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宋文/卷十三
卷十三
南平王鑠
[編輯]鑠字休玄,小字烏羊,文帝第四子。元嘉十六年封南平王,歷冠軍將軍、湘州刺史,累遷南豫州豫州刺史,領安蠻校尉,改散騎常侍、撫軍將軍,戍石頭。元兇弒立,以為中軍將軍,進征虜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兗州刺史。孝武定亂,進司空,賜藥死,追贈侍中司徒,諡曰穆王,有集五卷。
答移魏若庫辰樹蘭
[編輯]知以邊氓擾動,多有叛逆,欲杜絕奸宄,兩息民患;又欲迭送奔亡,禁其來往。申告嘉貺,實獲厥心。但彼和好以來,矢言每缺,侵軼之弊,屢違義舉,任情背畔,專肆暴略,豈唯竊犯王黎,乃害及行使。頃誅討蠻髦,事止畿服,或有狐奔鼠竄,逃首北境,而輒便苞納,待之若舊,資其糧仗,縱為寇賊。往歲擅興戎旅,禍加孩耄,罔顧善鄰之約,不惟疆域之限。來示所云,彼並行之,雖豐辭盈觀,即事違實,興嫌長亂,實彼之由,反以為言,將違躬厚之義。
疆埸之民,有自來矣,且相期有素,本不介懷。若於本欲消奸弭暴,永存匪石,宜先謹封守,斥遣諸亡,驚蹄逸鏃,不妄入境,則邊城之下,外戶不閉。王制嚴明,豈當獨負來信。若亡命奔越,侵盜彼民,斯固刑之所取,無勞遠及。自荷閫外,思闡皇猷,每申敕守宰,務敦義讓。往誠未布,能不愧怍,當重約示,以副至懷。〈《宋書·索虜傳》,元嘉二十五年,虜寧南將軍、豫州刺史北並侯若庫辰樹蘭移書豫州,右將軍雍州刺史南平王鑠答《移》。〉
竟陵王誕
[編輯]誕字休文,文帝第六子,元嘉二十年封廣陵王,歷北中郎將,南兗州刺史,徙南徐州刺史,二十六年改封隨郡王,出為後將軍雍州刺史,遷安南將軍、廣州刺史。未行,改授安東將軍、會稽太守。孝武即位,征為衛將軍荊州刺史,進號驃騎將軍。未行,遷侍中、驃騎大將軍揚州刺史,改封竟陵王。孝建中遷太子太傅,南徐州刺史,大明初出為南兗州刺史,鎮廣陵三年,舉兵拒命,沈慶之攻殺之,有集二十卷。
奉表自陳
[編輯]往年元兇禍逆,陛下入討,臣背凶赴順,可謂常節。及丞相構難,臧魯協從,朝野恍惚,咸懷憂懼,陛下欲建〈「建」字從《魏書》補。〉百官羽儀,星馳推奉,臣前後固執,方賜允俞。〈《魏書》作「末方賜從」。〉社稷獲全,是誰之力?陛下接遇殷勤,累加榮寵,驃騎揚州,旬月移授,恩秩頻加,復賜徐、兗,仰屈皇儲。〈《魏書》作「輿」。〉遠相餞送。臣一遇之感,感此何忘,〈《魏書》不重』感」字,作「此何以忘」。〉度希〈《魏書》作「庶希」。〉偕老,永相娛慰。豈謂陛下信用讒言,遂令無名小人,來相掩襲,不任枉酷,即加誅翦。〈《魏書》作扌前〉。雀鼠貪生,仰違詔敕。今親勒部曲,鎮扌干徐、兗,先經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愆,便成胡越?陵鋒奮戈,萬沒豈顧,蕩定以期,〈《魏書》作「之期」。〉冀在旦夕。右軍宣簡,爰及武昌,皆以無罪,並遇枉酷,臣有何過,復致於此。陛下宮帷之丑,豈可三緘。〈《魏書》作「一二」。〉臨紙悲塞,不知所言。〈《宋書·竟陵王誕傳》,上使沈慶之率大眾討誕,誕奉表投之城外,又見《魏書·島夷傳》。〉
建平王宏
[編輯]宏字休度,文帝第七子,元嘉二十一年封建平王,歷中護軍領石頭戍事,出為征虜將軍江州刺史,征為中書令,領驍騎將軍。元兇弒立,以為左將軍丹楊尹,遷鎮軍將江州刺史。孝武即位,拜尚書左僕射,加冠軍將軍中書監,轉尚書令,加散騎常侍,進衛將軍。大明二年薨,追贈侍中司徒,諡曰宣簡王。
駁丘邁之閏月周忌議
[編輯]邁之議不可準據。案晉世及皇代以來,閏月亡者,皆以閏之後月祥,宜以來年七月為祥忌。〈《宋書·禮志》二,孝建元年六月,湘東國刺稱國太妃以去三十年閏六月二十八日薨,未詳周忌當在六月,為取七月,勒禮官議正,博士丘邁之議宜以今六月為忌,左僕射建平王宏謂云云,又見《通典》一百。〉
讜言陳時務議
[編輯]臣聞建國之道咸殊,興王之政不一。至於開諫致寧,防口取禍,固前王同軌,後主共則。秦殷之敗,語戮刺亡,周漢之盛,謗升箴顯。陛下以至德神臨,垂精思治,進儒禮而崇寬教,哀獄法而黜嚴刑,表忠行而舉貞節,辟處士而求賢異,廢官而出滯賞,撤天膳而重農食,禁貴游而弛榷酤,通山澤而易關梁,固已海內仰道,天下知德。今復開不諱之途,獎直辭之路,四海希風,普天幸甚。舉蒙采問,敢不悉心,謹條鄙見,置陳如左。辭理違謬,伏用震懾。
夫用兵之道,自古所慎。頃干戈未戢,戰備宜,而卒不素練,兵非夙習。且戎衛之職,多非其才,或以資厚素加,或以祿薄帶帖,或寵由權門,恩自私假,既無將領,虛屍榮祿。至於邊城舉燧,羽驛交馳,而望其擐甲推鋒,立功閫外,譬緣木求魚,不可得矣。常謂臨難命師,皆出倉卒,驅烏合之眾,隸造次之主,貌疏情乖,有若胡越,豈能使其同力,拔危濟難,故奔北相望,覆敗繼有。今欲改選將校,皆得其人,分台見將,各以配給,領、護二軍,為其總統。令撫養士卒,使恩信先加,農隙校獵,以習其事,三令五申,以齊其心,使動止應規,進退中律,然後畜銳觀釁,因時而動,摧敵陷堅,折衝於外。孫子曰:「視卒如赤子,故可與之共死。」所以張效爭先之心,吮癰致必盡之命,豈不由恩著者士輕其生,令明者卒畢其力。考心跡事,如或有在,妄陳膚知,追懼乖謬。〈《宋書·建平王宏傳》。〉
廟樂議
[編輯]聖王之德雖同,創製之禮或異,樂不相沿,禮無因襲。自寶命開基,皇符在運,業富前王,風通振古,朝儀國章,並循先代。自後晉東遷,日不暇給,雖大典略備,遺闕尚多。至於樂號廟禮,未該往正。今帝德再昌,大孝御宇,宜討定禮本,以昭來葉。尋舜樂稱《韶》,漢改《文始》,周樂《大武》,秦革《五行》。眷夫祖有功而宗有德,故漢高祖廟樂稱《武德》,太宗廟樂曰《昭德》,魏制《武始》舞武廟,制《咸熙》舞文廟。則祖宗之廟,別有樂名。晉氏之樂,《正德》、《大豫》,及宋不更名,直為《前》、《後》二舞,依據昔代,義舛事乖。今宜改權稱,以《凱容》為《韶舞》,《宣烈》為《武舞》。祖宗廟樂,總以德為名。若廟非不毀,則樂無別稱,猶漢高文武,咸有嘉號,惠、景二主,樂無餘名。章皇太后廟,依諸儒議,唯奏文樂。何休、杜預、范甯注「初獻六羽」,並不言佾者,佾則干在其中,明婦人無武事也。郊祀之樂,無復別名,仍同宗廟而已。尋諸《漢志》、《永至》等樂,各有義況,宜仍舊不改。宋及東晉,太祝唯送神而不迎神。近議者或雲廟以居神,恆如在也,不應有迎送之事,意以為並乖其衷。立廟居靈,四時致享,以申孝思之情。夫神升降無常,何必恆安所處?故《祭義》云:「樂以迎來,哀以送往。」鄭注云:「迎來而樂,樂親之來,送往而哀,哀其享否不可知也。」《尚書》曰:「祖考來格。」《漢書·安世房中歌》曰:「神來宴娛」。詩云:「三後在天。」詩云:「神保歸」,注曰:歸於天地也。」此並言神有去來,則有送迎明矣。即周《肆夏》之名,備迎送之樂。古以屍象神,故《儀禮》祝有迎屍送屍,近代雖無屍,豈可闕迎送之禮?又傅玄有迎神送神哥辭,明江左不迎,非舊典也。〈《宋書·樂志》一,孝建二年九月,尚書左僕射建平王宏議。〉
竣據《周禮》、《孝經》,天與上帝,連文重出,故謂上帝非天,則《易》之作樂,非為祭天也。案《易》稱「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尚書》云:「肆類於上帝。」《春秋傳》曰:「告昊天上帝。」凡上帝之言,無非天也。天尊不可以一稱,故或謂之昊天,或謂上帝,或謂昊天上帝,不得以天有數稱,便謂上帝非天。徐邈推《周禮》「國有故,則旅上帝」,以知禮天,旅上帝,同是祭天。言禮天者,謂常祀也。旅上帝者,有故而祭也。《孝經》稱「嚴父莫大於配天」,故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既以配天為義,則上帝猶天益明也。不欲使二天文同,故變言上帝爾。《周禮》祀天之言再見,故鄭注以前天神為五帝,後冬至所祭為昊天。竣又雲,「二至之祀,又非天地。」未知天地竟應以何時致享?《記》云:「掃地而祭,器用陶匏。」旨明所用質素,無害以樂降神。萬秋謂郊宜有樂,事有典據。竣又云:「東平王蒼以為前漢諸祖別廟,是以祖宗之廟可得各有舞樂。至於袷祭始祖之廟,則專用始祖之舞。故謂後漢諸祖,共廟同庭,雖有祖宗,不宜入別舞。」此誠一家之意,而未統適時之變也。後漢從儉,故諸祖共廟,猶以異室存別廟之禮。晉氏以來,登哥誦美,諸室繼作,至於祖宗樂舞,何獨不可迭奏。苟所詠者殊,雖復共庭,亦非嫌也,魏三祖各有舞樂,豈復是異廟邪?〈《宋書·樂志》一,左僕射建平王宏又議,又見《通典》一百四十七。〉
天子為皇后父服議
[編輯]謂至尊緦制終,止舉哀而已,不須釋服。〈《宋書·禮志》二,孝建三年三月,尚書令中軍將軍建平王宏議。〉
參議副車正數
[編輯]屬車起秦,八十一乘,義兼九國。三十六乘無所准,並不出經典,自蔡邕胡廣傳說耳。又是從官所乘,非帝者副車正數。江左五乘,則儉不中禮。案《周官》云:「上公九命,貳車九乘,侯伯七命,車七乘,子男五命,車五乘。」然則帝王文物旗旒,皆十二為節。今宜依禮十二乘為制。〈《宋書·禮志》五,孝建三年五月,有司奏。案,漢蔡邕胡廣並云云,尚書令建平王宏參議,詔可,又通典六十六。〉
建安王休仁
[編輯]休仁,文帝第十二子,元嘉二十九年封建安王,孝建末為秘書監,領步兵校尉,出為冠軍將軍、南兗州刺史。大明初進侍中,領右軍將軍,出為湘州刺史,加散騎常侍、平南將軍,遷護軍將軍。永光初遷領軍將軍,景和初加特進左光祿大夫。明帝定亂,以為侍中、司徒尚書令、揚州刺史,領太子太傅,進太尉,領司徒。泰始七年賜藥死,追降為始安縣王。
禮敬太子生母議
[編輯]禮雲,妾既不得體君,班秩視子為序,母以子貴,經著明文,內外致敬貴妃,誠如慶緒議。天子姬嬪,不容通音介於外,雖義可致虔,不應有箋表。〈《宋書·禮志》二,泰始二年九月,有司奏皇太子所生陳貴妃禮秩既同儲君,未詳宮臣及朝臣並有敬否。妃主在內相見,又應何儀?博士王慶緒議云云,尚書令建安王休仁議,詔可。〉
參議皇太子車服
[編輯]天子之子,與士齒讓,達於辟雍,無生而貴者也。既命而尊,禮同上公。周制五等,車服相涉,公降王者,一等而已。王以金路賜同姓侯,象及革木,以賜畢姓侯伯,在朝卿士,亦准斯禮。案如此制,則東宮應乘金路。自晉元過江,禮儀疏舛,王公以下,車服卑雜,唯有東宮,禮秩崇異,上次辰極,下絕侯王。而皇太子乘石山安車,義不見經,事無所出。《禮》所謂金、玉路者,正以金玉飾路諸末耳。左右前後,同以漆畫。秦改周輅,制為金根,通以金薄,周幣四面。漢魏二晉,因循莫改。逮於大明,始備五輅。金玉二制,並類金根,造次瞻睹,殆無差別。若錫之東儲,於禮嫌重,非所以崇峻陛級,表示等威。且《春秋》之義,降下以兩,臣子之義,宜從謙約。謂東宮車服,宜降天子二等,驂駕四馬,乘象輅,降龍碧,九葉,進不斥尊,退不逼下,沿古酌時,於禮為衰。〈《宋書·禮志》五,泰始四年五月,尚書令建安王休仁參謙,詔可。又《隋書·禮儀志》五引《宋起居注》,文有刪節,且多異同,故別載於後。〉
天子之元子,土也,故齒胄於辟雍,欲使知教而後尊,不得生而貴矣。既命之後,禮同上公,故天子賜之金輅,但減章為等級,象及革木,賜異姓諸侯,在朝卿士,亦准斯例。此則皇太子及帝子王者,通得乘之,自晉過江,王公以下,車服卑雜,唯有太子禮秩崇異,又乘山安車,義不經見,事無所出。〈《隋書·禮儀志》五引《宋起居注》,泰始四年,尚書令建安王休仁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