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一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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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七

呂會[編輯]

會,愍帝時汝陰內史。


上言任僑妻產女[編輯]

  案瑞應圖雲,異根同體,謂之連理,異苗同穎,謂之嘉禾。草木之屬,猶以為瑞,今二人同心,天垂靈象,故易雲,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嘉徵顯見,生於陝東之國,斯蓋四海同心之瑞,不勝喜踴,《搜神記》作「躍」謹畫圖以上。《宋書·五行志》五,又《法苑珠林》八十七引《搜神記》,愍帝建興四年,新蔡縣吏任僑妻胡產二女相向,腹心合同,自胸以上齊以下各分,此蓋天下未一之妖也。時內史呂會上言云雲,時有識者哂之。

蘇峻[編輯]

峻字子高,長廣掖人,少仕郡主簿,舉孝廉,元帝鎮江左,遙假安集將軍,後泛海到廣陵,轉鷹揚將軍,除淮陵內史,遷蘭陵相,復為淮陵內史,加奮威將軍,大寧初更除臨淮內史,以破王敦功進使持節冠軍將軍歷陽內史,加散騎常侍,對邵陵公,咸和初,與庾亮不平,舉兵反,宮城陷,自為驃騎領軍將軍錄尚書事,溫嶠陶侃等討斬之。

辭大司農表[編輯]

  昔明皇帝親執臣手,使臣北討胡寇。今中原未靖,無用家為,乞補青州界一荒郡,以展鷹犬之用。《晉書·蘇峻傳》

劉超[編輯]

超字世瑜,琅邪臨沂人,漢城陽景王章之後,少為縣小吏,遷琅邪國記室掾,從元帝渡江,轉安東府舍人,相府建,又為舍人,賜爵原鄉亭侯,轉行參軍,中興建,為中書舍人,拜騎都尉奉朝請,出補句容令,入為中書通事郎,領安東上將軍,明帝時封零陵伯,出為義興太守,拜中書侍郎,成帝初遷射聲校尉,代趙胤為左衛將軍,徙右衛將軍,為蘇峻所害,贈衛尉,諡曰忠,有集二卷。

乞買外廄牛表[編輯]

  臣家裡應用一純牛,連市素不如意,外廄猥牛中有任用者,臣請以正陌三萬錢五匹布,乞以買此牛。《御覽》八百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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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超病給四順湯。《書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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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死罪曰,如命,皆令有本末,保任然後受,隨宜分處,謹白。《淳化閣帖》三

江啟[編輯]

啟,建興中為主簿,太興中累遷侍中黃門侍郎。

論墓毀服表[編輯]

  案據鄭玄雲,親見屍柩,不可無服。如鄭義,以見而服,不見不服也。司徒臨穎公前表改葬之緦,不以吉臨凶,今聽其墳墓毀發,依改葬服緦麻,不得奔赴,及已修復者,唯心喪縞素,深衣白幘,哭臨三月。《通典》一百二,太興二年,侍中黃門侍郎江啟表。

王籍等周喪嫁娶議[編輯]

  夫風節不振,無以盪弊俗;禮義不備,無以正人流。籍以名門,擢登賓友,不能率身正道,公違典憲,誠是愷悌垂恕,體例宜全。又東閣祭酒顏含,居叔父喪而遣女。推尋舊事,元康二年,虞陳湛各有弟喪,嫁子拜時,司徒王渾奏免。竊謂弟喪不重於叔父,成婚之禮不輕。含犯違禮典。夫崇禮謂之有方之士,不崇禮謂之無方之人。況虧淳創薄,崇俗棄禮,請免官禁止。《通典》六十,劉陳上言,文學王籍周喪娶妻,主簿江啟。

謝潛[編輯]

潛,建興中為從事中郎。

王籍等周喪嫁娶議[編輯]

  鄭玄以為女於成人,逆降親,及將出者。昔陳湛以女年過二十,依鄭義不責,遷任徐州,不為坐免,久為成比。若含女未過二十,宜如隗奏;若謂鄭玄說與禮違,當先除而後禁,不宜制未下而責人也。《通典》六十,司直劉隗上言,文學王籍周喪娶妻,從事中郎謝潛議云云。

丁潭[編輯]

潭字世康,會稽山陰人,為郡功曹,察孝廉,元帝以為丞相西閣祭酒,及帝踐阼,拜駙馬都尉、奉朝請、尚書祠部郎,為琅邪王郎中令,遷王導驃騎司馬,轉中書郎,出為廣武將軍東陽太守,成帝即位,以為散騎常侍侍中,賜爵永安伯,遷大尚書,徙廷尉,累遷左光祿大夫,領國子祭酒本國大中正,康帝初以光祿大夫致仕,卒年八十,贈侍中,諡曰簡。

上書陳時事損益[編輯]

  為國者恃人須才,蓋二千石長吏是也。安可不明簡其才,使必允當。既得其人,使久於其職,在官無苟且,居下者有恆心,此為政之較也。今之長吏,遷轉既數,有送迎之費。古人三載考績,三考黜陟,中才處局,故難以速成矣。

  夫兵所以防禦未然,鎮壓奸凶,周雖三聖,功成由武。今戎戰之世,益宜留心,簡選精銳,以備不虞。無事則優其身,有難則責其力。竊聞今之兵士,或私有役使,而營陣不充。夫為國者,由為家也。計財力之所任,審趨舍之舉動,不營難成之功,損棄分外之役。今兵人未強,當審其宜,經塗遠舉,未獻大捷,便使力單財盡而威望挫弱也。《晉書·丁潭傳》

上書求為琅邪王裒行終喪禮[編輯]

  在三之義,禮有達制,近代已來,或隨時降殺,宜一匡革,以敦於後。輒案令文,王侯之喪,官僚服斬,既葬而除。今國無繼統,喪庭無主,臣實陋賤,不足當重,謬荷首任,禮宜終喪。《晉書·丁潭傳》

張亮[編輯]

亮為太常博士,太興初徙尚書郎。

東海王為新蔡王殤服議[編輯]

  聖人因親以教愛,親不同而殤有降殺,蓋由知識未同成人故也。七歲以下,謂之無服之殤,記曰,臣不殤君,子不殤父。東海與新蔡,別國旁親,尊卑敵均,則宜同殤制而無服也。《通典》八十二,新蔡王,四歲而亡,東海王移訪太常,博士張亮議。

蠟臘議[編輯]

  案周禮禮記,干注周禮雲,國祭蠟,則吹下闕《北堂書鈔》一百五十五

  案禮,蠟者,謂合聚萬物而索饗之,歲終休老息民也。臘者祭宗廟五祀,則服玄,蠟則服黃,蠟臘不同,總之非也。傳曰,臘接也,祭則在新,故交接也。俗謂臘之明日為初歲,秦漢以來,有祝歲者,古之遺語也。《世說德行篇》注,《藝文類聚》五,《御覽》三十三。

臘日不宜舉哀戒嚴議[編輯]

  元帝大興二年,天子祭宗廟、社稷,鼎俎既陳,不得終事者四。若五服之喪以常降者,不以廢。從母無服之喪,不宜廢事舉哀。又禮,祭之明日,改祭於礻方,以燕皇屍。殷謂之肜,周謂之繹。今雖未施肜繹之祭,先王之典,聖人重不忘,但大臘之日,休息黎眾,百日之勤,一日之澤。未可戒嚴。《通典》四十四,太興二年,未臘前一日,詔明日當為范氏從母舉哀,百官戒嚴,尚書郎張亮議云云。

干寶[編輯]

寶字今升,新蔡人,元帝承制,召為著作佐郎,賜爵關內侯,中興建,領國史,出補山陰令,遷始安太守,王導請為司徒左長史,遷散騎常侍,有周易注十卷,周易宗塗四卷,周官注十二卷,春秋左氏傳義十五卷,晉紀二十三卷,搜神記三十卷,乾子十八卷,集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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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前聊欲撰記古今怪異非常之事,會聚散逸,使同一貫,博訪知之者,片紙殘行,事事各異。《初學記》二十一

駁招魂葬議[編輯]

  時有招魂葬,考之經傳,則無聞焉。近太傅公既屬寇亂,屍柩不反,時奕議招魂葬,東海國學官令魯國周生以為宜爾,盛陳其議,皆多無證。寶以為人死神浮歸天,形沈歸地,故為宗廟,以賓其神,衣衾以表其形,棺周於衣,槨周於棺,今失形於彼,穿冢於此,知亡者不可以假存,而無者獨可以偽有哉!未若之遭禍之地,備迎神之禮,宗廟以安之,哀敬以盡之。周生議云:「魂堂几筵,設於窆寢,豈唯斂屍,亦以寧神也」。答者曰:「古人有言,夫禮者,其事可陳也,其義難知也,是以君子重於儀禮。夫別嫌明疑,原情得旨者,不亦微乎!故其為制,有以順鬼神之性,有以達生者之情。然則冢曠之間有饋席,本施骸骨,未有為魂神也。若乃釘魂於棺,閉神於槨,居浮精於沈魄之域,匿游氣於雍塞之室,豈順鬼神之性,而合聖人之意乎?則葬魂之名,亦幾於迂矣。」周生又云:「昔黃帝體仙登遐,其臣扶微等斂其衣冠,殯而葬焉,則其證也。」答曰:「孔子論黃帝曰:『生而人利其化百年,死而人畏其神百年,亡而人用其教百年。』」此黃帝亦死,言仙,謬也。就使必仙,何議於葬?《通典》一百三

王昌前母服論王昌事詳前竟陵王[編輯]

  禮有經有變有權,王毖之事,有為為之也。有不可責以始終之義,不可求以循常之文,何群議之紛錯!同產者無嫡側之別,而先生為兄;諸侯同爵無等級之差,而先封為長。今二妻之入,無貴賤之禮,則宜以先後為秩,順序義也。今生而同室者寡,死而同廟者眾,及其神位,固有上下也。故《春秋》賢趙姬遭禮之變而得禮情也。且夫吉凶哀樂,動乎情者也,五禮之制,所以敘情而即事也。今二母者,本他人也,以名來親,而恩否於時,敬不及生,愛不及喪,夫何追服之道哉!張惲、劉卞,得其先後之節,齊王、衛恆,通於服絕之制,可以斷矣。朝廷於此,宜導之以趙姬,齊之以詔命,使先妻恢含容之德,後妻崇卑讓之道,室人達長少之序,百姓見變禮之中。若此,可以居生,又況於死乎!古之王者,有以師友之禮待其臣,而臣不敢自尊。今令先妻以一體接後,而後妻不敢抗,及其子孫交相為服,禮之善物也。然則王昌兄弟相得之日,蓋宜祭二母,等其禮饋,序其先後,配以左右,兄弟肅雍,交酬奏獻,上以恕先父之志,中以高二母之德,下以齊兄弟之好,使義風弘於王教,慈讓洽乎急難,不亦得禮之本乎!《晉書·禮志》中

晉紀總論[編輯]

  史記曰,昔高祖宣皇帝以雄才碩量,應運而仕,值魏太祖創基之初,籌畫軍國,嘉謀屢中,遂服輿軫,驅馳三世,性深阻有如城府,而能寬綽以容納,行任數以御物,而知人善采拔,故賢愚咸懷,小大畢力,爾乃取鄧艾於農隙,引州泰於行役,委以文武,各善其事,故能西擒孟達,東舉公孫淵,內夷曹爽,外襲王陵,神略獨斷,征伐四克,維御群後,大權在己,屢拒諸葛亮節制之兵,而東支吳人輔車之勢。世宗承基,太祖繼業,軍旅屢動,邊鄙無虧,於是百姓與能,大象始構矣。玄豐亂內,欽誕寇外,潛謀雖密,而在幾必兆,淮浦再擾,而許洛不震,咸黜異圖,用融前烈,然後推轂鍾鄧,長驅庸蜀,三關電掃,劉禪入臣,天符人事,於是信矣。始當非常之禮,終受備物之錫,名器崇於周公,權制嚴於伊尹。至於世祖,遂享皇極,正位居體,重言慎法,仁以厚下,儉以足用,和而不弛,寬而能斷,故民詠惟新,四海悅勸矣。聿修祖宗之志,思輯戰國之苦,腹心不同,公卿異議,而獨納羊祜之策,以從善為眾,故至於咸寧之末,遂排群議而杖王杜之決,泛舟三峽,介馬桂陽,役不二時,江湘來同,夷吳蜀之壘垣,通二方之險塞,掩唐虞之舊域,班正朔於八荒。太康之中,天下書同文,車同軌,牛馬被野,餘糧棲畝,行旅草舍,外閭不閉,民相遇者如親,其匱乏者,取資於道路,故於時有天下無窮人之諺,雖太平未洽,亦足以明吏奉其法,民樂其生,百代之一時也。武皇既崩,山陵未乾,楊駿被誅,母后廢黜,朝士舊臣,夷滅者數十族,尋以二公楚王之變,宗子無維城之助,而閼伯實沈之卻,歲構師尹,無具瞻之貴,而顛墜戮辱之禍日有至,乃易天子以太上之號,而有免官之謠,民不見德,唯亂是聞,朝為伊周,夕為桀跖,善惡陷於成敗,毀譽脅於勢利。於是輕薄幹紀之士,役奸智以投之,如夜蟲之赴火,內外混淆,庶官失才,名實反錯,天綱解紐,國政迭移於亂人,禁兵外散於四方,方岳無鈞石之鎮,關門無結草之固,李辰石冰,傾之於荊揚,劉淵王彌,撓之於青冀,二十餘年,而河洛為墟,戎羯稱制,二帝失尊,山陵無所,何哉。樹立失權,託付非才,四維不張,而苟且之政多也。夫作法於治,其弊猶亂,作法於亂,誰能救之。故於時天子非暫弱也,軍旅非無素也,彼劉淵者,離石之將兵都尉,王彌者,青州之散吏也,蓋皆弓馬之士,驅走之人,凡庸之才,非有蜀先主諸葛孔明之能也;新起之寇,烏合之眾,非吳蜀之敵也;脫耒為兵,裂裳為旗,非戰國之器也;自下逆上,非鄰國之勢也。然而成敗異效,擾天下如驅群羊,舉二都如拾遺芥,將相王侯連頭受戮,乞為奴僕,而猶不獲,後嬪妃主,虜辱於戎卒,豈不哀哉?夫天下大器也,群生重畜也,愛惡相攻,利害相奪,其勢常也,若積水於防,燎火於原,未嘗暫靜也。器大者,不可以小道治,勢動者,不可以爭競擾,古先哲王知其然也,是以扦其大患而不有其功,御其大災而不屍其利,百姓皆知上德之生己,而不謂浚己以生也,是以感而應之,悅而歸之,如晨風之郁北林,龍魚之趣淵澤也。順乎天而享其運,應乎人而和其義,然後設禮文以治之,斷刑罰以威之,謹好惡以示之,審禍福以喻之,求明察以官之,篤慈愛以固之;故眾知向方,皆樂其生而哀其死,悅其教而安其俗,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廉恥篤於家閭,邪僻銷於胸懷,故其民有見危以授命,而不求生以害義,又況可奮臂大呼,聚之以干紀作亂之事乎?基廣則難傾,根深則難拔,理節則不亂,膠結則不遷,是以昔之有天下者,所以長久也。夫豈無僻主,賴道德典刑以維持之也。故延陵季子聽樂,以知諸侯存亡之數、短長之期者,蓋民情風教,國家安危之本也。昔周之興也,后稷生於姜原,而天命昭顯,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其詩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又曰,立我蒸民,莫匪爾極。又曰,實穎實粟,即有邰家室。至於公劉,遭狄人之亂,去邰之豳,身服厥勞,故其詩曰,乃裹餱糧,於橐於囊,陟則在,復降在原。以處其民。以至於太王,為戎翟所逼,而不忍百姓之命,杖策而去,故其詩曰,來朝走馬,帥西水滸,至於岐下。周民從而思之,曰仁人不可失也。故從之如歸市,居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三年五倍其初,每勞來而安集之,故其詩曰,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畝。以至於王季,能貊其德音,故其詩曰,克明克類,克長克君,載錫之光。至於文王,備修舊德,而惟新其命,故其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由此觀之,周家世積忠厚,仁及草木,內睦九族,外尊事黃,養老乞言,以成其福祿者也。而其后妃,躬行四教,尊敬師傅,服浣濯之衣,修煩辱之事,化天下以婦道,故其詩曰,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是以漢濱之女,守潔白之志,中林之士,有純一之德,故曰文武自天保以上治內,採薇以下治外,始於憂勤,終於逸樂,於是天下三分有二,猶以服事殷,諸侯不期而會者八百,猶曰天命未至。以三聖之智,伐獨夫之紂,猶正其名教,曰逆取順守,保大定功,安民和眾;猶著大武之容,曰未盡善也,及周公遭變,陳后稷先公風化之所由,致王業之艱難者,則皆農夫女工衣食之事也。故自后稷之始基靜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十六王而武始居之,十八王而康克安之。故其積基樹本,經緯禮俗,節理人情,恤隱民事,如此之纏綿也。爰及上代,雖文質異時,功業不同,及其安民立政者,其揆一也。今晉之興也,功烈於百王,事捷於三代,蓋有為以為之矣。宣景遭多難之時,務伐英雄誅庶桀以便事,不及公劉太王之仁也。受遺輔政,屢遇廢置,故齊王不明,不獲思庸於亳,高貴沖人,不得復子明辟,二祖逼禪代之期,不暇待三分八百之會也。是其創基立本,異於先代者也。又加之以朝寡純德之士,鄉乏不二之老,風俗淫僻,恥尚失所,學者以莊老為宗而黜六經,談者以虛薄為辯而賤名檢,行身者以放濁為通而狹節信,進仕者以苟得為貴而鄙居正,當官者以望空為高而笑勤恪。是以目三公以蕭杌之稱,標上議以虛談之名,劉頌屢言治道,傅咸每糾邪正,皆謂之俗吏,其倚杖虛曠,依阿無心者,皆名重海內。若夫文王日昊不暇食,仲山甫夙夜匪懈,蓋共嗤點,以為灰塵,而相詬病矣。由是毀譽亂於善惡之實。情慝奔於貨欲之塗,選者為人擇官,官者為身擇利,而秉鈞當軸之士,身兼官以十數,大極其尊,小錄其要,機事之失,十恆八九。而世族貴戚之子弟,陵邁超越,不拘資次,悠悠風塵,皆奔競之士,列官千百,無讓賢之舉,子真著崇讓而莫之省,子雅制九班而不得用,長虞數直筆而不能糾。其婦女莊櫛織,皆取成於婢僕,未嘗知女工絲之業,中饋酒食之事也,先時而婚,任情而動,故皆不恥淫逸之過,不拘妒忌之惡,有逆於舅姑,有反易剛柔,有殺戮妾媵、有黷亂上下,父兄弗之罪也,天下莫之非也,又況責之聞四教於古,修貞順於今,輔佐君子者哉?禮法刑政,於此大壞,如室斯構,而去其鑿契,如水斯積,而決其堤防,如火斯畜,而離其薪燎也。國之將亡,本必先顛,其此之謂乎!故觀阮籍之行,而覺禮教崩弛之所由,察庾純賈充之事,而見師尹之多僻,考平吳之功,知將帥之不讓,思郭欽之謀,而悟戎狄之有釁,覽傅玄劉毅之言,而得百官之邪,核傅咸之奏、錢神之論,而睹寵賂之彰,民風國勢如此,雖以中庸之才、守文之主治之,辛有必見之於祭祀,季札必得之於聲樂,范燮必為之請死,賈誼必為之痛哭,又況我惠帝以蕩蕩之德臨之哉?故賈后肆虐於六宮,韓午助亂於外內,其所由來者漸矣。豈特系一婦人之惡乎?懷帝承亂之後,得位羈於強臣,愍帝奔播之後,徒廁其虛名,天下之政,既已去矣,非命世之雄,不能取之矣。然懷帝初載,嘉禾生於南昌,望氣者又雲,豫章有天子氣。及國家多難,宗室迭興,以愍帝之正,淮南之壯,成都之功,長沙之權,皆卒於傾覆,而懷帝以豫章王登天位,劉向之讖雲,滅亡之後,有少如水名者得之,起事者據秦川,西南乃得其朋。案愍帝蓋秦王之子也,得位於長安,長安固秦地也,而西以南陽王為右丞相,東以琅邪王為左丞相,上諱業,故改鄴為臨漳,漳水名也,由此推之,亦有徵祥。而皇極不建,禍辱及身,豈上帝臨我而貳其心,將由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者乎?淳耀之烈未渝,故大命重集於中宗元皇帝。《文選》,《藝文類聚》十一,又見《群書治要》二十九。

晉紀論晉武帝革命[編輯]

  史臣曰,帝王之興,必俟天命,苟有代謝,非人事也。文質異時,興建不同。故古之有天下者,柏皇栗陸以前,為而不有,應而不求,執大象也。鴻黃世及,以一民也。堯舜內禪,體文德也。漢魏外禪,順大名也。湯武革命,應天人也。高光爭伐,定功業也。各因其運而天下隨時,隨時之義大矣哉。古者敬其事則命以始,今帝王受命而用其終,豈人事乎?其天意乎?《文選》,《藝文類聚》十三。

晉紀論姜維[編輯]

  姜維為蜀相,國亡主辱弗之死,而死於鍾會之亂,惜哉。非死之難,處死之難也!是以古之烈士,見危授命,投節如歸,非不愛死也,固知命之不長,而懼不得其所也。《蜀志姜維傳》評註。

山亡論[編輯]

  夏桀之時,厲山亡;秦始皇之時,三山亡;周顯王三十二年,宋大丘社亡;漢昭帝之末,陳留昌邑社亡。京房易傳曰,山默然自移,天下兵亂,社稷亡也。故會稽山陰琅邪中有怪山,世傳本琅邪東武海中山也,時天夜,風雨晦冥,則見武山在焉,百姓怪之,因名曰怪山。時東武縣山亦一夕自亡去,識其形者,乃知其移來,今怪山下見有東武里,蓋記山所自來,以為名也。又交州脆山移至青州,凡山徙,皆不極之異也。此二事未詳其世。尚書金曰,山徙者,人君不用道士,賢者不興,或祿去公室,賞罰不由君,私門成群,不救,當為易世變號。說曰,善言天者,必質於人,善言人者,必本於天。故天有四時,日月相推,寒暑迭代,其轉運也,和而為雨,怒而為風,散而為露,亂而為霧,凝而為霜雪,立而為晃,此天之常數也。人有四肢五臟,一覺一寐,呼吸吐納,精氣往來,流而為榮衛,彰而為氣色,發而為聲音,此亦人之常數也,若四時失運,寒暑乖違,則五緯盈縮,星辰錯行,日月薄蝕,彗孛流飛,此天地危診也,寒暑不時,此天地之蒸否也,石立土動,此天地之瘤贅也,山崩地陷,此天地之癰疽也。衝風暴雨,此天地之奔氣也。雨澤不降,川澤涸竭,此天地之焦枯也。

搜神記序[編輯]

  雖考先志於載籍,收遺逸於當時,蓋非一耳一目之所親聞睹也,亦安敢謂無失實者哉!衛朔失國,二傳互其所聞;呂望事周,子長存其兩說。若此比類,往往有焉。從此觀之,聞見之難一,由來尚矣。夫書赴告之定辭,據國史之方策,猶尚若茲,況仰述千載之前,記殊俗之表,綴片言於殘闕,訪行事於故老,將使事不二跡,言無異塗,然後為信者,固亦前史之所病。然而國家不廢註記之官,學士不絕誦覽之業,豈不以其所失者小,所存者大乎!今之所集,設有承於前載者,則非余之罪也。若使採訪近世之事,苟有虛錯,願與先賢前儒分其譏謗,及其著述,亦足以明神道之不誣也。

  群言百家不可勝覽,耳目所受不可勝載,今粗取足以演八略之旨,成其微說而已。幸將來好事之士錄其根體,有以游心寓目而無尤焉。《晉書·干寶傳》

司徒議[編輯]

  從事中郎之職,各掌其所治之曹,而紀綱其事體,參輔謀議。《書鈔》六八,《御覽》二九。

左長史職掌,檢其法憲,明其分憲。[編輯]

  掾屬之職,敦明教義,肅勵清風,非禮不言,非法不行,以訓群吏,以貴朝望,各掌其所治之曹。《御覽》二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