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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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三

裴秀[編輯]

  秀字季彥,河東聞喜人,魏尚書令潛子。大將軍曹爽闢為掾,襲父爵清陽亭侯,遷黃門侍郎,爽誅坐免。尋為廷尉正,歷文帝安東及衛將軍司馬,遷散騎常侍,轉尚書,進封魯,陽鄉侯。陳留王即位,進封縣侯,延熙初遷尚書僕射,封濟川侯。武帝即王位,拜尚書令右光祿大夫,加給事中。及受禪,加左光祿大夫,封鉅鹿郡公,尋為司空。泰始七年卒,諡曰元。有集三卷。

平吳表章[編輯]

  孫告酷虐,不及聖明御世,兼弱攻昧,使遺子孫,將遂不能臣,時有否泰,非萬安之勢也。臣昔雖已屢言,未有成旨,今既疾篤不起,謹重屍啟,願陛下時共施用。《晉書·裴秀傳》。秀薨,友人料其書記,得表草,言平吳之事,乃封以上聞。

奏事[編輯]

  謹案:台閣簡統萬機,動為法制,是以特宜精簡良能,以親其職。台郎皆朝之雋選當之,處事宜辨正疑滯也。《書鈔》六十

與山濤書[編輯]

  彪處方伯之任,殊亦為高祖論道之士,不宜處外耳。《書鈔》七十二引王隱《晉書·山濤傳》雲,為冀州刺史,秀與濤書。案:彪字疑有誤。

禹貢九州地域圖序《藝文類聚》《初學記》皆作「論」[編輯]

  圖書之設,由來尚矣。自古立象垂制,而賴其用。三代置其官,國史掌厥職。暨漢屠咸陽,丞相蕭何盡收秦之圖籍。今秘書既無古之地圖,又無蕭何所得,惟有漢氏《輿地》及《括地》諸雜圖。各不設分率,又不考正准望,亦不備載名山大川。雖有粗形,皆不精審,不可依據。或荒外迂誕之言,不合事實,於義無取。

  大晉龍興,混一六合,以清宇宙,始於庸蜀,┱入其。文皇帝乃命有司,撰訪吳蜀地圖。蜀土既定,六軍所經,地域遠近,山川險易,征路迂直,校檢圖記,罔或有差。今上考《禹貢》山海川流,原隰陂澤,古之九州,及今之十六州,郡國縣邑,疆界鄉陬,及古國盟會舊名,水陸徑路,為地圖十八篇。

  製圖之體有六焉。一曰分率,所以辨廣輪之度也。二曰准望,所以正彼此之體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數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校夷險之異也。有圖象而無分率,則無以審遠近之差;有分率而無准望,雖得之於一隅,必失之於他方;有準望而無道里,則施於山海絕隔之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無高下、方邪、迂直之校,則徑路之數必與遠近之實相違,失准望之正矣,故以此六者參而考之。然遠近之實定於分率,彼此之實定於道里,度數之實定於高下、方邪、迂直之算。故雖有峻山鉅海之隔,絕域殊方之迥,登降詭曲之因,皆可得舉而定者。准望之法既正,則曲直遠近無所隱其形也。《晉書·裴秀傳》,又《藝文類聚》六,《初學記》五。

裴祗[編輯]

  祗,秀從弟,仕魏,入晉為御史中丞。

乞絕從弟儀曹郎耽喪服表[編輯]

  耽受性凶頑,往因品署未了,怨恨親親,言語悖逆,讎絕骨肉。其兄司空秀,二息從纂昶以下薨亡,耽皆不制服發哀昔二叔放流,鄭段不弟,皆經典所絕。耽應見流徙,未及表聞之。頃耽憂恚荒越,遂成狂病,前即檻閉,今以喪亡,罪匿彰聞,穢辱宗胄。耽見周親以下,皆宜絕服,葬不列墓次,請取斷。《通典》一百一

裴楷[編輯]

  楷字叔則,秀從弟。文帝為丞相,闢為掾,及改定律令,以為定科郎。武帝為撫軍,以為參軍,尋為吏部郎,轉中書郎。及受禪,拜散騎侍郎,累遷散騎常侍、河內太守,入為屯騎校尉、右軍將軍,轉侍中。惠帝初轉衛尉,遷太子少師,坐楊駿免。尋封臨海侯,轉尚書,進中書令,加侍中,又加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卒,諡曰元。有集二卷。

與石崇書[編輯]

  吾弟酒狂,海內足知。足下飲以狂藥,而反責之禮邪?《宋王回·蔡謨贊序》

裴祗[編輯]

  祗字逸民,秀次子。咸寧中襲爵鉅鹿郡公,太康初徵為太子中庶子,遷散騎常侍。惠帝即位,轉國子祭酒,兼右軍將軍,累遷侍中,拜尚書,加光祿大夫,又遷尚書左僕射。永康元年所為趙王倫所誅。惠帝反正,追諡曰成。有集九卷。

讓吏部尚書表[編輯]

  臣少無鑑察之譽,長無題輿之才。《初學記》十一

陳刑法過當表[編輯]

  夫天下之事多塗,非一司之所管;中才之情易擾,賴恆制而後定。先王知其所以然也,是以辨方分職,為之准局。准局既立,各掌其務,刑賞相稱,輕重無二,故下聽有常,群吏安業也。舊宮掖陵廟有水火毀傷之變,然後尚書乃躬自奔赴,其非此也。皆止於郎令史而已。刑罰所加,各有常刑。

  去元康四年,大風之後,廟闕屋瓦有數枚傾落,免太常荀宇。於時以嚴詔所譴,莫敢據正。然內外之意,僉謂事輕責重,有違於常。會五年二月有大風,主者懲懼前事。臣新拜尚書始三日,本曹尚書有疾,權令兼出,案行蘭台。主者乃瞻望阿棟之間,求索瓦之不正者,得棟上瓦小邪十五處。或是始瓦時邪,蓋不足言,風起倉卒,台官更往,太常案行,不及得周,文書未至之頃,便競相禁止。臣以權兼暫出,出還便罷,不復得窮其事。而本曹據執,卻問無已。臣時具加解遣,而主者畏咎,不從臣言,禁止太常,復興刑獄。

  昔漢時有盜高廟玉環者,文帝欲族誅,釋之但處以死刑,曰:「若侵長陵一А土,何以復加?」文帝從之。大晉垂制,深惟經遠,山陵不封,園邑不飾,墓而不墳,同乎山壤,是以丘阪存其陳草,使齊乎中原矣。雖陵兆尊嚴,唯毀發然後族之,此古典也。若登踐犯損,失盡敬之道,事止刑罪可也。

  去八年,奴聽教加誣周龍燒草,廷尉遂奏族龍,一門八口並命。會龍獄翻,然後得免。考之情理,准之前訓,所處實重。今年八月,陵上荊一枝圍七寸二分者被斫,司徒太常,奔走道路,雖知事小,而案劾難測,搔擾驅馳,各競免負,於今太常禁止未解。近日太祝署失火,燒屋三間半。署在廟北,隔道在重牆之內,又即已滅,頻為詔旨所問。主者以詔旨使問頻繁,使責尚書不即案行,輒禁止,尚書免,皆在法外。

  刑書之文有限,而舛違之故無方,故有臨時議處之制,誠不能皆得循常也。至於此等,皆為過當,每相逼迫,不復以理,上替聖朝畫一之德,下損崇禮大臣之體。臣愚以為犯陵上草木,不應乃用同產異刑之制。案行奉劾,應有定準,相承務重,體例遂虧。或因餘事,得容淺深。《晉書·刑法志》,又《通典》一百六十六。

辭專任門下事表[編輯]

  咎繇謨虞,伊尹相商,呂望翊周,蕭張佐漢,咸播功化,光格四極。暨於繼體,咎單、傅說,祖己、樊仲,亦隆中興。或明揚側陋,或起自庶族,豈非尚德之舉,以臻斯美哉!歷觀近世,不能慕遠,溺於近情,多任後親,以致不靜。昔疏廣戒太子以舅氏為官屬,前世以為知禮。況朝廷何取於外戚,正復才均,尚當先其疏者,以明至公。漢世不用馮野王,即其事也。《晉書·裴

上疏言庶政宜委宰輔詔命不應數改[編輯]

  臣聞古之聖哲,深原治道,以為經理群務,非一才之任;照練萬機,非一智所達。故設官建職,制其分局。分局既制,則軌體有斷;事務不積,則其任易處。選賢舉善,以守其位。委任責成,立相干之禁。侵官為曹,離局陷奸,猶懼此法未足制情以明防,曰君子思不出其位。夫然,故人知厥務,各守其所,下無越分之臣,然後治道可隆,頌聲能舉。故稱堯舜勞於求賢,逸於使能,分業既辨,居任得人,無為而治,豈不宜哉!及其失也,官非其才,人不守分,越位干曹,競達所懷。眾言紛錯,蒞職者不得自治其事,非任者橫干他分。主聽眩,莫知所信,遂親細事,躬自聽斷,所綜遂密,所告彌眾,功無所歸,非無所責,群下棄職,得辭宜罰,以此望治,固其難也。昔杜蕢既數師曠,退而自酌,以罰干職之非,記稱其善。陳平不知簿書之目,漢史美其守職,政不可多門,多門則民擾。於今之宜,選士既得其人,但當委責。若有不稱,便加顯戮,誰敢不盡心竭力,不當便有干職之臣。適不守局,則所豫必廣。所豫適廣,則人心赴之。人心通赴,則得作威福。臣作威福,朝之蠹也。帷幄張子房之謀者,不宜使多,外委群司,卑力所職。原校云:「卑作單。」蓋《治要》原本是「單」字,「單」當為「殫」。尊崇宰輔,動靜咨度,保任其負,如此詔書必不複數改。聽聞風言,頗以詔命數移易為不安靜。臣不勝狂瞽,敢陳愚懷,乞陛下少垂省察。《群書治要》二十九引《晉書·百官志》,裴以萬機庶政,宜委宰輔,詔命不應數改,乃上疏。

上疏諫赦[編輯]

  臣聞感神以政,應變以誠。故桑谷之異,以勉己而消。漢末屢赦,猶陵遲不反。由此言之,上協宿度,下寧萬國,惟在賢能,慎厥庶政,殆非孤赦所能增損也。《藝文類聚》五十二引《裴集》。

上言改度量[編輯]

  宜改諸度量。若未能悉革,可先改太醫權衡。此若差違,遂失神農、岐伯之正。藥物輕重、分兩乖互,所可傷夭,為害尤深。古壽考而今短折者,未必不由此也。《晉書·裴傳》。荀勖修律度,撿得古尺,短世所用四分。上言。

上言刑法[編輯]

  夫殺生賞罰,治亂所由興也。人主所謂宜生,或不可生,則人臣當陳所以宜殺;人主所謂宜賞,或不應賞,則人臣當陳所以宜罰,然後治道耳。原校云:「治道上下必有脫文。」古之聖賢,欲上盡理務,下收損益,莫不深閉慎密,以延良謨。兆庶內外,咸知主如此,然後乃展布腹心,竭其忠誠耳。《群書治要》二十九引《晉書·刑法志》,侍中臣顧言。案:「顧」字乃「」字之誤。

上言外戚不宜專任[編輯]

  賈模適亡,復以臣代,崇外戚之望,彰偏私之舉。後族何常有能自保,皆知重親無脫者也。然漢二十四帝惟孝文、光武、明帝不重外戚,皆保其宗,豈將獨賢,實以安理故也。昔穆叔不拜越禮之饗,臣亦不敢聞殊常之詔。《晉書·裴傳》。遷尚書左僕射,俄復專任門下事,固讓不聽,上言云雲,又表云云。

諫東宮侍從失人[編輯]

  東宮之建,以儲皇極。其所與游接,必簡英俊,宜用成德。匡、嵩幼弱,未識人理立身之節。東宮實體夙成之表,而今有童子侍從之聲,未是光闡遐風之弘理也。《晉書·裴傳》,時以陳准子匡、韓蔚子嵩並侍東宮,諫。又《群書治要》十引《晉書》。

等周喪嫁娶議[編輯]

  吉凶之別,禮之大端。子服在凶,而行嘉禮,非所以為訓。雖父兄為主,事由己興。此悉人倫大綱,典章所慎也。《通典》六十

答治禮問天子冠禮[編輯]

  玄冠者,形之成也。為君未必成人,故君位雖定,不可孩抱而服冕弁。《通典》五十六

崇有論[編輯]

  夫總混群本,宗極之道也。方以族異,庶類之品也。形象著分,有生之體也。化感錯綜,理跡之原也。夫品而為族,則所稟者偏,偏無自足,故憑乎外資。是以生而可尋,所謂理也。理之所體,所謂有也。有之所須,所謂資也。資有攸合,所謂宜也。擇乎厥宜,所謂情也。識智既授,雖出處異業,默語殊塗,所以寶生存宜,其情一也。眾理並而無害,故貴賤形焉。失得由乎所接,故吉凶兆焉。是以賢人君子,知欲不可絕,而交物有會。觀乎往復,稽中定務。惟夫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躬其力任,勞而後饗。居以仁順,守以恭儉,率以忠信,行以敬讓,志無盈求,事無過用,乃可濟乎!故大建厥極,綏理群生,訓物垂範,於是乎在,斯則聖人為政之由也。

  若乃淫抗陵肆,則危害萌矣。故欲衍則速患,情佚則怨博,擅恣則興攻,專利則延寇,可謂以厚生而失生者也。悠悠之徒,駭乎若茲之釁,而尋艱爭所緣。察夫偏質有弊,而睹簡損之善,遂闡貴無之議,而建賤有之論。賤有則必外形,外形則必遺制,遺制則必忽防,忽防則必忘禮。禮制弗存,則無以為政矣。眾之從上,猶水之居器也。故兆庶之情,信於所習;習則心服其業,業服則謂之理然。是以君人必慎所教,班其政刑一切之務,分宅百姓,各授四職,能令稟命之者不肅而安,忽然忘異,莫有遷志。況於據在三之尊,懷所隆之情,敦以為訓者哉!斯乃昏明所階,不可不審。

  夫盈欲可損而未可絕有也。過用可節而未可謂無貴也。蓋有講言之具者,深列有形之故,盛稱空無之美。形器之故有徵,空無之義難檢,辯巧之文可悅,似象之言足惑,眾聽眩焉,溺其成說。雖頗有異此心者,辭不獲濟,屈於所狎,因謂虛無之理,誠不可蓋。唱而有和,多往弗反,遂薄綜世之務,賤功烈之用,高浮游之業,埤經實之賢。人情所殉,篤夫名利。於是文者衍其辭,訥者贊其旨,染其眾也。是以立言藉於虛無,謂之玄妙;處官不親所司,謂之雅遠;奉身散其廉操,謂之曠達。故砥礪之風,彌以陵遲。放者因斯,或悖吉凶之禮,而忽容止之表,瀆棄長幼之序,混漫貴賤之級。其甚者,至於裸裎,言笑亡宜,以不惜為弘,士行又虧矣。

  老子既著五千之文,表摭穢雜之弊,甄舉靜一之義,有以令人釋然自夷,合於《易》之《損》、《謙》、《艮》、《節》之旨。而靜一守本,無虛無之謂也;《損》、《艮》之屬,蓋君子之一道,非《易》之所以為體守本無也。觀老子之書雖博有所經,而雲「有生於無」,以虛為主,偏立一家之辭,豈有以而然哉!人之既生,以保生為全,全之所階,以順感為務。若味道以虧業,則沈溺之釁興;懷末以忘本,則天理之真滅。故動之所交,存亡之會也。夫有非有,於無非無;於無非無,於有非有。是以申縱播之累,而著貴無之文。將以絕所非之盈謬,存大善之中節,收流遁於既過,反澄正於胸懷。宜其以無為辭,而旨在全有,故其辭曰「以為文不足」。若斯,則是所寄之途,一方之言也。若謂至理信以無為宗,則偏而害當矣。先賢達識,以非所滯,示之深論。惟班固著難,未足折其情。孫卿、揚雄大體抑之,猶偏有所許。而虛無之言,日以廣衍,眾家扇起,各列其說。上及造化,下被萬事,莫不貴無,所存僉同。情以眾固,乃號凡有之理皆義之埤者,薄而鄙焉。辨論人倫及經明之業,遂易門肆。用矍然,申其所懷,而攻者盈集。或以為一時口言。有客幸過,咸見命著文,レ列虛無不允之徵。若未能每事釋正,則無家之義弗可奪也。退而思之,雖君子宅情,無求於顯,及其立言,在乎達旨而已。然去聖久遠,異同紛糾,苟少有仿佛,可以崇濟先典,扶明大業,有益於時,則惟患言之不能,焉得靜默,及未舉一隅,略示所存而已哉!

  夫至無者無以能生,故始生者自生也。自生而必體有,則有遺而生虧矣。生以有為已分,則虛無是有之所謂遺者也。故養既化之有,非無用之所能全也;理既有之眾,非無為之所能循也。心非事也,而制事必由於心,然不可以制事以非事,謂心為無也。匠非器也,而制器必須於匠,然不可以制器以非器,謂匠非有也。是以欲收重泉之鱗,非偃息之所能獲也;隕高墉之禽,非靜拱之所能捷也;審投弦餌之用,非無知之所能覽也。由此而觀,濟有者皆有也,虛無奚益於已有之群生哉!《晉書·裴傳》

  鳥無胃肺,蛤無五臟,蛭以空中而生,蠶以無胃而育也。《藝文類聚》九十七,《御覽》八百二十五。

貴無論[編輯]

  《魏志·裴潛傳》注,著《崇有》、《貴無》二論,以矯虛誕之弊,文辭精富,為世名論,文今佚。

辨才論未成而遇禍。[編輯]

女史箴[編輯]

  膏不厭鮮,水不厭清。玉不厭潔,蘭不厭馨。爾形信直,影亦不曲。爾聲信清,響亦不濁。綠衣雖多,無貴於色。邪徑雖利,無尚於直。春華雖美,期於秋實。冰璧雖澤,期於見日。浴者振衣,沐者彈冠。人知正服,莫知行端。服美動目,行美動神。天道順,常與吉人。《藝文類聚》十五

裴邈[編輯]

  邈字景聲,從父弟。太傅東海王越以為從事中郎,假節、監中外營諸軍事。見《魏志·裴潛傳》注。

文身劍銘[編輯]

  器以利顯,實以名舉。長劍耿介,體文經武。陸斷玄犀,水截輕羽。九功斯象,七德是輔。《藝文類聚》六十,《初學記》二十二,《御覽》三百四十四。

文身刀銘[編輯]

  良金百鍊,名工展巧。寶刀既成,窮理盡妙。文繁波回,流光靈照。在我皇世,戢而不耀。《藝文類聚》六十,《御覽》三百四十六。

裴希聲[編輯]

  希聲,爵里未詳。疑與景聲為昆弟行,姑附邈後。

侍中嵇侯碑[編輯]

  夫君親之重,非名教之謂也。愛敬出於自然,而忠孝之道畢矣。朴散真離,背生徇利,禮法之興,於斯為薄。悲夫!晉弋陽子嵇紹,字延祖,資乾剛之純粹,體中和之淑虛。少有清劭之風,長懷弘仁之度。加以通朗掩濟,靡才不經;學為儒宗,庶績光被。弱冠登朝,則敷文秘閣;晚節強仕,則納言樞極。太安之初,權臣擅命。皇輿親征,次於盪陰。六軍奔攻,兵交御輦。紹儼然端冕正色,以捍鋒刃,遂殞命於御側。忠誠感人神,義聲振四海。銘曰:

  二儀肇建,君臣攸序。峨峨侍中,應期作輔。外播仁風,內舉心膂。執慈弗勇,靡仁不武。見危授命,背生殉主。確乎其操,邈乎其崇。矯矯王臣,憲慈遺風。在親成孝,於敬成忠。《藝文類聚》四十八

石苞[編輯]

  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仕魏,為景帝中護軍司馬。徙鄴,典農中郎將,歷東萊琅邪太守,遷徐州刺史,又遷奮武將軍,假節、監青州諸軍事。以平諸葛誕功拜鎮東將軍。封東光侯,尋代王基,都督揚州諸軍事,陳留王時進征東大將軍,遷驃騎將軍。晉受禪,遷大司馬,進封樂陵郡公,加侍中,拜司徒,泰始九年卒,諡曰武。

奏課農桑[編輯]

  州郡農桑未有賞罰之制,宜遣掾屬循行,皆當均其土宜,舉其殿最,然後黜陟焉。《晉書·石苞傳》

功臣配享議[編輯]

  魏代功臣,宜歸之陳留國,使修常祀,允合事理。《通典》五十

議貶庾純[編輯]

  純榮官忘親,惡聞格言,不忠不孝,宜除名,削爵土。《晉書·庾純傳》

終制[編輯]

  延陵薄葬,孔子以為達禮;華元厚葬,《春秋》以為不臣,古之明義也。自今死亡者,皆斂以時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飯,為愚俗所為。又不得設床帳明器也。定窆之後,復土滿坎,一不得起墳種樹。昔王孫裸葬矯時,其子奉命,君子不譏。況於合禮典者邪?《晉書·石苞傳》

石崇[編輯]

  崇字季倫,小名齊奴,苞第六子。除修武令,入為散騎郎,遷城陽太守。以伐吳功,封安陽鄉侯,拜黃門郎,累遷散騎常侍、侍中。惠帝時出為南中郎將、荊州刺史,領南蠻校尉,加鷹揚將軍,徵為大司農,免。尋拜太僕、出為征虜將軍、假節、監徐州軍事、鎮下邳,免。尋拜衛尉,坐賈謐免。與歐陽建、潘岳等謀誅趙王倫,事覺遇害。有集六卷。

思歸嘆並序,案,《文選》作「思歸引」。[編輯]

  余少有大志,夸邁流俗。弱冠登朝,歷位二十五年。年五十,以事去官。晚節更樂放逸,篤好林藪,遂肥遁於河陽別業。其制宅也,卻阻長堤,前臨清渠。百木幾於萬株,流水周於舍下。有觀閣池沼,多養魚鳥。家素習技,頗有秦趙之聲。出則以游目弋鈎為事,入則有琴書之娛。又好服食咽氣,志在不朽,傲然有凌雲之操。復見牽羈,婆娑於九列,困於人間煩黷,常思歸而永嘆。尋覽樂篇,有《思歸引》,儻古人之情,有同於今。故制此曲。此曲有弦無歌,今為作歌辭,以述余懷。恨時無知音者,令造親新聲而播於絲竹也。《文選》

  登城隅兮臨長江,極望無涯兮思填胸。魚氵氵爵兮魚繽翻,澤雉游裊兮戲中園。秋風厲兮鴻燕征,蟋蟀嘈嘈兮晨夜鳴。落葉飄兮枯枝竦,百草零兮覆畦壠。時光逝兮年易盡,感彼歲暮兮悵自愍。廓羈旅兮,滯野都,願御光風兮忽歸徂。惟金石兮幽且清,林郁茂兮芳草盈。玄泉流兮縈丘阜,閣館蕭寥兮陰叢柳。吹長笛兮彈五弦,高歌凌雲兮樂餘年。舒篇卷兮與聖談,釋冕投紱兮希彭聃。超逍遙兮絕塵埃,福亦不至兮禍不來。《藝文類聚》二十八

自理表[編輯]

  臣兄統以先父之恩,早被優遇,出入清顯,歷位盡勤。伏度聖心,有以垂察。近為扶風王駿橫所誣謗,司隸中丞等飛筆重奏,劾案深文,累塵天聽。臣兄弟,憂心如悸。駿戚屬尊重,權要赫奕。內外有司,望風承旨。苟有所惡,易於投卵。自統枉劾以來,臣兄弟不敢一言稍自申理。戢舌鉗口,惟須刑書。古人稱「榮華於順旨,枯槁於逆違」,誠哉斯言,於今信矣。是以雖董司直繩,不能不深其文,抱枉含謗,不得不輸其理。幸賴陛下天聽四達,靈鑒昭遠,存先父勛德之重,察臣等勉勵之志。中詔申料,罪譴澄雪。臣等刻肌碎首,未足上報。臣即以今月十四日,與兄統、浚等詣公車門拜表謝恩。伏度奏御之日,暫經天聽。此月二十日,忽被蘭台禁止符,以統蒙宥,恩出非常,臣晏然私門,曾不陳謝,復見彈奏,訕辱理盡。臣始聞此,惶懼狼狽,靜而思之,固無怪也。苟尊勢所驅,何所不至,望奉法之直繩,不可得也。臣以凡才,累荷顯重,不能負載析薪,以答萬分。一月之中,奏劾頻加,曲之與直,非臣所計。所愧不能承奉戚屬,自陷於此。不媚於灶,實愧王孫。《隨巢子》稱「明君之德,察情為上,察事次之。」所懷具經聖聽,伏待罪黜,無所多言。《晉書·石崇傳》

請徵揚州刺史何攀表[編輯]

  東南有兵氣,不宜用遠人。《華陽國志》十一

議奏封賞當依准舊事[編輯]

  陛下聖德光被,皇靈啟祚,正位東宮,二十餘年,道化宣流,萬國歸心。今承洪基,此乃天授。至於班賞行爵,優於泰始革命之初。不安一也。吳會僭逆,幾於百年,邊境被其荼毒,朝廷為之旰食。先帝決獨斷之聰,奮神武之略,盪滅逋寇,易於摧枯。然謀臣猛將,猶有致思竭力之效。而今恩澤之封,優於滅吳之功。不安二也。上天眷,實在大晉,卜世之數,未知其紀。今之開制,當垂於後。若尊卑無差,有爵必進,數世之後,莫非公侯。不安三也。臣等敢冒陳聞。竊謂泰始之初,及平吳論功,制度名牒,皆悉具存。縱不能遠遵古典,尚當依准舊事。《晉書·石崇傳》。元康初,楊駿輔政,大開封賞,多樹黨援,崇與散騎郎、蜀郡何攀共立議,奏於惠帝云云。弗納。

楚妃嘆序[編輯]

  《楚妃嘆》莫知其由。楚之賢妃,能立德垂名於後,唯楚妃焉,故嘆詠之。《初學記》十六

琵琶引序《藝文類聚》作「明君辭」。[編輯]

  王明君者,本為王昭君,以觸文帝諱,改之。匈奴盛,請婚於漢元帝以明君配焉。昔公主嫁烏孫,令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爾也。故序之雲耳。《藝文類聚》四十二,《御覽》五百八十三。

金谷詩序[編輯]

  余以元康六《水經》注作「七」。年,從太僕卿出為使持節、監青徐諸軍事、征虜將軍,有別廬在河南縣界金谷澗中,去城十里,或高或下,有清泉茂林、眾果竹柏、藥草之屬,金田十頃、羊二百口,雞豬鵝鴨之類,莫不畢備。又有水碓、魚池、土窟,其為娛目歡心之物備矣。時征西大將軍、祭酒王詡當還長安,余與眾賢,共送往澗中,晝夜遊晏,屢遷其坐,或登高臨下,或列坐水濱,時琴瑟笙築,合載車中,道路並作。及住,令與鼓吹遞奏,遂各賦詩,以敘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斗。感性命之不永,懼凋落之無期。故具列時人官號姓名年紀,又寫詩箸後。後之好事者,其覽之哉。凡三十人,吳王師議郎、關中侯、始平武功蘇紹,字世嗣,年五十,為首。《世說·品藻篇》注,《水經·谷水》注,《文選·別賦》注,又潘岳《金谷集詩》注,《藝文類聚》九,《御覽》九百十九,又《州四部正稿》一百五十八引《修文殿御覽》。

  雜果庶乎萬株。《御覽》九百六十四

許巢論[編輯]

  客有問於余曰:「昔許由巢父,距堯之讓,逍遙頤神,寶己貴世。司馬遷以假託之言,必無此實,竊以為然。」余答之曰:「是何言歟?蓋聞聖人在位,則群材必舉,官才任能,輕重允宜。大任已備,則不抑大材,使居小位;小材已極其分,則不以積久而合處過材之位。然則稷播嘉穀,契敷五教。皋陶夔龍,各己授職,其聯屬之官,必得其材,則必不重載兼置,斯可知也。巢許則元凱之儔,大位已充,則宜敦廉讓以勵俗,崇無為以化世,然後動靜之教備,隱顯之功著,故能成巍巍之化。民莫能名,將何疑焉?」《藝文類聚》三十七

奴券[編輯]

  余元康之際,出在滎陽東住,聞主人公言聲太祖,須臾出趣吾車曰:「公府當怪吾家嘵嘵邪,中買得一惡羝奴,名宜勤,身長九尺餘,力舉五千斤,挽五石力弓,百步射錢孔,言讀書,欲使便病。日食三斗米,不能柰何,吾問公賣不?公喜,便下絹百匹,聞謂吾曰:吾胡王子,性好讀書,公府事一不上券,則不為公府作。券文曰:取東海巨鹽,東齊羝羊。朝歌蒲薦,八板桃床。負之安邑,梨栗之鄉。常山細縑,趙國之編。許昌之總,沙房之綿。作車,當取高平莢榆之轂,無尾髑髏之狀。大良白槐之幅,河東茱萸之輞。亂櫛桑轅,大山桑光。長安□□,雙入白屋。釘釒巢巧手,出於上方。見好弓材,可斫千張。山陰青規,鳥嗥拓桑。張金好墨,過市數蠡。並市豪筆,備即寫書。嗥角幘道,金案玉碗。宜勤供筆,更作多辭。乃斂吾絹,□□而歸。《御覽》五百九十八,又七百七十三。

  奴當種蘿菔胡荽,不親不疏。《御覽》九百八十

石璞[編輯]

  璞字玄真,苞曾孫。沒於胡,石勒引為宗室。石虎時累遷侍中、拜司徒。冉閔時遷司空。襄國之敗,與盧諶等俱遇害。

諫石虎作役非時疏[編輯]

  今者天文錯亂,百姓凋敝,而又大興苦役,非明主惜民之所宜也。《十六國春秋》二十

石鑒[編輯]

  鑒字林伯,樂陵厭次人。仕魏,歷尚書郎、侍御史、尚書左丞、御史中丞,出為并州刺史,假節護匈奴中郎將。武帝受禪,封堂陽子,入為司隸校尉,轉尚書,都督隴右諸軍事,免。後為鎮南將軍,豫州刺史,免。後拜光祿勛,復為司隸校尉,加特進,遷右光祿大夫,開府領司徒。太康末拜司空,領太子太傅,武帝崩,監統山陵,封昌安縣侯。元康初為太尉,卒,年八十餘。諡曰元。

奏舉劉毅為青州大中正[編輯]

  謹案陳留相孫尹表及與臣等書如左。臣州履境海岱,而參風齊魯,故人俗務本,而世敦德讓,今雖不充於舊,而遺訓猶存,是以人倫歸行,土識所守也。前被司徒符,當參舉州大中正。僉以光祿大夫毅,純孝至素,著在鄉閭。忠允亮直,竭於事上,仕不為榮,惟期盡節。正身率道,崇公忘私,行高義明,出處同揆。故能令義士宗其風景,州閭歸其清流。雖年耆偏疾,而神明克壯,實臣州人士所思准系者矣。誠以毅之明格,能不言而信,風之所動,清濁必偃,以稱一州咸同之望故也。竊以為禮賢尚德,教之大典,王制奪與,動為開塞,而士之所歸,人倫為大。臣等虛劣,雖言廢於前,今承尹書、敢不列啟。案尹所執,非為惜名議於毅之身,亦通陳朝宜奪與大准。以為尹言當否,應蒙評議。《晉書·劉毅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