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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笑/非族部第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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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族部第三十五

子猶曰:學者少所見,多所怪。窮髮之國,穴胸反趾,獨臂兩舌,殊風異尚,怪怪奇奇,見於記載者侈矣。不閱此,不知天地之大;不閱此,不知中國之尊。予特采其尤可駭笑者著焉,而附以蛇虎之屬,若曰「夷狄禽獸」云爾。是為《非族》第三十五。

南海異事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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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男子女人皆縝發。每沐,以灰投流水中,就水以沐,以彘膏塗其發。至五、六月,稻禾熟,民盡髡,鬻於市。既髡,復取彘膏塗之。來歲五、六月又可鬻。

解牛多女人,謂之「屠婆」、「屠娘」。皆縛牛於大木,執刀數其罪:「某時牽若耕,不得前;某時乘若渡水,不得行。今何以免死耶!」以策舉頸,揮刀斬之。

貧民妻方孕,則詣富室指腹以賣之,俗謂「指腹賣」。或己子未勝衣,鄰之子稍可賣,往貸以鬻。折杖以識其短長,候己子長與杖等,即償貸者。鬻男女如糞壤,父子兩不戚戚。

蜜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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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江西南多獠民,好為「蜜唧唧」。鼠胎未瞬,通身赤蠕者,漬之以蜜,置盤中,猶囁囁而行。以筯挾取咬之,唧唧作聲,故曰「蜜唧唧」。

吳人以酒漬蟛蜞食之。或入酒未深者,才舉筯,皆走出盤外。此與「蜜唧唧」何異。

產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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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新聞》云:南方有獠婦,生子便起;其夫臥床褥,飲食皆如乳婦。稍不衛護,疾亦如之。其妻了無所苦,炊爨樵蘇自若。又越俗:妻誕子,經三日,便澡身於溪河。返,具糜餉婿。婿擁衾抱雛坐於寢榻,稱為「產翁」。其顛倒如此!

土獠蠻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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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獠蠻俗:男子十四五,則左右擊去兩齒,然後婚娶。無匙筯,手搏飯而食之。足躡高橇,上下山坡如奔鹿。人死,以棺木盛之,置千仞顛崖之上,以先墮者為吉。

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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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云:倭國王以天為兄,以日為弟。未明時,出聽政;日出便停理務,曰「委我弟」。

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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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城國釀酒法:以米和藥入瓮中,封固日久,俟糟生蛆為佳醞。他日開封,用長節竹竿三四尺,插入糟瓮,量人多少入水。以次吸竹,則酒入口。吸盡,再入水。若無味則止;有味,封留再飲。歲時,縱人采生人膽鬻官。其酋或部領得膽入酒中,與家人同飲,又以浴身,謂之「通身是膽」。

頭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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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城國婦人有頭飛者,夜飛食人糞。夫知而固封其項,或移其身,則死矣。陳剛中在安南,有紀事詩曰:「鼻飲如瓴甋,頭飛似轆轤。」《蠃蟲集》載老撾國人鼻飲水漿,頭飛食魚。

嶺南溪洞中,往往有飛頭者,故有「飛頭獠子」之號。頭將飛一日前,頸有痕匝項如紅縷。妻子遂看守之。其人及夜,狀如病,頭忽生翼,脫身而去。乃於岸泥尋蟹蚓之類食之。將曉飛還,如夢覺,其腹實矣。

吳時,將軍朱桓有婢,每夜臥後,頭輒飛去。或從狗竇,或從天窗中出入,以耳為翼,將曉復還。數數如此,旁人怪之,夜視,唯有身無頭,其體微冷,乃蒙之以被。至曉頭還,礙被不得安,再三墮地,而其體氣急疾,若將死者。乃去被,頭復起附,如常人焉。

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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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貞元中,王師大破吐蕃於青海,臨陣殺吐蕃大兵馬使乞藏遮。或雲是尚結贊。吐蕃乃收屍歸。有百餘人行哭隨屍,威儀絕異:使一人立屍旁代語,問以「瘡疾痛乎?」代應曰「痛」,即膏藥塗之。又問:「食乎?」應曰「食」,即為具食。又問:「衣乎?」應曰「衣」,即命裘衣之。又問:「歸乎?」應曰「歸」。即具輿馬載屍而去。若此異禮,必國之貴臣也。

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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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俗:每正月十三日,放國人為賊三日,唯不許盜及十貫以上。北呼為「鶻里【巨寸】」,華言「偷時」也。

諺云:「禽獸淫,無恥而有節;人淫,有恥而無節。」余亦云:虜偷不禁而有時,中國偷禁而無時。

契丹牛馬有熟時,如南方之養蠶也。有雪而露草寸許,牛馬大熟。若無雪,或雪沒草,則不熟。

契丹主至臨城,得疾,至殺胡林而卒。國人剖其腹,實鹽數斗,載之北去。晉人謂之「帝羓」。

夷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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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岳峰《夷俗記》:夷婦乳長,重至腹下。時當刺繡,兒輒從腋後索而食之。

韃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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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韃腸極細,如豬腸。人身瘦長而闊膀。不畏死,得勝則唱,敗則哭。韃婦至中國,人戲弄其乳則喜,以為是其子也。至隱處亦不為意。唯執其手則怒,謂執手為夫婦,動挾刃刺其人。

渾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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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殺小牛,自脊上開一孔,逐旋取去內頭骨肉,外皮皆完。揉軟,用以盛乳酪酒湩,謂之「渾脫」。

種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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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迤西人能種羊。取羊骨,以初冬未日埋地中,初春未日為吹笳咒語,即有小羊從地中出。

中國有種蚶、種鱉法,種羊未是鑿空。

回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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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鶻酋長共為一堂,塑佛像其中。每齋,必刲羊,以指染血塗於佛口,或捧其足而呵之,謂之親敬。

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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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地面,有年老自願捨身濟眾者,乃澡身絕食,口啖蜂蜜。數月,便溺皆蜜矣。既死,國人殮以石槨,仍以滿蜜浸之,鐫志年月。侯百年啟視之,則已成蜜劑,名曰「木乃伊」,人有損折肢體者,食少許立效。見《博物志補》

大食國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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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食國,西南二千里外,山谷間有木,生花如人首。與語輒笑,則落。

古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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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莽之國,其人多眠,五旬一覺。以夢之所為為實,晝之所見為虛。

白狼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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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夷有白狼國者,依山以居,壘石為室,如浮圖然。以梯上下,貨藏於上,人居於中,畜豢於下。見《綱目》。

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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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實錄》云:日南廄山連接,不知幾千里。裸人所居,白民之後也。刺其胸前作花,有物如粉而紫色,畫其兩目下,去前二齒,以為美飾。

大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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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宛國人,皆深目多須髯。善賈市,爭分銖。貴女子,女子所言,丈夫乃決正。

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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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國在蔥嶺之南。其俗婦人輕丈夫,而性不妒忌。男女皆以彩色塗面,一日之中,或數度變改之。人皆被發。見《隋書》

金齒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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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齒蠻俗,處女淫亂同狗彘。未嫁而死者,所通之男子持一幡相送。有至百人者,父母哭曰:「女愛者眾,何期夭逝!」

麻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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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逸國,族尚節義。夫死,其婦削髮絕食,與夫屍同寢,多與並逝者。逾七日不死,則親戚勸以飲食。

吐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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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火羅國,都蔥嶺西五百里,與挹怛雜居。都城方二里,勝兵者十萬人,皆習戰。其俗奉佛。兄弟同一妻,迭寢焉。每一人入房,戶外掛其衣以為志。生子屬其長兄。

暹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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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羅國,婚姻先請僧迎男子至女家。僧取童女喜紅點於男子額,名曰「利市」,然後成親。過三日後,又請僧送女歸男家,則置酒張樂待賓。喪禮:凡富貴人死,用水銀灌腹而葬;平人,則舁至郊外海邊沙際,為鳥所食,食盡飛去,余骨號泣棄海中,謂之「鳥葬」。

輆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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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東有輆沐國。長子生,則解而食之,謂之「宜弟」。父死,則負其母而棄之,言「鬼妻不可與共居」。楚之南,炎人之國。其親戚死,刳其肉而棄之,然後埋其骨,乃成孝子。秦之西有義渠之國。其親戚死,聚柴焚之,薰其煙上騰,謂之「登霞」,然後為孝。見《墨子》。

羅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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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羅即鳥蠻俗尚男巫,號曰「大奚婆」。以雞骨占吉凶,事無巨細皆決焉。凡娶婦,必先與大奚通,次則諸房兄弟皆喜之,然後成婚。謂之和睦。夫婦之禮,晝不相見,夜則同寢。生兒未十歲,不得見父。酋長死,以豹皮裹屍焚之,葬其骨於山,非至親莫知其處。葬畢,用七寶偶人藏之高樓,盜取鄰境貴人之首以祭。如不得,終不祭祀。

爪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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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哇國凡主翁死,殯之日,妻妾奴婢皆帶草花滿頭,披五色手巾,隨屍至海邊或野地。舁屍俾眾犬食。食盡為好;食不盡,則悲歌泣號。積柴於旁,眾婦坐其上。良久,縱火燒柴而死。蓋殉葬之禮也。

大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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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有大耳國,其人寢,常以一耳為席,一耳為衾。

暑月又可作扇。以玄德方之,渺乎小矣。

聶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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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耳國,其人與獸相類。在無腹國東。其人虎文,耳長過腰,手捧耳而行。

辰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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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韓國,兒生,以石壓其頭,欲其扁。今辰韓人皆扁頭。見《魏志》。

鵠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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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犁與齊桓論云:西海之外有鵠國,男女皆長七寸。為人自然有禮,好拜跪。壽皆三百歲。其行如飛,日行千里。百物不敢犯,唯畏海鵠,海鵠遇輒吞之,亦壽三百歲。此人在海鵠腹中不死,而鵠亦飛千里。

勒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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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畢國人長三寸,有翼,善言語戲笑。因名「語國」。

陳玄錫曰:「傳雲『僬僥三尺』,短之至也。假令僬僥而適勒畢,必且詫為臨洮長人矣!」

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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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荒中有小人焉,長一寸,朱衣玄冠,乘軺車導引,有威儀。人遇其乘車,並食之。其味辛楚,終不為蟲豸所咋。並識萬物名字,殺腹中三蟲。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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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熙二年,有大人見於襄武,身長二丈,腳跡三尺二寸。苻堅時,河中得一大屐,長七尺三寸;又有桃核,可容五斗。

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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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辛丑,蘇州衛軍人數十泛海遭風。漂至一島,人皆長三四丈,以藤穿我一人於樹間。其人逸出,至海邊,忽前舟返,載之。而長人追至,船已離岸,從岸上用手挽船。船人劍截其一指。辨之,乃中指一節。以尺度之,尺有四寸。遇嘉定令取視,留置庫中。

長布巾、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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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府志》云:有直指使詣學宮,大風吹下一布巾,橫直皆丈余,以貯郡庫。又某年海上浮一衣來,長二丈,兩袖倍之。

無啟民、錄民、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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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啟民,居穴食土。其人死,其心不朽,埋之,百年化為人。錄民,膝不朽。埋之百二十年,化為人。細民,肝不朽。埋之八年。化為人。

含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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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塗國貢其珍怪。其使云:去王都七萬里,鳥獸皆能言語。雞犬死者,埋之不朽。經歷數世,其家人游於山河海濱,地中聞雞犬鳴吠。主乃握取還家養之。毛羽雖禿落,更生,久乃悅澤。

賣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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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使者甘宗所奏西域事云:外國方士能神咒者,臨川禹步吹氣,龍即浮出。初出,乃長數十丈。方士吹之。一吹,則龍輒一縮。至長數寸,乃取置壺中,以少水養之。外國常苦災旱。於是方士聞旱,便齎龍往出賣之。一龍值金數十斤,舉國會斂以顧其值。乃發壺出龍,置淵中,復禹步吹之,長數十丈。須臾,雨四集矣。見《抱朴子》。

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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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注從狄殿前之破蠻洞也,收其寶貨珍異。得一龍,長尺余,雲是鹽龍,蠻人所豢也。籍以銀盤,中置玉盂,以玉箸摭海鹽飲之。每鱗中出鹽,則收用。以酒送一匕,專主興陽。後因蔡元度就其體舐鹽而龍死。其家以鹽封其遺體,三四日用亦有力。後聞此龍歸蔡元長家。

龍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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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熊維禎談其邑因江漲,漂一物如魚鱗于田間,大如席,或曰龍鱗也。

大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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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中,海上曾墜一大鵬鳥毛。萬元獻親見在某郡庫中。毛以久盡,獨見孔,橫置在地,平步入之無礙。又海邊人家,忽為糞所壓沒,從內掘出。糞皆作魚蝦腥,質半未化。蓋大鵬鳥過遺糞也。

林尚書瀚於內庫見大鵬翎一支,長丈許,管中可容兩人坐。公自作記。

海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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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末,有鳥黑色,大如象,舒翅如船篷,飛入長安門內大樹上。弓弩射之,皆不入。民家所養鵝,被啄而食之,如拾蛆蟲然。數月方去。人以為海鵰也。

海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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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時,有人得鳥毛,長三丈。以示張華,華慘然曰:「此海鳧毛也!出則天下亂。」

海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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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志》:海上有大魚,過崇明縣,八日八夜,其身始盡。

海舟泛琉球,夜見山起接雲,兩日並出,風亦驟作,撼舟欲覆。眾皆駭惑,舟師搖手令勿言,但閉目坐。久始不見。舟師額手賀曰:「我輩皆重生矣!」起接雲者,鯨魚翅也,兩日,目也。見《使琉球錄》。

宋高宗紹興間,漳浦海場有魚高數丈。割其肉數百車。至剜目,乃覺,轉鬣而旁艦皆覆。近時劉參戎炳文過海洋,於亂礁上見一巨魚橫沙際。數百人持斧,移時僅開一肋。肉不甚美。肉中刺骨亦長丈余。劉攜數根歸以示人。想皆此類耳。見《獪園》。

南海人常從城上望見海中推出黑山一座,高數千尺。相去十餘里,便知為大魚矣。此魚偶困而失水,蜿蜒島上。居人數百,咸來分割其脂為膏,經月不盡。又有貪取魚目為燈,相與攀援騰踏而上。其目大可數石,計無能取,失足溺死於中者同時七人,乃止。見《獪園》。

昔人有游東海者,既而風惡船破,補治不能制,隨風浪莫知所之。一日一夜,得一孤洲。共侶歡然下石植纜,登洲煮食,食未熟而洲沒。在船者斫斷其纜,船復漂蕩。向者孤洲,乃大魚也!吸波吐浪,去疾如風。在洲上死者十餘人。

鱘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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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袁六房曾網一鱘魚,長而極瘦。始怪之,肚中得一糙碗,蓋為此物所磨,瘦者以此。見《獪園》。

漢泉井中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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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陰南廣武山,漢高皇廟在其麓。殿前有八角井,曰「漢泉」。井中三魚,一金鱗,一黑,一如常,而半邊鱗肉與骨俱無,獨其首全。與二魚並游無異。但其游差緩,不復有揚鬣撥刺之勢。俗傳漢皇食鱠,庖人治魚及半而楚軍至,倉惶棄魚井中而遁。

奔【魚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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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魚孚】,一名瀱,非魚非蛟,大如船,長二三丈,若鯰。有兩乳在腹下,雄雌陰陽類人。取其子着岸上,聲如嬰兒啼。頂上有孔通頭,氣出嚇嚇作聲,必大風。行者以為候。相傳嬾媍所化。殺一頭,得膏三四斛。取之燒燈,照讀書紡績輒暗;照歡樂之處則明。

鯢魚、魶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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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槐歲抄》:鯢魚,出峽中。如鯰,四足長尾,能上樹。天旱,輒含水上山,茹草葉覆身。張口,俟鳥來飲水,因吸食之。聲如小兒。將食,先縛之樹,鞭之出汁如白汗,乃無毒。魶魚,出四川雅州。似鯢,亦能緣木。蜀人食之。孟子謂「緣木求魚」,理必所無,不知天壤間正不可窮也。

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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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待制查道奉使高麗。晚泊一山,望見沙中有一婦人,紅裳雙袒,髻鬟紛亂,肘後微有紅鬣。查曰:「此人魚。」命水工以篙扶於水中,勿令傷。婦人得水,偃仰復身,望查拜手感戀而沒。

聞北方有人魚,身白皙。牝牡交感,與人無異。鰥寡多取蓄池中。未知即此種否。

【魚臽】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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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苑》云:【魚臽】魚,凡諸魚欲產,【魚臽】輒以頭沖其腹。世謂「眾魚之生母」。

橫公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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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荒外有石湖,出橫公魚,夜化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烏梅二十七煮之即爛,可已邪病。

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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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之濱,有鼉市焉。鼉暴背海隅,邊幅廣修不知幾百里也。居民視為石洲,漸創茆茨,鱗列成市,亦不知幾何時也!異時有穴其肩為鐵冶者。天旱,火熾,鼉不勝熱,怒而移去。沒者凡數千家。

紅塵中,大都「鼉市」也。特未遭漂沒,故不知耳。

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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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倉董氏嘗捕得一鱉,人首,出水作嘆息聲。懼而殺之。按《酉陽雜俎》,名曰「在此」。鱉身人首,鳴則若雲「在此」,故以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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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干山人沈宗正,每深秋,設籪於塘,取蟹入饌。一日見二三蟹相附而起。近視之,一蟹八腕皆脫,不能行,二蟹舁以過籪。

千侯入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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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虞徐孝廉計偕京師,與一千侯同舍。蜀人也,貌甚偉而鱗文遍體,皴如青赤松皮,面有斑痕隱起,類三當錢大,狀若癩風者然。訊之。具言少年嗜酒,落魄不羈。一日從所親會飲野次,時天色漸暮,歸不及城,便醉臥道旁草積間。夜半,宿酲始醒,覺悶甚,首如蒙被,展轉反側,不知身在何所。已而捫之,微溫,嗅之,腥不可忍。尋思腰間有匕首,急抽而割之,得肉一臠,復嗅之,臊甚,棄去。旋割旋棄,如此者凡數十臠,漸漸漏明,於是悉力以從事。俄而此竅漸廣,頃之如土穴也。因跼身躍出,睨之,乃一大蛇也,遂驚仆地。明日家僮消息至其所,見主人與蛇並死於道。奔告鄰里,急舁歸營救。復甦,而膚間癢不可耐矣。幸遇明醫得不死,三月而癢止。及起,則膚革變色,幾類漆身。

神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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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記》:蛇千年,則斷而復續。《淮南子》云:神蛇自斷而自續。隋煬帝遣人於嶺南邊海窮山,求得此蛇數四。至洛下,長可三尺而色黃黑,其頭錦文金色。不能毒人。解食肉,若欲其身斷,則先觸之令怒,使不任憤毒,則自斷為三四。其斷處如刀截,亦微有血痕。然久而怒定,則三四斷稍稍自相就而連續,體復如故。隋著作郎鄧隆云:「此靈蛇,類能自斷,不必千歲也。」

噴嚏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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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傅黃中為越州諸暨令。有部人飲大醉,夜中山行,臨崖而睡。忽有虎臨其上而嗅之。虎鬚入醉人鼻中,遂噴嚏聲振,虎驚跌落崖下,遂為人所得。

荊溪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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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溪吳康侯嘗言:山中多虎,獵戶取之甚艱,然有三事可資談笑。其一,山童早出,往村頭易鹽米,戲以藤斗覆首。虎卒搏之,銜斗以去。童得免。數日山中有自死虎。蓋斗入虎口既深,隨口開合,虎不得食而餓死也。其一,銜豬跳牆,虎牙深入,而牆高難越,豕與夾牆而掛,明日俱死其處。其一,山中酒家,一虎夜入其室,見酒竊飲,以醉甚不得去,次日遂為所擒

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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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歲有壯士守水碓,為虎攫而坐之。碓輪如飛,虎視良久。士且蘇,手足皆被壓,不可動。適見虎勢翹然近口,因極力齧之。虎驚,大吼躍走。其人遂得脫。

昔人撩虎鬚,今人乃吮虎卵乎?

大蝶、大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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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之瘦者蜈蚣,輕者蝴蝶。《嶺南異物志》:見有物如蒲帆過海,將到舟,競以物擊之,破碎墜地。視之,乃蝴蝶也。海人去其翅足,稱肉得八十斤。啖之,極肥美。葛洪《遐觀賦》:蜈蚣大者長百步,頭如車箱。屠烈取肉,白如瓠。《南越志》云:大者其皮可以覆鼓,其肉暴為脯,美於牛肉。

天寶四載,廣州府因海潮漂一蜈蚣陸死。割其一爪,則得肉一百二十斤。

狒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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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類相感志》曰:狒狒出西南蠻。宋建武中,安昌縣進雌雄二頭。帝曰:「吾聞狒狒能負千斤。既力若此,何能致之?」對曰:「狒狒見人喜先笑,笑則上唇掩其額,故可釘之。」發可為髭,血可染衣。身似猴,人面而紅,作人言鳥聲,知人生死。飲其血,使人見鬼。帝命工圖之。

按狒狒,亦名費費,又曰【口梟】陽。披髮反踵。獲人,則持其臂而大笑,笑止,即傷人矣。土人截大竹為筒,絡於項下,納手筒中。狒狒既笑,則上唇蔽額,人從筒中出手,以釘釘其唇於額上,然後聚眾而擒之。元稹詩:「狒狒穿筒格,猩猩置屐馴。」

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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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異記》:西南荒中出訛獸,其狀若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東而西,言惡而善。其肉美,食之,言不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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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纓國獻一獸,名貌。吳大帝時,尚有見者。其獸善遁入人室中,竊食已,大叫。人覓之,即不見矣。故至今吳俗以空拳戲小兒曰;「吾啖汝。」已而開拳曰:「貌。」

山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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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獺,淫毒異常,諸牝避之,無與為偶。往住抱樹枯死,其勢入木數寸。

躲破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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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郎中鄭獅南家,曾養二猿。其牝者甚淫,一旦失牡猿,叫號不已。主人遍覓不得。越宿,乃自破鼓中出。今號人之避內差為「躲破鼓」。

鄧震卿曰:臨水登山,僧房道院,皆破鼓也!節慾養生者,不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