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魏文/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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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文成帝[編輯]

  帝諱睿,景穆太子之長子。正平二年十月即位。改元四:興安、興光、太安、和平。在位十四年。諡曰文成皇帝,廟號高宗。

修復佛法詔[編輯]

  夫為帝王者,必祗奉明靈,顯彰一道,其能惠著生民,濟益群品者,雖在古昔,猶序其風烈。是以《春秋》嘉崇明之禮,祭典載功施之族。況釋迦如來功濟大千,惠流塵境,等生死者嘆其達觀,覽文義者貴其妙用,明助王政之禁律,益仁智之善性,排斥群邪,開演正覺。故前代已來,莫不崇尚,亦我國家常所尊事也。世祖太武皇帝開廣邊荒,德澤遐及。沙門道士,善行純誠,惠始之倫,無遠不至,風義相感,往往如林。夫山海之深,怪物多有,姦淫之徒,得容假託,講寺之中,致有凶黨。是以先朝因其瑕釁,戮其有罪。有司失旨,一切禁斷。景穆皇帝每為慨然,值軍國多事,未遑修復。朕承洪緒,君臨萬邦,思述先志,以隆斯道。今制諸州郡縣,於眾居之所,各聽建佛圖一區,任其財用,不制會限。其好樂道法,欲為沙門,不問長幼,出於良家,性行素篤,無諸嫌穢,鄉里所明者,聽其出家。率大州五十,小州四十人,其郡遙遠台者十人。各當局分,皆足以化惡就善,播楊道教也。《魏書·釋老志》

獲玉印詔興安二年八月[編輯]

  朕以眇身,纂承大業,懼不能宣慈惠和,寧濟萬宇,夙夜兢兢,若臨淵谷。然即位以來,百姓晏安,風雨順序,邊方無事,眾瑞兼呈,不可稱數。又於苑內獲方寸玉印,其文曰「子孫長壽」,群公卿士,咸曰「休哉」!豈朕一人克臻斯應,實由天地祖宗降佑之所致也。思與兆庶,共茲嘉慶,其令民大三日,殊死已下,各降罪一等。《魏書·文成紀》

詔李安世興安二年[編輯]

  汝但守此至大,不慮不富貴。《北史》三十三《李孝伯附傳》

曲赦京師詔太安元年三月[編輯]

  今始奉世祖、恭宗神主於太廟,又於西苑遍秩群神。朕以大慶,餐賜百寮,而犯罪之人,獨即刑戮,非所以子育群生,矜及眾庶。夫聖人之教,自近及遠。是以周文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家邦。化苟從近,恩亦宜然。其曲赦京師死囚已下。《魏書·文成紀》

遣使巡行州郡詔太安元年六月[編輯]

  夫為治者,因宜以設官,舉賢以任職,故上下和平,民無怨謗。若官非其人,奸邪在位,則政教陵遲,至於凋薄。思明黜陟,以隆治道。今遣尚書穆伏真等三十人巡行州郡,觀察風俗。入其境,農不墾殖,田畝多荒,則徭役不時,廢於力也。耆老飯蔬食,少壯無衣褐,則聚斂煩數,匱於財也。閭里空虛,民多流散,則綏導無方,疏於恩也。盜賊公行,劫奪不息,則威禁不設,失於刑也。眾謗並興,大小嗟怨,善人隱伏,佞邪當途,則為法混淆,昏於政也。諸如此比,黜而戮之。善於政者,褒而賞之。其有阿枉不能自申,聽詣使告狀,使者檢治。若信清能,眾所稱美,誣告以求,直反其罪。使者受財,斷察不平,聽詣公車上訴。其不孝父母,不順尊長,為吏奸暴,及為盜賊,各具以名上。其容隱者,以所匿之罪罪之。《魏書·文成紀》

懲牧守貪穢詔太安四年五月[編輯]

  朕即阼至今,屢下寬大之旨,蠲除煩苛,去諸不急,欲令物獲其所,人安其業。而牧守百里,不能宣揚恩意,求欲無厭,斷截官物,以入於己,使課調懸少,而深文極墨,委罪於民。苟求免咎,曾不改懼。國家之制,賦役乃輕,比年已來,雜調減省,而所在州郡,咸有逋懸,非在職之官綏導失所,貪穢過度,誰使之然?自今常調不充,民不安業,宰民之徒,加以死罪。申告天下,稱朕意焉。《魏書·文成紀》

禁穿毀墳隴詔太安四年十月[編輯]

  昔姬文葬枯骨,天下歸仁。自今有穿毀墳壠者斬之。《魏書·文成紀》。北巡至陰山,有故冢毀廢。下詔。

案治遷代前逋詔太安五年九月[編輯]

  夫褒賞必於有功,刑罰審於有罪,此古今之所同,由來之常式。牧守蒞民,侵食百姓,以營家業,王賦不充,雖歲滿去職,應計前逋,正其刑罪。而主者失於督察,不加彈正,使有罪者優遊獲免,無罪者妄受其辜,是啟奸邪之路,長貪暴之心,豈所謂原情處罪,以正天下。自今諸遷代者,仰列在職殿最,案制治罪。克舉者加之爵寵,有愆者肆之刑戮,使能否殊貫,刑賞不差。主者明為條制,以為常楷。《魏書·文成紀》

賑雲中等六郡詔太安五年十二月[編輯]

  朕承洪業,統御群有,思恢政化,以濟兆民。故薄賦斂以實其財,輕徭役以紓其力,欲令百姓修業,人不匱乏。而六鎮、雲中、高平、二雍、秦州,偏遇災旱,年穀不收。其遣開倉廩以賑之。有流徙者,諭還桑梓。欲市糴他界,為關傍郡,通其交易之路。若典司之官,分職不均,使上恩不達於下,下民不瞻於時,加以重罪,無有攸縱。《魏書·文成紀》

禁因調發增價詔和平二年正月[編輯]

  刺史牧民,為萬里之表。自頃每因發調,逼民假貸,大商富賈,要射時利,旬日之間,增贏十倍。上下通同,分以潤屋。故編戶之家,困於凍餒,豪富之門,日有兼積。為政之弊,莫過於此。其一切禁絕,犯者十疋以上皆死,布告天下,咸令知禁。《魏書·文成紀》

選補先勞舊才能詔和平三年十月[編輯]

  朕承洪緒,統御萬國,垂拱南面,委政群司,欲緝熙治道,以致寧一。夫三代之隆,莫不崇尚年齒。今選舉之官,多不以次,令班白處後,晚進居先。豈所謂彝倫攸敘者也!諸曹選補,宜各先盡勞舊才能。《魏書·文成紀》

召役逼雇論同枉法論和平四年三月[編輯]

  朕憲章舊典,分職設官,欲令敷揚治化,緝熙庶績。然在職之人,皆蒙顯擢,委以事任,當厲己竭誠,務省徭役,使兵民優逸,家給人贍。今內外諸司、州鎮守宰,侵使兵民,勞役非一。自今擅有召役,逼雇不程,皆論同枉法。《魏書·文成紀》

宮壇不改作詔和平四年七月[編輯]

  朕每歲以秋日閒月,命群官講武平壞。所幸之處,必立宮壇,縻費之功,勞損非一。宜仍舊貫,何必改作也。《魏書·文成紀》

畋獵不濫殺詔和平四年八月[編輯]

  朕順時畋獵,而從官殺獲過度,既殫禽獸,乖不合圍之義。其敕從官及典圍將校,自今已後,不聽濫殺。其畋獲皮肉,別自頒齎。《魏書·文成紀》

檢還賣鬻男女詔和平四年八月[編輯]

  前以民遭饑寒,不自存濟,有賣鬻男女者,盡仰還其家。或因緣勢力,或私行請託,共相通容,不時檢校,令良家子息,仍為奴婢。今仰精究,不聽取贖,有犯加罪。若仍不檢還,聽其父兄上訴,以掠人論。《魏書·文成紀》

定婚喪條格詔和平四年十二月[編輯]

  名位不同,禮亦異數,所以殊等級,示軌儀,今喪葬嫁娶,大禮未備,貴勢豪富,越度奢靡,非所謂式昭典憲者也。有司可為之條格,使貴賤有章,上下咸序,著之於令。《魏書·文成紀》

貴族不婚卑姓詔和平四年十二月[編輯]

  夫婚姻者,人道之始。是以夫婦之義,三綱之首,禮之重者,莫過於斯。尊卑高下,宜令區別。然中代以來,貴族之門,多不率法,或貪利財賄,或因緣私好,在於苟合,無所選擇,令貴賤不分,巨細同貫,塵穢清化,虧損人倫,將何以宣示典謨,垂之來裔。今制皇族、師傅、王公侯伯及士民之家,不得與百工、伎巧、卑姓為婚,犯者加罪。《魏書·文成紀》

賜宿石詔[編輯]

  石為忠臣,馬切諫,免虎之害。後有犯罪,宥而勿坐。《魏書·宿石傳》。高宗親欲射虎,石叩馬而諫。後虎騰躍殺人,詔云云。

遣使者詔源賀[編輯]

  卿以忠誠款至,著自先朝,以丹青之潔,而受蒼蠅之污。朕登時研檢,已加極法,故遣宣意。其善綏所蒞,勿以囂謗之言,致損慮也。《魏書·源賀傳》。賀為冀州刺史,奸人石華告沙門道可與賀謀反,高宗遣使者詔賀。

黃金合盤銘[編輯]

  九州致貢,殊域來賓,乃作茲器,錯用貝《初學記》作「奇」。珍。鍛以紫金,鏤以白銀。《初學記》作「燭銀」。範圍擬載,吐耀含真。纖文麗質,若化若神,皇王御之,百福維新。《魏書·食貨志》。和平二年秋,詔中尚方作黃金合盤十二具,徑二尺二寸,鏤以金,細以玫瑰,其銘曰云雲。又見《初學記》二十七。以為太武帝,當誤。

獻文帝[編輯]

  帝諱弘,《宋書》作「宏」。字弟豆胤。文成帝長子。太安二年立為皇太子,和平六年五月即位。改元二:天安、皇興。在位六年,禪位皇太子,自為太上皇。承明元年,為文明太后所忌暴崩,年二十三,諡曰獻文皇帝,廟號顯祖。

除雜調詔和平六年六月[編輯]

  夫賦斂煩則民財匱,課調輕則用不足,是以十一而稅,頌聲作矣。先朝榷其輕重,以惠百姓。朕承洪業,上惟祖宗之休命,夙興待旦,惟民之恤,欲令天下同於逸豫。而徭賦不息,將何以塞煩去苛,拯濟黎元者哉!今兵革不起,畜積有餘,諸有雜調,一以與民。《魏書·獻文紀》

令刺史守宰自選吏詔和平六年九月[編輯]

  先朝以州牧親民,宜置良佐,故敕有司班九條之制,使前政選吏,以待俊,必謂銓衡允衷,朝綱應敘。然牧司寬惰,不祗憲旨,舉非其人,愆於典度。今制:刺史守宰到官之日,仰自舉民望忠信,以為選官,不聽前政共相干冒。若簡任失所,以罔上論。《魏書·獻文紀》

詔高允天安元年[編輯]

  自頃以來,庠序不建,為日久矣。道肆陵遲,學業遂廢,子衿之嘆,復見干今。朕既纂統大業,人表晏寧,稽之舊典,欲置學官於郡國,使進修之業有所津寄。卿儒宗元老,朝望舊德,宜與中、秘二省,參議以聞。《魏書·高允傳》

報于闐國王詔天安二年四月[編輯]

  朕承天理物,欲令萬方各安其所,應敕諸軍,以拯汝難。但去汝遐阻,雖復遣援,不救當時之急,已停師不行,汝宜知之。朕今練甲養卒,一二歲間,當躬率猛將,為汝除患,汝其謹警候,以待大舉。《魏書·于闐國傳》

報尉元詔皇興元年二月[編輯]

  待後軍到,量宜守防。其青冀已遣軍援,須待克定,更運軍糧。《魏書·尉元傳》

詔尉元皇興元年[編輯]

  賊將沈攸之、吳忄喜公等,驅率蟻眾,進寇下邳,卿戎昭果毅,智勇奮發,水陸邀絕,應時摧殄,自淮以北,蕩然清定。皆是元帥經略,將士效力之所致也,朕用嘉焉。所獲諸城要害之處,分兵置戍,以帖民情。今方欲清盪吳會,懸旌秣陵,至用兵所宜,形勢進止,善加量度,動靜以聞。《魏書·尉元傳》

詔慕容白曜皇興元年四月[編輯]

  卿總率戎旅,討除不賓,霜戈所向,無不摧靡,旬日之內,克拔四城,韓白之功,何以加此?雖升城戍將房崇吉守遠不順,危亡已形,潰在旦夕。宜勉崇威略,務存長轡,不必窮兵極武,以為勞頓。且伐罪弔民,國之令典,當招懷以德,使來蘇之澤,加於百姓。《魏書·慕容白曜傳》

恤宋呂梁敗卒詔皇興二年十二月[編輯]

  頃張永迷擾,敢拒王威,暴骨原隰,殘廢不少。死生冤痛,朕甚愍焉。天下民一也,可敕郡縣。永軍殘廢之士,聽還江南。露骸草莽者收瘞之。《魏書·獻文紀》。皇興元年正月,大破張永、沈攸之於呂梁東。明年詔。

民病給醫藥詔皇興四年[編輯]

  朕思百姓病苦,民多非命,明發不寐,疚心疾首。是以廣集良醫,遠采名藥,欲以救護兆民。可宣告天下,民有病者,所在官司,遣醫就家診視,所須藥物,任醫量給之。《魏書·獻文紀》

誓眾詔諸將皇興四年[編輯]

  用兵在奇,不在眾也。卿等但為朕力戰,方略已在朕心。《魏書·蠕蠕傳》。車駕北討,顯祖親誓眾詔諸將。又《北史》九十八。

聽逃兵歸首詔皇興五年三月[編輯]

  天安以來,軍國多務,南定徐方,北埽遺虜。征戌之人,亡竄非一,雖罪合刑書,每加哀宥。然寬政猶水,逋逃遂多。宜申明典刑,以肅奸偽。自今諸有逃亡之兵及下代守宰浮游不赴者,限六月三十日悉聽歸首,不首者論如律。《魏書·獻文紀》

禪位太子詔皇興五年八月下未[編輯]

  朕承洪業,運屬太平,淮岱率從,四海清晏。是以希心玄古,志存澹泊。躬覺萬務,則損頤神之和,一日或曠,政有淹滯之失。但子有天下,歸尊於父,父有天下,傳之於子。今稽協靈運,考會群心,爰命儲宮,踐升大位。朕方優遊恭己,棲心浩然,社稷安,克廣其業,不亦善乎?百官有司,其祗奉胤子,以答天休。宣布寓內,咸使聞悉。《魏書·獻文紀》

聽尉元以韓念祖為雎陵令詔延興初[編輯]

  樹君為民,民情如此,可聽如請。《魏書·尉元傳》

報雍州人王叔保等詔[編輯]

  選曹已用人,藻有惠政,自宜他敘。《魏書·劉藻傳》。藻遷雍州鎮將,雍州人王叔保等三百人表乞藻為奴戍主詔。

祀孔子廟禁婦女合雜詔延興二年二月[編輯]

  尼父稟達聖之姿,體生知之量,窮理盡性,道光四海。頃者淮徐未賓,廟隔非所,致令祠典寢頓,禮章殄滅,遂使女巫妖覡,淫進非禮,殺生鼓舞,倡優狎,豈所以尊明神敬聖道者也。自今已後,有祭孔子廟,制用酒脯而已,不聽婦女合雜,以祈非望之福。犯者以違制論。其公家有事,自如常禮。犧牲粢盛,務盡豐潔。臨事致敬,令肅如也。牧司之官,明糾不法,使禁令必行。《魏書·孝文紀》上

隱括比丘詔延興二年四月[編輯]

  比丘不在寺舍,游涉村落,交通姦猾,經歷年歲。令民間五五相保,不得容止。無籍之僧,精加隱括,有者送付州鎮,其在畿郡,送付本曹。若為三寶巡民教化者,在外齎州鎮維那文移,在台者齎都維那等印牒,然後聽行。違者加罪。《魏書·釋老志》

又詔[編輯]

  內外之人,興建福業,造立圖寺,高敞顯博,亦足以輝隆至教矣。然無知之徒,各相高尚,貧富相競,費竭財產,務存高廣,傷殺昆蟲含生之類。苟能精緻,累士聚沙,福鍾不朽。欲建為福之因,未知傷生之業。朕為民父母,慈養是務。自今一切斷之。《魏書·釋老志》

令送濟州靈像達都詔[編輯]

  夫信誠則應遠,行篤則感深,歷觀先世靈瑞,乃有禽獸易色,草木移性。濟州東平郡靈像發輝,變成金銅之色。殊常之事,絕於往古,熙隆妙法,理在當今。有司與沙門統曇曜令州送像達都,使道俗咸睹實相之容,普告天下,皆使聞知。《魏書·釋老志》

受爵詔延興二年五月[編輯]

  非功無以受爵,非能無以受祿,凡出外遷者,皆引此奏聞,求乞假品。在職有效,聽下附正,若無殊稱,隨而削之。舊制諸鎮將、刺史假五等爵及有所貢獻而得假爵者,皆不得世襲。《魏書·官氏志》

貢舉詔延興二年六月[編輯]

  頃者州郡選貢,多不以實,碩人所以窮處幽仄,鄙夫所以超分妄進,豈所謂旌賢樹德者也。今年貢舉,尤為猥濫。自今所遣,皆門盡州郡之高,才極鄉閭之選。《魏書·孝文紀》上

答百濟國王餘慶詔延興二年八月[編輯]

  得表聞之,無恙甚善。卿在東隅,處五服之外,不遠山海,歸誠魏闕,欣嘉至意,用戢於懷。朕承萬世之業,君臨四海,統御群生。今宇內清一,八表歸義,襁負而至者,不可稱數,風俗之和,士馬之盛,皆餘禮等親所聞見。卿與高麗不穆,屢致陵犯,苟能順義,守之以仁,亦何憂於寇讎也。前所遣使,浮海以撫荒外之國,從來積年,往而不返,存亡達否,未能審悉。卿所送鞍,比校舊乘,非中國之物。不可以疑似之事,以生必然之過。經略權要,已具別旨。

又詔[編輯]

  知高麗阻強,侵軼卿土,修先君之舊怨,棄息民之大德,兵交累載,難結荒邊。使兼申胥之誠,國有楚越之急,乃應展義扶微,乘機電舉。但以高麗稱藩先朝,供職日久,於彼雖有自昔之釁,於國未有犯令之愆。卿使命始通,便求致伐,尋討事會,理亦未周。故往年遣禮等至平壤,欲驗其由狀。然高麗奏請頻煩,辭理俱詣,行人不能抑其請,司法無以成其責,故聽其所啟,詔禮等還。若今復違旨,則過咎益露,後雖自陳,無所逃罪,然後興師討之,於義為得。九夷之國,世居海外,道暢則奉藩,惠戢則保境,故羈縻著於前典,苦貢曠於歲時。卿備陳強弱之形,具列往代之跡,俗殊事異,擬貺乖衷,洪規大略,其致猶在。今中夏平一,宇內無虞,每欲陵威東極,懸旌域表,拯荒黎於偏方,舒皇風於遠服。良由高麗即敘,未及卜征。今若不從詔旨,則卿之來謀載協,元戎啟行,將不雲遠。便可豫率同興,具以待事,時遣報使,速究彼情。師舉之日,卿為卿導之首,大捷之後,又受元功之賞,不亦善乎?所獻錦布海物,雖不悉達,明卿至心。今賜雜物如別。《魏書·百濟國傳》

牧守久任詔延興二年十二月[編輯]

  《書》云:「三載一考,三考黜陟幽明。」頃者已來,官以勞升,未久而代,牧守無恤民之心,競為聚斂,送故迎新,相屬於路,非所以固民志、隆治道也。自今牧守,溫仁清儉、克己奉公者,可久於其任。歲積有成,遷位一級。其有貪殘非道、侵削黎庶者,雖在官甫爾,必加黜罰。著之於令,永為彝准。《魏書·孝文紀》上

詔群祀無用牲延興二年[編輯]

  朕承天事神,以育群品,而咸秩處廣,用牲甚眾。夫神聰明正直,享德與信,何必在牲?《易》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礻勺祭,實受其福。」苟誠感有著,雖行潦菜羹,可以致大嘏,何必多殺,然後獲祉福哉!其命有司,非郊天地、宗廟、社稷之祀,皆無用牲。《魏書·禮志》一。延興二年,有司奏天地五郊、社稷已下及諸神合一千七十五所,歲用牲七萬五千五百。顯祖深愍生命,乃詔。又見《通典》五十五,未句作「皆用酒脯」。

原守宰為民所列罪詔延興三年六月[編輯]

  往年縣召民秀二人,問以守宰治狀,善惡具聞,將加賞罰。而賞者未幾,罪者眾多。肆法傷生,情所未忍。今特垂寬恕之恩,申以解網之惠。諸為民所列者,特原其罪,盡可貸之。《魏書·孝文紀》上

葬獄囚詔延興三年九月[編輯]

  自今京師及天下之囚,罪未分判,在獄致死無近親者,公給衣衾棺櫝葬埋之,不得曝露。《魏書·孝文紀》上

遣使河南七州詔建興三年十一月[編輯]

  河南七州牧守多不奉法,致新邦之民莫能上達,遣使者觀風察獄,黜陟幽明。其有鰥寡孤獨貧不自存者,復其雜徭,年八十已上,一子不從役;力田孝悌,才器有益於時,信義著於鄉閭者,具以名聞。《魏書·孝文紀》上

詔呂羅漢延興三年[編輯]

  卿以勞勤獲敘,才能致用,內總禁旅,外臨方兵,褒寵之隆,可謂備矣。自非盡節竭誠,將何以垂名竹帛?仇池接近邊境,兵革屢興,既勞士卒,亦動民庶,皆由鎮將不明,綏禁不理之所致也。卿應機赴擊,殄此凶丑。隴右至險,民亦剛悍,若不導之以德,齊之以刑,寇賊莫由可息,百姓無以得靜。朕垂心治道,欲使遠近清穆,卿可召集豪右,擇其事宜,以利民為先,益國為本,隨其風俗,以施威惠。其有安土樂業、奉公勤私者,善加勸督,無奪時利。明相宣告,稱朕意焉。《魏書·呂羅漢傳》

寬宥詔延興四年六月[編輯]

  朕應歷數開一之期,屬千載光熙之運,雖仰嚴誨,猶懼德化不寬,至有門房之誅。然下民凶戾,不顧親戚,一人為惡,殃及合門。朕為民父母,深所愍悼。自今以後,非謀反、大逆、干紀、外奔,罪止其身而已。今德被殊方,文軌將一,宥刑寬禁,不亦善乎?《魏書·孝文紀》上

詔報蠕蠕主子成延興五年[編輯]

  所論婚事,今始一反,尋覽事理,未允厥中。夫男而下女,爻象所明,初婚之吉,敦崇禮娉,君子所以重人倫之本。不敬其初,今終難矣。《魏書·蠕蠕傳》

原平原女子孫男玉詔[編輯]

  男玉重節輕身,以義犯法,緣情定罪,理在可原,其特恕之。《魏書·列女傳》。孫氏男玉者,夫為靈縣民所殺,追執仇人。男玉以杖歐殺之。有司處死以聞,顯祖詔。

購擒劫盜詔延興末[編輯]

  尚書李訴,著勛先朝,弼諧皇極,讜言嘉謀,旬日屢進,實國家之楨幹,當今之老成也。是以擢授南部,綜理煩務。自在厥位,夙夜惟寅,乃心匪懈,克己復禮,退食自公,利上之事,知無不為,賞罰所加,不避疏戚。雖孝子之思慈母,鷹之逐鳥雀,何以方之。若鄭之子產,魯之季文,亦未加也。然惡直醜正,盜憎主人。自往年以來,群奸不息,劫訴宗人李英等四家,焚燒舍宅,傷害良善。此而可忍,孰不可恕!有司可明加購募,必令擒殄。《魏書·李訴傳》

詔呂羅漢[編輯]

  朕總攝萬幾,統臨四海,思隆古道,光顯風教,故內委群司,外任方牧,正是志士建節之秋,忠臣立功之會。然赤水諸羌民,遠居邊土,非卿善誘,何以招輯?卿所得口馬,表求貢奉,朕嘉乃誠,便敕領納。其馬印付都牧,口以賜卿。《魏書·呂羅漢傳》

禪位太子冊命延興五年八月丙午[編輯]

  昔堯舜之禪天下也,皆由其子不肖。若丹朱、商均能負荷者,豈搜揚仄陋而授之哉?爾雖沖弱,有君人之表,必能恢隆王道,以濟兆民。今使太保、建安王陸馥、太尉源賀持節奉皇帝璽綬,致位於爾躬。其踐升帝位,克廣洪業,以光祖宗之烈,使朕優遊履道,頤神養性,可不善歟?《魏書·獻文紀》

下書納義陽王昶[編輯]

  《易》稱「利用行師」,《書》雲「恭行天罰」,必觀時而後施,因機而後舉。故夏伐有扈,四海以平,晉定吳會,萬方以台。今宋室衰微,凶難氵存起,國有殺君之逆,邦罹崩離之難,起自蕭牆,釁流合境。偽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徐南北兗青冀幽七州豫州之梁郡諸軍事、征北將軍、儀同三司、徐州刺史義陽王昶,踵微子之蹤,蹈項伯之跡,知機體運,歸款闕庭,朕錫以顯爵,班同親舊。昶弟湘東王進不能扶危定傾,退不能降身高謝,阻兵安忍,篡位自立,既無闔閭靜亂之功,而有無知悖禮之變,怠棄三正,慢易天常,覆敗之徵既兆,危亡之應已著。偽江州刺史晉安王復稱大號,自立一隅,荊、郢二州刺史安陸臨海王劉子綏子項,大擅威令,不相祗伏。徐州刺史彭城鎮主薛安都、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歷城鎮主崔道固等,皆彼之要藩,懼及禍難,擁眾獨據,各無定主。仰觀天象,俯察人謀,六軍燮伐之期,率士同軌之日。

  朕承休烈,屬當泰運,思播靈武,廓寧九服,豈可得臨萬乘之機,遘時來之遇,而不討其讎逆,振其艱患哉?今可分命諸軍,以行九伐。使持節征東大將軍安定王直勤伐伏玄、侍中尚書左僕射安西大將軍平北公直勤美晨、散騎常侍殿中尚書平北將軍山陽公呂羅漢、領隴右之眾五萬,沿漢而東,直指襄陽。使持節征南大將軍勃海王直勤天賜、侍中尚書令安東大將軍始平王直勤渴言侯、散騎常侍殿中尚書令安西將軍西陽王直勤蓋戶千、領幽、冀之眾七萬,濱海而南,直指東陽。使持節征南將軍京兆王直勤子、侍中司徒安南大將軍新建王獨孤侯尼須、散騎常侍西平公韓道人、領江、雍之眾八萬,出洛陽,直至壽陽。使持節征南大將軍宜陽王直勤新城、侍中太尉征東大將軍直勤駕頭拔羽、直征東將軍北平公拔敦及義陽王劉昶,領定、相之眾十萬,出濟、兗,直造彭城,與諸軍剋期同到,會於秣陵。納昶反國,定其社稷,使荊、陽沾德義之風,江、漢被來蘇之惠。邊疆將吏,不得因宋衰亂,有所侵損,以傷我國家存救之義。主者明宣所部,咸使聞知,稱朕意焉。《宋書·索虜傳》。義陽王昶單騎奔虜。太宗泰始初,晉安王子勛為逆,虜謀欲納昶,下書。

克青冀二州下書[編輯]

  朕承天序,臨御兆民,思闡皇風,以隆治道。而荊吳僭傲,跨寺一方,天降其殃,以罰有罪,篡戮發於蕭牆,毒害嬰於群庶,徐州刺史薛安都,司州刺史常珍奇,深體逆順,歸誠獻款。遭難已久,饑饉荐臻,或以糊口之功,私力窮盜,或不識王命,藏竄山藪,或為囚徒,先被執系,元元之命,甚可哀愍。其曲赦淮北三州之民,自天安二年正月三十日壬寅昧爽以前,諸犯死罪以下繫囚見徒,一切原遣。唯子殺父母,孫殺祖父母、弟殺兄、妻殺夫、奴殺主,不從赦例。若亡命山澤,百日不首,復其初罪。

  今陽春之初,東作方興,三州之民,各安其業,以就農桑。有飢窮不自存,通其市糴之路,鎮統之主,勤加慰納,遵用輕典,以蒞新化,若綏導失中,令民逃亡,加罪無縱。其普宣下,咸使聞知朕意焉。《宋書·索虜傳》。薛安都遣使引虜,虜攻克青、冀二州,執沈文秀、崔道固,又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