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026
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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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以守禦,雞以司晨,有用於人,不同常畜。好生之德,遍宜令及,自今並不得屠殺。
朕奉天明命,虔受睿圖,而皇室子弟,未能稱職。堂侄餘慶、承煦、紹宗、行淹、祚洽,再從弟遂、誌謙等,不能謹身奉法,而乃輕侮國章,擯斥邊隅,未為塞責。朕憫其愚昧,屈法申恩,並追赴京,令於國子監安置讀書。如悔過自新,克複先訓,所司條奏,當議其官。皇宗親更有左貶嶺南邊遠州,非惡逆緣坐等色,亦宜準此。其有見任別駕,年齒尚幼,未堪理百姓者,宜委中書門下及新興郡王晉李思訓等簡擇追赴京,其祿俸一事已上,並委本州勾當,每季附送入京給付。其餘慶等本州祿亦準此。宗親中有才行灼然為眾推挹者,按察使具名以聞,朕當擢以不次。自今後有犯贓私違禮經者,準法科處,刑茲無舍。庶敦睦之情,必聞於九族,自家刑國,允洽於群心。宜各勉勵,以識朕意。
法憲之設,期於無私,本以救人,蓋非獲已。故得情存於勿喜,折獄貴於哀矜。至如斷決諸罪,皆著科條,若守而不失,自為良吏。如聞近日州縣,罕習章程,率情嚴酷,或致殞殂。假令事應重辟,固當明啟刑書,豈可輒因夏楚,輕絕人命。太上皇仁覃萬宇,澤被群生,子愛黎,慎恤刑罰。予恭承天訓,虔奉睿圖,旰食載勤,納隍兢慮。凡厥長吏,宜達此懷,務遵法式,勿仍前弊。如或有違,當寘嚴法。宣示黔庶,鹹使聞知。
卑宮致美,愛人之力,靈台罷營,重費之廣。景彼前烈,吾無閑然。頃所以所居殿院,素非宏敞,時方暑雨,頗有蒸鬱。上稟聖慈,式遵時令,將修別寢。順彼高居。雖複庀徒所須,止於蕃匠,補葺所擬,無煩外力。然以麥秋爰及,農務方勤,維夏在辰,執役為弊。營之則眾物有勞,而一身逸,罷之則我躬未泰,而萌庶安。夫生人樹君,將利之也,勞人自奉,予所不為。其修大明宮,宜即待閑月,方使畢功。宣示具寮,使知予意。所有先役工匠,即優還價值,勿令懸欠,仍即放散。
致化之道,必於求賢,得人之要,在於徵實。頃雖屢存賁帛,無輟翹車,而駿骨空珍,真龍罕覯。豈才之難遇,將舉或未精;且人匪易知,取不求備。瑰琦失於俗譽,韜晦歎於後時,宜其博詢州里,明敭幽側,使管庫無遺,薖軸咸舉。其諸州有抱器懷才不求聞達者,命所在長官訪名奏聞,武勇者具言謀略,文學者指陳藝業,務求實用,以副予懷。
太平公主子薛崇簡,執心奉國,勵節忘私。早辯忠邪,每有規諫。因被嫌嫉,加以鞭笞,事不見從,忠實可紀。宜甄逆順,復基官爵。仍賜姓李。
燕國夫人竇氏,慈慧和順,掌執禮經。女憲母師,獨高柔則。朕在孩幼,躬勞乳養,遠惟恩義,寧忘夙昔。瞻既往而莫追,見如存而永慕。撫渭城之事,未足為言;視南陽之書,益增其感。俾錫朝寵,微申朕懷。俸料祿課等,一準職事三品給。
瑞木表靈,奇文自現,用彰大慶,以福洪圖。配五德於《易經》,迎萬葉於休運。宣誠告謝,仍付史官。其檜片藏於內庫,兼賜諸王宰輔及道眾。
夫詩者,動天地,感鬼神,厚於人,美於教矣。朕誌之所尚,思與之齊,庶乎采詩之官,補朕之闕。且古者封禪,升中靠成,朕以菲德,未明於至道。竦然以聽,頗壯相如之詞;惕然載懷,複慚夷吾之語。卿洽聞殫見,溫故知新,建此發揮,益彰忠懇。豈非討蓬山之籍,心不忘於起予,因蘭殿之祥,言固深於啟沃。朕循環覽諷,用慰於懷。今賜卿衣裳一副,物五十段,以示無言不酬之信也。
得所進白烏,符彩明媚,助日揚輝,白羽翩翻淩霜比色。況乎反哺斯重,能仁是高,對之有觀,情不能已。又覽所進,放言體物,詞藻瀏亮,尋繹研味,披玩無厭。所謂文苑菁華,詞場警策也。今賞卿金五挺,銀十挺。
朱紫貴服,所以分別班品,自非有德有功,不可輕為賞借。自今以後,諸軍節度大使,灼然有知功勞,須權行給賞,任量借色及魚袋,仍俱狀奏。
青州刺史韋安石、太子賓客韋嗣立、刑部尚書趙彥昭等,往在先朝,曲蒙厚賞,因緣幸會,久在廟堂。朋黨比周,聞於行路,景龍之末,長蛇縱禍,倉卒之間,人神憤怨。未聞捨生取義,直道昌言,遂削太上皇輔政之辭,用韋氏臨朝之策。比常隱忍,複以崇班,將期愧畏,稍懲前惡,而尚款回邪,苟安榮寵。宜從謫官之典,以勵事君之節。安石可沔州別駕,嗣立可岳州別駕,彥昭可袁州別駕,並員外置。
園陵之地,衣冠所遊,凡厥有司,罔不祗事。禮存則先王是訓,禮失則後代何觀,欽若永圖,敢忘舊典。頃者別致鷹狗,供奉山陵,至於料度,極多費損。況昔誡禽荒,既非尋常所用,遠惟龍馭,每以仁愛為心。彼耕象與耘鳥,且增哀慕,豈飛蒼而走黃,更備畋獵。有乖儀式,無益崇嚴,載懷虧紊,良深悚惕。諸陵所有供奉鷹狗等,並宜即停。
朕聞鵝鴨坊比供米粟,恨不早知,久令虛費。今百姓饑阻,未能周給,鳥享人食,是何理焉。其料宜即停,並雞坊亦準此。
古之學士,始入小學見小節,入大學見大節,知父子長幼之序,君臣上下之位,然後師逸功倍,化人成俗,莫不由之。子不云乎:「遠而有光者飾也。近而逾明者學也。」故道行於上,祿在其中,所謂貴於速成,不唯於遲達。自頃州裏所薦,公卿之緒,門人眾矣。孰嗣子音,國胄禺然,未臻吾道,至使鑽仰之地,寂寥厥風。貴於責實,務於求仕,將去聖滋遠,尚沿澆薄,為敦儒未宏,不行勸沮。朕承百王之末,居四海之尊,惟懷永圖,思革前弊。何以發後生之智慮,垂先王之法則,朕甚懼之,敢忘於是。天下有業擅專門,學優重席,堪師授者,所在具以名聞。自今以後,貢舉人等,宜加勖勉,須獲實才。如有義疏未詳,習讀未遍,輒充舉送,以希僥幸,所由官並寘彝憲,有司更申明條例,稱朕意焉。
今歲諸州,多非善軌,及京師每勞轉運,員外等官,人數倍廣。俸祿之輩,何以克周?諸色員外試檢校官,除皇親諸親,及五品以上,並戰陣要籍內侍省以外,一切總停。至冬放選,量狀亦書判,與正員外官,其未經考者,先與處分,仍不拘選格聽集。自今以後,除戰功以外,非別敕,不得輒注擬員外等官。
我國家統一寰宇,曆年滋多,九夷同文,四隩來暨。夫其襲冠帶,奉正朔,禺禺然響風而慕化,列於天朝,編於屬國者,藎亦眾矣。我則潤之以時雨,照之以春陽,淳德以柔之。中孚以信之,元風既同,群物茲遂,莫不自天壤,窮海域,厥角以請吏,執贄以來庭,皇唐之德,於此為盛。今外蕃侍子,久在京國,雖威畏之及,自遠畢歸,而羈旅之誌,重遷斯在。宜命所司勘會諸蕃充質宿衛子弟等,量放還國。契丹及奚延通質子,並即停追。前令還蕃首領等,至幽州且住,交替者即旋去。朕欲以鳥獸鹹若,華戎俱泰,來則納其朝謁之禮,去則隨其生育之心,推我至誠,崇彼大順,含宏之施,德莫厚焉。
尚書禮閣,國之政本,郎官之選,實藉良才。如聞諸司郎中員外郎,怠於理煩,業唯養望,凡厥案牘,每多停擁。容縱典吏,仍有貨賕,欲使四方,何以取則?事資先令,義貴能改,宜令當司官長殷勤示諭,並委左右丞勾當。其有與奪不當,及稽滯稍多者,各以狀聞。
吐蕃小寇,僻處大荒,先朝外撫,許其內屬。結以和戎之好,優以外臣之禮。野心易動,朝獎遄忘,不度德以量力,敢窺邊而犯塞。薛訥等擁旌為將,按節持兵,驅之逐之,指期殄滅,使苞桑莫係,破竹無遺。實賴宗廟之靈,兼資將士之力。比來酬敘,多曆歲年,命賞逾時,有乖勸善。已令紫微舍人倪若水就軍敘錄,即有處分。
佛教者,在於清淨,存乎利益。今兩京城內,寺宇相望,凡欲歸依,足申禮敬。下人淺近,不悟精微,睹菜希金,逐焰思水,浸以流蕩,頗成蠹弊。如聞坊巷之內,開鋪寫經,公然鑄佛。口食酒肉,手漫膻腥,尊敬之道既虧,慢狎之心斯起。百姓等或緣求福,因致饑寒,言念愚蒙,深用嗟悼。殊不知佛非在外,法本居心,近取諸身,道則不遠。溺於積習,實藉申明。自今已後,禁坊市等不得輒更鑄佛寫經為業。須瞻仰尊容者,任就寺拜禮。須經典讀誦者,勒於寺取讀。如經本少,僧為寫供。諸州寺觀並準此。
雕文刻鏤,衣紈履絲,習俗相誇,殊途競爽,傷風敗俗,為弊良久。珠玉錦繡,概令禁斷。準式三品以上飾以玉,四品以上飾以金,五品以上飾以銀者,宜於腰帶及禦鐙酒杯杓依式,自外悉鑄為鋌。婦人衣服,各隨其夫子。其已有錦繡衣服,聽染為皂,成段者官為市取。天下更不得採取珠玉,刻鏤器玩。造作錦繡珠繩織成帖絛二色綾綺羅作龍鳳禽獸等異文字及堅扌間錦文者,決杖一百,受僱工匠降一等科之。兩京及諸州舊有官織錦坊悉停。
朕聞士之生代,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此其本也。若乃移孝成忠,策名委質,命有泰山之重,義徇則為輕;草有疾風之力,節全則知勁。況君臣之相遇,而故舊之不遺乎。銀青光祿大夫殿中監楚國公姜皎,簪紱聯華,珪璋特秀。寬厚為量,體靜而安仁;精微用心,理和而專直。往居藩邸,潛款風雲,亦由彭祖之同書,子陵之共學。朕常遊幸於外,至長楊鄠社之間,皎於此時,與之累宿。私謂朕曰:「太上皇即登九五,王必為儲副」,凡如此者數四。朕叱而後止,寧知非仆,雖玩於鄧晨,可收護軍,遂訶於朱祐。皎復言於朕兄弟及諸駙馬等,因聞徹太上皇。太上皇遽奏於中宗孝和皇帝,尋遣嗣虢王邕等鞫問。皎保護無怠,辭意轉堅。李通之讖記不言,田叔之髡鉗罔憚,乃為宗楚客、紀處訥等密奏,謫皎炎荒。中宗特降恩私,左遷潤州長史。讒邪每構,忠懇逾深,戴於朕躬,憂存王室。以為天且有命,豫睹成龍之徵;人而無禮,常懷逐鳥之誌。遊辭枉陷,旋罹貶斥,嚴憲將及,殆見誅夷。履危本於初心,遭險期於不貳,雖禍福之際,昭然可圖,而艱難之中,是所繄賴。洎朕祗鷹寶位,又共翦奸臣,拜以寵光,不忘捴挹,敬愛之極,神明所知。造膝則曾莫詭隨,匪躬則動多規諫,補朕之闕,斯人孔臧,而悠悠之談,嗷嗷妄作。醜正惡直,竊生於謗。考言詢事,益亮其誠。昔漢昭帝之保霍光,魏太祖之明程昱,朕之不德,庶幾於此。矧夫否當其悔,則滅宗毀族,朕負之必深,泰至其亨,則如山如河,朕酬之未補,豈流言之足聽,而厚德之遂忘。謀始有之,圖終可也。宜告示中外,咸令知悉。
古者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禦女,以備內職焉。朕恭膺大寶,頗修舊號,而六宮曠位,未副於《周禮》,八月算人,不行於漢法。至於薑後進諫,永巷脫簪,袁絲有言,上林引席,此則朕之所慕,未曾忘也。頃者人頗喧嘩,聞於道路,以為朕求聲色,選備掖庭。豈予誌之未孚,何斯言之妄作?往緣太平公主輒進人入宮,朕以事須順從,未能拒抑。見不賢莫若內省,欲止謗莫若自修,改而更張,損之可也。妃嬪以下,朕當簡擇,使還其家,宜令所司將軍牛,今月十二日赴崇明門待進止。
朕光宅四海,撫禦百蠻,屬疆場未寧,軍國多費,每欲指揮方略,親率軍師,故召募爾等,擬從朕行。知爾等材力冠群,藝能拔萃,但以不教人戰,豈知金鼓之聲,授以兵律,方辨幹戈之勢,所以且遣薛訥等於隴右防禦使,令教習爾等。既練韜鈐,須明隊伍,使投石拔劍,以勵威鋒,裹糧坐甲,待清逋寇。若能因機立效,遇敵邀勳,酬以官榮,必超格例,然後陪朕輿駕,從戎塞垣,俾爾先驅,敬聽後命。今宴勞爾等,並賜錢三千貫,可節級領取,即宜好去。
明王垂訓,則罪不相及,善人懼罰,則刑不可濫。由是每嚐有言,豈坐趙括,魚既從戮,寧遺叔向,古之道也,朕所務焉。衛尉少卿崔滌,竭誠奉國,忘軀事君。曾同下杜之遊,頗寄中陽之舊。誠表於先覺,節全於後凋。其兄湜,素蓄異圖,交結凶黨。滌雖懷在原之急,深憂闔室之刑,動靜則聞,始終必盡。為臣無隱,惟滌有之,言念厥功,曷雲從坐。況老父就殞,諸兄繼歿,搖落變衰,有聞矜憫。賞罰勸懲,宜判忠邪。滌家除兄湜一房外,餘並不須為累。
古之為政,先於尚老,居則致養,禮傳三代;行則就見,制問百年。蓋皇王之勸人,教黎庶之為子。朕寅奉休曆,祗膺聖謨,因秋歸而歲成,屬星見於郊祀,念其將至,尤重乞言。俾伸恩於几杖,期布惠於鄉國。九十以上,宜賜幾杖,八十以上,宜賜鳩杖,所司準式。天下諸州侍老,宜令州縣逐穩便設酒食,一準京城賜几杖。其婦人則送几杖於其家。
乞力徐等,天迷神怒,背義忘恩。憫其下人,制在凶帥。積骸暴露,潤草塗原,言念於茲,豈忘惻隱。其吐蕃戰死人等,宜令所在州縣,速與瘞埋,俾有申於吊拯,庶無隔於華裔。
疇庸賞善,百王攸先,追遠飾終,千載同德。故尚書左丞相太子少傅贈司空刑州大都督許國文貞公瑰,履正體道,外方內直,悉心奉上,卑身率禮。協讚帷幄,三朝有鹽梅之任;燮諧台袞,九命為社稷之臣。先朝晏駕,釁起宮掖,國擅稱制之奸,人懷綴旒之懼,凶威孔熾,宗祀幾傾。顧命遺恩,太皇輔政。逆臣刊削,韋氏臨朝。遂能首發昌言,侃然正色,列諸視聽,暴於朝野。鬆檟已遠,風烈猶存。緬懷誠節,良深耿歎。可賜實封一百戶。
比來緣邊鎮軍,每年更代,兵不識將,將不識兵。豈惟緣路疲人,蓋是以卒與敵。其以西北軍鎮宜加兵數,先以側近兵人充,並精加簡擇。其有勞考等色,所司具以條例奏聞。戰兵別簡為隊伍,專令教練,不得輒有使役。仍令兵部侍郎裴漼、大常少卿薑皎往軍州計會,便簡支配。有見集後軍兵,宜令兵部侍郎韋抗、紫微舍人王珽即簡擇以聞。
陳詩展義,問俗觀風,乃王者之所務也。頃屬農事皆隙,歲功有成,近曆酆鎬,左連岐雍。見江山秀麗,溝塍綺錯。長楊鄠杜之間,竹林園果之富,相望於道,家給人足,謂之時邁,頗慰予懷。思所以問耆老,恤淹滯,舉逸人,旌賢士,庶協巡遊之典,以符行在之恩。駕所過之縣見禁囚,徒以下咸宜放免,流以上罪具犯狀奏聽進止。古者親問百年,存養耆老。年九十以上並篤疾各賜物四段,綿布各一束。
北戎為患,南牧是膺,叛而伐之,服而舍之,春秋格言,是謂通典。葛邏祿陰山都督部落,驕天縱毒,候月為妖。桀驁之心久矣,脅從之禍深矣。而冒其攜阻,思我恩化,來七旬而就格,逾萬里而歸誠,稽顙邊陲,披肝塞下。宜令左散騎常侍解琬攝御史大夫持節往北庭,宣慰突厥部落緣邊降戶,要在便宜處分。
君以人為本,人以食為天。雖水旱蟲螟代則常有,有一於此,胡寧不恤。間者河北、河南災蝗水澇之處,聞其困弊,未獲安存。念之憮然,不忘寤寐。宜令禮部尚書鄭惟忠持節河南道宣撫百姓,工部尚書劉知柔持節河北道安撫百姓。其被蝗水之州,量事賑貸,務安其俗,稱朕意焉。
河南、河北,去年不熟,今歲亢旱,全無麥苗。雖令賑給,未能周贍,所在饑弊,特異尋常。如聞至今猶未得雨,事須存問,以尉其心。從此發使,又恐勞擾。宜降恩制,令本道按察使安撫。其有不收麥處,更量賑恤,使及秋收。仍令勸課種黍稌及旱穀等,使得接糧,應有事急要者,宜委使人量停。事有不便於人,須有釐革者,準此。
古者名將在乎養兵,故疾則吮廱,渴不先飲,撫循尉藉,恩義感激,所以奮不顧身,戰無完陣。如聞諸將總管已下,不遵師律,多役兵士。帳中厭梁肉之娛,麾下罹勤瘁之色。人既勞力,軍亦挫氣,豈孫吳養士之方,韜鈐用兵之法?春秋責帥,典憲斯在。自今已後,總管以下私使兵士計庸,以受所監臨財物論。頒下諸軍,鹹使知悉。
無知之徒,自罹刑憲,一遭縲絏,坐變星琯,長吏依違,不時疏決。過成滯獄,豈曰當官。況三陽在辰,德澤思布,一物失所,勤恤是殷,惟懷永圖,俾申幽枉。其所在見禁囚未斷決者,令所在長官親加按理。仍令御史及按察使訪察。隨事糾繩。
默啜殘凶,倔強邊徼,吐蕃小醜,孤負聖恩。我國家豫在懷柔,未遑吊伐,而乃敢肆蜂蠆,屢犯疆陲。虔瓘心蘊六奇,折衝千里,追奔邁於三搜,受降逾於萬計。建功若此,朕實嘉之。
天下寺觀,屋宇先成。自今已後,更不得創造。若有破壞,事須條理,任經所繇陳牒簡驗,然後聽許。
命彼太師,聞乎周頌,安得猛士,欽若漢圖。朕懷柔百蠻,茂育萬姓,綏之則教人息戰,靖之則去兵不用,故獯戎是逐。前史嚐載,夷狄為亂,先王和征。所以罰其浸驕,徵其即敘。朔方軍壘,接太原之備胡;右地城池,控張掖之遮虜。是用誡於師旅,揚我兵威,誰其任之,肅此將命。右羽林軍大將軍上柱國河東郡開國公薛訥、左衛大將軍上柱國太原郡開國公郭虔瓘等,既明且哲,緯武經文。登壇有大將之容,辭第有忠臣之誌。或斬其愛子,掃塵而清北風,或俘其名王,卻地而盡西海,故可以率如羆之勇,當非熊之寄。然則井陘之間,昔不成列,河源之路,舊多鑿空,設險而張遠謀,總戎而獻長策,俾爾之效,在於斯舉。固當殲其種落,告成於王,豈為完我甲兵,逸而待寇,而已。訥可持節充涼州鎮軍大總管,赤水建康河源及緣邊州軍並受節度,仍與郭虔瓘、張知運、杜賓客相知,共為表裏,夙設方略。虔瓘可持節充朔州鎮大總管,和戎大武及并州以北緣邊州軍並受節度,仍與張知運、甄道一相知,共為犄角,勿失權宜。訥便特於涼州住,涼州都督楊執一為副大總管;虔瓘於并州住,并州長史王晙為副大總管。宜排比兵馬,精加教練,幽州有事,即令虔瓘將和戎兵馬,從常山土門與甄道一計會,共討凶逆,其同華等兵,及精騎健兒並鞍馬等,依三月十五日制,仍令遠探,量事續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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