厯代名臣奏議 (四庫全書本)/卷120
厯代名臣奏議 卷一百二十 |
欽定四庫全書
歴代名臣奏議卷一百二十
明 楊士竒等 撰
禮樂〈統言禮〉
宋英宗時程頤代彭思永論濮王典禮䟽曰臣伏見近日以僕王稱親事言事之臣奏章交上中外論議沸騰此蓋執政大臣違亂典禮左右之臣不能開陳理道而致陛下聖心疑惑大義未明臣待罪憲府不得不為陛下明辨其事竊以濮王之生陛下而仁宗皇帝以陛下為嗣承祖宗大統則仁廟陛下之皇考陛下仁廟之適子濮王陛下所生之父於屬為伯陛下濮王岀繼之子於屬為姪此天地大義生人大倫如乾坤定位不可得而變易者也固非人意所能推移茍亂大倫人理滅矣陛下仁廟之子則曰父曰考曰親乃仁廟也若更稱濮王為親是有二親則是非之理昭然自明不待辨論而後見也然而聖意必欲稱之者豈非陛下大孝之心義雖岀繼情厚本宗以濮王是生聖躬曰伯則無以異於諸父稱王則不殊於臣列思有以尊大使絶其等倫如此而已此豈陛下之私心哉蓋大義所當典禮之正天下之公論而執政大臣不能將順陛下大孝之心不知尊崇之道乃以非禮不正之號上累濮王致陛下於有過之地失天下之心貽亂倫之咎言事之臣又不能詳據典禮開明大義雖知稱親之非而不知為陛下推所生之至恩明尊崇之正禮使濮王與諸父夷等無有殊別此陛下之心所以難安而重違也臣以為所生之義至尊至大雖當専意於正統豈得盡絶於私恩故所繼主於大義所生存乎至情至誠一心盡父子之道大義也不忘本宗盡其恩義至情也先王制禮本緣人情既明大義以正統緒復存至情以盡人心是故在喪服恩義別其所生蓋明至重與伯叔不同也此乃人情之順義理之正行於父母之前亦無嫌間至於名稱統緒所繋若其無別斯亂大倫今濮王陛下之所生義極尊重無以復加以親為稱有損無益何哉親與父同而所以不稱父者陛下以身繼大統仁廟父也在於人倫不可有貳故避父而稱親則是陛下明知稱父為決不可也既避父而稱親則是親與父異此乃奸人以邪說惑陛下言親義非一不正為父臣以為取父義則與稱父正同決然不可不取父義則其稱甚輕今宗室踈逺卑㓜悉稱皇親加於所生深恐非當孝者以誠為本乃以疑似無正定之名黷於所尊體屬不恭義有大害稱之於仁廟乃有嚮背之嫌去之於濮王不損所生之重絶無小益徒亂大倫臣料陛下之意不必須要稱親止謂不加殊名無以別於臣列臣以為不然推所生之義則不臣自明盡致恭之禮則其尊可見況當揆量事體別立殊稱要在得盡尊崇不愆禮典言者皆欲以髙官大國加於濮王此甚非知禮之言也先朝之封豈陛下之敢易爵秩之命豈陛下之敢加臣以為當以濮王之子襲爵奉祀尊稱濮王為濮國太王如此則敻然殊號絶異等倫凡百禮數必皆稱情請舉一以為率借如既置嗣襲必伸祭告當曰姪嗣皇帝名敢昭告於皇伯父濮國太王自然在濮王極尊崇之道於仁皇無嫌貳之失天理人心誠為允合不獨正今日之事可以為萬世之法復恐議者以太字為疑此則不然蓋繋於濮國下自於大統無嫌今親之稱大義未安言事者論列不已前者既去後者復然雖使臺臣不言百官在位亦必繼進理不可奪勢不可遏事體如此終難固持仁宗皇帝在位日乆海㝢億兆涵被仁恩始陛下嗣位之初功徳未及天下而天下傾心愛戴者以陛下仁廟之子也今復聞以濮王為親含生之類發憤痛心蓋天下不知陛下孝事仁皇之心格於天地尊愛濮王之意非肯以不義加之但見誤致名稱所以深懐疑慮謂濮王既復稱親則仁廟不言自絶羣情訩懼異論喧囂夫王者之孝在乎得四海之歡心胡為以不正無益之稱使億兆之口指斥謗讟致濮王之靈不安於上臣料陛下仁孝豈忍如斯皆由左右之臣不能為陛下開明此理在於神道不逺人情故先聖謂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設如仁皇在位濮王居藩陛下既為嗣復以親稱濮王則仁皇豈不震怒濮王豈不惻懼是必君臣兄弟立致釁隙其視陛下當如何也神靈如在亦豈不然以此觀之陛下雖加名稱濮王安肯當受伏願陛下深思此理去稱親之文以明示天下則祖宗濮王之靈交歡於上皆當垂祐陛下享福無窮率土之心翕然慰恱天下化徳人倫自正大孝之名光於萬世矣夫奸邪之人希恩固寵自為身謀害義傷孝以陷陛下今既公論如此不無徊徨百計搜求務為巧飾欺罔聖聽枝梧言者徼冀得已尚圖自安正言未省而巧辯已至使陛下之心無由而悟伏乞將臣此章省覽數遍裁自宸衷無使奸人與議其措心用意排拒人言隱跡藏形隂贊陛下者皆奸人也幸陛下察而辨之勿用其說則自然聖心開悟至理明白天下不勝大願
時議追崇濮安懿王侍御史趙瞻爭曰仁宗既下明詔於陛下議者顧惑禮律所生所養之名妄相訾難彼明知禮無兩父貳斬之義敢裂一字之詞以亂厥真且文有去婦岀母者去已非婦岀不為母辭窮直書豈足援以斷大議哉臣請與之庭辨以定邪正已而皇太后手書尊王為皇瞻嘆曰向者太后切責大臣議乃得罷今邪臣與中官交締歸過至尊而自為之地吾與首議之臣不並生矣因復力陳會假太常少卿接契丹賀正使入對英宗問前事對曰陛下為仁宗子而濮王又稱皇考則是二父二父非禮英宗曰御史常見朕欲皇考濮王乎瞻曰此乃大臣之議陛下未嘗自言英宗曰是中書過耳朕自數歲時先帝養為子豈敢稱濮考瞻曰臣請退諭中書作詔以曉天下時連日晦㝠英宗指天示瞻曰天道如此安敢妄為褒尊朕意已決無庸宣告瞻曰陛下祗畏天戒不以私妨公甚盛徳也及使還聞呂誨等諌濮議皆罷去乞與同貶不報趣入對英宗曰卿欲就龍逄比干之名孰若效伊尹傅說哉瞻皇懼言臣不敢奉詔使朝廷有同罪異罰之譏
神宗元豐元年知秦州呂大防請定㛰嫁喪祭之禮䟽曰臣伏見朝廷厲新庶政舉以三代先王為法而獨於典禮制度似未及漢唐之盛昨聞特下明詔置局考定禮文得失有以見聖慮髙明急所先務臣之愚素未欲聞於朝者庶得申於今日矣臣竊觀今之公卿大夫下逮士民其婚喪𦵏祭皆無法度惟聽其為而莫之禁夫㛰嫁重禮也而一岀於委巷鄙俚之習喪祭大事也而率取於浮圖老子之法至於郡縣公私禮之大節古所謹重者一切茍簡畧無義理臣謹按開寳通禮廼太祖皇帝所立本朝一代之典臣歴觀四方惟於淄州常見之以備考試舉人而已禮之不行無甚於此周禮八則禮俗以馭其民蓋謂庶民則可參之以俗而士以上當専用禮也臣愚欲乞詔諭禮官先擇開寳通禮論定而明著之以示天下違者有禁斷以必行雖未能下逮黎庶而小人所視足以成化況臺省官視事州縣祭社稷釋奠之類已略用禮矣推此而為之亦非絶俗難行之事又今之所行者於禮之中纔舉數事以漸善俗義在於此伏惟陛下留神財省立萬世法天下幸甚
神宗時集英殿修撰李復上䟽曰臣聞聖王制世莫重於禮事不由於禮無巨細皆不可行三代之禮至周而備今考諸載籍所𫝊者十無二三前世江都開元皆常纂綴舊文而行之當時折衷執於古者泥而不通順其時者陋而無法學禮者有所不取後世無可稽焉𫝊曰治定製禮國朝承平一百六十年髙岀唐虞豈三代可擬一代禮典今猶未講至使好禮之士有家自為禮者荀況雲禮莫大於聖王是惟聖人乃能制禮惟王者乃能行禮記曰非天子不議禮不制度不考文臣願詔有司上自郊廟社稷下至三祀一祀與夫冠婚喪𦵏賓軍辨其等威裁其文物不僭不偪據於古而不泥宜於今而不陋著為一代之典其士庶所當行則頒之郡縣使通知焉事有制度燦然可觀四夷百蠻承風取則為治世甚盛之舉豈勝幸甚
金君卿上奏曰周制諸侯雖有功皆為侯伯七命而已其爵無至公者故王之子弟及異姓之有大功徳而封爵不過侯但得進地齊魯之國皆以侯爵而受上公之地若列土侯伯有功徳者則加一命為牧惟二王後與三公加命為上公者得服袞冕故禮記王制雲三公一命按正義雲三公八命身著鷩冕若加一命則為上公與王者之後同而着袞冕按袞冕十二章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者畫於衣宗彛〈虎蜼也〉藻火粉米黼黻六者皆繡於裳鄭康成注周禮司服雲王者相變至周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所謂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冕服九章康成既以周之袞服無日月星三章復又注郊特牲王被袞以象天雲謂日月星辰之章此魯禮也設魯侯祀天之袞服有三辰之章周之天子以袞冕享先王安得只有九章豈天子之袞九章而魯侯之袞十二章也然郊特牲直言王被袞既稱王豈得謂之魯禮且康成之說別無經據但以郊特牲雲旂十有二旒龍章日月以象天也左氏𫝊曰三辰旂旗昭其明也由是而言至周以日月星畫於旌旗而天子袞服遂無此三章君卿今按諸經𫝊袞冕之制皆不雲至周去日月星辰之章即是周之天子袞冕當備十二章而太常之旂亦畫日月星辰於其上豈可謂已畫於旌旗而服章遂廢也若十二章不獨施之於袞其他服噐參用之如三辰之旂亦畫龍章若康成之說即是袞之龍章亦可廢也何謂獨去三辰也王之扆與巾皆以黼即是袞之黼章可去也若古虎蜼施於宗彛即袞之服何為復施虎蜼也但天子袞服備此十二章其旌旗亦畫三辰之章耳由是知天子備章為然二王之後洎三公加一命者服袞冕九章餘公侯並鷩冕七章此周家之制也自秦滅禮樂服初用𤣥以從冕旒自是周制亡矣漢興禮服未備至世祖踐修三雍正兆七郊孝明帝遂就大業初服旒冕赤舄鉤屨以祀天地明堂皆冠旒冕衣裳𤣥上纁下乗輿備文日月星辰十二章三公諸侯用山龍九章卿已下用華蟲七章以承大祭永平二年初詔有司采周官禮記尚書臯陶篇乗輿服從歐陽氏說公卿已下從大小夏侯氏說冕皆廣七寸長尺二寸前圓後方朱綠裏𤣥上前垂四寸後垂三寸係白玉珠為十二旒三公諸侯七旒青玉為珠卿大夫五旒黒玉為珠皆有前無後各以其綬彩色為組纓旁垂黈纊郊天地宗祀明堂則冠之近得周制魏晉而降其制不經其國公之爵置自隋冕用青珠九旒侯伯則鷩冕唐制皇太子袞冕白珠九旒諸臣袞冕青珠九旒鷩冕七旒第二品之服五代而下天子袞冕十二章諸臣之服有九旒冕九章八旒冕七章七旒冕五章六旒冕三章本朝因舊文參定新制乗輿備章為得其禮諸臣之服九章親王中書門下三公奉祀則服之七旒冕五章九卿奉祀則服之五旒冕同七旒冕之制而衣裳無章四品已下為獻官則服之其次平冕無旒太祝奉禮服之自九旒冕而下皆奉祀之服若侍祠太廟會諸臣一品二品服五梁冠其次三梁兩梁冠各以其品服之以今之制王爵同三師三公正一品則當服九旒冕以奉朝會祥符中贈文宣王初謚議欲以為帝而以周之王無帝號由是只因唐制封王而第加美謚焉又有唐開元封謚之初已正南面而坐被王者袞冕之服則是王之封謚與漢而下王爵殊矣今都郡縣文宣王之廟像或用九旒冕九章如周之上公漢之諸侯王之服或服十二旒王者之冕采章錯亂不次今所詳定請以文宣王冕服備十二章黜康成之義用本朝制度如漢唐故事其十哲之服緣祥符追贈之初議以為公則是如公侯五等之公時宰臣欲顔子於十哲中稍優其秩因請以兗公顔子為國公費侯子騫為郡公殊不知禮秩降於公矣且國公之爵位在三師三公宮太嗣王郡王之下為從一品郡公位猶在宮太之列且異於周制上公之尊今兗國公之冕設用九卿之服七旒冕五章則又降於周禮公侯之服如用周禮公侯之服鷩冕緣今配享先儒之列若王肅杜預皆贈三公當用今三公袞冕之服豈可以兗國公之服反在王杜之下故今請以兗國公用袞冕九旒九章視本朝三公之服如周禮上公之制子騫已下九人瑕丘侯曾子等皆用鷩冕七旒七章視周禮公侯之服
殿中侍御史滿中行上奏曰臣伏見文徳正衙之制尚存常朝之虛名襲橫行之謬例有司失於申請未能釐正兩省臺官文武百官赴文徳殿東西相向對立宰臣一貟押班聞傳不坐則再拜而退謂之常朝遇休假並三日以上應內殿起居官畢集謂之橫行自宰臣親王以下應見謝辭者皆先赴文徳殿謂之過正衙然在京釐務之官例以別敕免參宰臣押班近年已罷而武班諸衛本朝又不常置故今之赴常朝者獨御史臺官與審官待次階官而已今垂拱內殿宰臣已下既已日參而文徳常朝仍復不廢舛謬倒置莫此為甚至於橫行參假與夫見謝辭官先過正衙雖沿唐之故事然必俟天子御殿之日行之可也有司失於申請未能釐正欲望特賜指揮先次罷去
哲宗元祐元年右司諫朱光庭上奏曰臣聞孔子之言曰立於禮書曰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則是禮者與天地並而不可斯須廢也自三代已後其禮遂亡漢唐規矩不足道也今聖政日新講修治具臣愚以謂為治之道無先於禮蓋人情之檢柙王政之綱維莫不由此夫禮廢而不講乆矣今天下之人自丱角已衣成人之服則是何嘗有冠禮也鄙俗雜亂不識親迎人倫之重則是何嘗有㛰禮也火焚水溺隂陽拘忌歲月無限死者不𦵏𦵏者無法五服之制不明重輕則是何嘗有喪禮也春秋不知當祭之時祭日不知早晚之節噐皿今古之或異牲牢生熟之不同則是何嘗有祭禮也冠昬喪祭禮之大者莫知所當行之法朝廷之上未嘗謙修但沿襲故事而已曾未盡聖人之藴公卿士大夫之間亦未嘗講修但各守家法而已何以為天下之法車輿服食噐用玩好法禁不立僭侈尤甚富室擬於王公皂𨽻等於卿士風俗如此一岀於無禮而然也臣今欲乞陛下詔執政大臣各舉明禮官參議五禮上自朝廷所行之制度下至民庶所守之規矩纎悉講明究極先聖人之藴以古參今酌人情之所安天下可通行以為法者著為一代之大典垂諸象魏頒諸四海以正人倫以變禮俗此則三王之舉也臣願陛下勉之而巳記曰王者治定製禮恭惟祖宗以來累聖相承仁功徳澤洋溢天下固可以謂之治定矣伏自陛下盛徳臨御興滯補𡚁朝廷日益清明此明王當制禮之時也願陛下不以臣言為㣲特賜留神以幸天下
貼黃朝廷盛化無逺不被然而五禮之制多出沿襲未盡講修人不知其所止其間冠㛰喪祭之禮尤當先講修以示天下俾得遵行以為規矩然朝廷之上與公卿士大夫之家皆未有成法伏望聖慈令明禮之臣與禮官委曲講修以厚風俗
太常博士顔復上奏曰臣資材俚陋幸因儒術備位禮官充職以來推道揆分守之要庶舉萬一上報噐使因思竭中瘁外參古稽今以賛朝廷日興之儀不若一明禮實庶補風教以趨大治則臣分職之心無負媿者臣謂治世之禮發乎威儀撙節之間至民保皇極家無異尚化行於上俗成於下不可謂名見而實不虛也不然好之雖篤崇之雖華皆以循名失實之譏無少益於治體當王者盛時以人情莫不本良心而後安故行禮未嘗外民大而郊廟禋祼之節小而閭里酺祟鬼神之儀邇而朝覲聘問之度逺而庠序射享飲食之事盛而蒐苖獮狩類禡之制卑而農畆頒禽獻豜之則崇而加元服降王姬登賢養老之容下而比族冠婚正齒位讀邦法書孝婣之序內而賑災賻囏之恵踈而私室送終之式雖隆殺不同致其恭明其敘發其和復其本汲汲以為嵗月日時當行之事而不敢斯須曠怠其志意一也上躬帥之下說隨之如指臂相縈如源流相通渾然無少間隙是以徳風大成和氣充牣災害不生刑罰不試知天下有禮之實矣三代而後沿襲茍簡禮樂之存虛名而已間有不世之君致時之臣恢明考類煩宻光輝止於郊廟朝廷之上崇植風猷張大聲采不及都門之外歸於畏之大嚴勉勉不敢置爾皆不知其義以安之輔世道民之效漠不可期其實之喪乆矣國家太平百年規模宏逺下視漢唐太常之禮成書定簡何止千篇歲舉郊廟朝會侍臣有司考復論難貫附六經取會沿革上下數千年其制富贍精緻凡事不匱彬彬然可師而士民之禮踵歴代之咎未降彛制下無矜式使有志之士動虛名失實之歎此甚可為治朝惜也雖然民之至情雖不教不勉自見蓋天畀之源本善不可蔽禦不教則失中失中則流祭享之禮不教則流於祝禬佛齋㛰姻之禮不教則流於委巷俚習賓客之禮不教則流於游衍嬉樂師田之禮不教則流於夷風暴俗喪紀之禮不教則流於道釋數術國之正禮格而不下民之良心奪於異習而加愚欲風淳而治隆如北行而之粵緣木而求魚勢無可得臣之愚誠欲乞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特發徳音下詔禮官會萃經史古今儀式至諸家祭法歲薦時享家範書儀之類可取者髙而不難近而不廹成士民五禮不必冕弁以為冠韠韍以為衣爼豆以為噐儷皮以為幣馭車而行坐席而食就其便安以班郡縣緩驅以令使樂而不駭勸曉以文使徐而知義誘掖本心則善之思思則辨辨則安安則起居動息造次顛沛莫不在忠順孝弟仁義之間人皆有士君子之噐至化成矣王者牧民設刑以輔禮今律民之書一字有易則置郵而下郡縣士民常禮以至無書本末重輕不稱從可明矣惟陛下留神則天下幸甚
二年禮部侍郎陸佃上宣仁皇后論文徳殿受冊䟽曰臣伏惟太皇太后陛下自同聽斷以來保護聖躬裁決萬務敬天愛人動懐謙畏至公至明度越前古尚慮臣下未能將明聖意一切檢用章獻明肅皇后故事弗加討論萬一典禮闕失或累盛徳故臣雖愚陋輙慕古人事上篤於愛敬之意竊見天聖中翰林學士李維等常上章獻明肅皇后御崇政殿受冊儀注復改御文徳縁文徳外朝在紫宸垂拱之外故至今公議猶以維等取定儀注得禮之中惜其不果施行方當太皇太后陛下至誠虛心每事求當乗此嘉會或䝉收採特詔有司改御崇政殿受冊明內外之辨自我神母垂訓萬世不勝大幸況於盛徳至仁有光無損臣職在禮官茍有所懐義當罄竭仰瀆聖慈臣無任惶懼隕越之至
中書舍人曾肇上宣仁皇后論文徳殿受冊䟽曰臣伏聞已降勅命將來太皇太后受冊依章獻明肅皇后故事臣伏考故事皇帝於大安殿發冊〈今大慶殿〉皇太后於文徳殿受冊今來詔㫖遵用舊典臣子之議復何所言然臣伏見太皇太后自聽政以來止於延和殿垂簾視事受契丹人使朝見亦止御崇政殿未嘗岀踐外朝豈非以聽決萬機岀於權宜垂簾視事蓋非得已而外朝者天子之正寧太皇太后崇執謙徳不欲臨御以為天下後世法耶推此言之受冊外朝殆非太皇太后之意特以故事當然耳竊詳故事天聖二年兩制定皇太后受冊於崇政殿仁宗岀自聖意特詔有司改文徳殿此蓋人主一時之制非臣下之所得議也今皇帝述仁宗故事以極崇奉之禮孝敬之誠可謂至矣臣竊謂太皇太后儻於此時特下明詔發揚皇帝孝敬之誠而固執謙徳屈從天聖二年兩制之議止於崇政殿受冊則皇帝之孝愈顯太皇太后之徳愈尊天地神靈孰不歡喜華夏蠻貊孰不推仰兩誼俱得顧不美歟伏惟太皇太后聦明睿聖慈仁恭儉功徳之被天下堯舜禹湯不能逺過非獨秦漢以來母后之所不及則雖日御外朝亦不為過而臣乃於一受冊之際猶以為言者誠見太皇太后執心謙沖至公至正動容周旋必務中禮非如漢唐母后私於其身必不以受冊外朝為己之欲臣愚故願因此增廣盛徳使天下曉然知聖心所在垂之萬世以為典則而後之言禮者必曰母后不踐外朝自太皇太后始豈非希世之髙行哉臣伏見昨者太皇太后志在愛人毅然獨斷令即英宗神御殿後建祖宗神御殿詔㫖深切聞者感動至於垂涕此自古明智之君未必能為而太皇太后行之無毫髪吝則知今日退就便殿受冊必非所難此臣所以敢言而不疑也夫一日岀踐外朝事至㣲也然臣竊有私憂過計者不得不極言之章獻太后非獨受冊文徳而已元日御會慶殿受朝賀南郊禮成御會慶殿受賀長寕節御會慶殿百官上夀其後又入太廟行恭謝之禮此皆天聖明道故事竊恐有司以次行之不足以仰稱太皇太后為宗廟社稷權宜聴政之心克己復禮謙恭抑損之盛徳臣之私憂過計實在於此也太皇太后博覽古今詩書以來母后得失蓋無不知則於此舉必能自擇豈待臣言而後思然臣待罪侍從以論思為職茍有所見不敢黙黙
肇又論坤成節百官上夀奏䟽曰臣伏見太皇太后陛下近深自抑損特發徳音不欲臨御外朝退就崇政殿受冊詔書一下中外嗟嘆忠義之士至於感泣況臣待罪侍從常獻瞽言不謂偶合聖心特加收採非惟陛下克己復禮之聖又以知陛下虛心納諫之明士生此時不能竭忠盡智裨補萬一茍有所見懐而不言則竊位欺天何所逃責此臣之所以不避冐瀆之誅傾冩肝膽置於上前儻一言有補萬死無悔臣竊聞近日有司建議坤成節於崇政殿上夀其升殿賜酒並文武百官拜表班次並比附天聖三年故事施行臣伏考天聖三年故事宰臣樞宻三司使學士知制誥待制節度使留後觀察使契丹使班於殿廷上夀如禮賜酒三行百官詣內東門拜表稱賀至天聖九年始御會慶殿百官上夀如乾元節之儀蓋自天聖三年至八年以前凡六年盡如三年之制足以見當時君臣守禮畏義之心可謂至矣今者三省樞宻院乃不全用天聖三年故事及今有司之議特降朝㫖令文武百官諸軍將校隨班行上夀禮此臣之所未諭也太皇太后昨降詔書以謂不敢自同章獻太后出臨外朝就崇政殿受冊竊詳聖意務從抑損今乃令百官將校皆赴崇政殿廷立班上夀則是天聖八年以前之所未有禮更增於舊在陛下謙恭抑損之志前後本末似不相稱臣愚以謂此殆非太皇太后之意特執政大臣失於不思爾伏惟太皇太后陛下躬前世母后不可及之盛徳有休息百姓覆育萬物之大功受四海九州歡心愛戴之備養其為尊榮亦已極矣豈待百官將校旅列於庭然後為貴哉臣愚故願特詔有司一用天聖三年長寕節故事比附施行使天下之人知陛下謙恭抑損之志前後如一本末相稱書之史冊垂法萬世豈不美哉書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徳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惟陛下留意無忽
貼黃臣竊見崇政殿廷不至寛廣遇雨又須經繇延和殿前簷赴坐竊聞議者謂百官不赴則夏國使人亦不得與上夀賜酒臣愚以謂天聖中非無夏國使人自可遵用故事若以其外夷逺來奉貢特許入與上夀賜酒出自恩㫖宜亦可為更自聖意裁酌
五年給事中范祖禹乞看詳陳祥道禮書劄子曰臣竊以國家之用典禮為急典禮之學制度尤難太祖皇帝時命國子司業兼太常博士聶崇義考正禮圖采唐張鑑等舊圖凡六本撰成三禮圖二十卷奏之太祖下詔嘉奨令太子詹事尹拙等集儒學三五人更同參議又下工部尚書竇儀裁定其三禮圖畫於國子監講堂臣伏見太常博士陳祥道専意禮樂二十餘年近世儒者未見其比著禮書一百五十卷詳究先儒義說比之聶崇義圖尤為精審該洽昨臣僚上言乞朝廷給紙扎差書吏畫工付祥道錄進今聞已奏御降付三省臣愚欲乞送學士院及兩制或經筵看詳如可施行即乞付太常寺與聶崇義圖相參行用必有補朝廷製作
徽宗大觀中侍讀兼議禮詳議官慕容彥逢理會三禮圖奏曰臣竊惟功成作樂治定製禮方今六府既修三事既和燕及皇天休貺並至功可謂成矣治可謂定矣講明禮樂以幸天下其在今日伏覩見行三禮圖係國初聶崇義撰集其間車服噐用之制與元豐頒行經義時有不同自國子監建三禮堂暨州縣學校率繪其圖以示學者乃至有司所掌名物猶雜用其制未稱陛下統一道徳之意臣愚欲望聖慈特詔儒臣考據經義改定舊圖俾有遵承及付國子監頒行
徽宗時通判李新乞州郡講習五禮新儀奏曰臣恭覧五禮新儀製作之妙追蹤三代陛下聖學髙逺以作者之聖詔訓禮局講求裁定典章儀物粲然有文自我作古凡伯夷之所典周孔之所制經而三百曲而三千未若今日煥明詳備者也三代而下寥寥千載禮之廢壊綿蕝無據時君未遑講明其失或求諸野腐儒曲學相與辯議㡬若聚訟豈特百年而興是有待於至治之世而後可興者也禮書既成頒及天下戴白垂髫喜見太平之盛典臣常謂吉凶二禮士民所甞用今州郡將新儀指摘出榜書冩墻壁務為推行之跡而茍簡滅裂增損脫漏誦讀不行未越旬時字畫漫滅不可復攷民庶所行既未通知至與新儀違戾或僭或陋實非民庶之過臣欲乞諸州並許公庫鏤板儀曹旬以某禮行下屬縣置籍抄錄季行檢示粉壁及察民間所行之禮過與不及州委教授縣則有出身官旦望就學講習新儀監司歲終保明具奏察其勤弛而加勸懲之如此則上下皆知禮風俗日以厚矣
太常卿葛勝仲上奏曰臣等竊考左丘明𫝊春秋以禮為釋經之例某人某事曰禮也某人某事曰非禮也若此類甚衆而其他記禮特詳韓宣子見周禮在魯則知周之所以王齊仲孫湫見魯秉周禮則知魯未可動臣等於是知為天下國家者不可一日廢禮如此荘公有非禮之舉則其人諫以必書周王有非禮之宴則戒其臣以勿籍於是又知先王之時凡禮文之事無不載之簡冊也周王享士會設殽蒸焉士會不知其義歸而講求三代之典禮以脩晉法昭公如椘孟僖子為介至鄭不能相儀及椘不能答郊勞歸乃講學茍能禮者必從之於是又知古之有官君子恥不知禮蓋如此也魯昭公如晉自郊勞至贈賄無失禮女叔齊曰是儀也不可謂之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趙簡子見太叔問揖遜周旋之禮焉子太叔曰是儀也非禮也夫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民之所以生也二子可謂知禮樂之本末矣然制度文為雖禮之末捨此則安上治民之意無以寓則所謂禮之文者豈可不載述以詔後哉區區春秋之時猶謹禮如此況在承平盛大之世乎本朝太祖皇帝始命大臣約唐之舊為開寳通禮天聖中王皥等又為禮閣新編其後賈昌朝等復加編定名曰太常新禮嘉祐中歐陽修等為太常因革禮百篇自建隆迄嘉祐蒐裒紀述罔有遺逸而自治平之後蓋缺焉恭惟皇帝陛下天縱睿智照臨萬邦既已體神出道而制為一世之禮掩跡三代矣其在有司亦欲著明而不沒爰命禮官編次因革之實自治平至政和四年續為一書十四部展條目皆視歐陽修之舊臣恭承神旨相與譔次上進臣等愚昧懵學大懼不足仰稱明制姑不敢廢職守而已干冒天威無任待罪隕越屏營之至
勝仲又上元圭繅籍絢組議曰承政和二年十一月十五日敕中書省尚書省送到劄子禮部昨擬定元圭繅籍絢組並圖本係按周禮儀禮經旨兼討論諸儒訓説參酌議定實相為表裏竊慮亦合頒示中外使明知聖朝製作皆𫝊經考古欲附於元圭議冊之末雕印頒給仍連元劄子十二月十四日奉聖旨依按周官典瑞雲王執鎮圭繅籍五采五就則圭必有繅籍又按玉人云天子圭中必鄭氏謂以組約其中央則圭必有絢組繅籍之制鄭氏謂有五采文所以薦玉木為中幹用韋衣而畫之五就五匝也又注儀禮亦云雜采為繅以韋衣木板又賈公彥䟽雲木板廣袤亦與圭同然後用韋衣之乃畫於韋上一采為一匝五采為五匝一匝為一就就成也又崔靈恩三禮義宗雲繅籍者以韋衣木板為之大小皆如其玉又周官行人桓圭九寸繅籍亦九寸信圭七寸繅籍亦七寸則繅籍如其玉明矣又聶崇義禮圖雲既以采色畫韋衣於板上前後垂之又有五采組繩為繫上以𤣥為天下以絳為地絢組之制按儀禮聘禮諸侯朝天子圭與繅皆九寸其間諸侯朱綠纁八寸皆𤣥纁繋長尺絢組賈公彥雲彼組不問尊卑皆用五采長尺以為繫所以束玉使不落鄭氏注云采成文曰絢上以𤣥下以絳為地謂地者當是織絍之經上以𤣥縷下以絳縷為之而以五采相雜為緯成文聶崇義不曉其說徒見其有為地二字謬以為象地遂增𤣥為天之說誤矣況經𫝊未嘗以絳色象地宜以鄭氏為正且𤣥圭繅籍絢組制度莫𫝊然希世至寳所以崇飾而襲藏者雖極天下之美麗而為之茍不𫝊經稽古則不足以為稱今欲約周禮圭繅籍絢組之制下有司創造舊三禮圖畫本繅籍采色之次並無意義兼用朱丹相間乃成六色其絢組五色段次多寡不同即不見上𤣥下絳之制今定繅籍合以木板為中幹用韋衣而畫之五采各一匝黃居中君象也黒為外衆色入焉有為復於無為之義也青為始赤次之白又次之四時之序也其絢組各長尺上以𤣥為經下以絳為經用五采為緯錯織成文𤣥圭絢組亦合上以𤣥為經下以絳為經用五采為緯錯織成文按古絢組雖合長尺縁在繅籍則左右足用今𤣥圭中必恐合隨宜製造
髙宗時趙元鎮論駐蹕戎服䟽曰臣伏見陛下比自渡江及幸吳越每經郡邑必御戎服親部伍誠欲震耀神武激勵將士示以同甘苦之意然而人君之舉動不可以簡約自卑朝廷之規模不可以權宜自削恭聞朝夕駐蹕行宮臣愚欲乞詔有司益禁旅乗輿服御正人君之威儀羽衛導從備朝廷之典禮應如平日廵幸故事稍加整肅雖不能庶㡬萬一亦足以張國威消姦宄慰逺民望幸觀瞻之願
孝宗隆興間起居郎胡銓上講筵禮序曰臣聞君以禮為重禮以分為重分以名為重名以噐為重古之有天下者不患分不定不患名不正不患噐不守而常患不能隆禮而已矣茍能隆禮則分也名也噐也皆得其當而天下可運諸掌茍不隆禮則分也名也噐也皆失其當而天下亂矣何謂禮曰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昬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外內以經二物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㛰姻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𩔖其震耀殺戮為溫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是故審則宜𩔖以制六志審行信令𥚽福賞罰以制死生乃能恊於天地之經緯是以長乆故趙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晏子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乆矣與天地並是不亦君以禮為重虖何謂分君臣上下君子小人中國夷狄是也南蒯枚筮遇坤之比曰黃裳元吉子服恵伯謂上美為元下美則裳言上下之不可亂趙簡子問史墨季氏岀君之罪史墨對以在易卦雷乗乾曰大壯言乾為天子震為諸侯而在乾上君臣易位大亂之道也司馬光說文王序易以乾坤為首言君臣之位猶天地之不可易程頥易𫝊說坤六五臣居君位之象此皆嚴君臣上下之分也在易一陽之長雖甚㣲而聖人善之故一君子用而天下皆相賀一隂之生雖甚㣲而聖人畏之故一小人用而天下皆相吊此皆嚴君子小人之分也易以自我致戎為戒而以三年克鬼方為憊言夷狄當外而不內賈誼以中國為首夷狄為足而以首反居下足顧居上為亂亡之基此皆嚴中國夷狄之分也是不亦禮以分為重乎何謂名爵號是也名近虛於教為重利近實於教為輕則名所以弼教也名位不愆為民所信則名所以出信也名以弼教則教非名不立名以出信則信非名不行是不亦分以名為重乎何謂噐車服是也噐以藏禮則噐者禮之所以寓小人而乗君子之噐盜斯奪之則噐者君子之所乗昔仲叔於奚請繁纓以朝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惟噐與名不可以假人趙簡子問於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而莫之或罪也史墨曰是以為君謹噐與名不可以假人是不亦名以噐為重乎謹按禮經篇目凡四十有九大扺不出此三者而已如天子七廟諸侯五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諸侯祭山川之在其地者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諸侯礿則不禘禘則不嘗嘗則不烝烝則不礿天子社稷皆太牢諸侯少牢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天子之田象日月諸侯法雷天子之三公之田視公侯天子之卿大夫之田視伯子男之𩔖此君臣上下之分也如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之𩔖此君子小人之分也如千里之內曰甸千里之外曰流此中國夷狄之分也如次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之𩔖此名之別也如大路繁纓一就次路繁纓七就天子龍袞諸侯黼大夫黻士𤣥衣纁裳天子之冕朱緑藻十有二旒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之𩔖此噐之別也分也名也噐也禮之大體也臣故曰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仰惟陛下欽明文思濬哲文明同乎堯舜固非謏聞淺學所能窺測至於修五禮以覲諸侯典三禮以咨四岳亦駸駸乎唐虞之盛矣然猶銳意稽古禮文之事特降一札俾愚臣専講戴記一經豈徒欲玩夫三百三千之繁文呻其佔畢而已哉於曲禮見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之義於檀弓見事君有犯而無隠之義於王制見天子齋戒受諫之義月令見百工咸理無或作為淫巧以蕩上心之義於文王世子見三公不必備唯其人之義於禮運見禹湯文武成王周公謹禮之義於禮噐見忠信可以學禮之義於郊特牲見天子貴誠之義於內則見道合則服從不合則去之義於玉藻見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之義於明堂位見夷狄外而不內之義於大𫝊見舉賢使能之義於少儀見人臣有諫無訕之義於學記見三王四代惟其師之義於樂記見為君謹其好惡之義於經觧見發號出令而民說之義於哀公問見君為正則百姓從政之義於仲尼燕居見力禮樂而天下太平之義於孔子閒居見王者奉三無私以勞天下之義於坊記見禮以坊徳之義於中庸見至誠配天之義於表記見大舜中心安仁之義於緇衣見惡惡好賢之義於深衣見規矩準繩之義於投壺見揖遜之義於儒行見崇儒重道之義於大學見正心誠意之義於鄉飲見王道易易之義於射義見擇士與祭之義於燕禮見君臣上下之義於聘義見君臣相與之義於冠㛰喪祭之篇見養生䘮死追逺之義然則聖學髙妙誠非管窺蠡測所能髣髴其萬一夫豈涓埃能有益於崇深乎而陛下親屈至尊孳孳聽納移日不饜真得堯舜三王之用心臣昨䝉賜對便殿臣時論及武夫悍將宜令知禮以革暴慢之習側聞玉音有及於唯禮可以已之之語臣退而書之竊謂晏嬰雖以此言告齊景而齊景終不能行陛下不惟聞而樂之又能舉以為訓一言可以興邦陛下有焉臣愚願力行其說辨其分謹其名守其噐勿輕以假人則社稷之福也孔子曰名器政之大節也若以假人與人政也政亡則國家從之弗可止也已仰瀆宸聦臣無任隕越之至
銓又論為國以禮䟽曰臣聞為國以禮春秋魯慶父之亂齊小白問仲孫魯可取乎仲孫對曰不可魯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國將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大哉禮乎道徳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分爭辯訟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宦學事師非禮不親班朝治軍涖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禱祠祭祀供給鬼神非禮不誠不荘此所以為國家之根本故曰為國以禮大哉言乎臣處嶺海二十餘年無所用心惟知學禮至於險阻艱難之際每得其力以此知不學禮無以立誠非虛語陛下起臣於草茅顧野人區區愛君之誠何以為獻惟此而已然禮經三百威儀三千未易僂數惟先正司馬光冠㛰喪祭之儀簡而易行臣愚欲望陛下特詔禮官討論擇其要而易行者布之民間使耆儒宿學轉相𫝊授而武夫悍將亦令通行庶幾尊君親上奉先思孝人皆曉然知上意之所在則天下不足治矣難臣者則以謂方時多虞武夫悍將惟長槍大劔為急何暇議禮臣請有以折之昔晉文欲用其民子犯以民未知禮未生其恭為言於是大蒐以示之禮及城濮之戰晉侯登有莘之墟以觀師則曰少長有禮其可用也重耳以有禮而致城濮之勝子玉以無禮而致城濮之敗繇此觀之禮尤武夫之所急冒瀆天聦臣無任隕越之至
淳熈間袁說友上奏曰臣竊見今來都下一切衣冠服製習外國俗官民士庶浸相效習恬不知恥事屬甚㣲而人心所嚮風化所本豈可不治烏有堂堂天朝方懐讎未報恨不寢皮食肉而廼使效習敵讐之俗以亂吾中國之耳目哉臣朝夕所憤懣不平者茲不暇縷姑以最甚者言之紫袍紫衫必欲為紅赤紫色謂之順聖紫靴鞋常履必欲前尖後髙用皂革謂之不到頭巾製則辮髪低髻為短統塌頂巾棹篦則雖武夫力士皆揷巾側如此等𩔖不一而足豈特習以為儀畧無愧色兼又身披異服而敢執事禁庭者識者見之不勝羞恨竊恐此而不禁將耳目習熟人忘憤心其於大計實有利害臣愚欲望陛下亟發宸斷盡行禁戢宣諭臨安府守臣日下多方約束嚴行止絶前項異服等如有違戾許人告首支給厚賞犯人取㫖編配施行其染並手作人亦編管他郡及其他鼓吹歌舞習彼之俗者亦根究名色禁止庶幾中國益尊人心知所敬慕或曰是亡益也今內治外攘之計已具大勲日月可兾矣服製變易誠亦何加損哉臣則以為不然匹夫報仇聞其名則心怒而弗聽見其人則唾罵而不顧況肯服其服而同其習耶王導之惡庾亮且欲以扇蔽西風之塵蓋其惡之惟恐其汚己也今大讎未復大恥未刷小大臣子惟當憤國䝉辱不顧九死思以蹀血北庭犁其巢穴以副陛下二十年臥薪嘗膽之志顧廼衣冠服製盡習其俗曾不能如匹夫之報復而下愧區區之王導哉臣不取也臣願陛下凡中國怒氣所寓雖一服製之㣲亦當較計使國人知懐憤悱皆奮厲激發見一異服如惡惡臭則氣之所攖烏有弗濟者惟陛下慨然而發憤焉實天下幸甚孝宗時范成大論朝市儀注劄子曰臣聞禮之有儀禮之細也然儀猶不立則何禮之足雲今者黃旗紫蓋暫駐東南朝市之制當倣京邑所以隆上都而觀萬國者安得而不肅哉臣伏見文武百僚正衙朝㑹及徳夀宮朝賀之𩔖退至宮殿等門奔趨不暇紛蹂闐咽縁內之仗衛外之從人自相交閧至無路可行貴臣近列冠笏敧傾有不能自持者入公門鞠躬如也過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謂君雖不御坐過君之位者猶當恭肅今於駕興班退失容如此則朝廷之儀有當申嚴者伏乞睿㫖行下所屬每遇朝集將退縱有他處期㑹但少紓頃刻令編攔人寛出班路使搢紳各依次序安行趨岀以申鞠躬足躩之義臣又伏見車駕行幸前後禁衛各有重數今乗輿纔過駕後圍子每重只四五人不能呵衛禁嚴法物及供奉班聫乃與行路人混為一區雖袒裼負戴者亦得並行禁圍之中漢文帝號稱寛恕縣人來聞蹕猶匿橋下必不敢闌入仗內如今之縱弛則扈從之儀有當申嚴者伏乞睿旨行下所屬乗輿行幸增修鈎陳壁壘之制量添駕後衛卒必俟屬車禁衛盡絶方許民庶通行臣又伏見在京街道車馬相遇皆有先後定製今行都九衢之中不問尊卑貴賤務相排軋兩不遜避甚或給使技胥及白身之輿馬下至擔夫荷卒皆與朝臣爭道莫之誰何古者齒路馬及蹙路馬之芻者皆有誅非貴馬也貴君馬所以尊君也而況君之朝臣乎則街道之儀有當申嚴者伏乞睿㫖下所屬檢照條法凡車馬相遇有當避道有當分道有當斂馬側立之𩔖一如儀制否者許被犯官司觧送懲治以上三者雖禮之細而實闗事體所以觀國之光在是誠不可忽臣繆掌邦禮未敢及其重大謹按衆目之所不安者姑舉一二伏望聖慈責之攸司以嚴禮禁
趙汝愚乞編𩔖隆興以後聘使儀禮䟽曰臣等竊惟行人之官責任甚重欲求稱職必在擇人人固須才事當有據嘗考周禮行人之職掌賓客之禮儀名位尊卑皆有禮籍禮俗政事自為一書神宗皇帝嘗以遼國和好盟誓聘使禮幣儀式皆無考據始命蘇頌修成一書名曰華夷魯衛錄今兩國通好姑務息民凡所遣之使人皆是臨時選擇事非素習初匪世官或有疑慮責成吏手安危所繫事體非輕欲望聖慈特命儒臣自隆興以後聘使徃來之禮吉凶慶吊之儀編𩔖成篇以為準式使已用之文粲然可覩後來之事酌之而行可以息爭端可以定疑慮今後遇遣國信使副及接送館伴使各授一編使之檢用誠非小補
元世祖中統元年宴羣臣於上都行宮有不能釂大巵者免其冠服監察御史魏初上䟽曰臣聞君猶天也臣猶地也尊卑之禮不可不肅方今內有太常有史官有起居注以議典禮記言動外有髙麗安南使者入貢以觀中國之儀昨聞錫宴大臣威儀弗謹非所以尊朝廷正上下也䟽入帝欣納之
世祖時東平布衣趙天麟上䇿曰臣聞上古聖人之立制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紀綱萬事彫琢羣情有等有差無豐無殺俾華實之相副庶儀則之可行至於日用之間咸有天然之道降及後世損益相須代代殊文其理一也今國家官階各異服色惟三貫一統於中央該二儀而混一裳衣幅舄冠冕佩環盡削茲文咸遵近世是故有紫有紅有緑有碧者實唐朝之公服也意或水一火二木三金四者用四方之間色也今又舉三等之色而遺其碧者從當時之宜也至於玉犀金角之飾帶金銀錫鍇之殊節象板以為簡銀銅以為章此在公之品級也嘗悉分其天下之儀刑猶為未備昔周室獨章於隧道仲尼嘗惜於繁纓蓋將以杜僭越之門絶凱覦之望定後民之心志塞奢侈之淵源究而論之可謂大矣夫中者乾坤之極致人物之妙機不及則逼下而為固太過則踰上而不遜若夫中無定體事在合宜不可以並跡而平心不可以膠權而稱物此乃中之至也臣謂山節藻梲複室重檐黻繡編諸肩繪日月皆古天子宮室衣服之制也今市井富民臧獲賤𩔖皆敢居之服之此臣所以惜之也臣又按車馬者古之命物也今六合為一冀代馬多天下之人皆得乗之亦無傷也然大夫不敢徒行是以有車今市井之家徃徃以驂服駕車而乗之與士大夫無異此臣所以惜之也臣又按上自省臺下及州府吏人前世皆因黛色以別之今猶闕焉岀入公庭與庶人無異此臣所以惜之也臣又按僧尼道士之服自有其宜今此等或不遵本教雜混常俗以致風化遂傷倫流難辨此臣所以惜之也臣又按古之五十者方得衣帛七十者方得食肉今之富人墻屋被文綉鞍轡飾金玉婢妾曵絲履犬馬食菽粟每召賓客一筵之費其直不貲競相推尚比古者亦以奢矣古人之儉是以多寡例均貧人甚希今人之奢是以兼併風行貧人愈困此臣所以惜之也方今之弊在於下民之心太過攝御之方未及須為格例以移之庶乎貧富各得其正伏望陛下略從前古用御方今凡房室車馬之𩔖明立節制截自令下之後並不得干冒僭越凡僭制在令前者隨即改之凡吏員及僧尼道士各從其服色服之凡墻室鞍轡噐皿衣服勿用金銀璧貝文繡珠翠之飾凡違令者有司以違制論其可也幸從臣言則奢者雖家積萬金亦無所矜其紛華榮耀之氣而貪惏之志自皆止矣僭者雖懐驕恣亦無所啟其望外儌倖之心而陵犯之念自皆息矣奢僭既絶而廉譲由興亷者守潔於已讓者推遜於人聖人謂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夫奢僭尚存而欲禮讓之化行兩者交戰斷不能也故臨民者貴於明節制
順帝時蘇天爵上奏曰朝覲㑹同國家大禮班制儀式不可不肅夫九品分官所以著尊卑之序四方述職所以同逺近之風蓋位序尊嚴則觀望隆重朝廷典憲莫大於斯邇年以來朝儀雖設版位品秩率越班行均為衣紫從五與正五雜居共曰服緋七品與六品齊列下至八品九品蓋亦莫不皆然夫既踰越班制遂致行立不端因忘肅敬之心殊失朝儀之禮今後朝賀行禮聽讀詔赦先儘省部院臺正從二品衙門次及諸司局院各驗職事散官序列正從班次濟濟相譲與與而行如有踰越品秩差亂位序者同失儀論以懲不恪庶㡬貴賤有章儀式不紊上尊朝廷之典禮下聳中外之觀瞻至正十九年帝以天下多故詔卻天夀聖節朝賀左丞相太平暨文武百官上奏曰天夀節朝賀乃臣子報本實合禮典今謙讓不受固陛下盛徳然今軍旅征進君臣名分正宜舉行不允壬申皇太子復率羣臣上奏曰朝賀祝夀是祖宗以來舊行典故今不行有乖於禮帝曰今盜賊未息萬姓荼毒正朕恐懼修省敬天之時奈何受賀以自樂乙亥御史大夫托里特穆爾復奏曰天夀朝賀之禮蓋出臣子之誠伏望陛下曲徇所請若朝賀之後內庭燕集特賜除免亦古者人君減膳之意仍乞宣示中書使內外知聖天子憂勤惕厲至於如此帝曰為朕闕於修省以致萬姓塗炭今復朝賀燕集是重朕之不徳當𠉀天下安寕行之未晚卿等其母復言卒不聽
右統言禮
歴代名臣奏議卷一百二十
欽定四厙全書
歴代名臣奏議卷一百二十一
明 楊士竒等 撰
禮樂〈冠婚䘮禮〉
魯襄公九年公送𣈆侯𣈆侯以公宴於河上問公年季武子對曰㑹於沙隨之年寡君以生𣈆侯曰十二年矣是謂一終一星終也國君十五而生子禮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為冠具武子對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莭之以先君之祧處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備焉𣈆侯曰諾公還及衛冠於成公之廟假鐘磬焉禮也
唐太宗貞觀五年皇太子冠有司言皇太子冠用二月吉請造兵備儀仗上曰東作方興宜改用十月少傅蕭瑀奏曰據陰陽書不若二月上曰吉凶在人若動依陰陽不顧禮義吉可得乎循正而行自與吉㑹農時急務不可失也
右專言冠禮
宋仁宗景祐元年監察御史孫沔上奏曰臣伏覩近降白麻選立皇后當禮院定到儀式取冬至日奉冊皇后位中宮事或必行義亦未諭伏自天聖以來十有餘載毎下詔令必曰克奉慈闈敷宣逹孝及山園肅事軺車發途陛下攬紼徒行掩袂號慟天下聞之雖虞舜之為心周武之為子無以過也今春百僚陳誠五上封表乞聽樂而陛下純仁之懐孺慕之意孝志不衰抑去未允是知百行之本一人克修三載之憂天下通制雖易月之詔臨政得於從權期年而渝在仁傷於有愛而況明王廣孝思及萬世也今建納皇后必展鴻規古禮交修官儀備舉慶賜兼行懽心內易奈何荘獻未及大祥哀樂相參切恐不可士庶違之則有踰制之刑公卿違之則負忘哀之責豈英明之君禮法之主可自踰防範以動風俗則前之下令皆為空言虧徳損名無甚此舉雖以禁掖久虛其位固匪朝廷將順之宜伏望陛下發慕往之情奉有終之孝追還近詔別擇慶辰竢過禫祥以成嘉㑹則行告廟史無媿辭刑以御邦孰敢不正伏乞與執政大臣更從公議定庶幾不顯於聞聽臣生居寒㣲不知國體惟恐史筆直書千載之後有虧陛下之全德爾干犯天威甘受斧鑕
嘉祐二年判太常寺吳奎等上奏曰臣聞古者婚姻始用行人告以夫家采擇之意謂之納采問女之名歸夫廟卜而獲吉以告女家謂之問名納吉今選尚一出朝廷不待納采又公主封爵已行誕告不待問名而卜之若納成則既有進財請期則有司擇日宜稍依五禮之名存其物數俾知古者婚姻之事重而夫婦之際嚴如此則亦不忘古禮之義也欲俟公主出降日令李偉家主婚之人具合用鴈幣玉馬等陳於內東門外以授內謁者進入內中付掌事者受之其馬即不入
英宗治平三年頴王府翊善邵元乞下太常禮院修撰頴王聘納儀範奏曰臣伏覩皇子頴王天資卓茂婚婣及期方陛下即政之初而元嗣克家之日推之於禮莫重於斯臣等伏見國朝親王聘納雖開寳通禮具存舊儀而因循未嘗施行至有敲門羊酒鎮櫃錢銀乃里巷之常談蓋搢紳之不道行於聖旦竊所未安欲乞降聖㫖下太常禮院博約舊典修撰潁王聘納儀範其故事非禮者一切罷之
宗元祐六年范祖禹論納後儀制狀曰臣竊以都亭驛常為遼使館舍今納皇后以母天下而先居之於夷狄之館恐非所以觀示四方為正始之道也臣愚欲乞詳酌以舊尚書省權為行第又發冊奉迎命使及皇后入內皇帝皆服通天冠絳紗袍臣謹案古昏禮用冕服無他服之文通天冠綘紗袍本以代古皮弁之服唐開元禮國朝開寳通禮亦皆服袞冕發冊與奉迎同日將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繼先聖之後其可以不致隆乎伏請皇帝臨軒發冊命使奉迎及皇后入內並服袞冕以重大婚之禮伏望聖慈更下三省樞宻院參酌庶於國體為便合於先王經禮之意所有錄黃未敢行下謹具封還伏候敕㫖
貼黃議者或謂昨來發太皇太后冊寶止服通天冠絳紗袍今納皇后服冕有踰尊之嫌臣謹案冕服祭服也弁服齊服也故南郊致齊服通天冠絳紗袍祭之日乃服袞冕冕服所以交神非所以事親也婚禮將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有鬼神隂陽之義故服祭服與事親之禮不同即無踰尊之嫌臣與鄧伯溫等議狀已備論之今服通天冠絳紗袍於禮無所據臣竊惜聖朝講明一代大典而於先王之禮無據則未足為法也伏乞更賜詳酌
哲宗時御史中丞蘇轍乞令兩制共議納後禮劄子曰臣伏見今月五日詔書莭文以皇帝尚虛中壼令太常禮官參考古今典故著為成式臣謹案通禮納後最為嘉禮之重自天聖以來逮今六十餘年在朝臣僚及太常官吏無復親經其事者茲禮至大宜加重慎竊見近歳議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妃寳冊冠服儀衛等事皆令翰林學士兩省給舍與禮官同議今來皇帝婚禮所以承宗廟奉兩宮子四海其事甚重伏乞仍令翰林學士以下共加詳議蓋慎始所以敬終而正家所以齊天下不可忽也
右專言婚禮
東漢安帝元初三年鄧太后詔長吏以下不為親行服者不得典城選舉時有上言牧守宜同此制詔下公卿議者以為不便劉愷獨議曰詔書所以為制服之科者蓋崇化勵俗以𢎞孝道也今刺史一州之表二千石千里之師職在辯章百姓宣美風俗尤宜尊重典禮以身先之而議者不尋其端至於牧守則雲不宜是猶濁其源而望流清曲其形而欲景直不可得也太后從之時有詔大臣得行三年䘮服闋還職尚書陳忠因此上言孝宣皇帝舊令人從軍屯及給事縣官者大父母死未滿三月皆勿徭令得葬送請依此制從之至建光中尚書令祋諷尚書孟布等奏以為孝文皇帝定約禮之制光武皇帝絶告寧之典〈告寧休謁之名吉曰告凶曰寧古者名吏休假曰告吏二千石有予告賜告予告在官有功法所當得也賜告病三月當免天子優賜其告使帯印綬將官屬歸家養病也〉貽則萬世誠不可改宜復建武故事忠上䟽曰臣聞之孝經始於愛親終於哀戚上自天子下至庶人尊卑貴賤其義一也夫父母於子同氣異恩一體而分三年乃免於懷抱先聖縁人情而著其莭制服二十五月是以春秋臣有大䘮君三年不呼其門閔子雖要絰服事以赴公難退而致位以究私恩故稱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禮也周室陵遲禮制不序蓼莪之人作詩自傷曰瓶之罄矣惟罍之恥言已不得終竟子道者亦上之恥也髙祖受命蕭何創制大臣有寧告之科合於致憂之義建武之初新承大亂凡諸國政多趣簡易大臣既不得告寧而羣司營祿念私鮮循三年之䘮以報顧復之恩者禮義之方實為彫損大漢之興雖承衰敝而先王之制稍以施行故籍田之耕起於孝文孝㢘之貢發於孝武郊祀之禮定於元成三雍之序備於顯宗大臣終喪成乎陛下聖功美業靡以尚茲孟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㓜吾㓜以及人之㓜天下可運於掌臣願陛下登髙北望以甘陵之思揆度臣子之心則海內鹹得其所
沖帝崩梁太后以揚徐盜賊方盛欲須所徴諸王侯到乃發䘮太尉李固曰帝雖㓜少猶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動豈有人子反共掩匿乎秦皇沙丘之謀近日北鄉之事皆天下大忌不可之甚者也太后從之即暮發䘮
魏武帝㓜子倉舒卒帝傷惜之甚掾邴原有女早亡帝欲求與倉舒合葬原辭曰嫁殤非禮也原之所以自容於明公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訓典而不易也若聽明公之命則是凡庸也明公焉以為哉帝乃止
明帝太和中皇女淑薨追封諡平原懿公主司空陳羣上疏曰長短有命存亾有分故聖人制禮或抑或致以求厥中防墓有不脩之儉嬴博有不歸之魂夫大人動合天地垂之無窮又大德不踰閑動為師表故也八歳下殤禮所不備況未朞月而以成人禮送之加為制服舉朝素衣朝夕哭臨自古以來未有此比而乃復自往視陵親臨祖載願陛下抑割無益有損之事但悉聽羣臣送葬乞車駕不行此萬國之至望也聞車駕欲幸摩陂實到許昌二宮上下皆悉俱東舉朝大小莫不驚怪或言欲以避衰或言欲於便處移殿舍或不知何故臣以為吉凶有命禍福由人移徙求安則亦無益若必當移避繕治金墉城西宮及孟津別宮皆可權時分止可無舉宮暴露野次廢損盛莭蠶農之要又賊地聞之以為大衰加所煩費不可計量且由吉士賢人當盛衰處安危秉道信命非徙其家以寧郷邑從其風化無恐懼之心況乃帝王萬國之主靜則天下安動則天下擾行止動靜豈可輕脫哉
吳大帝嘉禾六年春正月詔曰夫三年之䘮天下之達制人情之極痛也賢者割哀以從禮不肖者勉而致之世治道泰上下無事君子不奪人情故三年不逮孝子之門至於有事則殺禮以從宜要絰而處事故聖人製法有禮無時則不行遭䘮不奔非古也蓋隨時之宜以義斷恩也前故設科長吏在官當須交代而故犯之雖隨糾坐猶已廢曠方事之殷國家多難凡在官司宜各盡莭先公後私而不恭承甚非謂也中外羣僚其更平議務令得中詳為莭度顧譚議以為奔䘮立科輕則不足以禁孝子之情重則本非應死之罪雖嚴刑益設違奪必少若偶有犯者加其刑則恩所不忍有減則法廢不行愚以為長吏在逺茍不告語勢不得知比選代之間若有傳者必加大辟則長吏無廢職之負孝子無犯重之刑將軍胡綜議以為䘮紀之禮雖有典制茍無其時所不得行方今戎事軍國異容而長吏遭䘮知有科禁公敢干突茍念聞憂不奔之恥不計為臣犯禁之罪此由科防本輕所致忠節在國孝道立家出身為臣焉得兼之故為忠臣不得為孝子宜定科文示以大辟若故違犯有罪無赦以殺止殺行之一人其後必絶丞相雍奏從大辟
𣈆文帝崩國內行服三日武帝遵漢魏之典既葬除䘮然猶深衣素冠降席撤膳太宰司馬孚等奏曰臣聞禮典軌度豐殺隨時虞夏商周咸不相襲蓋有由也大𣈆紹承漢魏有革有因期於足以興化致治而已故未皆得返情素同規上古也陛下既已俯遵漢魏降䘮之典以濟時務而躬蹈大孝情過乎哀素冠深衣降席撤膳雖武丁行之於殷世曾閔履之於布衣未足以喻方今荊蠻未夷庶政未乂萬機事殷動勞神慮豈遑全遂聖㫖以從至情加歳時變易期運忽過山陵彌逺攀慕永絶臣等以為陛下宜回慮割情以康時濟治輙敕御府易服內省改坐大官復膳諸所施行皆如舊制詔曰毎感念幽𡨋而不得終苴絰於草土以存此痛況當食稻衣錦誠佹然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解也吾本諸生家傳禮來久何心一旦使易此情於所天相從巳多可試省孔子答宰我之言無事紛紜也言及悲剝奈何奈何孚等重奏伏讀明詔感以悲懷輙思仲尼所以抑宰我之問聖思所以不能已己甚深甚篤然今水旱乾戈未戢武事未偃萬機至重天下至衆陛下以萬乘之尊履布衣之禮服麄席藁水飲䟽食殷憂內盈毀悴外表而躬萬機坐而待旦降心接下昃不遑食所以勞力者如斯之甚是以臣等悚息不寧誠懼神氣用損以疚大事輙敕有司改坐復常率由舊典惟陛下察納愚欵以慰皇太后之心又詔曰重覽奏議益以悲剝不能自勝奈何奈何三年之䘮自古達禮誠聖人稱心立𠂻明恕而行也神靈日逺無所告訴雖薄於情食㫖服美朕更所不堪也不宜反覆重傷其心言用斷絶奈何奈何帝遂以此禮終三年後居太后之䘮亦如之
武帝泰始二年八月詔書曰此上旬先帝棄天下日也便以周年吾煢煢當復何時壹得敘人子情邪思慕煩毒欲詣陵瞻侍以盡哀憤主者奏行備太宰司馬孚尚書令裴秀尚書僕射武陔等奏曰陛下至孝烝烝哀思罔極衰麻雖除毀顇過禮疏食麄服有損神和今雖秋節尚有餘暑謁見山陵悲感摧傷群下竊用悚息平議以為宜逺體降抑聖情以慰萬國詔曰孤煢忽爾日月已周痛慕摧感永無逮及欲奉瞻山陵以敘哀憤體氣自佳耳又已涼便當行不得如所奏也主者便具行備又詔曰昔者哀適三十日便為梓宮所棄遂離衰絰感痛豈可勝言顧漢文不使天下盡哀亦先帝至謙之志是以自割不以副諸君子有三年之愛而身體廓然當見山陵何心而無服其以衰絰行孚等重奏臣聞上古䘮期無數後世乃有年月之漸漢文帝隨時之義制為短䘮傳之於後陛下以社稷宗廟之重萬方億兆之故既從權制釋降衰麻羣臣庶僚吉服今者謁陵哀慕若加衰絰近臣期服當復受制進退無當不敢奉詔詔曰亦知不在此麻布耳然人子情思為欲全哀䘮之物在身蓋近情也羣臣自當案舊制期服之義非先帝意也孚等又奏臣聞聖人製作必從時宜故五帝殊樂三王異禮此古今所以不同質文所以迭用也陛下隨時之宜既降心克己俯就權制既除衰麻而行心䘮之禮今復制服義無所依若君服而臣不服雖先帝厚恩亦未之敢安也參量平議宜如前奏臣等敢固以請詔曰患情不能企及耳衣服何有諸君勤勤之至豈茍相違四年皇太后崩有司奏前代故事倚廬中施白縑帳蓐素牀以布巾裹凷草軺輦板輿油犢車皆施縑裹詔不聽但令以布衣車而已其餘居䘮之制一如禮文有司又奏大行皇太后當以四月二十五日安厝故事虞著衰服既虞而除其內外官寮皆就朝晡臨位御除服訖各還所次除衰服詔曰夫三年之䘮天下之達禮也受終身之愛而無數年之報奈何葬而便即吉情所不忍也有司又奏世有險易道有洿隆所遇之時異誠有由然非忽禮也方今戎馬未散王事至殷更須聽斷以熈庶績昔周康王始登翌室猶戴冕臨朝降於漢魏既葬除釋諒闇之禮自逺代而廢矣唯陛下割髙宗之制從當時之宜敢固以請詔曰攬省奏事益增感剝夫三年之䘮所以盡情致禮葬已便除所不堪也當敘吾哀懷言用斷絶奈何奈何有司又固請詔曰不能篤孝勿以毀傷為憂也誠知衣服末事耳然今思存草土率常以吉奪之乃所以重傷至心非見念也毎代禮典質文皆不同此身何為限以近制使達䘮闕然乎羣臣又固請帝流涕久之乃許
十年武元楊皇后崩及將遷於峻陽陵依舊制既葬帝及羣臣除䘮即吉先是尚書祠部奏從博士張靖議皇太子亦從制俱釋服博士陳逵議以為今制所依蓋漢帝權制興於有事非禮之正皇太子無有國事自宜終服有詔吏詳議尚書杜預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䘮始同齊斬既葬除䘮服諒闇以居心䘮終制不與士庶同禮漢氏承秦天下為天子脩服三年漢文帝見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意制祥禫除䘮即吉魏氏直以訖葬為莭嗣君皆不復諒闇終制學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經傳考其行事專謂王者三年之䘮當以衰麻終二十五月嗣君茍若此則天子羣臣皆不得除䘮雖志在居篤更通而不行至今世主皆從漢文輕典由處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與尊同體宜復古典卒哭除衰以諒闇終制於義既不應不除又無取於漢文乃所以篤䘮禮也於是尚書僕射盧欽尚書魏舒問杜預證據所依預雲傳稱三年之䘮自天子逹此謂天子絶朞唯有三年䘮也非謂居䘮衰服三年與士庶同也故後世子之䘮而叔向稱有三年之䘮二也周公不言髙宗服䘮三年而雲諒闇三年此釋服心䘮之文也叔向不譏景王除䘮而譏其燕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闇之莭也春秋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時簡公未葬請免䘮以聽命君子謂之得禮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傳曰弔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諒闇之證先儒舊説往往亦見學者未之思耳䘮服諸侯為天子亦斬衰豈可終䘮三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君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諸下推將來恐百世之主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勢不得故知聖人不虛設不行之制仲尼曰禮所損益雖百世可知此之謂也於是欽舒從之遂命預造議奏曰禮官叅議博士張靖等議以為孝文權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汚隆禮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陳逵等議以為三年之䘮人子所以自盡故聖人制禮自上達下是以今制將吏諸遭父母䘮皆假寧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風化天下皇太子至孝著於內而衰服除於外非禮所謂稱情者也宜其不除臣欽臣舒臣預謹按靖逵等議各見所學之一端未統帝者居䘮古今之通禮也自上及下尊卑貴賤物有其宜故禮有以多為貴者有以少為貴者有以髙為貴者有以下為貴者唯其稱也不然則本末不經行之不逺天子之與羣臣雖哀樂之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實異故禮不得同易曰上古之世䘮期無數虞書稱三載四海遏宻八音其後無文至周公旦乃稱殷之髙宗諒闇三年不言其傳曰諒信也闇黙也下逮五百餘歳而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答云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已以聽於冢宰三年周景王有後世子之䘮既葬除服而樂晉叔向譏之曰三年之䘮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已早亦非禮也此皆天子䘮事見於古文者也稱髙宗不雲服䘮三年而雲諒闇三年此釋服心䘮之文也譏景王不譏其除䘮而譏其宴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闇之節也堯崩舜諒闇三年故稱遏宻八音由是言之天子居䘮齊斬之制菲杖絰帯當遂其服既葬而除諒闇以終之三年無改父之道故百官總已聽於冡宰䘮服已除故稱不言之美明不復寢苫枕凷以荒大政也禮記三年之䘮自天子逹又雲父母之䘮無貴賤一也又雲端衰䘮車皆無等此通謂天子居䘮衣服之莭同於凡人心䘮之禮終於三年亦無服䘮三年之文然繼體之君猶多荒寧自從廢諒闇之制至令髙宗擅名於往代子張致疑於當時此乃賢聖所以為譏非譏天子不以服終䘮也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娶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遺詔歛畢便葬葬畢制紅禫之除雖不合髙宗諒闇之義近於古典故傳之後嗣於時預脩陵廟故斂葬得在浹辰之內因以定製近至明帝存無陵寢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當時經學䟽畧不師前聖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為節合於古典然不垂心諒闇同譏前代自泰始開元陛下追尊諒闇之禮慎終居篤允臻古制超絶於殷宗天下歌德誠非靖等所能原本也天子諸侯之禮當以具矣諸侯惡其害己而削其籍今其存者惟士䘮一篇戴勝之記雜錯其間亦難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萬機之政至大羣臣之衆至廣不同之於凡人故大行既葬祔祭於廟則因䟽而除之已不除則羣臣莫敢除故屈己以除之而諒闇以終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己以從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䘮我王猶若是之篤也凡等臣子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禮此乃聖制移風易俗之本髙宗所以致雍熈豈惟衰裳而已哉若如難者更以權制自居疑於屈伸厭降欲以職事為斷則父在為母朞父卒三年此以至親屈於至尊之義也出母之䘮以至親為屬而長子不得有制體尊之義升降皆同不敢獨也禮諸子之職掌國子之倅國有事則帥國子而致之太子唯所用之傳曰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不無事矣䘮服母為長子妻為夫妾為主皆三年內宮之主可謂無事揆度漢制孝文之䘮紅禫既畢孝景即吉於未央薄後竇後必不得齊斬於別宮此可知也況皇太子配貳至尊與國為體固宜逺遵古禮近同時制屈除以寛諸下協一代之成典君子之於禮有直而行曲而報有經而等有順而去之存諸內而已禮雲非玉帛之謂䘮雲唯衰麻之謂乎此既臣等所經制大義且即實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烝烝發於自然號咷之慕匍匐殯宮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彷徨寢殿若不變從諒闇則東宮臣僕義不釋服此為永福宮屬當獨衰麻從事出入殿省亦難以繼今將吏雖䝉同二十五月之事寧至於大臣亦奪其制昔翟方進自以身為漢相居䘮三十六日不敢踰國典而況於皇太子臣等以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諒闇制於是太子遂以厭降之議從國制除衰麻諒闇終制
惠帝初秦國郎中令李含領始平中正秦王柬薨含依臺儀葬訖除䘮尚書趙浚有內寵疾含不事已遂奏含不應除䘮本州大中正傅祗以名義貶含中丞傅咸上表理含曰臣州秦國郎中令始平李含忠公清正才經世務實有史魚秉直之風雖以此不能協和流俗然其名行峻厲不可得掩二郡並舉孝廉異行尚書郭奕臨州含寒門少年而奕超為別駕太保衛瓘辟含為掾毎語臣曰李世容當為晉匪躬之臣秦王之薨悲動感人百僚㑹䘮皆所目見而今以含俯就王制謂之背戚居榮奪其中正天王之朝既葬不除藩國之䘮既葬而除藩國欲同不除乃當責引尊準卑非所宜言耳今天朝告於上欲令藩國服於下此為藩國之義隆而天朝之禮薄也又雲諸王公皆終䘮禮寧盡乃敘明以䘮制宜隆務在敦重也夫寧盡乃敘明以哀其病耳異於天朝制使終䘮未見斯文國既葬而除既除而祔爰自漢魏迄於聖晉文皇升遐武帝崩殂世祖過哀陛下毀頓銜疚諒闇以終三年率土臣妾豈無攀慕遂服之心實以國制不可而踰故於既葬不敢不除天王之䘮釋除於上藩國之臣獨遂於下此不可安復以秦王無後含應為䘮主而䘮既除而祔則應吉祭因曰王未有廟主不應除服秦王始封無所連祔靈主所居即便為廟不問國制云何而以無廟為貶以含今日之所行移博士使案禮文必也放勛之殂遏宻三載世祖之崩數旬即吉引古繩今闔世有貶何但李含不應除服今也無貶王制故也聖上諒闇哀聲不輙股肱近侍猶宜心䘮不宜便行婚娶歡樂之事而莫雲者豈不以大制不可而曲邪且前以含有王䘮上為差代尚書勅王葬日在近葬訖含應攝職不聽差代葬訖含猶躊躇司徒屢罰訪問踧含攝職而隨擊之此為臺勅府符陥含於惡若謂臺府為傷教義則當據正不正符勅唯含是貶含之困躓尚足惜乎國制不可偏耳又自以隴西人雖戶屬始平非所綜悉自初見使為中正反覆言辭説非始平國人不宜為中正後為郎中令又自以選官引臺府為比以譲常山太守蘇韶辭意懇切形於文墨含之固讓乃在未薨之前葬後躊躇窮於對罰而攝職耳臣從弟祗為州都督意在欲隆風教議含已過不良之人遂相扇動冀挾名義法外致案足有所邀中正龐騰便割含品臣無祁大夫之德見含為騰所侮謹表以聞乞朝以時博議無令騰得妄弄刀筆帝不從
太安元年三月皇太孫尚薨有司奏御服齊衰朞詔通議散騎常侍謝衡以為諸侯之太子誓與未誓尊卑體殊䘮服亡為嫡子長殤謂未誓也三誓則不殤也中書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若行議已誓不殤則元服之子當斬衰三年未誓而殤則雖十九當大功九月誓與未誓其為升降也㣲斬與大功其為輕重也逺而令注云諸侯不降嫡殤重嫌於無以大功為重嫡之服大功為重嫡之服則雖誓無復有三年之理明矣男能奉衛社稷女能奉婦道各以可成之年而有已成之事故可無殤非孩齓之謂也謂殤後者尊之如父猶無所加而止殤服恐以天子之尊為無服之殤行成人之制邪凡諸宜重之殤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令至尊獨居其重未之前聞也祕書監摯虞議曰太子初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無服殤之儀絶朞故也於是御史以上皆服齊衰
東晉元帝時瑯琊王裒薨郎中令丁潭上疏求行終䘮禮曰在三之義禮有逹制近代已來㦯隨時降殺宜一匡革以敦於後轍案令文王侯之䘮官僚服斬既葬而除今國無繼統䘮庭無主臣實陋賤不足當重謬荷首任禮宜終䘮詔下博士議國子祭酒杜夷議古者諒闇三年不言下及周世稅衰効命春秋之時天子諸侯既葬而除此所謂三代損益禮有不同故三年之䘮由此而廢然則漢文之詔合於隨時凡有國者皆宜同也非唯施於帝王而已按禮殤與無後降於成人有後既葬而除今不得以無後之故而獨不除也愚以丁郎中應除衰麻自宜主祭以終三年太常賀循議禮天子諸侯俱以至尊臨人上下之義君臣之禮自古以來其例一也故禮盛則並全其重禮殺則從其降春秋之事天子諸侯不行三年至於臣為君服亦宜以君為莭未有君除而臣服君服而臣除者今法令諸侯卿相官屬為君服斬衰既葬而除以令文言之明諸侯不以三年之䘮與天子同可知也君若遂服則臣輕重無應除者也若當皆除無一人獨重之文禮有攝主而無攝重故大功之親主人䘮者必為之再祭練祥以大功之服主人三年䘮者也苟謂諸侯與天子同制國有嗣王自不全服而人主居䘮素服主祭三年不攝吉事以尊令制若當逺跡三代今復舊典不依法令者則侯之服貴賤一例亦不得唯一人論於是詔使除服心䘮三年
琅邪悼王煥年二歳薨元帝悼念無巳將葬以煥既封列國加以成人之禮詔立凶門栢歷備吉凶儀服營起陵園功役甚衆琅邪國右常侍㑹稽孫霄上䟽曰臣聞法度典制先王所重吉凶之禮事貴不過是以世豐不使奢放凶荒必務約殺朝聘嘉㑹足以展庠序之儀殯葬送終務以稱哀榮之情上無奢泰之謬下無匱竭之困故華元厚葬君子謂之不臣嬴博至儉仲尼稱其合禮明傷財害時古人之所譏莭省簡約聖賢之所嘉也語曰上之化下如風靡草京邑翼翼四方所則明教化法制不可不慎也陛下龍飛踐阼興㣲濟弊聖懐勞謙務從簡儉憲章舊制猶欲莭省禮典所無而反尚飾此臣愚情竊所不安也棺槨輿服旒翣之屬禮典舊制不可廢闕凶門栢歷禮典所無天晴可不用遇雨則無益此至宜莭省者也若琅邪一國一時所用不為大費臣在機近義所不言今天臺所居王公百僚聚在都輦凡有䘮事皆當供給材木百數竹簿千計凶門兩表衣以細竹及材價直既貴又非表凶哀之宜如此過飾宜從麄簡又案禮記國君之葬棺槨之間容柷大夫容壺士容甒以壺甒為差則柷財大於壺明矣槨周於棺槨不甚大也語曰葬者藏也藏欲其深而固也槨大則難為堅固無益於送終而有損於財力凶荒殺禮經國常典既減殺而猶過舊此為國之所厚惜也又禮將葬遷柩於廟袒而行及墓即葬之日即反哭而虞如此則柩不宿於墓上也聖人非不哀親之在土而無情於邱墓蓋以墓非安神之所故脩虞於殯宮始則營草宮於山陵遷神柩於墓側又非典也非禮之事不可以訓萬國臣至愚至賤忽求革前之非可謂狂瞽不知忌諱然今天下至弊自古所希宗廟社稷逺託江表半州之地凋殘以甚加之荒旱百姓困瘁非但不足死亡是懼此乃陛下至仁之所矜愍可憂之至重也正是匡矯末俗改張易調之時而猶且竭已罷之人營無益之事殫己困之財脩無用之費此固臣之所不敢安也今琅邪之於天下國之最大若割損非禮之事務遵古典上以彰聖朝簡易之至化下以表萬世無窮之規則此芻蕘之言有補萬一塵露之㣲有增山海
元帝時孝懐太子為敵所害始奉諱有司奏曰天子三朝舉哀羣臣一哭而已司空王導以為皇太子副貳宸極普天有情宜同三朝之哀從之
明帝崩鍾雅遷御史中丞時國䘮未朞而尚書梅陶私奏女妓雅劾奏曰臣聞放勛之徂八音遏宻雖在凡庶猶能三載自茲以來歷代所同肅祖明皇帝崩背萬國當朞來月聖主縞素泣血臨朝百僚慘愴動無歡容陶無大臣忠慕之莭家庭侈靡聲妓紛葩絲竹之音流聞衢路宜加放黜以整王憲請下司徒論正清議
康帝時汝南王統江夏公衛崇並為庶母制服三年尚書令顧和奏曰禮所以軌物成教故有國家者莫不崇正明本以一其統斯人倫之紀不二之道也為人後者降其所出奪天屬之性顯至公之義降殺莭文著於周典按汝南王統為庶母居廬服重江夏公衛崇本由踈屬開國之緒近䘮所生復行重製違冒禮度肆其私情閭閻許其過厚談者莫以為非則政道陵遲由乎禮廢憲章頽替始於容違若弗紏正無以齊物皆可下太常奪服若不祗王命應加貶黜詔從之
孝武帝太元元年崇憲太后褚氏崩後於帝為從嫂或疑其服太學博士徐恭議資父事君而敬同又禮傳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則夫屬君道妻亦後道矣服後宜以資母之義魯譏逆祀以明尊尊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後之祀致敬同於所天豈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廢於本親謂應服齊衰朞於是帝制朞服
十五年淑媛陳氏卒皇太子所生也有司參詳母以子貴贈淑媛為夫人置家令典䘮事太子前衛率徐邈議䘮服傳稱與尊者為體則不服其私親又君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故王公妾子服其所生母練冠麻衣既葬而除非五服之常則謂之無服從之
十七年太常車𦙍上言曰謹案䘮服禮經庶子為母緦麻三月傳曰何以緦麻以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此經傳之明文聖賢之格言而自頃開國公侯至於卿士庶子為後各肆私情服其庶母同之於嫡此末俗之弊溺情傷教縱而不革則流遁忘反矣且夫尊尊親親雖禮之大本然厭親於尊由來尚矣禮記曰為父後出母無服也者不祭故也又禮天子父母之䘮未葬越紼而祭天地社稷斯皆崇嚴至敬不敢以私廢尊也今身承祖宗之重而以庶母之私廢蒸嘗之事五廟缺祀由一妾之終求之情禮失莫大焉舉世皆然莫之裁貶就心不同而事不敢異故正禮遂頽而習非成俗此國風所以思古小雅所以悲歎當今九服漸寧王化惟新誠宜崇明禮訓以一風俗請臺省考脩經典式明王度詔不答
安帝隆安四年太皇太后李氏崩尚書祠部郎徐廣議曰太皇太后名位允正體同皇極理制備盡情禮彌申春秋之義母以子貴既稱夫人禮服從正故成風顯夫人之號昭公服三年之䘮子於父之所生體尊義重且禮祖不厭孫宜遂服無屈而緣情立制若嫌明文不存則疑斯從重謂應同於為祖母後齊衰朞永安皇后無服但一舉哀百官亦一朞詔可
宋髙祖永初二年黃門侍郎王淮之上奏曰鄭𤣥註禮三年之䘮二十七月而吉古今學者多謂得禮之宜晉初用王肅議祥禫共月故二十五月而除遂以為制江左以來唯晉朝施用縉紳之士多遵𤣥義夫先王制禮以大順羣心䘮也寧戚著自前訓今大宋開泰品物遂理愚謂宜同即物情以𤣥義為制朝野一禮則家無殊俗從之
文帝元嘉二年帝既免䘮司徒徐羨之與左光祿大夫傅亮上表歸政曰臣聞元首司契運樞成務臣道代終事盡宣翼冕旒之道理絶於上皇拱已之事不行於中古故髙宗不言以三齡為斷冡宰聽政以再朞為莭百王以降㒺或不然陛下聖德紹興負荷洪業億兆顒顒思陶盛化而聖㫖謙挹委成羣司自大禮告終鑚燧三改大明佇照逺邇傾屬臣等雖率誠屢聞未能仰感敢藉品物之情謹因蒼生之志伏望陛下逺存周文日昃之道近思皇室締構之艱時攬萬機躬親朝政廣闢四聦博詢庶業則雍熈可臻有生幸甚
羨之等重奏曰近陳寫下情言為心罄奉被還詔鑒許未回豈惟愚臣秉心有在詢之朝野人無異議何者形風四方實繫王德一國之事本之一人雖世代不同時殊風異至於主運臣賛古今一揆未有渾心委任而休明可期此之非宜布自遐邇臣等荷遇二世休戚以均情為國至豈容順黙重披丹心冒昧以請上猶辭羨之等又固陳曰比表披陳辭誠俱盡詔㫖沖逺未垂聽納三復屏營伏增憂歎臣聞克隆先構幹蠱之盛業昧旦丕顯帝王之髙義自皇宋創運英聖有造殷憂未闕艱患仍纏頼天命有底聖明承業時屯國故猶在民心太山之安未易可保昏明隆替繫在聖躬斯誠周詩夙興之辰殷王待旦之日豈得無為拱已復𤣥古之風逡廵虛挹徇匹夫之事伏以宗廟為重百姓為心𢎞大業以嗣先軌隆聖道以增前烈愚瞽所獻情盡於此上乃許之
十七年元皇后崩皇太子心䘮三年禮心䘮者有禫無禫禮無成文世或兩行皇太子心䘮畢詔使博議有司奏䘮禮有禫以祥變有漸不宜便除即吉故其聞服以綅縞也心䘮已經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變除禮畢餘一朞不應復有禫宣下以為永制詔可
二十三年七月白衣領御史中丞何承天奏曰尚書刺海鹽公主所生母蔣美人䘮海鹽公主先離婚今應成服撰儀注參詳宜下二學禮官博士議公主所服輕重太學博士顧雅議今既咸用士禮便宜同齊衰削杖布帯踈履朞禮畢心䘮三年博士周野王議又雲今諸王公主咸用士禮譙王衡陽王為所生太妃皆居重服則公主情禮亦宜家中朞服為允其博士𢈔邃之顔測殷明王淵之四人同雅議何惔王羅雲二人同野王議如所上臺按今之諸王雖行士禮是施於傍親及自己以下至於為帝王所厭猶一依古典又永初三年九月符脩儀亡廣德三主以餘尊所厭猶服大功海鹽公主體自宸極當上厭至尊豈得遂服臺據經傳正文並引事例依源責失而博士顧雅周野王等捍不肻怗方稱自有宋以來皇子蕃王皆無厭降同之士禮著於故事緦功之服不廢於末戚顧獨貶於所生是申其所輕奪其所重奪其所重豈緣情之謂臺伏尋聖朝受終於晉凡所施行莫不上稽禮文兼用晉事又太元中晉恭帝時為皇子服其所生陳氏練冠縓緣此則前代施行故事謹依禮文者也又廣德三公主為所生母符修儀服大功此先君餘尊之所廢者也元嘉十三年第七皇子不服曹媫妤止於麻衣此厭乎至尊者也博士既不據古又不依今背違施行見事而多作浮辭自衛乃雲五帝之時三王之季又言長子去斬衰除禫杖皆是古禮不少今世博士雖復引此諸條無救於失又詰臺雲蕃國得遂其私情此義出何經記臣按南譙衡陽太妃並受朝命為國小君是以二王得遂其服豈可為美人比例尋蕃王得遂者聖朝之所許也皇子公主不得申者由有厭而然也臺察重更責失制不得過十日而復不詶答既被催攝二三日甫輸怗辭雖理屈事窮猶聞義恥服臣聞䘮紀有制禮之大經降殺攸宜家國舊典古之諸侯衆子猶以尊厭況在王室而欲同之士庶此之僻謬不俟言而顯太常統寺曾不研卻所謂同乎失者亦未得之宜加裁正𢎞明國典謹案太學博士顧雅國子助教周野王博士王羅雲顔測殷明何惔王淵之前博士遷員外散騎侍郎𢈔邃之等咸䝉抽飾備位丞疑既不謹守舊文又不審據前准遂上背經典下違故事率意妄作自造禮章太常臣敬叔位居宗伯問禮所司謄述往反了無研卻混同茲失亦宜及咎請以見事並免今所居官解野王領國子助教雅野王初立議乖舛中執捍愆失末違十日之限雖起一事合成三愆羅雲掌押捍失三人加禁錮五年詔敬叔白衣領職餘如奏孝武帝孝建元年有司奏故第十六皇弟休倩薨夭年始及殤追贈諡東平沖王服制未有成准輙下禮官羣議太學博士陸澄議案禮有成人道則不為殤今既追胙土宇逺崇封秩圭黻偹典成孰大焉典文式昭殤名去矣夫典文垂式元服表身猶以免孺子之制全丈夫之義安有名頒爵首而可服以殤禮有司尋澄議無明證卻使秉正更上澄重議竊謂贈之為義所追加名器故贈公者便成公贈卿者便成卿贈之以王得不為王乎然則有在生而封或既沒而爵俱受帝命不為吉凶殊典同備文物豈以存亡異數今璽策咸秩是成人之禮羣後臨哀非下殤之制若䘮用成人親以殤服末學含疑未之或辨敢求詳衷如所稱左丞臣希參議尋澄議既無畫然前例則不合準據按禮子不殤父臣不殤君君父至尊臣子恩重不得以㓜年而降又曰尊同則服其親服推此文者旁親自宜服殤所不殤者唯施臣子而已詔可
又湘東國刺稱國太妃以去三十年閏六月二十八日薨未詳周忌當在六月為取七月勒禮官議正博士邱邁之議按吳商議閏月亡者應以本正之月為忌謂正閏各有所執商議為允宜以今六月為忌左僕射建平王宏謂邁之議不可准據按晉世及皇代以來閏月亡者以閏之後月祥宜以來七月為祥忌及大明元年二月有司又奏太常鄱陽哀王去年閏三月十八日薨今為何月末祥除下禮官議正博士傅休議尋三禮䘮遇閏月數者數閏嵗數者沒閏閏在朞內故也鄱陽哀王去年閏三月薨月次莭物則定是四月之分應以今年四月末為祥晉元明二帝並以閏二月崩以閏後月祥先代成准則是今比太常丞𢈔蔚之議禮正月存親故有忌日之感四時既已變人情亦已衰故有二祥之殺是則祥忌皆以同月為議而閏亡者明年必無其月不可以無其月而不祥忌故必宜用閏所附之月閏月附正公羊明議故班固以閏九月為後九月月名既不殊天時亦不異若用閏之後月則春夏永革莭候亦舛設有人以閏臘月亡者若用閏後月為祥忌則祥忌應在後年正月祥渉三載既失周朞之議冬亡而春忌又乖致感之本譬人年末三十日亡明年末月小若以去年二十九日親尚存則應用後年正朝為忌此必不然則閏亡可知也通闗並同蔚之議三月末祥
有司奏雲杜國解稱國子擅和之所生親王求除太夫人檢無國子除太夫人先例法又無科下禮官議正太學博士孫豁之議春秋母以子貴王雖為妾是和之所生按五等之例鄭伯許男同號夫人國子體例王合如國所生太常丞𢈔蔚之議母以子貴雖春秋明義古今異制因革不同自頃代以來所生䝉榮唯有諸王既是王者之嬪御故宜見尊於蕃國若功髙勲重列為公侯亦有拜太夫人之禮凡此皆朝恩曲降非國之所求子男妾母未有前比祠部郎中朱膺之議以為子不得爵父母而春秋有母以子貴當謂傳國君母本先公嬪媵所因藉有由故也始封之身所不得同若殊績重勲恩所特錫時或有之不由司存所議參議以蔚之為允詔可
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故右光祿大夫王偃䘮依格皇后服朞心䘮三年應再周來二月晦檢元嘉十九年舊事武康公主出適二十五月心制終盡從禮即吉昔國哀再周孝建二年二月其月末諸公主心制終則應從吉於時猶心禫素衣二十七月乃除二事不同領曹郎朱膺之議詳尋禮文心䘮不應有禫皇代考驗已為定製元嘉季年𥚽難深酷聖心天至䘮紀過哀是以出適公主還同在室即情變禮非革舊章今皇后二月晦宜依元嘉十九年制釋素即吉以文帝元嘉十五年皇太子妃祖父右光祿大夫殷和䘮變除之禮儀同皇后六月有司奏凡侯伯子男世子䘮無嗣求進次息為世子檢無其例下禮官議正博士孫武議按晉濟北侯荀朂長子連卒以次子輯拜世子先代成準宜為今例博士傅郁議禮記㣲子立衍商禮斯行仲子舍孫姬典攸貶歴代遵循靡替於舊今胙土之君在而世子卒厥嗣未育非孫之謂愚以為次子有子自宜紹為世孫若其未也無容逺搜輕屬承綱繼體傳之有由父在立子允稱情典曹𭅺諸葛雅之議按春秋傳雲世子死有母弟則弟無則立長年均擇賢義均則卜古之制也今長子早卒無嗣進立次息以為世子取諸左氏理義無違又孫武所據晉濟比侯荀朂長子卒立次子亦近代成例據文採比竊所允安謂宜開許以為永制參議為允詔可
四年九月有司奏陳留國王曹䖍季長兄䖍嗣早卒䖍季襲封之後生子銑以繼䖍嗣今依例應拜世子未詳應以銑為世子為應立次子鍇太學博士王溫之江長議並為應以銑為正嗣太常陸澄議立鍇右丞徐爰議謂禮後大宗以其不可乏祀諸侯世及春秋成美䖍嗣承家傳爵身為國王雖薨沒無子猶列昭穆立後之日便應即纂國統於時既無承繼䖍嗣以次襲紹䖍嗣既列廟享故自與出數而遷豈容蒸嘗無闕橫取他子為嗣為人𦙍嗣又應恭祀先父按禮文公子不得禰諸侯䖍嗣無緣降廟既寢銑本長息宜還為䖍季世子詔如爰議
五年閏月有司奏依禮皇太后服太子妃小功五月皇后大功九月右丞徐爰參議宮人從服者若二御哭臨應著衰時從服者悉著衰非其日如常儀太子既有妃朞服詔見之日還着公服若至尊非哭臨日幸東宮太子見亦如之宮臣見至尊皆着朱衣
有司又奏王太子妃薨至尊皇后並服大功九月皇太后小功五月未詳二御何時當得作鼓吹及樂博士司馬興之議按禮齊衰大功之䘮三月不從政今臨軒拜授則人君之大典今古既異賖促不同愚謂皇太子妃附廟之後便可臨軒作樂及鼓吹右丞徐爰議皇太子妃雖未山塋臨軒拜官舊不為礙樟棺在殯應懸而不作祔後三御樂宜使學官擬禮上興之又議按禮大功至則辟琴瑟誠無自奏之理但王者體大理絶凡庶故漢文既葬悉皆復吉唯縣而不樂以此表哀今准其輕重侔其降殺則下流大功不容撤樂終服夫金石賔享之禮簫管警塗之衛實人君之盛典當陽之威飾固亦不可乆廢於朝又禮無天王服嫡婦之文直後學推貴嫡之義耳既已制服成月虛懸終亦足以甄崇家正標明禮歸矣爰參議皇太子朞服內不合作樂及鼔吹七月有司奏故永陽縣開國侯劉叔子天䘮年始四嵗傍親服制有疑太學博士虞□領軍長史周景逺司馬朱膺之前太常丞𢈔蔚之等議並雲宜同成人之服東平沖王服殤實由追贈異於已受茅土博士司馬興之議應同東平殤服左丞荀萬秋等參議南面君國繼體承家雖則佩觽未闗成人得君父名也不容服殤故云臣不以殤君子不殤父推此則知傍親故依殤制東平沖王已經前議若升仕朝列則為大成故鄱陽哀王追贈太常親戚不降愚謂下殤以上身居封爵宜同成人年在無服之殤以登官為斷今永陽國臣自應全服王於旁親宜從殤禮詔景逺議為允
十二年十一月有司奏興平國解稱國子袁愍孫母王氏應除太夫人檢無國子除太夫人例下禮官議正太學博士司馬興之議按禮下國卿大夫之妻皆命天子以斯而推則子男之母不容獨異博士程彥議以為五等雖差而承家事等公侯之母崇號得崇子男於親尊秩宜顯故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固知從子尊與國均也彥參議以興之議為允除王氏為興平縣開國子太夫人詔可
明帝泰豫元年後廢帝即位崇所生陳貴妃為皇太妃有司奏皇太妃位亞尊極未詳國親舉哀格當一同皇太后為有降異乂於本親朞以下當猶服與不前曹郎王燮之議按䘮服傳妾服君之黨得與女君同如此皇太妃服宗與太后無異但太后既以尊降無服太妃儀不應殊故悉不服也計本情舉哀其禮不異又禮諸侯絶朞皇太后雖雲不居尊極不容輕於諸侯謂本親朞以下一無所服有慘自宜舉哀親踈二儀準之太后兼太常丞司馬燮之議禮妾服君之庶子及女君之黨皆謂大夫士耳妾名雖總而班有貴賤三夫人九嬪位視公卿大夫猶有貴妾而況天子諸侯之妾為他妾之子無服既不服他妾之子豈容服君及女君餘親況皇太后妃貴亞相極禮絶羣後崇輝盛典有踰東儲尚不服朞太妃豈應有異若本親有慘舉哀之儀宜仰則太后參議以燮之議為允太妃於國親無服故宜縁情為諸王公主於至尊是朞服者及其太妃王妃三夫人九嬪各舉哀
後廢帝元徽二年七月有司奏第七皇弟訓養母鄭脩容䘮未詳服制下禮官正議太學博士周山文議曰按庶母慈已者小功五月鄭𤣥雲其使養之命不為母子亦服庶母慈己之服愚謂第七皇弟宜從小功之制參議並同漢魏廢帝䘮親三年之制而魏世為舊君服三年者至𣈆秦始四年尚書何禎奏故辟舉綱紀吏不計違適皆反服舊君齊衰三月於是詔書下其奏所適無貴賤悉同依古典
歴代名臣奏議卷一百二十一
<史部,詔令奏議類,奏議之屬,歷代名臣奏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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