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臣註文選 (四庫全書本)/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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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四十八 六臣註文選 巻四十九 巻五十

  欽定四庫全書
  文選巻四十九
  梁 昭 明 太 子 蕭 統 編
  唐李善呂延濟劉良張銑呂向李周翰注
  史論上
  公孫𢎞傳贊
  班孟堅翰曰凡史傳之末作一贊以重論傳內人之善惡命曰史論
  贊曰良曰贊亦論之通稱公孫𢎞卜式倪寛皆以鴻漸之翼困於燕雀善曰李竒漢書注云漸進也鴻一舉而進千里者羽翼之材也言𢎞等皆以大材初困為俗所薄若燕雀不知鴻鵠之志 銑曰此三人進趣相類故連言之鴻水鳥也此三人皆有大材如鴻鳥之羽翼然皆初困俗人所薄鷰雀小鳥喻俗人也逺跡羊豕之間非遇其時焉能致此位乎善曰漢書曰公孫𢎞少時家貧牧豕海上年四十餘乃學春秋武帝初即位召賢良文學士是時𢎞年六十徴賢良文學對䇿拜博士遷丞相又曰卜式以田畜為事式以入山牧羊十餘年羊致千餘頭上拜為中郎遷御史大夫韋昭漢書注曰逺跡謂耕牧在逺方也 向曰同善注言皆屈髙逺之跡以牧羊豕也時謂徴賢良時此位則丞相大夫也是時漢興六十餘載海內乂安府庫充實而四夷未賔制度多闕上方欲用文武求之如弗及始以蒲輪迎枚生見主父而嘆息善曰漢書曰武帝為太子聞枚乗名及即位乗已年老廼以安車蒲輪徴乗又曰主父偃齊國臨淄人武帝時言九事其八事為律令上書闕下朝奏暮召入見謂曰公安在何相見之晩也 濟曰是時武帝時也四夷四方之夷也賔服也制度禮法也闕缺也弗及如前人不能及也餘同善注羣士慕響異人並出卜式拔於芻牧𢎞羊擢於賈善同良注 良曰芻牧謂牧羊也拔擢皆舉用也桑𢎞羊洛陽賈豎子也以善心計為侍中衛青奮於奴僕日磾出於降虜善曰漢書曰衛青其父鄭季與陽信長公主家僮衛媼通生青青姊子入宮幸上召青為建章監侍中乂曰金日磾本匈奴休屠王子王降漢後悔昆邪王殺之將其衆降日磾以父不降沒入官輸黃門養馬馬肥好上拜為馬監 翰曰虜獲也斯亦曩時版築飯牛之朋已善曰尚書序曰高宗夢得説使百工營求諸野得諸傅巖孟子曰傅説舉於版築之間呂氏春秋曰甯戚飯牛居車下望桓公悲擊牛角而疾歌矣 銑曰同善注言此數君之遇亦同類之朋已辭也漢之得人於茲為盛儒雅則公孫𢎞董仲舒倪寛善曰漢書曰倪寛治尚書為侍御史上問尚書一篇擢為中大夫篤行則石建石慶善曰漢書曰石奮長子建次子慶皆以馴行孝謹官至二千石 良曰篤厚也厚行謂孝謹也質直則汲黯卜式善曰漢書曰汲黯字長孺濮陽人也為主爵都尉數直諫又曰卜式言郡國不便鹽鐵船有筭可罷 濟曰質正也直謂汲黯謂武帝曰陛下內多嗜慾卜式數言郡國不便帝皆重之推賢則韓安國鄭當時善曰漢書曰韓安國所推舉皆亷士賢於已者於梁舉壺遂臧固至此皆天下名士又曰鄭當時字荘陳人也為大司農毎朝𠉀上問説未嘗不言天下長者聞人之善進之上惟恐後 銑曰推舉也安國所推舉皆當時能士鄭當時常四郊置驛以迎天下賢士定令則趙禹張湯善曰漢書曰張湯遷太中大夫與趙禹共定諸律令又曰趙禹斄人至中大夫斄音邰 銑同善注文章則司馬遷相如滑稽則東方朔枚臯善曰楚辭曰突梯滑稽如脂如韋王逸曰輾轉隨俗也漢書曰枚臯字少孺不通經術談笑類俳倡以故得媟黷 向曰相如與史遷同姓也滑稽猶俳諧也應對則嚴助朱買臣善曰漢書曰嚴助為中大夫與朱買臣並在左右 濟曰應對謂抗答君上厯數則唐都落下閎善曰漢書曰造漢太初厯方士唐都巴郡落下閎與焉益部耆舊傳曰閎字長公巴郡閬中人也明曉天文地理隠於落亭武帝時友人同縣譙隆薦閎待詔太史更作太初厯拜侍中辭不受風俗通曰姓有落下漢有落下閎 良同善注協律則李延年運籌則桑𢎞羊善曰漢書曰李延年中山人坐法腐刑善歌新聲為恊律都尉桑𢎞羊以心計為侍中濟曰同善注運籌則心計也 奉使則張騫蘇武善曰漢書曰張騫漢中人也以郎應募使月氐去十三年得還騫以校尉従大將軍擊匈奴知氷草處軍得以不乏封騫為博望侯蘓武字子卿杜陵人也武以中郎將使持節送匈奴使留在漢者匈奴乃徙武北海上武仗漢節牧羊武留匈奴十九嵗乃還拜為典屬國 銑曰張騫蘇武並著誠節也將帥則衛青霍去病善曰漢書曰衛青字仲卿為大將軍凡七出擊匈奴霍去病為驃騎將軍凡六出擊匈奴 向曰此二人俱為漢將破匈奴有功者也受遺則霍光金日磾善曰漢書曰武帝病篤霍光曰如有不諱誰當嗣者上曰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光讓日磾日磾亦曰臣不如光並受遺詔輔少主 濟同善注其餘不可勝紀是以興造功業制度遺文後世莫及孝宣承統纂修洪業善曰國語曰祭公謀父曰時序其徳纂修其緒 良曰其餘謂諸道術者勝盡也興起也言起作功業制度後代無能及武帝也統紀纂繼洪大也繼脩大業謂修武帝故事亦講論六藝招選茂異善曰六藝六經也漢書武帝詔曰察吏民茂才異等 翰曰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也招引選擇也茂異謂茂才異等而蕭望之梁丘賀夏侯勝韋𤣥成嚴彭祖尹更始以儒術進善曰漢書曰蕭望之修齊詩事同縣后蒼梁丘賀字長公従京房受易賀入説上善之以賀為郎至少府夏侯勝従濟南伏生受尚書至長信少府韋賢修詩傳子𤣥成至丞相嚴彭祖字次公與顔安樂俱事眭孟公羊春秋有顔嚴之學為太子太傅穀梁學有尹更始為諫議大夫 銑曰蕭望之脩齊詩同善注言此六人並以儒術進為著職也劉向王襃以文章顯向曰王襃劉向以文章諫諍見幸於帝將相則張安世趙充國魏相邴吉於定國杜延年善曰漢書曰張安世字少孺宣帝即位為大司馬車騎將軍杜延年字幼公為太僕給事中宣帝任信之即奉駕入給事中 濟曰趙充國討西羌有功封營平侯魏相邴吉於定國皆丞相並有召稱治民則黃霸王成龔遂鄭𢎞召信臣韓延夀尹翁歸趙廣漢嚴延年張敞之屬善曰漢書曰黃霸字次公為揚州刺史宣帝以為潁川太守王成為膠東相政甚有聲宣帝最先襃之龔遂字少卿宣帝以為渤海太守人皆富實獄訟止息鄭𢎞字穉卿為淮揚相以髙第入為右扶風召信臣字翁卿為南陽太守吏民親愛號之曰召父韓延夀字長公為東郡太守吏民敬畏趨嚮之㫁獄大減為天下最尹翁歸字子況拜東海太守東海大治趙廣漢字子都涿郡人守京兆尹能發姦摘伏如神嚴延年字次卿為涿郡太守道不拾遺張敞字子髙河東人守京兆尹枹鼔稀鳴市無偷盜 良曰言此數公皆在職平直而有聲譽皆有功跡見述於後世參其名臣亦其次也翰曰次謂次於武帝時也
  晉紀論晉武帝革命
  干令升善曰何法盛晉書曰干寳字令升新蔡人始以尚書郎領國史遷散騎常侍卒撰晉紀起宣帝迄愍五十三年評論切中咸稱其善 銑曰論者論革魏命之事革改也言改魏命歸於晉故史官作此論以論之
  史臣曰帝王之興必俟天命苟有代謝非人事也善曰尚書曰俟天休命淮南子曰二者代謝舛馳髙誘曰代更也謝次也 向曰俟待謝序也言帝王必待天命而後興且有代序興廢皆非人事所能致也文質異時興建不同善曰春秋元命苞曰王者一質一文據天地之道也天質而地文又曰正朔三而改尚書大傳曰文質再而復 濟曰言帝王之興或以文或以質其位不同也故古之有天下者栢皇栗陸以前為而不有應而不求執大象也善曰荘子曰獨不知至徳之時乎昔者栢皇氏栗陸氏若此之時則至治也淮南子曰天地大矣成而弗有老子曰執大象天下往 良曰栢皇栗陸上古帝王號為謂為理而不自有其功應謂應徳而不求其報象法也言如此之君但執淳素之大法鴻黃世及以一五臣本作壹民也善曰父子相承以一民之心也左氏傳史克曰昔帝鴻氏有不才子杜預曰帝鴻黃帝也禮記曰大人世及以為禮 翰曰世及謂父子相承也言如此以一人之心不令有二心也堯舜內禪體文徳也漢魏外禪順大名也善曰謝靈運晉書禪位表曰夫唐虞內禪無兵戈之事故曰文徳漢晉外禪有翦伐之事故曰順名以名而言安得不僭稱以為禪代邪靈運之言似出於此文既詳悉故具引之 銑同善注湯武革命應天人也善曰周易曰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 向曰湯伐桀武王伐紂以啓其昏暴天人厭之故應而伐髙光爭伐定功業也善曰漢髙祖及光武也仲長子昌言曰髙光二祖之神武遇際㑹而不能得管子曰禹平治天下及桀而亂之湯放桀以定禹功也湯平治天下及紂而亂之武王伐紂以定湯功也 濟曰髙祖光武伐滅項羽王莽克定功業各因其運而天下隨時五臣本無時字隨時之義大矣哉善曰周易曰隨元亨隨時之義大矣哉 良曰言各逐運數而天下之人隨大矣哉言此義廣大不可得言也古者敬其事則五臣無則命以始今帝王受命而用其終善曰尚書曰月正元日舜格於文祖孔安國曰將即政故至文祖廟告也魏志曰陳留王咸熙二年十二月禪位於晉嗣王左氏傳曰晉侯使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狐突歎曰時事之徴也故敬其事則命以始今命以時卒閟其事也 翰曰古者謂堯也事謂萬幾之事也始初也今謂陳留王也終謂終帝之事而禪位於晉也豈人事乎其天意乎銑曰言終始不同豈惟人事邪乃天意也
  晉紀緫論向曰此論自宣帝至愍帝合其善惡而論之是名緫論矣
  干令升
  史臣曰昔髙祖宣皇帝以雄才碩量應運而仕善曰范曄後漢書曰陶謙奏記於朱雋曰將軍既文且武應運而出銑曰雄才謂英雄也碩大也應運謂應聖人之期運也仕謂魏武為漢丞相時懿仕文學掾值魏太祖創基之初籌畫軍國嘉謀屢中善曰干寳晉紀曰魏武帝為丞相命髙祖為文學掾毎與謀策畫多善 良曰籌謂計䇿也嘉善屢數也遂服輿軫驅馳三世善曰干寳晉紀曰魏文帝即位為丞相長史明帝即位遷驃騎大將軍 翰曰輿軫車也謂乗輿也三代謂文帝時為丞相明帝即位遷驃騎大將軍兼武帝文學掾也性深阻有如城府而能寛綽以容納行任數以御物而知人善采拔善曰管子曰聖君任法不任智任數不任説尚書禹曰知人則哲能官人 銑曰言宣帝志性深阻如城府之深固也又能寛綽容納於物數術也御使也言任數術之人使之知其善者必取擢而用矣採取拔擢也故賢愚咸懐小大畢力善曰尚書穆王曰小大之臣咸懐忠良東觀漢記太史官曰明主勞神忠臣畢力 向曰懐來畢盡也爾乃取鄧艾於農隙引州泰於行役委以文武各善其事善曰魏志曰鄧艾字士林義陽人也典農綱紀上計吏因使見太尉司馬宣王宣王竒之辟以為掾遷尚書郎郭頒世語曰初荊州刺史裴潛以州泰為従事司馬宣王鎮宛潛數遣詣宣王由此為宣王所知歴兗豫州刺史 濟曰隙卑細貌艾善武而泰善文言宣王能委任之各盡其事也故能西擒善本不従才孟達東舉公孫淵善曰干寳晉紀曰新城太守孟達反髙祖親征之屠其城斬達魏志曰公孫淵為遼東太守景初元年徴淵遂發兵逆於遼隧自立為燕王三年遣司馬宣王征淵斬淵傳首洛陽 良曰孟達為金城太守擒執也內夷曹爽外襲王陵善曰干寳晉紀曰髙祖與曹爽俱受遺輔政爽橫恣日甚髙祖乃奏事永寜宮廢爽兄弟以侯歸第有司奏黃門張當辭道爽反狀遂夷三族又曰髙祖東襲太尉王陵於夀春初陵以魏主非明帝親生且不明也謀更立楚王彪陵聞軍至面縛請降髙祖解縛反服見之送之京都飲藥而死 翰同善注神略獨斷征伐四克善曰揚雄連珠曰兼聽獨斷聖王之法也法言曰湯武桓桓征伐四克也銑曰神略言智如神斷決也四克謂克於四方維御羣後大權在已善曰春秋孔演
  圖曰天子執圖諸侯得之大權成 向曰維持御使也羣後衆官也權柄言國柄在已謂髙祖也屢拒諸葛亮節制之兵而東支吳人輔車之勢善曰漢書曰齊桓晉文乏兵可謂入其域而有節制矣左氏傳宮之竒曰諺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 濟曰諸葛亮蜀將也節制言亮軍士有節度製法也支亦拒也輔車之勢謂呉與蜀為援助而宣王能拒之軍旅屢動邉鄙無虧於是百姓與能大象始構矣世宗承基太祖繼業善曰干寳晉紀曰世宗景皇髙祖崩以撫軍大將軍輔政又曰太祖文皇帝母弟也世宗崩進位大將軍録尚書事輔政周易曰人謀鬼謀百姓與能 良曰屢數也鄙亦邉也虧闕象法也言晉之興盛大法従此始立也翰曰繼業謂相繼以成帝業者也𤣥豐亂內欽誕寇外善曰干寳晉紀曰中書令李豐
  推太常夏侯𤣥謀廢大將軍世宗聞之乃遣王羨迎豐至世宗責之豐知禍及遂放惡言勇士築殺之𤣥夷三族又曰揚州刺史文欽自曹爽死後隂懐異志乃矯太后令罪狀世宗世宗自帥中軍討之欽敗得入吳又曰鎮東大將軍諸葛誕貳於我大祖親帥六軍東征拔之斬誕首夷三族 銑同善注濳謀雖宻而在幾必兆向曰潛謀𤣥豐也幾徴兆見也淮浦再擾而許洛不震咸黜異圖用融前烈善曰左氏傳曰咸黜不端尚書王曰公劉克篤前烈 濟曰淮浦許洛謂欽誕也震動咸皆也言皆黜異心圖謀之人以明前帝之業也然後推轂鍾鄧長驅庸蜀善曰干寳晉紀曰景元四年大舉伐蜀太祖部分諸軍指授方略使征西將軍鄧艾自狄道攻姜維於沓中使鎮西將軍鍾㑹自駱谷襲漢中漢書馮唐曰上古王者遣將也跪而推轂曰閫以內寡人制之閫以外將軍制之戰國䇿曰樂毅輕卒鋭兵長驅至齊尚書曰及庸蜀人 良曰天子遣將推轂而送鍾㑹鄧艾為將征蜀破之庸蜀地名也三闗電掃劉禪入臣善曰吳志賀邵曰劉氏據三闗之險守重山之固張瑩漢南記曰蜀有陽平江闗白水此為三闗干寳晉紀曰鄧艾進軍城北蜀主劉禪面縛輿櫬詣壘門范曄後漢書閻忠説車騎將軍皇甫嵩曰旬月之間神兵電掃 翰曰電掃言疾也入臣謂降也餘同善注天符善本作府人事於是信矣善曰東觀漢記耿純説上曰天時人事已可知矣始當非常之禮終受備物之錫善曰干寳晉紀曰天子命太祖為晉公加九錫之禮又進公爵為王左氏傳子魚曰備物典䇿 銑曰非常之禮謂加九錫也備物謂祭器之物名器崇於周公權制嚴於伊尹向曰崇髙也周公代成王攝政伊尹夏賢臣輔太甲放於桐宮故云權制嚴也言文帝為魏輔亦如周公伊尹也至於世祖遂享皇極善曰世祖武帝也尚書考靈耀曰建用皇極宋均曰建立也皇極大中也 濟曰享當也皇極天子位也言武帝受禪遂當天子之位正位居體重言慎法善曰周易曰君子正位居體也法言曰重言重行言重則有法行重則有徳 良曰正位天子位也體謂得中正之體而重其言語慎其法令仁以厚下儉以足用善曰周易曰山附於地剝上以厚下安宅毛詩序曰儉以足用寛以愛民和而不弛寛而能斷善曰論語曰君子和而不同韋昭國語注曰弛廢也尚書曰寛而栗斷猶決也 翰曰弛緩也故民詠惟新四海恱勸矣善曰毛詩曰周雖舊邦其命惟新周易曰説以先民民忘其勞説以犯難民忘其死説之大民勸矣哉 銑曰言人皆歌詠思其新君也四方之國俱喜悅相勸勉而従之新君武帝也初受魏禪故曰新君聿脩祖宗之志思輯戰國之苦善曰毛詩曰無念爾祖聿脩厥徳 向曰聿循修治也言武帝脩先祖欲伐吳之志思和戰國之艱苦輯和也腹心不同公卿異議善曰腹心謂近臣也異議謂張華王濬言伐呉便荀朂賈充以為不便也而獨五臣無此二字納羊祜之䇿以従五臣無従善為衆善曰干寳晉紀曰征南大將軍羊祜來朝上疏雲以國家之盛強臨吳之危𡚁軍不踰時剋可必也上納之而未宣左氏傳欒武子曰善鈞従衆夫善衆之主也従之不亦可乎 良曰上納其䇿以従衆人之所善故至於咸寜之末遂排善本作非羣議而仗王杜之決善曰干寳晉紀曰咸寜五年龍驤將軍王濬上疏曰呉王荒淫且觀時運宜征伐上將許之賈充荀朂等畢諫以為不可張華固執之杜預亦上疏上先納羊祜之謀重以濬預之決乃發詔諸方大舉 翰曰咸寜武帝年號排推也言排去荀朂賈充之議也仗持也言持任王濬杜預之決汎舟三峽介馬桂陽善曰左氏傳晉飢秦輸之粟命之曰汎舟之役劉淵林蜀都賦注曰三峽巴東永安縣有高山相對民謂之峽左氏傳曰晉郤克與齊侯戰於鞌齊侯不俟介馬而馳之漢書曰有桂陽郡髙帝置之銑曰三峽山名桂陽郡名役不二時江湘五臣作湖來同善曰干寳晉紀曰咸寜五年十一月命安東將軍王渾龍驤將軍王濬帥巴蜀之卒浮江而下太康元年四月王濬鼓譟入於石頭吳主孫皓面縛輿櫬降於濬毛詩曰淮夷來同也 向曰役謂舉師役也三月一時江湖呉險固也來同謂並歸晉夷吳蜀之壘垣通二方之險塞掩唐虞之舊域班正朔於八荒善曰漢書曰賈捐之曰堯舜之盛也地方不過數千里論語比考䜟曰正朔所加莫不歸義甘泉賦曰八荒協兮萬國諧濟曰夷平也壘垣軍壘也呉蜀俱帶江山故云險塞唐堯也虞舜也舊域謂舜禹太平之域也班布也正朔謂厯數也八荒八方也太康之中天下書同文車同軌善曰禮記子曰今天下書同文車同軌良曰太康武帝年號也呉蜀平故云同文同軌也牛馬被野餘糧棲𤱔行旅草舍外閭不閉善曰東觀漢記曰建武十七年商賈重寳單車露宿牛馬放牧道無拾遺淮南子曰昔容成之時置餘糧於畆首蔡邕胡廣碑曰餘糧棲乎畎畆毛詩曰召伯所茇毛萇曰茇草舍也禮記曰外戸不閉謂之大同 翰曰餘糧棲畆謂禾稼之穂於田畆之中不収如鳥之棲宿耳舍宿也行旅草宿閭門不閉言無盜賊也民相遇者五臣無者如親其匱乏者取資於道路善曰禮記孔子曰昔者大道之行也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 銑曰言禮義大行也資給也故於時有天下無窮人之諺善曰荘子孔子曰當堯舜而天下無窮人非知得也當桀紂而天下無通人非知失也 向曰諺傳言也天下無窮人謂百姓盡富雖太平未洽亦足以明吏奉其法民樂其生百世善本作代之一時矣善曰東觀漢記詔曰吏安其職民樂其業孝經援神契曰天下歸往人人樂生論語曰百世可知言喻逺也 濟曰言雖未洽上古太平之風然亦足以稱明時矣吏平民安可謂百代而有一時也武皇既崩山陵未乾楊駿被誅母后廢黜善曰漢書崔禹曰將軍墳墓未乾干寳晉紀曰永平元年誅太傅楊駿遷太后楊氏於永寜宮䇿廢為庶人居於金墉城 良曰山陵未乾言時近也駿為太傅作亂被誅母為恵帝母朝士舊臣夷滅者數十族尋以二公楚王之變善曰干寳晉紀曰太子太傅孟觀知中宮㫖因譖二公欲行廢立之事楚王瑋殺太宰汝南王亮太保衛瓘張華以二公既亡楚必專權使董猛言於後遣謁者李雲宣詔免瑋付廷尉瑋以矯詔伏誅 翰曰夷誅也族門也宗子無維城之助而閼伯實沈之卻嵗構善曰毛詩曰懐徳維寜宗子維城左氏傳子產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曠野不相能日尋干戈以相征討閼伯實沈則參商也 銑曰維連也言宗子連城封之以助京室也高辛氏有二子長曰閼伯季曰實沈不相穆以干戈相討言諸王兄弟嵗構卻如閼伯師尹無具瞻之貴而顛墜戮辱之禍日有善曰毛詩曰赫赫師尹民具爾瞻向曰師尹大臣也使萬人具瞻之以成其貴顛仆墜落戮殺辱汚也言恵帝朝廷日有此禍至乃易天子以太上之號而有免官之謡善曰臧榮緒晉書曰恵帝永康二年禪位於趙王倫倫以兵留守衛上號曰太上皇改金墉曰永安宮中書令繆播雲太史案星變事當有免官天子濟同善注民不見徳唯亂是聞善曰左氏傳卜偃曰民不見徳唯戮是聞 良曰人不見為徳但聞為亂朝為伊周夕為桀跖善曰荘子曰施不及三王天下大駭矣下有盜跖上有曽史 翰曰言朝居貴顯如伊尹周公之賢夕見屠戮則為夏桀盜跖之惡善惡陷於成敗毀譽脅於勢利於是輕薄幹紀之士役姦智以投之如夜蟲之赴火善曰范曄後漢書曰李寳勸劉嘉且觀成敗光武聞告鄧禹曰當是長安輕薄兒誤之耳左氏傳季孫盟臧氏曰無或如臧孫紇干國之紀呂氏春秋曰人主有能明其徳者天下之士歸之若蛾之赴明火也 銑曰成者為善敗者為惡實理無能明之者欲為忠直論其毀譽則見脅於勢利之人干紀謂干犯國之綱紀言輕薄小人役姦惡之智與時政相投如夜蟲之赴火矣內外混淆庶官失才善曰鄭𤣥毛詩箋曰內謂諸夏也外謂夷狄也尚書曰推賢讓能庶官乃和 向曰混同淆亂庶衆也失才失賢才也名實反錯天綱善本作網解紐善曰管子曰循名而案實案實而定名名實相為情 濟曰為惡者反獲善名是名實反錯也綱維也紐束也解束謂失綱紀也國政迭移於亂人禁兵外散於四方方岳無鈞石之鎮闗門無結草之固善曰漢書曰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左氏傳曰晉輔氏之役魏顆見老人結草以亢杜回回躓而顛仆 良曰迭更也言亂人彊者更執國政天子禁兵不得自專言岳牧輕薄不堪重任闗塞之禁不如結草以欄閡人李辰石冰傾之於荊揚善曰干寶晉惠紀曰蜀賊李流攻益州發武勇以西赴益州兵不樂西征李辰因之誑曜百姓以山都民丘沈為主石冰應之石冰略揚州揚州刺史蘇峻降 翰曰李辰石冰二人晉末掠揚州刺史陳徽起兵為亂劉淵王彌撓之於青冀善曰干寳晉紀曰劉淵遷離石遂謀亂淵在西河離石攻破諸郡縣自稱王又曰王彌攻東莞東安二郡復攻青州 銑曰劉淵以離石之卒攻破諸郡縣自稱王王彌起兵攻東莞復攻青州撓亂也二十餘年而河洛為墟戎羯稱制二帝失尊山陵無所善曰干寳晉懐紀曰賊劉曜入京都百官失守天子䝉塵於平陽又愍紀曰劉曜㓂長安劉粲㓂於城下天子䝉塵於平陽矣 向曰河洛之都皆為劉曜劉粲所破化成丘墟戎羯謂羌胡也二帝謂愍懐懐帝為劉曜所虜愍帝為劉粲所虜俱䝉塵於平陽死於虜廷故云山陵無所何哉樹立失權託付非才四維不張而苟且之政多也善曰管子曰不供祖舊則孝悌不備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亷四曰恥漢書王嘉上疏曰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濟曰失權為樹立繼嗣失權宜也非才謂不得人也四維謂禮義亷恥也苟且猶曲従以為政也言晉亡在於此也夫作法於治其𡚁猶亂作法於亂誰能救之善曰左氏傳曰渾罕曰君子作法於涼其𡚁猶貪作法於貪𡚁將若之何 良曰𡚁衰也誰能救之言不可救也故於時天下非暫弱也軍旅非無素也彼劉淵者離石之將兵都尉王彌者青州之散吏也善曰干寳晉武紀曰太康八年詔淵領北部都尉翰曰素習也離石縣名都尉官也散吏謂無所主當也葢皆弓馬之士驅走之人凡庸之才非有吳先主諸葛孔明之能也新起之寇烏合之衆非吳蜀之敵也善曰曾子曰烏合之衆初雖相歡後必相咋 銑曰弓馬士謂劉淵也驅走人謂王彌也先主孫權㓂賊也烏合之衆謂無部分也言劉淵王彌不如吳蜀之敵逺矣脫耒為兵裂裳為旗非戰國之器也善曰賈誼過秦論曰斬木為兵掲竿為旗向曰耒農器也裳衣裳也言脫農器為干戈裂衣裳為旗旛皆非戰器也自下逆上非鄰國之勢也然而成敗異效擾天下如驅羣羊舉二都如拾遺芥善本無芥字善曰孔安國尚書傳曰擾亂也淮南子曰兵略者乘勢以為資清浄以為常避實就虛若驅羣羊此所以言兵者也漢書梅福上書曰髙祖舉秦如鴻毛取楚如拾遺 濟曰自下逆上謂臣伐君也非鄰國謂不如吳蜀之勢也效象也擾亂也驅羣羊言易也二都洛陽長安也拾遺謂如拾遺草於地將相侯王連頭受戮乞為奴僕而猶不獲善曰干寳晉紀曰劉曜入京都殺大將軍吳王晏光祿大夫竟陵王其餘官僚殭屍塗地百不遺一 良同善注後嬪妃主虜辱於戎卒豈不哀哉善曰孫盛晉陽秋曰劉曜入於京都六宮幽辱征西將軍南陽王模出降以模妃劉氏賜胡張平為妻 翰曰虜獲也辱謂遭戎卒所亂者也夫天下大器也羣生重畜也愛惡相攻利害相奪其勢常也善曰文子老子曰天下大器也不可執也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漢名臣奏陳風對問曰民如六畜在牧養者耳周易曰愛惡相攻而吉凶生情偽相感而利害生六韜曰利害相臻猶循環之無端 銑曰大器天子之器也羣生萬人也畜養也攻害也言愛惡利害相傾是其常勢若積水於防燎火於善本作於原未嘗蹔靜也善曰周禮曰以防止水鄭𤣥曰偃瀦畜流水之陂尚書曰若火之燎於原 向曰防隄也燎燒也靜息也器大者不可以小道治勢動者不可以爭競擾濟曰言治天下之器者當用大道也言天下勢重不可以爭競安也擾安也古先哲王知其然也是以扞其大患而不有其功禦其大災而不屍其利善曰禮記曰聖王之制祭祀也能禦大災則祀之能扞大患則祀之 良曰言智王知不可爭競安也扞亦禦也屍主也言禦災患為人已不自主利者也百姓皆知上徳之生已而不謂浚已以生也善曰左氏傳子產寓書於子西以告宣子曰毋寜使人謂子子實生我而謂子浚我以生乎杜預曰浚取也 翰曰上徳謂古之賢王也生養浚取也言聖王布徳養百姓凡主取人以自養是以感而應之悅而歸之如晨風之鬱北林龍魚之趣淵澤也善曰毛詩曰鴪彼晨風欎彼北林孫卿子曰川淵深而魚鼈歸之刑政平而百姓歸之川淵者龍魚之居也國家者士人之居也 銑曰感而應之謂聖徳之王而人歸之也晨風鳥也林茂鳥歸之淵深魚趣之君有徳則人附之此皆相感也順乎天而享其運應乎人而和其義向曰聖人應天順人隨運以和其義然後設禮文以治之斷刑罰以威之善曰孝經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禮毛詩序曰君臣上下動無禮文左氏傳叔向詒子產書曰嚴㫁刑罰以威其淫 濟曰設禮文以防君子著刑書以威小人謹好惡以示之審禍福以喻之善曰孝經曰示之以好惡而民知禁謝承後漢書曰朱儁宣國威靈審示禍福 良曰諭曉也言敬示善惡以曉百姓也求明察以官之篤慈愛以固之故衆知向方善曰左氏傳叔向曰猶求聖哲之主明察之官忠信之長慈恵之師禮記曰樂行而人向方 翰曰求明察之人以為官人君厚慈愛之恵以堅固其心然後人知向正道矣方道也皆樂其生而哀其死善曰鶡冠子所謂人者惡死樂生悅其教而安其俗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善曰孟子曰萬乘之國行仁政民悅之猶解倒懸也老子曰安其居樂其俗趙岐孟子章指曰治身勤禮君子所能家語曰子路治蒲孔子曰此其恭敬以信故其人盡力 銑曰言悅教安俗故君子小人各得其分亷恥篤於家閭邪僻銷於胷懐善曰管子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亷四曰恥禮記曰惰慢邪僻之氣不設於身體 向曰篤厚也閭里門銷除也胷懐心府也故其民有見危以授命而不求生以害義善曰論語子張曰士見危致命又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 濟曰言人被君之化見有危難則授命而死終不求生傷義也又況可奮臂大呼聚之以干紀作亂之事乎善曰漢書淮南王安上疏曰陳勝吳廣奮臂大呼天下響應 良曰干犯也紀綱也言人各守節義安可呼之以犯綱紀而為亂乎言不可也基廣則難傾根深則難拔理節則不亂膠結則不遷善曰文子曰人主之有民猶城之有基木之有根根深則本固基厚則上安翰曰傾崩也理節謂政教有條理節度也膠固也言君布仁恵之基根深廣又不失理節則人心固結而不可遷也是以昔之有天下者所以長久也夫豈無僻主頼道徳典刑以維持之也善曰左氏傳韓厥曰三代之令王皆數百年保天之祿夫豈無辟王頼前哲以免也毛詩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 銑曰人心不遷故長久 向曰言昔之累代有天下者中間豈無邪僻之主哉而不亡者䝉先人道徳以維持也故延陵季子聽樂以知諸侯存亡之數短長之期者葢民情風教國家安危之本也善曰左氏傳曰呉公子札來聘請觀於周樂使工為之歌鄭曰其細已甚民不堪也是其先亡乎為之歌齊曰表東海者其太公乎國未可量也 濟曰吳公子季札封於延陵子者男子之美稱今連封而美言之故曰延陵季子也善知樂入其國聞樂聲則知存亡長短之期也然樂則體人之情故聽之所以識安危也昔周之興也后稷生於姜嫄而天命五臣作下昭顯文武之功起於后稷善曰毛詩序曰后稷生於姜嫄文武之功起於后稷 良曰姜姓也嫄后稷母名也后稷周之祖先播殖百穀以養人而天下皆䝉之而文王武王承至仁之後故能成功而王者也故其詩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又曰立我蒸民莫匪爾極善曰毛詩周頌文也鄭𤣥曰周公思先祖之有文徳者后稷之功能配天又播殖百穀蒸民乃粒天下無不於汝得其中者言反其性 翰曰克能也言后稷有功能配天而食蒸衆也極中也言衆民䝉播殖之教皆於后稷而得中又曰實穎實栗即有邰家室善曰毛詩大雅文也毛萇曰穎垂頴也鄭𤣥曰栗成熟也后稷教民種黍稷堯改封於邰就其家室無變更也 銑曰實是也栗急成也言后稷教人播黍稷是穎茂之盛而大成熟也邰后稷舊居堯以有功封之於邰使無變改家室至於公劉遭狄人之亂去邰之𡺳身服厥勞故其詩曰乃裹餱糧於橐於囊善曰毛詩大雅文毛萇曰小曰橐大曰囊鄭𤣥曰為狄人所迫逐不忍鬭其民裹糧橐囊之中棄其餘而去向曰公劉后稷曽孫也狄人侵邰不忍使與鬭乃棄邰之𡺳𡺳戎狄地名大曰橐小曰嚢皆盛糧食之器
  陟則在巘復降在原以處其民善曰毛詩大雅文也毛萇曰巘小山別於大山者也鄭𤣥曰由原而升巘復下在原言反覆之重民居 濟曰陟升也巘小山也降下也言人従公劉居者或升山或下原反覆重苦也以至於太王為戎翟所逼而不忍百姓之命杖䇿而去之善曰荘子曰太王亶父居𡺳狄人攻之太王曰與人之兄居而殺其弟與人之父居而殺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免居矣因杖䇿而去 良曰大王王季父也逼廹也不忍謂不能使百姓與戎狄鬭也杖䇿猶拄杖也故其詩曰來朝走馬率善本作帥西水滸至於岐下善曰毛詩大雅文鄭𤣥曰來朝走馬言其避惡早且疾也循西水涯漆沮側也謂亶父避狄循漆沮之水而至岐下 翰曰來朝走馬言避惡早且疾也率循也滸水涯岐下岐山之下周民従而思之曰仁人不可失也故従之如歸市善曰毛萇詩傳曰古公處𡺳狄人侵之乃屬其耆老而告之曰吾聞之君子不以其養人者害人二三子何患無君去之踰梁山邑於岐山之下𡺳人曰仁人之君不可失也従之如歸市 銑曰周人謂公劉所居𡺳人也皆曰仁人之君不可失也従之於岐如歸市居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三年五倍其初善曰新序曰太王亶父止於岐下百姓扶老擕幼隨而歸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三年五倍其初 向曰言所従者漸多每勞來而安集之善曰毛詩序曰萬民離散不安其居而能勞來安集之 濟曰言以仁恵撫養所従之人而人安而集之勞來撫養也故其詩曰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畆善曰毛詩大雅文也毛萇曰慰安也人心定乃安穏其居乃左右而處之乃疆理其經界乃時耕其田畆也鄭𤣥曰時耕曰宣 良曰慰安止居也言安其居左右處之疆理界畔也時耕曰宣畆隴也言各安其業以至於王季能貊其徳音善曰毛詩曰維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徳音毛萇曰心能制義曰度貊靜也鄭𤣥曰徳政應和曰貊 翰曰王季太王之子也貊猶繼也言能繼太王徳政之音故其詩曰克明克類克長克君載錫之光善曰毛詩大雅文也左傳勤施無私曰類教誨不倦曰長慶賞刑威曰君毛萇曰光大也鄭𤣥曰載始也始使之顯著也 銑曰克能類言也言能明能善為君長始賜光大之徳於子孫也載始錫賜也至於文王備脩舊徳而惟新其命善曰毛詩曰周雖舊邦其命惟新鄭𤣥曰太王國於周至文王而受命言新者美之也 向曰備具也舊徳謂王季之徳也言文王脩王季之徳而受命惟新者美也故其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善曰毛詩大雅文也鄭𤣥曰小心翼翼恭順之貌也昭明也聿遂也懐思也謂能明事上天又能述思多福向曰翼恭敬貌昭明也聿遂懐來也言能恭敬遂來此多福由此觀之周家世積忠厚仁及草木內睦九族外尊事黃耉養老乞言以成其福祿善本有者善曰毛詩行葦序文 良曰由此觀之謂以上事也仁及草木謂澤及行葦也睦親也黃耉黃髪老人也言能親九族用黃髪之言以成福祿而其后妃善本作妃後躬行四教善曰禮記曰古婦人教以婦徳婦言婦容婦功鄭𤣥毛詩箋曰法度莫大於四教 翰同善注尊敬師傅服澣濯之衣脩煩辱之事化天下以婦道善曰毛詩葛覃序也詩曰葛之覃兮毛萇曰葛所以為絺綌女功之事煩辱者也 銑曰師傅女師傅母也澣濯洗浣之衣也煩辱謂修女功之事以教天下為婦人之道使恭儉勤勞也故其詩曰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善曰毛詩大雅文也毛萇曰刑法也鄭𤣥曰御治也文王以禮法接其妻至於宗族又能為正治於家邦 向曰刑法也寡妻嫡妻也言文王以禮法接其妻至於宗族又能正理於國家是以漢濵之女守絜白之志中林之士有純一之徳善曰毛詩曰漢有游女不可求思鄭𤣥曰女雖出遊漢水之上人無欲求犯禮者亦由貞絜使之然也毛詩曰肅肅兎罝施於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鄭𤣥曰亦言賢 濟曰言能化之使有絜白純一之徳故曰文武自天保以上治內採薇以下治外始於憂勤終於逸樂善曰毛詩六月序也鄭𤣥曰內謂諸夏也外謂夷狄也 良曰天保詩篇名以上下諸詩也內謂諸侯也言並以禮化中國採薇詩名外謂夷狄於是五臣本無是天下三分有二猶以服事殷諸侯不期而㑹者八百猶曰天命未至善曰論語孔子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徳其可謂至徳已矣周書曰武王將渡河不期同時一朝㑹於武王郊祀下者八百諸侯史記曰武王至於孟津諸侯皆曰帝紂可伐武王曰天命未至也 翰曰言文王為西伯三分天下二分屬文王文王猶事紂武王伐紂八百諸侯不期而至武王曰天命未可也言能以謙退之道而人歸焉以三聖之智伐獨夫之紂猶正其名教曰逆取順守保大定功安民和衆善曰琴操曰崇侯譛文王於紂曰西伯昌聖人也長子發中子旦皆聖三聖合謀將不利於君尚書武王曰獨夫紂洪惟作威孔安國尚書傳曰湯順天應人逆取順守左氏傳楚子曰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衆豐財 銑曰三聖謂文王武王周公也天下之人皆心離於紂故曰獨夫也名教謂號令也保安也謂安定大功以和衆也猶著大武之容曰未盡善也善曰論語孔子曰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 向曰著明也大武武王樂也容盛也雖有大武之功孔子猶曰未盡善也及周公遭變陳后稷先公風化之所由致王業之艱難者則皆農夫女工衣食之事也善曰毛詩七月序也濟曰遭變謂管蔡流言也陳列也謂列先祖之徳於詩也農謂播殖之事女工謂澣濯煩辱也故自
  后稷之始基靜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十六王而武始居之十八王而康克安之善曰國語曰靈王二十年穀洛鬭王欲壅之太子晉諫曰后稷始基靜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十八王而康克安之其難也如是韋昭曰基始也靜安也自后稷播百穀以始安民凡十五王世脩其徳至文王乃平民受命也十五王謂后稷不窋鞠陶公劉慶節皇僕羌弗毀俞公非髙圉亞圉公組大王王季文王也十八者加武王成王康王並上十五 良曰十六王至武王也始居王位也十八王康王也克能也言積仁至此始能安理天下也故其積基樹本經緯禮俗節理人情恤隠民事如此之纒綿也五臣無也字善曰潘元茂九錫文曰經緯禮律王肅家語注曰經緯猶織以成之也國語祭公謀父曰勤恤民隠 翰曰節理謂以節度理人也恤憂隠微也纒綿逺也言文王結基本根之逺爰及上代雖文質異時功業不同及其安民五臣作人立政者其揆一也善曰春秋元命苞曰王者一質一文據天地之道也天質而地文又曰正朔三而改文質再而復左傳楚子曰夫武安民和衆豐財尚書有立政篇孟子曰先聖後聖其揆一也 銑曰言周上代有文有質雖其不同安人為政度之一致也揆度也今晉之興也功烈於百王事㨗於三代葢有為以為之矣善曰禮記孔子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 向曰烈盛也百王謂先代之帝王㨗急也三代夏殷周也盛急如此葢取天下為已而不為人也宣景遭多難之時務伐英雄誅庶桀以便事不及脩公劉太王之仁也善曰左氏傳司馬侯曰或乃多難尸子曰便事以立官也以固其國 濟曰多難謂四方未靜也桀傲也言務在用兵伐其英雄誅其傲慢以便當時是不及公劉脩仁恩也受遺輔政屢遇廢置故齊王不明不獲思庸於亳善曰魏志曰齊王芳字蘭卿明帝崩即皇帝位大將軍司馬景王廢帝以太后令遣芳歸蕃於齊尚書曰太甲既立弗明伊尹放諸桐宮三年復歸於亳思庸也良同善注言齊王不明不得如太甲反位於亳也亳太甲都也髙貴沖人不得復子明辟善曰魏志曰高貴鄉公諱髦字士彥齊王廢即皇帝位魏氏春秋曰帝自出討文王擊戰鼔出雲龍門賈充自外入帝師潰騎督成倅弟濟以矛進帝崩於師尚書曰惟予沖人弗及知乂周公曰朕復子明辟 翰曰齊王廢立髙貴鄉公髦後舉兵相府誅文王不克舍人成濟以戈中帝崩於車也沖童也昔周公攝成王政後復子明辟而髙貴童昏不得如成王反明君之位二祖逼禪代之期不暇待三善作參分八百之㑹也善曰二祖景文 銑曰二祖謂太祖文皇帝世祖武皇帝並言二者但取其逼近也禪傳也既傳而取不暇如武王興兵而㑹諸侯也是其創基立本異於先代者也又加之以朝寡純徳之士鄉乏不二之老善曰景福殿賦曰武創元基尚書曰昔君文武則有不二心之臣 向曰言立根本急速不如先代武王寡少也純厚也不二謂不二心之臣也風俗淫僻恥尚失所學者以荘老為宗而黜六經善曰干寳晉紀劉𢎞教曰太康以來天下共尚無為貴談荘老少有説事 濟曰淫過僻邪也言風俗過邪以髙尚為恥辱而人失所 良曰黜退也荘老放誕為徳六經以荘敬為本言學者皆尊放誕而退荘敬談者以虛薄為辯而賤名檢善本作儉 善曰王隠晉書曰王衍不治經史惟以荘老虛談惑衆劉謙晉紀應瞻表曰元康以來以儒術清儉為羣俗銑曰虛薄虛談也名檢法度也 行身者以放濁為通而狹節信善曰劉謙晉紀應瞻表曰以容放為夷達王隠晉書曰貴遊子弟多祖述於阮籍同禽獸為通又傅𤣥上疏曰魏文慕通達而天下賤守節也翰曰時以放情濁行者為通而以節信為褊狹也進仕者以苟得為貴而鄙居正善曰鄭𤣥毛詩箋曰祿仕者苟得祿而已公羊傳曰君子大居正 向曰苟且之容而進仕者則貴之居正直則見鄙惡當官者以望空為髙而笑勤恪善曰劉謙晉紀應瞻表曰元康以來望白署空顯以台衡之量尋文謹案目以蘭薰之器濟曰望空謂不識是非但望空署白而已恪謹也是以目三公以蕭杌之稱摽
  上議以虛談之名善曰干寳晉紀雲言君上之議虛談也蕭杌未詳 良曰言時名目三公皆蕭然自放杌爾無為名稱摽著上議以正朝廷者則䝉虛談之名劉頌屢言治道傅咸毎糾邪正皆謂之俗吏善曰干寳晉紀曰劉頌在朝忠正才經政事武帝重之訪以治道悉心陳奏多所施行又曰尚書郭啓出赴妹𦵏疾病不辭左丞傅咸糾之尚書弗過王隠晉書傅𤣥曰論經禮者謂之俗生説理法者名為俗吏 翰曰屢數也理道謂理人之道糾彈也言此二人論理道彈邪正時皆謂之俗吏其倚仗虛曠依阿無心者皆名重海內銑曰倚依也仗持曠大也謂虛談惑衆者依阿無心謂曲従不察言如此之人皆負海內重名也若夫文王日昃不暇食仲山甫夙夜匪懈者葢共嗤㸃五臣作黜以為灰塵而相詬火𠉀病矣善曰尚書曰文王自朝至於日中昃弗遑暇食毛詩曰肅肅王命仲山甫將之夙夜匪懈以事一人鄭𤣥毛詩箋曰言時人骨肉無相詬病也説文曰詬恥也 向曰嗤笑黜辱也言文王仲山甫之勤者皆共笑辱輕之如灰塵恥之以為病者由是毀譽亂於善惡之實情慝奔於貨欲善本従心之塗選者為人擇官官者為身擇利善曰謝承後漢書呂強上疏曰苟寵所愛私擢所幸不復為官擇人反為人擇官也 濟曰言毀譽善惡皆不知其實也慝邪也欲貪也選者不復為官擇賢為官者但擇所利而趨而秉鈞當軸之士身兼官以十數善曰毛詩曰秉國之鈞四方是維桓寛鹽鐵論曰車丞相當軸處中括嚢不言良曰秉執鈞平軸重也言執權平國家重事則更兼領十餘職大極其尊小録其要
  機事之失十恆八九五臣有也字 善曰漢書解故曰機事所揔號令攸發胡廣曰機宻之事 翰曰要善也言大任者極其尊重皆少能録人善政故機微之事多失也而世族貴戚之子弟陵邁超越不拘資次善曰崇讓論曰非勢家之子率多因資次而進之銑曰言貴戚子弟皆不拘資次而超進悠悠風塵皆奔競之士五臣無士字 善曰孔安國論語注曰悠悠周流之貌風塵以喻汙辱也晉諸公讃曰人人望品求者奔競 向曰悠悠逺貌風塵喻穢俗也言久逺以來悉皆奔競勢利列官千百無讓賢之舉善曰孫卿子曰天子千官諸侯百官史記曰司馬季主曰試官不讓賢 銑曰言官雖多無有能讓舉賢人也子真著崇讓而莫之省善曰干寳晉紀曰時禮讓未興賢者壅滯少府劉寔著崇讓論孫盛晉陽秋曰劉寔字子真平原人 良曰疾時貪競而時君不能省察子雅制九班而不得用善曰王隠晉書曰劉頌字子雅轉吏部尚書為九班之制裴頠有所駮 翰曰作九班之制以別尊卑為裴頠所駮事不見行長虞數直筆而不能糾善曰孫盛晉陽秋曰司𨽻校尉傅咸勁直正厲果於従政先後彈奏百寮王戎多不見従 銑曰傅長虞為司𨽻校尉前後執正彈糾百僚多不見従其婦女糚櫛織絍女金皆取成於婢僕善曰禮記曰婦事舅姑如事父母雞初鳴咸盥漱櫛縰笄織絍見下句 向曰櫛梳也織絍理繒帛也言皆委婢僕而為之未嘗知女工絲枲胥里之業中饋酒食之事也善曰禮記曰女子十年不出執麻枲治絲繭織絍組紃周易曰在中饋無攸遂毛詩曰乃生女子無非無儀酒食是議 濟曰絲治繭也枲麻也謂緝績也中饋謂祭祀之具言食祿之家婦人皆不嘗知此事矣先時而婚任情而動故皆不恥淫逸之過不拘妬忌之惡有逆於舅姑有反易剛柔有殺戮妾媵有黷亂上下善曰爾雅曰婦稱夫之父曰舅稱夫之母曰姑禮記曰婦將有事大小必請於舅姑又曰男子親迎男先於女剛柔之義也公羊傳曰媵者何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以姪娣禮記曰婚禮者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尚書説命曰黷於祭祀時謂弗欽 良曰禮男三十而婚女二十而嫁先時不依禮而早婚娶也反易剛柔謂陵夫之政媵亦妾類黷亂上下謂不恭也父兄不善作弗之罪也天下莫之非也又況責之聞四教於古脩貞順於今以輔佐君子者哉善曰禮記曰古婦人教以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列女傳宋鮑女宗曰貞順婦人之至行也毛詩序曰后妃又當輔佐君子求賢審官 翰曰不罪不非俗以為是也四教四徳也貞順者婦人之志行也言為滛逸妬忌天下且不以為非禮況責脩徳行以輔佐君子者乎禮法刑政於此大壞如室斯構而去其鑿契如水斯積而決其隄防如火斯畜而離其薪燎也善曰呂氏春秋曰若積大水而失其壅隄矣 銑曰鑿契簨也言禮法刑政既壊欲望為理其猶構室而去鑿契積水而決隄防畜火而離薪燎也國之將亡本必先顛其此之謂乎善曰左氏傳齊仲孫謂齊侯曰臣聞國之將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従之 向曰謂禮法刑政也顛墜也故觀阮籍之行而覺禮教崩弛之所由五臣有也字 善曰干寳晉紀曰阮籍宏逸曠達居䘮不帥常檢 濟曰阮籍放蕩不依禮法代以為達人則知禮教崩弛也弛廢也察庾純賈充之事五臣作爭而見師尹之多僻善曰干寳晉紀曰賈充饗衆官庾純後至充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後純曰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後世俗言純乃祖為伍伯又曰充之先為市魁故以戲答 良曰同善注師尹大臣也僻不正也考平吳之功而善無而字知將帥之不讓善曰干寳晉紀曰王渾愧欲造江而王濬先之乃表濬違詔不受已節度濬上書自陳曰惡直醜正實繁有徒欲構南箕成此貝錦 翰曰考校也王渾與王濬平吳爭功更相表奏則知將帥不讓也思郭欽之謀而悟戎狄之有釁善曰干寳晉紀御史大夫郭欽上書曰戎狄彊獷歴古為患今西北郡皆與戎居若百年之後有風塵之警胡騎自平陽上黨不三日至盟津及平吳之盛出北地西河安定復上郡置馮翊平陽帝弗聽銑曰悟覺也同善注言思此謀則覺戎狄為釁覽傅𤣥劉毅之言而得百官之邪善曰干寳晉紀傅𤣥上書曰昔魏氏虛無放誕之論盈於朝野使天下無復清議而亡秦之病復發於今又上顧謂劉毅曰朕方漢何主對曰桓靈帝曰吾雖不及古賢猶剋已為治方之桓靈不亦甚乎對曰桓靈賣官錢入於官陛下賣官錢入私門以此言殆不若也 向同善注核傅咸之奏錢神之論而覩寵賂之彰善曰干寳晉紀司隸校尉傅咸上書曰臣以貨賂流行所宜深絶又曰魯襃字元道南陽人作錢神論左氏傳曰取郜大鼎於宋臧哀伯諫曰官之失徳寵賂章也 濟曰核考也言考此則知貨賂之行明矣民風國勢如此雖以中庸之才守文之主治之善曰賈誼過秦篇曰陳渉材能不及中庸論語曰中庸之為徳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何晏曰庸常也中和可常行之徳也公羊傳曰繼文王之體守文王之法度何休曰引文王者文王始受命制度也 良曰中庸謂非賢非愚之才守文謂守常平理代之主也辛有必見之於祭祀季札必得之於聲樂善曰左氏傳曰初平王之東遷也辛有適伊川見被髮而祭於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又曰季札來聘請觀樂使工為之歌陳曰國無主其能久乎 翰同善注范燮必為之請死賈誼必為之痛哭善曰左氏傳曰范燮反自鄢陵之役使其祝宗祈死曰君無禮而克敵天益其疾矣愛我者唯祝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范氏之福也漢書賈誼上疏曰可為痛哭者一也 銑同善注又況我恵帝以蕩五臣作放蕩之徳臨之哉善曰臧榮緒晉書恵紀曰帝諱衷字正度武帝崩太子即皇帝位毛詩曰蕩蕩上帝下民之辟 向曰晉室禮樂崩壊賄賂公行庸主守之且猶不濟況我恵帝以放蕩之徳而臨之乎故賈后肆虐於六宮韓午助亂於外內其所由來者漸矣豈特繫一婦人之惡乎善曰干寳晉紀曰賈庶人賜死初武帝為太子取後在宮不恭遜而甚妬忌有孕者輒殺之或以手㦸擿之子隨刄墜又曰韓壽妻賈午實始助亂 濟曰賈后恵帝后肆縦虐殘也六宮中宮也言六者取象坤數也韓午夀妻賈后妹也相助為妬忌婬亂事也言晉室不道而致敗壊豈獨繫賈后一婦人也懷帝承亂善有之後得位羇於彊臣善曰干實晉懐紀曰太傅東海王越揔兵輔政 良曰承亂謂繼恵帝之亂也羇束也彊臣謂東海王越也愍帝奔播之後徒厠其虛名善曰干寳晉紀曰洛京傾覆秦王業避難宻南趣許潁豫州刺史閻鼎以天下無主有輔立之計 翰曰洛陽傾覆秦王業避難於許豫州刺史閻鼎立以為主後遷於長安也言徒厠天子之名而無天下之重也天下之政既已去矣非命世之雄不能取之矣善曰孟子曰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廣雅曰命名也銑曰去謂去晉室也雄謂有威之稱然懷帝初載嘉禾生於南昌善曰徐廣晉紀曰太康五年八月嘉禾生南昌九月懐帝生毛詩曰文王初載天作之合載猶生也 向曰載年也嘉禾瑞穀也南昌郡名望氣者又雲豫章有天子氣善曰干寳晉紀曰初望氣者言豫章廣陵有天子氣 濟曰望氣者謂能占候之人也及國家多難宗室迭興善曰毛詩曰維予小子未堪家多難史記太史公曰遞興遞廢能者用事良曰宗室諸王也迭更興起也以愍懷之正淮南之壯成都之功長
  沙之權皆卒於傾覆善曰王隠晉書曰愍懷太子遹立為皇太子賈后無子妬害滋甚廢太子為庶人送太子於許昌宮之別坊矯詔使小黃門孫憲害太子趙王倫酖殺賈后帝詔諡遹為愍懐皇太子又曰武皇帝男𠃔字欽度封淮南王領中護軍孫秀既害石崇等以懼允允遂進圍相府相國趙王倫閉門允兵四勝陷破無前倫息度偽雲有詔助淮南王王下車受詔遂害允又曰穎字章度封成都王拜越屯騎校尉趙王倫簒位穎謀舉義兵迎天子倫死後廢太子章立頴為皇太弟張方廢頴歸蕃遣田徽殺之於鄴又曰又字士度封長沙王拜歩兵校尉齊王冏相攻冏敗縛至上前乂叱左右斬之河間王顒欲廢太子立成都王欲先誅乂出征連戰敗走遂誅之 翰曰同善注言此數王俱有權勢而卒見誅戮豈非命也而懷帝以豫章王登天位善曰干寳晉恵紀曰詔豫章王熾為皇太弟皇帝崩太弟即位崩諡曰孝懐皇帝尚書曰天位艱哉劉向之五臣作文䜟雲滅亡之後有少而善作如水名者得之起事者據秦川西南乃得善有其字朋按愍帝葢秦王之子善有也字得位於長安善本乂有一長安字固秦地也善曰干寳晉懐紀曰闗中建秦王業為皇太子本吳孝王之子出為秦獻王後皇帝崩太子即位於長安崩諡曰愍皇帝 銑曰䜟驗也謂驗於前事也易曰西南得朋葢時以南陽王為右丞相是得朋也而西以南陽王為右丞相東以琅邪王為左丞相善曰干寳晉紀愍帝詔琅邪王叡曰今以王為侍中左丞相督陜東諸軍事右丞相南陽王督陜右諸軍事臧榮緒晉書曰南陽王保字景度太尉模世子或以南陽王為秦王非也上諱業故改鄴為臨漳漳水名也由此推之亦有徴祥而皇極不建禍辱及身善曰尚書考靈耀曰建用皇極宋均曰建立也皇極大中也 向曰徵祥謂䜟與嘉禾也皇極謂大中之道也禍辱及身謂被劉聦所虜也豈上帝臨我而貳其心將由人能𢎞道非道𢎞人者乎五臣作也字 善曰毛詩曰上帝臨汝無貳爾心濟曰帝天也言豈於我懐帝有二心乎何其先降祥瑞而速滅亡哉應由人不能𢎞道淳耀之烈未渝故大命重集於中宗元皇帝善曰晉中興曰中宗元皇帝諱睿字景文嗣為琅邪王愍帝崩於平陽陟皇帝位國語史伯曰黎為髙辛氏火正以淳耀敦大光照四海夫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孫未嘗不章韋昭曰淳大也耀明也良曰黎為髙辛氏火正有淳耀之徳故其子孫昌盛也烈業也渝變也晉承黎之後故云然言天子業未變
  故大命再集於東晉也
  後漢書皇后紀論
  范蔚宗翰曰配至尊名為皇后後君也明為海內小君也
  夏殷以上后妃之制其文略矣周禮王者立後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女善作女御以備內職焉後正位宮闈同體天王夫人坐論婦禮九嬪掌教四徳世婦主知䘮祭賔客女御序於王之燕寢頒官分務各有典司善曰禮記曰舜𦵏於蒼梧之野葢二妃未之従也鄭𤣥曰帝嚳立四妃矣象后妃四星其一明者為正妃餘三小者次妃也帝堯因焉至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但立三妃而已夏后氏増以三三而九合十二人春秋説雲天子娶十二即夏制也以虞夏及周制差之則殷人又増以三九二十七合三十九人周人上法帝嚳立正九妃又三九二十七為八十一以増之合百二十一人其位後也夫人也婦也嬪也女御也五者相參以定尊卑周禮曰九嬪掌婦學之法教九御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敘於王所世婦掌祭祀賔客䘮紀之事女御主敘於王之燕寢以嵗時獻功事女史掌王后之禮職掌內治之貳以詔後治內政也 銑曰夏殷以上略其禮制不載此文 向曰闈宮中門也四教謂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序理也言此百二十員布官分事各有典掌頒布務事也女史彤管記功書過善曰毛詩曰靜女其孌貽我彤管毛萇曰古者後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女史不記其過其罪殺之 濟曰皇后有女史之官彤管赤管筆居有保阿之訓動有環珮之響善曰列女傳曰齊孝孟姬者華氏之長女齊孝公之夫人也孝公遊於琅邪華姬従後車奔姬墮車碎孝公使駟馬載姬以歸姬曰妾聞妃後踰閾必乘安車輜軿下堂必従傅母保阿進退則鳴玊珮環今立車無軿非敢受命也曹大家曰玊環珮珮玊有環 良曰保養也阿倚也所謂養母及倚之以為法則者而教訓之環珮玊為之以節行歩進賢才以輔佐君子哀窈窕而不淫其色善曰毛詩序曰闗雎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憂在進賢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賢才 翰曰后妃之徳當輔佐君子求賢審官哀思也思得淑女以配君子使不滛其色也所以能述宣隂化脩成內則善曰魏帝典論曰欲納二女充備六宮佐宣隂教聿脩古義又禮記有內則篇 銑曰皇后主隂政也內則禮篇名主教婦人法則也閨房肅雍險詖善本作險謁不行者也善曰毛詩序曰王姬猶執婦道以成肅雍之徳又曰后妃內有進賢之志而無險詖私謁之心 向曰肅敬雍和也險詖謂不行險詖私謁之心故康王晩朝闗雎作諷宣後晏起姜氏請諐善曰列女傳曰曲沃負謂其子如耳曰周之康王晏出朝闗雎預見虞貞節曰其夫人晏出故作闗雎之歌以感誨之列女傳曰姜後者齊侯之女宣王之後也宣王嘗夜臥而晏起後夫人不出於房姜後既出乃脫簪珥待罪於永巷曰妾不才妾之淫心見矣至使君王失禮而晏朝濟曰闗雎詩國風之首諷刺後君諐過也康王晩朝內人誦闗雎詩以刺王宣王晩起姜後待罪於永巷曰
  妾不才使君王失禮晏朝以見君王樂色忘徳也及周室東遷禮序凋𡙇諸侯僭縦軌制無章善曰史記曰平王東徙雒邑周室微諸侯以強並弱 良曰東遷洛邑言王室微弱諸侯無尊卑之別章別也齊桓有如夫人者六人善曰左氏傳曰齊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無子齊侯好內多寵內嬖如夫人者六人長衛姬生武孟少衛姬生恵公鄭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宻姬生懿公宋華子生公子雍公與管仲屬孝公於宋襄公以為太子雍巫有寵於衛恭姬因寺人貂以薦羞於公亦有寵也公許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齊桓公卒易牙入與貂因寵以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孝公奔宋 翰曰齊侯好內嬖如夫人者六人也晉獻升戎女為元妃善曰左氏傳曰初晉侯欲以驪姬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従筮立之生奚齊其娣生卓子及將立奚齊既與中大夫成謀姬謂太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太子祭於曲沃歸胙於公公田姬置諸宮六日公至毒而獻之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姬泣曰賊由太子太子奔新城自縊而死 銑曰驪姬戎人之女元大也終於五子作亂冢嗣遘屯善曰五子齊武孟等冡嗣晉太子也 向曰五子齊桓公五子也桓公死五子爭立為亂冢嗣晉驪姬譛太子申生奔於新城自縊也冡長遘過屯難也爰逮戰國風憲愈薄適情任欲顛倒衣裳善曰毛詩曰緑兮衣兮緑衣黃裳鄭𤣥曰今衣緑而黃裳諭亂嫡妾之禮也 濟曰爰於逮及也戰國謂周秦之間也憲法愈益也詩曰東方未明顛倒衣裳刺為淫亂失明暗之節以至破國亡身不可勝數斯固輕禮弛防先色後徳者也秦並天下多自驕大官備七國爵列八品善曰當秦之時凡有七國秦並其六國故內職皆備置之而爵列八品焉漢書曰漢興因秦之稱號正嫡稱皇后妾皆稱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長使少使之號焉 良曰以亂寵愛妾破國亡身者不可勝數也弛廢也防備也言皆輕禮廢備重色之所由秦之時並六國兼秦七也多自驕大備置內職之數八品謂皇后妾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長使少使之號漢興因循其號而婦制莫釐力之切 善曰孔安國尚書傳曰釐理也翰曰漢因秦號內製皆循理也髙祖帷薄不脩孝文祍席無辨善曰漢書曰髙祖時戚姬愛幸常従呂后年長常留守希見大戴禮曰古者大臣坐汚穢淫亂男女無別者不曰污穢曰帷薄不脩漢書孝文竇皇后景帝母也上幸上林皇后慎夫人従其在禁中常同坐桓子新論曰文帝慎夫人與皇后同席以亂尊卑鄭𤣥周禮注曰衽席單席 銑曰帷薄謂閨房也謂幸戚姬而輕高后也文帝慎夫人與皇后同席是尊卑無辨衽席臥席也然而選納尚簡飾玩少華善本作飾玩華少自武元之後世増淫費至乃掖庭三千増級十四善曰班固漢書賛曰漢興因秦之稱號至武帝制媫妤元帝加昭儀之號凡十四等 向曰簡少也武武帝元元帝也言至二帝更増淫逸之費掖庭宮名三千宮人數也武帝置媫妤娙娥容華充衣各有爵位而元帝加昭儀通前八品為十四妖倖毀政之符外姻亂邦之跡前史載之詳矣濟曰言妖麗取倖毀敗王政符亂國之跡者前漢史詳悉矣及光武中興斵雕為朴善曰漢書班固曰漢興破觚為圜斵雕為朴 良曰言斵斫雕鏤卻為樸素也六宮稱號惟皇后貴人金印紫綬俸不過粟數十斛又置美人宮人采女三等並無爵秩嵗時賞賜充給而已漢法常因八月筭民遣中大夫與掖庭丞及相工於洛陽鄉中閲視良家童女年十三以善作已上二十以下姿色端麗合法相者載還後宮擇視可否乃用登御所以明慎聘納詳求淑哲善曰應劭風俗通曰采女按采者擇也常以嵗八月筭民遣中大夫與掖庭丞相工閲視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長壯妖絜有法相者載入後宮 翰曰筭計也謂計人口多少聘問納取也詳審淑善哲智也明帝聿遵先㫖宮教頗修登建嬪後必先令徳內無出閫之言權無𥝠溺之授可謂矯其𡚁矣善曰禮記曰外言不入於閫內言不出於閫銑曰令善閫門限也言后妃之權無沉溺政教而授與者矯正也可謂正前後之弊也向使因設外戚之禁編著甲令善曰如淳漢書注曰甲令者前帝第一令向曰謂因明帝之法編為甲令改正后妃之制貽厥方來豈不休哉善曰毛詩曰貽厥孫謀 濟曰製法貽遺厥其休美也言作后妃儉約之法以遺後世豈不美哉雖御已有度而防閑未篤善曰毛詩序曰魯桓公不能防閑文姜 良曰篤固也言明帝御已雖有節度為防禁不固故使後代變奢麗也故孝章以下漸用色授善曰范曄後漢書曰肅宗孝章皇帝諱炟顯宗第五子也炟丁達切 翰曰授與也言章帝之時漸以色與寵幸也恩隆好合遂忘濇蠧自古雖主幼時難善作艱王家多釁委成冡宰簡求忠貞未有專任婦人斷割重器善曰重器神器也 銑曰好合謂志意合也濇穢蠧蟲冢宰大臣也重器天子位也惟秦芉 -- or 𦍋 ?名爾太后始攝政事故穰侯權重於昭王家富於嬴國善曰史記曰秦武王取魏女為後無子立異母弟為昭襄王襄王母楚人姓芊氏號宣太后又曰穰侯之富富於王家魏人范睢説秦昭王言穰侯擅權於諸侯 向曰羋太后襄王母穰侯秦相魏冉也嬴秦姓漢仍其謬知患莫改東京皇統屢絶權歸女主外立者四帝臨朝者六後善曰范曄後漢書曰孝安皇帝諱祐父清河孝王慶殤帝崩鄧太后與兄騭定策禁中立之又曰安帝崩閻太后與兄顯立濟北恵王子北鄉侯懿又曰桓帝諱志父蠡吾侯質帝崩梁太后與兄冀立之又曰靈帝諱宏父萇解瀆亭侯桓帝崩竇太后與父武立之又曰章徳竇皇后和帝即位太后臨朝和熹鄧皇后立殤帝太后臨朝安思閻皇后立少帝太后臨朝順烈梁皇后立沖帝太后臨朝桓思竇皇后立靈帝太后臨朝曹節等遷太后於南宮雲臺家屬徙北景又曰靈思何皇后帝崩皇子辯即位太后臨朝董卓遷於水安宮 濟曰仍因謬誤也外立謂非正嫡也四帝謂安帝桓帝靈帝和帝也六後謂鄧太后閻太后竇太后章徳竇太后梁太后何太后此六後皆執權勢立闇弱之主臨朝稱詔卒見亡滅莫不定䇿帷帟委事父兄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賢以專其威任重道悠利深禍速身犯霧露於雲臺之上家纓縲紲於圄犴之下善曰范曄後漢書謝弼上封事曰竇太后幽隔空宮如有霧露之疾陛下何靣目以見天下論語子曰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毛詩曰宜犴宜獄 良曰帟帳也孩童小兒也言皆貪久長執政故立小兒為帝抑卻也任重謂任國事悠逺也享利之深則禍敗速至纓繞也縲墨索也紲攣也圄犴獄名湮滅連踵傾輈繼路而赴蹈不息燋爛為期善曰運命論曰前鑒不逺覆車繼軌王隠晉書曰漢武商貨繼路嵇康與山巨源書曰禽鹿長而見羈則赴蹈湯火袁崧後漢書朱穆上疏曰養魚沸鼎之中棲鳥烈火之上用之不時必見燋爛也 翰曰踵足也輈車轅也連足繼路以喻專權覆亡者多也赴蹈謂奔競也言奔競勢利不止卒至燋爛也終於陵夷大運淪亡神寳善曰漢書張釋之曰秦陵夷至於二世天下土崩史記作陵遲漢書哀帝詔曰尚書曰考終命言大運一終也 銑曰陵夷微也淪亡滅也神寳喻國位也詩書所歎略同一揆善曰毛詩曰赫赫宗周褒姒烕之毛萇曰烕滅也尚書曰古人有言牝雞之晨惟家之索 向曰言此嘆與漢略同一理耳揆理也故考列五臣作烈行跡以為皇后本紀雖成敗事異而同居正號者並列乎善作於濟曰行跡謂所行之事正號謂嫡後其以𥝠恩追尊非當世所奉者則隨他事附出親屬別事各依列傳其餘無所見善有則字係之此紀以纘西京外戚雲爾善曰私恩謂桓順外立即位以私恩尊其母后似此者則隨他事附出不同此篇 良曰追尊謂生非經奉宗廟祭祀而死後追尊者他事謂不隨皇后之事也係繫也言外戚無別事者則繫皇后而追之纘繼也謂繼前漢外戚傳也














  文選卷四十九
<集部,總集類,六臣註文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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