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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外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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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外集
卷第三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四

問答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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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養而甲子三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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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示鄙人行止之義。極荷眷愛。豈不思所以奉承盛意耶。第采今日狼狽。殆非昔賢可比者。自念此身方坐中外疑謗之中。不啻落在千仞底坑塹。則豈敢自昧一身之恥辱。以冀國家不可成之大事乎。平生讀書。只透得枉尺直尋四字熟。年來經歷。益驗其不誣。況如鄙人蹤跡及所遭時勢。尤非栗老往來時者耶。聖意則兄示固然。所謂群公調和之說。鄙人耳邊絶無流傳其一二者。恐盛聞太涉郞當也。如何如何。兄家驪計之不遂。未必無補於旅瑣。弟亦方思搬移。亦難自力。蓋無便勝處故耳。切欲趨誨。以攄此懷。而路憊苦劇。未由遂誠。略用替候。

答金相國壽恆○五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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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采奉老依昔。寔賴勤念。唯是身在田畝。名掛朝籍。爲今日一大病。頃上追改之章。例蒙優容。若於此時。當得閤下爲之敷奏陶甄。實平生之望也。殊切跂幸。所敎引喩之端。雖以世采之愚。固知其與近事不無所分矣。然彼亦以出處大義言。關係不細。退溪先生答李剛而問書。論之詳矣。且古今援證。要在大體意趣之如何。苟欲一一對勘則恐鮮其類也。僭易及此。又增皇悚。范公文集。謹此璧完。

答宋尤齋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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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喩世道之責。前此輒煩辭避。終不敢承當。而到今猶且云云。雖可因此仰見眷愛之至意。然於調護之敎。益用感媿。區區於此。本無所偏。不知所以爲對也。去歲二月三日仰復之語。想亦有以追記矣。厥後雖於光南以酌處言於相臣。還寢收敍。白於筵中。皆因一時事例。非有深加疑攻如時論之意也。適於令孫敍九於記高陽問答時。混錄釀成逆獄四字於爲陳閭巷諸說之上。聞其家子孫頓示憾恨。頃者逢着李台擇之於路次。略及其實。未知向後果以爲何如也。其於滄洲公諸子。豈敢少忽。第所敎難保之語。恐失照勘。尼友雖復妄發。勢或撕捱。安有因此至於滄洲家不保之理。每見世人値有節拍。往往議論陡激。假令年少輩過作疑惑。猶當自長者所必以義理而開牖之。俾勿遽然如此。況今門下先示此意。則後生峻論將何所底定耶。千萬商量處之。干冒嚴尊。並增踧踖。

答朴進士文開六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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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入都之日。猥蒙左右辱賜長牋。喩以裨助聖治之策。所論三事。又皆親切勤實。非如不究原委。隨例大言者之比。區區忻荷。難以言旣也。第於其時妄作一行。志固未展。病又添劇。公私酬應。從而沓至。茲以不克趁效申謝。迄於今日。想尊必以爲深訝也。尤增媿悚。其中收稅侈習兩款。鄙亦方將因疏歷及。而竟以論議乖張。身且住不得。況其他者耶。奈何奈何。靑蘿公詩稿行蹟。謹已敬閱。誌文近亦卒業仰似。惟尊詳察而進退之。最是季氏某公遺事。切不聞知。幸從略垂示。擬以爲早晩添入於二先生門錄故也。萬萬病暑潦草。

答李汝九十二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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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夏惠書。誠荷不鄙。如非哀侍舊誼不泛。必無以及此矣。鄙疏辭意。固多惉懘處。然所謂陰相譏議者。其原在於勸止長書。故勢不得不以此爲主也。虛受之說。嘗見此友於鄙所爲編書論事等說。未見有大段乖角者。故每謂其始同。而不料其獨此終異也。蓋鄙所處雖或如是。而固已不摡於哀意矣。反以處得善後之道爲敎。尤所未曉。夫在得失是非之際。容必心公理明。損益斟酌。不拘時勢。不落偏黨者。然後已能自信而人亦信之。不然皆非出於中正之論也。然則今采無似。又干人事已重。雖欲爲此。多見其不知量。而末梢只管成就一場公私鬧擾故不敢。於是哀侍亦似有所失言也。如何如何。今日鄙意。切欲杜門省愆。息交絶游。以度殘年。庶免大罪。而又被哀侍厚意。不得不一報。憑便略謝。

答宋質夫乙丑正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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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世道。可謂極亂矣。了無拯救之術。日夕憂懼。人有傳言。質夫方涖泮任。妄竊以爲此正中流一瓠。必有所濟。喜而不能寐。承悉雅。旨果如所慮。眞大幸也。第鄙於尼鄕事。始終關涉。實如前日陳章者。及有懷川往復以來。彼此親近門生輩。皆以不甚明言是非相責。蓋其是非。固各自有所當。而鄙疏旣落在一邊。誠不敢輕犯李下正冠之戒矣。所蒙俯詢。雖與此事不無分別。要亦難以輒罄區區也。然覵來喩辭意。其於援引栗谷與夫攻擊者之說。得失情僞。殆無餘蘊。以此義理大家商量。酬酢處置。將無所往而不利。愚何贅焉。抑嘗聞之。太學上章。容非關係師儒及斯文國家之大故者。鮮得其宜。今日之攻尼者固可痛斥。而欲爲伸辨者。姑似非倫。恐皆當在勿聽之類。至如所謂通諭之擧。亡論他事。向者已被學儒大段做錯。四方章甫。愕貽相顧。莫知所適。其勢不得不加警欬丁寧於其間。以爲收殺鎭靜之地者。亦恐賢者所擬云云。無以易此也。如何如何。大抵今日病痛。專坐偏私二字。苟非有識君子秉和平公正之道而處之。不動於浮議。則無以救其弊。揆以鄙慮。質夫適又在泮。平日讀書正好受用。雖欲辭其責。有不能得。千萬勉之。更乞愼祕。勿令屛蟄之蹤。重麗世謗也。

江都云云。近於馬肝之說。不敢深論。鄙意若以學問前事斷之。則可死與不可死。皆無所害矣。最似完備。但人見苦不同。奈何奈何。

答鄭眞卿丙寅四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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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紙謹領。其二款中約正之名。卻可倣西原立議稱以都契長無甚妨礙。或稱都約長亦可。州縣行鄕約者。例有此名雲。若又申喩音義頓異。則似不至不行也。惟坐次相持極難處。一邑人情終不相下。則恐此爲不成之敗症矣。然所謂士族者。旣是章甫之類。雖曰官司。決不可拘迫以從令。惟品官則本爲官司管攝之人。苟能再三開。兪以不宜因此中廢大法之意者。初雖掣肘。後必聽順。幸須從容善處。俾無他患也千萬。然此關係非細。程子常謂必有關睢麟趾之意然後可行周官之法度。更冀左右正身率下。使德政孚於小民。雖蹈水火如赴樂地。則況此區區坐次。豈有不定之理乎。如何如何。社倉之說。初非謂一時並擧。追後量勢而行之尤善。

答林德涵六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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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時讀節要。愛李誠父張元善二書。不知左右亦能有味其言否。此固非可擬之於今日。德涵力量意趣。儘亦不同。然衰末行裝。實難自臧。其弊不但爲坐談龍肉而實未得喫。則安知所謂下策不反爲上策耶。呵呵。閔君固亦一二相見。但近日風習。雖舊故從遊之人。已多絶跡。或更爲之減損稱號。不啻汲汲。立節者又安有新知來相講問資益耶。第因人聞。於其師門。尊信往復甚勤雲耳。

答南相國雲路六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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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辱之痛。誠如台敎。但觀古史。此等橫逆之至。多自外作。而今旣由我。況其事廟堂藩梱。無非所以任此咎者。乃竊側聞歸趣反使異國重罰。獨當於至尊。擧朝恬然。視之若薄物細故。雖曰制命在彼。難容人力。而諸公所以自靖於君臣之義者。始終如此。受侮不少。其何以責彼之詬怒乎。議者方謂今行若能準輸厥金。要必順且無事。有若大幸者。言之氣塞。亦安知展轉層激之患。又果不出於意慮之外耶。惟乞明公勿以前事爲拘。相幾善圖。苟有所補於利國家紓主恥之道。則實區區垂死之望也。別語又蒙遠示。元來不貫作此。中間因一二親舊告行。不免爲之略道其黍離感慨之意而已。近覺猶係於空言無實。比數行輟而不爲。雖承勤敎。不敢破戒。惟過江小作。錄在別幅。亦惟笑領。

答南相國九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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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領行旆。靡階承誨。徒切悵仰。茲者使至。伏承台下札。謹審秋晴稅駕。體履神相百福。不任忻感。垂示敬悉。陵廟體尊。旣已不敢獻議於朝家。顧何可輕有所復耶。如以事理大槩言之。今日奉審之擧。固亦在於破疑。諸人所論臧否多寡及水法處。如是相懸。則其歸趣左右不難知矣。第念此事出於五十年人心憂鬱之餘。或恐其未必帖然遽定。是則不無可慮也。惟在台監十分參商愼重。以成國家無疆之福。實區區之祝也。千萬燈暗不備。

答梁季通處濟○十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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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死半年。不得親朋一字書。忽擎惠帖。爲幸多矣。況重以格言正論乎。鎭校之事。思之痛心。雖曰配位異於大聖。是宜輟科處變。以重國體。以正士趣。無不可者。而朝廷所處。竟從近例。益使人憂難不已也。事雖已過。義當明辨者。誠如來諭。第惟賤臣之於聖朝。臲卼比甚。假令今日値先聖沐浴之擧。猶不敢必其自遂。況外於此者乎。如以左右爲時賢所斥。深懷冒瀆之意推之。則亦可以蒙恕矣。鄙意吾輩惟趁未死前。得以自已上工夫講究箴警。庶幾爲實事爾。不識高明以爲如何也。

答金士直十一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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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及筵說。其時主意。旣不可言。當遷山陵。又不可言。仍奉只就兩間。預陳其可否裁處之道而已。亦以方當奉審上陵之際故耳。今此所記。大槩具矣。唯以疵病。誤爲災害。末段先補土而後全局處。殊失鄙本意。今修一通以呈。幸爲潛看而嘿會也。承書中有吏役等語。想賢以今日所從事。回思平生志業。不勝慨然而然者。第古人於此。亦豈無善處之道耶。如果隨例奉公之外。一味安卻。不廢書冊工夫。時與一二士友相從講論。而其於間議論雜出入及他可以妨功害事者。切勿留心。豈不爲輔漢卿遺矩乎。相愛之深。又復妄發矣。呵呵。臨行草謝。

答吳貫之戊辰四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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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菽水粗保。殊爲私幸。第自往歲危病以來。昏眊特甚。無以致力經業。況於進此實地工夫乎。只令人日夕澟惕也。垂諭云云。謹領雅旨。竊想執事今日致君濟世之志。非不深切。而苦被敗証危機迭現。無處着手。故乃思此計。可謂戚矣。然念君子事君之道。雖曰各有所守。旣己在朝。終當一陳忠謨。上以開悟宸聰。下以辨釋黨議。庶幾少盡人臣之義者。不效則又以言計不用。乞身歸田。或求外補。方爲正當。如欲出於下策。旋辭旋受。紛紜叢脞。外困讒言。內抱疚心。恐無善理。末知於高意果何如也。德涵計亦早晩至都。幸諸公勿相擸掇。留作今日完人。是或一道。鄙亦非不冀其協力維持。而直恐蹤跡愈艱。畢竟無以有爲也。

答申公獻四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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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令寧叔如相訪從容者。可以此紙示之。蓋欲其預知鄙意也。

答吳貫之五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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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近得感証殊劇。方辭憲職。忽奉新命。驚駭悚蹙。不知所措。此在一身。災厄固大矣。其於國家事。豈不亦爲覆敗之患耶。百般思度。失無可出之理。只當抵死力辭而已。唯令所謂從前一出。只爲世道計雲者。似略領會。第自上有必用下臣之意。及如令公流輩。又有相信之風。然後猶可做得一番。不然濫爵虛禮。恐終不敢當也。大抵事理雖或如此。揆以目前爻象。百孔千瘡。尤何可易言耶。如何如何。千萬神眩姑謝。

答李同甫五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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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奉親粗安。寔爲私幸。第以昨來方辭憲職。遽有東銓長之除。事例稀優。使人愈增媿懼不知所措也。蓋以古人出處之道言之。時君有必用之意。則似無可拒之義。唯是微臣於聖上。從前契遇。只是一時因諸臣推薦招徠而已。恐或未必深燭下臣可用與否。而世道人心滾到極層。無術得以斟酌變化。未知畢竟何以結束一場也。左右與君輔諸人。又賁薦剡。此亦他日之深憂。嚮慮如何。德涵未聞到城與否。亦難保其必能南去也。蓋以此後更來極難。故朝議不無因其形便而留之之意耳。時事已成黨習。彼此相攻。難分優劣。只中間造言生事一款最可畏。鄙意今日論議。當以平日人物賢否處事是非實狀爲據。而不以其他參之。是爲要法。無甚病敗如何。尼懷事今雖少寢。恐是未了公案。領台箚。吾則以爲不可已。第不無時謗耳。

答崔副學汝和五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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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待盡溝壑。誠無當世之念。千萬不意。有此超授之擧。使人皇媿。莫知所措。蒙喩儒者之進退。豈不是聖賢底規模。古今之所通行者。惟其自量學識才具。萬萬無相及之理。又今疾病衰耗。視向歲不啻什百。雖欲持此再起。爲生行死歸之計。其何可得耶。且如所喩上下時勢。自一邊言之。亦豈不然。但其間實包得許多危機敗証。恐又未易言也。要之今將次第申辭。若到開旬前後。大政之期陡迫。似當必蒙恩許區區私望。唯在於是耳。第聞慈候日臻。自上亦患感証。遠外憂慮。不知所極。況此辭謝。或不無罣礙處。尤悶奈何。

向來議論。流聞之餘。固有奉慮者。然亦想執事於此。自有未易裁處矣。只俟早晩面討。不敢載之遠書耳。

答崔汝久錫恆○六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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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奉老遷居。粗安私分。不意遭此大狼狽。進退維谷。罔知所爲。自有此事來。平日士友多以書至。皆以時勢之艱險。願處而不願出。獨左右昆弟愛而不知其無似。替書勸駕。是何故素情誼。相懸至此也。示喩栗老云云。心雖無異。而義或不同。恐非今日可擬。大抵士君子出處。所恃者君心耳。責任幾會。猶在其次。今鄙仰請於君父者。惟向來僨事之罪而已。終亦不蒙開釋。是則當時所與爲敵者。皆是勳舊大臣。取捨已定。其勢則然。此外節拍。亦覺有甚不安處。所以益用皇懼而不敢進者也。況以不佞分內言之。亡論學識才具滅裂已甚。自與所値時勢。大不相侔。只是泥古則事不成。循俗則道不可。兩塗俱難。其將何以斟酌進退。以有所補於一世耶。反復思量。惟見一處字雖欠從古聖賢底遺模。絶少病敗。不至使世道更壞一番。未知如何。荷左右繾綣。略布悃愊。幸與伯氏訂敎之。

答南相國六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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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事竊聞宮莊一段。已有歸宿。此可爲聖朝克己嚮治之幾。奉幸何量。前日台疏。其爲尤丈陳釋者恐不可已。至其末梢辭語太重。遂致一番紛擾。是則不無可惜也。承問之及。僭易至此。增悚如何。

答申公獻六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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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濫叨。尙未解免。益用皇蹙。蓋其初聞有緩緊二意。緩者謂泛然落點。以示優禮之意。緊者謂欲進用一番。氷炭未定。而猶以下說爲勝矣。及奉批旨。無一別語。及於副學疏。終不開納。然後始思癸亥以來所遭。皆與初說合。又恐前書所謂追錄等項。作祟於其間。遂以三疏一狀爲定。亦以慈候方在重境。不可徐徐故耳。今承示意。殊覺穩當。茲欲觀勢申疏計也。第恐有多少狼狽。以此爲慮不尠。

答李君輔六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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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連上三章。批旨一皆循常。此外又有他礙。今將申疏乞解。不知出場。終果何如耳。示喩云云。益見愛人以德之意。度時量力。正是平生喫緊自靖者。豈敢到今忘卻而然哉。誠爲己出之人。目見世道到此。難以一向恝視。適値聖上擢任非常。意或有一番試用之旨。故敢效前說。所謂宮闈。亦未嘗不在於其中矣。第尙未知聖意所在。豈敢輕出。以致再誤耶。惟乞嘿會。趙相曾有進住近京之啓矣。猝聞內病極危。才已過去。因此悤悤不宣。

答徐君望宗泰○六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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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奉老依病。粗覺安頓。忽蒙峻擢。事非故常。循省媿懼。實倍他日。未知前頭有何災厄而乃遽如此也。蓋觀自古君臣交際。不患於無寵命。而患無誠志之相孚。如采賤臣平日見知於君父者。只是向來僨敗一節耳。雖曰上聖聰明。恐亦未能有所深燭以爲果何人也。況此衰朽昏蟄。誠無陳力之路。其他見於思慮事爲之間者。因可推類。固不待時勢之臲卼。而自決其難出矣。昨送第四疏於本州。想或已獲恩遞。惟是恭俟耳。聞近日中外喧傳尤丈答同甫書。有追論牛溪語。今欲因書問之。幸爲傳致萬萬也。

答兪寧叔六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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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累上辭章。未蒙恩許。方切悶蹙意外又有近侍之來到。批旨愈勤。皇媿倍切。今無他策。欲依古人進言乞身之義。有所申辭。未知果何如耳。承欲解歸省親。但聞慈候危篤。與前無異。此恐於侍從事例。不宜輕處。何其與相勉進住之意相反耶。

與徐君望六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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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書想已關聽矣。遠惟暑霖。令履增重。鄙昨奉回批。恩禮轉加。皇媿倍甚。早夜思量。終無進當職責之路。適有往歲萬言疏本。因其時倉卒去國。不遑奉御。藏之篋笥矣。今不獲已竊欲封進。以爲進言乞身之計。特其中辭義有不容煩泄者。茲令家僮齎到京裏。使曹隷直呈於貴院。曾聞在外臣僚。或有如此時節。未知其不至退卻否。幸令商議於知申諸公而善處之是仰。

答申公獻六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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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事不得已昨使家兒齎往所謂萬言疏及新疏。使之奉議。直呈政院。未知果作如何究竟也。大抵今日之擧。雖不及戊戌尤丈事。恐或勝於己丑愼齋時。似難草草捱過。只是上意必欲一番與共治理底端緖。尙不明白。亡論時勢難易。此誠憂悶處。未知竟何歸宿也。玉堂再箚。已恐觸忤於天心。況諫院乎。千萬休罷之是仰。兒行在明。幸乞詳示。以開迷塗。

答申公獻六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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泮人來。又承損帖。慰感靡量。東朝症候。已設侍藥廳雲。想益危厲。不任驚慮萬萬也。垂示進次之說。鄙亦豈不深念。第自古人臣於母后禮節。不無與大朝參差者。雖到近世。自不免漸加愼密。而如鄙屛外之蹤。容有小殊。又方患暑不輕。難以卽發。勢當更得承聞而處之計也。第亦辭疏。今朝已封上畿營。而想以侍廳不克仰徹。尤切悶蹙耳。

答兪顯叔晦一○六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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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痾挾暑。昏昏在蒸釜中。忽見故人手字鄭重。頓覺蘇豁。第所諭非所欲聞。又令人驚心失圖也。每誦牛溪遺子書。以太學疏竟上。極用訟恨。想其當日心事。未嘗不爲之慨歎也。不謂老大不死。無益於世。遽値此境。況非太學而爲方外。益見士論之不與者耶。今日疏論。非可一視。然動不動。涉於黨習。尤而效之。過孰甚焉。當事者雖自以爲是正。而旁人有識必當失笑。爲其所推引者不亦悶乎。奈何奈何。但念侍廳方設。從祀疏亦不得上聞。則是必見卻無疑耳。質夫在吾黨中論事見識。固非所長。人品儘平正。經學滿腹。自不應與一番峻論相合。殊足慰人也。鄙自來蹤跡。不敢以朝紳相處。又方得病甚劇。當此時節。不克進次於近郊。必將不葉於時論。益切憂懼也。

今日親戚故舊愛我者。孰不欲使我勿出乎。言雖不聞。心則已知。蓋恐畢竟見敗。以蹈前轍故也。雖不敢以此爲去就。其情則豈不然耶。但作書願處。只金叔涵一人而已。恐左右誤認爲他人。茲復及之耳。

答金叔涵載海○六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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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惠書。迨荷不已。暑毒浹骨。學履更何如。鄙不意忽遭大狼狽。昨上六疏。將以辭狀繼之。悚蹙無已。示意謹領。苟以今日世道與夫區區才力。比而論之。所謂願退而不願進者。眞對症之藥石也。然俗人每以出不出。爲斷儒者優劣之樞要。此則最是粗淺無識之見。雖或以後儒出世。多未盡道而然。決非從古聖賢宗旨。未知叔涵其能深燭於此弊否。如龜山出處。可謂顚沛之甚者矣。然朱子猶不貶其出。而病其無所建明。此果何意耶。須更商量而得其衷。方無透漏也。

答兪顯叔六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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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諸賢去就之義。良用愧悚。蓋古人處義自不同。不必以伊,葛爲準。以禮招之而至。義不合則去。自是孔孟以後規模。鄙豈不知亦見時事敗壞。誠欲少竭駑鈍於其間者。非不切矣。只是今日上下相掣。事勢臲卼。難以輕變。蓋其幾在於進萬言封事之日。而旣已差過。言之奈何。天下事蓋有旁人勸而成之者。未有君臣契合。因此而遂成。則朝紳章甫之相繼陳籲。適足以激惱聖意。然則左右想鄙心事難安。尤當何如也。一味悚蹙而已。勸成之無益。可見於牛溪先生始終。況鄙癸亥去國時。所與爲敵者。果是何人耶。以此推之。似可嘿會也。第乞勿煩。

與申公獻六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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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事展轉至此。許多支節。又從旁邊而生。誠不知所以自處者。進住之議。諸友示意普同。而自覺無舊例。旣動之後。尤難轉身。故尙此泯默沈痛而已。聞鄙萬言疏。爲令謄置一本。亦非不好。第前日尤丈所進孝廟朝文字。凡係彼國事者。必十分加密。至今無人見知。此可爲法。今聞草藁送德涵者。方被貫令借去。若果一閱則善矣。或更翻謄則流傳之際。不知落於誰手。此莫大之患也。幸令亟作書吳令推還。且問翻謄與否。庶無他端。千萬。茲敢奉告。

答崔汝和六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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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辭謝。又煩提撕。益見相念之勤。感荷何已。六抵前書所及自量才學之說。固是鄙人親切家計。至如來喩用行舍藏之道。冀以趨於中正者。又豈非今日之所願欲哉。祗是聖批屢降。終未見明白指揮。而至於追獻大疏。亦無少異。其間事勢。略如後喩者。然於徑自進身之計。誠不敢出也。如非此關。雖甚敝劣。章疏後來之慮。親舊一偏之見。吾豈有深拘耶。每念當今儒道壤敗。黨習橫挐。了無可行之兆。而輒思其萬一有爲。正所謂非大智則大愚。時自掩卷失笑而已。第昨申上第七疏。未知批更何如也。方切拱俟耳。

答宋德普淳錫○七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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纔奉小札。惠書忽至。穌慰萬萬。生中道之行。明曉當發。蓋豈不知今日上下之交不深。阻隔之端未定。而雖曰六年屛廢。有難輕進。旣是前日出腳之人。復當六七疏不許之會。且方慈候危重。則在近畿一日之地。至今堅坐。已覺難安。故不得不爲此行矣。然若有可退之勢。則切欲還歸。雖或入朝。亦可商量。以爲久速之計。未知竟何如也。第切悚然而已。

答鄭士仰七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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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辭事撕捱已至三朔。又値聖上侍藥之日。有難一向堅坐不動者。茲出於離此申辭之計。此後去就。愈難決定。殊不知所以自靖也。蓋當初固以批旨循常。爲難承當。而今則旣蒙六七疏不許。自古上下無如此相持之時。若更遲回。以必遽爲期。則於身可謂便矣。其如從古君臣之義儒者之道何哉。此所以難決也。所寓在新院。松江先山切欲奉討多少。而未由遂意。幸爲開示一二也。

答林德涵七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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耑價冒雨而至。奉問慰豁。奚啻合席承討耶。批旨以近例言之。不甚傾倒。又無近侍一節。固可云云也。第其所敎。無非實事之富然者。嚴重切實。恐難再辭。蓋前後批辭。雖曰泛然。而七八疏不賜遞改。實亦無於古者。況在癸亥已出之後乎。牛溪己丑之行。一疏便至。雖傷少率。大體則然。今日聖意。固難仰揣。終不許遞。豈不救初頭之歇後耶。鄙見如此。恐是當局者迷。幸更詳示之。餘在面究。

答金士直七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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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謹領。當初力辭。固有與左右見同者。及至六七疏以後。一向靳許。自古無撕捱於君父至於此極。則不得已因侍藥憂煎之會。進住近郊。又承批辭頗緊切。明將至城申辭矣。所敎商度。當在六七疏間。而今始見諭眞梁公山堂之說也。蓋牛溪先生五六年朝命不及。而己丑之出。一疏便至。與鄙今日所處。可謂相遠。豈以儒者出腳之後。亦異於始初徵辟之日故耶。大抵鄙亦要非久計。欲以所進大疏爲去就。則其歸不難決矣。但未歸之前。未知有何等節拍。是所憂懼耳。

答南相國七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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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下帖。不任感悚。區區本欲具陳顚未。開悟聖聽。而微誠未格。反致天怒之遽震。要其歸趣。恐不但爲一人之僨敗得罪而已。皇悸何量。委示行止兩段。誠與賤慮相協。敢不奉以周旋耶。惟乞爲國自愛。以慰瞻仰。

答李文瑞奎齡○七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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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所遭益狼狽。蓋箚中歷言近來擧措。喜怒之失當。如兩相金判兩臺等事。無不悉陳。而亦言宗室一款。故以致天怒。殊與本意相左。皇縮難狀也。今聞大臣玉堂請對入侍。必於拿鞫事有所處分。當觀此去就計也。

答林德涵七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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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問慰幸。或進或退。未知孰勝。而曾聞白沙亦待命於靑坡。故今到德峴矣。示意謹領。且物議或以昨政以令爲吏議。而其辭若引師生之義。必有所害雲。然則仍以前疏呈之爲宜耶。量處。

答洪內翰重夏○七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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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承委示。要欲付送所進冊子啓箚於來伻矣。第冊子草本時不在。此又未精校。啓箚則目今天威未霽。賤事尙在待命中。雖曰史局關係甚重。姑不敢逐旋仰副。當竢近後事端粗定。替送堂後族姪許。俾得奉覽。茲用布復。

答林德涵七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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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兩書。極令人蘇慰。引咎辭官之說。亦難斟量。今日道之興廢。重於罪名之輕重。不可以此爲解。然和靖,晦庵之引師門辭官。皆事在於下也。雖向日之尹子仁亦然。況今斥黜。斷自聖衷。又禁門人之疏章。則事體殊不同。幸加審思處之也。鄙今欲更退西郊十許里地。蓋聞昨對雖未回天。亦無轉激事。故擬因此節。到彼遲留五七日。明知兩相結局而後西歸計耳。

答林德涵七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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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望漸遠。方切瞻想。此際承書。慰荷倍至。鄙今曉始得來寓延曙村。境靜客罕。頗覺穌快。第以未得洛下消息。不無鬱滯耳。此行只爲兩相事尙未收煞。不免爲留待之計。似聞明日備局例對。首左二公將欲齊請。然則立落必決於此。以是爲跂也。太學疏若果上則有非臺啓並陳之比。不無揮斥之敎。皇愧如何。今番和令所坐最輕。宜乎先得允許矣。或言李判樞批語有悔各之意云然耶。鬱鬱。

與崔汝和七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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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想北塞行色。殆難爲懷。未知本家有歸便否。欲付一書耳。

答泰初姪七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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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熱甚酷。遠想侍餘學履對勝。春夏兩書。披慰久矣。汔未奉謝。每切傾歎。生奉老依病。姑安私分。不意自中夏來。猥蒙峻擢。七八辭而後拜命。其間先進癸亥所擬萬言疏。登對之日。繼陳啓箚五事。所論多犯近日痼弊。因此天威遽震。未幾南,呂兩相栫棘絶塞。氣象驚慘。殊不知稅駕何所也。生則盡遞諸職。方待命於西郊。若得兩相減罪者。便欲還坡寓計耳。梁君竟作吾門中人。此喜何可量。計君已與之商量此學。第吾老病遠滯。無以相見。悵歎無已。因來略示之。

與趙相國公擧七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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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台入都。鄙已遭事。由江轉延。倏且一旬。兩不相聞。徒聽人傳說而已。此歎如何。不審此日虐炎。服履動止何似。鄙一言之妄。上激天怒。下致兩相栫棘。使國事至此。皇愧罔措。卽聞申對涕泣勤懇。反復盡誠。而竟未回天。彌切憂歎。未知今將更出於何策耶。或言台之初計。屢白兩相事。若不得力則必欲留疏西歸。此言然否。鄙意旣已登朝。且以挽回過擧爲己任者。到今不宜中道徑歸。以孤士望。而不恤國事也。更乞深思善道。收採物論。以期從容得請千萬。鄙以尙稽罪名不敢歸。又必欲待兩相宥旨。而其勢未易。逆旅彷徨。徒激危忱。奈何奈何。適憑本家便略告。

答申公獻七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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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所寓頗靜僻。不似城中江上時。殊可幸也。時事左台兩對。竟未回天。蓋枝葉小事。無不允從。而至於大處。依舊不下。此誠難矣。第切憂懼而已。此間去留。只係兩相之罪。還寢或減等。而出場未易。可悶奈何。筵說謹領。鄙事雖改備忘。而李相批中四字尙在。頭項旣多。人自莫察。有難逐一請改。刪與不刪。終亦無益也。聞太學疏今日當再上。若然則或致層激。不可預料。慮慮。

與吳貫之七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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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本欲留待兩相事出場矣。聞廟堂請對。臺閣伏閤。俱不得爲。物議亦多以久住郊關爲不可者。昨纔歸寓山房不遠處。未知於令意更何如也。前日奉議疏卞牛溪先生事。拘於私書一節。子孫儒生俱有所不當爲者。曾承令意與鄙見無異矣。且如所謂壬辰以後事。不過爲赴難奏本兩段耳。然赴難則旣與一邊人明卞以言之。奏本則曾所不擧。今若從此中自作元隻而卞詰之。恐不可使聞於彼邊疑矣。又當時先生且爲不可違天朝將士之心。乃有此論。且曰今茲之擧。亦不失爲第二義。所以謂之無害。初非謂至當不易之正理。則相卞之際。豈非所申者小而所傷者大耶。奉議時忙未布此。敢幷及之。幸令深思而善圖之。今日國家事。固有不可語勇之嫌矣。苟係斯文者。猶可預聞。亦乞覽後勿畀一眼也。

與成汝中七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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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見同甫問答於士威許。可謂咄咄怪事矣。然在魯丈誠多妄言之咎。而其於老先生亦非渠所自預。此亦不可不知也。如何如何。

答林德涵七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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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來投古寺。食息粗保。惟是回思。此行狼狽。誠亦今古之所無者。未論自己分上不暇細量時勢。致令國事立成敗壞。頓無挽回完復之路。早夜循省。眞負大罪者然。所謂欲益反損。無以逃其責者也。奈何奈何。聞趙相又上申救箚雲。未知辭意果出於何義。而聖批或能採納否。極知此台今日形勢。實難轉動。要之無他可以倚靠者。來時歷弔其內喪。爲貽一書。使之擔當。姑勿爲嫌礙所拘。必以回天意鎭朝論爲務。未知渠作何等家計。第今慈候尙劇。首相告病。想亦不能遽爾決去也。所示諸說謹領。此呈吳,成兩書。正說難卞之意。幸爲傳致討答以送也。鄙事所係。固亦不輕。第當付一時物論而已。難以苦相牽掣。反成紛紛也。唯左右所處。前頭尙遠。其亦何以善處耶。要是公正周遍。不失其大義。可以自靖而無誤矣。蓋今國事至此。一意引退。不甚究心於救正君父之過擧。恐或害義。唯在早晩商量以處之也。

答兪寧叔八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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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行時留書。彌切披慰。不審新涼。奉引佳勝否。鄙待命十數日。訖無明白處分。勢不獲已來投楊山之古寺。回思入都時事。眞不省何爲而然。日夕憂媿。不知所以自釋也。當時亦覺盛諭極有節次稱停。而妄意此事縱不合於聖心。似無目前可憂之端。故敢遂初計。今則雖欲負荊高門而有不能獲耳。奈何奈何。第念國事壞敗如此。在朝諸賢。其亦何以挽回扶救。得出平地上耶。幸左右勿視此自沮。務積誠意。俾終有所補益千萬。略此追謝。

聞頃日堂僚金,宋諸君所處殊不易。箚文亦甚勤。切望更推心相與。以濟國事也。如何如何。

答柳悠久八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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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雖未蒙後來處分。誠不敢徑返私次。今到蕭寺。亦將涉旬矣。第以一行妄作。遽値上累聖德。下壞國事。至使粗安之局。遂成不可收拾之地。欲益反害。正與區區本意相背。斯爲人臣之大戒。有不待朝家指揮而著者。日夕悚蹙。無以自措。奈何奈何。儒疏臺體。非所敢聞知。然此等事。似是隨時輕重。必有舊例明文。好相稽考。夫豈難曉者耶。古稱敗軍之將。固不可語勇。第今國事至此。左揆形勢雖似難久。然侍藥未輟。鞫獄方設。或未易退。幸台與戶判諸公更相勉厲。並心葉力。庶幾於畢竟回天怒恢士論。以收時運之再泰。此外將誰恃耶。臨紙嘅想。

答趙相國八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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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一箚已不得力。或言台亦次第告退。然則今日國事。其將置之於何地耶。病懷抑塞。夜不能寐。及承書中有要緩不要急之語。稍覺心降。蓋爲已得其肯綮。繼聞敎官姪言。往往有所勉留者。想台亦必與之咨諏參商。以爲大朝持危殿後之計。而不但出於潔身圖便。以負君臣之大義也。今日議論人物凡百軍國政務。皆非急先。其要惟在於前書所及上回天心下鎭廷論二事耳。昨與敎官姪說此頗痛快。渠亦領會。言當詮白叔父雲。第聞其行甚遲。恐或不及於凡事也。

答泰徵姪八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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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一行妄作。上累聖德。下使兩相栫棘。國事至今不知所稅之地。其爲罪咎。何可勝言。蓋亦深病近世儒士偏於隱遯。以冀少復先賢之遺規。而不意蹉跌。乃爲以成敗論人者所詬。是亦命也奈何。

答尹子仁九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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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蒙辱書。訖未修謝。愧悚甚矣。仰惟比日霜重。兄靜履動息毖勝。采向者妄作。只爲累辭不得命。黽勉一行。袖箚諸說。雖或不槪於聖心。亦未料其遽然至此。第必有所以致之者。實賤臣之罪也。皇媿罔措。所謂萬言疏。只是頃年草定者。無事更瀆。今番袖箚。非不欲奉效。惟念賤事尙未出場。史局求見而亦未應副。當徐俟後便計也。李姪與懷川問答。近始得見。誠非始慮所及。中間得渠書。以爲發憤於顯道疏。且適獲閱先先生年譜。馴至於此雲。雖曰臣各爲其主。亦恐無如許道理也。頃嘗屢書責之。更無所復。未知渠終何以自釋也。坡山一段。京中卞章之議甚盛。揆以鄙意。此皆前今不自彼中出者。今旣從享。有難更擧以致紛紜。略與汝中哀侍反復。未知畢竟何以出場也。遺藁若蒙投示。豈勝感幸。第聞主牧非久當移內職。恐或未遂初計也。

答吳貫之十一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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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杜門俟罪。殊無復起爲人之望。忽聞聖上快示開釋。兩相國亦皆賜環。始知大聖人擧措有非下臣所可窺測者。第以職名雖易遞。而蹤跡益難安。尤增悚悶也。前書機關之說。謹領雅旨。只是疏迂聾瞽。未必深燭其情狀。而素心尙在。終亦自信其不爲旁人動矣。如何如何。今日令與汝和又得聯席雲。竊想絃韋交益。大張公道。以承聖朝責任之意。唯是顒俟耳。

與尹堯佐景勳別紙己巳四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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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秋遭事在江上日。尊外從洪內翰貽書爲索鄙所進癸亥長疏及登對時箚本。蓋爲此兩文字。俱係直爲奏御者。不及謄留。故內翰意欲得之。以備史筆之闕。寔亦故事然也。其時方在震懼俟罪中。只以追後奉呈爲報矣。不料其遽罹巨創。莫遂初計。且以鄙跡臲卼。餘悸尙存。而內翰服闋猶在來歲之遠。今亦不敢率易。幸乞左右因書轉及此意。庶幾有所通知者千萬。鄙於內翰。旣已通書。亦承先令監屢垂存顧。茲效慰疏。亦冀並致之也。

與泰輔姪四月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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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輩去時。謂尙滯獄。不遑奉訊。今聞出次門外。楚毒之餘。必難成行。一喜一慮。能盡臣道。在君無憾。不知國家稅駕於何地也。惟親年雖高。若視先祖時甚懸。是則可慰。千萬安心善保。以副遠望。

與李惺菴壽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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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采奉親碌碌。無足言者。適有一事。不敢自外。仰浼高聽。幸垂財察。世采不肖。獲戾於天。先人見背。實是童年。志口未逮。風樹不停。其所庶可以致力。則只有敍載行跡。表揭志嚮。不至於泯闇。而故事無徵。賤識多滯。未敢率易。自數年以來。推究遺文。參合衆聞。絀謬而刊華。積有時月。始克成書。竊恐傳說難眞。推論少失。亦有宜添而不載。宜略而不去。或溢或漏。以重不肖之罪者。顧念今日。記跡固罕。知心實難。四顧親懿。莫任是責。伏惟尊丈與先人。在乎平昔。從游已熟。心事不隔。其所行跡志嚮。必皆貯之心目。具論始末。無有攸闕。是用稽首以請。若能參互商量。明示可否。世采重當檃括鄙衷。以服明敎。先人狀譜各一篇。亂後所著詩文五編。幷須呈內。

答閔楊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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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示行止之義。實非愚陋所敢與聞。然旣無肅謝之規。可以少伸臣子義分。則所謂數次行公之後。旋卽呈遞者。進退無所據依。竊恐吾丈意下。其於理義之當爲。殊有得也。再從兄許欲作書。聞其近在頖中。見報未易。以是爲慮。此兄外雖闊略。頗知好善。或能聽納耳。

答閔楊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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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諭適子之長子服斬三年。庶子之長子同衆子服期。中間有杖期一節。而不服者雖似可疑。其義固有在焉。何則。禮爲長子服斬者。必繼祖與禰之宗爲然。而其在杖期。父在爲母卒。祖在爲祖母。爲嫁母出母。爲繼母嫁從爲妻是皆從三年之禮。節以爲之者也。此庶子之長子旣非二適之正。不能持三年之重。又安敢替服杖期。而不與衆子同乎。歷攷通解禮說諸書。幷未見先儒所論。第鄙意如此。不審無大逕庭否。

答閔楊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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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問動靜何似。示意謹悉。卒哭之絰。去麻受葛。精粗自別。蓋古者用葛。在詩旣言爲絺爲綌。記禮者又譏其綌衰非古。則其治之若精。可以代麻。不須多言。第今俗所用麤皮之外。更無別法爲異爾。然韓公瓘亦已慮此。以麻與葛別無精粗差等爲問。牛溪答曰麻者生麻。葛者俗稱靑忽致是也。以此觀之則精粗可知。又考西厓居憂時。與趙月川論此。其言曰葛治之精鍊則可爲絺綌。況於作帶乎。不患其麤而無殺。但今人不用以爲疑耳。嘗見今世有好事者。夏間採之。以刀削去其皮。略如治麻之制。編之爲馬轡。潔白如雪。以此知葛之可用。將此兩說參看。且揆諸心。葛體本柔滑。加以剝皮細析。自然淨白。不必熟治漚潔而後乃可爲用。以此爲絰。恐無名實不相副之患。未知如何。若如沙溪說但用麤皮。必不成絰。或者葛去其皮。視麻太爲柔滑淨白。故欲少連麤用之歟。絞帶用生之說。徒以問解小註功衰。儀禮本不言練。又無後儒之證。如衰裳之於張朱。故定爲此說。今看喪服圖式。絞帶升數每與冠同。而視衰裳加等升數。旣如此則其生熟似無所異。禮雖不言。或可準用也。

答閔楊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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禫祭傳重爲重。不可不行之說。亦於鄙見所嘗主之者也。及考沙溪凶時不可行吉禮之言而後始以爲服雖異而情固同。似未合遽變吉常之服。而又非爲少忽承繼之嚴。其所疑而未決。蓋如此矣。今諸說皆以傳重爲重。此則大統所係。而亦鄙見所嘗主之者。何敢更以爲執乎。此乃所謂以義裁恩。以禮處情者。據而行之。恐不至有妨。然其一切降殺。不顧孺慕之私心。卻行平安之大祭。豈非以此服輕彼傳重。果以爲斷案耶。然而反於吉禘遷祔之禮。乃反以所生之喪。而使諸父主祭。則是於未嘗待以有喪之意。其前後。蓋已不相坐。而又何以能與乎祖統爲重之義耶。鄙見及此。不識尊意何所左右。謹以布聞。

與申敎官碩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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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睽違來。倏忽月餘。想今稅駕故山。亦已有日。所以慰門閭之望。當益深矣。世情難測。人事不常。何知前日讏言。蓄機厲鋒。至累九重之聽。彼實昧公理售私忿。自以爲得計。是固不足惜。其爲朝廷之羞。世道之歎。曷勝言哉。幸以臺筵諸公相繼論列。乃能於卞先系明媢之實。頗得其曲折。聞自上已釋舊疑。發言者亦有不安之跡。則蓋在我不暇出一辭。而其枉自伸於數日之後。信乎螮蝀之不能竟夕也。唯吾丈祿養之志。終無所寓。實可深嘅。然古人亦有以啜菽飮水。能盡其歡爲言者。由此觀之。君子孝親之道。不專在是。亦當任天而已。所冀力加問學。益求其志。而上爲顯揚謀。下以波及於昏愚也。世采杜門如昨。無足言者。獧疏本性。與世寡合。孤陋之學。尤無可以相助者。自蒙左右不鄙。屢賜鐫誨。竊不揣量。以爲終受盛惠。庶變其鹵莽之質。而得與同聲之末。今乃大謬。承誨之日旣亡以預卜。漢洛千里。音信又邈。此時懷悵。殊不可道也。邸便告歸。暫修起居。

答申敎官乙未六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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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諭云云。禍患之來。雖挫揠顚仆十倍於此。而甚或至於臨死生堇一髮。其理義炳然而在我無失。慾利亂之而由外相干者。君子固不當有所怖畏。而況秉邪汚之見。以抗公議。託疏遠之跡。以修私卻。實如今日。而況主上雖不能審察其初而乃致旋悟。諸公雖不能明辨其本而未爲終誣。其螫毒雖烈而亦保其不至於有可虞。則設令世之愚劣卑弱之人當之。其必無是慮。而況以左右剛立不屈之氣。明銳獨得之見。顧出於憂恐屛蓄。而爲苟且調停之計耶。是實高明投足微功。遊刃餘地。固不足爲門下賀。而所謂言論肆志而不顧者。世采深惟數日。竟不知其爲何說也。夫志心之所往。而肆惡之所始。天下之善利順悖成敗得失。莫不由其志之愼肆而辨焉。是以事雖有微薄眇忽不足爲低昂者。君子固不當有所放過。而況言論樞機之間。夫子所謂白圭之玷。千里之違。皆馴此以致。其可不愼。而況今日正宜服河汾無辨之諭。體易傳加勉之義。謂毀言之來。雖彼實媢。而秋毫非我所有。然而至於此者。殆亦天之拂亂其志。增益其所不能。庸玉成於我也。我將承天之賜。益加問學之功。有以昭晢乎義理而行符於言。淬厲乎節操而氣聽於志。尤以敬愼爲主。庶不負上帝所降之衷。則彼所以媢。無非有助乎我。而是足爲處身之節度。顧乃不出於此。反以自辨爲意。不其重誤。而況崦嵫之世。偏塞之徒。雖復語之萬遍。必不能遽舍己見而深有所會於公理。奚爲自苦。肆爲此紕繆反理之事而莫之顧耶。且高明曷嘗見從古賢聖不以肆爲戒以愼爲度。而唯魯仲連有輕世肆志之語。是亦戰國時氣習。不足取法。而如大雅抑之愼爾出話。伊川言箴之己肆物忤者。其爲訓深切著明。若知有今日之事。而預向頂門上一宂以針之。竊願吾尊於此兩句。細嚼而深體。則古人之言。未必爲無味。而區區願忠之意。亦可以少識也。至如抵某人別紙。大都千有餘言。說盡向者事儘明白痛快。益可見高明不可屈之義不可昧之識不可敵之氣。而彼誠羞死不敢出一辭以相報。然以世采觀之。又恐於其間。不能無所疑也。高明旣以氣質無一點化爲憂。以臺閣與此輩論名器爲羞陋。其於此理。固已燭照而毫分。明辨而審處。且前諭語意俱卓然。誠所謂晢於利義之辨。超乎物慾之表。是以世采竊不勝其艶慕之私。而此書則不然。張皇數紙。往復百折。有若全出於血氣一朝之忿。其遣辭之際。尤涉鄙倍。雖以彼實齠齔舊遊。媢嫉私濟。固無害乎爲此。而亦其有以自取然。世采復恐其未爲至當之擧也。嘗觀自古深讒巧謀。惡口邪腸。莫如孔文仲論伊川之疏。沈繼祖論晦菴之章。雖千載之下讀之。未嘗不髮豎眥裂。欲剚刃其腹。而彼二賢者方且雍容閒泰。灑落光明。外絶其嘵嘵之辨而不以爲懼。內加其孜孜之功而不以爲沮。使聖人天生予德微服過宋之意。幷行而不悖。以臻於大中至正之域。是二賢所處之道。豈非萬世所可師法。而在高明今日尤當服膺不失。書紳無斁。永爲準則。烏可摭文仲之罪發繼祖之奸。人言這過。我亦言那惡。彼以悖出。此亦以違報。有異於古之道。而無益於今之事耶。幸乞吾丈商量進退。更於前愼肆之說。有以少加意也。

答申敎官己亥正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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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秋辱惠書。迄今未報爲歎。屬承巍翰。就悉新春。尊候履靜增福。玩繹之餘。又以忻豁無已也。且聞舊歲行旆踰嶺。暫歷中原。殊恨此身莫由致之於其側。恰成鼎討耳。相勉之義。尤荷眷厚。甚盛甚盛。第揆以采之戇拙。非可堪勝。殊切媿恧。然其平日愛祝之心。蓋亦不啻舅甥。則敢忘仰規。以負勤喩耶。所懼此老主張簡亢。蔽痼已堅。況到今日。必不肯爲孱壻世采腐淺說話。莞爾回頭來也。昨歲偶讀其祭李方叔文。因有感發。試獻狂瞽。雖於復札。略致遜納。厥後相逢。絶未見有所懲省。使人疑惑。自悔其言之愚。然當更爲高明勉之。近者聖上赫然改圖。委任山林。收召俊乂。竊聞仲氏佐郞公亦膺此選。伏想出處之義已有定計。如前賢所謂飢飽寒煖。當自決於心者。或又傳說行將入謝。世采半世嚮𨓏。倘能因此得陪下風。慰幸何量。第揆分當進之說。或慮高明未爲深思也。夫所謂分者。其在君臣之間。固亦有如是者。如以在我者言之。蓋猶姸媸長短。各自一定。雖其所遭煞有不同。總之設令我無而人有之。我少而人多之。若嫌其辭謝退藏。爲涉於反成。眞有遲回宛轉。不害乎終歸本無。則是嫫母必入西子之宮始明其媸。僬僥必負千鈞之重始明其短。其然豈其然乎。抑世采聞之。古之君子必先審在我之分。然後思有以處乎君臣之間。不然恐失其始終輕重之倫也。陋見及此。不識左右以爲何如。

與宋尤齋丙辰十二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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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汝九許轉示所謂爲學之方鄙說差謬處。所以訂砭之甚勤。其於妄作之咎。受賜多矣。但念猶於李先生原圖。終不加少饒。此雖惟見道理。不見源流先輩之盛心。亦無非世采不自揣量。敢有所道之致。使人不勝皇恐也。蓋鄙說固謂一本於圖畫旨意。而惟其所論綱條。當初認爲先生手裏分別者。故推解之際。或不免安排支離之病。厥後偶考牛溪爲學之方一書。始知原說皆從朱門遺意出來。不得已悉疏其語於圖次。而且附所改鄙說。卽報汝九矣。第未知其終無甚悖也。

答宋尤齋別紙丁巳十一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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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冊本末之說。屢蒙提諭。辭義明切。不啻迷塗之指南。其於感戢。亡以自勝也。區區尋常看此程子四條。未能十分分曉。又嘗讀近思錄凡物有本末一段。亦以其然爲末。所以然爲本。正如饒氏之說而已。前日消詳時。只將集註愚按以下更詳之。遂謂卽是一句說上文其分雖殊。在此一句說上文理則一。其意以爲非謂灑掃應對形以下之事之末。卽是其形以上之理之本。但學灑掃應對其然之事。則其所以然之理。亦不外此雲爾。及承鐫敎。更閱集注諸說。雲峯所論趙氏之失。正與鄙病不相遠。蓋鄙說雖亦粗知分殊理一之辨。而卻以理事當之。與朱先生以灑掃精義分本末者。只是就事上理會道理之意。大段剌謬。所以馴至於此。使人瞿然。幾乎媿汗浹背也。其後李姪同甫來過。商論。更考近思本條及釋疑所論。本自簡明。甚恨當時率爾不能有以喫緊而致詳也。但小冊所獻鄙說頗多。其中必有疏誤。不但爲此說者。今乃不蒙推類而並斥之。只以本末一段見喩。倍用傾菀。幸乞申命御者。一一開示其失。俾得續承鉗鎚之惠。千萬至仰。

答宋尤齋別紙戊午三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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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書集成

四書大全凡例曰。諸家之說。分行小書。凡集成輯釋所取云云。所謂輯釋。頃年堇得大學中庸二本看。乃倪氏士毅所纂。而合於程氏復心四書章圖。亦謂之四書章圖者也。惟集成不知爲何人所纂。在於何家。亦未知頒行於東方否也。伏乞批示。

九疇解

性理諸家解苑洛子曰鰲峯詳於理。吾獨詳於數。蓋鰲峯熊氏著九疇解。深明洪範之理故云。然我國李氏純亦著洪範解。其言曰得觀熊氏解。其所傳於黎先生溫口訣第一法及變數圖至詳至密。以此推之。九疇解已布東方明矣。未知門下亦嘗得見否。且鰲峯熊氏。性理群書作節。理學通錄作禾。未詳孰是。並乞下示。

栗谷太極問答

問此冊本出淸陰第舊藏。戊申秋門下住東郊時。李副學兄爲謹呈覽。且請其書之眞僞。則答敎以爲似是栗谷與其門人某酬酢者。而厥冊尙不還擲雲。未知此書今在何處耶。若與朴金二錄爲別本。則竊欲添附其次。切乞早晩搜付。

四書圈點

曾聞金令公澄言。丁丑亂初。寓居懷德。得見栗谷四書圈點本於同春第。後考年譜。亦有此說。前日所以奉告者然也。近自令孫許推到學論庸三本。而宋君炳夏爲言庸學則果出栗谷手。論語則乃沙溪請業時所稟錄者。而孟子元無圈點雲。未知先生亦於昔年能及見語孟圈點本耶。不然年譜何以並言四書也。且論語爲沙溪所稟錄之說。亦有出處否。幷乞下示。

諸書口訣釋義

四書三經口訣釋義。多所更定之說。本出沙溪所撰行狀。而似亦當初未必有別錄一冊。此則到今有難尋討矣。獨大學,近思口訣傳於世。或曰大學則並輯註有訣。小學,中庸亦皆出於先生。或曰又有栗谷四書諺解。莫知其的。未知先生於諸說中所親見者爲某書。而其冊主果爲某人耶。所謂四書三經口釋更定者。或有錄置之處否。極欲詳聞其虛實有亡。敢用煩稟。蓋以栗谷續別二集及語錄日記等文字。略已整頓。而推此經傳旨訣未盡收拾。恐貽後學之長恨。故茲擬廣詢。考卞眞僞。以爲抄寫標載之地。誠以世變有不可預料者。及此暇隙而成之。亦非易事矣。更冀俯察。

答宋尤齋辛酉四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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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所僭稟。不但爲山陵未畢。聖朝禮敬未衰。亦見陳請諸事皆將半塗而廢。故不免滋惑於此。乃煩提諭。不任欣豁。況如小子之無似者。庶可因緣有所模範萬一之地。則其爲受賜於先生大矣。至於假借稱謂之端。固知朱門舊法。多用於門人弟子之類。而考其大致。必須年比而學邃如蔡季通,黃商伯者然後行之。則誠未有顓蒙之甚如世采而反加此禮也。切乞從後卽爲鐫削之。毋令後生重得怠慢之罪於士林。如何如何。栗谷太極問答。蓋非謂金子張所錄。當時實有其書。一則在石潭舊第。景臨公作跋。以爲先生所述以遺崔楊浦澱者。一則載龜峯遺稿中。未知孰是。今以一二議論之相符。姑置語錄首編矣。爲學之方。亦得滄江趙丈少時所謄本。以爲初受於金明叔者。卷末又摹入其圖甚詳。殊似可據。第恨不能親扣其旨於此老在世時也。所謂語錄。今方淨寫。殆無遺失。惟同居戒辭,高山九曲歌二作。切擬諺翻以入於外集之後。而顧念小子平日不習此文。尤無以依樣葫蘆。俾遠於郢書燕說之弊矣。苟非如此。必將不勝其襲謬而傳訛。敢用仰稟。更乞留念檃括以示之千萬。

先祖延諡一節。前承當行於墓次。惟鄙意亦嘗如此矣。或者以爲當於宗家設位而行焉。其能於古有可據者否。並乞下示。

答宋尤齋九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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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紙垂喩辭意備至。益見門下久速之意。無非根據於古賢遺矩者。曾所妄料。其爲小人之腹審矣。唯於死骨云云之說。尤增一笑。此不過欲因先生略發大義。追奬二賢之會。以行其赴召辭朝之始計焉耳。安有一朝遽然自試於磨浬之際。眞如門下之善謔者耶。第聞近日朝著氣象不佳。兵怨民窮。絶無可以解倒懸之急。則其於進此一步。誠不敢有所望矣。奈何奈何。先祖褒贈。寔爲朝家曠世之盛典。而不意朝議轉激。竟尼合享之成命。獨廢無狀之舊例。一與前日承敎於函丈者背馳。前頭又不知有何等節拍。只恨後孫之不肖。不能蚤自闡明先烈。使人人知其可敬。而到今數百年後。猶有所不厭於公議者乃至於此也。茲以莫的所處。伏惟高明有以申敎之。至於不腆文字之病。乃垂鐫喩。無任感悚。疑究其原本。欲辭約意備。而讀書不多。文氣不暢。反致其旨之迷昧艱澁。不唯崇敎爲然。他人亦有病之者。雖思改圖。而不知所以自力。亦乞恕其狂僭而量示當藥也。閒中不無一二編次。久當奉請裁定。而苦未得寫。今始仰呈。其他範學全編,東儒師友錄之屬。方以寫役在外。恭俟後便遂誠計計。

栗老石潭野史。本草外面稱以經筵日記。內面稱以今上實錄。又其詳載自己言行者。事體殊異。未知此於古聖賢所處之義。果何準的耶。伏乞批示。以解昏蒙千萬。

答宋尤齋壬戌正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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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呈二帙。得蒙印可。何幸如之。所謂補傳雲者。亦嘗竊聞朱先生不解春秋之義矣。但先生雖自如此。而在今後學。並與程先生傳文而合之。稱以補傳。似無不可。故乃敢雲爾。今承門下專以晦庵本意爲主。謹當以說易傳。其無得罪於先師否耶。太極問答。鄙亦只見龜稿所錄。以爲前日所聞。出於栗谷者。果未詳悉也。未數月。李繼搜出石潭舊篋一本。其祖景臨作跋者以送之。觀其議論。頗有與理氣長書相同處。遂意前聞之爲是。第不能自斷。切欲早晩奉稟。而因寫役遲緩。遂被白生疾足之所誤。益見其不敏之甚也。且念修潤一事。亦甚重大。朱先生於河南遺書。未嘗一字改竄。其嚴如此。前日於朴,金語錄。不敢有違於台誨者。誠以其書短澁失旨。不敢示後故也。今此文則不然。雖或似有未暢者。決是當時整頓文字。有難一視於彼錄每加增刪也。如何如何。其或稱龜峯所述。已註於目錄本題下矣。李景臨跋文。謹當還推於石潭。以呈野史云云。曾所奉請者。欲知述作大旨果出於何義耳。未蒙開示。不任菀嘆。其出刊行之計者。觀其謄本。轉益訛舛。將不可讀。故敢於甲寅入都時。收取六七善本。並與先生手寫本而精校之。若不乘此事會登板。則日後訛舛必更倍蓰故耳。然今承崇敎。戒誨甚嚴。切擬刊畢運置於石潭院中。使勿輕印是計。心經釋。疑因李姪獲聞相屬之意矣。此事當初私相往復則猶或可也。今旣上備睿覽。而復使與論於其間尤極未安。纔於玉堂出送時。謹以此意還納矣。今聞堂僚陳請。將有再降之擧。其爲惶恐。無以爲言。李台季周固以前日事。物情多懷不平矣。不料指斥之擧。出於敝宗小姪。而大失其本意。其他說話。尤涉乖繆。誠所謂咄咄怪事者。然以升黜一段。偶與鄙所獻議略近之。故時議輒疑其源出於此則誤甚。然若以外跡觀之。亦不無其理。只當任之耳。但所謂獻議者。誠極難安。當去夏詢災之日。固以不謀其政之義爲據。不敢輒對。而厥後猝當禮官來問。雖亦纔以不對之義爲主。而猶不能全沒意向。其弊馴至於此。不任媿恨。向後所處尤似杌隉。幸乞商敎。以幸受用千萬。

與宋尤齋癸亥二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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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采亦自再昨添病困痛。今日亦不得進赴筵講。惶悶何已。茲欲申章辭遞。兼且略因門下疏意。有所仰暴者。第箚首大意。人多喧傳。使人惶恐。恐今敗事之端。已見於此矣。奈何奈何。竊有一說。每思奉聞而未遂。比日先生體力一味澌苶。而尙且接應賓客不怠。此於養疾之道。所害不細。切乞加念。朱先生雖有敎我懶惰之戒。恐是一時偶然之語。苟以大者言之。年七十之人。老而傳則不得事宗廟也。致仕則不得事君父也。孔子孟子皆辭病而不見人。筋力不堪則宗廟君父之前。猶不得致誠。託疾尙不見人。況於眞有病而關係甚大者乎。今先生乃屢上乞致之章。而賓客則依舊引接。雖或有害而不恤。是筋力疾病之道。能行於君父。而不行於親舊士友。豈不爲輕重倒置之歸耶。幸乞此後一以養病爲主。姑辭賓客。專意安靜。以俟疾瘳。漸次復舊。君子處變循理之道。無踰於此矣。千萬千萬。

答宋尤齋乙丑八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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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效忠之意。雖亦已久。適値喪威悲怛之會。誠難有所仰慁矣。第念此喪實關兩家事。若於初喪。互相慰解。則固無所事此也。不然前頭葬禮。必當行於尼塋。旣有此喪。仁友之迎拜壙次。引罪謝過。計亦有不敢廢者。而若自門下先開其路。尤爲盛德之光美矣。茲謹仍呈。更乞有以俯察愚誠。千萬至幸。

答宋尤齋丙寅十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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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威已屆。伏惟道體頤養益臻康福。區區馳慰。自夏秋來三辱俯問。兼以朱遺栗集諸說。有宜登時仰報者。第緣自七月以後賤疾日逞。已不能自力於修敬之地矣。以至前月念間。症勢猝谻。其在人鬼關者幾浹一旬。幸而少回。猶且委頓澌綴。訖未奉遂。伏想門下無以知此間情境也。蓋就二書言之。栗集本皆昔時奉質於函丈者。只爲厥後追得之書。不能續續遠稟。以致略有疵病。固當謹依崇敎。旋效商復。而不惟頭緖頗多。有非目前精力所可致詳。旣使李綖密藏於聽溪堂本家。不許人窺見。此則雖俟鄙病少間爲之。猶不害事也。唯於朱遺中或刪或增者。別謄小本以呈。伏乞領察。蓋係進御文字。誠難稽滯。以蹈不敬之罪。死病耿耿。每在於此故耳。所喩見於大全者。已入刪類。惟得於語類及延平南軒諸集者當錄。不敢輒從。蓋二程文集拾遺例。如放蠍頌之類。以見於游氏拾遺而載焉。如上下篇義之類。以見於易傳文而載焉。夫旣載於外書易傳則足以互備。決無遺失之患。而譚氏善心猶必如此者。蓋謂手筆文字。不可只置於語錄他書之間。自當類聚表出。以爲文集拾遺然也。此豈欲爲誇多鬪靡之事耶。采固不敏。竊謂古人必有一箇正定規模。可以遵倣者。不免以此從事矣。致勤崇敎。尤增悚仄。大抵此書。旣與本意不同。鄙見甚局。難以展拓。心旣無悟。口徒相循。亦門下之所不屑也。如不得已者。茲有一書。惟乞先生將此諸篇。合者收之。不合者刪之。釐成別本。以成當初啓達之旨。仍使芸閣具陳彼此相議曲折。旋爲刊行。則裒輯雖出於鄙人。裁量實當於門下。不審高意以爲如何。千萬氣微神眩。略用倩謝。他不能及。

與宋尤齋丁卯五月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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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采久有西遷之計。苦被事故牽掣。暮春末始克將老移寓於坡山廣灘下流。只是病劇力綿。結屋亦未易。殊覺窘撓耳。向來一番。又成乖激之端。使人長吁而已。昨聞胤兄言門下本意。蓋欲冀其萬一解釋者。而今反剌謬如此。想益悶然增歎也。惟鄙每以當初兩家書尺。皆從此出。恆懷媿懼。終不敢有所云云。今聞物議多斥以亂本。若果因緣。俾此罪過明白結正。則誠亦無辭而甘心矣。抑思門下嘗以世道相勉。而鄙敢固辭。今觀長者德義之盛。猶且不得於朝野。況如世采無似。其速顚躋必矣。是則稍用自幸。計當又發一笑也。

與宋尤齋己巳二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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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班巧違之歎。訖用耿結。第豈知又有今日事耶。或傳月初因疾苦招醫。倘亦以此少滯嚴程否。益切嚮慮。曾聞門下自德原移長鬐。時登大嶺。眺東瀛而曰苟非此行。何以得盡海外大觀也。使人爽然。伏想今日高懷。亦猶是焉耳。況其早晩登漢挐頂。極目於中國吳越境界。慨然有黍離故國之思。則其所興感者又非前日比矣。風便未必得達。亦不欲爲嗟勞語以傷素志。略此布告。幸博一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