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劉蛻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三
| 唐劉蛻集 卷第三 唐 劉蛻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明吳氏問青堂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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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劉蛻集第三卷
太古無爲論
嬴秦論
較農
疏亡
刪方策
朱氏夢龍解
梓州兜率寺文
銘
太古無爲論
不得時者之言太古也無爲而人化其禁
畏也以使待令而從之也夫旣爲之君又
爲之師以受令而教其供也畏生而自禁
畏令而君從則是不待君令而爲太古時
人也旣君令之不立與人且猶不辨孰能
得人心而化其無爲哉夫天下之服一人
也必其有所相須果身服歟自化也巳果
心服歟而心無爲也巳誰爲太古之人也
而勤何居焉夫庖犧氏之用契〈一作結〉書也
始代結繩則太古之政安用契無爲之心
太古之家安用契無爲之信果使有其〈一作〉
〈異〉心則是賤教而尚不教者也夫人之祭
也必待詔相教而後能敬若豺獺也則不
教而祭君子苟受其不教而能則豺獺亦
敬也何貴人爲故曰不得時者之言
嬴秦論
無有天下而不知秦之焚書也無世而不
謂不用聖人之道所以亡也嗚呼秦亡自
亡也安能焚書爲秦亡耳天下不用秦如
聖人之道故秦不得其道而用也當其時
天下一家而尊巳外無非心之人故深法
禁人之惡也則不當去法以禁人之善是
則果習天下之離心而背已也豈秦區區
之心歟葢天必以秦之強㬥非大敗無以
叛其四海之心故先絕其事君敬長之術
而後從天下以亡其天下焉夫天與秦則
書存不與秦則書焚而秦終無自焚之心
也且聖人宮先自藏其書是秦未始有焚
書之心聖人之家先有其心矣故曰秦亡
其自亡矣且聖人之道與天地合其久與
鬼神合其微則不得毀置之在秦也然矣
陶唐氏之水前有聖人之化後有聖人之
勤而後民知事君敬長之術自秦之火前
聖巳遠後聖不作而其術不數世亦巳成
矣豈非天之欲有絕而先立歟今或怨之
火不全其道也不知秦火息矣
較農
功以救於民賴其功者有違順德以化於
民敦其民者有疾徐夫以三月除榖地五
月榖入土雖當世不㧞其苗後世不毀其
榖其飲食之道順於情也故生不疪癘其
道死則俎豆其功〈一本無功字〉聖人救壞以禮
垂世以法當世伐其𣗳後世毀其法所以
禮違其情法違其欲者也是以生爲旅人
疪癘於天下肉腐於俎酒乾於噐然後爲
聖人是愚民賴聖人之功忘聖人之道嗚
呼禮亡而爭噐矣雖有粟弱者安得而食
之法壞而奪其三時矣雖有山澤農者安
得而種也〈一作之〉
疏亡
盜惡名也取之有以合聖人若取其亂而
理之取其死而生之則民樂其取也後豈
擇其故歟故昏夜之盜爲小人衰亂之盜
爲丈〈一作大非〉夫能知其取者而嘗蹈其背也
故不以無人而棄其守者有大棄天下者
仁義盜其名有小棄其國者小人有盜其
噐故春秋不貶其噐聖人以〈一作必〉正其名
嗚呼盜非惡名也左右前後亦可懼哉
刪方策
古之記惡將以鑑惡而後世爲昏諛淫逆
徒而將徵於古謂古不盡善若其涕泣以
信其詐罪已以固其恩陰謀反覆從書以
滋其智矣然而記惡者將以懼民也去善
者不足懼昔紂讀是〈一無是字〉夏書而嘗〈一作常〉
咲其亡國嗚呼惡旣不足以鑑則刑〈一作刋〉
可也古無其跡可也無其跡可也〈無其跡五字一〉
〈本無〉
朱氏夢龍解〈一作辯〉
吳郡朱氏言昔之夜夢龍入井客之好誕
者作佳占以祥朱氏予曰予未嘗識周公
孔子者也然而使予得夢一丈夫苟冠衣
之古者因謂之周公孔子人必知其自欺
也未嘗識越不知越之城郭宮室途巷苟
或夢之未可自知其何城也然則朱氏之
所夢入井者朱氏安知其龍乎豈非常見
畵工者屈其脊拏其爪施甲鬛雲氣於身
則似乎其所入井者邪是朱氏之夢畵者
也殆非夢龍矣自夏後以來人不見龍然
而言龍者信其畵而巳漢魏之數見者見
其畵者也薄姬之娠者亦畵者也時門之
鬬者亦畵者也史皆謂之龍且明史之妄
況朱氏之學妄哉夫龍不輕出又不可䙝
乎婦人有德不鬬故知皆非龍也嗚呼龍
以變化爲德也故孔子曰唯龍也不可知
是則德也而如螾如蠖如虵如魚未可知
不爲龍也或者謂如所畵亦可謂之龍也
則朱氏所夢曾何龍乎
梓州兜率寺文銘〈並序〉
文者長沙劉蛻復愚爲文不忍棄其草
聚而封之也蛻愚而不銳於用百工之技
天不工蛻也而獨文蛻焉故飲食不忘於
文晦冥不忘於文悲戚怨憤疾病嬉遊羣
居行役未嘗不以文爲懷也適當無事而
天下將以文爲號文明代生殖〈文𫟍作植〉明晦
皆效文用〈一作明〉故日月星辰文乎旂常昆
蟲鳥獸文乎𢑴器徐方之土文於侯社夏
翟之羽文於旌〈文苑作旗〉旄登龍於章升玉於
藻百工婦人彫礱染練〈文粹作塗〉以供宗廟祭
祀之文〈文苑作用〉豈獨蛻也生〈一作固〉知效用不
及時文哉然而意常〈文苑作嘗〉𫉬助於天而不
𫉬助於人故其竆雖竆無憾也常勤意之
時不敢嚏不敢咳不敢唾不敢跛〈一作跂〉倚
嗜欲躁競忘之於心其祗祗畏畏如臨上
帝故有粲如星光如貝氣如蛟宮之水又
有黯〈一作暗〉如屯雲如久陰如枯腐熬燥之
色則有如春陽如華川逶逶迤迤則有如
海運如震怒動盪恠異夫十爲文不滿〈一作〉
〈得〉十如意少如意則豈非天助乎常欲使
天下聞之而必行覩〈一作勸〉之而必蹈散之
茫洋以爲道演之侵遙〈一作潤〉以及物然後
爲農文之使風雨以時兵文之使戎虜以
順文於野文於市使得〈一本無得字〉其所幽隱
之士以出口者使之言材者使之用然而
自振者無力終知者甚稀豈非不𫉬於人
助乎嗚呼十五年矣實得二〈文苑作一〉千一百
八十𥿄有塗者乙者有注楷者有覆背者
有朱墨圍者於是以周易筮之遇復䷗〈震下〉
〈坤上〉之同人䷠〈離下乾上〉筮者曰嗚於地中殷殷
隆隆七日而〈文粹作不〉復復來而〈文粹作其〉天下昭
融乎他日更召龜而合〈文苑作令之二字〉將聽襲
吉卜於火如秦兆惟曰不吉卜於水不成
乎河洛兆則亦惟曰不吉卜於木而悶悶
〈一作閟之〉土葉吉纍纍〈文𫟍作累累〉爲則汲之兆
乎峭峭爲壁則魯之兆乎且其占曰土之
文爲山河〈一作阿山〉爲華英將不崩不竭爲滋
味而傳乎結爲丘陵爲其設險乎融爲川
瀆率其朝宗乎華爲百榖以絜祭祀〈文苑作禮〉
之粢盛乎不然使其速腐爲墟〈一作丘〉壤乎
〈文苑無乎字〉生芻藁以食牛羊乎化塗泥爲甄
陶以作器乎將塊爲五色而茅社分封〈文苑〉
〈作分封茅社〉乎流于樂爲土鼓爲凷〈古塊字〉桴以
其和聲乎夷爲都邑以興宮廟坎爲洿
池以澤生殖〈一作植〉乎祀爲壇竈乎𥧾爲井
墓乎吾皆不得而知也當〈文苑作嘗〉旣不爲吾
用唯速化爲百工之用愼無朽爲芝菌以
恠人自媚愼無堅爲金鐵以作貨起爭愼
無滴〈文苑作潏〉爲醴泉以味乎謟口愼無禱爲
城社以狐鼠慿妖愼無聳爲良材以雕斵
傷性愼無萌爲蘭𮎼以佩服見藝〈文苑作䙝文粹〉
〈作爇非〉嗚呼介而爲石使之能〈文苑作服〉言舒而
爲螾使之飲泉旣而他年遊䰟之未返者
亦命巫師而弔〈師而弔文苑作以巾〉三招之號曰在
幾閣而來歸兮奄〈一作掩〉爲塵垢在耳目而
來歸兮奄〈一作掩〉視汝醜在口吻而來歸兮
譽不汝久噫筆絕之年而麟見祟文其無
祟乎唅非珠玉斂無裙襦後世詩禮之儒
無驚吾之幽墟其也在莽蒼之野大塊
之丘時有唐大中〈文苑有之字〉丁卯而戊辰之
季秋銘雲〈一本作曰〉
文乎文乎有
神乎風水惟貞將利其子
孫乎
明吳馡梓於問靑
堂時天啓甲子
唐劉蛻集第三卷