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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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九

劉寔[編輯]

  寔,字子真,平原高唐人。魏時為郡計吏,除河南尹丞,遷尚書郎廷尉正,歷吏部郎;參文帝相國軍事,封循陽子。晉受禪,進爵為伯,累遷少府。咸寧中為太常,轉尚書,行鎮南軍司,免。泰康中為大司農,免。後為國子祭酒散騎常侍。元康初進爵為侯,累遷太子太保,加侍中、特進、右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領冀州都督,永康初代張華為司空,遷太保。太安初轉太傅。永興初代成都王穎為太尉,尋遜位。懷帝時復為太尉,告老。永嘉四年卒,年九十一,諡曰元。有《春秋條例》二十卷,集二卷。

崇讓論[編輯]

  古者聖王之化天下,所以貴讓者,欲以出賢才,息爭競也。夫人情莫不欲己之賢也。故勸令讓賢以自明賢,豈假讓不賢哉!故讓道興,賢能之人不求而自出矣,至公之舉自立矣,百官之副亦豫具矣。一官缺,擇眾官所讓最多者而用之,審之道也。在朝之士相讓於上,草廬之人咸皆化之,推賢讓能之風從此生矣。為一國所讓,則一國士也;天下所共推,則天下士也。推讓之風行,則賢與不肖灼然殊矣。此道之行,在上者無所用其心,因成清議,隨之而已。故曰:蕩蕩乎堯之為君,莫之能名。言天下自安矣,不見堯所以化之,故不能名也。又曰:舜禹之有天下而不與焉,無為而化者其舜也歟。賢人相讓於朝,大才之人恆在大官,小人不爭於野,天下無事矣。以賢才化無事,至道興矣。已仰其成,復何與焉!故可以歌《南風》之詩,彈五弦之琴也。成此功者非有他,崇讓之所致耳。孔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則不難也。

  在朝之人不務相讓久矣,天下化之。自魏代以來,登進辟命之士,及在職之吏,臨見授敘,雖自辭不能,終莫肯讓有勝己者。夫推讓之風息,爭競之心生。孔子曰:上興讓則下不爭,明讓不興下必爭也。推讓之道興,則賢能之人日見推舉;爭競之心生,則賢能之人日見謗毀。夫爭者之欲自先,甚惡能者之先,不能無毀也。故孔墨不能免世之謗己,況不及孔墨者乎!議者僉然言,世少高名之才,朝廷不有大才之人可以為大官者。山澤人小官吏亦復雲,朝廷之士雖有大官名德,皆不及往時人也。余以為此二言,皆失之矣。非時獨乏賢也,時不貴讓。一人有先眾之譽,毀必隨之,名不得成,使之然也。雖令稷契復存,亦不復能全其名矣。能否混雜,優劣不分,士無素定之價,官職有缺,主選之吏不知所用,但案官次而舉之。同才之人先用者,非勢家之子,則必為有勢者之所念也。非能獨賢,因其先用之資,而復遷之無已。遷之無已,不勝其任之病發矣。觀在官之人,政績無聞,自非勢家之子,率多因資次而進也。

  向令天下貴讓,士必由於見讓而後名成,名成而官乃得用之。諸名行不立之人,在官無政績之稱,讓之者必矣,官無因得而用之也。所以見用不息者,由讓道廢,因資用人之有失久矣。故自漢魏以來,時開大舉,令眾官各舉所知,唯才所任,不限階次,如此者甚數矣。其所舉必有當者,不聞時有擢用,不知何誰最賢故也。所舉必有不當,而罪不加,不知何誰最不肖也。所以不可得知,由當時之人莫肯相推,賢愚之名不別,令其如此,舉者知在上者察不能審,故敢漫舉而進之。或舉所賢,因及所念,一頓而至,人數猥多,各言所舉者賢;加之高狀,相似如一,難得而分矣。參錯相亂,真偽同貫,更復由此而甚。雖舉者不能盡忠之罪,亦由上開,聽察之路濫,令其爾也。昔齊王好聽竽聲,必令三百人合吹而後聽之,廩以數人之俸。南郭先生不知吹竽者也,以三百人合吹可以容其不知,因請為王吹竽,虛食數人之俸。嗣王覺而改之,難彰先王之過。乃下令曰:「吾之好聞竽聲有甚於先王,欲一一列而聽之。」先生於此逃矣。推賢之風不立,濫舉之法不改,則南郭先生之徒盈於朝矣。才高守道之士日退,馳走有勢之門日多矣。雖國有典刑,弗能禁矣。

  夫讓道不興之弊,非徒賢人在下位,不得時進也。國之良臣荷重任者,亦將以漸受罪退矣。何以知其然也?孔子以為顏氏之子不貳過耳,明非聖人皆有過矣。寵貴之地欲之者多矣,惡賢能者塞其路,其過而毀之者亦多矣。夫謗毀之生,非徒空設,必因人之微過而甚之者也。毀謗之言數聞,在上者雖欲弗納,不能不杖所聞,因事之來而微察之也,無以,其驗至矣。得其驗,安得不理其罪?若知而縱之,王之威日衰,令之不行自此始矣。知而皆理之,受罪退者稍多,大臣有不自固之心。夫賢才不進,貴臣日疏,此有國者之深憂也。《詩》曰:「受祿不讓,至於巳斯亡。」不讓之人憂亡不暇,而望其益國朝,不亦難乎!

  竊以為改此俗甚易耳。何以知之?夫一時在官之人,雖雜有凡猥之才,其中賢明者亦多矣,豈可謂皆不知讓賢為貴邪!直以其時皆不讓,習以成俗,故遂不為耳。人臣初除,皆通表上聞,名之謝章,所由來尚矣。原謝章之本意,欲進賢能以謝國恩也。昔舜以禹為司空,禹拜稽首,讓於稷契及咎繇。使益為虞官,讓於朱虎、熊、羆。使伯夷典三禮,讓於夔、龍。唐虞之時,眾官初除,莫不皆讓也。謝章之義,蓋取於此。《書》記之者,欲以永世作則。季世所用,不賢不能讓賢,虛謝見用之恩而已。相承不變,習俗之失也。

  夫敘用之官得通章表者,其讓賢推能乃通,其不能有所讓徒費簡紙者,皆絕不通。人臣初除,各思推賢能而讓之矣,讓之文付主者掌之。三司有缺,擇三司所讓最多者而用之。此為一公缺,三公已豫選之矣。且主選之吏,不必任公而選三公,不如令三公自共選一公為詳也。四征缺,擇四征所讓最多者而用之,此為一征缺,四征已豫選之矣,必詳於停缺而令主者選四征也。尚書缺,擇尚書所讓最多者而用之,此為八尚書共選一尚書,詳於臨缺令主者選八尚書也。郡守缺,擇眾郡所讓最多者而用之,詳於任主者令選百郡守也。

  夫以眾官百郡之讓,與主者共相比,不可同歲而論也。雖復令三府參舉官,本不委以舉選之任,各不能以根其心也。其所用心者裁之不二三,但令主者案官次而舉之,不用精也。賢愚皆讓,百姓耳目盡為國耳目。夫人情爭則欲毀己所不知,讓則競推於勝己。故世爭則毀譽交錯,優劣不分,難得而讓也。時讓則賢智顯出,能否之美歷歷相次,不可得而亂也。當此時也,能退身修己者,讓之者多矣。雖欲守貧賤,不可得也。馳騖進趣而欲人見讓,猶卻行而求前也。夫如此,愚智咸知進身求通,非修之於己則無由進矣。游外求者,於此相隨而歸矣。浮聲虛論,不禁而自息矣。人人無所用其心,任眾人之議,而天下自化矣。不言之化行,巍巍之美於此著矣。讓可以致此,豈可不務之哉!

  《春秋傳》曰:范宣子之讓,其下皆讓。樂雖汰,弗敢違也。晉國以平,數世賴之。」上世之化也,君子尚能而讓其下,小人力農以事其上,上下有禮,讒匿遠黜,由不爭也。及其亂也。國家之弊,恆必由之。篤論了了如此。在朝君子典選大官,能不以人廢言,舉而行之,各以讓賢舉能為先務,則群才猥出,能否殊別,蓋世之功,莫大於此。《晉書·劉寔傳》,又《群書治要》二十九引《晉書》;《通典》十六。

劉智[編輯]

  智字子房,寔弟。仕魏為中書黃門吏部郎,出為潁川太守,入為秘書監,領南陽王師。晉受禪,加散騎常侍,遷侍中、尚書、太常。太康末卒,諡曰成。有《喪服釋疑論》二十卷。

王昌前母服議[編輯]

  禮為常事制,不為非常設也。亡父母不知其死生者,不著於禮。生平不相見,去其加隆,以期為斷。《晉書·禮志中》。案:王昌事詳前竟陵王文。

論天[編輯]

  凡含天地之氣而生者,人其最貴而有靈智者也。是以動作云為,皆應天地之象。古先聖王,觀靈曜,造算數,准辰極,制渾儀,原性理,考徵祥,贊其幽義,而作歷術焉。渾儀象天之圓體,以含地方,輪轉周匝,有二端,中其可見者,極星是也。謂之行極,在南者在地下不見,故古人不名。陰陽對合,為群生父母。精象在下,五星具於上,共成天地之功也,則日月為政,五星為緯,天以七紀,七曜是也。行極不過,為眾星之君。命政指授,以斗建時,斗有七星,與曜同精,而有節氣於下者也。晦朔分於東西,消息辨於南北,取以定四方。天地配合,方氣有常;天以七紀,方修其政。故方有七宿,二十八星是也。於是天有常度,日月成象,眾星有宮分,方物有體類,在朝象官,在野象物,在人象事,理自然也。眾星定位,七曜錯行,盈縮有期節,故歷數立焉。日,太陽也。施溫萬物生,施光則陰以明,眾所稟為倡先者也,君尊之象也。月,太陰也。稟照於陽,虧盈隨時,有所稟受,臣卑之道也。五星象五常,托四時,成五事。舊說,日譬猶火也月譬猶水也。火則施光,水則含景,故月光生於日,當日則明,光盈近日則明滅,然則月之清象在前矣,又曰:當其沖月食者,陰性毀損,不受光也。君臣不等強,日月不等明,陰在於上,不自抑損,陽必侵之,望在交度,其應必食。故《詩》云:「彼月而食,則維其常。道勢然也。侵甚則既,臣之象也。日尊,君象也。月卑,臣象也。晦朔之會交則同道,同道則形相蔽。天道前為尊。臣由臣道,雖度相值,月不掩日,卑下尊也;不由臣道,月掩日體,卑陵尊也。是故太平之時,交而不食,尊卑道順。

  或問云:「顓頊時造渾儀。其說雲黃帝為蓋天,以蓋天象笠,極在其中,日月以遠近為晦明;渾儀以天裹地,地載於氣,天以迴轉,而日月出入以為晦明,二說誰其得之?」

  劉智曰:「蓋天之論謬矣。以春秋二分,日出卯入酉,若天象車蓋,極在其中,日月星辰,回遠藏明。二分之時,當晝短夜長,今以漏刻數之,則晝夜分等,以日出入效之,則出卯入酉,此蓋天之說不通之驗也。然此二器,皆古之取制,但傳說義者失其用耳。昔者聖王治歷明時,作圓蓋以圖列宿,極在於中,用之以見天象,未可正昏明,分晝夜,故作渾儀焉。象天體,亦以極為中,而朱規為赤游,周環去極九十一度有奇。考日所行,冬夏去極,遠近不同,故復晝為黃道,夏至去極近,冬至去極遠,二分之際,交於赤道。二道有表里,以定宿度之進退,為術乃密。至漢順帝時,南陽張衡考定進退,靈帝時,太山劉洪步月遲疾。自此之後,天驗愈詳,自司馬遷、劉向、劉歆、楊雄、賈逵、張衡、蔡氏、劉洪、鄭玄,此九君者,不但於算步皆博索沈綜,才思宏遠,而不合論渾蓋之用,明定日行四時之道,雖或精考,雅有取得,亦或出入,失其本旨。人之不同,處意各異,道之難盡,致於斯矣。」

  或問曰:「古歷論月食,或雲陰損,則不受明,或雲暗虛,暗虛所在,值月則月食,值星則星亡,今子不從,何也?」劉智曰:「言暗虛者,以為當日之沖,地體之蔭,日光不至,謂之暗虛。幾光之所照,光體小於所蔽,則大於本質。今日以千里之徑,而地體蔽之,則暗虛之蔭將過半。夫星亡月毀,豈但交會之間而已哉,由此言之,陰不受明,近得之矣。」又問曰:「若如所論,必有大蔭,日在月沖,何由有明?」劉智曰:「夫陰含陽而明,不待陽光明照之也。陰陽相應,清者受光,寒者受溫,無門而通,雖遠相應,是故觸石而次出者,水氣之通也。相響而相及,無違不至,無隔能塞者。至清之質,承陽之光。以天之圓,面向相背,測立不同,光魄之理也。陰陽相承,彼隆此衰。是故日月有爭明。日微則晝月見,若但以形光相照,無相引受之氣,則當陽隆乃陽明隆,陽衰則陰明衰,二者之異,無由生矣。」《開元占經》一

喪服釋疑論[編輯]

  「亡其親者,不知其死生則不敢服,然則終身不祭乎?」智曰:「唯疑其生,故不敢服也;必疑死焉,可不祭乎!古之死者必告於廟。今亡其親,必告其先廟,使咸知之。求之三年,若不得也,則又告之。告之者,欲令其生也。則隨而之,其後疑,祭必告,令知其疑,不受他鬼,死者終歸饗也。祝辭以告疑,則遠廟不遷矣。憑靈之心,加崇於尊,此孝子之情也。《通典》五十一

  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喪之禮。小功以下不稅服,乃無心喪耳。《通典》八十一。

  嬰兒無知,然於其父母之喪,則以抱之。其餘親,八歲則制服矣。七歲曰悼,過此有罪,則入於刑;可刑必致之於禮,故在下殤之年,為之制服。案:《小功章》昆弟之殤,服昆之下殤,是以下殤之年則行服也。《通典》八十一。

  問者曰:「禮孫為祖後三年者,以其當正統也。庶子之長孫,既不繼曾高祖,此孫為庶祖承重三年不?」答曰:「繼祖者,不唯謂大宗也。案:《喪服傳》與《小記》皆云:『庶子不為長子三年,不繼祖與祢也。」兩舉之者,明父之重長子,以其當為祢後也。其所繼者,於父則祢,於子則祖也。父以己當繼祖,故重其服,則孫為祖後者,不得輕也。然則孫為祖後,皆三年矣。且甲,眾子也,生乙。乙生景而乙先卒,景為長子孫而後甲。甲亡,景為甲三年。則甲是庶子,無嫡可傳,若不三年,則景為乙之嫡子,而闕父卒為祖後之義也。《通典》八十八

  或問曰:「若祖父先卒,父自為之三年,己為之服周矣。而父卒祖母後卒,當服三年不乎?」劉智答云:「嫡孫服祖三年,誠以父卒則己不敢不以子道盡孝於祖,為是服三年也。謂之受重於祖者,父卒則祖當為己服周,此則受重也。己雖不得受重於祖,然祖母今當服己周,己不得不為祖母三年也。《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特為此發也。」《通典》八十九

  「高曾祖母與祖母俱存,其卑者先亡,則當厭屈不?昔魯穆姜在而成公夫人薨,《春秋》書曰『葬我小君齊姜』。舊說雲,妻隨夫而成尊,姑不厭婦,婦人不主祭,已承先君之正體,無疑於服重也。」《通典》八十九

  雖為父後,猶為嫁母齊,訖葬卒哭乃除,逾月乃祭。案:譙周雲「父卒母嫁,非父所絕,為之服周可也。」《通典》九十四

  或問曰:「《喪服傳》云:『妾之無子,妾子無母,父命為母子,是名慈母。』今一妾自有子,一子以無母,父命為母子,當如慈母服齊三年不?」答曰:「父有兩妾,一妾無子,一妾有二子,分其一子令為無子妾作子,不敢違父命也。而不得終為子之道。」案譙周《集圖》云:「《喪服》齊三年條曰:『慈母如母,』父在為慈母,則條不見。今文載所說,慈於貴妾,父在齊周;慈於賤妾,父在大功九月。古文鄭氏說,此主大夫士之妾子,父命為母子者也。大夫之妾子,以父在為母大功,士之妾子為母周矣。其大夫降爵一等,士無爵降例也,父卒皆伸。案:《經》,「大夫之妾子,父在為其母大功」,不別貴賤。自非祖嫡,大夫以爵降一等,故妾之子從父例,降母一等。為大夫妾雖有貴者,不得體君,何得不為爵降。凡此之類,今文說不如古也。」《通典》九十四

  親母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既卒,則不服也。《通典》九十五

  案《禮小記》云:「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子則否。」智以為生不相及。二文相害,必有誤字。「昆弟」相連之語,易用為衍。至親並代,不得以不相見而無相服之恩也。若令生不相及者稅服,則父雖已除,後生者不得追服也。凡不服者不服,則父雖稅,其子孫無緣服也。以此推之,「弟」衍字可知也。《通典》九十八

  問云:「案:《喪服小記》『慈母之父母無服』,」孫宜無服慈祖母矣。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代祭,」孫不祭慈祖母,何服之有?」智曰:「《禮》,為親母黨服,為繼母之黨不服。不妨孫服繼祖母也。《禮》,孫為祖後如子。所言妾母不代祭者,據奉之者身終則止耳。豈有妾子先亡孫持喪事而終喪便不祭也?」《通典》九十八

  問云:「遇亂離析,計父母之年,已過百年,可終卒矣,而不得音問,計同邑里同年,於其死日,便制喪服。或以為終身,或不許者,如何?智答曰:父母生死未定,則凶服不宜在身,繼祀為重。然則言不宜制服必繼代祀者,吾以為得之矣。凡服喪而無哀容,得以不孝議之。處厭降不得服其親,而哀情至者,吾得以孝篤稱之。」《通典》九十八

  問曰:「今有狂痴之子,不識菽麥,又能行步,起止了無人道,年過二十而死者,或以為禮無廢疾之降殺,父當正服服之邪?以為殤之不服,為無所知邪?此疾甚於殤,非禮服所加也。禮之所不及,以其從例所知故也,不宜服矣。此二者將焉從?」智答曰:「無服之殤,至愛過於成人,以其於生性自然未成,因斯而不服,以漸至於成人,順乎其理者也。至於廢疾,多感外物而得之,父母養之,或不盡理而使之然,仁人痛深,不忍不服。故禮不為作降殺,不得同殤例也。」《通典》一百一

  問曰:「昆弟骨肉以罪惡徒流死者,諸侯有服不?」智答曰:「凡以罪惡徒者,絕之;國君於兄弟有罪者,亦絕也。舊說,諸侯於兄弟有吊服,服。此不服,則無,素服而已,不吊臨其喪也。諸侯之身,體先君,奉祭祀,是以不得盡其情於所絕耳,然則不為父後者,則服之矣。」《通典》一百一

  問者曰:「久而不葬,喪主不除。若其父遠征,軍敗死於戰場,亡失骸骨,無所葬,其服如何?」智云:「此《禮》文所不及也。以理推之,凡禮使為主者不除,不謂眾子獨可無哀,誠以既變,人情必殺,喪雖在殯,不為主者可以無服。然則為主者之服,可以哀獨多也。以喪柩在,不可無凶事之主故也。今無所葬,是無屍柩也。凶服無施,則為後者宜與眾子同除矣。訖葬而變者,喪之大事畢也。若無屍柩,則不宜有葬變,寒暑一同,正服之終也。是以除首而練冠也。亡失親之骸骨,孝子之情所欲崇也。可令因周練乃服變衰。雖無故事,而制之所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