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笑/酬嘲部第二十四
酬嘲部第二十四
子猶曰:談鋒之中人,如風觸牆,鮮不反矣。其不反者,非大愚人,則大忮毒人。魚軍容所謂「怒猶常情,笑乃不可測」者也。是故能酬者,不病嘲。而能嘲者,亦反樂於得酬。旗鼓相向,為鸛為鵝。或吳艎之復歸,或趙幟之遽拔。雖使蘇、張復生,誰能射轅門之戟?儻亦憑軾者之大觀乎?集《酬嘲》第二十四。
楊玠
[編輯]楊玠,北人,巧應對。京兆杜公瞻戲曰:「君既姓楊,陽貨實辱孔子。」玠曰:「君既姓杜,杜伯嘗射宣王。」又殿內將軍牛子充戲曰:「吾羊有玠,恐不任廚。」玠曰:「君牛既充,正當烹宰。」又太倉張策戲曰:「卿本無德量,忽共叔寶同名。」玠曰:「爾既少才獻,敢與伯符連諱!」又太子洗馬蕭翊,蘭陵人,戲曰:「流共工於幽州,易北恐非樂土。」玠曰:「放驩兜於崇山,江南豈是勝地!」
張裔
[編輯]張君嗣在益州,為雍闓縛送與吳。武侯遣鄧芝使吳,因便請裔。裔在吳,流徙伏匿,吳主未之知。臨發引見,問曰:「蜀卓氏女亡奔相如,貴土風俗何以乃爾?」裔曰:「愚以為卓氏寡女,猶賢於買臣之妻。」
諸葛恪
[編輯]吳主權嘗燕見費禕,逆敕群臣,使禕至,伏食勿起。禕至,權為輟食,而諸人不起。禕調之曰:「鳳凰來翔,麒麟吐哺,驢騾無知,伏食如故。」諸葛恪應曰:「爰植梧桐,以待鳳凰。有何燕雀,自稱來翔?何不憚射,使還故鄉。」
孫權使太子嘲諸葛恪曰:「恪食馬矢一石。」答曰:「臣得戲君,子得戲父?」權曰:「可。」洛曰:「乞太子食雞卵。」權曰:「人令卿食馬矢,卿令人食雞卵,何也?」恪曰:「所出同耳。」權大笑。
徐陵聘魏
[編輯]徐陵至魏館,是日甚熱,魏收嘲陵曰:「今日之熱,當為徐常侍來。」徐即答曰:「前王肅至此,為魏始制禮儀。今我來聘,使卿復知寒暑。」收大慚。
《月賦》、《秋月詩》
[編輯]孝武嘗問魏延之曰:「謝莊《月賦》何如?」答曰:「莊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帝召莊,以延之語語之。莊應聲曰:「延之作《秋月詩》,始知『生為久別離,死為長不歸』。」
趙孟頫、周草窗對
[編輯]趙魏公孟頫有一私印,曰「水晶宮道人」。周草窗以「瑪瑙寺行者」對之,趙遂不用此印。後見草窗同郡崔進之藥肆懸一牌曰「養生主藥室」,趙以「敢死軍醫人」對之,崔亦不復設此牌,趙語人曰:「我今日方為水晶宮吐氣!」
蘇、劉
[編輯]劉貢父晚得癩疾,鼻陷,又坐和蘇子瞻詩罰金。元祐中,同為從官。貢父曰:「前於曹州,有盜夜入人家,室無物,但有書數卷耳。盜忌空還,取與卷而去,乃舉子所著五七言也。就庫家質之。主人喜事,好其詩。不舍手。明日盜敗,吏取其書。主人賂吏而私錄之。吏督之急,且問其故。曰:『吾愛其語,將和之也。』吏曰:『賊詩不中和他!』」子瞻亦曰:「少壯讀書,頗知故事。孔子嘗出。顏、仲二子行而過市,而卒遇其師。子路矯捷,躍而升木。顏淵懦緩,顧無所之,就市中所謂石幢子者避之。既去,市人以賢者所至,遂更其名曰『避孔子塔』。」坐者絕倒。
狼驢
[編輯]袁元峰閣老與郭東野同朝。郭戲袁曰:「今日東門丁報一猿走入,西門又報一狼走入。已知皆是狼,然則猿亦似狼乎?」袁曰:「今日有人索題居扁者。予問居在何處?曰:在郭東野外。因題之曰:郭東野廬。」
陶榖使吳越
[編輯]陶榖在翰林日,念宣力已久,意希大用,使同類乘間探之。藝祖曰:「翰林草制,皆檢前人舊本,俗所渭『依樣畫葫蘆』耳。」榖題一絕於玉堂署,云:「官職須從生處有,才能不管舊時無。堪笑翰林陶學士,年年依樣畫葫蘆。」藝祖見之,薄其怨望。後奉使吳越,忠懿王宴之,因食蝤蛑,詢其族類。忠懿命自蝤蛑至蜞蚏凡十餘種以進。榖曰:「一蟹不如一蟹!」以諷忠懿之不如錢鏐也。宴將畢,或進葫蘆羹相勸。榖不舉筯。忠懿笑曰:「先王時庖人善制此羹,今依樣饌來者。」榖嘿然。
原父酬歐公
[編輯]劉原父晚年再娶。歐公作詩戲之云:「仙家千載一何長,浮世空驚日月忙。洞裡桃花莫相笑,劉郎今是老劉郎。」原父得詩不悅,思報之。初歐公與王拱辰同為薛簡肅公婿,歐公先娶王夫人姊,再娶其妹,故拱辰有「舊女婿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之戲。一日三人會間,原父曰:「昔有一學究訓學子誦《毛詩》,至『委蛇委蛇』,學子念從原字。學究怒而責之曰:『蛇當讀作姨字,毋得再誤,』明日,學子觀乞兒弄蛇,飯後方來。問:『何晏也?』曰:『遇有弄姨者,從眾觀之。先弄大姨,後弄小姨,是以來遲。』」歐公亦為之噱然。
按簡肅公墓文,王拱辰兩為公婿。而《詩話》等書皆稱歐公,未解。
何承天
[編輯]何承天年老,為著作佐郎。諸佐郎併名家年少。荀伯子嘲之,呼為「奶母。」何曰:「卿當雲『風凰將九子』,何言『奶母』?」
王、范
[編輯]王文度、范榮期常同詣簡文,范齒勝,王爵勝。王遂在范後,王因謂范曰:「簸之揚之,糠秕在前。」范曰:「淘之汰之,砂礫在後。」
祝石林
[編輯]給事祝石林,曾為黃陂博士。偶入郡,與黃岡令劉聯坐。令心易之,而嗔其抗直,曰:「吾鄉士人有一破,乃『大哉堯之為君』一節題。破云:『以齊天之大聖,極天下之無狀焉。』」祝曰:「吾亦有一破,題是『不得已而之景丑氏宿焉』。破云:『處無可奈何之地,遇大不相干之人。』」同官絕倒。明年,祝及第,劉以縣令考察為民。
王清
[編輯]王清系掾吏,初授卑官,有異才,累遷嘉興府同知。以督責海塘有功,擢兩淮僉憲。逾半年,請告歸。在嘉時,偕太守行香文廟。太守戲指先師,謂公曰:「認得此位老先生否?」清曰:「認得,這老先生人品極高,只是不曾發科。」太守默然。
只夸科第,不論人品,此位老先生,太守反不認得。
仕宦遲速
[編輯]魏周泰為新城太守。司馬宣王使鍾毓調曰:「公釋褐政府三十六日,擁蓋守兵馬郡。乞兒乘小車,一何駛乎!」泰曰:「君名公之子,小有文采,故守吏職。獼猴騎土牛,又何遲也!」
陸兵曹、張給事
[編輯]陸式齋容一日與張給事宴,投壺中耳。給事曰:「信是陸兵曹,開手便中帖木耳。」式齋答云:「可惜張給事,閉口常學磨兜堅。」給事有慚色。
費侍郎對
[編輯]費宏官侍郎,其兄奉常。公宴,以長少易位,劉瑾適過之,曰:「費秀才以羊易牛。」公答曰:「趙中貴指鹿為馬。」
侍郎謔
[編輯]景泰間兵、刑二部僚佐會坐。時於公謙為兵書,俞公士悅為刑書。刑侍郎戲謂兵侍郎曰:「於公為大司馬,公非少司驢乎?」兵侍郎即應之曰:「俞公為大司寇,公非少司賊乎?」
崔副使允,京山侯元之弟也。初登第時,偕同年王侍郎寅之子允修,謁王之一鄉前輩。其人問崔何人。王云:「崔駙馬弟也。乃兄駙馬,此為駙驢。」崔答曰:「此王侍郎兒。乃父侍狼,此為侍狗。」
洗馬
[編輯]劉定之升洗馬,朝遇少司馬王偉。王戲之曰:「太僕馬多,洗馬須一一洗之。」劉笑曰:「何止太僕,諸司馬不潔,我亦當洗。」
太常卿大學士
[編輯]陳師召擢南京太常,門生會餞,有垂涕者。李西涯大學士在席,為句云:「師弟重分離,不升他太常卿也罷。」公應聲曰:「君臣難際會,便除我大學士何妨?」一座絕倒。
按陳音,莆田人,李東陽同榜,性寬坦。在翰林時,夫人嘗試之。會客至,呼茶,曰:「未煮。」公曰:「也罷。」又呼干茶,曰:「未買。」公曰:「也罷。」客為捧腹。時因號「陳也罷」。
增廣、檢討
[編輯]內鄉縣李蓘,字子田,官翰林檢討。其弟名蔭,字襲美,久滯增廣生。蓑遣書蔭曰:「爾今年增廣,明年增廣,不知增得幾多?廣得幾多?」蔭答書曰:「爾今日檢討,明日檢討,不知檢得甚麼?討得甚麼?」
試官舉子
[編輯]唐制:舉人試日,既暮,許燒燭三條。主文權德輿於簾下戲云:「三條燭盡,燒殘舉子之心。」舉子遂答云:「八韻賦成,驚破侍郎之膽。」
僧贊寧等
[編輯]僧贊寧辭辯縱橫,人莫能屈。時有安鴻漸者,文辭雋敏,尤好嘲詠。嘗街行,遇贊寧與數僧相隨。鴻漸指而嘲白:「鄭都官不愛之徒,鄭谷詩:愛僧不愛紫衣僧。時時作隊。」贊寧應聲答曰:「秦始皇未坑之輩,往往成群。」
安鴻漸素好謔。凌侍郎策,其父曾為鎮所由,父攜拜鴻漸乞名。鴻漸命名,曰「教之」。蓋言所由生也。策後頗銜恨之。
潘閬常謔惠崇曰:「崇師爾當憂獄事。吾去夜夢爾拜我,爾豈當歸俗耶?」惠崇曰:「此乃秀才憂獄事爾。惠崇,沙門也。惠崇拜,沙門倒也。秀才得無詣沙門島耶?」
包山寺在蘇州太湖。僧天靈者,博學通文。有一秀才嘲之曰:「禿字如何寫?」僧應聲曰;「秀字掉轉尾就是。」
僧錄惠江、中書程紫霄,俱辯捷。江素充肥,會暑袒露。霄見之,曰:「僧錄琵琶腿。」江曰:「先生觱栗頭。」又見駱駝數頭。霄指一大者曰:「此必頭陀也。」江曰:「此輩滋息,亦有先後。此先生,非頭陀。」
僧貫休有機辯。杜光庭羽士欲挫其鋒,每相見,必俟其舉措以戲調。一日,因舞轡於通衢,貫休馬墜糞。光庭連呼:「太師!太師!數珠落地!」貫休徐曰:「大還丹!大還丹!」
儒匠
[編輯]有木匠頗知通文,自稱儒匠。嘗督工於道院,一道士戲曰:「匠稱儒匠,君子儒,小人儒?」匠遽應曰:「人號道人,餓鬼道,畜生道?」
古今巧對
[編輯]劉潛夫
[編輯]楊平舟棟以樞掾出守莆陽,劉潛夫克莊兄弟俱以史官里居,郡集公寓。王臞軒邁戲之云:「大編修,小編修,同赴編修之會。」潛夫云:「欲屬對不難,不可見怒。」王願聞之。乃云:「前通判,後通封,但聞通判之名。」蓋王凡五得倅而不上雲。王又嘗拆劉名調之云:「十兄二十年前何其壯,二十年後何其不壯?」劉應之曰:「二兄二十年前何其遇,二十年後何其不遇?」
東坡、佛印
[編輯]佛印原儒家流,書無不讀,與東坡友善。神廟時,禱旱,命僧人入內修演。東坡謂佛印冒侍者入觀盛事。上見魁偉,遂賜披剃。心頗銜恨。一日東坡戲曰:「往嘗與公談及古詩,如『時聞啄木鳥,疑是叩門僧』,又如『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未嘗不以『鳥』對『僧』也。不意今日公身犯之。」佛印曰:「所以老僧今日得對學士。」東坡大笑。
又舊傳佛印嘗訪坡公。公不在,值小妹臥紗帷中。佛印曰:「碧紗廚里臥佳人,煙籠芍藥。」小妹應聲曰:「清水池中洗和尚,水浸葫蘆。」佛印笑曰:「和尚得對佳人,已出望外矣!」按此乃後人好事者之為,公雖曠遠,印不應直入臥闥也。又傳小妹夏月晝寢,坡公過之。妹戲吟曰:「露出琵琶腿,請君彈一彈。」公應曰:「理上去不得,要彈也不難。」亦可笑。
東坡為佛印題小像云:「佛相佛相,把來倒掛,只好擂醬。」一日佛印亦與東坡題真云:「蘇胡蘇胡,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相與大笑。
師公
[編輯]徐之才父祖並善醫,世傳其業。祖孝徵戲之才為師公。之才曰:「既為汝師,復為汝公,在三之義,頓居其兩。」眾大笑。
糞墼
[編輯]丁公度、晁公宗懿,往因同館,喜相諧謔。晁遷職,以啟謝丁。丁戲晁曰:「啟事更不奉答,當以糞墼一車為報。」晁答曰:「得墼勝於得啟。」因大笑。
錢索子
[編輯]劉閣老嘗議丘文莊著述,戲曰:「丘仲深有一屋散錢,只欠索子。」丘應曰:「劉希賢有一屋索子,只欠散錢。」
羊蟹
[編輯]尤延之極短小。壽皇嘗問:「外廷謂卿為秤錘,何故?」對曰:「秤錘雖小,斤兩分明。」上喜之。楊誠齋嘗戲呼尤延之為蝤蛑。延之呼誠齋為羊。一日食羊白腸。延之曰:「秘監錦心繡腸,亦為人所食。」誠齋笑吟曰:「有腸可食何須恨,猶勝無腸可食人。」世稱蟹為「無腸公子」。一坐大笑。
梁寶、趙神德
[編輯]梁寶好嘲戲,至貝州,聞趙神德能嘲,即令召之。寶面甚黑,廳上憑案以待。須臾,神德入,兩眼俱赤,至階前,寶即云:「趙神德,天上既無雲,閃電何以無準則?」答云:「入門來,案後唯見一挺墨。」寶又云:「官里科硃砂,半眼供一國。」又答云:「磨公小拇指,塗得太社北。」寶無以對,愧謝遣之。
歐陽、長孫
[編輯]歐陽詢為人瘦小,極其寢陋,而聰敏絕倫。太宗常宴近臣,互令嘲謔,以為娛樂。長孫無忌先嘲詢曰:「聳膊成山字,埋肩不出頭。誰令麟閣上,畫此一獼猴?」詢應聲曰:「縮頭連背暖,漫襠畏肚寒。只緣心渾渾,所以麵團團。」太宗笑曰:「詢殊不畏皇后聞耶?」
補唇先生
[編輯]方干唇缺,有司以為不可與科名,連應十餘舉,遂隱居鑑湖。後數十年,遇醫補唇,年已老矣,人號曰「補唇先生」。又性好侮人。嘗與龍丘李主簿同酌。李目有翳,干改令譏曰:「措大吃酒點鹽,軍將吃酒點醬。只見門外著籬,未見眼中安障。」答曰:「措大吃酒點鹽,下人吃酒點鮓。只見手臂着襴,未見口唇開褲。」
王琪、張亢
[編輯]王琪、張亢同在晏元獻幕。張肥大,王以太牢目之。王瘦小,張以獼猴目之。一日有米綱至八百里村,水淺當剝載,張往督。王曰:「所謂『八百里剝』也。」張曰;「未若『三千年精』矣。」琪嘗嘲亢曰:「張亢觸牆成八字。」亢應聲曰;「王琪望月叫三聲。」
吳原墅、王玉峰
[編輯]蘇州吳原墅麻臉鬍鬚,莆田王玉峰面歪而眼多白。王戲云:「麻臉鬍鬚,羊肚石倒栽蒲草。」吳應云:「歪腮白眼,海螺杯斜嵌珍珠,」二人同部,聞者鼓掌。
蘇小妹
[編輯]東坡有小妹,善詞賦,敏慧多辯,其額廣而如凸。東坡嘗戲之曰:「蓮步未離香閣下,梅妝先露畫屏前。」妹即應聲云:「欲扣齒牙無覓處,忽聞毛里有聲傳。」以坡公多須髯,遂亦戲答。時年十歲耳。
一說云:「去年一點相思淚,至今流不到腮邊」,以坡公長頦也。
多髯
[編輯]李從儼生辰,賀客秦鳳陋而多髯,魏博少年如美人。魏戲云:「今日不幸與水草大王接坐。」秦曰:「夫人無多言。」四座皆笑。
徐之才
[編輯]魏收戲徐之才曰:「君面似小家方相。」之才曰:「若爾,便是卿之葬具。」
張玄祖
[編輯]張玄祖八歲虧齒。先達知其不常,戲之曰:「君口復何為狗竇?」答曰:「正使君輩從此中出入。」
嚴、高二相公
[編輯]常熟嚴相公面麻,新鄭高相公作文用腹草。前後在翰林時,高戲嚴曰:「公豆在面上。」嚴應聲曰:「公草在腹中。」
楊梅、孔雀
[編輯]梁國楊氏子六歲,甚聰慧。孔君平詣其父,呼兒出見。為設果,果有楊梅。孔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兒應曰:「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虞寄
[編輯]虞寄年數歲。客候其父,遇寄於門,戲曰:「郎子姓虞,必當少智。」寄應曰:「字義不辨,豈得非愚?」客大慚。
何、顧
[編輯]隋何妥八歲。顧良戲曰:「汝何是荷葉之荷,抑河水之河?」妥曰:「先生姓顧,是堅固之固,抑新故之故?」眾異之。
郭、曾
[編輯]泰和曾給事忭,與郭工部愷飲間,曾嘲曰:「汝犬羊之鞟乎,虎豹之鞟乎?」郭應曰:「爾何曾比予於是!」
二柳孤楊
[編輯]柳機、柳昂在周朝,俱歷要任。隋文帝受禪,並為外職。時楊素方用事,戲語機云:「二柳俱摧。」機曰:「不若孤楊獨聳。」
歸、皮
[編輯]皮日休謁歸仁紹,不遇,作龜詩嘲歸曰:「硬骨殘形知幾秋,屍骸終是不風流。頑皮死後鑽應遍,都為平生不出頭。」歸作氣毬詩嘲皮云:「八片尖皮切作毬,水中浸了火中揉。一團閒氣如常在,惹踢招拳卒未休。」
盧、狄
[編輯]狄仁傑戲同官郎盧獻曰:「足下配馬乃作驢。」獻曰:「中劈明公,乃成二犬。」傑曰:「狄字犬傍火也。」獻曰:「犬邊有火,是煮熟狗。」。
韓盧後
[編輯]苻堅遣韓博使晉。博有口才,桓溫令刁彝嘲之。彝謂博曰:「卿是韓盧後。」博亦曰:「卿是韓盧後。」溫笑曰:「刁以君姓韓故耳。彼姓刁,那得是韓盧後耶?」博曰:「明公脫未之思,短尾者為刁也。」一坐皆笑。
崔季珪
[編輯]冀州崔季珪琰,九歲應秀才舉。時陳元方為州刺史,嫌其幼。琰曰:「昔項橐八歲為孔子師,今自恨年已過矣。」元方戲之曰:「卿宗與崔杼近遠?」琰曰:「如明公之與陳恆。」
盧、陸
[編輯]盧志字子通,范陽人,尚書珽少予。於眾坐問陸士衡:「陸遜、陸抗是君何物?」答曰:「如卿於盧毓、盧珽。」
謝、劉二子
[編輯]謝莊子謝瀹,嘗與劉湎子劉浚飲,推讓久之,浚曰:「謝莊兒不可雲不能飲。」瀹曰;「苟得其人,自可流湎十日。」浚慚之。
殷、何二子
[編輯]殷淳與何勗共食蒓羹盡。勗曰:「益殷蒓羹。」勗,司空無忌子也。淳徐輟筯曰:「何無忌憚!」。
庾、孫二子
[編輯]庾園客庾翼子詣孫監,盛。見齊莊放在外,尚幼,而有神意。庾試之曰;「孫安國何在?」即答曰:「庚稚恭家。」庾大笑曰:「諸孫大盛,有兒如此!」又答曰:「未若諸庚之翼翼!」還語人曰:「我故勝,得重喚奴父名。」
王慈
[編輯]琅琊王僧虔,長子慈,年十歲。共時輩蔡約入寺禮佛,正見沙門等懺悔。約戲之曰:「眾僧今日何乾乾?」慈應聲答曰:「卿如此不知禮,何以興蔡氏之宗?」約,興宗之子也。謝超宗見慈學書,謂之曰:「卿書何如虔公?」答曰:「慈書與大人,如雞之比鳳。」超宗,鳳之子。
伍伯、駔儈
[編輯]晉庾純之父,嘗為伍伯。賈充之先,嘗為駔儈。充置酒而純未至。充曰:「君行常在人先,今何後?」純曰:「會有小市井事未了,是以後耳。」
酬外祖戲
[編輯]王彧子絢,年六歲,讀《論語》至「周監於二代」。外祖何偃曰:「可改『爺爺乎文哉』。」彧郁同音,吳蜀間呼父為爺。絢曰:「尊者之名,安可戲?寧可雲『草翁之風必舅』。」偃父何尚之,絢之外祖翁也。
申、許二公
[編輯]許公國,與申公時行,相約詣一所公議。申詣許拉之。許曰:「此才午時,已行乎?」申應曰:「既以身許國,不得不爾。」
達毅、王達
[編輯]達毅、王達同為郎中。一日僉公移,王戲曰:「每書銜名,但以公上為我之下。」毅應曰:「君子上達,小人下達。」
呂擴、謝暉
[編輯]呂擴、謝暉亦以名相嘲。謝云:「無才終入廣。」呂云:「不日便充軍。」二人因而成隙。
演《琵琶記》
[編輯]閩中蔡大司馬經,初姓張。一日與龔狀元用卿共宴,看演《琵琶記》。至趙五娘抱琵琶抄化,蔡戲龔曰:「狀元娘子何至此!」後至張廣才掃墓,龔指曰:「這老子姓張,如何與蔡家上墳?」
羅隱對
[編輯]羅隱與顧雲同謁淮南高駢。云為人素雅重,而隱性傲睨。高公留雲而遠隱。隱欲歸武林,駢與賓幕餞於雲亭。時盛暑,青蠅入座,高命扇驅之。雲因謔隱曰:「青蠅被扇扇離席。」隱見《白澤圖》釘在門,應曰:「白澤遭釘釘在門。」《郡閣閒談》謂是寇豹、謝冠,誤也。
胡旦
[編輯]舍人胡旦飲酒面赤。學士謝泌戲之曰:「舍人面色如袍色。」時胡服緋也。胡答曰:「學士心頭似幞頭。」謝為之色沮。
鐵冠道人
[編輯]鐵冠道人張景和,江右方士。結廬鍾山下。梁國公藍玉攜酒訪之,道人野服出迎。玉以其輕己,不悅。酒行,戲曰:「吾有一語請先生屬對。云:『腳穿芒履迎賓,足下無禮。』」道人指玉所持椰杯復之曰:「手執椰瓢作盞,尊前不忠。」後玉竟以逆誅。
楊、李二公
[編輯]邃翁冬天氣盛,而西涯怯寒。二公同坐,西涯屢以足頓地作聲。邃翁曰:「地凍馬蹄聲得得。」西涯見其吐氣如蒸,戲云:「天寒驢嘴氣騰騰。」
陸封公對
[編輯]太倉陸封公陸瑚之父。貌黑而齒白,與鄉紳金紋者相善,一日陸造紋,紋揖而戲之曰:「黑象口中含白齒。」陸揖甫畢,即應聲曰:「烏龜背上列金紋。」
地諱
[編輯]李時嘗以「臘雞獨擅江南味」戲夏言。夏即應以「響馬能空冀北群」 。人嘲江西以臘雞,畿輔以響馬。故二公各指為戲。
李西涯在翰林時,與河南一學士相謔。河南公謁李,見檐曝有枯魚,嘲曰:「曉日斜穿學士頭。」李應聲曰:「秋風正灌先生耳。」蓋湖戶有「乾魚頭」,河南有「偷驢賊」之謠,又諺雲「秋風灌驢耳」故也。見《舊雨記談》。《耳談》以為高中玄、張泰岳。殊誤。
劉寶遇女媼
[編輯]劉道真寶遭亂,於河側自牽船,見採蓮女子,嘲之曰:「女子何不調機弄杼而採蓮?」女子答曰:「丈夫何不跨馬揮鞭而牽船?」道真又嘗素盤共人食,有嫗青衣,將二子行。道真嘲曰:「青羊將二羔。」嫗應聲曰:「兩豬同一槽。」
真、揚二娼
[編輯]江、淮、閩、浙土俗,各有公諱,如杭之「佛兒」,蘇之「呆子」,常之「歐爺」之類,細民或相犯,至於斗擊。宣和中,真州娼迎新守於維揚。揚守置酒,大合兩邦妓樂。揚州諱「缺耳」,真州諱「火柴頭」。揚娼恃會府,輕屬城,故令茶酒兵爇火而有煙。使小僮戒之,已而不止,呼責曰:「貴客大廳張筵,何燒炭不謹,卻着柴頭!」咄詈再四。真娼笑語兵曰:「行者三四度指揮,何得不聽?汝有耳朵耶,沒耳朵耶?」揚娼大慚。
小試冒籍
[編輯]華亭人冒籍上海小試,憤其不容,大書通衢曰:「我之大賢與,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與,如之何其拒人也?」上海人答云:「我之大賢與,何必去父母之邦?我之不賢與,焉往而不三黜?」
戴釜山鹿鳴
[編輯]嚴司空震,梓州鹽亭縣人,所居枕戴釜山,但有鹿鳴,即嚴氏一人必殞。一日有表親野坐,聞鹿鳴,其表曰:「戴釜山中鹿又鳴。」嚴曰:「此際多應到表兄。」表接曰:「表兄不是嚴家子,合是三兄與四兄。」不日嚴氏子一人果亡。是何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