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宋文/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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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七

傅隆[編輯]

  隆字伯祚,亮從兄,義熙初為孟昶建威參軍員外散騎侍郎,坐辭兼免,復為會稽徵虜參軍,除給事中。尚書僕射丹陽尹徐羨之以為建威錄事參軍,尋轉尚書祠部郎丹陽丞。永初中,徙大子率更令。廬陵王義真車騎諮議參軍,出補山陰令。文帝即位,除司徒右長史,遷御史中丞,轉司徒左長史。出為義興太守,征拜左民尚書,轉太常,拜光祿大夫。致仕,元嘉二十八年卒,年八十三。

論新禮表[編輯]

  臣以下愚,不涉師訓,孤陋閭閻,面牆靡識,謬蒙詢逮,愧懼流汗。原夫禮者三千之本,人倫之至道。故用之家國,君臣以之尊,父子以之親。用之婚冠,少長以之仁愛,夫妻以之義順。用之鄉人,友朋以之三益,賓主以之敬讓。所謂極乎天,播乎地,窮高遠,測深厚,莫尚於禮也。其樂之五聲,《易》之八象,《詩》之《風》《雅》,《書》之《典》《誥》,《春秋》之微婉勸懲,無不本乎禮而後立也。其源遠,其流廣,其體大,其義精,非夫睿哲大賢,孰能明乎此哉。況遭暴秦焚亡,百不存一。漢興,始徵召故老,搜集殘文,其體例紕繆,首尾脫落,難可詳論。幸高堂生頗識舊義,諸儒各為章句之說,既明不獨達,所見不同,或師資相傳,共枝別干。故聞人、二戴,俱事后蒼,俄巳分異,盧植、鄭玄,偕學馬融,人各名家。又後之學者,未逮曩時,而問難星繁,充斥兼兩,ゼ文列錦,煥爛可觀,然而五服之本或差,哀敬之制舛雜,國典未一於四海,家法參駁於縉紳,誠宜考詳遠慮,以定皇代之盛禮者也。伏惟陛下欽明玄聖,同規唐虞,疇咨四岳,興言《三禮》,而伯夷未登,微臣竊位,所以大懼負乘,形神交惡者,無忘夙夜矣。而復猥充博採之數,與聞爰發之求,實無以仰酬聖旨萬分之一。不敢廢嘿,謹率管穴所見五十二事上呈。蚩鄙茫浪,伏用竦赧。《宋書·傅隆傳》,元嘉十四年,太祖以新撰《禮論》付隆使下意,隆上表。

黃初妻趙事議[編輯]

  原夫禮律之興,蓋本之自然,求之情理,非從天墮,非從地出也。父子至親,分形同氣,稱之於載,即載之於趙,雖雲三世,為體猶一,未有能分之者也。稱雖創巨痛深,固無讎祖之義。故古人不以父命辭王父命也。若雲稱可以殺趙,趙當何以處載?將父子孫祖,互相殘戮,懼非先王明罰,咎繇立法之本旨也。向使石厚之子、日之孫,砥鋒挺鍔,不與二祖同戴天日,則石昔、宅侯,何得人臣於國,孝義於家,流名百代,以為美談者哉。舊令雲,「殺人父母,徙之二千里外。」不施父子孫祖明矣。趙當避王,固當千里外耳。令亦云,「凡流徙者,同籍親近,欲相隨者,聽之。」此又大通情理,因親以教愛者也。趙既流移,載為人子,何得不從。載從而稱不行,豈名教所許?如此、稱、趙竟不可分。趙雖內愧終身,稱當沈痛沒齒,孫祖之義,自不得永絕,事理固然也。宋書傳隆傳,南史十五,《通典》一百六十七,各有刪節,今合錄之。

舞佾議[編輯]

  未詳此人數所由。惟杜預注《左傳》佾舞云:「諸侯六六三十六人。常以為非也。夫舞者所以節八音者也,八音克諧,然後成樂,故樂必以八人為列,自天子至士,降殺以兩,兩者,減其二列爾。」預以為一列又滅二人,至士止餘四人,豈復成樂。案服虔注《左傳》云:「天子八八。」諸侯六八。大夫四八,士二八,其義甚允。今諸王不復舞佾,其總章舞伎,即古之女樂也。殿庭八八,諸王則應六八,理例坦然。又《春秋》鄭伯納晉悼公女樂二八,晉以一八賜魏絳,此樂以八人為列之證也。若如議者,惟天子八,則鄭應納晉二六,晉應賜絳一六也。自天子至士,其文物典章,尊卑差級,莫不以兩。未有諸侯既降二列,又一列輒減二人,近降太半,非唯八音不具,於兩義亦乖,杜氏之謬可見矣。國典事大,宜令詳正。《宋書·樂志》一,元嘉十三年,太常傅隆以為云云,又見《通典》一百四十七,作傳崇,避唐諱也。

蔡廓[編輯]

  廓字子度,濟陽考城人,晉司徒謨曾孫,隆安末為著作佐郎,累遷司徒主簿,尚書度支殿中郎、通直郎、武帝太尉參軍、司徒屬中書黃門郎。復為武帝兗州別駕從事史,除中軍諮參軍,母憂服闋,為相國從事中郎,領記室。宋台建,為侍中,補御史中丞。永初中遷司徒左長史,出為豫章太守,景平中征為吏部尚書,徙祠部尚書。元嘉二年卒,贈太常卿,有集十卷。

奏彈謝察[編輯]

  司徒員外散騎常侍謝察應著絳,而察拔◆不以貫足,有虧常體。《御覽》六百九十六。

復肉刑議[編輯]

  夫建邦立法,弘治稽化,必隨時置制,德刑兼施。貞一以閒其邪,教禁以檢其慢,灑湛露以膏潤,厲嚴霜以肅威,風者陶和而安恬,畏戾者聞憲而警慮。雖復質文迭用,而斯道莫革。肉刑之設,肇自哲王。蓋由曩代風淳,民多謹,圖像既陳,則機心冥戢,刑人在途,則不逞改操,故能勝殘去殺,化隆無為。季末澆偽,法網彌密,利巧之懷日滋,恥畏之情轉寡,終身劇役,不足止其奸,況乎黥劓,豈能反其善,徒有酸慘之聲,而無濟治之益。至於棄市之條,實在不赦之罪,事非手殺,考律同歸,輕重均科,減降路塞,鍾陳以之抗言,元皇所為留愍。今英輔翼贊,道邈伊、周,雖閉否之運甫開,而遐遺之難未已。誠宜明慎用刑,愛民弘育,申哀矜以革濫,移大辟於支體,全性命之至重,恢繁息於將來。使將斷之骨,荷更榮於三陽,干時之華,監商飆而知懼。威惠俱宣,感畏偕設,全生拯暴,於是乎在。《宋書·蔡廓傳》,桓玄輔政,議復肉刑。廓上議,又見《晉書·刑法志》《通典》一百六十八,皆有刪節。

鞫獄議[編輯]

  鞫獄不宜令子孫下辭明言父祖之罪,虧教傷情,莫此為大。自今但令家人與囚相見,無乞鞫之訴,便足以明伏罪,不須責家人下辭。《宋書·蔡廓傳》,宋台建,廓為侍中,建議。又《通典》一百六十四。

答傅亮書[編輯]

  揚州位居卿君之下,常亦惟疑。然朝廷以位相次,不以本封,復無明文雲皇子加殊禮。齊獻王為驃騎,孫秀來降,武帝欲優異之,以秀為驃騎,轉齊王為鎮軍,在驃騎上。若如足下言,皇子便在公右,則齊王本次自尊,何改鎮軍,令在驃騎上,明知故依見位為次也。又齊王為司空,賈充為太尉,俱錄尚書署事,常在充後。潘正叔奏《公羊》事,於時三錄,梁王肜為衛將軍,署在太尉隴西王泰、司徒王玄衝下。近太元初,賀新宮成,司馬大傅為中軍,而以齊王柔之為賀首。立安帝為太子,上禮,徐邈為郎,位次亦以太傅在諸王下。又謁李太后,宗正尚書符令以高密王為首,時王東亭為僕射。王徐皆是近世識古今者。足下引式乾公王,吾謂未可為據。其雲上出式乾,召侍中彭城王植、荀組、潘岳、嵇紹、杜斌,然後道足下所疏四王,在三司之上,反在黃門郎下,有何義?且四王之下則雲大將軍梁王肜,車騎趙王倫,然後雲司徒王戎耳。梁、趙二王亦是皇子,屬尊位齊,在豫章王常侍之下,又復不通。蓋書家指疏時事,不必存其班次;式乾亦是私宴,異於朝堂。如今含章西堂,足下在僕射下,侍中在尚書下耳。來示又云云曾祖與簡文對錄,位在簡文下。吾家故事則不然,今寫如別。王姬身無爵位,故可得不從夫,而以王女為尊。皇子出仕則有位,有位則依朝,復示之班序。唯引泰和赦文,差可為言。然赦文前後,亦參差不同。太宰上公,自應在大司馬前耳。簡文雖撫軍,時已授丞相殊禮,又中外都督,故以本任為班,不以督中外便在公右也。今護軍總方伯,而位次故在持節都督下,足下復思之。《宋書·蔡廓傳》,時疑揚州刺史廬陵王義真朝堂班次,亮與廓書,廓答。

與親故書[編輯]

  小兒四歲,神氣似可,不入非類室,不與小人游。故以興宗為之名,以興宗為之字。

答妻郄氏求夏服書[編輯]

  知須夏服,計給事自應相供,無容別寄。《宋書·蔡廓傳》。

蔡興宗[編輯]

  興宗字興宗,廓少子。元嘉中為彭城王義康司徒參軍、太子舍人南平王鑠冠軍參軍、武昌太守,又為太子洗馬、義陽王友、中書侍郎。元兇弒立,出為司空何尚之長史,遷太子中庶子。孝武即位,復為中書侍郎,遷臨海太守,征為黃門郎太子中庶子,轉游擊將軍,遷尚書吏部郎,轉司徒左長史,復為中庶子,領前軍將軍,遷侍中。尋左遷司空沈慶之長史,行兗州事。還為廷尉卿,出為東陽太守,遷安陸王子綏後軍長史江夏內史,行郢州事。征還為左民尚書,轉掌吏部。前廢帝時,以忤江夏王義恭除新昌太守,停行,重除吏部尚書。明帝即位,加游擊將軍,未拜,遷尚書右僕射,尋領衛尉。又領兗州大中正,封樂安縣伯。出為安西將軍郢州刺史,遷鎮東將軍會稽太守。後廢帝即位,征為征西將軍荊州刺史。還都,改中書監,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不拜,尋卒。

申坦子令孫罪議[編輯]

  若坦昔為戎首,身今尚存,累經肆眚,猶應蒙宥。令孫天屬,理相為隱。況人亡事遠,追相誣訐,斷以禮律,義不合關,若士先審知逆謀,當時即應聞啟,苞藏積年,發因私怨,況稱風聲路傳,實無定主,而干黷欺罔,罪合極法。《宋書·蔡興宗傳》,興宗為廷尉,有解士先者,告申坦昔與丞相義宣同謀,時坦已死,子令孫時作山陽郡,自系廷尉,興宗議。

饋米郭原平及朱百年妻教[編輯]

  秋年之貺,著自國書,餼貧之典,有聞甲令。況高柴窮老,萊婦屯暮者哉!永興郭原平,世稟孝德,洞業儲靈,深仁絕操,追風曠古,棲貞處約,華、方嚴。山陰朱百年,道終物表,妻孔,耋齒孀居,窶迫殘日,欽風撫事,嗟慨滿懷,可以帳下米各餉百斛。《宋書·郭世道傳》。

徐豁[編輯]

  豁字萬同,東莞姑幕人,晉太子左衛率邈子。隆安末為太學博士,以忤桓玄免官,玄敗,起為秘書郎、尚書倉部郎、右軍何無忌功曹,仍為鎮南參軍、祠部,永世令、建武司馬,中軍參軍、尚書左丞。宋受禪,為徐羨之鎮軍司馬、尚書左丞、山令。元嘉初為始興太守,五年,進使持節、都督廣交二州諸軍事、寧遠將軍、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未拜,卒。

表陳損益三事[編輯]

  其一曰:郡大田,武吏年滿十六,便課米六十斛。《通典》四作「十」,「十六斛」,疑此誤。十五以下至十三,皆課米三十斛。《通典》作「十三斛」。一戶內隨丁多少,悉皆輸米。且十三歲兒未堪田作,或是單迥,無相兼通,年及應輸,便自逃逸,既遏接蠻、俚,去就益易。或乃斷截支體,產子不養,戶口歲滅,實此之由。謂宜更量課限,使得存立。今若減其米課,雖有交損,考之將來理,有深益。

  其二曰:郡領銀民三百餘戶,鑿坑採砂,皆二三丈,功役既苦,不顧崩壓,一歲之中,每有死者。官司檢切,猶致逋違,老少相隨,永絕農業,千有餘口,皆資他食,豈惟一夫不耕,或受其飢而已。所以歲有不稔,便致甚困。尋台邸用米,不異於銀,謂宜准銀課米,即事為便。

  其三曰:中宿縣俚民課銀,一子丁輸南稱半兩。尋此縣自不出銀,又俚民皆巢居鳥語,不閒貨易之宜,每至買銀,為損已甚。又稱兩受入,易生奸巧,山俚愚怯,不辨自申,官所課甚輕,民以所輸為劇。今若聽計丁課米,公私兼利。《宋書·徐豁傳》,元嘉初為始興太守,三年,遣大使巡行四方,並使郡縣各言損益,豁因此表陳三事。

孔琳之[編輯]

  琳之字彥林,會稽山陰人,晉光祿大夫安國從孫。元興中辟本國常侍,遷楚台員外散騎侍郎。義熙初除司徒左西掾,尋為司馬休之會稽內史府長史,歷太尉主簿、尚書左丞、揚州治中從事史,遷尚書吏部郎。又為武帝平西長史大司馬琅邪王從事中郎。又除武帝平北征西長史,遷侍中。宋台建,除宋國侍中,出為吳國太守。公事免。永嘉二年為御史中丞,領本州大中正,遷祠部尚書。景平元年卒,追贈太常,有集十卷。

建言便宜[編輯]

  夫璽印者,所以辯章官爵,立契符信。官莫大於皇帝,爵莫尊於公侯。而傳國之璽,歷代迭用,襲封之印,奕世相傳,貴在仍舊,無取改作。今世唯尉一職,獨用一印,至於內外群官,每遷悉改,討尋其義,私所未達。若謂官各異姓,與傳襲不同,則未若異代之為殊也。若論其名器,雖有公卿之貴,未若帝王之重。若以或有誅夷之臣,忌其凶穢,則漢用秦璽,延祚四百,未聞以子嬰身戮國亡,而棄之不佩。帝王公侯之尊,不疑於傳璽,人臣眾僚之卑,何嫌於即印。載籍未聞其說,推例自乖其准。而終年刻鑄,喪功消實,金銀銅炭之費,不可稱言,非所以因循舊貫易簡之道。愚謂眾官即用一印,無煩改作。若有新置官,又官多印少,文或零失,然後乃鑄,則仰裨天府,非唯小益。

  凶門柏裝,不出禮典,起自末代,積習生常,遂成舊俗。爰自天子,達於庶人,誠行之有由,卒革必駭。然苟無關於情,而有愆禮度,存之未有所明,去之未有所失,固當式遵先典,革後謬,況復兼以游費,實為民患者乎。凡人士喪儀,多出閭里,每有此須,動十數萬,損民財力,而義無所取。至於寒庶,則人思自竭,雖復室如懸磬,莫不傾產殫財,所謂葬之以禮,其若此乎。謂宜謹遵先典,一罷凶門之式,表以素扇,足以示凶。

  昔事故饑荒,米谷綿絹皆貴,其後米價登復,而絹於今一倍。綿絹既貴,蠶業者滋,雖勤厲兼倍,而貴猶不息。愚謂致此,良有其由。昔事故之前,軍器正用鎧而已,至於袍、襖衤兩襠,必俟戰陣。實在庫藏,永無損毀。今儀從直衛及邀羅使命,或有防衛送迎,悉用袍襖之屬,非唯一府,眾軍皆然。綿帛易敗,勢不支久。又晝以禦寒,夜以寢臥,曾未周年,便自敗裂。每絲綿新登,易折租以市,又諸府競收,動有千萬,積貴不已,實由於斯,私服為之艱匱,官庫為之空盡。愚謂若侍衛所須,固不可廢,其餘則依舊用鎧。小小使命送迎之屬,止宜給仗,不煩鎧、襖。用之既簡,則其價自降。

  夫不恥惡食,唯君子能之。餚饌尚奢,為日久矣。今雖改張是弘,而此風未革。所甘不過一味,而陳必方丈,適口之外,皆為悅目之費,富者以之示夸,貧者為之殫產,眾所同鄙,而莫能獨異。愚謂宜粗為其品,使奢儉有中,若有不改,加以貶黜,則德儉之化,不日而流。《宋書·孔琳之傳》,義熙初,眾官獻便宜,琳之於眾議之外,別建言。

奏劾徐羨之[編輯]

  臣聞事上以奉憲為恭,臨下以威嚴為整。然後朝典為明,蒞眾必肅。斯道或替,則憲綱其頹。臣以今月七日,預皇太子正會。會畢車去,並猥臣停門待闕。有何人乘馬,當臣車前,收捕驅遣命去。何人罵詈收捕,諮審欲錄。每有公事,臣常慮有紛紜,語勿令問,而何人獨罵不止,臣乃使錄。何人不肯下馬,連叫大喚,有兩威儀走來,擊臣收捕。尚書令省事倪宗又牽威儀手力,擊臣下人。宗云:「中丞何得行兇,敢錄令公人。凡是中丞收捕,威儀悉皆縛取。」臣敕下人一不得斗,凶勢張,有頃乃散。又有群人就臣車側,錄收捕樊馬子,互行築馬子頓伏,不能還台。臣自錄非,本無對校,而宗敢乘勢凶恣,篡奪罪身。尚書令臣羨之,與臣列車,紛紜若此,或雲羨之不禁,或雲羨之禁而不止。縱而不禁,既乖國憲。禁而不止,又不經通。陵犯監司,凶聲彰赫,容縱宗等,曾無糾問,虧損國威,無大臣之體,不有準繩,風裁何寄?羨之內居朝右,外司輦轂,位任隆重,百辟所瞻。而不能弘惜朝章,肅是風軌。致使宇下縱肆,凌暴憲司,凶赫之聲,起自京邑,所謂己有短垣,而自逾之。又宗為篡奪之主,縱不糾問,二三虧違,宜有裁貶。請免羨之所居官,以公還第。宗等篡奪之愆,已屬掌故御史,隨事檢處。《宋書·孔琳之傳》。

廢錢用谷帛議[編輯]

  《洪範》八政,以貨次食,豈不以交易之所資,為用之至要者乎。若使不以交易,百姓用力於為錢,則是妨其為生之業,禁之可也。今農自務谷,工自務器,四民各肄其業,何嘗致勤於錢。故聖王制無用之貨,以通有用之財,既無毀敗之費,又省運致之苦,此錢所以嗣功龜貝,歷代不廢者也。谷帛為寶,本充衣食,今分之為貨,則致損甚多。又勞毀於商販之手,耗棄於割截之用,此之為弊,著於自曩。《通典》作「著於目前」。故鍾繇曰:「巧偽之民,競蘊濕谷以要利,制薄絹以充資。」魏世制以嚴刑,弗能禁也。是以司馬芝以為用錢非徒豐國,亦所以省刑。錢之不用,由於兵亂積久,自至於廢,有由而然,漢末是也。今既用而廢之,則百姓頓亡其財。今括囊《通典》作「今計度」。天下之谷,以周天下之食,或倉庾充衍,或糧靡斗儲,以相資通,則貧者仰富,致之之遺,實假於錢。一朝斷之,便為棄物,是有錢無糧之民,皆坐而飢困,此斷錢之立弊也。且據今用錢之處,不以為貧,用谷之處,不以為富。又民習來久,革之怨惑。語曰:「利不百,不易業」。況又錢便於谷邪?魏明帝時,錢廢谷用,三十年矣。以不便於民,乃舉朝大議。精才達治之士,莫不以為宜復用錢,民無異情,朝無異論。彼尚舍谷帛而用錢,足以明谷帛之弊,著於已試也。世或謂魏氏不用錢久,積藏巨萬,故欲行之,利公富國。斯殆不然。昔晉文後舅犯之謀,而先成季之信,以為雖有一時之勛,不如萬世之益。於時名賢在列,君子盈朝,大謀天下之利害,將定經國之要術。若谷實便錢,義不昧當時之近利,而廢永用之通業,斷可知矣。斯實由困而思革,改而更張耳。近孝武之末,天下無事,時和年豐,百姓樂業,便自谷帛殷阜,幾乎家給人足,驗之事實,錢又不妨民也。頃兵革屢興,荒饉薦及,饑寒未振,實此之由。公既援而拯之,大革視聽,弘敦本之教,明廣農之科,敬授民時,各順其業,遊蕩知反,務末自休,固巳南畝競力,野無遺壤矣。於此巳往,將昇平必至,何衣食之足恤。愚謂救弊之術,無取於廢錢。《晉書·食貨志》,《宋書·孔琳之傳》,《南史》二十七,《通典》八。

復肉刑議[編輯]

  唐虞象刑,夏禹立辟,蓋淳薄既異,致化實同,寬猛相濟,惟變所適。《書》曰「刑罰世輕世重」,言隨時也。夫三代風純而事簡,故罕蹈刑辟;季末俗巧而務殷,故動陷憲綱。若三千行於叔世,必有踴貴之尤。此五帝不相循法,肉刑不可悉復者也。漢文發仁惻之意,傷自新之路莫由,革古創製,號稱刑厝,然名輕而實重,反更傷民。故孝景嗣位,輕之以緩。緩而民慢,又不禁邪,期於刑罰之中,所以見美在昔,歷代詳論而未獲厥中者也。兵荒已後,罹法更多。棄市之刑,本斬右趾,漢文一謬,承而弗革,所以前賢恨恨,議之而未辯。鍾繇、陳群之意,雖小有不同,而欲右趾代棄市。若從其言,則所活者眾矣。降死之生,誠為輕法,然人情慎顯而輕昧,忽遠而驚近,是以盤盂有銘,韋弦作佩,況在小人,尤其所惑,或目所不睹,則忽而不戒,日陳於前,則驚心駭矚。由此言之,重之不必不傷,輕之不必不懼,而可以全其性命,蕃其產育,仁既濟物,功亦益眾。又今之所患,逋逃為先,屢叛不革,宜令逃身靡所,亦以肅戒未犯,永絕惡原。至於餘條,宜依舊制。豈曰允中,貴獻管穴。《宋書·孔琳之傳》,桓玄議復肉刑,琳之以為云云,又《南史》二十七。

答魏放之問大功嫁女[編輯]

  魏放之問孔琳之曰:「降在大功,當得嫁女不?」答曰:「吾意降者似不得婚。《記》稱『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案如此文,唯雲降者不可娶妻,不雲不可嫁子。此便是得嫁也。」《通典》六十。

答傅都官駁大功嫁女議[編輯]

  傅都官駁孔議曰:「娶妻嫁子,雖為不同,然可以例求也。何者?小功絕哭之後,可以娶妻,至於下殤之小功,則不可也。本服重而降在小功,既不得同小功而娶妻,本服周而降在大功,豈可同大功而嫁子乎?」孔答曰:「娶妻事重,嫁子事輕。今若雲不可納婦,容可以嫁子為難耳。既不明不可以嫁子,而獨明不可以娶妻,事重非其類矣。」《通典》六十。

  傅難曰:「今舉重以明輕,何以謂之不類?」孔答曰:「小功」二字原無,據中華本校補。己身之吉事,在子則輕,在身則重。輕故可行之於服末,重必卒哭而後可。以降殺之明義。亦既差降,則事何必齊。今若欲征其文,觀雩知旱者,則,應明,輕者猶不可,則重者不言自彰。而今獨言小功之殤不可以娶妻,指是言重者不可也,重者自不可,輕者自可有差,何得輕必從重邪?《通典》六十。

  傅曰:「案《禮》,葬後卒哭,之與服末,固是一語,直辭異邪?」孔答曰:「以葬後便為末,虞畢乃卒哭。且末與卒哭,若果實同而名異者,則當輒言小功之末,可以納婦娶妻,如大功之末,輒言可以冠子嫁子,何以別更起條雲『雖小功卒哭,可以娶妻邪』,推文明矣。」《通典》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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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深酷,撫膺崩叫,心肝分膾,尋繹懊忄農,觸感隕絕,孤思悒悒,自郡地最。姜作「窮」。當柰何?不孝柰何?念痛悼難勝,得去月二示,知君所患故爾不差,甚有幽悒,熱甚,比復何似?想以轉佳,眠食極勝也,善將治之。孤子並疾患,嘆具悒悒,腳中轉劇。近服散未覺益,忄頓何賴扶力,迷甚不次,孤子孔琳之柰何?一合作「等」字。頓首。《淳化閣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