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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後魏文/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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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高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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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字伯恭,渤海人。少為沙門,名法淨,尋還俗。神中,為杜超征南從事中郎,徵拜中書博士。遷侍郎,領樂安王范從事中郎。復參樂平王丕驃騎軍事,賜爵汶陽子,加建武將軍。領著作郎,為秦王翰傅,復以經授皇太子。文成即位,拜中書令,轉太常卿,領秘書監,進爵梁城侯,加左將軍。獻文時,兼太常,遷中書監,加散騎常侍。孝文即位,進爵咸陽公,加鎮東將軍,授征西將軍、懷州刺史,徵拜鎮軍大將軍,領中書監,遷尚書、散騎常侍,加光祿大夫。太和十一年卒,年九十八,贈侍中司徒,諡曰文。有集二十一卷。案:《高允傳》云:自高宗迄於顯祖,軍國書檄,多允文也。

  代都賦案:《高允傳》:允轉太常卿,上《代都賦》,因以規諷,亦《二京》之流也。文今佚。

鹿苑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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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重基於朔土,系軒轅之洪裔。武承天以作主,熙大明以御世。灑靈液以滂沱,扇仁風以遐被。踵姬文而築苑,包山澤以開制。植群物以充務,蠲四民之常稅。暨我皇之繼統,誕天縱之明睿。追鹿野之在昔,興三轉之高義。振幽宗於已永,曠千載而可寄。於是命匠選工,刊茲西嶺。注誠端思,仰模神影。庶真容之仿佛,耀金暉之煥炳。即靈崖以構宇,竦百尋而直正。糹互飛梁於浮柱,列荷華於綺井。圖之以萬形,綴之以清永。若洹之瞪對,孰道場之塗回,嗟神功之所建,超終古而秀出,實靈之協贊,故存貞而保吉。鑿仙窟以居禪,辟重階以通術。澄清氣於高軒,佇流芳於王室。茂花樹以芬敷,涌澧泉之洋溢。祈龍宮以降雨,侔膏液於星畢。若乃研道之倫,行業貞簡,慕德懷風,校策來踐。守應貞之重禁,味三藏之淵典。或步林以經行,或寂坐而端宴。會眾善以並臻,排五難而俱遣。道欲隱而彌彰,名欲毀而逾顯。伊皇輿之所幸,每垂心於華囿。樂在茲之閒敞,作離宮以榮築。固爽塏以崇居,枕平原之高陸。恬仁智之所懷,眷山水以肆目。玩藻林以游思,絕鷹犬之馳逐。眷耆年以廣德,縱生生以延福。慧愛內隆,金聲外發。功濟普天,善不自伐。尚諮賢以問道,詢芻堯以補闕。盡敬恭於靈寺,遵晦望而致謁。奉請戒以畢日,兼六時而宵月。何精誠之至到,良九劫之可越。資聖王之遠圖,豈循常以明教。希縉雲之上升,羨頂生之高蹈。思離塵以邁俗,涉玄門之幽奧。禪儲宮以正位,受太上之尊號。既存無而御有,亦執靜以鎮躁。睹天規於今日,尋先哲之遺誥。悟二乾之重蔭,審明離之並照。下寧濟於兆民,上克光於七廟。一萬國以從風,總群生而為導。正南面以無為,永措心於沖妙。夫道化之難期,幸微躬之遭遇。逢扶桑之初開,遘長夜之始曙。顧衰年以懷傷,惟負忝以危懼。敢布心以陳誠,效鄙言以自著。《釋藏》策七、《廣弘明集》二十九上。

上天文災異八篇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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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被敕,令臣集天文災異,使事類相從,約而可觀。臣聞箕子陳謨而《洪範》作,宣尼述史而《春秋》著,皆所以章明列辟,景測皇天者也。故先其善惡,而驗以災異,隨其得失,而效以禍福,天人誠遠,而報速如響,甚可懼也。自古帝王莫不尊崇其道而稽其法數,以自修飾。厥後史官,並載其事,以為鑑誡。漢帝成時,光祿大夫劉向見漢祚將危,權歸外戚,屢陳妖眚而不見納。遂因《洪範》、《春秋》災異報應者而為其傳,覬以感悟人主,而終不聽察,卒以危亡。豈不哀哉!伏惟陛下神武則天,睿鑒自遠,欽若稽古,率由舊章,前言往行,靡不究鑒,前皇所不逮也,臣學不洽聞,識見寡薄,懼無以裨廣聖聽,仰酬明旨。今謹依《洪範傳》、《天文志》,撮其事要,略其文辭,凡為八篇。《魏書·高允傳》

承詔議興學校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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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聞經綸大業,必以教養為先;咸秩九疇,亦由文德成務。故辟雍光於周詩,泮宮顯於《魯頌》。自永嘉以來,舊章殄滅。鄉閭蕪沒《雅頌》之聲,京邑杜絕釋奠之禮。道業陵夷,百五十載。仰惟先朝,每欲憲章昔典,經闡素風,方事尚殷,弗遑克復。陛下欽明文思,纂成洪烈,萬國咸寧,百揆時敘。申祖宗之遺志,興周禮之絕業,爰發德音,維新文教。紳黎獻,莫不幸甚。臣承旨敕,併集二省,披覽史籍,備究典紀,靡不敦儒以勸其業,貴學以篤其道。伏思明詔,玄同古義。宜如聖旨,崇建學校,以厲風俗。使先王之道,光演於明時,鬱郁之音,流聞於四海。請制大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學生一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學生八十人,中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學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學生四十人。其博士取博關經典、世履忠清、堪為人師者,年限四十以上。助教亦與博士同,年限三十以上。若道業夙成,才任教授,不拘年齒。學生取郡中清望,人行修謹,堪循名教者,先盡高門,次及中第。《魏書·高允傳》

諫皇太子營立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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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無私,故能覆載,王者無私,故能包養。昔之明王,以至公宰物,故藏金於山,藏珠於淵,示天下以無私,訓天下以至儉。故美聲盈溢,千載不衰。今殿下國之儲貳,四海屬心,言行舉動,萬方所則,而營立私田,畜養雞犬,乃至販酤市ㄩ,與民爭利,議聲流布,不可追掩。夫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不獲,何欲而弗從,而與販夫販婦,競此尺寸。昔虢之將亡,神乃下降,賜之土田,卒喪其國。漢之靈帝,不修人君之重,好與宮人列肆販賣,私立府藏,以營小利,卒有顛覆傾亂之禍。前鑒若此,甚可畏懼。夫為人君者,必審於擇人。故稱知人則哲,惟帝難之。《商書》雲「無邇小人」,孔父有雲,小人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矣。武王愛周、召、齊、畢,所以王天下。殷紂愛飛廉、惡來,所以喪其國。歷觀古今,存亡之際,莫不由之。今東宮誠曰乏人,俊不少。頃來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選。故願殿下少察愚言,斥出佞邪,親近忠良,所在田園,分給貧下,畜產販賣,以時收散。如此,則休聲日至,謗議可除。《魏書·高允傳》。恭宗季年,頗親近左右,營立田園,以取其利。允諫,不納。

諫文成帝起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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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聞太祖道武皇帝既定天下,始建都邑。其所營立,非因農隙,不有所興。今建國已久,宮室已備,永安前殿足以朝會萬國,西堂溫室足以安御聖躬,紫樓臨望可以觀望遠近。若廣修壯麗為異觀者,宣漸致之,不可倉卒。計斫材運土及諸雜役,須二萬人,丁夫充作,老小供餉,合四萬人,半年可訖。古人有言:一夫不耕,或受其飢;一婦不織,或受其寒。況數萬之眾,其所損廢,亦以多矣。推之於古,驗之於今,必然之效也。誠聖主所宜思量。《魏書·高允傳》。郭善明勸高宗大起宮室,允諫,納之。又見《北史》三十一。

諫文成帝不釐改風俗《通典》題作《獻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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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之世,屢發明詔,禁諸婚娶不得作樂,及葬送之日,歌謠鼓舞,殺牲燒葬,一切禁斷。雖條旨久頒,而俗不革變。將由居上者未能悛改,為下者習以成俗,教化陵遲,一至於斯。昔周文以百里之地,德布政,先於寡妻,及於兄弟,以至家邦,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明為政者,先自近始。《詩》云:「爾之教矣,民胥效矣。」人君舉動,不可不慎。

  《禮》云:嫁女之家,三日不息燭,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今諸王納室,皆樂部給伎,以為嬉戲,而獨禁細民,不得作樂,此一異也。

  古之婚者,皆揀擇德義之門,妙選貞閒之女,先之以媒娉,繼之以禮物,集寮友以重其別,親御輪以崇其敬,婚姻之際,如此之難。今諸王十五,便賜妻別居。然所配者,或長少差舛,或罪入掖庭,而以作合宗王,妃嬪藩懿。失禮之甚,無復此過。往年及今,頻有檢劾。誠是諸王過酒致責,跡其元起,亦由色衰相棄,致此紛紜。今皇子娶妻,多出宮掖,令天下小民必依禮限,此二異也。

  萬物之生,靡不有死,古先哲王,作為禮制,所以養生送死,折諸人情。若毀生以奉死,則聖人所禁也。然葬者藏也,死者不可再見,故深藏之。昔堯葬谷林,農不易畝;舜葬蒼梧,市不改肆。秦始皇作為地市,下固三泉,金玉寶貨,不可計數,死不旋踵,屍焚墓掘。由此推之,堯舜之儉,始皇之奢,是非可見。今國家營葬,費損巨億,一旦焚之,以為灰燼。苟靡費有益於亡者,古之臣奚獨不然。今上為之而不輟,禁下民之必止,此三異也。

  古者祭必立屍,序其昭穆,使亡者有憑,致食饗之禮。今已葬之魂,人直求貌類者,《通典》作:「祭屍久廢,今風俗則取其狀貌類者。」事之如父母,燕好如夫妻,損敗風化,瀆亂情禮,莫此之甚。上未禁之,下不改絕,此四異也。

  夫大饗者,所以定禮儀,訓萬國,故聖王重之。至乃爵盈而不飲,肴乾而不食,樂非雅聲則不奏,物非正色則不列。今之大會,內外相混,酒醉喧訁堯,罔有儀式。又俳優鄙褻,污辱視聽。朝廷積習以為美,而責風俗之清純,此五異也。

  今陛下當百王之末,踵晉亂之弊,而不矯然釐改,以厲頹俗,臣恐天下蒼生,永不聞見禮教矣。《魏書·高允傳》。又《北史》三十一,又略見《通典》四十八。

答宗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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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頃因行李,承足下高間,延佇之勞,為日久矣。王途一啟,得敘其懷,欣於相遇,表無有已。足下兼愛為心,每能存顧,養之以風味,惠之以德音。執玩反覆,銘於心抱。吾少乏尋常之操,長無老成之致,憑賴賢勝,以自克勉,而來喻褒飾,有過其分。既承雅贈,即應有答,但唱高則難和,理深則難酬,所以留連日月,以至於今。今往詩一篇,誠不足標明來旨,且表以心。幸恕其鄙滯,領其至意。《魏書·宗欽傳》

筮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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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明元末起白台,其高二十餘丈,樂平王嘗夢登其上,四望無所見。王以問日者董道秀,筮之曰「大吉」。王默而有喜色。後事發,王遂憂死,而道秀棄市。道秀若推六爻以對王曰:「《易》稱『亢龍有悔』,窮高曰亢,高而無民,不為善也。」夫如是,則上寧於王,下保於己,福祿方至,豈有禍哉?今舍於本而從其末,咎釁之至,不亦宜乎!《魏書·樂平王丕傳》

  名字論《魏書·高允傳》。時中書博士索敞與侍郎傅默論名字貴賤,著論紛紜。允遂著《名字論》以釋其惑。文今佚。

塞上公亭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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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和三年,余赴京師,發石門北行,失道路宿,寓代之快馬亭。其俗云:古塞上翁所遺之邑也。曰公有良馬,因以命之。此其所遺也。負長城而面南山,皋潭帶其側,涌波灌其前,停策以流目,抱遺風以依然,仰德音於在昔,遂揮毫以寄言。代人云,塞上公姓李,代之李氏,並其後也。《御覽》百九十四

徵士頌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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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歲同徵,零落將盡,感逝懷人,作《徵士頌》,蓋止於應命者,其有命而不至,則闕焉,群賢之行,舉其梗概矣。今著之於左:

  中書侍郎、固安侯范陽盧玄子真

  郡功曹史博陵崔綽茂祖

  河內太守、下樂侯廣寧燕崇玄略

  上黨太守、高邑侯廣寧常陟公山

  征南大將軍從事中郎渤海高毗子翼

  征南大將軍從事中郎渤海李欽道賜

  河西太守、饒陽子博陵許堪祖根

  中書郎、新豐侯京兆杜銓士衡

  征西大將軍從事中郎京兆韋閬友規

  京兆太守趙郡李詵令孫

  太常博士、鉅鹿公趙郡李靈虎符

  中書郎中、即丘子趙郡李遐仲熙

  營州刺史、建安公太原張偉仲業

  輔國大將軍從事中郎范陽祖邁

  征東大將軍從事中郎范陽祖侃士倫

  東郡太守、蒲陰子中山劉策

  濮陽太守、真定子常山許琛

  行司隸校尉、中都侯西河宋宣道茂

  中書郎燕郡劉遐彥鑒

  中書郎、武恆子河間邢潁宗敬

  滄水太守、浮陽侯渤海高濟叔民

  太平太守、平原子雁門李熙士元

  秘書監、梁郡公廣平游雅伯度

  廷尉正、安平子博陵崔建興祖

  廣平太守、列人侯西河宋

  州主簿長樂潘天符

  郡功曹長樂杜熙

  征東大將軍從事中郎中山張綱

  中書郎上谷張誕叔術

  秘書郎雁門王道雅

  秘書郎雁門閔弼

  衛大將軍從事中郎中山郎苗

  大司馬從事中郎上谷侯辯

  陳留郡太守、高邑子趙郡呂季才

  夫百王之御世也,莫不資仗群才,以隆治道,故周文以多士克寧,漢武以得賢為盛。此載籍之所記,由來之常義。魏自神以後,宇內平定,誅赫連積世之僭,掃窮髮不羈之寇,南摧江楚,西蕩涼域,殊方之外,慕義而至。於是偃兵息甲,立文學,登延俊造,酬諮政事。夢想賢哲,思遇其人,訪諸有司,以求名士。咸稱范陽盧玄等四十二人,皆冠冕之胄,著聞州邦,有羽儀之用。親發明詔,以徵玄等。乃曠官以待之,懸爵以縻之。其就命三十五人,自餘依例州郡所遣者,不可稱記。爾乃髦士盈朝,而濟濟之美興焉。昔與之俱蒙斯舉,或從容廊廟,或游集私門,上談公務,下盡忻娛,以為千載一時,始於此矣。日月推移,吉凶代謝,同徵之人,凋殲殆盡。在者數子,然復分張。往昔之忻,變為悲戚。張仲業東臨營州,遲其還返,一敘於懷,齊衿於垂沒之年,寫情於桑榆之末。其人不幸,復至殞歿。在朝者皆後進之士,居里者非疇昔之人,進涉無寄心之所,出入無解顏之地。顧省形骸,所以永嘆而不已。夫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亦可以長言寄意。不為文二十年矣,然事切於心,豈可默乎?遂為之頌。詞曰:

  紫氣干霄,群雄亂夏,王龔徂征,戎車屢駕,掃蕩游氛,克剪妖霸,四海從風,八垠漸化。政教無外,既寧且一,偃武橐兵,唯文是恤。帝乃旁求,搜賢舉逸,岩隱投竿,異人並出。

  盧生,量遠思純,鑽道據德,遊藝依仁。旌弓既招,釋褐投巾,攝齊升堂,嘉謀日陳。自東徂南,躍馬馳輪,僭馮影附,劉以和親。

  茂祖煢單,夙罹不造,克已勉躬,聿隆家道。敦心六經,游思文藻,終辭寵命,以之自保。

  燕、常篤信,百行靡遺,位不苟進,任理棲遲。居沖守約,好讓善推,思賢樂古,如渴如飢。

  子翼致遠,道賜悟深,相期以義,相和若琴。並參幕府,俱發德音,優遊卒歲,聊以寄心。

  祖根運會,克光厥猷,仰緣朝恩,俯因德友。功雖後建,祿實先受,班同舊臣,位並群後。

  士衡孤立,內省靡疚,言不崇革,交不遺舊。以產則貧,論道則富,所謂伊人,實邦之秀。

  卓矣友規,稟茲淑量,存彼大方,擯此細讓。神與理冥,形隨流浪,雖屈王侯,莫廢其尚。

  趙實名區,世多奇士,山嶽所鍾,挺生三李。矯矯清風,抑抑容止,初九而潛,望雲而起。

  詵尹西都,靈惟作傳,垂訓皇宮,載理雲務。熙雖中夭,跡階郎署,餘塵可挹,終亦顯著。

  仲業淵長,雅性清到,憲章古式,綢繆典誥。時值險難,常一其操。納眾以仁,訓下以孝,化被龍川,民歸其教。

  邁則英賢,侃亦稱選,聞達邦家,名行素顯。志在兼濟,豈伊獨善,繩匠弗顧,功不獲展。

  劉、許履忠,竭力致躬,出能騁說,入獻其功,軒一舉,撓燕下崇,名彰魏世,享業亦隆。

  道茂夙成,弱冠播名,與朋以信,行物以誠。怡怡昆弟,穆穆家庭,發響九皋,翰飛紫冥。頻在省闥,亦司於京,刑以之中,政以之平。

  猗歟彥鑒,思參文雅,率性任真,器成非假。靡矜於高,莫恥於下,乃謝朱門,歸跡林野。

  宗敬延譽,號為四俊,華藻雲飛,金聲夙振。中遇沈疴,賦詩以訊,忠顯於辭,理出於韻。

  高滄朗達,默識淵通,領新悟異,發自心胸。質侔和璧,文炳雕龍,耀姿天邑,衣錦舊邦。

  士元先覺,介焉不惑,振袂來庭,始賓王國。蹈方履正,好是繩墨,淑人君子,其儀不忒。

  孔稱游夏,漢美淵雲,越哉伯度,出類逾群。司言秘閣,作牧河汾,移風易俗,理亂解紛。融彼滯義,渙此潛文,儒道以析,九流以分。

  崔、宋二賢,誕性英偉,擢潁閭閻,聞名象魏。謇謇儀形,邈邈風氣,達而不矜,素而能賁。

  潘符標尚,杜熙好和,清不潔流,渾不同波。絕希龍津,止分常科,幽而逾顯,損而逾多。

  張綱柔謙,叔術正直,道雅洽聞,弼為兼識。拔萃衡門,俱漸鴻翼,發憤忘餐,豈要斗食。率禮從仁,周愆於式,失不繫心,得不形色。

  郎苗始舉,用均巳試,智足周身,言足為治。性協於時,情敏於事,與今而同,與古曷異。

  物以利移,人以酒昏,侯生潔己,唯義是敦。日縱醇醪,逾敬逾溫,其在私室,如涉公門。

  季才之性,柔而執競,屆彼南秦,申威致命。誘之以權,矯之以正,帝道用光,邊土納慶。

  群賢遭世,顯名有代,志竭其忠,才盡其概。體襲朱裳,腰紐雙佩,榮曜當時,風高千載。君臣相遇,理實難偕,昔因朝命,與之克諧。披襟散想,解帶舒懷,此昕如昨,存亡奄乖。靜言思之,中心九摧,揮毫頌德,潸爾增哀。《魏書·高允傳》

北伐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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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矣上天,降鑒惟德,眷命有魏,照臨萬國。禮化丕融,王猷允塞,靜亂以威,穆民以則。北虜舊隸,稟政在蕃,往因時□,逃命北轅。世襲凶軌,背忠食言,招亡聚盜,醜類實繁。敢率犬羊,圖縱猖蹶,乃詔訓師,興戈北伐。躍馬裹糧,星馳電發,撲討虔劉,肆陳斧鉞。斧鉞暫陳,馘翦厥旅,積骸填谷,流血成浦。元兇狐奔,假息窮墅,爪牙既摧,腹心亦阻。周之忠厚,存及行葦,翼翼聖明,有兼斯美。澤被京觀,垂此仁旨,封屍野扌,惠加生死。生死蒙惠,人欣覆育,理貫幽冥,澤漸殊域。物歸其誠,神獻其福,遐邇斯懷,無思不服。古稱善兵,歷時始捷,今也用師,辰不及浹。六軍克合,萬邦以協,義著春秋,功銘玉牒,載興頌聲,播之來葉。《魏書·高允傳》。從顯祖北伐,大捷而還,至武川鎮,上《北伐頌》,其詞曰。

諸侯箴《北史》十六《東平王翰傳》,文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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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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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被敕論集往世酒之敗德,以為《酒訓》。臣以朽邁,遭人倫所棄,而殊恩過隆,錄臣於將歿之年,勖臣於已墜之地。奉命驚惶,喜懼兼甚,不知何事可以上答。伏惟陛下以睿哲之姿,撫臨萬國,太皇太后以聖德之廣,濟育群生。普天之下,罔不稱賴。然日昃憂勤,虛求不已,思監往事,以為警戒。此之至誠,悟通百靈,而況於百官士民。不勝踴躍,謹竭其所見,作《酒訓》一篇。但臣愚短,加以荒廢,辭義鄙拙,不足觀採。伏願聖茲,體臣忄空忄空之情,恕臣狂瞽之意。其詞曰:

  自古聖王,其為饗也,玄酒在堂,而酒在下,所以崇本重源,降於滋味。雖岩爵旅行,不及於亂。故能禮章而敬不虧,事畢而儀不忒。非由斯致,是失其道。將何以范時軌物,垂之於世?歷觀往代成敗之效,吉凶由人,不在數也。商辛耽酒,殷道以之亡,公旦陳誥,周德以之昌。子反昏酣而致斃,穆生不飲而身光。或長世而為戒,或百代而流芳。酒之為狀,變惑性情,雖曰哲人,孰能自競。在官者殆於政也,為下者慢於令也,聰達之士,荒於聽也,柔順之倫,興於諍也,久而不悛,致於病也。豈止於病,乃損其命。諺亦有雲,其益如毫,其損如刀。言所益者止於一味之益,不亦寡乎!言所損者夭年亂志,夭亂之損,不亦夥乎!無以酒荒而陷其身,無以酒狂而喪其倫。迷邦失道,流浪漂津。不師不遵,反將何因。《詩》不言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朋友之義也。作官以箴之,申謨以禁之,君臣之道也。其言也善,則三覆而佩之。言之不善,則哀矜而貸之。此實先王納規之意。往者有晉,士多失度,肆散誕以為不羈,縱長酣以為高達,調酒之頌,以相眩曜。稱堯舜有千鍾百觚之飲,著非法之言,引大聖為譬,以則天之明,豈其然乎?且子思有雲,夫子之飲,不能一升。以此推之,千鍾百觚,皆為妄也。

  今大魏應圖,重明御世,化之所暨,無思不服,仁風敦洽於四海。太皇太后以至德之隆,誨而不倦,憂勤備於皇情,誥訓行於無外。故能道協兩儀,功同覆載。仁恩下逮,罔有不遵,普天率土,靡不蒙賴。在朝之士,有志之人,宜克己從善,履正存貞。節酒以為度,順德以為經。悟昏飲之美疾,審敬慎之彌榮。遵孝道以致養,顯父母而揚名。蹈閔曾之前軌,遺仁風於後生。仰以答所授,俯以保其成。可不勉歟!可不勉歟!《魏書·高允傳》。太和二年,引就內,改定皇誥,允上酒訓。

祭岱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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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皇興二年,敢昭告於岱宗之靈,正趾坤元,作鎮東夏,齊二儀以永固,崇至德以配天,故能資元氣以造物,協陰陽而變化。若其岩嶺峭峙,川谷幽深,神怪譎詭,倏忽百靈,吐納風雲,育成萬品,攝生之所歸焉,禎祥之所萃焉。是以歷代帝王之崇,封禪銘功,以告其成,七十二君,咸在茲焉。自非功侔造化,應同自然,孰能若此者哉!自我國家,肅恭祀,懷柔百神,邦域之內,罔不咸秩。往以天路未夷,雖望祭有在,今大化既同,奄有淮岱,謹薦於岳宗之靈,尚饗。《初學記》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