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魏文/卷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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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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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綽[編輯]

  綽字令綽,武功人。魏侍中則九世孫。文帝召為行台郎中,除著作佐郎,拜大行台左丞。文帝時為宇文泰右光祿大夫,封美陽縣子,加通直散騎常侍,進爵為伯,授大行台度支尚書,領著作,兼司農卿。大統十二年卒。隋開皇初追封邳國公。

奏行六條詔書[編輯]

  其一,先治心。曰:凡今之方伯守令,皆受命天朝,出臨下國,論其尊貴,並古之諸侯也。是以前世帝王,每稱共治天下者,唯良宰守耳。明知百僚卿尹,雖各有所司。然其治民之本,莫若宰守之最重要也。凡治民之體,先當治心。心者,一身之主,百行之本。心不清淨,則思慮妄生。思慮妄生,則見理不明。見理不明,則是非謬亂。是非謬亂,則一身不能自治,安能治民也?是以治民之要,在清心而已。夫所謂清心者,非不貪貨財之謂也。乃欲使心氣清和,志意端靜。心和志靜,則邪僻之慮,無因而作。邪僻不作,則凡所思念,無不皆得至公之理。率至公之理以臨其民,則彼下民孰不從化。是以稱治民之本,先在治心。

  其次又在治身。凡人群之身者,乃百姓之表,一國之的也。表不正,不可求直影;的確,不可責射中。今群身不能自治,而望治百姓,是猶曲表而求直影也;君行不能自修,而欲百姓修行者,是猶無的而責射中也。故為人群者,必心如清水,形如白玉,躬行仁義,躬行孝悌,躬行忠信,躬行禮讓,躬行廉平,躬行儉約。然後繼之以無倦,加之以明察。行此八者,以訓其民。是以其人畏而愛之,則而象之,不待家教日見而自興行矣。

  其二,敦教化。曰:天地之性,唯人為貴。明其有中和之心,仁恕之行,異於木石,不同禽獸,故貴之耳。然性無常守,隨化而遷。化於敦樸者則質直,化於澆偽者則浮薄。浮薄者則衰弊之風,質直者則淳和之俗。衰弊則禍亂交興,淳和則天下自治。治亂興亡,無不皆由所化也。

  然世道雕喪,已數百年。大亂滋甚,且二十歲。民不見德,唯兵革是聞,上無教化,惟刑罰是用。而中興始爾,大難未平,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凡百草創,率多權宜。臻使禮讓弗興,風俗未改。比年稍登稔徭賦差輕,衣食不切,則教化可修矣。凡諸牧守令長,宜洗心革意,上承朝旨,下宣教化矣。夫化者,貴能扇之以淳風,浸之以太和,被之以道德,示之以樸素。使百姓,日遷於善,邪偽之心,嗜欲之性,潛以消化,而不知其所以然,此之謂化也。然後教之以孝悌,使民慈愛;教之以仁順,使民和睦;教之以禮義,使民敬讓。慈愛則不遺其親,和睦則無怨於人,敬讓則不競於物。三者既備,則王道成矣。此之謂教也。先王之所以移風易俗,還淳反素,垂拱而治天下以至太平者,莫不由此。此之謂要道也。

  其三,盡地利。曰:人生天地之間,以衣食為命。食不足則飢,衣不足則寒。饑寒切體,而欲使民興行禮讓者,此猶逆坂走丸,勢不可得也。是以古之聖王知其若此,故先足其衣食。然後教化隨之。夫衣食所以足者,在於地利盡,地利所以盡者,由於勸課有方。主此教者,在乎牧守令長而已。民者冥也,智不自周,必待勸教。然後盡其力。諸州郡縣,每至歲首,必戒敕部民,無問少長,但能操持農器者,皆令就田,墾發以時,勿失其所。及布種既訖,嘉苗須理,麥秋在野,蠶停於室,若此之時,皆宜少長悉力,男女並功,若援溺、救火、寇盜之將至,然後可使農夫不廢其業,蠶婦得就其功。若有游手怠惰,早歸晚出,好逸惡勞,不勤事業者,則正長牒名郡縣,守令隨事加罰,罪一勸百。此則明宰之教也。

  夫百畝之田,必春耕之,夏種之,秋收之,然後冬食之。此三時者,農之要也。若失其一時,則谷不可得而食。故先王之戒曰:「一夫不耕,天下必有受其飢者;一婦不織,天下必有受其寒者。.若此三時不務省事,而令民廢農者,是則絕民之命,驅以就死然。單劣之戶及無牛之家,勸令有無相通,使得兼濟。三農之隙,及陰雨之暇,又當教民種桑、植果,藝其菜蔬,修其園圃,畜育雞豚,以備生生之資,以供養老之具。

  夫為政不欲過碎,碎則民煩;勸課亦不容太簡,簡則民怠。善為政者,必消息時宜而適煩簡之中。故《詩》曰:「不剛不柔,布政優優,百祿是求。」如不能爾,則必陷於刑辟矣。

  其四,擢賢良。曰:天生蒸民,不能自治,故必立群以治之。人群不能獨治,故必置臣以佐之。上自帝王,下及郡國,置臣得賢則治,失賢則亂,此乃自然之理,百五不能易也。

  今刺史守令,悉有僚吏,皆佐治之人也。刺史府官則命於天朝,其州吏以下,並牧守自置。自昔以來,州郡大吏,但取門資,多不擇賢良;末曹小吏,唯試刀筆,並不問志行。夫門資者,乃先世之爵祿,無妨子孫之愚瞽;刀筆者,乃身外之末材,不廢性行之澆偽。若門資之中而得賢良,是則策騏驥而取千里也;若門資之中而得愚瞽,是則土牛木馬,形似而用非,不可以涉道也。若刀筆之中而得志行,是則金相玉質,內外俱美,實為人寶也;若刀筆之中而得澆偽,是則飾畫朽木,悅目一時,不可以充榱椽之用也。今之選舉者,當不限資蔭,唯在得人。苟得其人,自可起廝養而為卿相,伊尹、傅說是也,而況州郡之職乎?苟非其人,則丹朱、商均雖帝王之胤,不能守百里之封,而況於公卿之胄乎?而此而言,官人之道可見矣。

  凡所求材藝者,為其可以治民。若有材藝而以正直為本者,必以其材而為治也;若有材藝而以奸偽為本者,將由其官而為亂也。何治之可得乎?是故將求材藝,必先擇志行。其志行善者則舉之,其志行不善者則之。而今擇人者,多雲「邦國無賢,莫知所舉」。此乃未之思也,非適理之論。所以然者,古人有言:明主聿興,不降佐於昊天;大人基命不擢才於后土。常引一世之人,治一世之務。故殷、周不待稷、契之臣,魏、晉無假蕭、曹之佐。仲尼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豈有萬家之都而雲無士?但求之不勤,擇之不審,或用之不得其所,任之不盡其材,故云無耳。古人云:「千人之秀曰英,萬人之英曰雋。」今之智效一官,行聞一邦者,豈非近英雋之士也。但能勤而審之,去虛取實,各得州郡之最而用之,則民無多少,皆足治矣。孰雲無賢?

  夫良玉未剖,與瓦石相類;名驥未馳,與駑馬相雜。及其剖而瑩之,馳而試之,玉石駑驥,然後始分。彼賢士之未用也,混於凡品,竟何以異。要任之以事業,責之以成務,方與彼庸流較然不同。昔呂望之屠釣,百里奚之飯牛,寧生之扣角,管夷吾之三敗,當此之時,悠悠之徒,豈謂其賢。及升王朝,登霸國,積數十年,功成事立,始只其奇士也。於是後世稱之,不容於口。彼瑰偉之材,不世之傑,尚不能以未遇之時自異於凡品,況降此者哉。若必侍太公而後用,是千載無太公,必待夷吾而後任,是百世無夷吾。所以然者,士必從微而至著,功必積小以至大,豈有未任而已成,不用而先達也。若識此理,則賢可求,士可擇。得賢而任之,得士而使之,則天下之士,何向而不可成也。

  然善官人者,必先省其官。官省則善人易充,善人易充,則事無不理;官煩則必雜不善之人,雜不善之人,則政必有得失。故語曰:「官省則事省,事省則民清;官煩則事煩,事煩則民濁。」清濁之由,在於官之煩省。案今吏員,其數不少,。昔民殷事廣,尚能克濟,況今戶口減耗,依員而置,猶以為少。如聞在下州郡,尚有兼假,擾亂細民,甚為無理。諸如此輩,悉宜罷黜,無得習常。

  非直州郡之官,宜須善人,爰至黨族閭里正長之職,皆當審擇,各得一鄉之選,以相監統。夫正長者,治民之基。基不傾者,上必安。

  凡求賢之路,自非一途。然所以得之審者,必由任而試之,考而察之。起於居家,至於鄉黨,訪其所以,觀其所由,則人道明矣,賢與不肖別矣。率此以求,則庶無愆悔矣。

  其五,恤獄訟。曰:人受陰陽之氣以生,有情有性。性則為善,情則為惡。善惡既分,而賞罰隨焉。賞罰得中,則惡止而善勸;賞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民無所措手足,則怨叛之心生。是以先王重之,特加戒慎。夫戒慎者,欲使治獄之官,精心悉意,推究事源。先之以五聽,參之以證驗,妙睹情狀,窮鑒隱伏,使奸無所容,罪人必得。然後隨事加刑,輕重皆當,赦過矜愚,得情勿喜。又能消息情理,斟酌禮律,無不曲盡人心,遠明大教,使獲罪者如歸。此則善之上也。然宰守非一,不可人人皆有通識,推理求情,時或難盡。唯當率至公之心,去阿枉之志,務求曲直,念盡平當。聽察之理,必窮所見。然後栲訊以法,不苛不暴,有疑則從輕,未審不妄罰,隨事斷理,獄無停滯。此亦其次。若乃不仁恕而肆其殘暴,同民木石,專任捶楚。巧詐者雖事彰而獲免,辭弱者乃無罪而被罰。有如此者,斯則下矣,非共治所寄。今之宰守,當勤於中科,而慕其上善。如在下條,則刑所不赦矣。當深思遠大,念存德教。先王之制曰:與殺無辜,寧赦有罪;與其害善,寧其利淫。明必不得中,寧濫舍有罪,不謬害善人也。今之從政者則不然。深文巧劾,寧致善人於法,不免有罪於刑。所以然者,皆非好殺人也,但云為吏寧酷,可免後患。此則情存自便,不念至公,奉法如此,皆奸人也。夫人者,天地之貴物,一死不可復生。然楚毒之下,以痛自誣,不被申理,遂陷刑戮者,將恐往往而有。是以自古以來,設五聽三宥之法,著明慎庶獄之典,此皆愛民甚也。凡伐木殺草,田獵不順,尚違時令,而虧帝道。況刑罰不中,濫害善人,寧不傷天心,犯和氣也!天心傷,和氣損,而欲陰陽調適,四時順序,萬物阜安,蒼生悅樂者,不可得也。故語曰:一夫吁嗟,王道為之傾覆,正謂此也。凡百宰守,可無慎乎!

  若有深奸巨猾,傷化敗俗,悖亂人倫,不忠不孝,故為背道者,殺一勵百,以清王化,重刑可也。識此二途,則刑政盡矣。

  其六,均賦役。曰:聖人之大寶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明先王必以財聚人,以仁守位。國而無財,位不可守。是故三五以來,皆有徵稅之法。雖輕重不同,而濟用一也。今逆寇未平,軍用資廣,雖未遑減省,以恤民瘼。然宜令平均,使下無匱。無平均者,不舍豪強而征貧弱,不縱奸巧而困愚拙,此之謂均也。故聖人曰:「蓋均無貧」。

  然財貨之生,其功不易。織紡績,起於有漸,非旬日之間所可造次。必須勸課,使預營理。絹鄉先事織,麻土早修紡績。先時而備,至時而輸,故王賦獲供,下民無困。如其不預勸戒,臨時迫切,復恐稽緩,以為己過,捶撲交至,取辨目前。富商大賈,緣茲射利,有者從之貴買,無者與之舉息。輸稅之民,於是弊矣。

  租稅之時,雖有大式,至於斟酌貧富,差次先後,皆事起於正長,而系之於守令。若斟酌得所,則政和而民悅;若檢理無方,則吏奸而民怨。又差發徭役,多不存意。致令貧弱者或重徭而遠戍,富強者或輕使而近防。守令用懷如此,不存恤民之心,皆王政之罪人也。《周書·蘇綽傳》,又《北史》六十三

大誥[編輯]

  惟中興十有一年仲夏,庶邦百辟,咸會於王庭。柱國泰洎群公列將,罔不來朝。時乃大稽百憲,敷於庶邦,用綏我王。皇帝若曰:「昔堯命羲和,允厘百工。舜命九官,庶績咸熙。武丁命說,克號高宗。時惟休哉,朕其欽若。格爾有位,胥暨我太祖之庭,朕將丕命女以厥官。」

  六月丁巳,皇帝朝格於太廟,凡厥具僚,罔不在位。皇帝若曰:「咨我元輔、群公、列將、百辟、卿士、庶尹、御事,朕惟寅敷祖宗之靈命,稽於先王之典訓,以大誥於爾在位。昔我太祖神皇,肇膺明命,以創我皇基。烈祖景宗,廓開四表,底定武功。暨乎文祖,誕敷文德,龔惟武考,不其舊。自時厥後,陵夷之弊,用興大難,於彼東土,則我黎人,咸墜塗炭。惟台一人,纘戎下武,夙夜祗畏,若涉大川,罔識攸濟。是用稽於帝典,揆於王庭,拯我民瘼。惟彼哲王,示我通訓,曰天生蒸民,罔克自,上帝降鑒睿聖,植元後以。時惟元後弗克獨,博求明德,命百辟群吏以佐之。肆天之命辟,辟之命官,惟以恤民,弗克逸念,辟惟元首,庶黎惟趾,股肱惟弼,上下一體,各勤攸司,茲用克臻於皇極。故其彝訓曰:『後克艱厥後,臣克艱厥臣,政乃。」今台一人,膺天之嘏,既陟元後,股肱百辟。了我國家之命,罔不咸守厥職。嗟,後弗艱厥後,臣弗艱厥臣,政於何弗攵?嗚呼艱哉!凡爾在位,其敬聽命。」

  皇帝若曰:「柱國,唯四海之不造,載繇二紀。天未絕我太祖列祖之命,用錫我以元輔。國家將墜,公惟棟梁。皇之弗極,公惟作相。百揆愆度,公惟大錄。公其允文允武,克明克,迪七德,敷九功,龕暴除亂,下綏我蒼生,旁施於九土。若伊之在商,周之有呂,說之相丁,用保我無疆之祚。」

  皇帝若曰:「群公、太宰、太尉、司徒、司空,惟公作朕鼎足,以弼乎朕躬。宰惟天官,克諧六職。尉惟司武,武在止戈。徒惟司眾,敬敷五教。空惟司土,利用厚生。惟時三事,若三階之在天;惟茲四輔,若四時之成歲。天工人其代諸。」

  皇帝若曰:「列將,汝惟鷹揚,作朕爪牙。寇賊奸宄,蠻夷猾夏,汝徂征,綏之以惠,董之以威。刑期於無刑,萬邦咸寧。俾八表之內,莫違朕命,時汝功。」

  皇帝若曰:「庶邦列辟,汝惟守土,作民父母。民惟不勝其飢,故先王重農;不勝其寒,故先王貴女功。民之不率於孝慈,則骨肉之恩薄;弗於禮讓,則爭奪之萌生。於茲六物,實惟教本。嗚呼,為上在寬,寬則民怠。齊之以禮,不剛不柔,稽極於道。」

  皇帝若曰:「卿士、庶尹、凡百御事,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庶尹惟日,御事惟時。歲月日時,罔易其度,百憲咸貞,庶績其凝。嗚呼!惟若王官,陶鈞萬國,若天之有半,斟元氣,酌陰陽,弗失其和,蒼生永賴;悖其序,萬物以傷。時惟艱哉!」

  皇帝若曰:「惟天地之道,一陰一陽;禮俗之變,一文一質。爰自三五,以迄於茲,匪惟相革,惟其救弊,匪惟相襲,惟其可久。惟我有魏,承乎周之末流,接秦漢遺弊,襲魏晉之華誕,五代澆風,因而未革,將以穆俗興化,庸可暨乎。嗟我公輔、庶僚、列辟,朕惟否德,其一朕心力,祗慎厥艱,克遵前王之丕顯休烈,弗敢怠荒。咨爾在位,亦協於朕心,德允元,惟厥難是務。克捐厥華,即厥實,背厥偽,崇厥誠。勿愆勿忘,一乎三代之彝典,歸於道德仁義,用保我祖宗之丕命。荷天之休,克綏我萬方,永康我黎庶。戒之哉!戒之哉!朕言不再。」

  柱國泰洎庶僚百辟,拜手稽首曰:「『聰明作元後,元後作民父母。』惟三五之王,率由此道,用臻於刑措。自時厥後,歷千載而未聞。惟帝偏國,將反叔世,逖致於雍熙。庸錫降丕命於我群臣。博哉王言,非言之難,行之實難。罔不有初,鮮克有終。《商務》曰:『終始惟一,德乃日新』,惟帝敬厥始,慎厥終,以躋日新之德,則我群臣,敢不歹夜對揚休哉。惟茲大誼,未光於四表,以邁種德,俾九哉幽遐,咸昭奉元後之明訓,率遷於道,永膺無疆之休。」

  帝曰:「欽哉。」《周書·蘇綽傳》。自有晉之季,文章競為浮華,遂成風俗,太祖欲革其弊,因魏帝祭廟,群臣畢至,乃命綽為大誥,奏行之。其詞曰云雲。自是之後,文筆皆依此體,又見《北史》六十三。

七經論[編輯]

  佛性論《周書·蘇綽傳》

王正言[編輯]

  正言,陳郡人,大統中為七兵尚書。

獨孤信復職議[編輯]

  邊將董戎,龔行天罰,喪師敗績,國刑無舍。刑州刺中孤如願任當推轂,遠襲襄宛,斬賊帥辛纂,傳首京師,論功語效,實合嘉賞。但庸績不終,旋臻淪沒,責成之義,朝寄有違。然孤軍數千,後援未接,賊眾我寡,難以自固,既經恩降,理絕刑書。昔秦宥孟明,漢舍廣利,卒能改過立功,垂芳竹帛,以今方古,抑有成規。臣等參議,請赦罪,復其舊職。《周書·獨孤信傳》。信為刑州刺史。東魏遣高殲曹、侯景等奄至。信以眾寡不敵奔梁,大統三年,還至長安,自以虧損國威上書謝罪。文帝付尚書議之。七兵尚書陳郡王正言等議。

曹續生[編輯]

  續生,大統中為富平令。

造像碑[編輯]

  大魏大統五年歲次己未二月乙本酉朔廿五日己酉,威烈將軍、富平令、頻陽縣開國男曹續生息誕慶直閣都□。夫至道空玄,非我以申其宗;真容絕相,非刑像何以表算。是以現治富平令曹並邑子四人等,各減割家珍,造像四區,上為帝主永隆,諸王公長壽,下及邑子。下闕。碑拓本

岐法起[編輯]

造像記[編輯]

  大統十六年九月一日,佛弟子岐法起造白石像一區。為七世父母,所生父母,家口大小,無病萇,常與善俱,一時成佛。碑拓本

王方略[編輯]

造須彌塔記[編輯]

  大魏天平三年歲次丙辰正月癸卯朔,合邑等敬造須彌塔一區。仰為皇帝陛下、師僧、七世父母、所生父母、因緣眷屬,後為邊地眾生,常與善居;彌勒三會,唱在初首;下生人間,侯王長者;合邑諸人所願如是。教化主王方略,邑師法顯,邑師道寶,比丘道景,比丘僧惠,賈仲、郭阿、石□、曹和、唯井阝劉□□。碑拓本

封君義[編輯]

  君義,孝靜時尚書三公郎中。

判竇瑗表改麟趾制母殺父條[編輯]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生我勞悴,續莫大焉。子於父母,同氣異息,終天靡報,在情一也。今忽欲論其尊卑,辨其優劣,推心未忍,訪古無據。母殺其父,子復告母,母由告死,便是子殺。天下未有無母之國,不知其子將欲何之?案《春秋》,莊公元年不稱即位,文姜出故。服虔注云:「文姜通兄齊襄,與殺公而不反。父殺母出故隱痛深諱。期而中練,思慕少殺,念至於母。故《經》書:三月夫人遜於齊。」既有念母深諱之文,明無仇疾告列之理。且聖人設法,所以防淫禁暴,極言善惡,使知而避之。若臨事議刑,則陷罪爽矣。惡之甚者,殺父害君,著之律令,百王罔革。此制何嫌,獨求削去。既於法無違,於事非害,宣布有年,謂不宜改。《魏書·竇瑗傳》。瑗表言:「《麟趾新制》母殺父,子不得告,告者死。此條乞付評議。」。三公郎中封君義立判雲。

信都芳[編輯]

  芳字玉琳,河間人。初為安豐王延明客,後隱於并州樂平之東山。孝靜時為高歡中外府田參軍。

駁李業興甲子元歷[編輯]

  今年十二月二十日,新曆歲星在營室十三度,順疾;天上歲星在營室十一度。今月二十日,新曆鎮星在角十一度,留;天上鎮星在亢四度,留。今月二十日,新曆太白在斗二十五度。晨見,逆行;天上太白在斗二十一度,逆行。便為差殊。《魏書·律曆志下》。興和元年,命李業興改立甲子元歷,事訖。詔以新曆示田曹參軍信都芳。芳駁。

四術周髀宗序[編輯]

  漢成帝時,學者問蓋天,揚雄曰:「蓋哉,未幾也。」問渾天,曰:「洛下閎為之,鮮于妄人度之,耿中丞象之,幾乎,莫之息矣。」此言蓋差而渾密也。蓋器測影而造,用之日久,不同於祖,故云「未幾也」。渾器量天而作,乾坤大象,隱見難變,故云「幾乎」。是時,太史令尹咸窮研晷蓋,易古周法,雄乃見之,以為難也。自昔周公定影王城,至漢朝,蓋器一改焉。渾天覆觀,以靈憲為文,蓋天仰觀,以《周髀》為法。覆仰雖殊,大歸是一。古之人制者,所表天效玄象。芳以渾算精微,術幾萬首,故約本為之省要,凡述二篇,合六法,名《四術周髀宗》。《北史》八十九

郭秀[編輯]

  秀字季素,范陽涿郡人。為高歡行台左丞,進七兵尚書,未拜,卒。

與楊[編輯]

  高王欲送卿於帝所。《北齊書·楊傳》

於子建[編輯]

  子建,河南人。武定末為宣威將軍懷州長史,行武德郡事。

武德郡建沁水石橋記[編輯]

  夫梵燈遐廓,長夜襲其明;慧教洞開,群迷啟其目。是以神光未滅,感膺於西胡;金儀雖謝,夢現於東漢。抑亦愍世多艱,下生思土,運濟貫心,慈悲注意,歸依者塵霧莫侵,回向者雷電不撓,信是苦海之靈丹,酷旱之甘露矣。

  惟此區域,號稱舊邦,舜禹懷譚之地,殷周畿甸之土,晉啟山陽,鄭錫河後,隸趙稱都,入魏為鎮。及秦吞六雄,跨有四海,罷侯置守,乙統九服,項羽改名殷國,漢高復立為郡,自茲以還,為河內下邑。屬皇朝遷鼎,卜食漳濱,遂方割四縣,在古州城置武德郡焉。北通燕趙,堂堂之風相洽;南引鞏雒,穆穆之化□清。西瞻軹塞,則連山萬疊;東望平皋,則曠野千里。長河帶其前,太行環其後,車馬之所混□,舳艫之所湊集,頗是一都之要害,實為三魏之逵道。若其氵允溴雙吐,丹絕並納,勢等周原,美齊陸海,袂散成帷,人縈若繡,禮樂尚繁,風儀示革。然郡土遼廓,沁水橫流,源自羊頭之山,發於麻谷之口,滔滔晉域,作紀懷方,引溉過於鄭白,流穢逾於汾澮。但波漸臺雉,岸含崢嶸,揭厲多危,往來受害。至於秋寸時降水潦□騰,馬牛雖辨,公私頓廢,有乘車之義,事切朝涉之艱。

  宣威將軍、懷州長史、行武德郡事河南於子建,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平皋令京兆杜護宗,前將軍、懷縣令趙郡李同賓,征西將軍、州縣令扶風馬周洛,殄難將軍、溫縣令廣寧燕景裕,征虜將軍、郡丞東平李思哲,或分竹專城,或擇木百里,鵲起來官,共治民瘼。況同睹艱辛,俱看危滯,一物可矜,納隍在念,敬思包鹿濟難之仁,俯□□龜報恩之惠。雖無武庫造梁之工術,且□沙彌訪津之殷勤,普圖問俗,便獲□□,軌躅雖亡,遺柱在目,父□□傳,咸屬周時,稱其板構,與城俱廢。乃於農隙之月,各率祿力□□,及□朝文武,□懷熹願,七月六日,經始此橋。助福者比肩,獻義者聯轂,人百其功,共陳心力,至廿四日所□便旋。不煩遐邇荷擔之勞,未傷士民尺寸之木。雖無匪日之美,庶省浹晨之費。修柱揭以插泉,華表郁而軼漢,紅□交架以□□,綺蘭聯綿而雲布。引北山之饒,則人無遺力;積南市之富,而家有餘資。昔伯度記功,勒燕然□□;文淵表□,□象林多銅。作述之理雖殊,刊錄之情不異。況四生春駁,同悲欣之境;十國還匝,勁風電之力。若不歸依寶□,□□神教,遠擬彼岸之喻,近取成務之言,恐沮勸之道未宣,畫扌介之功虛燼。乃運石立碑,敬飧圖像,窮般馬之巧,盡金ぬ之飾。使四往來,起嘆慕之心;六道奔趣,識風雲之會。其詞曰:

  清虛曰道,正直為神,有一於此,用表生民。淵乎大覺,至矣能仁,行成元吉,德伏波旬。其一

  芒芒禹績,眇眇桓功,為魚左衽,逖聽前風。九州咸載,五等攸同,分疆敷土,俾侯樹公。其二

  美茲舊甸,麗其新邑,憑帶山河,苞苴原隰。禮樂仍賁,風徽猶緝,青芻可剪,潢流可挹。其三

  粵余承乏,謬廁官方,政慚春雨,威愧秋霜。情深覆虎,意等納隍,慕彼醫藥,眷此津梁。其四

  渾渾沁水,冀道名川,既難揭厲,又阻□船。爰始經謀,義勸競填,辰不再浹,斯構已宣。其五

  落落太虛,繞繞群有,來同聚沫,去齊過牖。敬托三尊,資憑四部,仿佛彼岸,依稀可久。其六

  大魏武定七年歲次己巳四月丙戌朔八日癸巳建。碑拓本

宦官[編輯]

劉騰[編輯]

  騰字青龍,平原人,居南兗州之譙郡。孝文世,坐事受刑,補小黃門。轉中黃門。太和末,進冗從僕射,宣武時歷中給事,遷中尹、中常侍,加龍驤將軍,拜大長秋卿、金紫光祿大夫,進太府卿。孝明即位,封開國子。靈太后臨朝,除崇訓太僕,加中侍中,改封長樂縣公,遷衛將軍、儀同三司,尋與元叉幽太后於宣光殿,進司空。正光四年卒,年六十。贈使持節驃騎大將軍、大尉、冀州刺史。太后反政,奪爵發冢。

奏請定中宮車制[編輯]

  中宮仆刺列車輿配敗,自昔舊都,禮物頗異,遷京已來,未復更造。請集禮官,以裁其制。《魏書·禮志四》。熙平元年六月中侍中劉騰等奏。

詐為胡玄度等列誣清河王懌[編輯]

  許度等金帛,令以毒藥置御食中,以害帝,自望為帝,許度兄弟以富貴。《魏書·元叉傳》

列女[編輯]

張氏[編輯]

  張氏,中山人,國子博士高謙之妻。

誡諸子[編輯]

  自我為汝家婦,未見汝父一日不讀書,汝等宜各修勤,勿替先業。《魏書·高崇附傳》

路僧妙[編輯]

造釋迦像記[編輯]

  大魏普太二年四月廿四日,清信土路僧妙為亡夫造釋迦象一區。願令亡夫舍穢從真,神超蔭海,而奉慈顏。願見在着屬,□鍾善集舍門□□辨。比丘僧□□者□文□。碑拓本。案:為亡夫造像,則路僧妙是清信女。豈當時士女通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