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魏文/卷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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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九

蕭寶夤[編輯]

  寶夤字智亮,南蘭陵武進人。齊明帝第六子。建武初封建安王。永元末,授車騎將軍。為張欣、泰王靈秀所擁立。尋敗見執,東昏不罪,以為荊州刺史。和帝即位,以為衛將軍南、徐州刺史。梁武將革命,懼誅來奔。宣武以為鎮東將軍、揚州刺史,丹陽郡公,加號齊王。正始初,改封梁郡公,以鍾離之敗免。永平末,假安南將軍。延昌初,除安東將軍、瀛州刺史。遷撫軍將軍、冀州刺史。靈太后臨朝,除鎮東將軍。熙平初,授左光祿大夫、殿中尚書。神龜中,除車騎將軍、徐州刺史。正光中,徵為車騎大將軍、尚書左僕射。莫折、念生僭號,出為西道行台。拜侍中、驃騎大將軍,假大將軍、尚書令,進司空。以涇州之敗恕死為民。尋除征西將軍、雍州刺史,假車騎大將軍、西討大都督。念生平,除車騎將軍、尚書令。以孝昌三年十月自立為皇帝,改元隆緒,國號齊。為其下侯終德所敗,奔万俟、丑奴,丑奴以為太傅。永安三年,與丑奴俱為爾朱天光所擒,送京師賜死。

考功表[編輯]

  臣聞《堯典》有黜陟之文,《周書》有考績之法,雖其源難得而尋,然條流抑亦可知矣。大較在於官人用才,審於所蒞;練跡校名,驗於虛實。豈不以臧否得之餘論,優劣著於歷試者乎?既聲窮於月旦,品定於黃紙,用效於名輩,事彰於台閣,則賞罰之途,差有商准;用舍之宜,非無依據。雖復勇進忘退之儔,奔競於市里,過分亡涯之請,馳騖於多門;猶且顧其聲第,慎其與奪。器分定於下,爵位懸於上,不可妄叨故也。

  今竊見考功之典,所懷未喻,敢竭無隱,試陳萬一。何者?竊惟文武之名,在人之極地;德行之稱,為生之最首。忠貞之美,立朝之譽,仁義之號,處身之端,自非職惟九官,任當四岳,授曰爾諧,讓稱俞往,將何以克厭大名,允茲令問。自比已來,官罔高卑,人無貴賤,皆飾辭假說,用相褒舉。涇、渭同波,薰猶共器,求者不能量其多少,與者不覆核其是非。遂使冠履相貿,名與實爽,謂之考功,事同岩涉,紛紛漫漫,焉可勝言。

  又在京之官,積年一考。其中或所事之主遷移數四,或所奉之君身亡廢絕,或具寮離索,或同事凋零,雖當時文簿,記其殿最,日久月深,駁落都盡,人有去留,誰復掌其勤墮?或停休積稔,或分隔數千,累年之後,方求追訪聲跡,立其考第。無不苟相悅附,共為唇齒,飾垢掩疵,妄加丹素,趣令得階而已,無所顧惜。賢達君子,未免斯患;中庸已降,夫復何論。官以求成,身以請立,上下相蒙,莫斯為甚。

  又勤恤人隱,咸歸守令,厥任非輕,所責實重。然及其考課,悉以六載為程,既而限滿代還,復經六年而敘。是則歲周十二,始得一階。於東西兩省、文武閒職、公府散佐、無事冗官,或數旬方應一直,或朔望《通典》作「弦朔」。止於暫朝,及其考日,更得四年為限。是則一紀之中,便登三級。彼以實勞劇任,而遷貴之路至難;此以散位虛名,而升陟之方甚易,何內外之相懸,令厚薄之如是!

  又聞之,聖人大寶曰位,何以守位曰仁。孟子亦曰:仁義忠信天爵也,公卿大夫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故雖文質異時,污隆殊世,莫不寶茲名器,不以假人。是以賞罰之柄,恆自持也。至乃周之藹藹,五叔無官,漢之察察,館陶徒請。豈不重骨肉、私親親?誠以賞罰一差,則無以懲勸;至公暫替,則覬覦相欺。故至慎至惜,殷勤若此。況乎親非肺腑,才乖秀逸;或充單介之使,始無汗馬之勞;或說興利之規,終慚十一之潤。皆虛張無功,妄指贏益,坐獲數階之官,藉成通顯之貴。於是巧詐萌生,偽辯鋒出,役萬慮以求榮,開百方而逐利。握樞秉鈞者,亦知其若斯,但抑之則其流已注,引之則有何紀極。

  夫琴瑟在於必和,更張求其適調。去者既不可追,來者猶或宜改。案《周官》太宰之職:歲終,則令官府各正所司,受其會計,聽其致事,而詔於王;三歲,則大計群吏之治而誅賞之。愚謂今可粗依其准,見居官者,每歲終,本曹皆明辨在官日月,具核才行能否,審其實用而注其上下,游辭宕說,一無取焉。列上尚書,覆其合否。如有紕謬,即正而罰之,不得方復推詰委否,容其進退。既定其優劣善惡,交分庸短,下第黜凡,以明法干,務忠清甄能,以記賞總而奏之。經奏之後,考功曹別書於黃紙油帛,一通則本曹尚書與令、仆印署,留於門下,一通則以侍中、黃門印署,掌在尚書。嚴加緘密,不得開視,考績之日,然後對共裁量。如此,則少存實錄,薄止奸回。其內外考格,裁非庸管,乞求博議,以為畫一。若殊謀異策,事關廢興,遐邇所談,物無異議者,自可臨時斟酌,匪拘恆例。至於援流引比之訴,貪榮求級之請,如不限以關鍵,肆其傍通,則蔓草難除,涓流遂積,穢我彝章,撓茲大典。謂宜明加禁斷,以全至治,開返本之路,杜澆弊之門。如斯,則吉士盈朝,薪載煥矣。《魏書·蕭寶夤傳》,又略見《通典》十五。

論蕭正德來降表[編輯]

  伏見揚州表,蕭正德自雲避禍,遠投宸掖,背父叛君,駭議眾口,深心指趣,厥情難測。

  臣聞立身行道,始於事親,終於事君。故君親盡之以恆敬,嚴父兼之以博愛。斯人倫之所先,王教之盛典。三千之罪,莫大於不孝。毀則藏奸,常刑靡赦。所以晉恭獲謗,無所逃死;衛菟受誣,二子繼沒。親命匪棄,國孰無父?況今封豕尚存,長蛇未滅,偷生江表,自安毒,而正德居猶子之親,竊通侯之貴,父榮於國,子爵於家,履霜弗聞,去就先結。隔絕山淮,溫清永盡,定省長違,報復何日?以此為心,心可知矣。

  皇朝綿基累葉,恩均四海,自北徂南,要荒仰澤,能言革化,無思不韙。賁玉帛於丘園,標忠孝以納賞,築稿街於伊、洛,集華裔其歸心。被發鋸身之酋,屈膝而請吏;交趾文身之渠,款關而效質。至如正德,宜甄義以致貶。昔越棲會稽,賴宰以獲立;漢困彭、宋,實丁公而獲免。吳項已平,二臣即法。豈不錄其情哉?欲明責以示後。況遺君忽父,狼子是心,既不親親,安能親人。中間變詐,或有萬等。伏惟陛下聖敬自天,欽光纂歷,昭德塞違,以臨群後,脫包此凶丑,置之列位,百官是象,其何誅焉!

  臣釁結禍深,痛纏肝髓,日暮途遙,復報無日,豈區區於一豎哉?但才雖庸近,職居獻替,愚衷寸抱,敢不申陳。伏願聖慈少垂察覽,訪議槐棘,論其是非。使秋霜春露施之有在,《相鼠》攸刺遄死有歸。無令申、菟受笑於苟存,曾、閔淪名於盛世。《魏書·蕭寶夤傳》

奏不許陳仲儒再造樂器[編輯]

  金石律呂,制度調均,中古已來,鮮或通曉。仲儒雖粗述書文,頗有所說,而學不師授,雲出已心;又言舊器不任,必須更造,然後克諧。上違成敕用舊之旨,輒持己心,輕欲製作。臣竊思量,不合依許。《魏書·樂志》。神龜二年,陳仲儒言,宜依京房立准,以均樂器。時尚書蕭寶夤奏言。

陳兵事啟[編輯]

  所統十萬,食唯一月。《魏書·朱元旭傳》

夏侯道遷[編輯]

  道遷,譙國人。少時南奔,仕齊明帝,至前軍將軍、輔國將軍。從裴叔業至壽春,不協歸魏,拜驍騎將軍,守合肥。景明中,叛入梁,為征虜長史,帶漢中郡。尋自為持節、冠軍將軍、梁秦二州刺史。復歸魏,授散騎常侍、平南將軍、豫州刺史、豐縣侯,改封濮陽縣侯。解職。除南兗州大中正,不拜。出為平西將軍、華州刺史,轉安東將軍、瀛州刺史。熙平中卒,贈撫軍將軍、雍州刺史,諡曰明。

請拔漢中歸誠表[編輯]

  臣聞知機其神,趨利如響,臣雖不武,敢忘機利。伏惟陛下澤被區宇,德濟蒼生,八表同忻,品物咸賴。臣頃亡蟻賊,匹馬歸闕,自斯搏噬,罄竭丹款。但中於壽陽,橫為韋纘所謗。事之曲直,並是楊集朗、王秉所悉。臣實愚短,豈能自安,便逃竄江吳,苟存視息。蕭衍梁州刺史莊丘黑與臣早舊,申臣為長史。值黑亡沒專任,天時素願,機會在茲。遇武興私署侍郎鄭洛生來此,臣即披露誠款,與其共契機要,報武興王楊紹先並其中叔集起等,請其遣軍,以為腹背。即遣左天長由寒山路馳啟,復會通直散騎常侍臣集朗還至武興。臣聞其至,知事必克。集朗果遣鄭右留使至臣間,密參機舉。會有蕭衍使人吳公之至,知臣懷誠,將歸大化,遂與府司馬嚴思、臧恭,典簽吳宗肅、王勝等共楊靈珍父子,密相構結期當取臣。臣幸先覺,悉得戮思、恭等。臣即遣鄭猥馳告集朗,急求軍援,而武興軍未到之間,蕭衍白馬戍主尹天寶不識天命,固執愚迷,乃率部曲驅掠民丁,敢為不逞。臣即遣軍主江悅之率諸軍主席靈坦、龐樹等領義勇應時討撲。而樹銳氣難裁,違悅之節度,輕進失脫,天寶因此直到南鄭,重圍州城。梁秦士庶,僉雲危棘,以義逼臣,勸為刺史,須籍此威,鎮靖內外。臣赤誠奉國,苟取濟事,輒捐小跡,且從權宜,假當州位。重遣皇甫選由斜谷道以事啟聞。臣即親率士卒,四日三夜,交鋒苦戰。武興之軍,乘虛躡後。天寶兇徒,因宵鳥散,進既摧破,退失巢穴,潛舍軍眾,依山傍險,突入白馬。集朗與二弟躬擐甲冑率其所領,登即擒斬。戍內戶口,即放還民。斯由皇威遐振,罪人授首,凶狡時殄,公私慶快,非但梁秦竭力,實關集郎赴接之機。臣前已遣軍主杜法先還洵陽,構合徒黨,誘結鄉落;令晉壽土豪王僧承、王文粲等還至西關,共興大義。當今庸蜀虛弱,楚鄭懸危,開拓九區,掃清六合,形要之利,在於此時,進趣之略,願速處分。臣以愚陋,猥當推舉,事定之後,便即束身,馳歸天闕。但物情草創,猶有參差。蕭衍、魏興太守范泌、安康太守范泌共前巴西太守姜屯聚川東,尚規舉斧,登遣討襲,具於別啟。集朗兄弟並議曰:臣往曰歸誠,誓盡心力,超蒙榮獎,灰殞匪報,但留臣權相綏獎,須得撲滅等,便即首路。伏願聖慈,特垂鑒照。謹遣兼長史臣張天亮奉表略聞。《魏書·夏侯道遷傳》

裴植[編輯]

  植字文遠,河東聞喜人,居襄陽。仕齊東昏至長水校尉,隨父叔業在壽春。景明元年,舉州內附,除征虜將軍、兗州刺史,封崇義縣侯。進號平東將軍,入為大鴻臚、揚州大中正,出除安東將軍、瀛州刺史。罷州,復為大鴻臚。遷度支尚書,加金紫光祿大夫。延昌四年八月,為於忠矯詔所害。事雪,贈征南將軍、尚書僕射、揚州刺史。

表毀田益宗[編輯]

  華夷異類,不應在百世衣冠之上。《魏書·裴叔業附傳》,又《北史》四十五。

臨終遺令子弟[編輯]

  命盡之後,翦落鬚髮,被以法服,以沙門禮葬於嵩高之陰。同上。

裴衍[編輯]

  衍字文舒,植弟。仕齊東昏至陰平太守。景明元年入魏,授通直郎,不拜。孝明即位,除散騎侍郎,行河內郡事。尋除建興太守,轉河內太守,加征虜將軍。孝昌初,除使持節、散騎常侍、平東將軍,假安東將軍、北道都督,封安陽縣子。進撫軍將軍、相州刺史,假鎮北將軍、北道大都督,進封臨汝縣公。討葛榮敗死,贈車騎大將軍、司空、相州刺史。

請隱嵩高表[編輯]

  臣幸乘昌運,得奉盛化,沐藉炎風,餐佩唐德,於生於運,已溢已榮。但攝性乖和,恆苦虛弱。比風露增加,精形侵耗。小人愚懷,有願閒養。伏見嵩岑極天,苞育名草,修生救疾,多游此岫。臣質無靈分,性乖山水,非敢追踵輕舉,仿佛高蹤,誠希藥此沉疴,全養稟氣耳。若所療微痊,庶偶影風雲,永歌至德。荷衣葛屨,裁營已整;搖策納屣,便陟山途。謹附陳聞。乞垂昭許。《魏書·裴叔業附傳》

魏子建[編輯]

  子建字敬忠,鉅鹿下曲陽人。宣武初,為奉朝請,累遷太尉從事中郎。進前軍將軍,十年不徙。正光中,除東益州刺史兼尚書行台。孝昌中,入為散騎常侍、衛尉卿。永安中,除右光祿大夫,後遷左光祿大夫、驃騎大將軍。永熙二年卒,贈儀同三司、定州刺史,諡曰文靜。

上言安撫州城事[編輯]

  諸城人本非罪坐而來者,悉求聽免。《魏書自序》。正光五年,莫折念生等構逆,僉以州城之人莫不勁勇,同類悉反,宜先收其器械。子建上言,從之。

密與張普惠書[編輯]

  公熙舊是蕃國之胤,而諸氐與相見者,必有陰私言,宜加圖防。《魏書·張普惠傳》。普惠持節運租,別遣員外常侍楊公熙宣勞東益氐民。東益州刺史魏子建密與普惠書。

疾篤敕子收祚[編輯]

  死生大分,含氣所同,世有厚葬,吾平生不取,蘧裸身,又非吾意。氣絕之後,斂以時服。吾生年契闊,前後三娶,合葬之事,抑又非古。且汝二母先在舊塋,墳地久固,已有定別。唯汝次母墓在外耳,可遷入兆域,依班而定,行於吾墓之後。如此足矣,不須合。當順吾心,勿令吾有遺恨。《魏書自序》

魏蘭根[編輯]

  蘭根字蘭根,子建族弟。為北海王國侍郎,歷定州長流參軍、司徒掾,除本郡太守。正光末為都督李崇長史,除冠軍將軍,轉司徒右長史。孝昌初,轉岐州刺史,加持節、假平西將軍。入拜光祿大夫,轉安東將軍、中書令〓中興初,加車騎大將軍、尚書右僕射。太昌初,除儀同三司,尋加開府,封鉅鹿縣侯。天平二年卒,贈司徒侍中,諡曰文宣。

說李崇[編輯]

  緣遏諸鎮,控攝長遠。昔時初置,地廣人稀,或徵發中原強宗子弟,或國之肺腑,寄以爪牙。中年以來,有司乖實,號曰府戶,役同廝養,官婚班齒,致失清流。而本宗舊類,各各榮顯,顧瞻彼此,理當憤怨。更張琴瑟,今也其時,靜境寧邊,事之大者。宜改鎮立州,分置郡縣,凡是府戶,悉免為民,入仕次敘,一準其舊,文武兼用,威恩並施。此計若行,國家庶無北顧之慮矣。《北齊書·魏蘭根傳》,又《北史》五十六。正光末,李崇討蠕蠕,以蘭根為長史,因說崇。崇以奏聞,事寢不報。

孟廣達[編輯]

  廣達,爵里未詳。

孫秋生等造像銘[編輯]

  大魏太和七年,新城縣功曹孫秋生、新城縣功曹劉起祖二百人等敬造石像一區,願國祚永隆,三寶彌顯。有願弟子等榮茂春葩,庭槐獨秀,蘭條鼓馥於昌年,金暉誕照於聖歲。現世眷屬,萬福雲歸,洙輪疊駕,元世父母及弟子等來身神騰九空,跡登十地。五道群生,咸同此願。孟廣達文,蕭顯慶書。案:此下列名百數十人,不錄。景明三年歲在壬午五月戊子朔廿七日造訖。碑拓本。

董紹[編輯]

  紹字興遠,新蔡陽人。宣武時為四門博士,歷殿中侍御史、國子助教、積射將軍、兼中書舍人。永平中,除給事中,後加輕車將軍,除步兵校尉。孝明時,除龍驤將軍、中散大夫。加冠軍將軍,出為右將軍、洛州刺史。加平西將軍,封新蔡縣男。永安中,除安西將軍、梁州刺史、假撫軍將軍兼尚書,為山南行台。後為爾朱天光關右大行台從事兼吏部尚書,除金紫光祿大夫。天光敗,賀拔岳以為開府諮議參軍。永熙中,加車騎將軍。孝武西遷,除御史中丞。大統初,以忤宇文泰賜死。

上書求擊蕭寶夤[編輯]

  臣當出瞎巴三千,生啖蜀子。《魏書·董紹傳》。蕭寶夤反於長安,紹上書求擊之雲。

  ◇御天馬頌《魏書·董紹傳》。肅宗初,紹上《御天馬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