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一百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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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九

釋氏

竺僧朗

僧朗,京兆人。後趙末居太山,尋移山西北之金輿谷。世稱朗公谷,前燕慕容雋、慕容、秦苻堅、後燕慕容垂、南燕慕容德、魏道武、晉孝武皆尊禮之,卒年八十五。

答秦主苻堅書[編輯]

  僧朗頓首頓首。如來永世,道風潛淪。忝在出家,棲心山嶺。精誠微薄,未能弘匠,不悟陛下遠問山川,詔命殷勤,實感恩旨。氣力虛微,未堪跋涉,願廣開法輪,顯保天祚。蒙重惠賜,即為施設,福力之功,無不蒙賴。貧道才劣,不勝所重,僧朗頓首。《廣弘明集》三十五,又見《十六國春秋》四十二。

答晉孝武帝書[編輯]

  僧朗頓首頓首。夫至人無隱,德生為聖。非德非聖,何敢有喻?忝曰出家,棲息塵表,慕靜山林,心希元寂。靈跡難逮,形累而已。奉被詔命,慰及應否,大晉重基,先承孝治,惠同天地,覆養無邊。願開大乘,申揚道味,僧朗頓首頓首。《廣弘明集》三十五。

答燕主慕容垂書[編輯]

  僧朗頓首頓首。能仁御世,英規遐邈,光敷道化,融濟四海。貧道忝服道味,習教山林,豈惟詔旨,諮及國難。王者膺期,統有六合,大能並小,自是常倫,若葵藿之傾太陽,飛步之宗麟鳳。皇澤載融,群生系仰,陛下高明,何思不服!貧道窮林,蒙賜過分,僧朗頓首。《廣弘明集》三十五,又見《十六國春秋》四十五。

答南燕主慕容德書[編輯]

  僧朗頓首。陛下龍飛,統御百國,天地融溢,皇澤載賴,善逢高鑒,惠濟黔首,蕩平之期,何憂不一,陛下信向三寶,恩旨殊隆。貧道味靜深山,豈臨此位?且領民戶,興造靈剎,所崇像福,冥報有所歸,僧朗頓首頓首。《廣弘明集》三十五,又見《十六國春秋》六十三。

又報南燕主慕容德[編輯]

  山野絕俗之士,不應預聞朝議,但有待之累,非有托無以立。陛下今即聞之檀越,敬覽三策,潘尚書之議,可謂興邦之策矣。且今歲之初,彗星起於奎婁,遂歸虛危,彗者除舊更新之象,奎婁為魯之分野,虛危為齊之分野,宜先定兗州,巡撫琅邪,待秋風屆節,然後北轉臨齊,此天道也。《十六國春秋》。

竺法曠

法曠,俗姓皋,下邳人。寓居吳興,後為僧,歷穆帝至安帝時卒。

答簡文帝詔書[編輯]

  昔宋景修福,妖星移次。陛下光輔已來,政刑允輯。天下任重,萬機事殷,失之毫釐,差以千里,唯當勤修德政,以塞天譴。貧道必當盡誠上答,正恐有心無力耳。《高僧傳》五。

竺法汰

法汰,東人,少與道安同學,太元中終瓦官寺。

與釋道安書追論竺僧敷[編輯]

  每憶敷上人,周旋如昨。逝波奄復多年,與其清談之日,未嘗不相憶,思得與君共覆疏其美,豈圖一旦永為異世,痛恨之深,何能忘情!其義理所得,披尋之功,信難可圖矣。《高僧傳》。

比丘尼戒本所出本末序[編輯]

  拘夷國寺甚多,修飾至麗,王宮雕鏤,立佛形像,與寺無異。有寺名達慕藍,百七十僧。北山寺名致隸藍、六十僧。劍慕王新藍、五十僧。溫宿王藍。七十僧。右四寺佛圖舌彌所統,寺僧皆三月一易屋床坐,或易藍者,未滿五臘,一宿不得無依止。王新僧伽藍、九十僧,有年少沙門字鳩摩羅,乃才大高明大乘學,與舌彌是師徒,而舌彌阿含學也。阿麗藍、百八十比丘尼。輪若干藍、五十比丘尼。阿麗跋藍,二十尼道。右三寺比丘尼,統依舌彌受法戒。比丘尼,外國法不得獨立也。此三寺尼,多是蔥嶺以東王侯婦女,為道遠集斯寺,用法自整,大有檢制,亦三月一易房或易寺,出行非大尼三人不行,多持五百戒,亦無師,一宿者輒彈之。今所出比丘尼大戒本,此寺常所用者也,舌彌乃不肯令此戒來東,僧純等求之至勤,每嗟此後出法整唯乏斯戒,末乃得之,其解色以息淫,不在止冶容也,不欲以止竊,不在謹封藏也。解色則無情於外形,何計飾容與不飾乎?不欲則無心於珠玉,何須慢藏與緘滕乎?所謂無關而不可開,無約而不可解也。內健既爾,外又毀容粗服,進退中規,非法不視,非時不飧,形如朽柱,心若濕灰,斯戒之謂也,豈非聖人善救人,故無棄人也哉!然女人之心弱而多放,佛達其征,防之宜密,是故立戒每倍於男也。大法流此五百餘年,比丘尼大戒了於其文,以此推之,外國道士亦難斯人也。法汰頃年鄙當世為人師,處一大域而坐視令無一部僧法,推求出之,竟不能具。吾昔得大露精比丘尼戒,而錯得其藥方一匣,持之自隨,二十餘年,無人傳譯。近欲參出,殊非尼戒,方知不相關通至於此也。賴僧純於拘夷國來得此戒本,令佛念曇摩侍慧常傳,始得具斯一部法矣,然弘之由人,不知斯人等能遵行之不耳。《釋藏百》一。

竺道台

道台,俗姓陸,吳人。廢帝時居瓦官寺。孝武時,會稽守王薈為起嘉祥寺,後還吳,隆安中卒,葬虎丘山南。

答丹陽尹[編輯]

  蓋聞大道之行,嘉遁得肆其志;唐虞之盛,逸民不奪其性,弘方由於有外,致遠待而不踐。大晉光熙,德被無外,崇禮佛法,弘長彌大,是以殊域之人,不遠萬里,被褐振錫,洋溢天邑,皆割愛棄欲,洗心清玄,遐期曠世。故道深常隱,志存慈救。故游不滯方,自東徂西,唯道是務,雖萬物惑其日計,而識者悟其歲功。今若責其屬籍,同役編戶,恐遊方之士望崖於聖世,輕舉之徒卓長往而不反,虧盛明之風,有謬主相之旨。且荒服之賓,無關天台;幽藪之人,不書王府,幸以時審讞,詳而後集也。高僧傳五。

竺曇無蘭

曇無蘭,天竺人。太元中居揚都謝鎮西寺。

三十七品經序[編輯]

  《三十七品》者,三世諸佛之舟輿。聲聞支佛亦皆乘之而得度,三界眾生靡不載之。故《經》曰:「大乘道之輿,一切度天人。」然則《三十七品》或離或合,在一增四法而有四意止四神足,無四意斷;五法則有五根五力,七法無七覺意,八法而有八等,則為五經也。依如此比,當應為七經,如此則離也,而諸經多合,唯一增爾耳。《中阿含》身意止有安般出入息事,將是行四意止時,有亂意起者,執對行藥也。又諸經《三十七品》,文辭不同。余因閒戲,尋省諸經,撮采事備辭巧便者,差次條貫,伏其位,使經體不毀,而事有異同者得顯於義。又以三三昧遠之乎末,以具泥洹四十品。五根中云:「四禪四諦,有目無文。」故復屬之於後,令始涉者覽之易悟,不亦佳乎!又以諸經之異者注於句末也,《小安般三十七品》後則次止觀,《律法義決三十七品》後次四諦,《小十二門》後次三向爾為泥洹四十品。止觀四諦,成道之行,不可以相無也,是故集《止觀三三昧四禪四諦》,系之於三十七品後,欲令行者覽之,易見而具行也。序二百六十五字,本二千六百八十五字,子二千九百七十字,凡五千九百二十字,除後六行八十字不在計中。晉泰元二十一年歲在丙申六月,沙門竺曇無蘭在揚州謝鎮西寺。《釋藏跡》十。

大比丘二百六十戒三部合異序[編輯]

  夫戒者,人天所由生,三乘所由成,泥洹之關要也。是以世尊授藥,以戒為先焉。戒者,乃三藏之一也。若不以戒自禁,馳心於六境,而欲望免於三惡道者,其猶如無舟而求度巨海乎?亦如魚出於深淵,鴻毛入於盛火,希不死ㄡ者,未之有也。行者以戒自嚴,猛意五十八法者,取道也何難哉!蘭自染化,務以戒律為意。昔在於廬山中竺僧舒許得戒一部,持之自隨。近二十年,每一尋省,恨文質重。會曇摩侍所出戒規矩與同,然侍戒眾多施有百一十事,爾為戒有二百六十也。釋法師問侍,侍言我從持律許口受,一一記之,莫知其故也。尼戒眾多施亦爾百有一十,三十事中,第二十一,二百五十者云:長缽過十日捨墮,續言是比丘當持此缽與比丘僧。二十二二百六十者云:缽破綴齊,五更未得新缽,故者當歸眾僧。推其理旨,宜如二百五十者在長缽後事,與破缽並者,為重長也。余以長缽後事注於破缽下,以子從母故也。九十事中多參錯,事不相對。復徙就二百六十者,令事類相對,亦時有不相似者,重飯食無餘因緣墮,應對重飯不屬人言不足,此除因緣事與別請並,故以對別請。此一戒在重飯,一戒在別請亦為有餘緣則得重飯,亦得越次受請也。不舒手受食,自恐教人恐怖,此二戒無對,將傳寫脫邪?梵本關乎眾多施,亦有不相對不相似者,莫知所以也。余因閒暇,為之三部合異,粗斷起盡,以二百六十戒為本,二百五十者為子,以前出常行戒全句系之於事末,而亦有永乖不相似者,有以一為二者,有以三為一者,余復分合,令事相從。然此三戒,或能分句失旨。賢才聰睿,若有攬者,加思為定,恕余不逮。《釋藏百》一。

千佛名號序[編輯]

  《賢劫經》說二千一百諸度無極竟,喜王菩薩仍問:「今此會中,寧有大士得此定竟,入斯八千四百諸度無極,及八萬四千度無極法,入八萬四千諸三昧門乎?」佛答言:「有。不但此諸開士也,當來賢劫一千如來,亦得入也。除四正覺。」喜王白佛:「唯願世尊說諸佛名字姓號。」佛為喜王說諸佛號字,號字一千,數之有長,而與立發意。二品重說,皆齊慧業而止。以此二品檢之,有以二字為名者;三字名者。有以他字足成音句,非其名號,亦時有字支異者,想梵本一耳,將是出經人轉其音辭,令有左右也。長而有者,或當以四五六字為名號也。興立發意不盡名,自慧業以下,難可詳也。余今別有可了,各為佛名。意所不了,則全舉之。又以字異者注之於下,然或能分合失所。深見達士,其有覺省,可為改定,恕余不逮。《釋藏百》一。

帛道猷

道猷,俗姓馮,山陰人。居若邪溪,終虎丘。

與竺道台書[編輯]

  始得優遊山林之下,縱心孔、釋之書,觸興為詩,陵峰採藥,服餌蠲疴,樂有餘也。但不與足下同,日以此為恨耳。因有詩曰:連峰數千里,修林帶平陰。雲過遠山翳,風至梗荒榛。茅芡隱不見,雞鳴知有人。閒步踐其徑,處處見遺薪。始知百代下,故有上皇民。《高僧傳》五

趙正

正一名整,字文業,洛陽清水人,或曰濟陰人。仕苻堅為著作郎,遷黃門侍郎、武威太守。堅敗後為僧,更名道整,終於襄陽。

出家更名頌[編輯]

  佛生何以晚,泥洹一河早。歸命釋伽文,今來投大道。《高僧傳》一。

竺佛念

佛念,涼州人。

阿育王子法益壞目因緣經序[編輯]

  原夫善惡之運,猶形影之相顧。受封朗驗,凡三差焉。現也、中也、後也,播九色之深恩,以悅天妃之耳目。孤禽投王而全命,形受五機一作則。之切酷,斯現報也。群徒潛淪於幽壑,神陟輪飄一作淪漂。而不改,身酸歷世之殃畔,不曉王子之喪目,斯中報也。阿蘭縱禍於無想,嬰佩永惑於始終,終為著翅之暴狸,飛沈受困而難計,斯後報也。故聖人降靈,必有所由,非務不務,一作預。清白明矣。玄鑒三世弱喪之流,深記來變壞形之累,趣使引入百練之室。自如來逝後,阿育登位,網維閻浮,光被六合,圖形神寺,八萬四千,羅漢御世,泛濟億數。國主師宗,玄化滂沛,萬民仰戴而不已,神欽賴而愈深。然王子法益,宿植洪業,生在王宮,容貌殊特,後復受封,一無「後」字,作復受此對。靡知緣起。會秦尚書令輔國將軍宗正卿領城門校尉使者司隸校尉姚者,南安郡人也,親姚韶之次兄,字景嶷。文為儒表,則烈勛千載;武為邈群,則皎然而獨標;亢音通實,則辨機而曠遠;執素縱情,則翱翔而無倫。德也純懿,范也難模,赫逸翰於群才,振龍威於昆鋒。然愍永感之叵救,傷愚黨之不寤,欲紹先聖之遺蹟,堅玄宗於末俗,故請天竺沙門曇摩難提出斯緣本,秦建初六年歲在辛卯,於安定城二一作三。月十八日出,至二十五日乃訖,梵本三百四十三首廬,傳為漢文,一萬八百八十言。一作一萬八千言。佛念譯音,情義實難,或離文而就義,或正滯而傍通,或取解於誦人,或事略而由備。冀將來之學士,令監罪福之不朽,設有毫釐潤色者,盡銘之於萌兆,故敘之焉。《釋藏所》,又《跡》七。

釋道慈

道慈,豫章人。太元中居廬山,後入京師。

中阿含經序[編輯]

  《中阿含經》記云:昔釋法師於長安出《中阿含》、增一《阿毗曇》、《廣說》、《僧伽羅叉》、《阿毗曇心》、《婆須密》、《三法度二眾從解脫緣》,此諸經律,凡百餘萬言,並違本失旨,名不當實。依忄希屬辭,句味亦差,良由譯人造次,未善晉言,故使爾耳。會燕、秦交戰,關中大亂,於是良匠背世,故以弗獲改正。乃經數年,至關東小清,冀州道人釋法和、賓沙門僧伽提和招集門徒,俱游洛邑,四五年中,研講遂精。其人漸曉漢語,然後乃知先之失也。於是和乃追恨先失,即從提和更出《阿毗曇》及《廣說》也。自是之後,此諸經律漸皆譯正,唯《中阿含》、《僧伽羅叉》、《婆須蜜》、《從解脫緣》未更出耳。會僧伽提和進游京師,應運流化,法施江左,於是晉國大長者尚書令衛將軍東亭侯優婆塞王元琳,當護持正法,以為己任,即檀越也。為出經故,造立精舍,延請有道釋慧持等義學沙門四十許人,於諸所安,四事無乏。又預請經師僧伽羅叉長供數年,然後乃以晉隆安元年丁酉之歲十一月十日,於揚州丹陽郡建康縣界,在其精舍,更出此《中阿含》,請賓沙門《僧伽羅叉》令講梵本,請僧伽提和轉梵為晉,豫州沙門道慈筆受,吳國李寶、唐化共書,至來二年戊戌之歲六月二十五日草本始訖。此《中阿含》凡有五誦,都十八品,有二百二十二經,合五十一萬四千八百二十五字,分為六十卷。時遇國大難,未即正書,乃至五年辛丑之歲,方得正寫,校定流傳。其人傳譯,准之先出,大有不同。於此二百二十二經中,若委靡順從,則懼失聖旨;若從本制,名類多異舊,則逆忤先習,不協眾情。是以其人不得自專,時有改本,從舊名耳。然五部異同,孰知其正?而道慈愚意,怏怏於違本!故諸改名者,皆鈔出注下,新舊兩存,別為一卷,與目錄相連,以示於後。將來諸賢,令知同異,得更採訪。脫遇高明外國善晉梵方言者,訪其得失,刊之從正。《釋藏跡》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