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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後魏文/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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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元孚[編輯]

  孚,字秀和,臨淮王譚之次子。累遷兼尚書右丞。靈太后臨朝,遷左丞。以賑恤阿那環辱命下廷尉。後拜冀州刺史。陷入葛榮,榮死還,除冀州刺史。封萬年鄉男。後從孝武西遷,除尚書左僕射,封扶風郡王,監國史。歷司空、兼尚書令太保,遷太尉。薨贈大司馬、錄尚書事,諡曰文簡。

陳賑恤阿那環便宜表[編輯]

  皮服之人,未嘗粒食。宜從俗因利,拯其所無。昔漢建武中,單于款塞,時轉河東米Я萬五千斛、羊三萬六千頭以給之。斯即前代和戎、撫新、柔遠之長策也。乞以孛牛產羊,糊其口命。且畜牧繁息,是其所便,毛血之利,惠兼衣食。

  又尚書奏雲,如其仍住七州,隨宜置之。臣謂人情戀本,寧肯徙內。若依臣請,給賑雜畜,愛本重鄉,必還舊土。如其不然,禁留益損。假令逼徙,事非久計。何者?人面獸心,去留難測,既易水草,疴恙將多,憂悉致困,死亡必甚。兼其餘類,尚在沙磧,脫出狂悖,翻歸舊巢,必殘掠邑里,遺毒百姓。亂而方塞,未若杜其未萌。

  又貿遷起於上古,交易行於中世,漢與胡通,亦立關市。北人阻飢,命懸溝壑,公給之外,必求市易,彼若願求,宜見聽許。

  營大者不計小名,圖遠者弗拘近利。雖戎狄衰盛,歷代不同,叛服之情,略可論討。周之北伐,僅獲中規;漢氏外攘,裁收下策。昔在代京,恆為重備,將帥勞止,甲士疲力。前世苦之,計未能致。今天祚大魏,亂亡在彼。朝廷垂天覆之恩,廓大造之德。鳩其散亡,禮送令返。宜因此時,善思遠策。

  竊以理雖萬變,可以一觀;來事雖懸,易以往卜。昔漢宣之世,呼韓款塞,漢遣董忠、韓昌領邊郡士馬,送出朔方,因留衛助。又光武時,亦令中郎將段彬置安集掾史,隨單于所在,參察動靜。斯皆守吉之元龜,安邊之勝策。計今朝廷成功,不減曩時;蠕蠕國弊,亦同疇日。宜准昔成謨,略依舊事。借其所閒地,聽使田牧;粗置官屬,示相慰撫;嚴戒邊兵,以見保衛。馭以寬仁,縻以久策。使親不至矯詐,疏不容叛反。今北鎮諸將舊常雲一人代外邏,因令防察。所謂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者也。

  先人有奪人之心,待降如受強敵。武非專外,亦以防內。若從處分割配,諸州鎮遼遠,非轉輸可到,悔叛之情,變起難測。又居人畜業,布在原野,戎夷性貪,見則思盜。防彼肅此,少兵不堪,渾流之際,易相干犯。驅之還本,未必樂去,配州內徙,復不肯從。既其如此,為費必大。《魏書·臨淮王譚附傳》

修樂器表[編輯]

  昔太和中,中書監高閭、大樂令公孫崇修造金石,數十年間,乃奏成功。時大集儒士,考其得失。太常卿劉芳請別營造,久而方就。復召公卿,量校合否,論者沸騰,莫有適從。登被旨敕,並見施用。往歲大軍入洛,戎馬交馳,所有樂器,亡失垂盡。臣至太樂署,問太樂令張乾龜等,雲承前以來,置宮懸四箱,иね六架。東北架編黃鍾之磬十四,雖器名黃鍾,而聲實夷則,考之音制,不甚諧韻。姑洗懸於東北,太蔟編於西北,蕤賓列於西南,並皆器象差位,調律不和。又有儀鍾十四,虛懸架首,初不叩擊,今便刪廢,以從正則。臣今據《周禮》鳧氏修廣之規,磬氏倨句之法,吹律求聲,叩鐘求音,損除繁雜,討論實錄,依十二月為十二宮,各准辰次,當位懸設,月聲既備,隨用擊奏,則會還相為宮之義,又得律呂相生之體。今量鐘磬之數,各以十二架為定。《魏書·臨淮王譚附傳》

咸陽王禧[編輯]

  禧,字永壽,獻文帝第二子。太和九年封咸陽王,加侍中、驃騎大將軍、中都大官。出為冀州刺史,入除司州牧、兼太尉。尋加侍中、正太尉。宣武即位,受遺輔政,進位太保,領太尉。景明二年謀反,賜死。

教武表[編輯]

  國朝偃武崇文,偏舍來久,州鎮兵人,或有雄勇,不閒武藝。今取歲暮之暇,番上之日,訓其兵法。弓矢千稍,三分並教,使人閒其能,臨事無闕。《魏書·咸陽王禧傳》

高陽王雍[編輯]

  雍,字思穆,獻文帝第四子。太和九年,封潁川王,加侍中、征南大將軍。拜中護軍,領鎮北大將軍。改封高陽王。行鎮軍大將軍。遷衛尉,加散騎常侍,除鎮北大將軍、相州刺史,進號征北將軍。宣武即位,遷征北大將軍、冀州刺史,入拜驃騎大將軍、司州牧。遷司空,轉太尉,加侍中,除太保。孝明即位,以為宗師,進太傅。為於忠矯詔所廢,以王歸第。靈太后臨朝,除侍中、太師,領司州牧,錄尚書事,兼太保,進位丞相。孝莊初,於河陰遇害,諡曰文穆王。

考格表[編輯]

  竊惟三載考績,百王通典。今任事上中者,三年升一階,散官上第者,四載登一級。閒冗之官,本非虛置,或以賢能而進,或因累勤而舉。如其無能,不應忝茲高選。既其以能。《通典》作「以勤以能」。進之朝伍,或任官外戍,遠使絕域,催督逋懸,察檢州鎮,皆是散官,以充劇使。及於考陟,排同閒伍。檢散官之人,非才《通典》作「才非」。皆劣,稱事之輩,未必悉賢。而考閒以多年,課煩以少歲,上乖天澤之均,下生不等之苦。又尋景明之格,無折考之文;正始之奏,有與奪之級。明參差之考,非聖慈之心;改典易常,乃有司之意。又尋考級之奏,委於任事之手,涉議科勤,絕於散官之筆。遂使在事者得展自勤之能,散輩者獨絕披衿之所。抑以上下之閒,限以旨格之判,致使近侍禁職,抱屈之辭;禁衛武夫,懷不申之恨。欲克平四海,何以獲諸。又散官在直,一玷成尤;銜使愆失,差毫即坐。徽糹墨所逮,未以事閒優之;節慶之齎,不以祿微加賞。罪殿之犯,未殊任事;考陟之機,推年不等。臣聞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代何觀。《詩》雲「王事靡,不遑啟處,」又曰:「豈不懷歸,畏此簡書。」依依楊柳,以敘治兵之役;霏霏雨雪,又申振旅之勤。若折往來日月,便是《採薇》之詩廢,《大杜》之歌罷。又任事之官,吉凶請假,定省埽拜,動歷十旬,或困患重請,動輒經歲。征役在途,勤泰百倍。苦樂之勢,非任事之倫;在家私閒,非理務之日。論優語劇,先宜折之。

  武人本挽上格者為羽林,次格者為虎賁,下格者為直從。或累紀征戍,靡所不涉;或帶甲連年,負重千里;或經戰損傷;或年老衰竭。今試以本格,責其如初,有爽於先,退階奪級。此便責以不衰,理未通也。又蕃使之人,必抽朝彥。或歷險千餘,或履危萬里,登有死亡之憂,咸懷不返之戚,魂骨奉忠,以屍將命。先朝賞格,酬以爵品;今朝改式,止及階勞。折以代考,有乖使望。非所以獎勵《皇華》而敦崇《四牡》者也。

  復尋正始之格:岩後任事上中者,三年升一階;岩前任事上中者,六年進一級。三年一考,自古通經。今以岩前六年升一階,檢無愆犯,倍年成級。以此推之,明以岩代考。新除一日,同沾階榮,下第之人,因岩上陟,上第之士,由岩而退。

  臣又見部尉資品,本居流外,刊諸明令,行之已久。然近為里巷多盜,以其,欲進品清流,以壓奸宄。甄琛啟云:「為法者施而觀之,不便則改。」竊謂斯言,有可採用,聖慈昭覽,更高宰尉之秩。

  今考格始宣,懷怨者眾,臣竊觀之,亦謂不可,有光國典,改之何難。《魏書·高陽王雍傳》,又見《通典》十五。

自陳六罪表[編輯]

  臣初入柏堂,見詔旨之行,一由門下,而臣出君行,不以悛意。每覽傷矜,視之慘目,深知不可,不能禁制。臣之罪一也。臣近忝內樞,兼屍師傅,宜保護聖躬,溫清晨夕。而於忠身居武司,禁勒自在,限以內外,朝謁簡絕。皇居寢食,所在不知,社稷安危,又亦不預,出入柏堂,屍位而已。臣之罪二也。忠規欲殺臣,賴在事執拒。又令仆卿相,任情進黜,遷官授職,多不經旬,斥退賢良,專納心腹,威振百寮,勢傾朝野。臣見其如此,欲出忠為雍州刺史,鎮撫關右,在心未行,反為忠廢。忝官尸祿,孤負恩私。臣之罪三也。先帝升遐,儲宮纂統,斯乃君父之恆謨,臣子之永則,加賞之義,自古無之。忠既人臣,受恩先帝,喪禍之際,竭節是常,迎陛下於東宮,臣下之恆事,如其不爾,更欲何為?而忠意氣凌雲,坐要封爵。爾日抑之,交恐為禍。臣以權臣所欲,不敢輒違,即集王公卿士,議其多少。清河王臣懌,先帝懿弟,識度寬明,臨眾唱議,非以勤而賞之,憚違權臣之旨,望顏而授。臣知不可,因而從之。臣之罪四也。忠秉權門下,且居宰執,又總禁旅,為崇訓衛尉,身兼內外,橫於宮掖。臣之罪五也。古者重罪,必令三公會,期至旬日,所以重死刑也。先帝登極,十有七年,細人犯刑,猶寬憲墨,朝廷貴仕,不戮一人。今陛下踐阼,年未半周,殺僕射、尚書,如夭一草,是忠秉權矯旨,擅行誅戮。臣知不能救,臣之罪六也。臣位荷師相,年未及終,難恕之罪,顯露非一,何情以處,何顏以生,雖經恩宥,猶有餘責,謹反私門,伏聽司敗。《魏書·高陽王雍傳》。靈太后臨朝,出於忠為冀州刺史。雍表。

請限賤妾奴婢服飾表[編輯]

  王公已下賤妾,悉不聽用織成錦繡、金玉珠璣,違者以違旨論。奴婢悉不得衣綾綺纈,止於縵繒而已,奴則布服,並不得以金銀為釵帶,犯者鞭一百。《魏書·高陽王雍傳》。雍領司州牧,表請云云。太后從之,而不能久行也。

奉禁鹽池復置監司取稅[編輯]

  鹽池天藏,資育群生。仰惟先朝限者,亦不苟與細民競茲贏利。但利起天池,取用無法,或豪貴封護,或近者吝守,卑賤遠來,超然絕望。是以因置主司,令其裁察,強弱相兼,務令得所。且十一之稅,自古及今,取輒以次,所濟為廣。自爾沾洽,遠近齊平,公私兩宜,儲益不少。及鼓吹主簿王后興等詞稱,請供百官食鹽二萬斛之外,歲求輸馬千匹、牛五百頭。以此而推,非可稍計。後中尉甄琛啟求罷禁,被敕付議。尚書執奏,稱琛啟坐談則理高,行之則事闕,請依常禁為允。詔依琛許。乃為繞池之民尉保光等擅自固護,語其障禁,倍於官司,取與自由,貴賤任口。若無大宥,罪合推斷。詳度二三,深乖王法。臣等商量,請依先朝之詔,禁之為便。防奸息暴,斷遣輕重,亦准前旨。所置監司,一同往式。《魏書·食貨志》。神龜初,太師高陽王雍、太傅清河王懌等奏,於是復置監官,以監檢焉。

奏請用辭欽船運計[編輯]

  運漕之利,今古攸同,舟車息耗,實相殊絕。欽之所列,關西而已,若域內同行,足為公私巨益。謹輒參量,備如前計,庶徵召有減,勞止小康。若此請蒙遂,必須溝洫通流,即求開興修築。或先以開治,或古蹟仍在,舊事可因,用功差易。此冬閒月,令疏通咸訖,比春水之時,使運漕無滯。《魏書·食貨志》。三門都將辭欽上言,造船以易車,運於公私為便。錄尚書高陽王雍、尚書僕射李崇等奏。

奏分置阿那環婆羅門[編輯]

  蠕蠕代跨絕域,感化歸附,那環委質於前,婆羅門歸誠於後,漢時呼韓,得同今美。已上六句,從《通典》補。竊聞漢立南、北單于,晉有東、西之稱,皆所以相維御難,為國藩籬。今臣等參議,以為懷朔鎮北土名無結山吐若奚泉,敦煌北西海郡即漢晉舊障,二處寬平,原野彌沃。阿那懷宜置西吐若奚泉,婆羅門宜置西海郡,各令總率部落,收離聚散。其爵號及資給所須,唯恩裁處。彼臣下之官,任其舊俗。阿那環所居,既是境外,宜少優遣,以示威刑。請沃野、懷朔、武川鎮各差二百人,令當鎮軍主監率,給其糧仗,送至前所,仍於彼為其造構,功就聽還。諸於北來在婆羅門前投化者,令州鎮上佐,准程給糧,送詣懷朔阿那環,鎮與使人量給食廩。在京館者,任其去留,阿那懷草創,先無儲積,請給朔州麻子乾飯二千斛,官駝運送。婆羅門居於西海,既是境內,資衛不得同之。阿那懷等新造藩屏,宜各遣使持節馳驛先詣慰喻,並委經略。《魏書·蠕蠕傳》。正光二年十月,錄尚書事高陽王雍、尚書令李崇、侍中侯剛、尚書左僕射元欽、侍中元叉、侍中安豐王延明、吏部尚書元修義、尚書李彥、給事黃門侍郎元纂、張烈、盧同等奏。又見《通典》一百九十六。

費羊皮張回事議《通典》作「羌皮」[編輯]

  州處張回,專引盜律,檢回所犯,本非和掠,保證明然,去盜遠矣。今引以盜律之條,處以和掠之罪,原情究律,實為乖當。如臣鈞之議,知買掠良人者,本無罪文。何以言之?群盜強盜,無首從皆同,和掠之罪,故應不異。明此自無正條,引類以結罪。臣鴻以轉賣流漂,罪與掠等,可謂罪人斯得。案《賊律》云:「謀殺人而發覺者流,從者五歲刑;已傷及殺而還蘇者死,從者流;已殺者斬,從而加功者死,不加功者流。」詳沉賤之與身死,流漂之與腐骨,一存一亡,為害孰甚?然賊律殺人,有首從之科,盜人賣買,無唱和差等。謀殺之與和掠,同是良人,應為準例。所以不引殺人減之,降從強盜之一科。縱令謀殺之與強盜,俱得為例,而以從輕。其義安在?又云:「知人掠盜之物而故買者,以隨從論。」此明禁暴掠之原,遏奸盜之本,非謂買之於親尊之手,而同之於盜掠之刑。竊謂五服相賣,俱是良人,所以容有差等之罪者,明去掠盜理遠,故從親疏為差級,尊卑為輕重。依律:「諸共犯罪者,皆以發意為首。」明賣買之元有由,魁未之坐宜定。若羊皮不雲賣,則回無買心,則羊皮為元首,張回從坐。首有沾刑之科,從有極默之戾,推之憲律,法刑無據。買者之罪,宜各從賣者之坐。又詳臣鴻之議,有從他親屬買得良人,而復真賣,不語後人由狀者,處同掠罪。既一為婢,賣與不賣,俱非良人。何必以不賣為可原,轉賣為難恕。張回之愆,宜鞭一百。賣子葬親,孝誠可美,而表賞之議未聞,刑罰之科已降。恐非敦風厲俗,以德導民之謂。請免羊皮之罪,公酬賣直。《魏書·刑罰志》、《通典》一百六十七。

南郊明堂配食議[編輯]

  竊以尚德尊功,其來自昔,郊稷宗文,周之茂典。仰惟世祖太武皇帝以神武纂業,克清禍亂,德濟生民,功加四海,宜配南郊。高祖孝文皇帝大聖膺期,惟新魏道,刑措勝殘,功同天地,宜配明堂。《魏書·禮志》二。熙平二年三月,北海王雍、清河王懌、廣平王懷、任域王澄、胡國珍、崔光等議。

停元匡所制尺度議[編輯]

  伏惟高祖創改,權量已定,匡今新造,微有參差。且匡雲所造尺度,與《漢志》王莽權斛不殊。又晉申書監荀勖雲,後漢至魏,尺長於古四分有餘。於是依《周禮》積黍以起度量,惟古玉律及鍾,遂改正之。尋勖所造之尺,與高祖所定毫釐略同。及侍中崔光得古象尺,於時亦准議令施用。仰惟孝文皇帝德邁前王,睿明下燭,不刊之式,事難變改。臣等參論,請停匡議,永遵先皇之制。《魏書·廣平王洛侯附傳》。匡所制尺度訖,主師高陽王雍等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