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九十五

全後漢文卷九十五　清
烏程嚴可均校輯

宦官

曹節

節，字漢豐，南陽新野人。順帝初，爲小黃門。桓帝時，遷中常侍、奉車都尉。㠯迎立靈帝功封長安鄕矦。矯詔誅竇武、陳蕃，遷長樂衞尉，封育陽矦，拜車騎將軍，罷。復爲中常侍，位特進，轉大長秋，領尚書令。卒，贈車騎將軍。

上書

功薄賞厚，誠有踧踖。〈《文選》阮籍《爲鄭沖勸進晉王牋》注。〉

徐璜

璜，下邳良城人。桓帝初，爲中常侍。延熹二年，㠯誅梁冀功封武原矦，邑萬五千戶，與單超等稱五矦。

白言史官諱占日蝕

臣切見道術家常言，漢死在戌亥。今太歲在丙戌，五月甲戌，日蝕桺㝛。朱雀漢家之貴國，㝛分周地，今京師是也。史官上占，去重見輕。〈《續漢‧五行志》六「延熹元年」《注補》引《梁冀別傳》︰「常侍徐璜白言。」〉

朱瑀

瑀，建寍初，爲長樂五官史。與曹節誅竇武、陳蕃，封鄕矦。後更封華容矦。

陰於明堂中禱皇天

竇氏無道，請皇天輔皇帝誅之，令事必成，天下得寍。〈《後漢‧曹節傳》。〉

呂強

強，字漢盛，河南成皋人。少㠯宦者爲小黃門，再遷中常侍。中平初，爲中常侍趙忠所誣，自殺。

上疏陳事

臣聞諸矦上象四七，下列王土，高祖重約，非功臣不矦，所㠯重天爵明勸戒也。伏聞中常侍曹節、王甫、張讓等，及侍中許相，竝爲列矦。節等宦官祐薄，品卑人賤，讒謅𡡾主，佞邪徼寵，放毒人物，疾妒忠良，有趙高之禍，未被轘裂之誅，掩朝廷之明，成私樹之黨。而陛下不悟，妄授茅土，開國承家，小人是用。又幷及家人，重金兼紫，相繼爲蕃輔。受國重恩，不念爾祖，述修厥德，而交結邪黨，下比羣佞。陛下惑其瑣才，特蒙恩澤。又授位乖越，賢才不升，素餐私幸，必加榮擢。陰陽乖剌，稼穡荒蔬，人用不康，罔不繇茲。臣誠知封事已行，言之無逮，所㠯冒死干觸陳愚忠者，實願陛下損改旣謬，從此一止。臣又聞後宮綵女數千餘人，衣食之費，日數百金。比穀雖賤，而戶有飢色。案法當貴而今更賤者，繇賦發繁數，㠯解縣官，寒不敢衣，飢不敢食。民有斯戹，而莫之卹。宮女無用，塡積後庭，天下雖復盡力耕桑，猶不能供。昔楚女悲愁，則西宮致災，況終年積聚，豈無憂怨乎！夫天生蒸民，立君㠯牧之。君道得，則民戴之如父母，仰之猶日月，雖時有徵稅，猶望其仁恩之惠。《易》曰︰「說㠯使民，民忘其勞；悅㠯犯難，民忘其死。」儲君副主，宜諷誦斯言；南面當國，宜履行其事。又承詔書，當於河閒故國起解瀆之館。陛下龍飛卽位，雖從藩國，然處九天之高，豈宜有顧戀之意？且河閒疏遠，解瀆邈絶，而當勞民單力，未見其便。又今外戚四姓貴幸之家，及中官公族無功德者，造起館舍，凡有萬數，樓閣相接，丹青素堊，雕刻之飾，不可單言。喪葬踰制，奢麗過禮，競相放效，莫肎矯拂。《穀梁傳》曰︰「財盡則怨，力盡則懟。」《尸子》曰︰「君如杅，民如水，杅方則水方，杅圓則水圓。」上之化下，猶風之靡草。今上無去奢之儉，下有縱欲之敝，至使禽獸食民之甘，土木衣民之帛。昔師曠諫晉平公曰︰「梁柱衣繡，民無褐衣；池有棄酒，士有渴死；廏馬秣粟，民有飢色。近臣不敢諫，遠臣不得畼。」此之謂也。又聞前召議郎蔡邕對問於金商門，而令中常侍曹節、王甫等㠯詔書喻旨。邕不敢懷道迷國，而切言極對，毀刺貴臣，譏呵豎宦。陛下不密其言，至令宣露，羣邪項領，膏脣拭舌，競欲咀嚼，造作飛條。陛下回受誹𧩂，致邕刑罪，室家徙放，老幼流離，豈不負忠臣哉！今羣臣皆㠯邕爲戒，上畏不測之難，下懼劒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復得聞忠言矣。故太尉段熲，武勇冠世，習於邊事，垂髮服戎，功成皓首，歷事二主，勳烈獨昭。陛下旣已式序，位登台司，而爲司隸校尉陽球所見誣脇，一身旣斃，而妻子遠播。天下惆悵，功臣失望。宜徵邕更授任，反熲家屬，則忠貞路開，重怨㠯弭矣。〈《後漢‧呂強傳》。〉

諫稸私臧疏

天下之財，莫不生之陰陽，歸之陛下。歸之陛下，豈有公私？而今中尚方斂諸郡之寶，中御府積天下之繒，西園引司農之臧，中廏聚太僕之馬，而所輸之府，轍有導行之財。調廣民困，費多獻少，姦吏因其利，百姓受其敝。〈袁宏《紀》作「輒有導行之財，皆出於民。今發十而貢一，費多而獻少，無爲使姦吏用巧，私門致富也」。〉又阿𡡾之臣，好獻其私，容諂姑息，自此而進。〈袁宏《紀》此下有「其所奉獻，皆御府所有，無爲使從諫之臣得自媟黷也〉。」舊典選舉委任三府，三府有選，參議掾屬，咨其行狀，度其器能，受試任用，貴㠯成功。若無可察，然後付之尚書。尚書舉劾，請下廷尉，覆案虛實，行其誅罰。今但任尚書，或復敕用。如是，三公得免選舉之負，尚書亦復不坐，責賞無歸，豈肯空自苦勞乎！〈此三語，袁宏《紀》作「尚書又無考課之勤，陛下虛自勞苦，有廢亂之負，無所責也」。〉夫立言無顯過之咎，明鏡無見玼之尤。如惡立言㠯記過，則不當學也；不欲明鏡之見玼，則不當照也。願陛下詳思臣言，不㠯記過見玼爲責。〈《後漢‧呂強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四。〉

上疏

苟寵所愛，私擢所幸，不復爲官擇人，反爲人擇官。〈《文選》干寶《晉紀總論》注引謝承《後漢書》。〉

趙佑

佑，北海人。靈帝時宦者，與汝陽李巡等著作校書。

上言沖帝質帝母未有稱號

《春秋》之義，母㠯子貴。隆漢盛典，尊崇母氏，凡在外戚，莫不加寵。今沖帝母虞大家，質帝母陳夫人，皆誕生聖皇，而未有稱號。夫臣子雖賤，尚有追贈之典，況二母見在，不蒙崇顯之次，無㠯述遵先世，垂示後世也。〈《後漢‧順帝虞美人紀》︰「熹平四年，小黃門趙佑、議郎卑整上言。帝感其言，乃拜虞大家爲憲陵貴人，陳夫人爲渤海孝王妃。」〉

蹇碩

碩，靈帝末，爲上軍校尉。獻帝初，何進收誅之。

與中常侍趙宋典書

大將軍兄弟秉國專朝，今與天下黨人謀誅先帝左右，埽滅我曹。但㠯碩典禁兵，故且沈吟。今宜共閉上閣，急捕誅之。〈《後漢‧何進傳》。〉

大將軍兄弟秉國威權，欲與天下黨人共誅內官，㠯碩有兵，尚且沈吟。觀其旨趣，必先誅碩，次及諸君。今欲除私讎，㠯輔公家。〈袁宏《後漢‧靈帝紀》下二十五。〉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後漢文》卷九十五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