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一百十五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一百十五

王接[編輯]

接字祖游,河東猗氏人。為郡主簿,轉功曹史,永康初為司隸從事,《晉書》作出補都官從事,今從《通典》。永寧初舉秀才,不試,除中郎,補征虜司馬,轉臨汾公相,永安初徵為尚書殿中郎,未至而卒。

為愍懷太子服議[編輯]

  愍懷太子雖已建立,所謂傳重而非正體者也。依喪禮及鄭氏說,制服不得與嫡同,應從庶例。天子諸侯不為庶子服,聖上於愍懷,無服之喪。難者曰:「君父立之,與後所生同矣。焉有既為太子而復非嫡乎?」答曰:「嫡庶定名,非建立所易。喪服,庶子為其母緦,不言嫡子為其妾母,而曰:庶子為其母,許其為後,庶名猶存矣。」《通典》八十一,司隸從事王接議。

贈恤嵇紹議[編輯]

  夫謀人之軍,軍敗則死之;謀人之國,國危則亡之,古之道也。盪陰之役,百官奔北,惟嵇紹守職,以遇不道,可謂臣矣,又可稱痛矣。今山東方欲大舉,宜明高節,以號令天下,依《春秋》褒三累之義,加紹致命之賞,則遐邇向風,莫敢不肅矣。《晉書·王接傳》

報潘滔書[編輯]

  今世道交喪,將遂剝亂。而識智之士,鉗口韜筆,禍敗日深,如火之燎原,其可救乎?非榮斯行,欲極陳所見,冀有覺悟耳。《晉書·王接傳》

王諐期[編輯]

{侃言}期字門於,接子。咸和初為溫嶠江州督護,咸康初為庾亮征西司馬,補南郡太守,封辰陽伯,入為散騎常侍。有集十卷。

懷秋賦[編輯]

  去時來時慘淒,悼秋氣之可悲。《御覽》二十五

父母乖離議[編輯]

  今雖父子分乖,存亡不定,昔宋岱與母離隔,吳平,其母尚存,推此安可必其無異乎?故先明授受不廢,謂宜使婚宦及時也。《通典》九十八

陳詵後妻之子為前妻服議[編輯]

  案禮不二嫡,故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諸侯猶爾,況庶人乎?《士喪禮》曰:繼母本實繼室,故稱繼母,事之如嫡,故曰如母也。詵不能遠慮避難,以亡其妻,非犯七出見絕於詵。始不見絕,終又見迎,養姑於堂,子為首嫡,列名黃籍,則詵之妻。為詵也妻,則為暉也母,暉之制服無所疑矣。禮為繼母服而不為前母服者,如李比類,曠世所希。前母既終,乃有繼母,後子不及前母,故無制服之文。然礻勺祠蒸嘗,未有不以前母為母者,亡猶母之,況其存乎!詵有老母,不可以莫之養,妻無歸期,納妾可也。李雖沒賊,尚有生冀,詵尋求之理不盡,而便娶妻,誠詵之短也。然隴畝之夫,不達禮義,考之傳記不勝。施孝叔之妻失身於而不棄者,以非其罪也。詵有兩妻,非故犯法。李鄙野人,而能臨危請活姑命,險不忘順,可謂孝婦矣。議者欲令在沒略之中,必全苦操,有隕無二,是望凡人皆為宋伯姬也。詵雖不應娶妻,要以嚴為妻,妻則繼室,本非嫡也。雖雲非嫡,義在始終,寧可以詵不應二妻而己涉二庭乎!若能下之,則趙姬之義。若雲不能,官當有制。先嫡後繼,有自來矣。眾議貶譏太峻,故略序異懷。《晉書·禮志》中,《通典》八十九。

降幕祠議[編輯]

  琵琶出於弦光,笙簧基於絲竹。《御覽》五百八十三

劉隗[編輯]

隗字大連,彭城人。起家秘書郎,遷冠軍將軍、彭城內史。元帝鎮江左,以為從事中郎,隨府遷丞相司直。晉國建,拜御史中丞。大興初兼侍中,賜爵都鄉侯,出為丹陽尹,尋遷鎮北將軍,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軍事,假節,加散騎常侍,鎮泗口。王敦內逼,奔石勒,為從事中郎、太子太傅。有集二卷。

上言王籍周喪娶妻事[編輯]

  文學王籍有叔母服,未一月,納吉娶妻,虧俗傷化,宜加貶黜,輒下禁止。妻父周嵩,知籍有喪而成婚,無王孫恥奔之義,失為父之道。王е王彬,於籍親則叔父,皆無君子干父之風,應清議者,任之鄉論。《通典》六十,司直劉隗上言。

奏劾祖約[編輯]

  約幸荷殊寵,顯位選曹,銓衡人物,眾所具瞻,當敬以直內,義以方外,杜漸防萌,式遏寇害。而乃變起蕭牆,患生婢妾,身被刑傷,虧其膚發。群小沓,囂聲遠被;塵穢清化,垢累明時。天恩含垢,猶復慰喻,而約違命輕出,既無明智以保其身,又孤恩廢命,宜加貶黜,以塞眾謗。《晉書·祖約傳》。約妻無男而性妒,約亦不敢違忤。嘗夜寢於外,忽為人所傷,疑其妻所為。約求去職,帝不聽,約便從右司馬營東門私出。司直劉隗劾。

奏劾梁龕[編輯]

  夫嫡妻長子皆杖居廬,故周景王有三年之喪,既除而宴,《春秋》猶譏。況龕匹夫,暮宴朝祥,慢服之愆,宜肅喪紀之禮。請免翕官,削侯爵。ダ等知龕有喪,吉會非禮,宜各奪俸一月,以肅其違。《晉書·劉隗傳》。廬江太守梁龕明日當除婦服,今日請客奉伎,丞相長史周ダ等三十餘人同會隗奏。

奏劾阮抗宋挺[編輯]

  挺蔑其死主而專其室,悖在三之義,傷人倫之序,當投之四裔以御魑魅。請除挺名,禁錮終身。而奮武將軍、太山太守阮抗請為長史。抗緯文經武,剖符東藩,當庸勛忠良,昵近仁賢,而褒求贓污,舉頑用囂。請免抗官,下獄理罪。《晉書·劉隗傳》。丞相行參軍宋挺,本揚州刺史劉陶門人,陶亡後,挺娶陶愛妾以為小妻。建興中,挺又盜割官布六百餘匹,正刑棄市,遇赦免。既而奮武將軍阮抗請為長史。隗劾奏,奏可。

奏請追除宋挺名[編輯]

  符旨:挺已喪亡,不復追貶。愚蠢意暗,未達斯義。昔鄭人斫子家之棺,漢明追討史遷,經傳褒貶,皆追書先世數百年間,非徒區區欲厘當時,亦將作法垂於來世,當朝亡夕沒便無善惡也。請曹如前追除挺名為民,錄妾還本,顯證惡人,班下遠近。《晉書·劉隗傳》。挺病死,隗又奏,從之。

奏劾周劉胤李匡[編輯]

  古之為獄必察五聽,三槐九棘以求民情。雖明庶政,不敢折獄。死者不得復生,刑者不可復績,是以明王哀矜用刑。曹參去齊,以市獄為寄。自頃蒸荒,殺戮無度,罪同斷異,刑罰失宜。謹案行督運令史淳于伯刑血著柱,遂逆上終極柱末二丈三尺,旋復下流四尺五寸。百姓喧譁,士女縱觀,咸曰其冤。伯息忠訴辭稱枉,雲伯督運訖去二月,事畢代還,無有稽乏。受賕使役,罪不及死。軍是戍軍,非為征軍,以乏軍興論,於理為枉。四年之中,供給運漕,凡諸徵發租調百役,皆有稽停,而不以軍興論,至於伯也,何獨明之?棰楚之下,無求不得,囚人畏痛,飾辭應之。理曹,國之典刑,而使忠等稱冤明時。謹案從事中郎周、法曹參軍劉胤屬李匡幸荷殊寵,並登列曹,當思敦奉政道,詳法慎殺,使兆庶無枉,人不稱訴。而今伯枉同周青,冤魂哭於幽都,訴靈恨於黃泉,嗟嘆甚於杞梁,血妖過於崩城,懷情抱恨,雖沒不忘,故有殞霜之應,已上三句從《文選·王融〈永明九年策秀才文〉》注引王隱《晉書》補改。夜哭之鬼。伯有晝見,彭生為豕,刑殺失中,妖眚並見,以古況今,其揆一也。皆由等不勝其任,請皆免官。《晉書·劉隗傳》。建興中,丞相府斬督運,令史淳于伯而血逆流,隗又奏。

奏劾周ダ[編輯]

  ダ幸荷殊寵,列位上僚,當崇明憲典,協和上下,刑於左右、以御於家邦。而乃縱肆小人,群為凶害,公於廣都之中白日刃尉,遠近訁凶嚇,百姓喧譁,虧損風望,漸不可長。既無大臣檢御之節,不可對揚休命。宜加貶黜,以肅其違。《晉書·劉隗傳》。周嵩嫁女,門生斷道解廬,斫傷二人,建康左尉赴變,又被斫。隗劾嵩兄ダ云云。

奏定父母乖離制[編輯]

  諸軍敗亡失父母,未知吉凶者,不得營宮歡樂,皆使心喪,有犯,君子廢,小人戮。《通典》九十八。御史中丞劉隗奏上。

答王敦書[編輯]

  魚相忘於江湖,人相忘於道術。竭股肱之力,效之以忠貞,吾之志也。《晉書·劉隗傳》

劉波[編輯]

波字道則,隗孫。初仕石虎,參冠軍將軍王洽軍事。虎死,與洽南歸。穆帝以為襄城太守,累遷桓沖中軍、諮議參軍,尋為建威將軍、淮南內史,鎮石頭,除尚書左丞,不拜,轉冠軍將軍、南郡相,免。後復為冠軍將軍,累遷散騎常侍。苻堅敗,出督淮北諸軍、冀州刺史,以疾未行。追贈前將軍。

上孝武帝疏[編輯]

  臣聞天地以弘濟為仁,君道以惠下為德,是以禹湯有身勤之績,唐虞有在予之誥,用能惠被蒼生,勛流後葉。宣帝開拓洪圖,始基成命;爰及文武,歷數在躬,而猶虛心側席,卑己崇物。然後知積累之功重,勤王之業艱,先君之德弘,貽厥之賜厚。惠皇不懷,委政內任,遂使神器幽淪,三光翳曜;園陵懷九泉之感,宮廟集胡馬之跡;所謂肉食失之於朝,黎庶暴骸於外也。賴元皇帝神武應期,祚隆淮海,振乾綱於已墜,紐絕維而更張。陛下承宣帝開始之宏基,受元帝克終之成烈,保大定功,戢兵靜亂,故使負鱗橫海之鯨,僭位滔天之寇,望雲旗而宵潰,睹太陽而霧散,巍巍蕩蕩,人無名焉。而頃年已來,天文違錯,妖怪屢生。會稽先帝本封,而地動經年。昔周之文武有魚烏之瑞,君臣猶懷震悚,況今災變眾集,曾莫之疑。公旦有勿休之誡,賈誼有積薪之喻。臣鑒先徵,竊惟今事,是以敢肆狂瞽,直言無諱。

  往者先帝以玄風御世,責成群後,坐運天綱,隨化委順,故忘日計之功,收歲成之用。今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相王賢雋,協和百揆,六合承風,天下響振,而鈞台之詠弗聞,景亳之命未布。將群臣之不稱,陛下用之不盡乎?

  凡聖王之化,莫不敦崇忠信,存正棄邪。傷化毀俗者,雖親雖貴,必疏而遠之;清公貞修者,雖微雖賤,必親而近之。今則不然,此風既替,利競滋甚,朋黨比周,毀譽交興,鑽求苟進,人希分外。見賢而居其上,受祿每過其量,希旨承意者以為奉公,共相贊白者以為忠節。舉世見之,誰敢正言。陛下不明必行之法以絕穿鑿之源者,恐脫因疲倦以誤視聽。且苻堅滅亡,於今五年,舊京殘毀,山陵無衛,百姓塗炭,未蒙拯接。伏願遠觀漢魏衰滅之由,近覽西朝傾覆之際,超然易慮,為於未有,則靈根永固,社稷無虞。臣豈誣一朝之人皆無忠節,但任非其才,求之不至耳。

  今政煩役殷,所在凋弊,倉廩空虛,國用傾竭,下民侵削,流亡相屬。略計戶口,但咸安已來,十分去三。百姓懷浮游之嘆,《下泉》興周京之思。昔漢宣有云:「與我共治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是以臨下有方者就加璽贈,法苛政亂者恤刑不赦,事簡於上,人悅於下。今則不然,告時乞職者以家弊為辭,振窮恤滯者以公爵為施。古者為百姓立君,使之司牧;今者以百姓恤君,使之蠶食,至乃貪污者謂之清勤,慎法者謂之怯劣。何反古道一至於此!

  陛下雖躬自節儉,哀矜於上,而群寮肆欲,縱心於下,六司垂翼,三事拱默,故有識者睹人事以嘆息,觀妖眚而大懼。昔宋景退熒惑之災,殷宗消鼎雉之異。伏願陛下仰觀大禹過門之志,俯察商辛沈湎之失,遠思《國風》恭公之刺,深惟定姜小臣之喻。暫回聖恩,大詢群後,延納眾賢,訪以得失,令百寮率職,人言損益。察其所由,觀其所以,審識群才,助鼎和味。克念作聖,以答天休。則四海宅心,天下幸甚。

  臣亡祖先臣隗,昔荷殊寵,匪躬之操,猶存舊史,有志無時,懷恨黃泉。及臣凡劣,復蒙罔極之眷,恩隆累世,實作非糜身傾宗所能上報。前作此表,未及得通。暴嬰篤疾,恐命在奄忽,貪及視息,望達愚情。氣力忄然,不能自宣。《晉書·劉波傳》

張闓[編輯]

字敬緒,丹陽人,吳輔吳將軍昭之曾孫。元帝鎮江左,引為安東將軍、丞相、從事中郎。帝為晉王,拜給事黃門侍郎,賜爵丹陽縣侯,遷侍中。太興初出為晉陵內史,免,起為大司農。咸和初遷尚書,以討蘇峻功加散騎常侍,賜爵宜陽伯,遷廷尉,拜金紫光祿大夫。有集二卷。

列侯不臣蕃國表[編輯]

  昔為晉陵內史,在東海國封內,時世孫幼小,太妃秉政,前史內遷授除拜日,及當時之官,皆上疏拜ト,純執臣之禮。闓自以雖爵有五等,然執圭受瑞,俱為列國,無相臣之體。又晉制拜列侯為相內史,於天朝不曰陪,於蕃國不稱臣。臣以從古則懼有行簡之譏,隨俗有恐失君臣之訓。經國垂範,宜有定準,乞出臣表,下八座參詳答報。

于氏養兄子率為後議[編輯]

  賀喬妻于氏表,與群妻陶辭所稱不同。陶辭喬妻於無子,夫群命小息率為喬嗣。一年,喬妾張生纂。故驃騎將軍顧榮謂群,喬已有男,宜使率還,問與為人後者不。故司空賀循取從子為子,鞠養之恩,皆如率,循後有晚生子,遣歸本。率今欲喬,即便見遣。於表養率以為己子,非謂為人後,立六義十疑,以明為後不並存之稱。生言長嫡,死乃言後,存亡異名。又雲「乞養人子而不以為後」,見於何經?名不虛立,當有所附,於古者無此事也。今人養子,皆以為後。於又雲『為人後者,族人選支子為之嗣,非謂如率為嫡先定,庶幼後生,而以為譏』。此乃正率宜去,非所以明其應留也。且率以若子之輕義,奪至親之重恩,是不可之甚也。於知禮元養子之文,故欲因今世乞子之名,而博引非類之物為喻,謂養率可得自然成子,避其與後之譏乎!《通典》六十九

難荀奕駁陳留出城夫[編輯]

  昔宋不城周,《春秋》所譏。特蠲非體,宜應減夫。《晉書·荀奕傳》。時將繕宮城,尚書符下陳留王使出城夫,荀奕駁云云。尚書張闓僕射孔愉難奕云云,奕重駁云云。

孫惠[編輯]

惠字德施,吳國富陽人,吳大帝之族曾孫。永寧初,從齊王冏起義討趙王倫,以功封晉興縣侯,辟大司馬戶曹掾,轉東曹掾,辭疾去。成都王穎薦為大將軍參軍,領奮威將軍、白沙督。東海王越以為記室參軍,除散騎郎、太子中庶子,補司空從事中郎,遷太傅軍諮祭酒,除秘書監,不拜,轉彭城內史廣陵相,遷廣武將軍、安豐內史,以迎大駕,功封臨湘縣公。元帝初,以擅殺何銳奔入蠻中。有集十一卷。

百枝燈賦[編輯]

  曄若雲停,爛已星布。《藝文類聚》八十

楠榴枕賦[編輯]

  委之玳瑁席,停之象牙床。《御覽》八百七

  體非一變,姿難稱學。蜿若蟠虬,翩似駁霍。氤氳雲霧,旁成山嶽。《北堂書鈔》一百三十四引孫惠《棚稻枕賦》,陳禹謨本改作《楠榴枕》,以《御覽》校之,改是。

糹崔車賦[編輯]

  惟工藝之多門,偉英麗乎創形。擬老氏之共轂兮,應天運以回行。秉轉屈以成歸兮,不辭勞以自傾。故其用同造物,功參天地。軒轅垂衣,因斯以濟。袞冕龍,用康上帝。勛存王室,惠流皂隸。觀□微風興於輪端,霧雨散於輻。制以靈木,絡以奇竹。危朝日以投員兮,准暈月以造象。若洪輪之在雍兮,似蜘蛛之結網。爾乃才藝妻妾,工巧是嘉。或□綿組,或匹綾羅。舒皎腕於輕輪兮,扌奧擬景乎鏡華。絲成妙於指端兮,號推幽而相和。象蟋蟀之鳴戶兮,類寒蟬之吟家。《御覽》八百二十五

龜賦《初學記》作龜言賦[編輯]

  有緇衣之大夫兮,衣玄繡之衣裳。乘輕車之岌岌兮,駕雲霧而翱翔。風雨為之電奮兮,五色赫以煌。《初學記》三十,《御覽》九百三十一。

  泛舟於清泠之淵,垂竿於岩澗之下。《文選·謝〈始出尚書省詩〉》注。

諫齊王冏[編輯]

  惠聞天下五難,四不可,而明公皆以居之矣。捐宗廟之主,忽千乘之重,躬貫甲冑,犯冒鋒刃,此一難也。奮三百之卒,決全勝之策,集四方之眾,致英豪之士,此二難也。舍殿堂之尊,居單幕之陋,安囂塵之慘,同將士之勞,此三難也。驅烏合之眾,當凶強之敵,任神武之略,無疑阻之懼,此四難也。檄六合之內,著盟信之誓,升幽宮之帝,復皇祚之業,此五難也。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可久任,大權不可久執,大威不可久居。未有行其五難而不以為難。遺其不可而謂之為可。惠竊所不安也。

  自永熙以來,十有一載,人不見德,惟戮是聞。公族構篡奪之禍,骨肉遭梟夷之刑,群王被囚檻之困,妃主有離絕之哀。歷觀前代,國家之禍,至親之亂,未有今日之甚者也。良史書過,後嗣何觀!天下所以不去於晉,符命長存於世者,主無嚴虐之暴,朝無酷烈之政,武帝餘恩,獻王遺愛,聖慈惠和,尚經人心。四海所系,實在於茲。

  今明公建不世之義,而未為不世之讓,天下惑之,思求所悟。長沙、成都,魯衛之密,國之親親,與明公計功受賞,尚不自先。今公宣放桓文之勛,邁臧札之風,芻狗萬物,不仁其化,崇親推近,功遂身退,委萬機於二王,命方岳於群後,耀義讓之旗,鳴思歸之鑾,宅大齊之墟,振泱泱之風,垂拱青徐之域,高枕營丘之藩。金石不足以銘高,八音不足以讚美,姬文不得專聖於前,太伯不得獨賢於後。今明公忘亢極之悔,忽窮高之凶,棄五嶽之安,居累卵之危,外以權勢受疑,內以百揆損神。雖處高台之上,逍遙重仞之墉,及其危亡之憂,過於潁翟之慮。群下竦戰,莫之敢言。

  惠以衰亡之餘,遭陽九之運,甘矢石之禍,赴大王之義,脫褐冠胄,從戎於許。契闊戰陣,功無可記,當隨風塵,待罪初服。屈原放斥,心存南郢;樂毅適趙,志戀北燕。況惠受恩,偏蒙識養,雖復暫違,情隆二臣。是以披露血誠,冒昧干<辶午>。言入身戮,義讓功舉,退就,此惠之死賢於生也。《晉書·齊王冏傳》

詭稱南嶽逸士秦秘之以書干東海王越[編輯]

  天禍晉國,遘茲厄運。歷觀危亡,其萌有漸,枝葉先零,根株乃斃。伏惟明公資睿哲之才,應神武之略,承衰亂之餘,當傾險之運,側身昏讒之俗,凶諂之間。執夷正立,則取疾奸佞;抱忠懷直,則見害賦臣。糟非聖性所堪,苟免非英雄之節。是以感激於世,發憤忘身。抗辭金門,則謇諤之言顯;扶翼皇家,則匡主之功著。事雖未集,大命有在。夫以漢祖之賢,猶有彭城之恥;魏武之能,亦有濮陽之失。孟明三退,終於致果;句踐喪眾,期於擒吳。今明公名著天下,聲振九域,公族歸美,萬國宗賢。加以四王齊聖,仁明篤友,急難之感,同獎王室,股肱爪牙,足相維持。皇穹無親,惟德是輔;惡盈福謙,鬼神所贊。以明公達存亡之符,察成敗之變,審所履之運,思天人之功,武視東夏之藩,龍躍海隅之野。西諮河間,南結征鎮,東命勁吳銳卒之富,北有幽并率義之旅,宣喻青徐,啟示群王,旁收雄俊,廣延秀傑,糾合攜貳,明其賞信。仰惟天子蒙塵鄴宮,外矯詔命,擅誅無辜,豺狼篡噬,其事無遠。夫心火傾移,喪亂可必,太白橫流,兵家攸杖,歲鎮所去,天厭其德。玄象著明,謫譴彰見。違天不祥,奉時必克。明公思安危人神之應,慮禍敗前後之微,弘勞謙日昃之德,躬吐握求賢之義,傾府竭庫以振貧乏,將有濟世之才,渭濱之士,含奇謨於朱唇,握神策於玉掌,逍遙川岳之上,以俟真人之求。目想不世之佐,耳聽非常之輔,舉而任之,則元勛建矣。

  秘之不天,值此衰運,竊慕墨翟、申包之誠,跋涉荊棘,重繭而至,櫛風沐雨,來承禍難。思以管穴毗佐大猷,道險時吝,未敢自顯。伏在川泥,系情宸極,謹先白箋,以啟天慮。若猶沈吟際會,徘徊二端,徼幸在險,請從恕宥之例。

  明公今旋軫臣之子邦,宛轉名義之國,指麾則五嶽可傾,呼翕則江湖可竭。況履順討逆,執正伐邪,是烏獲摧冰,賁育拉朽,猛獸吞狐,泰山壓卵,因風燎原,未足方也。今時至運集,天與神助,復不能鵲起於慶命之會,拔劍於時哉之機,恐流濫之禍不在一人。自先帝公王,海內名士,近者死亡,皆如蟲獸,屍元曳於糞壤,形骸捐於溝澗,非其口無忠貞之辭,心無義正之節,皆希目下之小生而惑終焉之大死。凡人知友,猶有刎頸之報,朝廷之內,而無死命之臣。非獨秘之所恥,惜乎晉世之無人久矣。今天下喁喁,四海注目。社稷危而復安,宗廟替而復紹,惟明公兄弟能弘濟皇猷。國之存亡,在斯舉矣。

  秘之以不才之姿,而值危亂之運,竭其狗馬之節,加之忠貞之心,左屬平亂之,右握滅逆之矢,控馬鵠立,計日俟命。時難獲而易失,機速變而成禍,介如石焉,實無終日,自求多福,惟君裁之。《晉書·孫惠傳》

為東海王討成都王檄文[編輯]

  穎稟性強暗,增崇位號,阿比奄官,專任孟政,遂使恣睢,殺活由己,疾諫好讒,小人滿側,官以賄成,位以錢獲,囚以貨生,獄以弊解,百官捲舌,朝野隱伏。案穎之罪,書記未有,禍甚叔帶,逆隆魯桓。為子則不孝,為臣則不忠,為弟則不順,為主則不仁,四惡具矣。豺狼之性有甚無悛。《藝文類聚》五十八

與淮南內史朱誕書[編輯]

  馬援擇君。凡人所聞。不意三陸,相攜暴朝。殺身傷名,可為悼歡。《吳志·陸抗傳》注

  不意三陸,上攜暗朝。一旦湮滅,道業淪喪。痛酷之深,荼毒難言。國喪雋望,悲豈一人。《晉書·陸雲傳》

三馬哀辭序[編輯]

  余於物特所留心,而所服三馬,壹時離羈。感田子之愛,遂作哀文云爾。《御覽》三百五十九

祭金鼓文[編輯]

  赫矣皇威,用伐不庭。金鼓麾旗,以昭其聲。《御覽》三百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