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一百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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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四

前涼[編輯]

張軌[編輯]

軌字士彥,安定烏氏人。魏末隱於宜陽,泰始初,受叔父錫官五品。泰康中,衛將軍楊珧闢為掾,除太子舍人,累遷散騎常侍征西軍司,永寧初出為護羌校尉涼州刺史,永興中加安西將軍,封安樂鄉侯。永嘉初封西平郡公,不受,進拜鎮西將軍都督隴右諸軍事,封霸城侯,進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愍帝為皇太子,拜驃騎大將軍。及即位,進司空、侍中、太尉、涼州牧、西平公,皆固辭,卒諡曰武公,有《易義》若干卷。

下令將歸老宜陽[編輯]

  吾在州八年,不能靖綏區域,又值中州兵亂,秦隴倒懸,加以寢患委篤,實思斂跡避賢。但負荷重任,未便輒遂。不圖諸人,橫興此變,是不明吾心也。吾視去貴州,如脫屣耳。欲遣主簿尉髦奉表詣闕,便速投脂轄,將歸老宜陽。《晉書·張軌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

張實[編輯]

實字安遜,軌子,以秀才為郎中。永嘉初授驍騎將軍,固辭,改授議郎,封建武亭侯,遷西中郎將,進爵祿福縣侯。建興初領護羌校尉,尋嗣軌位為持節都督涼州諸軍事、西中郎將、涼州刺史、西平公。大興三年為其下閻沙趙仰等所殺,私諡曰昭,元帝賜諡曰元。

求直言令[編輯]

  忝紹前蹤,庶幾刑政不為百姓之患,而比年飢旱,殆由庶事有缺。竊慕箴誦之言,以補不逮。自今有面刺孤罪者,酬以束帛,翰墨陳孤過者,答以筐篚,謗言於市者,報以羊米。《晉書·張實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一。

遺南陽王保書[編輯]

  王室有事,不忘投軀。孤州遠域,首尾多難,是以前遣賈騫,瞻望公舉。中被符命,敕騫還軍。忽聞北地陷沒,寇逼長安,明崧不進,麴允持金五百請救於崧,是以決遣騫等進軍度嶺。會聞朝廷傾覆,為忠不達於主,遣兵不及於難,痛慨之深,死有餘責。今更遣韓璞等,唯公命是從。《晉書·張實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一。

張茂[編輯]

茂字成遜,實弟,建興中拜平西將軍秦州刺史,大興三年代實為涼州牧,大寧二年卒,私諡曰成。

遺令[編輯]

  吾官非王命,位由私議。苟以集事,豈敢榮之?氣絕之日,當以白合入棺,勿以朝服殮,以彰吾志。《十六國春秋》七十一,案,《晉書·張茂傳》,作臨終執駿手,泣曰云雲,其文較多。

張駿[編輯]

駿字公庭,實子,建興末封霸城侯,太寧二年嗣茂位,劉曜拜為涼州牧涼王,猶奉愍帝年號稱建興十二年。後又稱藩於李雄石勒,至咸和八年猶稱建興二十一年,至永和二年卒,在位二十三年,私諡曰文公,穆帝追諡曰忠成公,有集八卷。

上疏請討石虎李期[編輯]

  東西隔塞,逾歷年載,夙承聖德,心系本朝。而江吳寂蔑,餘波莫及,雖肆力修途,同盟靡恤。奉詔之日,悲喜交並。天恩光被,褒崇輝渥,即以臣為大將軍、都督陝西秦雍涼州諸軍事。休寵振赫,萬里懷戴,嘉命顯至,銜感屏營。

  伏惟陛下天挺岐嶷,堂構晉室,遭家不造,播幸吳楚,宗廟有《黍離》之哀,園陵有殄廢之痛,普天咨嗟,含氣悲傷。臣專命一方,職在斧鉞,遐域僻陋,勢極秦隴。勒雄既死,人懷反正,謂石虎、李期之命,曾不崇朝,而皆篡繼凶逆,鴟目有年。東西遼曠,聲援不接,遂使桃蟲鼓翼,四夷訁宣訁華,向義之徒,更思背誕,鉛刀有干將之志,螢燭希日月之光。是以臣前章懇切,欲齊力時討。而陛下雍容江表,坐觀礻禺敗,懷目前之安,替四祖之業,馳檄布告,徒設空文。臣所以宵吟荒漠,痛心長路者也。且兆庶離主,漸冉經世,先老消落,後生靡識,忠良受梟懸之罰,群凶貪縱橫之利,懷君戀故,日月告流。雖時有尚義之士,畏逼首領,哀嘆窮廬。

  臣聞少康中興,由於一旅,光武嗣漢,眾不滿百,祀夏配天,不失舊物,況以荊陽悍,臣州突騎,吞噬遺羯,在於掌握哉!願陛下敷弘臣慮,永念先績,敕司空鑒、征西亮等泛舟江沔,使首尾俱至也。《晉書·張駿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二。

下令境中[編輯]

  昔鯀殛而禹興,芮誅而缺進,唐帝所以殄洪災,晉侯所以成五霸,法律犯死罪,期親不得在朝。今盡聽之唯不宜內參宿衛耳。《晉書·張駿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二。

山海經圖贊[編輯]

飛魚[編輯]

  飛魚如鮒,登雲遊波。《御覽》九百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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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山有獸,其名為谷,麟一作「曉」形一角。《初學記》二十九馬第四

張重華[編輯]

重華字泰臨,駿第二子,以永和二年自稱持節大都督、太尉、護羌校尉、涼州牧、西平公,假涼王,仍奉愍帝年號,在位八年卒,私諡曰昭。後改諡曰桓,穆帝賜諡曰敬烈。

上疏請伐秦[編輯]

  季龍自斃,遺燼遊魂,取亂侮亡,睹機則發。臣今遣前鋒都督裴恆帥步騎七萬,遙出隴上,以俟聖朝赫然之威。山東騷擾,不足厝懷,長安膏腴,宜速平盪。臣守任西荒,山川悠遠,大誓六軍,不及聽受之末;猛將膺揚,不豫告成之次。瞻雲望日,孤憤義傷,彈劍慷慨,中情蘊結。《晉書·重華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三。

張祚[編輯]

祚字太伯,駿之庶長子,小字螽斯,封長寧侯,永和九年殺嗣主耀靈,自稱大都督、大將軍、涼州牧、涼公,明年僭即皇帝位,改建興四十二年為和平元年。又明年,為張琚等所殺。

下書攝帝位[編輯]

  昔金行失馭,戎狄亂華,胡、羯、氐、羌,咸懷竊璽。我武公以神武撥亂,保寧西夏,貢款勤王,旬朔不絕。四祖承光,忠誠彌著。往受晉禪,天下所知,謙沖遜讓,四十年於茲矣。今中原喪亂,華裔無主,群後僉以九州之望,無所依歸,神岳瀆,罔所憑系,逼孤攝行大統,以一四海之心。辭不獲己,勉從眾議。待埽穢二京,盪清周魏,然後迎帝舊都,謝罪天闕,思與兆庶,同茲更始。《晉書·張祚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三。

張天錫[編輯]

天錫字公純嘏,小名獨活,駿少子,興寧元年殺嗣主立靚,自立為涼州牧,太和初詔拜大將軍、大都督隴右關中諸軍事、護羌校尉、涼州刺史、西平公,在位十三年,為苻堅將姚萇所敗,入秦為侍中比部尚書,封歸義侯,淮肥之役歸國,詔拜散騎常侍左員外,復爵西平郡公,進金紫光祿大夫,隆安中拜廬江太守。

答索商[編輯]

  吾非好行,行有得也。觀朝榮則敬才秀之士;玩芝蘭則愛德行之臣。睹松竹,則思貞操之賢,臨清流,則貴廉潔之行,覽蔓草,則賤貪穢之吏,逢飆風,則惡凶狡之徒。若引而申之,觸類而長之,庶無遺漏矣。《晉書·張天錫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四。

遺郭[編輯]

  先生潛光九皋,懷真獨遠,心與至境冥符,志與四時消息,豈知蒼生倒懸,四海待拯者乎!孤忝承時運,負荷大業,思與賢明,同贊帝道。昔傅說龍翔殷朝,尚父鷹揚周室,孔聖車不停軌,墨子駕不俟旦,皆以黔首之禍,不可以不救,君不獨立,道由人弘故也。況今九服分為狄場,二都盡為戎穴,天子僻陋江東,名教淪於左衽,創毒之甚,開闢未聞。先生懷濟世之才,坐觀而不救,其於仁智,孤竊惑焉。故遣使者虛左授綏,鶴企先生,乃眷下國。《晉書·隱逸郭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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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永嘉中武威太守。

表留張軌[編輯]

  魏尚安邊而獲戾,充國盡忠而被譴,皆前史之所譏,今日之明鑑也。順陽之為劉陶,守闕者千人。刺史之蒞臣州,若慈母之於赤子,百姓之愛臣軌,若旱苗之得膏雨。伏聞信惑流言,當有遷代,民情嗷嗷,如失父母。今戎夷猾夏,不宜騷動一方。《晉書·張軌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

宋纖[編輯]

纖字令艾,敦煌效谷人,隱居酒泉南山,張祚征為太子友,尋遷太傅,不食而卒,年八十二,諡曰玄虛先生。

上疏辭張祚[編輯]

  臣受生方外,心慕太古,生不喜存,死不悲沒,素有遺屬,屬諸知識,在山投山,臨水投水,處澤露形,在人親士,聲聞書疏,勿告我家,今當命終,乞如素願。《晉書·隱逸·宋纖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四。

楊宣[編輯]

宣仕張祚,為敦煌太守。

宋纖畫像頌[編輯]

  為枕何石,為漱何流?身不可見,名不可求。《晉書·隱逸·宋纖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五。

馬岌[編輯]

岌仕張茂為參軍,駿嗣位,以為酒泉太守。重華末為左長史,祚僭號,為尚書。

上言宜立西王母祠[編輯]

  酒泉南山,即崑崙之體也,周穆王見西王母,樂而忘歸,即謂此山,此山有石室玉堂,珠璣鏤飾,煥若神宮,宜立西王母祠,以裨朝廷無疆之福。《晉書·張駿傳》

宋纖石壁銘[編輯]

  丹崖百丈,青壁萬尋,奇木蓊鬱,蔚若鄧林,其人如玉,維國之琛,室邇人遐,實勞我心。《晉書·隱逸·宋纖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五。

謝艾[編輯]

艾,敦煌人,仕張重華為主簿,授中堅將軍,以功封福祿伯,出為酒泉太守。尋授使持節軍師將軍,以功遷太府左長史,進封福祿縣侯,又為使持節都督征討,諸軍事,行衛將軍,後為張祚所殺,有集七卷。《宋書·蒙遜》傳作八卷

獻晉帝表[編輯]

  登三緯地,乘六御天,靖埽妖氛,廣清異類。《十六國春秋》七十五

上疏言趙長張祚事[編輯]

  權亻幸用事,公室將危,乞聽臣人侍。

  長寧侯祚及趙長等將為亂,宜盡逐長等。《十六國春秋》七十五

密令與楊初[編輯]

  今遣舍人孔章特口論要密,將軍可差腹心人詣致珊瑚鞭勒香,瓔一具遺王擢,王擢狐疑於將軍父子,事得施矣。《御覽》三百五十九,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五。

索遐[編輯]

遐仕張重華,為別駕從事,拜軍正將軍,遷司直。

諫張重華[編輯]

  殿下承四聖之基,當昇平之會,荷當今之任,憂率土之塗炭,宜躬親萬機,開延英,夙夜乾乾,勉於庶政。自頃內外囂然,皆云去賊投誠者,應即撫慰,而彌日不接。國老朝賢,當虛己引納,詢訪政事,比多經旬積朔,不留意接之。文奏入內,歷月不省,廢替見務,注情於棋弈之間,繾綣左右小臣之娛,不存將相遠大之謀。至使親臣不言,朝吏杜口,愚臣所以回惶忘寢與食也。今王室如毀,百姓倒懸,正是殿下銜膽茹辛厲心之日。深願垂心朝政,延納直言,周爰五美,以成六德,捐彼近習,弭塞外聲,修政聽朝,使下觀而化。《晉書·張重華傳》,重華自以連破敵,頗怠政事,希接賓客,司直索遐諫云云,重華覽之大悅。案,雲,覽之,必是簡牘,非口諫也,又見《十六國春秋》七十三。

議迎秋[編輯]

  禮,天子崩,諸侯死,未殯,五祀不行,既殯而行之。魯宣三年,天王崩,不廢郊祀。今聖上統承大位,百揆惟新,宜在睿璣玉衡,以齊七政。立秋,萬物將成,殺氣之始,其於王事,杖麾誓眾,釁鼓禮神,所以討逆除暴,成功濟務,寧宗廟社稷,致天下之福,不可廢也。《晉書·張重華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三,是月有司議遣司兵趙長迎秋西郊,謝艾以春秋之義,國有大喪,廢狩之禮,宜待逾年,別駕從事索遐議云云。

紀錫[編輯]

錫仕張天錫,為少府長史。

上疏諍時政[編輯]

  臣聞東野善驟而敗其駕,秦氏富強而覆其國,馬力己盡,求之勿休,人既勞竭,役之無已故也,造父之御,不盡其馬,明王之治,必恤其民。《十六國春秋》七十四

後涼[編輯]

呂光[編輯]

光字世明,略陽氐人,苻堅時、舉賢良,除美陽令,遷鷹揚將軍,從平燕,封都亭侯,入為太子右率,拜破虜將軍,遷步兵校尉,拜驃騎將軍,授都督西討諸軍事,呂平西域功拜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玉門已西諸軍事,以平西域功拜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玉門已西諸軍事、安西將軍、西域校尉,還入姑臧。聞堅為姚萇所害,自稱使持節侍中、中外大都督、督隴右河西諸軍事、大將軍、領護匈奴中郎將、涼州牧、酒泉公,建元太安,以太元十四年僭即三河王位,改元麟嘉。以太元二十一年僭即天王位,改元龍飛。在位十年,隆安三年死,年六十三,諡曰懿武皇帝,廟號太祖。

平西域還上疏[編輯]

  惟龜茲據三十六國之中,制彼侯王之命,入其國城,天驥龍麟,腰褒丹髦,萬計盈廢,雖伯樂更生,衛賜復出,不能辨也。《御覽》八百九十五引《十六國春秋》,今《十六國春秋》未多一句雲,所獲珍寶以萬萬計,據《晉書·載紀》,則此語在敘事中,非疏文也。

下書討乞伏乾歸[編輯]

  乾歸狼子野心,前後反覆,朕方東清秦趙,勒銘會稽,豈令豎子鴟峙洮南,且其兄弟內相離間,可乘之機,無過今也,其敕中外戒嚴,朕當親討。《晉書·載紀·呂光傳》,又《十六國春秋》八十一。

遺楊軌書[編輯]

  自羌胡不靖,郭﹁叛逆,南藩安否,音問兩絕。行人風傳,雲卿擁逼百姓,為﹁唇齒。卿邪志忠貞,有史魯之操,鑑察成敗,遠侔古人,豈宜聽納奸邪,以虧大美!陵霜不雕者松柏也,臨難不移者君子也,何圖松柏雕於微霜,而雞鳴已於風雨,郭﹁巫卜小數,時或誤中,考之大理,率多虛謬。朕宰化寡方,澤不逮遠,致世事紛紜,百城離叛。戮力一心,同濟巨海者,望之於卿也。今中倉積粟,數百千萬,東人戰士,一當百餘,入則言笑晏晏,出則武步涼州,吞﹁咀業,綽有餘暇。但與卿形雖君臣,心過父子,朕欲全卿名節,不使貽笑將來。《晉書·載紀·呂光傳》,又《十六國春秋》八十一。

南涼[編輯]

禿髮利鹿孤[編輯]

利鹿孤,河西鮮卑人。烏孤弟,以晉隆安三年襲兄位,僭稱大都督、大將軍、大單于、西平王。逾年改元建和,其明年僭稱河西王,以晉元興元年死,諡曰康王。

下令封爵[編輯]

  孤以寡明,謬膺統緒,思所以弘濟艱難經略區宇者,必藉股肱之力,自今二千石令長清高有惠化者,其皆封亭侯關內侯,延耆者以訪政事。《十六國春秋》八十八

求極言[編輯]

  五無經濟之才,忝承業統,自負乘在位,三載於茲。雖夙夜惟寅,思弘道化,而刑政未能允中,風俗尚多凋弊,戎車屢駕,無辟境之功,務進賢彥,而下猶蓄滯,豈所任非才,將吾不明所致也。二三君子其極言無諱,吾將覽焉。《晉書·載紀·禿髮利鹿孤傳》,又《十六國春秋》八十八。

遺令[編輯]

  昔我諸兄弟傳位非子者,蓋以泰伯三讓,周道以興故也。我武王踐阼,實歷垂諸樊之試,終能克昌家業者,其在車騎乎,吾寢疾忄頓,是將不濟,內外多虞,國機務廣。其令車騎嗣業,經緯百揆,以成先王之志。《十六國春秋》八十八。案,《晉書·載紀·禿髮利鹿孤傳》,但有「內外多虞」已下四句,無經緯百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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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利鹿孤,為祠部郎中。

極言[編輯]

  古之王者行師,以全軍為上,破國次之,拯溺救焚,東征西怨。今不以綏寧為先,惟以徙戶為務,安土重遷,故有離叛,所以斬將克城,土不加廣。今取士拔才,必先弓馬,文章學藝,為無用之條,非所以來遠人垂不朽也。孔子曰:「不學禮,無以立」。宜建學校,開庠序,選耆德碩儒,以訓胄子。《晉書·載紀·禿髮利鹿孤傳》,案,上文雲,其極言無諱,吾將覽焉,明此非口對,又見《十六國春秋》八十八。

宗敝[編輯]

敝,姑臧人,仕秦姚興為涼州別駕。後歸禿髮辱檀,為太府主簿,錄記室事。

理王尚疏[編輯]

  臣州荒裔,鄰帶寇譬,居泰無垂拱之安,運否離傾覆之難。自張氏頹基,德風絕而莫扇,呂數將終,梟鶚以之翻翔。群生嬰罔極之痛,西夏有焚如之禍。幸皇鑒降眷,純風遠被。刺史王尚,受任垂滅之州,策成難全之際,輕身率下,躬儉節用,勞逸豐約,與眾同之,勸課農桑,時無廢業。然後振王威以埽不庭,回天波以盪氛穢。則群逆冰摧,不俟朱陽之曜;若秋風隕籜,豈待勁風之威。何定遠之足高,營平之獨美!經始甫爾,會朝算改授,使希世之功,不終於必成,易失之機,踐之而莫展。當其時而明其事者,誰不慨然。

  既遠役遐方,劬勞於外,雖未效酬恩,而在公無闕。自至京師,二旬於今,出車之命莫逮,萋斐之責惟深。以取呂氏宮人裴氏及殺逃人薄禾等為南台所禁,天鑒玄鏡,暫免囹圄,譏繩之文,未離簡墨。裴氏年垂知命,首發二毛,嫠居本家,不在尚室,年邁姿陋,何用送為!邊藩要捍,眾力是寄,禾等私逃,罪應憲墨,以殺止殺,安邊之義也。假若以不送裴我為罪者,正闕奚官之一女子耳。論勛則國重,言瑕則過微。而執憲者吹毛求疵,忘勞記過,斯先哲所以泣血於當年,微臣所以仰天而酒淚。

  且尚之奉國,歷事二朝,能否效於既往,優劣簡在聖心,就有微過,功足相補,宜弘罔極之施,以彰覆載之恩。

  臣等生自西州,無翰飛之翼;久沈偽政,絕進趣之途。及皇化既沾,投竿之心冥發,遂策名委質,位忝吏端,主辱臣憂,故重蘭披款,惟陛下亮之。《晉書·載紀·姚興傳》上,涼州別駕宗敝,治中張,主簿邊憲胡威等上疏理王尚云云,又見《十六國春秋》五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