三陰,少陰居太陰、厥陰之後), 下肘內,循臂內後廉,抵掌後銳骨之端(手腕下踝為銳骨,神門穴也)。入掌內後廉,循小指之內,出其端( 手少陰經此於此,乃交小指外側,而接手太陽經也。滑氏曰∶心為君主,尊於他髒,故其交經授受,不假支別雲)。 小腸手太陽之脈,起於小指之端,循手外側上腕,出踝中(前谷,後溪、腕骨等穴),直上循臂骨下廉, 出肘內側兩筋之間(循臂下廉、陽穀等穴。出肘內側兩骨尖陷中,小海穴也),上循 外後廉(行手陽明、少 陽之外),出肩解,繞肩胛,交肩上(肩後骨縫曰肩解。肩胛者, 、天宗等處。肩上者,秉風、曲垣等穴, 左右交於兩肩之上,會於督脈之大椎),入缺盆絡心(心與小腸為表里)。循咽下膈,抵胃屬小腸(循咽下膈 抵胃,當臍上二寸,屬小腸,此本經之行於內者),其支者,從缺盆循頸上頰,至目銳 卻入耳中(其支行於 外者,出缺盆,循頸中之天窗,上頰後之天容,由顴 以入耳中聽宮穴也,手太陰經止於此);其支者,別頰上 抵鼻, 至目內 ,斜絡於顴(目下為 ,目內角為內 。顴,即顴 穴,手太陽自此交目內 而接足太陽經也)。 膀胱足太陽之脈,起於目內 ,上額交巔(由攢竹上額,歷曲差、五處等穴。自絡卻穴左右斜行,而交於 巔頂之百會);其支者,從巔至耳上角(支者,由百會旁行,至耳上角,過足少陽之曲鬢、率谷、天沖、浮 白、竅陰、完骨,故此六穴者皆足太陽、少陽之會);其直者,從巔入絡腦(自百會、通天、絡卻、玉枕,入絡 於腦),還出別下項,循肩 內,挾脊抵腰中(腦後復出別下項,由天柱而下會督脈之大椎。陶道,卻循肩 內作四行而下,挾脊抵腰),入循膂,絡腎屬膀胱(腎與膀胱為表里也。夾脊兩旁之肉曰膂),其支者,從腰 中下挾脊,貫臀,入 中(尻旁大肉曰臀。膝後曲處曰 );其支者,從 內左右,別下貫胛。挾脊內(此支 言肩 內,大杼下,外兩行也。左右貫胛,去脊各三寸別行,歷附分、魄戶、膏肓等穴,挾脊下過髀樞),過髀 樞循髀外從後廉下合 中(會於足少陽之環跳,循髀外後廉,去承扶一寸五分之間下行,復與前之入 中者相會 合)。以下貫 內,出外踝之後,循京骨,至小指外側(小指本節後大骨曰京骨,足太陽經穴止此,乃交於小 指之下,而接足少陰經也)。 腎足少陰之脈,起於小指之下,邪走足心,出於然谷之下,循內踝之後,別入跟中(然谷,在內踝前,大骨 下。內踝之後,別入跟中,即太溪、大鐘等穴),以上 內,出 內廉,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絡膀胱(上股內後廉,結 於督脈之長強。以貫脊而後屬於腎,前當關元、中極,而絡於膀胱,相 為表里也);其直者,從腎上貫肝膈,入肺中,循喉嚨,挾舌本(其直行者,從肓俞屬腎處上行,循商曲、石 關、陰都、通谷諸穴,貫肝上循幽門上膈,歷於步廊入肺中,循神封、靈墟、神藏、 中、俞府,而上循喉嚨, 並人迎挾舌本而終);其支者,從肺出絡心,注胸中(支者,自神藏之際,從肺絡心至胸,以上俞府諸穴,足 少陰經止於此,而接手厥陰經也)。 心主手厥陰心包絡之脈,起於胸中(心主者,心之所主也。胞絡為心之府,故名),出屬心胞絡,下膈, 歷絡三焦(胞絡為心君之外衛,三焦為臟腑之外衛,故為表里而相絡,諸經皆無歷字,獨此有之,達上中下也), 其支者,循胸出脅,下腋三寸(腋下三寸天池,手厥陰經穴始此);上抵腋,下循 內,行太陰少陰之間(上 抵腋下之天泉,循 內行太陰少陰之間,以手之三陰,厥陰在中也)。入肘中,下臂行兩筋之間(入肘中,曲 澤也,下臂行兩筋之間, 門、間使、內關、大陵也),入掌中,循中指出其端(掌中,勞宮也。中指端,中沖 也,手厥陰經止於此);其支者,別掌中,循小指次指出其端(次指者,無名指也。支者自勞宮別行無名指端, 而接乎手少陽經也)。 三焦手少陽之脈,起於大指次指之端,上出兩指之間(即小指次指之間,液門、中渚穴)。 循手錶腕,出臂外兩骨之間(手錶腕,陽池也。臂外兩骨間,外關、支溝等穴),上貫肘,循 外上肩,而交 出足少陽之後(上貫肘之天井,循 外歷清冷淵、消濼、 會,上肩 ,自天 而交出足少陽之後也),入缺 盆,布膻中,散絡心包,下膈,循屬三焦(內行者入缺盆,復由足陽明之外下布膻中,散絡心包。相為表里。自 上焦下膈,循中焦以約下焦);其支者,從膻中上出缺盆,上項,系耳後直上,出耳上角以屈下頰至 (其支行於外者, 自膻中上缺盆,會於督脈之大椎,循天牖,系耳 後之翳風、 脈、顱息,出耳上角,過足少陽之懸厘、頷厭,下行耳頰至 );其支者,從耳後入耳中,出 走耳前,過客主人前,交頰,至目銳 (此支從耳後翳風入耳中,過手太陽之聽宮,出走耳前,過足少陽之客 主人,交頰上絲竹空,至目銳 ,會於瞳子 ,手少陽經止於此,而接足少陽經也)。 膽足少陽之脈,起於目銳 ,上抵頭角,下耳後(由聽會、客主人抵頭角。下耳後,行天沖、浮白、竅 陰、完骨),循頸行手少陽之前,至肩上,卻交出手少陽之後,入缺盆(循頸過手少陽之天牖,行少陽之前, 下至肩上,循肩井,復交出手少陽之後,過督脈之大椎,而入於足陽明缺盆之外),其支者,從耳後入耳中,出 走耳前,至目銳 後(從耳後顳 ,過手少陽之翳風,過手太陽之聽宮,出走耳前,復自聽會至目銳 ),其 支者,別銳 ,下大迎,合於手少陽,抵於 (支者,別自目外 ,下足陽明大迎,由手少陽之絲竹、和 而抵 於),下加頰車,下頸合缺盆(自頰車下頸,循本經之前,與前之入缺盆者會合),以下胸中,貫膈絡肝屬 膽,循脅里,出氣街,繞毛際,橫入髀厭中(下胸當手厥陰天池之分貫膈,足厥陰期門之分絡肝,本經日月之 分屬膽而相為表里,乃循脅里由足厥陰章門下行,出足陽明氣街。繞毛際,合於足厥陰以橫入髀厭中環跳穴); 其直者,從缺盆下腋,循胸過季脅,下合髀厭中(直而行於外者,從缺盆下行,復與前之入髀厭者會合),以下循 髀陽,出膝外廉,下外輔骨之前(髀陽,髀之外側也。輔骨,膝兩旁高骨也。由髀陽曆中瀆、陽關,出膝外廉, 下外輔骨之前,自陽陵泉以下陽交等穴),直下抵絕骨之端,下出外踝之前,循足跗上,入小指次指之間(外 踝上骨際曰絕骨,陽輔穴也。下行懸鐘,循足面入小指次指之間,至竅陰穴,足少陽經止於此);其支者,別跗上,入大 指之間,循大指岐骨內出其端。還貫 爪甲,出三毛(足大指次指本節後骨縫為岐骨。大指爪甲後二節間為三毛,自此接足厥陰經)。 肝足厥陰之脈,起於大指叢毛之際(叢毛,即三毛也),上循足跗上廉,去內踝一寸(足面上,行間、太沖 也。內踝一寸,中封也),上踝八寸,交出太陰之後,上 內廉(上踝過足太陰之三陰交,歷蠡溝、中都,交 出太陰之後,上 內廉,至膝關、曲泉也),循股陰,入毛中,過陰器(股陰,內側也。循股內之陰包、五里、 陰廉,上會於足太陰之沖門、府舍,入陰毛中急脈,左右相交,環繞陰器而會於任脈之曲骨),抵小腹,挾胃屬 肝絡膽(入小腹會於任脈之中極、關元,循章門至期門挾胃屬肝,下足少陽日月之所絡膽,肝膽相為表里也), 上貫膈,布脅肋(貫膈行足太陰食竇之外,大包之里布脅肋,上足少陽淵腋、手太陰雲門,足厥陰經穴止此), 循喉嚨之後,上入頏顙,連目系,上出額,與督脈會於巔(頏顙,咽顙也。目內深處為目系。其內行而上者,循 喉嚨後入頏顙,行足陽明大迎、地倉、四白之外,內連目系,上出足少陽陽白之外,臨泣之里,與督脈會於巔之 百會穴),其支者,從目系下頰里;環唇內,(從目系下行任脈之外,本經之里,下頰環唇);其支者,復從肝別 貫膈,上注肺(從前期門屬肝之所,行足太陰食竇之外,本經之里,別貫膈上注肺。下行挾中脘之分,復接手 太陰肺經,十二經一周已盡也)。 《骨空論》曰∶任脈者,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里,上關元,至咽喉,上頤循面入目(以下任、督、沖、 蹺皆奇經也,無表里配合。故謂之奇。中極,任脈穴 也,在曲骨上一寸。中極之下為胞宮,任、督、沖三脈皆起於胞宮而出於會陰。任由會陰而行腹,督由會陰而 行背。沖由會陰出並少陰而散胸中)。 沖脈者,起於氣街,並少陰之經,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起者,外脈所起,非發源也。氣街,即氣沖, 在毛際兩旁。起於氣街,並足少陰之經,會於橫骨、大赫等十一穴,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此沖脈之前行 者也。然少陰之脈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沖脈亦入脊內伏沖之脈。然則沖脈之後行者,當亦並少陰無疑也)。 任脈為病,男子內結七疝,女子帶下瘕聚(任脈自前陰上毛際,行腹里,故男女之為病若此也)。沖脈為 病,逆氣里急(沖脈挾臍上行至胸,氣不順則逆,血不和則急也)。督脈為病,脊強反折(督脈貫脊,故病如 此)。 督脈者,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孔(少腹乃胞宮之所居。骨中央者,橫骨下近外之中央也,廷, 正也,直也。廷孔,溺孔也),其孔,溺孔之端也(女人溺孔在前陰中橫骨之下,孔之上際謂之端。乃督脈外 起之所。雖言女子,然男子溺孔亦在橫骨下中央,第為宗筋所函,故不見耳)。其絡循陰器,合篡間,繞篡後 (篡者,交篡之義,即前後二陰之間也),別繞臀,至少陰與巨陽中絡者合,少陰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足 少陰之脈,上股內後廉。足太陽之脈,外行者過髀樞,中行者挾脊貫臀,故此督脈之別,繞臀至少陰之分。與巨 陽中絡者,合少陰之脈並行,而貫脊屬腎也)。與太陽起於目內 ,上額交巔,上入絡腦,還出別下項,循肩 內,挾脊 抵腰中,入循膂絡腎(此亦督脈之別絡,並足太陽經上頭下項,挾脊抵腰,復絡 於腎。其直行者,自尻上脊下頭,由鼻而至人中也),其男子循莖下至篡,與女子等,其少腹直上者,貫臍中 央,上貫心,入喉上頤還唇,上系兩目之下中央(此自小腹直上者,皆任脈之道,而此列為督脈,啟玄子引古 經雲∶任脈循背謂之督脈。自少腹直上者,謂之任脈,亦謂之督脈)。此生病,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不得前後, 為沖疝(此督脈自臍上貫心,故為病如此。名為沖疝,實兼沖、任而為病也);其女子不孕,癃痔、遺溺、嗌干 (女子諸症,雖由督脈所生,實亦任、沖之病。王氏曰∶任脈者,女子得之以任養也。沖脈者,以其氣上沖也。 督脈者,督領諸脈之海也,三脈皆由陰中而上,故其病如此)。督脈生病治督脈,治在骨上,甚者在齊下營 (骨上,謂曲骨上毛際中。齊下營,謂臍下一寸陰交穴也,皆任脈之穴,而治督脈之病,正以脈雖有三,論治 但言督脈,而不雲任、沖,所用之穴亦以任為督,可見三脈同體,督即任、沖之綱領,任、沖即督之別名耳)。 《靈樞·脈度》篇曰∶蹺脈者,少陰之別,起於然骨之後(蹺脈有二,曰陰蹺、曰陽蹺。少陰之別,腎經 之別絡也。然谷之後,照海也。此但言陰蹺,未及陽蹺,惟《繆刺論》曰∶邪客於足陽蹺之脈,刺外踝之 下半寸所。蓋陽蹺為太陽之別,故《難經》曰∶陽蹺脈起於跟中,循外踝上行入風池。陰蹺者,亦起於跟中, 循內踝上行至咽喉,交貫沖脈。故陰蹺為足少陰之別,起於照海;陽蹺為足太陽之別,起於申脈,庶得其詳也) ,上內踝之上,直上循陰股入陰,上循胸里入缺盆,上出人迎之前,入 屬目內 ,合於太陽、陽蹺而上行, 氣並相還則為濡目,氣不榮則目不合(自內踝直上,入陰循胸,皆並足少陰上行也。然足少陰之直者,循喉嚨而挾舌本, 此則入缺盆,上出人迎之前,入 屬目內 ,以合於足太陽之陽蹺。是蹺脈有陰陽之異也,陰蹺、陽蹺之氣並行回還而 濡潤於目,若蹺氣不榮,則目不能合)。 按∶陰維脈起於諸陰之交,其脈發於足少陰築賓穴,為陰維之 ,在內踝上五寸 肉分中。上循股內廉, 上行入少腹,會足太陰、厥陰、少陰、陽明於府舍,上會足太陰於大橫、腹哀,循脅肋會足厥陰於期門,上胸 膈挾咽,與任脈會於天突、廉泉,上至前頂而終。 陽維脈起於諸陽之會,其脈發於足太陽金門穴,在足外踝下一寸五分,上外踝七寸,會足少陽於陽交, 為陽維之 。循膝外廉,上髀厭,抵小腹側,會足少陽於居 ,循脅肋,斜上肘,上會手陽明、足太陽於臂 , 過肩前,與手少陽會於 會、天 ,卻會手足少陽、足陽明於肩井,入肩後,會手太陽、陽蹺於 俞,上循耳 後。會手足少陽於風池,上腦空、承靈、正營、目窗。臨泣,下額與手足少陽、陽明五脈會於陽白,循頭入耳, 上至本神而止。 帶脈起於季脅足厥陰之章門穴,同足少陽循帶脈,圍身一周如束帶然,又與足少陽會於五樞、維道。 二蹺為病,苦癲癇寒熱,皮膚淫痹,少腹痛,里急,腰及髖 下相連陰中痛,男子陰疝,女子漏下。 二維為病,陰陽不能相維,則悵然失志,溶溶不能自收持。陽維為病苦寒熱,陰維為病苦心痛。陽維主表, 陰維主里。 帶脈為病,腹滿,腰溶溶如坐水中,婦人小腹痛,里急後重,螈 ,月事不調,赤白帶下。 李瀕湖雲∶奇經八脈者,陰維也、陰維也、陰蹺也、陽蹺也、沖也、任也、督也,帶也。陽維起於諸陽 之會,由外踝而上行於衛分。陰維起於諸陰之交,由內踝而上行於營分,所以為一身之綱維也。陽蹺起於跟中,維 外踝上行於身之左右。陰蹺起於跟中,循內踝上行於身 之左右,所以使機關之蹺捷也。督脈起於會陰,循背而行於身之後,為陽脈之總督,故曰陽脈之海。任脈起於 會陰,循腹而行於身之前,為陰脈之承任,故曰陰脈之海。沖脈起於會陰,夾臍而行,直衝於上,為諸脈之沖 要,故曰十二經之海。帶脈則橫圍於腰,狀如束帶,所以總約諸脈者也。是故陽維主一身之表,陰維主一身之 里,以乾坤言也。陽蹺主一身左右之陽,陰蹺主一身左右之陰,以東西言也。督主身後之陽,任、沖主身前之 陰,以南北言也。帶脈橫束諸脈,以六合言也。是故醫而知乎八脈,則十二經十五絡之大旨得矣。 愚按∶直行曰經,旁支曰絡。經有十二,手之三陰三陽、足之三陰三陽也。絡有十五者,十二經各有一別 絡,而脾又有一大絡,並任、督二絡,為十五絡也。合計二十七氣,如泉之流不舍晝夜,陰脈營於五臟,陽脈 營於六腑,終而復始,如環無端。其流溢之氣入於奇經,轉相灌溉,八脈無表里配合,不成偶。故曰奇也。正經 猶溝渠,奇經猶湖澤,譬之雨降溝盈,溢於湖澤也。臟腑者,經絡之本根。經絡者,臟腑之枝葉,諳於經絡, 則陰陽表里、氣血虛實瞭然於心目。初學人必先於是,神良者亦不外於是。第粗工昧之,詆其迂遠不切,智士察 之,謂其應變無窮耳。
二、治則
[編輯]屬性:《陰陽應象大論》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 也,治病必求其本(此明天地萬物,變化生殺,總不出於陰陽,察乎此者可以當神明矣。故治病者萬緒紛然, 必求於本,或本於陰,或本於陽,陰陽既得,病祟焉逃。芩連姜附,盡可回春,參術硝黃,並能起死。此之未 辨,畏攻畏補,憂熱憂寒,兩岐必至於誤生。廣絡遺譏於聖哲,本顧可弗求乎哉)。 《至真要大論》曰∶謹守病機,各司其屬,有者求之,無者求之,盛者責之,虛者責之,必先五勝,疏其 血氣,令其調達而致和平。此言病狀繁多,各宜細察,然總不外於虛實也。謹守者,防其變動也。病而曰機者, 狀其所因之不齊,而治之不可不圓活也。屬者,有五臟之異、六腑之異、七情之異,六氣之異、貴賤之異、老 少之異,稟畀有虛實之異,受病有標本之異,風氣有五方之異,運氣有勝復之異,情性有緩急之異,有嘗貴後 賤之脫營,嘗富後貧之氣離守,各審其所屬而司其治也。有者求之二句,言一遇病症,盒飯審其所屬之有無也。 盛者責之二句是一章之大綱,於各屬有無之間分別虛實而處治也。然至虛似實,大實似虛,此又不可不詳為之 辨也。必先五勝者,如木欲實,金當平之之類是也。疏其血氣,非專以攻伐為事。或補之而血氣方行,或溫之 而血氣方和,或清之而血氣方治,或通之而血氣方調,正須隨機應變,不得執一定之法,以應無窮之變也。此治 虛實之大法,一部《內經》之關要也。 君一臣二,奇之制也,君二臣四,偶之制也;君二臣三,奇之制也;君二臣六,偶之制也(君者,品味少 而分兩多。臣者,品味多而分兩少。奇制從陽,偶制從陰)。故曰∶近者奇之,遠者偶之;汗者不以偶,下者 不以奇(病在上者為近,屬陽,故用奇方,取其輕而緩也。病在下者為遠,屬陰,故用偶方,取其重而急也。 汗者不以偶,陰沉不能達表也。下者不以奇,陽升不能降下也);補上治上制以緩,補下治下制以急,急則氣味 濃,緩則氣味薄。適其至所,此之謂也(上藥宜緩,欲其曲留上部;下藥宜急,欲其直達下焦。欲急者,須氣 味之濃,欲緩者,須氣味之薄。緩急得宜,濃薄合度,則適其病至之所,何患劑之弗靈乎)。病所遠而中道氣味之 者,食而過之,無越其制度也(病之所在遠,而藥則必由於胃,用之無 法則未達病所,則中道先受其氣味矣。當於食為度,而使遠近適宜,是過之也,過,猶達也。欲其近者,藥在 食後,則食載藥而留止於上,欲其遠者,藥在食前,則食墜藥而疾走於下。服藥有疾徐,根梢有升降,氣味有 緩急,藥劑有湯丸膏散,各須合法,無越其度也)。是故平氣之道,近而奇偶,制小其服也。遠而奇偶,制大其服 也。大則數少,小則數多,多則九之,少則二之(近病遠病,各有陰陽表里之分,故遠方近方,各有奇偶相兼 之法,或方奇而分兩偶,或方偶而分兩奇,此奇偶互用也。近而奇偶,制小其服,小則數多而盡於九。蓋數多則 分兩輕,性力緩而僅及近病也。遠而奇偶,制大其服,大則數少,而止於二。蓋數少則分兩重,性力專而直達 遠病也。是皆奇偶互用法之變也),奇之不去則偶之,是謂重方。偶之不去,則反佐以取之,所謂寒熱溫涼, 反從其病也(此變通之法也。始用藥奇而病不去,變而為偶,奇偶迭用,是曰重方。重者,復也。若偶之而又 不去,則當求其微甚真假,反佐以取之。反佐者,順其性也,如以熱治寒而寒拒熱,則反佐以寒而入之∶以寒 治熱而熱格寒,則反佐以熱而入之。又如寒藥熱服,熱藥冷服,皆變通之妙用也。王太僕曰∶熱與寒背,寒與 熱違,微小之熱為寒所折,微小之冷為熱所消,大寒大熱必能與違性者爭,與異氣者格,是以聖人反其佐以同其 氣,令聲應氣求也)。 辛甘發散為陽,酸苦涌泄為陰,鹹味涌泄為陰,淡味滲泄為陽,六者或收或散,或緩或急,或燥或潤,或 軟或堅,以所利而行之,調其氣使其平也(涌,吐也。泄,瀉也。滲泄,利小便也。辛主散主潤,甘主緩,酸主 收主急,苦主燥主堅,咸主軟,淡主滲泄,各因其利而行之,氣可平矣)。 寒者熱之,熱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從之(義見上),堅者削之,客者除之,勞者溫之,結者散之, 留者攻之,燥者濡之,急者緩之,散者收之,損者益之,逸者行之,驚者平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 之,開之發之,適事為故(溫之,甘溫能除大熱也,逸,即安逸也。饑飽勞逸皆能成病,過於逸則氣脈凝滯, 故須行之。上者,吐也。摩者,按摩也。薄者,即薄兵城下之義。適事為故,猶雲中病為度,適可而止,毋太過 以傷正,毋不及以留邪也)。 逆者正治,從者反治,從少從多,觀其事也(從少謂一從而二逆,從多為二從而一逆也。事即病也,觀 其病之輕重,而為之多少也)。 熱因寒用,寒因熱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則同,其終則異,可使破 積,可使潰堅,可使氣和,可使必已(寒病宜熱,然寒甚者格熱,須熱藥冷服。此熱因寒用也,熱病宜寒,然 熱甚者格寒,須寒藥熱服,此寒因熱用也。塞因塞用者,如下氣虛乏,中焦氣壅,欲散滿則更虛其下,欲補下 則滿甚於中,治不知本而先攻其滿,藥入或減,藥過依然,氣必更虛,病必轉甚,不知少服則壅滯,多服則宣 通,峻補其下則下自實,中滿自除矣。通因通用者,或挾熱而利,或凝寒而泄,寒者以熱下之,熱者以寒下之, 伏其所主,利病之本也。先其所因者,求病之由也。其始則同,言正治也。其終則異,言反治也,明於反治, 何病不愈)。 諸寒之而熱者取之陰,熱之而寒者取之陽,所謂求其屬也(用寒藥治熱病,而熱反增,非火有餘,乃陰不 足也,陰不足則火亢,故當取之陰,但補陰則陽自退耳。用熱藥治寒症,而寒反增,非寒有餘,乃陽不足也,陽 不足則陰寒,故當取之陽,但補水中之火,則寒自消耳。求其屬者,求於本也。一水一火,皆於腎中求之, 故王太僕曰∶益火之源以消陰翳,壯水之主以制陽光,六味、八味二丸是也)。 夫五味入胃,各歸所喜攻,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腎。久而增氣,物化之常也,氣 增而久,夭之由也(增氣者,助其氣也。如黃連之苦, 本入心瀉火,多服黃連,反助心火。故五味各歸,久而增氣,氣增必夭折,可不慎歟)。 《陰陽應象大論》曰∶因其輕而揚之,因其重而減之,因其衰而彰之(輕者在表,宜揚而散之。重者在內, 宜減而瀉之。衰者不補,則幽潛沉冤矣,補則再生,故曰彰)。形不足者,溫之以氣∶精不足者,補之以味(此 彰之之法也。陽氣衰微則形不足,溫之以氣,則形漸復也。陰髓枯竭則精不足,補之以味,則精漸旺也)。其 高者,因而越之(高者,病在上焦。越者,吐也,越於高者之上也),其下者,引而竭之(下者,病在下焦,竭 者,下也,引其氣液就下也,通利二便皆是也。或雲引者,蜜導、膽導之類。竭者,承氣、抵當之類),中滿 者,瀉之於內(中滿,非氣虛中滿也,如脹滿而有水有積,傷寒而結胸便閉是也。內字與中字照應)。其有邪 者,漬形以為汗(漬,浸也,如布桃枝以取汗,或煎湯液以熏蒸,或表清邪重,藥不能汗,或冬月天寒,發 散無功,非漬形之法不能汗也);其在皮者,汗而發之(邪在皮則淺矣,但分經汗之可也);其 悍者,按而 收之( 者,急也。悍者,猛也,怒氣傷肝之症也,按者,制伏酸收,如芍藥之類是也),其實者,散而瀉 之(陰實者,以丁、姜、桂、附散其寒。陽實者,以芩、連、梔、柏瀉其火),審其陰陽,以別柔剛(審病之 陰陽,施藥之柔剛),陽病治陰,陰病治陽(陽勝者陰傷,治其陰者,補水之主也;陰勝者陽傷,治其陽者, 補水中之火也),定其血氣,各守其鄉(或血或氣,用治攸分,各不可紊也)。血實宜決之(導之下流,如決 江河也),氣虛宜掣引之(提其上升,如手掣物也)。 《五常政大論》曰∶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無毒,固宜常制矣(病久者,宜大劑;病新者,宜小劑。 無毒者,宜多用;有毒者,宜少用)。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無毒治病,十 去其九(藥不及則病不痊, 藥太過則正乃傷,大毒治病。十去其六,盒飯止矣。毒輕則可任,無毒則可久任也),谷肉果菜,食養盡之, 無使過之,傷其正也(病雖去而有未盡去者,當以飲食養正,而余邪自盡。若藥餌太過,便傷正氣)。必先歲 氣,毋伐天和(五運有紀,六氣有序,四時有令,陰陽有節,皆歲氣也。人氣應之以生長收藏,此天和也。於 此未明,則犯歲氣、伐天和矣)。 《六元正紀大論》黃帝問曰∶婦人重身,毒之何如?岐伯曰∶有故無殞,亦無殞也(有孕曰重身。毒之。 用毒藥也。故者,如下文大積大聚之故。有是故而用是藥,所謂有病則病當之,故孕婦不殞,胎亦不殞也)。 帝曰∶願聞其故何謂也?岐伯曰∶大積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大積大聚,非毒藥不能攻,然但宜衰 其大半,盒飯禁止,所謂大毒治病,十去其六者是也)。 愚按,論治之則,載由經籍,圓通之用,妙出吾心,如必按圖索驥,則後先易轍,未有不出者矣。子輿氏 曰∶梓匠輪輿,能與人以規矩,不能使人巧。故夫揆度陰陽,奇恆五中,決以明堂,審於終始,其亦巧於規矩 者乎。
三、病能
[編輯]屬性:《至真要大論》曰∶諸風掉眩,皆屬於肝(諸風者,風病不一也。掉,搖動也。眩,昏花也。風木善動, 肝家之症也,掉眩雖同,而虛實有別,不可不察焉);諸寒收引,皆屬於腎(收,斂束也。引,牽急也。 筋脈攣急本是肝症,而屬於腎者,一則以腎肝之症同一治,一則腎主寒水之化,腎虛則陽氣不充,營衛凝泣;肢 體攣 。所謂寒則筋急也),諸氣 郁,皆屬於肺( 者,喘急上逆。郁者,痞塞不通。肺主氣,氣有餘者, 本經自伏之火;氣不足者,則火邪乘之。虛實之分,極易淆誤,所當精辨。近世庸者。概指為肺熱而攻其有餘,虛 虛之 禍,良可嗟悼);諸濕腫滿,皆屬於脾(脾司濕化,又主肌肉,內受濕淫,肌體腫滿,故屬於脾,土氣太過, 則濕邪盛行,其病驟至;法當分疏。土氣不及,則木乘水侮,其病漸成,法當培補,二者易治,比於操刃); 諸熱瞀螈,皆屬於火(昏悶曰瞀,抽掣曰螈,邪熱傷神則瞀,亢陽傷血則螈,雖皆屬火,亦有虛實之分。丹 溪曰;實火可瀉。岑連之屬;虛火可補,參 之屬。仁人之言哉),諸痛癢瘡,皆屬於心(熱甚則瘡痛,熱微 則瘡癢,心主熱火之化,故痛癢諸瘡,皆屬於心也),諸厥固泄,皆屬於下,(厥者,自下而逆上也,陰衰於 下,則為熱厥,陽衰於下,則為寒厥。固者,二便不通也。陽虛則無氣,而清濁不化,寒也。火盛則水衰,而 精液乾枯,熱也。泄者,二便不固也。命門火衰則陽虛失禁,寒也。腎宮水衰則火迫注泄,熱也。腎開竅於二 陰,腎主二便,居下故也);諸痿喘嘔,皆屬於上(痿廢應屬下部而屬於上者,何也?肺熱葉焦,發為痿 。 氣急曰喘,病在肺也。有聲無物曰嘔,肺胃司之,總屬在上之症);諸禁鼓栗,如喪神守,皆屬於火(禁,即噤 也,寒厥切牙曰噤。鼓,鼓頷也。栗,戰慄也。寒戰而神不自持,如喪神守,皆火也。心火亢極,反兼勝己之 化,此火實也,陽虛陰盛,氣不衛外而寒戰者,此火虛也);諸痙項強,皆屬於濕(痙者,風濕而屈伸不利也。 項屬足太陽寒水,水即濕也,故皆屬於濕);諸逆衝上,皆屬於火(喘咳嘔吐,氣滿逆急。皆沖逆之症,火性 炎上,故皆屬於火);諸脹腹大,皆屬於熱(熱氣內淫,變為煩滿,故曰皆屬於熱。近世執此一句,因而誤人不 可勝數,獨不聞經曰∶歲水太過,腹大脛腫。歲火不及,脅滿腹大。流衍之紀,病脹。水郁之發,善脹。太陽 之勝,腹滿。陽明之復,腹脹。又曰∶適寒涼者脹。又曰∶藏寒生滿病。又曰,胃中寒則脹滿。此九者,皆言寒 脹也。故東垣曰,大抵寒脹多,熱脹少,良有本矣),諸躁狂越,皆屬於火(躁者,煩躁也。狂者,妄亂也, 越者,如登高而歌之類。火入於肺則煩。火入於腎則躁。又有陰盛發躁。成無己曰∶陰躁欲坐井中,但欲飲水、 不得入口。東垣曰,陰躁欲坐井中,陽已先亡,醫猶不悟,重以寒藥投之,其死何疑?故曰內熱而躁者,有邪 之熱也,屬火,外熱而躁者,無根之火也,屬寒。經之論狂屢見,屬虛寒者凡四條,是狂亦有寒熱之辨矣);諸 暴強直,皆屬於風(暴,猝也。強者,筋強。直者,體直而不能屈伸也。肝主筋,其化風,故曰屬風,非天外 入風也。內風多燥,若用風劑則益燥,故有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之說也。輕與疏風則益燥,且腠理開張,反 招風矣);諸病有聲,鼓之如鼓,皆屬於熱(有聲,謂腸鳴也,鼓之如鼓,謂腹脹也,皆陽氣逆壅,故曰屬熱。 二症多有屬於寒者,盡信不如無書,其是之謂耶);諸病 腫,疼酸驚駭,皆屬於火( 腫者,浮腫也。疼酸 者,火在經也。驚駭者,火在髒也。然 腫酸疼,屬於寒濕者不少,驚駭不寧,屬於不足者常多也),諸轉反戾, 水液混濁,皆屬於火(轉筋攣 ,燥熱所致,小便混濁,清化不及,故皆屬熱,然而寒則筋急,喻如冬月嚴 寒,則角弓增勁。心腎不足,多有便濁。經雲∶中氣不足,溲便為之變。讀者蓋通之可耳);諸病水液,澄澈 清冷,皆屬於寒(澄澈清冷者,寒水之本體,故皆屬寒),諸嘔吐酸,暴注下迫,皆屬於熱(嘔逆者,火 炎之象。吐酸者。肝木之實,暴注者,火性疾速,下迫者,火能燥物。此特道其常耳,虛寒之變,數症常作, 不可不知也)。 按∶經言十九條,道其常也。余每舉其反者,盡其變也,王太僕深明病機之變,其所註疏,真《內經》 畫龍點睛手也。啟玄曰∶如大寒而甚,熱之不熱,是無火也,當助其心。又如大熱而甚,寒之不寒,是無水也; 熱動復止,倏忽往來,時動時止,是無水也,當助其腎。內格嘔逆,食不得入,是有火也。病嘔而吐,食入反 出,是無火也。暴速注下,食不及化,是無水也。溏泄而久。止發無恆,是無水也。故心盛則熱,腎盛則寒, 腎虛則寒動於中,心虛則熱收於內。又熱不得寒,是無水也,寒不得熱,是無火也,夫寒之不寒,責之無水,熱 之不熱,責其無火。熱之不久,責心之虛,寒之不久,責腎之少。方有治熱以寒,寒之而火食不入,攻寒以熱, 熱之而昏躁以生,此為氣不疏通,壅而為是也。余以太僕此語為岐黃傳神,常自誦憶,並勉同志。 《生氣通天論》曰∶因於寒,欲如運樞,起居如驚,神氣乃浮(陽氣不固,四時之邪乃能幹之。經曰∶冬三 月,此謂閉藏。水冰地坼,無擾乎陽。又曰∶冬日在骨,蟄蟲周密,君子居室。皆言冬令宜閉藏也。因者,病 因也。因寒而動者,內而欲心妄動,如運樞之不停,外而起居不節。如驚氣之震動,則與天令相違,神氣不能 內斂,皆浮越於外矣)∶因於暑,汗,煩則喘喝,靜則多言(此言動而得之,為中熱之候也。炎蒸勞役。病屬 於陽,故多汗而煩,氣高喘喝。即感之輕而靜者,亦精神內亂,言語無倫也),體若燔炭,汗出而散(此言靜而 得之。為中暑之候也。納涼飲冷,病屬於陰,熱氣抑遏,體如燔炭,必得發汗,而陰鬱之氣始散也。香薷一味為 夏月發汗之要藥,其性溫熱,止宜於中暑之人。若中熱者誤服之,反成大害,世所未知);因於濕,首如裹,濕 熱不攘,大筋軟短,小筋弛長;軟短為拘,弛長為痿(土旺四季之末,發無常期。首如裹者。濕傷則頭面壅重也。 濕久成熱,須藥以攘奪之,苟為不奪,則熱傷陰血,筋無以榮,大筋拘而不伸,小筋弛而無力矣);因於氣,為腫, 四維相代,陽氣乃竭(肺金主氣,病因於氣者,秋令之邪也。腫者,氣化失宜,乃為腫脹也。四維者,四肢也。相 代者,言足腫不能行,手代之以扶倚也,氣不能治,終歸於竭矣)。 陽氣者,煩勞則張,精絕,辟積於夏,使人煎厥(陽春主生發之氣,此言春令之邪也。氣方生而煩勞太過, 則氣張於外,精絕於內。春令邪辟之氣,積久不散,至夏未痊,則火旺而真陰如煎,火炎而虛氣逆上,故曰煎 厥。按《脈解篇》曰肝氣失治,善怒者名曰煎厥。則此節指春令無疑。舊疏從未及之,豈非千慮一得)。 大怒則形氣絕;而血菀(菀,茂也,結也)於上,使人薄厥(怒氣傷肝,肝為血海,怒則氣上,氣逆則絕, 所以血菀上焦,相迫曰薄,氣逆曰厥,氣血俱亂,故為薄厥。蓋積於上者,勢必厥而吐也。薄厥者,氣血之 多而盛者也)。有傷於筋,縱,其若不容(怒傷而至於血厥,則筋無以榮,緩縱不收,若不能容矣)。汗出偏 沮,使人偏枯(偏者,或左或右,止出半邊也。沮者。言此既偏出,彼即阻滯矣。久則衛氣不固,營氣失守,當 為偏枯,即半身不遂也)。汗出見濕,乃生痤(音鋤) (音沸,汗出則玄府開張,若涼水浴之,即見濕矣。留 於膚腠,甚者為痤,微者為痱。痤。小癤也。痱,暑疹也)。高粱之變,足生大疔,受如持虛(高粱,即肥甘 也。變,病也。足,能也。濃味不節,蓄為灼熱,能生大疔。日積月累,感發最易,如持虛之器以受物也)。 勞汗當風,寒薄為 (音渣)。郁乃痤(形勞汗出,坐臥當風,寒氣薄之,液凝為 ,即粉刺也。若郁而稍重,乃若小癤, 其名曰痤)。 開闔不得,寒氣從之,乃生大僂(夏則腠理開而發泄,冬則腠理闔而閉藏,與時偕行也。若當開不開,當 閉不閉,不得其宜,為寒所襲,留於筋絡之間,軟急不舒,形為俯僂矣)。陷脈為 ,留連肉腠(陷脈者,寒 氣自筋絡而陷入脈中也。 ,鼠 之屬,邪久不散,則漸深矣)。俞氣化薄,傳為善畏,及為驚駭(寒氣漸深, 自脈而流於經俞,侵及臟腑,故為恐畏驚駭也)。營氣不從,逆於肉理,乃生癰腫(營行脈中,邪氣陷脈,則 營氣不從,故逆於肉而癰腫生焉)。魄汗未盡,形弱而氣爍,穴俞已閉,發為風瘧(肺主皮毛,汗之竅也,肺 實藏魄,故名魄汗。汗出未透,則熱郁於內,形氣俱爍,俞穴以閉,留止之邪必為風瘧矣)。 春傷於風,邪氣留連,乃為洞泄(春傷於風,則肝木侮土,故為洞泄),夏傷於暑,秋為 瘧(夏傷於暑, 伏而不發,秋氣收束,寒郁為熱,故寒熱交爭而成 瘧。 者,瘧之通稱,非有別義);秋傷於濕,上逆而咳, 發為痿厥(土旺於四季之末,秋末亦可傷濕,秋氣通於肺,濕郁成熱,上乘肺金,氣逆而咳,曰上逆者,濕從下 受故也);冬傷於寒,春必溫病(冬傷於寒,寒毒藏於陰分,至春始發。名為溫病,以時令得名也。春不發而至 於夏,即名熱病矣)。 味過於酸,肝氣以津,脾氣乃絕(曲直作酸,肝之味也。過於食酸,久而增氣,木乘土位,脾氣乃絕); 味過於咸,大骨氣勞,短肌,心氣抑(咸為腎味,過食則傷腎,腎主骨,故大骨氣勞。咸走血,血傷故肌 肉短縮,咸從水化,水勝則火囚,故心氣抑),味過於甘,心氣喘滿,色黑,腎氣不衡(甘歸土味,過食則緩滯 上焦,故心氣喘滿。甘從土化,土勝則水病,故黑色見而腎氣不衡矣。衡,平也),味過於苦,脾氣不濡,胃氣乃 濃(苦味太過,則心傷而脾失其養,且苦者性燥,故不濡也。《五味論》曰∶苦入於胃,谷氣不能 勝苦,苦入下脘,三焦之道閉而不通,故變嘔。可見苦寒損中,令脾之正氣不濡,胃之邪氣乃濃。濃者,脹滿 之類也);味過於辛,筋脈沮弛,精神乃央(味過於辛,則肺氣乘肝,肝主筋,故筋脈沮弛。辛味多散,則精 耗神傷,故曰央。央當作殃)。 《陰陽別論》曰∶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女子不月(陽明為二陽,胃傷而心脾受病者,何也? 脾與胃為夫妻,夫傷則妻亦不利也。心與胃為子母,子傷則母亦不免焉。不得隱曲,陽事病也,胃為水谷氣血 之海,化營衛而潤宗筋。《厥論》曰∶前陰者,宗筋之所聚,太陰,陽明之所合也。《痿論》曰∶陰陽總宗筋 之會,而陽明為之長。故胃病則陽事衰也。女子不月者,心主血,脾統血,胃為血氣之海,三經病而血閉矣), 其傳為風消,其傳為息賁者,死不治(胃家受病,久而傳變,則肝木勝土,風淫而肌體消削,胃病則肺失所養, 故氣息奔急。隱曲害者精傷,精傷則火亢乘金,元本敗而賊邪興,死不治矣)。 三陽為病發寒熱,下為癰腫,及為痿厥 ,其傳為索澤,其傳為頹疝(太陽為三陽,屬表,故發寒熱 與癰腫。足太陽之脈從頭下背,貫臀入 ,循 抵足,故足膝無力而痿,逆冷而厥,足肚酸疼而為 。表有 寒熱,則潤澤之氣必皆消索。頹疝者,小腹控引睾丸而痛也)。 一陽發病,少氣,善咳,善泄,其傳為心掣,其傳為隔(少陽為一陽,膽與三焦也。膽屬木,三焦屬火, 壯火食氣,相火刑金,故少氣善咳。木旺則侮土,故善泄。三焦火動,則心掣而不寧。膽氣乘脾,則隔塞而不 利)。二陽一陰發病,主驚駭、背痛、善噫、善欠,名曰風厥(二陽,胃與大腸也。一陰,肝與心主也,肝胃 二經皆主驚駭,經曰∶東方通於肝,其病發驚駭。又曰足陽明病,聞木音則惕然而驚是也。手陽明之筋皆挾脊,故 背痛,噫,噯氣也, 其主在心。經曰∶上走心為噫者,陰盛而上走於陽明,陽明絡屬心也。欠雖主於腎,而經雲足陽明病為數欠, 則胃亦病欠也。肝主風,心包主火,風熱相搏,故病風厥)。二陰一陽發病,善脹、心滿、善氣(二陰,心 與腎也。一陽,膽與三焦也。膽乘心則脹,腎乘心則滿,三焦病則上下不通,故善氣)。三陽三陰發病,為偏 枯痿易,四肢不舉(三陽,膀胱。小腸也。三陰,脾、肺也,膀胱之脈自頭背下行兩足,小腸之脈自兩手上行 肩胛,且脾主四肢,肺主氣,四經俱病,當為偏枯等症。易。變易也。強者,變而為痿也)。 所謂生陽、死陰者,肝之心謂之生陽(得陽則生,失陽則死,故曰生陽、死陰也,自肝傳心,以木生火, 得之生氣,是謂生陽,不過四日而愈),心之肺謂之死陰(心傳肺者,為火克金,故曰死陰,不過三日死), 肺之腎謂之重陰(肺金腎水,雖曰子母相傳,而金水俱病,則重陰而陽絕矣)。腎之脾謂之辟陰,死不治(土本 制水,而水反侮脾,是謂辟陰。辟者,放僻也)。 結陽者,腫四肢(陽,六陽也,四肢為諸陽之本,故云);結陰者,便血一升,再結二升,三結三升( 陰,六陰也。陰主血,邪結陰分,故當便血。病淺者,一升即愈。若不愈而再結,邪甚於前矣,故便血二升。 更不愈為尤甚,故便血三升)。陰陽結斜,多陰少陽,曰石水,少腹腫(斜。當作邪。六陰六陽諸經皆能結聚水 邪,若多在陰經,少在陽經,病生石水。沉堅在下,症則少腹腫也);二陽結謂之消(胃與大腸經也,陽邪結 於腸胃,則成三消之症,多飲而渴不止為上消,多食而飢不止為中消。多溲而膏濁不止為下消);三陽結謂之 隔(膀胱、小腸二經也。邪結膀胱,則氣化不行,津液阻絕。小腸居大腸之上、胃之下,盛水谷而釐清濁者也。邪 乘之則水液不前,糟粕不後,二者 皆痞隔之象也),三陰結謂之水(脾肺二經也。脾土製水,土受邪則水反侮之,肺金生水,金氣病則水不能輸, 故寒結三陰而水脹之症作矣);一陰一陽結謂之喉痹(一陰,肝與心主也,一陽,膽與三焦也。肝膽屬木,心 主三焦屬火,四經皆亢上,其脈並絡於喉,陽邪內結,痹症乃生。痹者,閉也)。 《靈樞·經脈》篇曰∶〔肺,手太陰也〕是動則病肺脹滿膨膨而喘咳(動者,變也,變常而病也。肺脈起中 焦,循胃上膈屬肺,故病如此),缺盆中痛,甚則交兩手而瞀,此謂臂厥(缺盆近肺,肺病則痛。瞀,麻木也。 肺脈出腋下行肘臂,故臂厥)。是主肺所生病者,咳,上氣喘渴,煩心胸滿, 臂內前廉痛厥,掌中熱(喘者, 氣上而聲粗息急也。渴者,金令燥也。太陰之別,直入掌中。故為痛厥掌熱)。氣盛有餘,則肩背痛,風寒, 汗出中風,小便數而欠(肺之筋結於肩背,故氣盛則痛。肺主皮毛,風寒在表,故汗出中風。母病傳子,故腎 病而小便數且欠也)。氣虛則肩背痛寒,少氣不足以息,溺色變(肩背處上焦為陽分,氣虛則陽病,故為痛為 寒為少氣。金衰則水涸,故溺色變為黃赤)。 〔大腸,手陽明也〕是動則病齒痛頸腫(陽明支脈從缺盆上頸貫頰,入下齒中)。是主津液所生病者(大 腸或泄或閉,皆津液病也)。目黃口乾,鼽衄喉痹,肩前 痛,大指次指痛不用(皆本經之脈所過,故如此)。 氣有餘則當脈所過者熱腫,虛則寒慄不復(不復,不易溫也)。 〔胃,足陽明也〕是動則病灑灑振寒,善伸數欠,顏黑(振寒者,肝風勝也。伸者,胃之郁也。欠與顏黑,腎象 也,土虛水侮,故腎之象見),病至則惡人與火,聞 木音則惕然而驚,心欲動,獨閉戶塞牖而處,甚則欲上高而歌,棄衣而走(陽明熱甚,則惡人與火。驚聞木音 者,土畏木也。欲閉戶者,火動則畏光明也。上高而歌者,火性上越且陽盛,則四肢實也。棄衣而走者,中外 皆熱也)。賁響腹脹,是為 厥(賁響者,腹如雷鳴也。 ,足脛也。陽明之脈,自膝下脛,故脛 厥逆)。是 主血所生病者(陽明為受谷而多血之經),狂瘧溫淫汗出,鼽衄,口 唇胗,頸腫喉痹(熱甚則狂,風甚則瘧, 且汗出衄血、口 唇瘡等症,皆本經經脈之所過也),大腹水腫,膝臏腫痛,循膺、乳、氣街、股、伏兔、 外 廉、足跗上皆痛,中指不用(陽明脈從缺盆下乳挾臍腹、前陰,由股下足,以入中指,故病狀如上)。氣盛則身 以前皆熱,其有餘於胃,則消谷善飢,溺色黃(此陽明實熱,在經在髒之辨也)。氣不足則身以前寒慄,胃中 寒則脹滿(此陽明虛寒在經在髒之辨也)。 〔脾,足太陰也〕是動則病舌本強,食則嘔(脈連舌本故強,脾虛不運故嘔),胃脘痛,腹脹善噫(脾 脈入腹絡胃,故為痛為脹。陰盛而上走陽明,故氣滯為噫),得後與氣則快然如衰(後,大便也。氣,轉失氣 也,氣通故快),身體皆重(脾主肌肉,脾主濕,濕傷則體重)。是主脾所生病者,舌本痛,體不能動搖,食 不下,煩心,心下急痛,溏、瘕泄,水閉,黃膽,不能臥,強立股膝內腫厥,足大指不用(支者,上膈注心, 故為煩心與痛。溏者,水泄也。瘕者,痢疾也。水閉者,土病不能治水也,水閉則濕熱壅而為疸,為不臥。脾 脈起於足拇,以上膝股,腫與厥之所由生也)。 〔心,手少陰也〕是動則病嗌干心痛,渴而欲飲,是為臂厥。是主心所生病者(支者,從心系上咽,故嗌 干心痛,火炎故渴,脈循臂內,故為臂厥),目黃脅痛, 臂內後廉痛厥,掌中熱痛(脈系目系,故目黃。出 腋下,故脅痛。循臂入掌,故有熱痛等症)。 〔小腸,手太陽也〕是動則病嗌痛頷腫,不可以顧,肩似拔, 似折(經脈循咽下膈,支者循頸上頰,循 繞肩,故為病如上)。是主液所生病者(小腸分水谷,故主液),耳聾目黃頰腫,頸頷肩 肘臂外後廉痛(皆 經脈所及也)。 〔膀胱,足太陽也〕是動則病沖頭痛(本經脈上額入腦,故邪氣沖而頭痛)。目似脫,項如拔,脊痛腰似 折,髀不可以曲, 如結, 如裂,是為踝厥(皆經脈所及之病也)。是主筋所生病者(周身之筋,惟足太陽至 多至大,故凡筋症,皆足太陽水虧也),痔瘧狂癲疾(脈入肛,故為痔。經屬表,故為瘧。邪入太陽,故為狂 癲),頭囪項痛,目黃淚出鼽衄,項背腰尻 腳皆痛,小指不用。(皆本經所過之症)。 〔腎,足少陰也〕是動則病飢不欲食(水中有火,為脾之母。真火不生土則脾虛,雖飢不能食矣),面如漆 柴,咳唾則有血,喝喝而喘(腎之本色見者,精衰故也,吐血與喘,水虛而火刑金也)。坐而欲起,目 如無 所見(坐而欲起,陰虛則不能靜也,腎虛則瞳神昏眩,故無所見也),心如懸若飢狀(相火不寧,君主亦不自 安也。如懸若飢,心腎不交也),氣不足則善恐,心惕惕如人將捕之,是為骨厥(腎志恐,故如捕也,腎主骨, 故為骨厥)。是主腎所生病者,口熱舌干,咽腫上氣,嗌干及痛,煩心心痛(經脈之病也),黃膽腸 (黃膽腸 ,咎由濕熱,水虛者多有之),脊股內後廉痛,痿厥嗜臥,足下熱而痛(皆經脈所及之病,精竭者神疲,故嗜臥,身半 以下,腎所主也,故足痛)。 〔心主,手厥陰心包絡也〕是動則病手心熱,臂肘攣急,腋腫,甚則胸脅支滿,心中 大動(皆經脈之 所及),面赤目黃,喜笑不休(心之華在面,在聲為笑,故見症如此)。是主脈所生病者(心主血脈),煩心 心痛,掌中熱(經脈病也)。 〔三焦,手少陽也〕是動則病耳聾,渾渾 ,嗌腫喉痹(經脈所過之病)。是主氣所生病者(三焦為水府, 水病必由於氣),汗出,目銳 痛,頰痛,耳後肩 肘臂外皆痛,小指次指不用(三焦出氣,以溫肌肉,充皮 膚,故為汗出諸病,皆經脈所過也)。 〔膽,足少陽也〕是動則病口苦,善太息(膽病汁溢,故口苦。膽郁則太息),心脅痛不能轉側(別脈貫心 循脅),甚則面微有塵,體無膏澤(別脈散於面,膽受金殘,則燥症見矣),足外反熱,是為陽厥(本經脈出外踝 之前,故足外反熱,熱上逆,名陽厥)。是主骨所生病者(膽而主骨病者,乙癸同元也),頭痛頷痛,目銳 痛,缺盆中腫痛,腋下腫,馬刀俠癭(馬刀,瘰 也。俠癭,俠頸之瘤也),汗出振寒,瘧(少陽居三陽之中, 半表半里,故陽勝則汗出,風勝則振寒而為瘧也),胸脅肋髀膝外至脛絕骨外踝前及諸節皆痛,小指次指不 用(皆經脈所過之病)。 〔肝,足厥陰也〕是動則病腰痛不可以俯仰(支別者,與太陰、少陽之脈同結腰踝,故腰痛),丈夫 疝,婦 人少腹腫(脈繞陰器,故控睾而痛為疝症。婦人少腹腫,亦疝也),甚則嗌干,面塵脫色(脈循喉上額,支者 從目系下頰,故其病如此)。是肝所生病者,胸滿嘔逆飧泄,狐疝遺溺閉癃(上行者挾胃貫膈,下行者過陰器, 故為是諸病)。 《通評虛實論》曰∶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此二語為醫宗之綱領,萬世之準繩。其言若淺而易明,其旨實深而 難究。夫邪氣者,風、寒、暑,濕,燥,火。精氣,即正氣, 乃谷氣所化之精微。盛則實者,邪氣方張名為實症,三候有力名為實脈。實者瀉之,重則汗吐下,輕則清火降 氣是也。奪則虛者,亡精失血,用力勞神,名為內奪;汗之下之,吐之清之,名為外奪。氣怯神疲名為虛症, 三候無力名為虛脈。虛者補之,輕則溫補,重則熱補是也。無奈尚子和、丹溪之說者,輒曰瀉實,尚東垣、立齋 之說者,輒曰補虛,各成偏執,鮮獲圓通,此皆賴病合法耳,豈所為法治病乎?精於法者,止辨虛實二字而已。 其中大實大虛,小實小虛,似實似虛,更貴精詳。大虛者,補之宜峻宜溫,緩則無功也。大實者,攻之宜急宜 猛,遲則生變也。小虛者,七分補而三分攻,開其一面也。小實者,七分攻而三分補,防其不測也。至於似虛 似實,舉世淆訛,故曰至虛有盛候,反瀉銜冤;大實有羸狀,誤補益疾,辨之不可不精,治之不可不審也,或 攻邪而正始復,或養正而邪自除,千萬法門,只圖全其正氣耳。嗟乎?實而誤補,固必增邪,尚可解救,其禍 猶小;虛而誤攻,真氣立盡,莫可挽回,其禍至大。生死關頭,良非渺小,司命者其慎之哉)。 《調經論》∶帝曰∶陽虛則外寒,陰虛則內熱,陽盛則外熱,陰盛則內寒……不知其所由然也,岐伯曰∶陽 受氣於上焦,以溫皮膚分肉之間,令寒氣在外,則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則寒氣獨留於外,故寒慄(陽氣者, 衛外而為固者也。陽虛則無氣以溫皮膚,命曰無火。上焦所以不通,獨有寒氣而已矣)。帝曰∶陰虛生內熱奈 何?岐伯曰∶有所勞倦,形氣衰少,谷氣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氣熱,熱氣熏胸中,故內熱(陰氣營 於內者也。有所勞倦,則脾胃受傷。脾主肌肉,亦主運化,谷氣以生真氣,土衰則形肉與中氣俱衰,谷氣減少,脾 虛下陷則上焦不行,下脘不通矣。脾陰不足則胃熱,肺居胸中,熱上熏肺則內熱也。此言勞倦傷脾,故見症如上。 若色慾所傷,真水耗竭,火無所畏,亢而刑金,此之內熱,尤為難療)。帝曰∶陽盛生外熱奈何?岐伯曰∶上焦不 通利,則皮膚緻密,腠理閉塞,玄府不通,衛氣不得泄越,故外熱(陽主在上,又主在表,故陽亢則上壅而表熱, 此傷寒之候也)。帝曰∶陰盛生內寒奈何?岐伯曰∶厥氣上逆,寒氣積於胸中而不瀉,不瀉則溫氣去,寒獨留,則 血凝泣,凝則脈不通,其脈盛大以澀,故中寒(寒氣入髒,則陽氣去矣。寒獨留者,如冬令嚴寒,萬物閉蟄之象, 故脈不通而澀。此內傷之候也)。 《調經篇》雲∶因飲食勞倦,損傷脾胃,始受熱中,末傳寒中(始受者,病初起也。末傳者,久而不愈 也。初起病時,元氣未虛,邪氣方實,實者多熱,及病之久,邪氣日退,正氣日虛,虛者多寒。古人立法,於始 受熱中者,實則瀉其子。夫肺金為脾土之子而實主氣,氣有餘便是火,故凡破氣清火之劑皆所以瀉其子也,於 末傳寒中者,虛則補其母。夫少火為脾土之母而實主營運三焦,熟腐五穀,故凡溫中益火之劑皆所以補其母也。 每見近世不辨虛實,一遇脾病,如脹滿、如停滯,如作痛、如發熱之類,概以清火疏氣之藥投之,虛虛之禍可 勝數哉)。 《玉機真藏論》曰∶脈盛,皮熱,腹脹,前後不通,悶瞀,此謂五實(實者,邪氣實也。心受邪則脈盛, 肺受邪則皮熱,脾受邪則腹脹,腎受邪則前後不通,肝受邪則悶瞀。肝脈貫膈,氣逆上也);脈細,皮寒,氣少,泄利前 後,飲食不入,此謂五虛(虛者,正氣虛也。心虛則脈細,肺虛則皮寒,肝虛則氣少,腎虛則泄 利前後,脾虛則飲食不入。五實五虛,皆死候也)。 漿粥入胃,泄注止,則虛者活(治虛之法,先扶根本。漿粥入胃則脾土將復,泄注既止則腎水漸固,雖犯虛死, 自可回生也),身汗得後利,則實者活(治實之法,汗下為要,身既得汗則表邪解,後既得利則里邪去,雖犯實死 之條,邪退則活矣)。 《舉痛論》∶帝曰∶余知百病生於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熱則氣泄, 驚則氣亂,勞則氣耗,思則氣結,九氣不同,何病之生?岐伯曰∶怒則氣逆,甚則嘔血及飧泄,故氣上矣(肝木 主春升之令,怒傷之,如雷奮九天,故氣逆也。血屬陰,主靜定而潤下,肝逆而上。且為血海,則陰血不得安 其靜定之常,故嘔逆也。木旺侮脾,脾傷則不化谷而飧泄,是以氣逆而上也)。喜則氣和志達,榮衛通利,故 氣緩矣(和達通利,若不為病矣。不知大喜則氣散而不收,緩慢不能攝持,故《本神》篇曰喜樂者神憚散而 不藏是也)。悲則心系急,肺布葉舉,而上焦不通,榮衛不散,熱氣在中,故氣消矣(悲生於心,故心系急。 並於肺則肺葉舉,不通不散則氣壅而為火,火主刑金,金主氣,故氣消也)。恐則精卻,卻則上焦閉,閉則氣 還,還則下焦脹,故氣不行矣(恐傷腎則精卻,卻者,退而不能上輸也。上焦閉則失上升之路,還而下陷,夫 氣以上升為行,下陷則不行矣)。寒則腠理閉,氣不行,故氣收矣(寒束其外,則腠理閉密,陽氣不舒,凍而 收斂矣)。炅則腠理開,營衛通,汗大泄,故氣泄矣(炅者,熱也,如天行夏令,腠理開通,氣從汗散,故曰 氣泄)。驚則心無所倚,神無所歸,慮無所定,故氣亂矣(卒然驚駭則神志飄蕩,動而不寧,主不明則天下亂, 即氣亂之旨也)。勞則喘息汗出,外內皆越,故氣耗矣(用力太過,則疲勞而氣動,內則奔於肺而為喘,外則達於表而為 汗,故曰外內皆越,而氣自耗 矣)。思則心有所存,神有所歸,正氣留而不行,故氣結矣(思則志凝神聚,氣乃留而不散,故名為結)。 《風論》曰∶風者,善行而數變,腠理開則洒然寒,閉則熱而悶(風屬陽而性動,故善行數變),其寒也 則衰食飲,其熱也則消肌肉,故使人 栗而不能食(寒則胃氣不能健運,故食衰。熱則津液潤澤,故消瘦。 栗,即戰慄也)。 風氣與陽明入胃,循脈而上至目內 ,其人肥則風氣不得外泄,則為熱中而目黃;人瘦則外泄而寒,則為 寒中而泣出(風氣入胃,胃脈上行目系,人肥則腠密而邪不得泄。故熱中而目黃。人瘦則腠疏而邪氣易泄,故 寒中而泣出)。風氣與太陽俱入,行諸脈俞,散於分肉之間,與衛氣相干,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憤 而有瘍;衛 氣有所凝而不行,故其肉有不仁也(五臟六腑之俞,皆附於背,故風由太陽經入者,邪必行諸脈俞而散於分肉。 分肉者,衛氣之所行也,衛氣晝行於陽,自太陽始,風與衛相薄,故氣道澀而不利。風氣凝結,故憤 腫脹而 為瘡瘍。衛氣因風時或不行,則痹而不仁也)。癘者,有營氣熱 ,其氣不清,故使鼻柱壞而色敗,皮膚瘍潰。 風寒客於脈而不去,名曰癘風(風寒客於血脈,則營氣熱而 潰。氣者,肺所治也,不清則金化不行,鼻與皮 毛皆肺主之,故鼻柱壞,色敗者,皮毛槁也。《脈要精微論》曰脈風或為癘也。癘者,惡也)。 風中五臟六腑之俞,亦為臟腑之風,各入其門戶所中,則為偏風(風入於臟腑之俞,隨俞左右而偏中之,則為 偏風,即偏枯也)。風氣循風府而上,則為腦風(風府, 督脈穴名)。風入系頭,則為目風,眼寒(太陽之脈起於目內 ,故目風眼寒)。飲酒中風,則為漏風。(酒性 溫散,善開玄府,故醉後易於中風。漏者,言汗漏而風客也)。入房汗出中風,則為內風(內耗其精,外開腠 理,風乘虛犯,名為內風)。新沐中風,則為首風。久風入中,則為腸風、飧泄(風久而傳入腸胃。熱則腸風 下血,寒則飧泄瀉利)。外在腠理,則為泄風(偶當汗泄,而風客於腠,名為泄風)。故風者風病之長也,至 其變化,乃為他病也,無常方,然致有風氣也(長者,始也。《骨空論》曰風為百病之始,風之始入,自淺而 深,至於變化,乃為他病,故為百病之長。無常方者,言風病變化,無常方體,而其致之者,則皆因於風耳)。 《評熱病論》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元氣充周,病無從入。氣虛則不能衛外而為固,玄府不閉,風邪 因而客焉)。 《厥論》曰∶陽氣衰於下,則為寒厥;陰氣衰於下,則為熱厥(厥音,逆也。下氣逆上,忽眩仆不知人事, 輕者漸蘇,重則即死。陰陽之氣衰於下,則寒熱二厥由之而生也)。前陰者,宗筋之所聚,太陰、陽明之所合 也(宗筋者,眾筋之所聚也,足之三陰、陽明、少陽及沖,任、督、蹺筋脈皆聚於此,獨言太陰、陽明之合, 重水谷之髒也。胃為水谷之海,主潤宗筋,又陰陽總宗筋之會,會於氣街,而陽明為之長也)。春夏則陽氣 多而陰氣少,秋冬則陰氣盛而陽氣衰。此人者質壯,以秋冬奪於所用,下氣上爭不能復,精氣溢下,邪氣因從 之而上也(秋冬之令,天氣收藏,恃壯而喜內,則與令違,此奪於所用也。精竭於下,必上爭而求救於母氣, 腎所去者太過,肺所生者不及,故不能復也。既已不足,精氣復下,則陽虛而陰邪勝之,故寒氣逆上也);氣 因於中(上則肺主氣,下則腎納氣,上下之氣皆因谷氣所化,水谷在胃,土居中州,故曰氣因於中)。陽氣衰, 不能滲營其經絡,陽氣日損,陰氣獨在,故手足為之寒也(四肢皆稟氣於胃,胃中之陽氣衰,不能充滿其經絡, 陽敗則陰勝,故手足寒也)。 酒入於胃,則絡脈滿而經脈虛(經脈在內深而不見,屬陰者也。絡脈在外浮而可見,屬陽者也。酒者,熟 谷之液,其氣悍疾,為陽,故先充絡脈。酒熱傷陰,故陽脈滿而經脈虛也),脾主為胃行其津液者也,陰氣虛 則陽氣入,陽氣入則胃不和,胃不和則精氣竭,精氣竭則不營其四肢也(胃受水谷,脾則行其津液,濕熱傷脾, 則陰虛陽亢,胃乃不和,水谷之精氣竭矣,豈能營四肢乎)。此人必數醉若飽以入房,氣聚於脾中不得散,酒氣 與谷氣相薄,熱盛於中,故熱遍於身,內熱而溺赤也。夫酒氣盛而 悍,腎氣日衰,陽氣獨勝,故手足為之熱 也(醉飽入房,脾腎交傷,陰日竭而陽日亢,故手足熱也。按∶厥有寒熱,未有不本於酒色,故知慎飲食、遠 房幃者,厥其免夫)。 《刺熱篇》曰∶肝熱病者,左頰先赤;心熱病者。額先赤;脾熱病者,鼻先赤;肺熱病者,右頰先赤;腎 熱病者,頤先赤(肝應東方;故左頰先赤;心應南方,故額庭先赤;脾應中央,故鼻先赤;肺應西方,故右頰先 赤;腎應北方,故兩頤先赤)。 《熱論篇》帝曰∶今夫熱病者,皆傷寒之類也。或愈或死,其死皆以六七日間,其愈皆以十日以上者何也( 傷寒者,受冬月寒邪也。冬三月者為正傷寒,至春變為溫病,至夏變為熱病,不曰至秋變為涼病者,太陽寒水 之邪,遇長夏之土而勝也)?岐伯對曰∶巨陽者,諸陽之屬也(巨陽者,太陽也,太陽為六經之長,總攝諸陽), 其脈連於風府,故為諸陽主氣也。人之傷於寒也,則為病熱,熱雖盛不死(寒郁於內,皮膚閉而為熱,寒散即愈,故曰 不死),其兩感於寒而病者,必不免於死(兩感者,一日太 陽與少陰同病,在膀胱則頭痛,在腎則口乾煩滿;二日陽明與太陰同病,在胃則身熱 語,在脾則肢滿不欲食, 三日少陽與厥陰同病,在少陽則耳聾,在厥陰則囊滿。三日傳遍,再三日則死不待言矣)。 傷寒一日,巨陽受之,故頭項痛,腰脊強(太陽為三陽之表,而脈連風府,故傷寒多從太陽始。太陽經 脈從頭項下肩,挾脊抵腰,故其病如此);二日陽明受之,陽明主肉,其脈挾鼻絡於目,故身熱目疼而鼻干, 不得臥也(胃不和則臥不安是也);三日少陽受之,少陽主膽,其脈循脅絡於耳,故胸脅痛而耳聾(邪傳少陽 者,三陽已盡,將傳太陰,故為半表半里,邪在陰則寒,在陽則熱,在半表半里,故寒熱往來也)。三陽經絡 皆受其病,而未入於髒者,故可汗而已(三陽為表,屬腑,故可汗而愈也。未入於髒者,深明入髒則不可輕汗 也)。四日太陰受之,太陰脈布胃中絡於嗌,故腹滿而嗌干(邪在三陽,失於汗解,則傳三陰,自太陰始也), 五日少陰受之,少陰脈貫腎絡於肺,系舌本,故口燥舌干而渴(腎本屬水,而熱邪耗之,故燥渴也);六日厥 陰受之,厥陰脈循陰器而絡於肝,故煩滿而囊縮(傳至厥陰而六經遍矣,邪熱已極,故為煩滿)。三陰三陽, 五臟六腑皆受病,榮衛不行,五臟不通,則死矣(六經傳遍而邪不解,臟腑皆受病矣。氣血乏竭,營衛不行, 則五臟之經脈不通,不死安待)。 其未滿三日者,可汗而已;其滿三日者,可泄而已(已者,愈也。未滿三日,其邪在表,發汗則病已。 滿三日者,邪已傳里,攻下則病已。此言大概也。日數雖多,脈浮而有三陽證者,當汗之。日數雖少,脈沉而有三陰證 者,當下之,此至要 之法也)。 《瘧論》∶帝曰∶夫 瘧皆生於風,其蓄作有時者何也(凡秋瘧皆名 ,即其皆生於風,皆字知諸瘧之通 稱也)?岐伯對曰∶瘧之始發也,先起於毫毛,伸欠乃作,寒慄鼓頷,腰脊俱痛;寒去則內外皆熱,頭痛如破, 渴欲冷凍飲料。……陰陽上下交爭,虛實更作,陰陽相移也(陽主上行,陰主下行,邪乘之則爭矣。陽虛則外寒, 陰虛則內熱,陽盛則外熱,陰盛則內寒。邪入於陰,則陰實陽虛,邪入於陽,則陽實陽虛,故曰更作,曰相移 也)。陽並於陰,則陰實而陽虛,陽明虛則寒慄鼓頷也(陽明虛則陰虛而陰實,故寒慄也。脈循頤頰,故鼓頷 也);巨陽虛則腰背頭項痛;三陽俱虛則陰氣勝,陰氣勝則骨寒而痛(《終始》篇曰,病痛者,陰也,陰盛故頭 痛,骨亦痛也),寒生於內,故中外皆寒;陽盛則外熱,陰虛則內熱,外內皆熱,則喘而渴,故欲冷凍飲料也(邪 在陽分,則內外皆熱。故喘渴而冷凍飲料)。此皆得之夏傷於暑,熱氣盛,藏於皮膚之內,腸胃之外,此營氣之所舍 也(夏暑汗泄,何病之有?或悽愴水寒,或乘風納涼,是熱大盛,不能發越,邪氣以營為舍矣)。此令人汗空 疏,腠理開(此明風邪易客也),因得秋氣,汗出遇風,及得之以浴,水氣舍於皮膚之內,與衛氣並居(暑邪 既伏,秋風收之,又因浴水而瘧作矣)。衛氣者,晝日行於陽,夜行於陰,此氣得陽而外出,得陰而內薄,內 外相薄,是以日作(衛氣之行於身也,一日一周。邪氣與衛氣並居,與衛氣同行,故瘧亦一日一作,此衛受邪淺 而易治也)。 其氣之舍深,內薄於陰,陽氣獨發,陰邪內着,陰與陽爭不得出,是以間日而作也(邪之所居者,深入 於髒,是內薄於陰分矣。陽氣獨發者,衛陽之行猶故也,而邪之薄於陰者,遲而難出,故間日而作)。 邪氣客於風府,循膂而下(風府,督脈穴也。膂者,脊兩旁也。下者,下行至尾 也),衛氣一日一夜 大會於風府,其明日下一節,故其作也晏(衛氣之行也。每日一會於風府。若邪客風府必循膂而下,其氣漸深,則日下 一節,自陽就陰,其會漸遲,故其作漸晏也)。 其出於風府,日下一節,二十五日下至 骨,二十六日入於脊內,注於伏膂之脈(項骨三節,脊骨二十一 節,共二十四節。邪自風府日下一節,故二十五日下至尾 ,復自後而前,二十六日入於脊內,注伏膂之脈), 其氣上行,九日出於缺盆之中,其氣日高,故作日益早也(邪在伏膂,循脊而上,無關節之阻,故九日而出缺 盆。其氣日高,則自陰就陽,其邪日退,故作漸早也)。 夫寒者陰氣也,風者陽氣也,先傷於寒而後傷於風,故先寒而後熱也,病以時作,名曰寒瘧。 先傷於風而後傷於寒,故先熱而後寒也,亦以時作,名曰溫瘧(時作者,或一日,或間日。不愆其期也)。 其但熱而不寒者,陰氣先絕,陽氣獨發,則少氣煩冤,手足熱而欲嘔,名曰癉瘧。 邪氣與衛氣客於六腑,有時相失,不能相得,故休數日乃作也(此即三日瘧也,邪氣深重,病在三陰,邪 氣不能與衛並出,故休數日乃發。數字當作三字)。 溫瘧者,得之冬中於風寒,氣藏於骨髓之中,至春則陽氣大發,邪氣不能自出,因遇大暑,腦髓爍,肌肉 消,腠理髮泄,或有所用力,邪氣與汗皆出,此病藏於腎,其氣先從內出之於外也(腎主冬令,其應在骨,故 冬受風寒,邪伏骨髓,至春夏有觸而發,自內而達於外者也)。如是者,陰虛而陽盛,陽盛則熱矣,衰則氣復反 入,入則陽虛,陽虛則寒矣,故先熱而後寒,名曰溫瘧(此冬受寒邪,至春發為溫瘧,即傷寒也。故《傷寒論》有溫瘧 一症,蓋本諸此)。 癉瘧者,肺素有熱氣盛於身,厥逆上沖,中氣實而不外泄,因有所用力,腠理開,風寒舍於皮膚之內、分 肉之間而發,發則陽氣盛,陽氣盛而不衰則病矣。其氣不及於陰,故但熱而不寒,氣內藏於心,而外舍於分肉 之間,令人消爍脫肉,故命曰癉瘧(肺素有熱,氣藏於心,即此二語,火來乘金,陰虛陽亢,明是不足之症挾 外邪而然,故溫瘧、癉瘧皆非真瘧也)。 《咳論》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氣,邪氣以從其合也。其寒飲食入胃,從肺脈上至於肺則肺 寒,肺寒則內外合邪,因而客之,則為肺咳。五臟各以其時受病,非其時,各傳以與之。 人與天地相參,故五臟各以治時。感於寒則受病,微則為咳,甚則為泄為痛。乘秋則肺先受邪,乘春則肝 先受之,乘夏則心先受之,乘至陰則脾先受之,乘冬則腎先受之(五臟六腑皆能成咳,然必肺先受邪而傳之於 各經也。邪,寒邪也。所謂形寒飲冷則傷肺是也。五臟各以其時受病,輕者淺而在皮毛,重者深而在腸胃。 故咳,外症也,泄,里症也。寒在表則身痛,寒在里則腹痛,曰先受之者,次必及乎肺而為咳也)。 肺咳之狀,咳而喘息有音,甚則唾血(肺主氣而司呼吸,故喘息有音)。心咳之狀,咳則心痛,喉仲介介 如梗狀,甚則咽腫喉痹(心脈上挾於咽,故喉中如梗,至於痹則痛矣)。肝咳之狀,咳則兩脅下痛,甚則不可 以轉,轉則兩 下滿(肝之脈布脅肋,故脅下痛。 ,脅之下也)。脾咳之狀,咳則右 下痛,陰陰引肩背,甚則不可以 動,動則咳劇(脾脈上膈挾咽,其支 者復從胃別上膈,脾處右,故右 下痛,痛引肩背也。脾土喜靜,動則違其性,故增劇也)。腎咳之狀,咳則 腰背相引而痛,甚則咳涎(腎脈貫脊,繫於腰背。故相引而痛。腎屬水,主涎,故為咳涎也)。 五臟之久咳,乃移於六腑。脾咳不已,則胃受之,胃咳之狀,咳而嘔,嘔甚則長蟲出(胃者,脾之妻也, 故脾咳必傳於胃而為嘔唾。長蟲處於胃,嘔甚則隨氣而出也)。肝咳不已,則膽受之,膽咳之狀,咳嘔膽汁(膽 汁者,苦汁也)。肺咳不已,則大腸受之,大腸咳狀,咳而遺矢(遺矢者,大便不禁也)。心咳不已,則小腸 受之,小腸咳狀,咳而失氣,氣與咳俱失(大腸之氣由於小腸之化,故小腸咳則氣達於大腸,而轉失氣也)。 腎咳不已,則膀胱受之,膀胱咳狀,咳而遺溺(膀胱為津液之府,故遺溺)。久咳不已,則三焦受之,三焦咳 狀,咳而腹滿,不欲食飲(久咳,則上中下三焦俱病,一身之氣皆逆,故腹滿不能食飲也)。此皆聚於胃,關於 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腫氣逆也(聚於胃者,胃為五臟六腑之本也。關於肺者,肺為皮毛之合也。涕唾者,肺 與胃司之。面浮腫者,氣上逆而急也)。 《經脈別論》曰∶夜行則喘出於腎,淫氣病肺(夜屬於陰。行則勞其身半以下,且夜行多恐,故喘出於腎 也。腎水傷,則無以禁火之炎,而肺金受賊矣)。有所墮恐,喘出於肝,淫氣害脾(墮而恐者,傷筋損血,故 喘出於肝,肝木伐土,故害脾也)。有所驚恐,喘出於肺,淫氣傷心(且驚且恐,則氣衰而神亂。肺主氣,心 藏神,故二髒受傷也)。度水跌仆,喘出於腎與骨(水氣通於腎,跌仆傷其骨,故喘出焉)。當是之時,勇者氣行則 已,怯者着而為病也(勇者氣足神全,故一時所動之氣,旋即平復,不足之人隨所受而成病矣)。 《腹中論》曰∶心腹滿,旦食則不能暮食……名為鼓脹(脹甚則腹皮繃急,中空無物,鼓之如鼓,故名鼓脹) ……治之以雞矢醴,一劑知,二劑已(雞胃能消金石,其矢之性等於巴豆,通利二便,消積下氣。但宜於壯實 之人,虛者服之,禍不旋踵。即經雲一劑便知其效,二劑便已其病。亦狀其猛利也。用干羯雞矢一升,炒微焦, 入無灰酒三碗,煎至減半,取清汁,五更熱飲即腹鳴,辰巳時行二三次,皆黑水也。飲一劑,覺足有皺紋,飲 二次即愈矣)。 《靈樞·脹論》曰∶夫心脹者,煩心短氣,臥不安;肺脹者,虛滿而喘咳;肝脹者,脅下滿而痛引小腹; 脾脹者,善噦,四肢煩 ,體重不能勝衣、臥不安;腎脹者,腹滿引背央央然,腰髀痛(此五臟之脹也。悶亂 曰,央央者,困苦之貌)。 胃脹者,腹滿,胃脘痛,鼻聞焦臭,妨於食,大便難;大腸脹者,腸鳴而痛濯濯,冬日重感於寒,則飧泄 不化;小腸脹者,小腹 脹,引腰而痛∶膀胱脹者,少腹滿而氣癃;三焦脹者,氣滿於皮膚中,輕輕然而不堅; 膽脹者,脅下痛脹,口中苦,善太息(此六腑之脹也。濯濯,腸鳴水聲也。飧泄,完谷不化也。氣癃者,小便不 利也)。 厥氣在下,營衛留止,寒氣逆上,真邪相攻,兩氣相搏,乃合為脹也(厥逆之氣自下而上,則營衛之行失 其常度,真氣與邪氣相攻,合而為脹也)。 《靈樞·水脹》篇曰∶目窠上微腫,如新臥起之狀(目之下為目窠,如新臥起者,形如臥蠶也),其頸脈動, 時咳(頸脈。足陽明人迎也。陽明之脈自人迎下循腹里,而 水邪乘之,故為頸脈動,水之標在肺,故時咳),陰股間寒,足脛腫,腹乃大,其水已成矣。以手按其腹,隨 手而起,如裹水之狀,此其候也(此上皆言水腫之候)。 膚脹者,寒氣客於皮膚之間, 然不堅,腹大,身盡腫,皮濃( ,鼓聲也。寒氣客於皮膚,陽氣不 行,病在氣分,故有聲如鼓。氣本無形,故不堅。氣無所不至。故腹大、身盡腫而皮濃也),按其腹, 而 不起,腹色不變,此其候也(氣在膚間,按散者不能猝復,故 而不起。皮濃,故腹色不變也)。 〔鼓脹者〕腹脹身皆大,大與膚脹等也,色蒼黃,腹筋起,此其候也(鼓脹、膚脹,大同小異,只色蒼黃、 腹筋起為別耳)。 〔夫腸覃者〕寒氣客於腸外,與衛氣相搏,氣不得榮,因有所系,癖而內着,惡氣乃起, 肉乃生(覃之為 義,延布而深也。寒氣薄衛,滯而不行,留於腸外,故癖積起、 肉生也)。其始生也,大如雞卵,稍以益大, 至其成如懷子之狀,久者離歲,按之則堅,推之則移,月事以時下,此其候也(離歲,越歲也。邪在腸外,不 在胞中,故無妨於月事。皆由汁沫所聚,非血病可知也)。 石瘕生於胞中,寒氣客於子門,子門閉塞,氣不得通,惡血當瀉不瀉, (音不)以留止,日以益大,狀如懷 子,月事不以時下,皆生於女子,可導而下( , 敗血凝聚也。子門閉塞, 血留止,其堅如石,故名石瘕。月事不以時下,無經可至也,可以導血之劑下之。 按腸覃、石瘕皆言月事,則此二症惟女人有之,故曰皆生於女子也)。 《平人氣象論》曰∶頸脈動,喘疾咳。曰水(頸脈,乃結喉旁動脈,足陽明之人迎也。水氣上逆,則侵犯陽 明,故頸脈動。水溢於肺,則喘而咳)。目裹微腫,如臥蠶起之狀,曰水(目之下胞曰目裹,胃脈之所至,脾脈 之所主。若微腫如臥蠶狀,是水氣犯脾胃也)。溺黃赤安臥者,黃膽(溺色黃赤而安臥自如,必成黃膽也)。 已食如飢者,胃疸(胃熱善消谷,故雖食常飢,此名胃疸)。面腫曰風(風為陽邪,故曰高巔之上,惟風 可到,此面腫所以屬風也)。足脛腫曰水(水為陰邪,潤下之品,故足腫,腫者為水也)。目黃者黃膽(諸經 有熱皆上熏於目,故黃膽者目黃)。 《舉痛論》曰∶經脈流行不止,環周不休,寒氣入經而稽遲,泣而不行,客於脈外則血少,客於脈中則氣 不通,故卒然而痛(泣者,澀而不利也)。 寒氣客於脈外則脈寒,脈寒則縮 ,縮 則脈絀急,絀急則外引小絡,故卒然而痛,得炅則痛立止(經脈 受寒則縮,縮則急,故卒痛。然客於脈外者,其邪淺,故才得炅氣則立止也)。因重中於寒,則痛久矣(重者, 重複受寒也。傷之深,故不易愈也)。寒氣客於經脈之中,與炅氣相薄則脈滿,滿則痛而不可按也。營行脈中,血 不足者,脈中常熱,新寒與故熱相薄, 則邪實而脈滿,按之則痛愈甚,故不可按也。……寒氣客於腸胃之間,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絡急引故痛。 按之則血氣散,故按之痛止(膜,脂膜與筋膜也。原者,肓之原,即腹中空隙之處。血凝則小絡急痛,按着空 處,則寒散絡緩,故痛止。非若經脈之無罅隙者,按之愈痛也)。寒氣客於挾脊之脈則深,按之不能及,故按 之無益也(挾脊者,足太陽經也。其最深者。則伏沖、伏膂之脈;故手按不能及其處也)。寒氣客於沖脈,沖脈 起於關元,隨腹直上,寒氣客則脈不通,脈不通則氣因之,故喘動應手矣(沖脈起於胞中,即關元也,其脈並 足少陰腎經夾臍上行,會於咽喉,而腎脈上連於肺,犯寒則脈不通,而氣因以逆,故喘。曰應手者,動之甚 也)。寒氣客於背俞之脈脈泣,脈泣則血虛,血虛則痛,其俞注於心,故相引而痛。按之則熱氣至,熱氣至則 痛止矣(背俞,五臟俞也,皆足太陽經穴。太陽之脈循膂當心,上出於項,故寒氣客之則脈泣血虛,背與心相引 而痛,因其俞注於心也。血虛而痛,故按之而痛止)。寒氣客於厥陰之脈,厥陰之脈者,絡陰器,繫於肝,寒氣 客於脈中,則血泣脈急,故脅肋與少腹相引痛矣(少腹,脅肋,皆肝之部分也)。厥氣客於陰股,寒氣上及少 腹,血泣在下相引,故腹痛引陰股(厥氣,寒而上逆之氣也。陰股、少腹,乃足三陰。沖脈所由行也)。寒氣 客於小腸膜原之間,絡血之中,血泣不得注於大經,血氣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積矣(小腸為受盛之府,化 物出焉,寒氣客於膜原及小絡,則血澀不得注於大經,化物失職,久而成積矣)。寒氣客於五臟,厥逆上泄,陰氣竭,陽 氣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氣復反則生矣(五臟皆受邪;厥逆而泄越 於上,陰氣暴竭,陽氣未能遽入,故卒然痛死,或得炅,則氣復反而生矣),寒氣客於腸胃,厥逆上出,故痛 而嘔也(胃為水谷之海,腸為水谷之道,皆主行下者也。寒邪傷之,則逆而上出,故痛而嘔)。寒氣客於小 腸,小腸不得成聚,故後泄腹痛矣(小腸與丙火為表里,成聚,即受盛之義也。則失其受盛之常,故泄而腹痛。) 熱氣留於小腸,腸中痛,癉熱焦渴則堅干而不得出,故痛而閉不通矣(大抵營衛臟腑之間,得熱即行,遇冷即 凝,故痛皆因於寒也。此一條獨言熱痛。卻由於便閉不通,故痛。仍非火之自為痛也,故曰通則不痛,痛則不通)。 《痹論》曰,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痹者,閉也,不仁也。六氣之中,風寒濕為陰邪。陰氣合 病,則閉塞成冬之象。故血氣不流。經絡壅閉而痹斯作矣)。其風氣勝者為行痹(風屬陰中之陽,善行而數變, 故為行痹。凡走注歷節疼痛之類,俗名流火是也),寒氣勝者為痛痹(陰寒之氣乘於肌肉筋骨,則凝泣稽留, 閉而不通,故為痛痹,即痛風也)。濕氣勝者為着痹也(着痹者,重着不移,濕從土化,故病在肌肉,不在筋 骨也)。 肺痹者,煩滿喘而嘔(肺在上焦,脈循胃口,故為煩滿,喘而且嘔)。心痹者,脈不通,煩則心下鼓,暴上 氣而喘,嗌干善噫,厥氣上則恐(脈者,心之合也,心受病則脈不通,心脈支者上挾咽,直者卻上肺,故其病 如此,厥逆則水邪侮火,故神傷而恐。恐者,腎志也)肝痹者,夜臥則驚,多飲數小便,上為引如懷(肝受邪則 魂不安寧,故夜臥多驚,閉而為熱,故多飲數小便也。上為引者,引飲也。如懷者,腹大如懷物也。木邪侮土, 故為病如此)。腎痹者,善脹,尻以代踵,脊以代頭(腎者胃之關,腎痹則邪並及胃,故腹善脹,尻以代踵者,足 不能伸也。脊以代頭者,身僂不能直也)。脾痹者, 四肢解惰,發咳嘔汁,上為大塞(脾主四肢,又主睏倦,故為解惰,土傷則金亦傷,故咳,妻病故夫亦病,故 嘔。坤已不升,干金不降,大塞之象也)。腸痹者,數飲而出不得,中氣喘爭,時發飧泄(腸痹則下焦之氣閉而 不行,故數飲而溺不得出,氣化不及州都,返而上逆,故喘爭也。小便不利,則水液混於大腸,故飧泄也)。胞 痹者,少腹膀胱按之內痛,若沃以湯,澀於小便,上為清涕(胞,溺之脬也。膀胱氣閉則水液壅滿,故按之內 痛也,氣閉則熱如湯之沃也。膀胱之脈從巔絡腦,故小便下澀,清涕上出也)。 痛者,寒氣多也,有寒故痛也(寒則血氣凝泣,故痛。《終始》篇曰∶病痛者,陰也)。……病久入深,營 衛之行澀,經絡時疏,故不痛(此言病則營衛澀而必痛,其不痛者經絡有疏散之時,則不澀,故不痛也)。皮 膚不營,故為不仁(皮膚之間,無血以和之,故不仁也)。……陽氣少,陰氣多,與病相益,故寒也(痹病本屬 陰寒,若陽氣不足之人,則寒從內起,與外病相助益,故寒也)。……陽氣多,陰氣少,病氣勝,陽遭陰,故為 痹熱(其人陽氣素盛,而遭陰寒之氣,病氣反為陽氣勝矣,故為熱痹)。其多汗而濡者,此其逢濕甚也,陽氣 少,陰氣盛,兩氣相感,故汗出而濡也(兩氣者,身中之氣與外客之氣。兩氣皆陰,互相感召,故汗出。《脈 要精微論》曰陰氣有餘為多汗身寒是也)。 凡痹之類,逢寒則急,逢熱則縱(寒則筋攣,故急。熱則筋弛,故縱)。 《痿論》曰∶肺熱葉焦,則皮毛虛弱急薄,着則生痿 也(火來乘金,在內為肺葉焦枯,在外為皮毛虛 薄。熱氣着而不去,則為痿 , 者,足不能行也)。心氣熱,則下脈厥而上,上則下脈虛,虛則生脈痿, 樞折挈,脛縱而不任地也(心火上炎,則三陰在下之脈亦厥逆而上,上盛則下虛,乃生脈痿。四肢關節之處如 樞紐之折,而不能提挈。足腫縱緩而不能任地也)。肝氣熱,則膽泄口苦,筋膜干,筋膜干則筋急而攣,發為 筋痿(肝熱則膽亦熱,故汁溢而口苦。血海乾枯,筋無以榮,則攣急而痿)。脾氣熱,則胃干而渴,肌肉不仁, 發為肉痿(脾與胃為夫妻,而開竅於口,故脾熱則胃干而渴,脾主肌肉,熱淫於內,則脾陰耗損,故肉不仁而 為痿)。腎氣熱,則腰脊不舉,骨枯而髓減,發為骨痿(腰者腎之府,脊者腎之所貫也,腎主骨。故骨枯為痿)。 肺者,髒之長也,為心之蓋也(肺位至高,故謂之長。覆於心上,故謂之蓋),有所失亡,所求不得,則 發肺鳴,鳴則肺熱葉焦(有志不遂,則郁而生火。火來乘金,不得其平則自鳴,肺鳴者,其葉必焦)。 大經空虛,發為肌痹,傳為脈痿(血不足則大經空虛,無以充養肌肉,故先為肌痹,而後傳於心為脈痿也)。 思想無窮,所願不得,意淫於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縱,發為筋痿,及為白淫(思而不得,則意淫於外,入房 太過,則精傷於內,陰傷而筋失所養,故為縱為痿。火動於中,水虧於下,乃為白淫,白淫者,男濁女帶也)。 有漸於濕,以水為事,若有所留,居處相濕,肌肉濡漬,痹而不仁,發為肉痿(漸,染也。以水為事,常 近水也,久於水則有所留矣。居處之地又當卑濕,則肌肉受濕而濡漬,故頑痹而成肉痿也)。 有所遠行勞倦,逢大熱而渴,渴則陽氣內伐,內伐則熱舍於腎,腎者水髒也,今水不勝火,則骨枯而髓虛, 故足不任身,發為骨痿(遠行勞倦則所傷在骨,逢大熱者, 或逢天令之熱,或陰不足而本熱。火則氣太過,水液必耗,故骨枯髓虛而為痿也)。 治痿者獨取陽明,何也?陽明者,五臟六腑之海,主潤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機關也(足陽明胃主納水谷, 變化氣血。以充一身,故為五臟六腑之海而下潤宗筋。宗筋者,前陰所聚之筋,為諸筋之會,一身之筋皆屬於 此,故主束骨而利機關)。沖脈者,經脈之海也,主滲灌溪谷,與陽明合於宗筋(沖脈為十二經之血海,故主 滲灌溪谷,沖脈起於氣街,並少陰之經夾臍上行,陽明脈亦夾臍旁下行,故皆合於宗筋。)陰陽總宗筋之會, 會於氣街,而陽明為之長,皆屬於帶脈,而絡於督脈(宗筋聚於前陰,前陰者,足之三陰及陽明、少陽、沖、 任、督、蹺九脈之所會也。九脈之中,惟陽明為臟腑之海,沖脈為經脈之海,此一陰一陽總之,故曰陰陽總宗 筋之會。會於氣街者,氣街為陽明之正脈,故陽明獨為之長。帶脈起於季脅,圍周一身。督脈起於會陰,分三 歧為任、沖而上行腹背,故諸經皆聯屬於帶脈,支絡於督脈也)。故陽明虛則宗筋縱,帶脈不引,故足痿不用也。 《逆調論》曰∶不得臥而息有音者,是陽明之逆也,足三陽者下行,今逆而上行,故息有音也(足之三陽, 其氣皆下行;足之三陰,其氣皆上行。此天氣下降,地氣上升之義,故陽明以上行為逆,逆則沖肺,故息有音 也)。陽明者胃脈也,胃者六腑之海,其氣亦下行,陽明逆不得從其道,故不得臥也。……胃不和則臥不安,此 之謂也(凡人之寤寐由於衛氣,衛氣者晝日行於陽,則動而為寤,夜行於陰,則靜而為寐。胃氣逆上,則衛氣不得入於 陰,故不得臥)。 《靈樞·邪客》篇曰∶厥氣客於五臟六腑,則衛氣獨衛其外,行於陽,不得入於陰。行於陽則陽氣盛,陽 氣盛則陽蹺陷;不得入於陰,陰虛,故目不瞑。……調其虛實,以通其道而去其邪,飲以半夏湯一劑,陰陽已 通,其臥立至(不臥之病,有心血不足者,法當養陰;有邪氣逆上者,法當祛邪。半夏湯者,去邪之法也)。 以流水千里以外者八升,揚之萬遍,取其清五升煮之,炊以葦薪(千里流水,取其流長源遠,有疏通下 達之義也。揚之萬遍,令水珠盈溢,為甘瀾水,可以調和陰陽。炊以葦薪者,取其火烈也),火沸,置秫米 一升,治半夏五合,徐炊,令竭為一升半(火沸,言未投藥而水先沸也。秫米,糯小米也,北人呼為小黃米, 味甘性平,能養胃和中,用以為君。治半夏,猶言制過半夏也,味辛性溫,能下氣化痰,用以為臣)。去其 滓,飲汁一小杯,日三稍益,以知為度(知者,病癒也)。故其病新發者,復杯則臥,汗出則已矣。久者,三 飲而已也。 《方盛衰論》曰∶肺氣虛則使人夢見白物,見人斬血籍籍,得其時則夢見兵戰(金色本白,故夢白物,斬 者,金之用也。虛者多畏怯,故見斬血籍籍也。得其時者,得金旺之時也)。腎氣虛則使人夢見舟船溺人,得 其時則夢伏水中,若有畏恐(腎屬水,故夢應之,得水旺之時,夢水益大也,恐,腎之志也)。肝氣虛則夢見 菌香生草,得其時則夢伏樹下不敢起(肝之應在木,雖當木旺之時,亦夢伏樹下也)。心氣虛則夢救火陽物,得其時則夢 燔灼(心合火,陽物即火之屬也。得火旺之令,夢火益大也)。 脾氣虛則夢飲食不足。得其時則夢築垣蓋屋(倉廩空虛,故思飲食,得土旺之令,則夢高土也)。 《靈樞·淫邪發夢》篇曰∶陰氣盛則夢涉大水而恐懼,陽氣盛則夢大火而燔 ,陰陽俱盛則夢相殺(俱盛則 爭)。上盛則夢飛,下盛則夢墮(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甚飢則夢取,甚飽則夢予。肝氣盛則夢怒, 肺氣盛則夢恐懼、哭泣、飛揚(肺主氣,故夢飛揚),心氣盛則夢善笑恐畏,脾氣盛則夢歌樂、身體重不舉, 腎氣盛則夢腰脊兩解不屬。 厥氣客於心,則夢見丘山煙火。客於肺,則夢飛揚,見金鐵之奇物。客於肝,則夢山林樹木。客於脾,則 夢見丘陵大澤,壞屋風雨。客於腎,則夢臨淵,沒居水中。客於膀胱,則夢遊行。客於胃,則夢飲食。客於大 腸,則夢田野(大腸曲折納污,類田野也)。客於小腸,則夢聚邑沖衢(小腸為受盛之官,類沖衢也)。客於 膽,則夢斗訟自刳(膽性剛猛。自刳者,自剖其腹也)。客於陰器,則夢接內。客於項,則夢斬首。客於脛,則夢行走而 不能前,及居深地 苑中。客於股肱,則夢禮節拜起。客於胞 ,則夢溲便(胞,即脬也, , 大腸也。在前則夢溲,在後則夢便)。 《脈要精微論》曰∶短蟲多則夢聚眾,長蟲多則夢相擊毀傷。 《靈樞·癰疽》篇曰∶夫血脈營衛,周流不休,上應星宿,下應經數。寒邪客於經絡之中則血泣,血泣則不 通,不通則衛氣歸之,不得復反,故癰腫。寒氣化為熱,熱勝則腐肉,肉腐則為膿,膿不瀉則爛筋,筋爛則傷 骨,骨傷則髓消,不當骨空,不得泄瀉,血枯空虛,則筋骨肌肉不榮,經脈敗漏,熏於五臟,髒傷故死矣(始受 寒邪,血脈凝泣,久而不去,寒化為熱,癰疽乃成。傷於髒者,死不治)。 癰發於嗌中,名曰猛疽,猛疽不治,化為膿,膿不瀉,塞咽半日死。其化為膿者,瀉則合豕膏,冷食,三日 而已(猛疽,言其兇惡猛厲也。若膿已瀉潰,當服豕膏,即豬脂之煉淨者也,萬氏方∶治肺熱暴喑,用豬脂一 斤,去筋,入白蜜一斤,再煉少頃,濾淨,冷定,不時挑服一匙,即愈)。發於頸,名曰夭疽,其癰大以赤黑, 不急治,則熱氣下入淵腋,前傷任脈,內熏肝肺,十餘日而死矣(夭疽者,在天柱也,俗名對口。赤者,心之 色,黑者,熱極反兼勝己之化也。急須治之可活,若治之稍遲或治之失宜,則毒流肺肝而死矣)。陽氣大發,消腦 留項,名曰腦爍。其色不樂,項痛而如刺以針,煩心者死不可治(陽大發者,毒太甚也。色不樂者,神傷而色變, 即所謂色夭也。毒深,故痛如針刺。邪犯心君,故煩心而死)。發於肩及 ,名曰疵癰,其狀赤黑,急治之,此令 人汗出至足,不害五臟, 癰發四五日逞 之(肩膊下軟白肉曰 。此肺脈之病,肺主玄府,故遍身得汗也。毒從汗減,且非要害之所, 故不害五臟也。逞者,急也。 者,艾炷也,言宜急灸也)。發於腋下赤堅者,名曰米疽,治之以砭石,欲細 而長,疏砭之,塗以豕膏,六日已,勿裹之(砭石欲細者,恐傷肉也,欲長者,用在深也,故宜疏不宜密。勿裹 之者,欲其氣疏泄也。豕膏者,即豬油煎當歸,以蠟收者也)。其癰堅而不潰者,為馬刀挾纓,急治之(挾當作俠, 纓當作癭。馬刀者,瘰 也。俠癭者,俠頸之瘤屬也)。發於胸,名曰井疽,其狀如大豆,三四日起,不早治,下 入腹,不治,七日死矣(井者,喻其深而惡也,發於胸者,近犯心主,治之宜早,下入腹,則五臟俱敗,死期速矣)。 發於膺。名曰甘疽,色青,其狀如 實 藪,常苦寒熱,急治之,去其寒熱,十歲死,死後出膿(膺在胸旁高肉處, 逼近在乳上也。穴名膺窗,足陽明胃之脈也。土味甘,故曰甘疽,色青者,肝木克土也。層房累累,狀如 實瓜蔞, 軟而不潰,中有所蓄 如瓜子也。十歲死者,綿延難愈也)。發於脅,名曰敗疵。敗疵者女子之病也,灸之,其病大癰膿,治之,其 中乃有生肉,大如赤小豆。銼 、 草根各一升,以水一斗六升煮之,竭為取三升,則強飲濃衣,坐於釜上,令 汗出至足已(脅者,肝之部也,婦人多郁怒,故患此瘡。 ,芰也。 ,連翹 也。二草之根俱能解毒,強飲者乘其熱而強飲之,復濃衣坐於熱湯之釜,熏蒸取汗,汗出至足乃透,已者,愈 也)。發於股脛,名曰股脛疽。其狀不甚變,而癰膿搏骨,不急治,三十日死矣(股脛,大股也。狀不甚變, 外形不顯也。癰膿搏骨,即所謂貼骨癰也。毒盛而深,能下蝕三陰,陽明之大經,故不為急治。法當三十 日死矣)。發於尻,名曰銳疽,其狀赤堅大,急治之,不治,三十日死矣(尻,尾 骨也。穴名長強,為督脈 之絡,一名氣之陰 ,故不治則死)。發於股陰。名曰赤施,不急治,六十日死。在兩股之內,不治,十日而 當死(股陰,大股內側也,當足太陰箕門、血海及足厥陰五里、陰包之間,皆陰氣所聚之處,故不治則死,若 兩股俱病,則傷陰之極,其死尤速,赤施者,想其當血海,故名)。發於膝,名曰疵癰,其狀大癰,色不變, 寒熱,如堅石,勿石之,石之者死,須其柔,乃石之者生(石之者,砭也。色不變者,不紅赤也。硬者禁用砭, 軟者方可用砭也)。諸癰之發於節而相應者,不可治也。發於陽者百日死,發於陰者三十日死(諸節者,神氣 所遊行出入也。相應者,發於上而應於下,發於左而應於右,法在不治。發於三陽之分,毒淺在腑,其死緩, 發於三陰之分者,毒深在髒,不出一月也)。發於脛,名曰兔齧。其狀赤至骨,急治之,不治害人也(脛,足脛 也,兔齧,如兔所齧傷也,為其在下,高低等於兔也)。發於內踝,名曰走緩,其狀癰也,色不變,數石其輸, 而止其寒熱,不死(數石者,屢屢砭之也。其輸,即腫處也)。發於足上下,名曰四淫,其狀大癰,急治之,百 日死(陽受氣於四末,而大癰淫於其間,陽毒之甚也,時氣更易則真陰日敗,逾三月而死矣)。發於足旁, 名曰厲癰,其狀不大,初如小指發,急治之去其黑者,不消輒益,不治,百日死(去其黑者而猶不消,反益大焉,則百 日必死矣)。發於足指,名曰脫癰, 其狀赤黑,死不治;不赤黑,不死。不衰,急斬之,不則死矣(六經原 皆在於足,所以癰發於足者,多為凶 候。至於足指又皆六井所出,色赤黑者,其毒尤甚。若不衰退,急斬去其指,庶可保生。若稍緩,毒發傷髒而 死)。 營衛稽留於經脈之中,則血泣而不行,不行則衛氣從之而不通,壅遏而不得行,故熱。大熱不止,熱勝則 肉腐,肉腐則為膿。然不能陷,骨髓不為焦枯,五臟不為傷,故命曰癰。……熱氣淳盛,下陷肌膚,筋髓枯,內連 五臟,血氣竭,當其癰下,筋骨良肉皆無餘,故命曰癰(癰字從壅,疽字從阻,總是氣血稽 留,營衛不通之症。大而淺者為癰,六腑受傷,可無大患;深而惡者為疽,五臟受傷,大可憂畏,治之者顧可 緩乎,顧可忽乎)。疽者,上之皮夭以堅,上如牛領之皮。癰者,其皮上薄以澤(夭者,色枯暗也。牛皮,喻 其濃也。澤者,光亮也)。 《靈樞·玉版》篇曰∶白眼青黑,眼小,是一逆也。內藥而嘔者,是二逆也。腹痛渴甚,是三逆也。肩項 中不便,是四逆也。音嘶色脫,是五逆也。 《靈樞·寒熱病》篇曰∶身有五部∶伏兔一,腓二,背三,五臟之 四,項五。此五部有癰疽者死(伏兔者,胃之 穴名,在膝上六寸,陰市上五寸。腓者。足肚 也,即 也。腎之脈上 內之築賓穴。背者,五臟之所系也。 者。五臟之所主也。項者。諸陽之要道也。 犯此五者亦名五逆)。 《靈樞·玉版》篇曰∶腹脹,身熱,脈大,是一逆也(身熱脈大而又腹脹,表里之邪俱盛也),腹鳴而 滿,四肢清,泄,其脈大,是二逆也(腹滿而清、泄,陰症也,脈大者,是脈與症反也);衄而不止,脈大, 是三逆也(鼻衄在陰,脈大為陽,陽實陰虛,死不治);咳且溲血脫形,其脈小勁,是四逆也(咳而溲血脫形, 正氣傷也。脈雖小而勁,邪仍在也);咳,脫形身熱,脈小以疾,是謂五逆也(脫形,真氣已衰。身熱,邪氣 未化。細小疾數,氣血兩敗之診也)。如是者,不過十五日而死矣(十五日交一節,言不能逾節也)。 其腹大脹,四末清,脫形,泄甚,是一逆也(腹大脹者,邪正甚也。四肢冷而脫形泄甚,脾已絕矣), 腹脹便血,其脈大時絕,是二逆也(腹脹便血,陰脫也。脈大時絕;陽脫也);咳,溲血,形肉脫,脈搏,是 三逆也(咳而溲者,氣血俱損。形肉脫者,脾已絕。脈搏者,真髒見矣),嘔血,胸滿引背,脈小而疾,是四 逆也(嘔血而至胸滿背曲。病已極矣。脈小屬氣敗,脈疾屬血敗),咳嘔腹脹且飧泄,其脈絕,是五逆也(上 為咳嘔,中為脹滿,下為飧泄;三焦俱病,六脈已絕)。如是者,不及一時而死(不及一時者,不能周一日之 時也)。 《標本病傳論》曰∶夫病傳者,心病先心痛(病在心者先心痛),一日而咳(心病傳肺,火克金也), 三日脅支痛(肺復傳肝,金克木也,故脅支痛),五日閉塞不通,身痛體重(肝傳脾,木克土也,脾病則閉塞不通。 脾主肌肉,故身體重痛), 三日不已,死(再三日不已,則脾又傳腎,土克水也,五臟俱傷故死),冬夜半,夏日中(冬月夜半,水旺之 極也。夏月日中,火旺之極也。火畏水,故冬則死於夜半。陽邪亢極,故夏則死於日中。蓋衰極亦死,盛極亦 死也)。 肺病喘咳(肺主息,故病喘咳)。三日而脅支滿痛(三日而之肝,金克木也)。一日身重體痛(一日之脾, 木克土也)。五日而脹(五日而之胃,髒傳腑也),十日不已,死(十日不已,胃復傳腎,五行之數已極,故 死)。冬日入,夏日出(此卯、酉二時,屬燥金之化)。 肝病頭目眩,脅支滿(肝開竅於目,而經脈布於脅肋),三日體重身痛(三日傳脾),五日而脹(脾傳胃 也),三日腰脊少腹痛,脛 (三日傳腎也),三日不已,死(三日不已,腎復傳心,故死),冬日入。夏早食( 亦卯、酉時也,燥金主之,木所畏也)。 脾病身痛體重(脾主肌肉),一日而脹(脾傳胃也),二日少腹腰脊痛,脛 (胃傳腎也),三日背KT 筋痛, 小便閉(三日而胃傳膂膀胱也),十日不已,死(十日不已,復傳於心,故死)。冬人定,夏晏食(此巳、亥 時也,司風木之化,脾病畏之)。 腎病少腹腰脊痛, (腎主下部,經脈行於少腹,腰脊, 骨之間),三日背KT 筋痛,小便閉(三 日而傳膂膀胱也),三日腹脹(三日而傳小腸),三日兩脅支痛(三日而上傳心,手心主之正,別下淵腋三寸 入胸中,故兩脅支痛),三日不已,死(夏傷肺金也),冬大晨,夏晏脯(此辰、戌時也。土旺四季,為水所 畏,故腎病絕焉)。 胃病脹滿,五日少腹腰脊痛, (五日之腎也),三日背KT 筋痛,小便閉(三日之膂膀胱也),五日身 體重(《病傳論》曰五日而上之心。此雲體重疑誤),六日不 已、死(心復傳肺),冬夜半後,夏日 (丑、未司濕土之化,氣通於胃,失守則死)。 膀胱病,小便閉,五日少腹脹,腰脊痛, (五日而之腎也),一日腹脹(一日而之小腸),一日身 體痛(一日而之心,腑傳髒也。心主血脈,故為身體痛),二日不已,死(心病不已,必復傳金,故死),冬 雞鳴,夏下晡(丑、未時也,土能制水,故膀胱畏之,相傳死期各有遠近,髒有要害不同也,以次相傳者必死, 間一二髒或三四髒者,可以治矣)。 《靈樞·經脈》篇曰∶手太陰氣絕則皮毛焦,太陰者行氣溫於皮毛者也、故氣不榮則皮毛焦、皮毛焦則 津液去皮節,津液去皮節者則爪枯毛折,毛折者毛先死,丙篤丁死,火勝金也(肺屬金主氣,為水之母,故其氣 絕則津液去,而爪枯毛折也)。手少陰氣絕則脈不通,脈不通則血不流,血不流則髦色不澤,故其面黑如漆柴 者,血先死,壬篤癸死,水勝火也(心主血脈,故心絕則血先死,其症在髦色不澤,面黑如漆,水化見也)。 足太陰氣絕則脈不榮肌肉,唇舌者,肌肉之本也,脈不榮則肌肉軟,肌肉軟則舌萎人中滿,人中滿則唇反,唇 反者肉先死,、甲篤乙死,木勝土也(脾主肌肉,故脾絕則肉先死,其症在舌萎、人中滿,唇反也)。足少陰 氣絕則骨枯,少陰者冬脈也,伏行而濡骨髓者也,故骨不濡則肉不能着也,骨肉不相親則肉軟卻,肉軟卻故齒長而 垢發無澤,發無澤者骨先死,戊篤已死, 土勝水也(腎屬水,故為冬脈。腎主骨,故腎絕則骨先死。其症在骨肉不相親附,則齒長而垢,精枯發無澤 也)。足厥陰氣絕則筋絕,厥陰者肝脈也,肝者筋之合也,筋者聚於陰氣(當作器)。而脈絡於舌本也,故 脈弗榮則筋急,筋急則引舌與卵,故唇青舌卷卵縮,則筋先死,庚篤辛死,金勝木也(肝絕者筋先死。其症 在唇青舌卷而卵縮囊蜷也)。五陰氣俱絕則目系轉,轉則目暈,目暈者為志先死,志先死則遠一日半死矣(五 髒之精上注於目,故五陰氣絕則目轉而暈,志先死矣。志藏於腎,真陰已竭,死在周日間耳)。六陽氣絕則陰與 陽相離,離則腠理髮泄,絕汗乃出,故旦占夕死,夕占旦死(陽氣不能衛外而為固,則汗泄,絕汗者,其形如 珠,凝而不流,或氣喘不休,汗出如洗者是也)。 《陰陽類論》曰∶冬三月之病,病合於陽者,至春正月脈有死征,皆歸出春(冬三月陰盛之時,而見陽病 者,至春初陽氣發動之令,脈必有死征矣。出春者,交夏也,陽病當陽盛,則亢極而不可免矣)。冬三月之病, 在理已盡,草與柳葉皆殺(在理已盡,謂色脈形症皆無生理,則交春草色青、柳葉見,皆其死期也)。春陰陽 皆絕,期在孟春(冬月之病,甫交春而陰陽皆絕,則不待仲季,即於孟春是其死期矣。陰絕者,脈形不至,陽 絕者,脈形微細,或上不至關為陽絕,下不至關為陰絕)。春三月之病,曰陽殺(殺音賽,陽氣衰也,陽氣方 生之令,而陽氣衰敗,不能應令也),陰陽皆絕,期在草干(春令木旺之症,而陰陽俱絕,至秋令草干之時,金勝 木而死矣)。夏三月之病,至陰不過十日(《金匱真言論》曰脾為陰中之至陰,五臟六腑之本也。 以至陰之髒而當陽極之時,苟犯死症,期在十日),陰陽交,期在 (音廉)水(陰陽交者。陰脈見於陽,則 陽氣失守,陽脈見於陰,則陰氣失守。夏月而見此逆象,則仲秋 水之期,不能保其生矣),秋三月之病,三 陽俱起,不治自已(秋時陽氣漸衰。陰氣漸長,雖三陽之病俱起,而陽不勝陰,故自已)。陰陽交合者,立 不能坐,坐不能起(陰陽交合者,陰陽合病也。起坐不能者,屈伸不利也)。三陽(陽當作陰)獨至,期在石 水(陰病而當陰盛,則孤陰不生矣。冰堅如石之候,不能再生,即上文三陽俱起,不治自愈。下文二陰;期在 盛水,則此為三陰無疑)。二陰獨至,期在盛水(二陰病比之三陰病者差緩焉、故期在盛水。盛水者,正月雨水 也)。 《診要經終論》曰∶太陽之脈,其終也戴眼反折螈 ,其色白,絕汗乃出,出則死矣(戴眼者,目睛仰視 而不能轉也。反折者,腰脊反張也,筋急曰螈,筋緩曰 。絕汗者,汗出如油也,足太陽之脈起於目內 ,上 額交巔入絡腦,下項夾脊抵腰中,下至足之小指。手太陽之脈起於小指之端,循臂上肩,其支者循頸上頰,至 目之外 ,故其病如此。又太陽為三陽之表,故主色白汗出)。少陽終者,耳聾,百節皆縱,目 絕系,絕系 一日半死,其死也色先青白,乃死矣(手足少陽之脈皆入於耳中,亦皆至於目銳 ,故為耳聾目 也, 者,直 視如驚也,因少陽之系絕,不能旋轉也,膽應筋,故百節縱也。木之色青,金之色白,金木相賊,則青白先見 矣)。陽明終者,口目動作,善驚妄言,色黃,其上下經盛,不仁則終矣(手足陽明之脈皆挾口入目,故口目動 作也。聞木音則惕然而驚,是陽明善驚也。罵詈不辨親疏,是陽明妄言也。黃者,土色外見也。上下經盛、謂頭、頸、 手、足,陽明之脈皆躁動而盛,是胃之敗也。不知痛癢,謂之不仁,是肌肉之敗 也)。少陰終者,面黑齒長而垢,腹脹閉,上下不通而終矣(手少陰氣絕則血敗,足少陰氣絕則色如 ,故 面黑也。腎主骨,齒者骨之餘,故齒不固而垢也。手少陰之脈下膈絡小腸,足少陰之脈絡膀胱貫肝膈,故為腹 脹閉、上下不通,是心腎不交也)。太陰終者,腹脹閉不得息,善噫善嘔,嘔則逆,逆則面赤,不逆則上下不 通,不通則面黑皮毛焦而終矣(足太陰脈入腹屬脾,故為腹脹閉。手太陰脈上膈屬肺而主呼吸,故不得息、惟 脹閉不得息,故為噫為嘔。氣逆於上,故面赤。不逆則脾之地氣不上升,肺之天氣不下降。上下不通者,天地 不交也。脾敗無以制水,故面黑。肺敗不能主氣,故皮毛焦也)。厥陰終者,中熱嗌干,善溺心煩,甚則舌卷 卵上縮而終矣(手厥陰心主之脈起於胸中,出屬心包絡,下膈,歷絡三焦。足厥陰肝脈循喉嚨之後。上入頏顙, 其下者循股陰,入毛中過陰器,故為中熱嗌干、善溺心煩等症。舌者心之官也,肝者筋之合也,筋者聚於陰器, 而脈絡於舌本,故甚則舌卷卵縮也)。 愚按∶人之有病,猶樹之有蠹也。病之有能,猶蠹之所在也。不知蠹之所在,遍樹而斫之,蠹未必除而樹 先槁矣。不知病之所在,廣絡而治之,病未必去而命先盡矣。故病能至賾即較若列眉,猶懼或失之,病能未彰 而試之藥餌,吾不忍言也。世醫矜家傳之秘,時醫夸歷症之多,悻悻賣俗而不知其非。叩之三因之自與其所變, 翻以力贅,是不欲知蠹之所在,而弟思斫樹以為功者,嘻!亦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