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魏文/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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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孝文帝[編輯]

  帝諱宏,獻文帝長子。皇興三年立為皇太子,五年八月即位。改元三:延興、承明、太和。在位二十九年。諡曰孝文皇帝,廟號高祖。有集三十九卷。案:《魏書·孝文紀》云:「好為文章詩賦銘頌。」自太和十年已後,詔冊皆帝之文也,自餘文章百有餘篇。今錄太和十年已前詔冊為一卷,十年已後別為四卷。

求言詔承明元年八月[編輯]

  朕猥承前緒,纂戎鴻烈,思隆先志,緝熙政道。群公卿士,其各勉厥心,匡朕不逮。諸有便民利國者,具狀以聞。《魏書·孝文紀》上

求直言極諫詔承明元年十月[編輯]

  朕纂承皇極,照臨萬方,思闡遐風,光被兆庶,使朝有不諱之音,野無自蔽之響,疇咨帝載,詢及芻蕘。自今已後,群官卿士,下及吏民,各聽上書,直言極諫,勿有所隱。諸有便宜,益治利民,可以正風俗者,有司以聞。朕將親覽,與三事大夫論其可否,裁而用之。《魏書·孝文紀》上

改元太和詔太和元年正月乙酉朔[編輯]

  朕夙承寶業,懼不堪荷,而天貺具臻,地瑞並應,風和氣δ,天人交協。豈朕沖昧所能致哉?實賴神七廟降福之助。今三正告初,祗感交切,宜因陽始,協典革元,其改今號為太和元年。《魏書·孝文紀》上

勸農桑詔太和元年正月辛亥[編輯]

  今牧民者,與朕共治天下者也。宜簡以徭役,先之勸獎,相其水陸,務盡地利,使農夫外布,桑婦內勤。若輕有徵發,致奪民時,以侵擅論。民有不從長教,惰於農桑者,加以罪刑。《魏書·孝文紀》上

督課田農詔太和元年三月[編輯]

  朕政治多闕,災眚屢興。去年牛疫,死傷太半,耕墾之利,當有虧損。今東作既興,人須肄業。其敕在所,督課田農,有牛者加勤於常歲,無牛者倍庸於餘年。一夫制治田四十畝,中男二十畝。無令人有餘力,地有遺利。《魏書·孝文紀》上、《通典》一。

工役不染清流詔太和元年八月[編輯]

  工商皂隸,各有厥分,而有司縱濫,或染清流。自今戶內有工役者,推上本部丞,已下准次而授。若階藉元勛、以勞定國者,不從此制。《魏書·孝文紀》上

斬不裸形詔太和元年九月[編輯]

  刑罰所以禁暴息奸,絕其命,不在裸形。其參詳舊典,務從寬仁。《魏書·刑罰志》

又詔[編輯]

  民由化穆,非嚴刑所制。防之雖峻,陷者彌甚。今犯法至死,同入斬刑,去衣裸體,男女見。豈齊之以法,示之以禮者也。令具為之制。《魏書·刑罰志》

詔皮歡喜太和元年十二月[編輯]

  夫忠臣生於德義之門,智勇出於將相之族。往年氐羌放命,侵竊邊戍,都將皮喜、梁丑奴等,或資父舊勛,或身建殊效,威名著於庸漢,公義列於天府,故授以節鉞,委閫外之任。並罄力盡銳,克荷所司,霜戈始動,蟻賊奔散,仇池旋復,民夷晏安。及討葭蘆,又梟凶丑。元惡俱殲,窺窬永息,朕甚嘉之。其所陳計略,商校利害,料其應否,寧邊益國,專之可也。今軍威既振,群愚懾服,革弊崇新,有易因之勢,寬猛之宜,任其量處,應立郡縣者,亦聽銓置。其楊文度、楊鼠親屬家累,部送赴台。仇池,南秦之根本,守御資儲,特須豐積,險阻之要,尤宜守防,令奸覘之徒,絕其僥倖。勉勤戎務,綏靜新俗,懷民安土,稱朕意焉。《魏書·皮豹子附傳》。皮喜為仇池鎮將,攻拔葭蘆城,斬楊文度。孝文詔。案:歡喜豹子第八子。《傳》作「喜」,《北史》作「懷喜」。

盧昶使江南詔太和初[編輯]

  卿便至彼,勿存彼我。密邇江揚,不早當晚,會是朕物。卿等欲言便言,無相疑難。《魏書·盧玄附傳》、《北史》三十。

定婚葬律令詔太和二年四月[編輯]

  婚聘過禮,則嫁娶有失時之弊,厚葬送終,即生者有縻費之苦。聖王知其如此,故申之以禮數,約之以法禁。乃者民漸奢尚,婚葬越軌,致貧富相高,貴賤無別。又皇族貴戚及士民之家,不惟氏族高下與非類婚偶,先帝親發明詔,為之科禁,而百姓習常,仍不肅改。朕念憲章舊典,祗案先制,著之律令,永為定準。犯者以違制論。《魏書·孝文紀》上

詔敕勿吉國太和二年八月[編輯]

  三國同是藩附,宜共和順,勿相侵擾。《魏書·勿吉國傳》。太和初,遣使乙力支稱,密共百濟併力取高句麗,請其可否。詔敕。

明功罪詔太和二年十一月[編輯]

  懸爵於朝,而有功者必縻其賞;懸刑於市,而有罪者必罹其辜。斯乃古今之成典,治道之實要。諸州刺史,牧民之官,自頃以來,遂各怠慢,縱奸納賂,背公緣私,致令盜賊並興,侵劫滋甚,奸宄之聲,屢聞朕聽。朕承太平之運,屬千載之期,思光洪緒,惟新庶績,亦望蕃翰群司,敷德宣惠,以助沖人,共成斯美。幸克己復禮,思愆改過,使寡昧無愧於祖宗,百姓見德於當世。有司明為條禁,稱朕意焉。《魏書·孝文紀》上

詔皮歡喜速城駱谷太和二年冬[編輯]

  卿受命專征,薄伐邊寇,軍威所及,即皆平盪,復仇池之舊鎮,破葭蘆之新邦,梟擒首逆,克翦凶黨,勛庸之美,朕無間然。仇池國之要藩,防守事宜,尤須完實。從前以來,駱谷置鎮,是以奸賊息窺窬之心,邊城無危敗之禍,近由徙就建安,致有往年之役。前敕卿等部率兵將,駱谷築城,雖有一時之勤,終致永延之固。而卿等不祗詔命,至於今日,徒使兵人稽頓,無事間停,方復曲辭,表求罷下,豈是良將忘身、憂國盡忠之謂也?諸州之兵,已復一歲,宜暫戮力,成此要功。卿等表求來年築城,豈不更勞兵將?孰若因今兵勢即就之,一勞永逸,事不再舉也。今更給軍糧一月,速於駱谷築城,使四月盡,必令成就訖。若不時營築,乃築而不成,成而不固,以軍法從事。《魏書·皮豹子附傳》

賜國老綿布詔太和三年五月[編輯]

  昔四代養老,問道乞言。朕雖沖昧,每尚其美。今賜國老各衣一襲,綿五斤,絹布各五疋。《魏書·孝文紀》上

令樂部五日一詣高允詔太和三年[編輯]

  允年涉危境,而家貧養薄,可令樂部絲竹十人,五日一詣允,以娛其志。《魏書·高允傳》

罷候職詔太和三年[編輯]

  治因政寬,弊由網密。今候職千數,奸巧弄威,重罪受賕不列,細過吹毛而舉。其一切罷之。《魏書·刑罰志》

憂旱詔太和四年二月[編輯]

  朕承乾緒,君臨海內,夙興昧旦,如履薄冰。今東作方興,庶類萌動,品物資生,膏雨不降,歲一不登,百姓飢乏,朕甚懼焉。其敕天下,祀山川群神及能興雲雨者,修飾祠堂,薦以牲璧。民有疾苦,所在存問。《魏書·孝文紀》上

決遣罪囚赴農詔太和四年四月[編輯]

  廷尉者,天下之平,民命之所懸也。朕得惟刑之恤者,仗獄官之稱其任也。一人不耕,將或受其餒;一婦不織,將或受其寒。今農時要月,百姓肆力之秋,而愚民陷罪者甚眾。宜隨輕重決遣,以赴耕耘之業。《魏書·孝文紀》上

南伐與劉昶詔太和四年八月[編輯]

  卿識機體運,先覺而來。卿宗廟不復血食,朕聞斯問,矜忿兼懷。今遣大將軍率南州甲卒以伐逆豎,克盪凶丑,翦除民害。氛穢既清,即胙卿江南之土,以興蕃業。《魏書·劉昶傳》

恤獄囚詔太和四年九月[編輯]

  隆寒雪降,諸在徽糹墨及轉輸在都,或有凍餒,朕用愍焉。可遣侍臣詣廷尉獄及有囚之所,周巡省察,饑寒者給以衣食,桎梏者代以輕鎖。《魏書·孝文紀》上

詔責高句麗王璉太和四年[編輯]

  道成親殺其君,竊號江左,朕方欲興滅國於舊邦,繼絕世於劉氏,而卿越境外交,遠通篡賊,豈是藩臣守節之義!今不以一過掩卿舊款,即送還藩,其感恕思愆,祗承明憲,輯寧所部,動靜以聞。《魏書·高句麗傳》。時光州於海中得璉所遣詣蕭道成使餘奴等送闕,高祖詔責璉。

法秀逆黨降罪詔太和五年三月[編輯]

  法秀妖祚亂常,妄說符瑞,蘭台御史張求等一百餘人,招結奴隸,謀為大逆,有司科以族誅,誠合刑憲。且矜愚重命,猶所弗忍。其五族者降止同祖,三族止一門,門誅止一身。《魏書·孝文紀》上。沙門法秀謀反,伏誅。

祈雨詔太和五年四月[編輯]

  時雨不沾,春苗萎悴。諸有骸骨之處,皆敕埋藏,勿令露見。有神之所,悉可禱祈。《魏書·孝文紀》上

決遣獄囚詔太和五年五月[編輯]

  乃者邊兵屢動,勞役未息,百姓因之,輕陷刑網,獄訟煩興,四民失業,朕每念之,用傷懷抱。農時要月,民須肆力,其敕天下,勿使有留獄久囚。《魏書·孝文紀》上

為馮太后造塔詔太和五年[編輯]

  朕以虛寡,幼纂寶曆,仰恃慈明,緝寧四海,欲報之德,正覺是憑,諸鷙鳥傷生之類,宜放之山林。其以此地為太皇太后經始靈塔。《魏書·文成文明馮後傳》。案:《續高僧法上傳》及《辯正論》並載齊文宣天保二年詔云:「仰惟慈明,輯寧四海,欲報之德,正覺是馮,諸鷙鳥傷生之類,宜放於山林。即以此地為太皇太后經始寶塔,廢鷹師曹為報德寺。」與此詔同。梅禹金據《北齊書》,天保初尊母婁後為皇太后。濟南王即位,始尊為太皇太后。文宣時安得有此稱謂?當以《魏書》為正。余覆案良然,於所編《北齊文》刪去此詔。

賜程駿詔[編輯]

  程駿歷官清慎,言事每愜。又門無俠貨之賓,室有懷道之士。可賜帛六百匹,旌其儉德。《魏書·程駿傳》

復靈丘等州郡租調詔太和六年二月[編輯]

  靈丘郡土既褊脊,又諸州路沖,官私所經,供費非一,往年巡行,見其勞瘁,可復民租調十五年。《魏書·孝文紀》上

復南七州常調詔太和六年二月[編輯]

  蕭道成逆亂江淮,戎旗頻舉,七州之民,既有徵運之勞,深乖輕徭之義,朕甚愍之。其復常調三年。《魏書·孝文紀》上

停捕貢虎狼詔太和六年三月[編輯]

  虎狼猛暴,食肉殘生,取捕之日,每多傷害,既無所益,損費良多,從今勿復捕貢。《魏書·孝文紀》上。行幸虎圈詔。

免災民租算詔太和六年十二月[編輯]

  朕以寡薄,政缺和平,不能仰緝緯象,蠲茲六。去秋淫雨,洪水為災,百姓嗷然,朕用嗟愍,故遣使者循方賑恤。而牧守不思利民之道,其於取辦。愛毛反裘,甚無謂也。今課督未入及將來租算,一以丐之。有司勉加勸課,以要來穰,稱朕意焉。《魏書·孝文紀》上

對狀不實詔太和七年正月[編輯]

  朕每思知百姓之所疾苦,以增修寬政,而明不燭遠,實有缺焉。故具問守宰苛虐之狀於州郡使者、秀孝、計掾,而對多不實,甚乖朕虛求之意。宜案以大辟,明罔上必誅。然情猶未忍,可恕罪聽歸。申下天下,使知後犯無恕。《魏書·孝文紀》上

詔群官太和七年九月[編輯]

  朕承祖宗,夙夜惟懼,然聽政之際,猶慮未周,至於案文審獄,思聞己過。自今群官奏事,當獻可替否,無或面從,俾朕之過,彰於遠近。《魏書·孝文紀》上

崇異苟頹詔太和七年[編輯]

  頹為台鼎,論道是寄。歷奉四朝,庸績彌遠。宜加崇異,以彰厥功。自茲已後,可永受復除。《魏書·苟頹傳》

旌兕先氏詔太和七年[編輯]

  老生不仁,侵陵貞淑,原其強暴,便可戮之。而女守禮履節,沒身不改,雖處草萊,行合古蹟,宜賜美名,以顯風操。其標墓旌善,號曰「貞女」。《魏書·涇州貞女兕先氏傳》。女許嫁彭老生,未及成禮,輒往逼之。女不肯從,老生怒而刺殺之。有司劾以死罪,詔云云。又見《北史》九十一,作「貞女兒氏」。

禁同姓為婚詔太和七年十二月[編輯]

  淳風行於上古,禮化用平近葉。是以夏殷不嫌一族之婚,周世始絕同姓之娶。斯皆教隨時設,治因事改者也。皇運初基,中原未混,抉亂經綸,日不暇給,古風遺朴,未遑釐改,後遂因循,迄茲莫變。朕屬百年之期,當後仁之政,思易質舊,式昭惟新。自今悉禁絕之,有犯以不道論。《魏書·孝文紀》上

班祿大赦詔太和八年六月[編輯]

  置官班祿,行之尚矣。《周禮》有食祿之典,二漢著受俸之秩。逮於魏晉,莫不聿稽往憲,以經綸治道。自中原喪亂,茲制中絕,先朝因循,未遑釐改。朕永鑒四方,求民之瘼,夙興昧旦,至於憂勤。故憲章舊典,始班俸祿。罷諸商人,以簡民事。戶增調三匹、谷二斛九斗,以為官司之祿。均預調為二匹之賦,即兼商用。雖有一時之煩,終克永逸之益。祿行之後,贓滿一匹者死。變法改度,宜為更始,其大赦天下,與之惟新。《魏書·孝文紀》上

令官民各上便宜詔太和八年八月[編輯]

  帝業至重,非廣詢無以致治;王務至繁,非博採無以興功。先王知其如此,故虛己以求過,明恕以思咎。是以諫鼓置於堯世,謗木立於舜庭,用能耳目四達,庶類咸熙。朕承累聖之洪基,屬千載之昌運,每布遐風,景行前式。承明之初,班下內外,聽人各盡規,以補其闕。中旨雖宣,允稱者少。故變時法,遠遵古典,班制俸祿,改更刑書。寬猛未允,人或異議,思言者莫由申情,求諫者無因自達,故令上明不周,下情壅塞。今制百辟卿土,工商吏民,各上便宜。利民益治,損化傷政,直言極諫,勿有所隱,務令辭無煩華,理從簡實。朕將親覽,以知世事之要,使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為戒。《魏書·孝文紀》上

班俸詔太和八年九月[編輯]

  俸制已立,宜時班行,其以十月為首,每季一請。《魏書·孝文紀》上

焚圖讖詔太和九年正月[編輯]

  圖讖之興,起於三季。既非經國之典,徒為妖邪所憑。自今圖讖、秘緯及名為《孔子閉房記》者,一皆焚之。留者以大辟論。又諸巫覡,假稱神鬼,妄說吉凶,及委巷諸卜,非墳典所載者,嚴加禁斷。《魏書·孝文紀》上

令官民各上書極諫詔太和九年二月[編輯]

  昔之哲王,莫不博採下情,勤求箴諫,建設旌鼓,詢納芻蕘。朕班祿刪刑,慮不周允,虛懷讜直,思顯洪猷。百司卿士及工商吏民,其各上書極諫,靡有所隱。《魏書·孝文紀》上

以李沖為咸陽王禧師詔太和九年三月[編輯]

  仲尼在鄉黨,猶尚恂恂;周文王為世子,卑躬求道。禧等雖連萼宸暉,得不尊尚師傅也?故為置之,以加令德。廷尉卿李沖可咸陽王師。《魏書·咸陽王禧傳》

還買饑民良口詔太和九年八月[編輯]

  數州災水,饑饉荐臻,致有賣鬻男女者。天之所譴,在予一人,而百姓無辜,橫罹艱毒,朕用殷憂夕惕,忘食與寢。今自太和六年已來,買定、冀、幽、相四州饑民良口者,盡還所親,雖聘為妻妾,遇之非理,情不樂者,亦離之。《魏書·孝文紀》上

均田詔太和九年十月[編輯]

  朕承乾在位,十有五年。每覽先王之典,經綸百氏,儲畜既積,黎元永安。爰暨季葉,斯道陵替,富強者併兼山澤,貧弱者望絕一廛,致令地有遺利,民無餘財,或爭畝畔以忘軀,或因饑饉以棄業,而欲天下太平,百姓豐足,安可得哉?今遣使者循行州郡,與牧守均給天下之田,還受以生死為斷,勸課農桑,興富民之本。《魏書·孝文紀》上

詔報司馬躍太和初[編輯]

  此地若任稼穡,雖有獸利,事須廢封。若是山澗,虞禁何損?尋先朝置此,豈苟藉斯禽,亮亦以俟軍行薪蒸之用。其更論之。《魏書·司馬楚之附傳》

答高閭詔[編輯]

  覽表,具卿安邊之策,比當與卿面論一二。《魏書·高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